雕花笼之涵央宫词 作者:24号微安
第4节
涵央宫词 第33话
“说什么胡话!”说着,苏祈水执意要把苏怡山背上。那士兵见状,连忙把苏怡山背了起来。苏祈水见那士兵也跛着脚,身上伤得甚至比自己还重,又要把苏怡山接过来,但士兵无论如何也不肯,苏祈水只好由得他。、
三人向着光亮处走了许多,终于一片豁然,竟果真见到了外面的天地。苏祈水和那士兵不禁欢呼起来。等兴奋过去后,苏祈水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是,这是哪里?”
原本早已昏迷的苏怡山因他们的欢呼而找回了一点神智,在士兵的背上幽幽睁开眼,“放我下来吧。”二人只得将他放在了草地上,他们实在也累了,也想休息一下。
苏怡山勉强支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道:“一会儿,往南走就是。小心避开南蛮军。”
苏祈水知道苏怡山是将地图早已看熟的,自然十分相信他。劝道:“想来离薛忆他们不远了,你休息一下,我们便有救了。”
苏怡山扯出一个微笑,却让那士兵去放风去了。自己靠在边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道:“何必如此,背着我你们也跑不快,不要再被贺兰于风追上了。我反正也不行了。”
“怎么能丢下你呢!”苏祈水很不高兴听到怡山说这样的话。
“如果你知道我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你也未必还想着一定要把我带回去了。”苏怡山道。“你知不知道,皇上派我来,监军是一个。”说着一口气上不来,咳了几下。苏祈水连忙帮他顺气,苏怡山自觉好了些,又说道:“另一个,其实我这次来,是要杀了薛忆。”
苏祈水一听,愣住了,睁圆了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苏怡山,自己的堂兄、好朋友,说他要杀了薛忆?!是皇兄命令的?为什么?!
看到他这意料之中的反应,苏怡山又呵呵笑了,可是笑得太勉强,以至于又咳了起来。苏祈水又赶忙帮他顺气,低声道:“你跟我开玩笑呢?”
“我快死了,还跟你开什么玩笑。”苏怡山道。说着,又咳了起来。苏祈水忙骂:“说什么要死要死的!偏把你救回去!”但苏怡山已经听不到他这些话,昏死过去了。苏祈水探探他的气息,很微弱。赶紧把人往身上一背,叫上那士兵,便上路了。
薛忆大惊。刚才还追着的敌军,怎么转眼不见了?!难不成这些南蛮人有什么妖术,可将人瞬间移走?索性不理会他们,直击海城?可是谁知道那些军队会不会突然又跳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说,薛忆郁闷地看了看眼前的断桥,通向海城的唯一路径已经断了。底下是深谷,谷中滔滔江水,要过人是不行的。
必须建桥才能过去。建桥所需木材倒不是难事,南蛮本来树木就很多。只是要花费几天时间,说不定南蛮真的有另一支军队,这几天便赶过来了。到时消失的军队再一出现,两军前后夹击,就很艰难了。退兵?万一遇上后面的伏兵怎么办?
正当薛忆在头痛时,有人来报,说安亲王来了。薛忆大骇,忙叫人带路奔了过去。
远远便见两个从血里爬出来一般的人,一些士兵已经迎了上去。薛忆跑过去,发现苏祈水背上还背着一个。苏祈水不肯把背上的人交给士兵,见薛忆来了,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全身立刻软了下去。薛忆忙扶住他,副将也把跟来的那士兵扶了,另一人又将苏祈水背上的人接过来。一看,竟是监军苏怡山。
“快救他!”苏祈水也顾不得形象了,眼泪把脸上的血洗出一条条印子。军医也赶过来了,替苏怡山一把脉,回头向薛忆摇了摇头。苏祈水见状,更是扑上苏怡山,大声哭叫着。众人见了,也不免心酸。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见了这场景,又还有几人忍得住。
涵央宫词 第34话
苏祈武握着手中的信,手竟不听使唤地轻轻颤抖——怡山死了!
沙场险恶,虽然早就知道,可是他原本笃信苏怡山不会有事。因为军中还有薛忆,怡山本人也机敏多智。他原想着让薛忆轻易除去那些南蛮军,再让苏怡山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薛忆,事情就很完美了。可谁想到死的竟是苏怡山!
这时什么除掉薛忆之类的事,已经不上苏祈武的心了。他从小就和怡山交好,此时最难过的是这个名为宗亲臣子,实为好友的人的逝去。送了他去建功立业,也让他去为自己除去心患,因为最信任他,不想一场生离变成了死别。
苏祈武一拳砸到桌上,手顿时迸出血来。
“哎呀陛下,”易呈见状,忙劝道,“龙体要紧。郡王若知皇上如此看重他,想必九泉之下也要叩谢龙恩了,皇上若再为郡王伤了身,郡王又如何担待?”
苏祈武正愁无处发泄,见他凑了过来说些不对心思的话,一脚便踹了上去:“人都死了,还说什么龙恩,说什么叩谢,狗奴才!”
易呈白白被踹了一脚,大骇,连忙求饶。见苏祈武还是气得又要打上来,一急之下喊道:“皇上饶命、饶命!便看在大军获胜的喜报上,皇上便饶了奴才吧!”
倒是让他紧急之中择对了言,苏祈武一听果然想起捷报来,也不那么生气了。拿着那信又看了看,长长叹了一口气,仰天叹道:“怡山,朕还是要谢你的。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军得胜,也保佑得祈水平安——你对朕、对宣国是有功之人。”叹完,又来回踱了几步,对易呈吩咐道,“去准备靖山郡王的事,一定要厚重。”想了想,又道,“便按亲王的待遇给办了,日子定在——他们什么时候回到?”
“禀陛下,下月才回到呢。”
“那先准备着吧。”苏祈武挥挥手,让他出去。
薛忆看着骑在马上与自己并行的苏祈水。自从苏怡山死的那天起,祈水一直沉默寡言。
苏怡山带去的小队全军覆灭,只剩了这两人一尸回来,可想当时他们抗争的惨烈。谁料得到竟遇上了南蛮的大军呢?
事后薛忆仍在后怕,他看看被放在木板车上的苏怡山的身躯,被白布盖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因为看不到,所以让人感觉不真实。好像苏怡山没死一样。可是旁边这人儿的神情实在太凝重,也影响了周围的人。这些将士们,不仅要为苏怡山的去世难过,还有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友们,说不定那里面还有他们的兄弟亲人——对祈水来说,苏怡山也算亲人吧。
苏祈水感觉到薛忆的视线,转过头来,很勉强地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在寒冬中几乎凋谢的一朵小白花一样不堪一击。薛忆心中像被撕裂了。
“祈水,你还好吗?”
“我很好,薛忆,我很好。”苏祈水笑着,泪水却流了出来。不敢让将士们看到,迅速地用手擦去。薛忆很想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可是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了,他也会把自己推开——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傻瓜,怎么哭了?你这样,苏怡山他走得不安心的。”薛忆只好这么说。
“薛忆,我从没想到战场这么可怕。原来从前你就这样走在死亡的边缘,而我却一点也不能替你分担。想起来都觉得很可怕,如果你死了怎么办?”苏祈水忍着眼泪,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是活着么?”薛忆忍不住,让自己的马更靠近苏祈水的马,伸出手去牵上了他的手。自己又何尝不这样后怕,想到曾经很有可能,躺在那车上的尸体是这个人的,他甚至会自私地庆幸上天的安排,死的是苏怡山而非苏祈水。
涵央宫词 第35话
薛忆和苏祈水带着部下进城时,全岚都倾城出迎,高声欢呼。这场战争的故事在他们回到这里之前,已经被人们传来又传去,说在神话一般了——南蛮人会妖术,军队会突然不见。幸好安王识破了他们的妖法,薛忆和苏怡山两个将领又有本事,所以南蛮人还是被战无不胜的宣朝军队打败了。能识破和打败妖术的是什么人?自然是神仙转世下凡。所以现在骑马走在队伍前头的两位,是神仙。
也不知是哪个朝臣把战报泄漏了,然后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过程中又添油加醋,最后变成了这样。其实实情薛忆和苏祈水最清楚,南蛮人不过是利用南蛮多溶洞,原打算让一半军力引吸了薛忆大军,另一半则绕往后方。和薛忆大军起正南冲突的再趁机钻进一个和海城关相连的山洞,宣国人不知道山洞可边海城,断了桥就万无一失了。等贺兰于风亲率的那部队来了,再从海城里出来,前后夹击,利用地形优势,薛忆大军绝逃不了。
只是南蛮人没想到会遇到苏怡山的小部队,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点人可以马上解决。只是他们更没料到这个小部队里还有人能从他们没发现的山洞逃脱。逃脱的苏祈水将山洞和贺兰于风部队之事告诉薛忆,薛忆立刻联想到了南蛮的作战计划。识破了他们的“妖术”,就很好针对性地做战了。可以说宣国能赢此战,是天在帮助。
回想起这场战争,薛忆只觉得累,根本无心去听百姓们说什么。
而在这样的欢呼中,苏祈水更觉心里难受。可惜怡山看不到这样的盛景,听不到人们的赞叹了。还有那些死去的千千万万将士,凯旋是用他们的生命换来的,享受赞誉的却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苏祈武立在城楼上,俯视着城中发生的一切,看着骑马走近的那两人——一个是他最想见到的,一个是他最不想见到的。这难道是上天的意思吗?
不,他不相信薛忆逃得了一次,还可以逃第二次。总有一天除掉他的。
等大军已到皇城门前,苏祈武威严地看着他们。所有人给苏祈武下跪,也包括苏祈水。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你才会像是臣服于我似的。苏祈武淡淡地俯视着他,心里却波澜四起。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你便还是属于我的。
“朕,代表举国人民,感谢你们!”苏祈武的声音显得很洪亮。
下面的将士们高呼岁,心中几分感慨几分激昂,都化在这几声“万岁”中。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的是国家的栋梁,死去的是王朝的恩人。
易呈宣布了赏赐众人和厚葬苏怡山的事,下面又是几声“谢主隆恩”。苏祈武听这些也听得多了,不一会儿也觉没意思。初知得胜时,因苏怡山的事而不开心;如今军队回来了,胜利切实在眼前,却还是因为看到那人儿与薛忆并肩而不开心。挥挥袖,下了城楼。
他现在最想的,是确认那人儿是不是真的安好无缺。
“皇兄?!”刚沐浴完正在穿衣服的苏祈水吓了一跳,苏祈武竟然直接闯了进来。苏祈武用一双似海深沉的眼盯着他。全身□的苏祈水感到自己好像要被视线戳出两个洞来了,恕臣弟不敬,臣弟要更衣,能否请皇兄……”
话还没完,双唇立刻被封住了。一双有力的大手在背后游移。依然光滑的肌肤,却多了一道痕。虽然已经料到的,但手在触及那条痕时还是愣了一下。
好不容易等他吻完了,苏祈水正要说话,下身却被苏祈武恶劣地一掐。“啊……”没防备的苏祈水几乎涌出泪来。还没反应过来,苏祈武又一耳光打了过来。“皇兄?”
“你高兴了、你高兴了,嗯?”苏祈武直接把他摁倒在地上,自己压了上去,“你居然敢装病跑出去找他,知不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衣料解开。苏祈水吓得手忙脚乱地抵抗,无奈苏祈武像疯了一样又打了他一耳光,脸立刻红肿起来。“你是想去找死吧,啊!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死也很开心啊?!”
涵央宫词 第36话
被苏祈武打了的苏祈水也激动起来,根本来不及考虑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人,抬起脚便在踹过去。苏祈武也正在气头上,动作敏捷地微微侧身躲过,一手抓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又猛地抽了过去,“啪”地一声在苏祈水白皙的脸上又加重了红痕。
从战场上回来的苏祈水如今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被他连打两个耳光也受不住了。他猛一发力将苏祈武从自己身上推开,自己也起身爬了起来。
被他推到一旁的苏祈武冷笑着:“好、好,你上了一回战场,胆子越发大了!”
苏祈水也不听他说什么,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瞪了仍坐在地上的苏祈武一眼,便欲走出房去。
“怡山的事已经准备好了。”苏祈武突然说。
提起苏怡山,就像一桶冷水直接从头上浇了下来。苏祈水果然停了脚步,眼前仿佛又看到苏怡山死时的情景。那场景,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是……吗?”
“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祈武已经站在了他身后,紧紧搂住他。
“和平时一样,很从容,很淡然。”苏祈水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苏祈武把下巴靠在苏祈水的肩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觉得怀里的这个人儿长高了一点儿,刚才看他时,身体虽然还是瘦瘦的,却真的比以前结实了些。嗅着那刚洗过的发丝的清香,苏祈武有些神志迷蒙。“你知不知道……”
“嗯?”苏祈水难得的并没有推开他。
“我想过很多次,你要是死在战场上,会是什么样子……”苏祈武的声音竟也开始颤抖。这是错觉吗?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因为这样的事害怕吗?“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不要再离开我……”
苏祈水觉得全身僵硬。在他印象中,这样的皇兄是从未见到过的。等到苏祈武吻上了他的唇,手指探进了他衣内,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回应。可是现在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收到了回应的苏祈武如猛兽出笼,低吼一声,撕开他刚穿好的衣服,再次把他压在了地上。巨大的□不经前戏探入了苏祈水体内,也顾不得苏祈水的不适开始搅动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时间已经完全在他们的世界之外了。苏祈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一根紧崩的弦“啪”的一声断掉了。
什么生和死,儿女情长或是家国大事,都不存在了。他只觉得好累,很想好好睡一觉。
在晕迷之前,苏祈水产生了幻觉,他仿佛看到身上这位帝王的眼泪。那个人絮絮地念叨着“你活着……你回来了……”为什么要哭呢,皇兄?
看着满眼素缟,本来就不大好的心情变得更压抑了。由于这么多天来苏怡山的遗体已经保存得不够完好了,所以在入殓时下人们也不敢再让苏祈水看。
穿着一袭素白的长袍立在栏边,看宫人们来来往往繁忙和身影,苏祈水心里快滴出血来。想起那天的场景,想起是风亲自杀了怡山,想起风就是贺兰于风,种种事件,让苏祈水恨不得时光倒流,把那个和自己一起喝茶的风给杀了。
“祈水,”苏祈水回头,看到是薛忆,“怎么呆站在这里。风大,先回涵央宫去吧,仪式也要好一会儿才开始。”
“仪式还没开始,你怎么就进来了?”苏祈水淡淡笑道。
“担心你心里不好受,毕竟靖山郡王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苏祈水不说话,继续打量着宫人们来往的身影,良久才喃喃说:“我原本不知道,皇兄和怡山的感情也这么好呢。也难怪的,怡山是我堂兄,当然也是皇兄的堂弟,感情好也难怪的——皇兄他……也很伤心呢。”
涵央宫词 第37话
薛忆有些吃惊。祈水是在意皇上的感觉吗?以他们的关系,祈水向来应该是不愿意提起皇上的吧?但是看着这样黯然的祈水,薛忆也没心情追究太多。
清晨的阳光柔柔地映在苏祈水身上,使他整个人变成了淡金色,如天神般美丽,但这美丽却又有着浓重的悲伤气息。薛忆心疼了,不禁伸出手去抱着他。苏祈水也强颜回报住他,完全不理会过路宫人的目光。
正要说些什么,薛忆突然看到苏祈水不经意被撩起的长发下,脖子处竟有红痕。这是什么?!薛忆的心脏不经意地加快了一拍。
是吻痕……薛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轻轻与苏祈水拉开一点距离,调整焦距打量那块红痕——不会有错,是只有那种事才会留下的痕迹。可是自从从即春回来,他还没机碰祈水,那么这痕迹——是皇上,该死,为什么总是保护不了心爱的人,又让他受了委屈!
“薛忆啊,”察觉薛忆好像出了神,苏祈水轻轻唤道,“你怎么了?”
薛忆根本没听到苏祈水在说什么,又猛地将他摁进自己怀里。“祈水,我好希望你是我的!”
“我……”我是你的——苏祈水很想这么说,但想到昨天跟皇兄在一起时,自己竟然没有反抗,就觉得好像是背叛了薛忆一般。他真的爱薛忆吗?要是爱他,昨天为什么没拼死抵抗,为什么给了皇兄回应?难道自己是个□荡的人,和不爱的人发生关系也可以吗?
得不到回应,薛忆更关着急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好希望能把你隔绝起来,除了我谁也触碰不了你。”说着,深深地吻住了苏祈水的唇。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却还会有这样的妄想,希望这个人只属于自己,不被别的人觊觎。
苏祈水因为这悠长的一吻,原本动荡的内心反倒平静下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回应,他还是爱着薛忆的。是啊,同生共死,连那样的危险都一同挺过来了,还怕什么大风大浪呢?就算死在一起,也是好的。想到这,苏祈水不禁更激烈地回应起薛忆的吻来。
两人正情深,哪里还记得有旁人,也不记得还有个身影时时注意着他们。
薛忆,你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这一次朕会亲眼看着你死!
原是应该举国为苏怡山哀悼三天的,但苏祈武并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怡山在天有灵,也不会乐意见到全国人为他这般。”那是一个悠然又淡泊的人啊。苏祈武想起死去的苏怡山,仍觉万分可惜。
“所以,就这样算了?”苏祈日不满。
“那你还要怎么样呢?我已经命人按亲王的规格厚葬怡山了。”苏祈武纳闷,以前也没发现祈日和怡山很好。
“我指的不仅是苏怡山的事!”苏祈日抓狂,“我说的是这事件事。死的人在厚葬,那活的人呢,您怎么处理?”苏祈武终于抬起头,瞥苏祈日一眼:“你越来越放肆了,在跟谁说话呢!”
被他这么一训,苏祈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低眉道:“是臣弟一时情急……皇兄恕罪。”“一时情急?你有什么可急的?”苏祈武冷笑。
“皇兄,苏祈水那样胡闹,你就放任他不管了?他如今有了军功,那些臣子更不安分了。皇兄您一点也孙担心吗?”苏祈日咬牙。
“朕难道还难把有功之人杀了不成?”苏祈武反问,又笑,“他有军功在身,你要是功劳大于他,不也可以为朕添些砝码?”
“皇兄的意思是?”苏祈日不解。
“如果南蛮元气大伤,朕派你去收服南蛮,将其划入我宣朝版图,你说这功劳大不大?这么的你也可超越祈水了。”苏祈武依然冷笑。
涵央宫词 第38话
苏祈日一听,吓得脸色大变。他武力不行,又无将才,而且养尊处优,哪曾想过上战场。“这……这……皇兄……”
“开玩笑罢了。”苏祈武丢了句话,又继续低下头批折子。
“呼——”苏祈日松了口气,刚才他真怕皇兄果真把他派去攻打南蛮了。先不说南蛮那边气候和岚都很不一样,各种用度自然也不如宫里,光是要上战场就已经够吓人了。苏怡山不就死在战场上么,苏怡山还是之前就跟着薛忆和南蛮打过仗的人。像他这样养在深宫里的王子王爷,这样去一趟不就等于找死么。还好皇兄只是开个玩笑。
“你很怕上战场?”正当苏祈日放松时,苏祈武又似不经意地提起。
“皇兄,沙场无情,一个不好臣弟可就回不来了呀。”谁能不怕。
苏祈武不再说话,若有所思。
其实祈日说的没错,但是偏偏有人愿意这样赴死。和祈日同样这么长大的祈水,想必去即春之前,也有过同样的害怕?他爱薛忆至深,深到可以不畏生死的地步么?可叹自己身边却没一个愿意为自己如此不辞赴死的人。
薛忆,从这点上看,你赢了!
苏祈日看着皇兄的脸色越变越差,刚要关切地问两句,却被苏祈武一声“滚”给喝住了。“皇兄……”“没听清楚吗,朕现在不想见你。”苏祈武低喝道。
苏祈日心凉,皇兄此时想见的,莫不是苏祈水吧?不敢再多言,只好退了出去。心下发狠,暗自思量着怎样除去苏祈水。
而此时仍坐在案前的苏祈武却在计划着如何除掉薛忆。
不管祈水对你用情有多深,只要你死了,祈水就是我的!
风荷亭里,两个人影相依。苏祈水半醉半醒,半眯着眼看水面的蜻蜓停留在青圆的荷叶上。薛忆拥着他,丝毫不顾忌周围宫女的偷笑。
“我从没觉得生命如此美好。”苏祈水突然道。
薛忆先是愣了一下,随及笑道:“常年养尊处优,总不会比曾在死亡边缘走过的人更能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苏祈水轻笑,趁着醉也大胆起来,抬起一手,撩拨着薛忆的一缕发丝:“那是因为,你和我都活着。如果只剩我一个人,我绝不会这样说。”
薛忆俯下身,轻啄他的唇。微风为这画面增添了更多唯美之感,几个宫女都不禁红了脸。两人哪里还记得周围人,只记得要好好吻眼前这个人。
两人意正浓时,偏有人很不识趣地来打搅。“咳咳——”苏祈水立刻被吓得酒醒了大半,推开薛忆,抬眼只见凉儿和杨青笑着走进风荷亭来。
“我说,你们在这,有点心,还有美酒,也不叫上我。”杨青很随意地在石桌边坐下了。凉儿半掩着笑,坐在了他身旁,“没有我,安王只怕也不能‘千里寻夫’到那地儿去。”
薛忆被打断好事,显然不太高兴:“下次请你便是,怎么尽挑不合适的时间来?”
几个人听了,哈哈笑了。宫女们也跟着笑了。对安王和薛将军的事,宫中可谓人尽皆知,宣朝本也不禁男风,所以大家也不以为意。再加上苏祈水平日让他们随意惯了,所以也敢当着主子的面笑出声来。
“你的是事儿,我的就不是么?”杨青挑眉,佯作严肃。
“你有什么事,非这个时候来?”薛忆还在记恨。
“薛将军有美人在侧,在下也有抱得美人归的心愿,你说这算不算个事?”杨青看着一旁脸红的凉儿,强忍着笑意,凉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杨青你放肆了,虽然平日里殿下不计较……”薛忆不悦地教训,但一旁的苏祈水微笑着扯他的袖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涵央宫词 第39话
“你还计较作甚么,他说的也没错。”苏祈水笑道。
“哦?”既然心上人都这么说了,薛忆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你倒说说,什么样的美人儿,能使得你非得在这个时候来?”
话音刚落,苏祈水便呵呵笑了。杨青和凉儿相视一眼,凉儿忙低下了头,杨青也难得地脸红了。只有薛忆还在呆呆地等着答案。苏祈水实在看不下去了,笑道:“你便饶了我们吧,怎么恁的不解风情!”薛忆正觉奇怪,又要发问,只听苏祈水又道,“人家二人都来到你面前求你作主了,你还要问么?”
听他这么一说,薛忆再转头看看杨青,顺着杨青的视线又看向了凉儿,方恍然大悟:“竟是这样!可是——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我竟完全不知觉。”
杨青和凉儿被他看出,更是害羞。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凉儿反过来调侃薛忆:“将军除了对着殿下有知觉,几曾理会过我们?”
“咳,凉儿,你跟了这家伙,越发毒舌了。”虽这么说着,薛忆心里却还是开心的。这涵央宫中又出一对有情人,怎么不是喜事呢?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无论身份年龄国别,真心总是无价的。
几个人喝酒吃点心聊着天,说着苏祈水和杨青到战场找薛忆的事,说着两对有情人的未来。越说越开心,后来苏祈水索性让人取了琴来,苏祈水抚琴,薛忆击筑,杨青唱歌,凉儿起舞,一旁的宫女们也看得不亦乐乎,有几个甚至也挤到亭中舞起来,一群人疯作一团。
直到天色暗下,一群人才吵哄哄地收了场,提着宫灯回了寝殿。
薛忆将苏祈水送到寝殿前,两人在夜幕下相拥着,说了好长一通话。苏祈水很想留薛忆在涵央宫过夜,可惜薛忆还有要事在身,三人只得依依惜别。看着薛忆离去的身影,刹那间苏祈水觉得如果时间就定格在这前一秒就好了。永远那么开心,永远在一起。
然而苏祈水的开心就到此为止了。带着凉儿进了寝殿,两边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立着,苏祈水心觉有些不对劲,往里间走去,只见一个身影坐在小桌旁,一股怒气扑面而来。
“皇兄……”苏祈水赶紧行礼。
苏祈武只是冷哼一声,示意凉儿退下。等里间完全没了别人,苏祈武才一步跨上来,抓住苏祈水的手,用力地一折。苏祈水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只得放低身子,尽量减轻自己的疼痛。
“玩得可开心,嗯?”苏祈武冷笑着问。
苏祈水心下微微发愣。看来皇兄并不是刚来的。可是怎么来了也没人通报?而且听这话,他想必是知道自己刚才是和谁在一起做什么的,如果要找自己,为什么没到风荷亭去,反而独自坐在这?
还在疑惑着,苏祈武却已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抱起他大步往床边走去。
“皇兄,你!”苏祈水明白男人想做什么,挣扎起来。刚见面就要这样吗?
苏祈武把怀中的人重重扔在床上:“怎么,难道还害羞吗?朕不知道要过你多少次了,全身上下哪里没见过没碰过,你现在还有必要抗拒吗?”说着,人便压了上来。
“皇兄……”苏祈水蓦然想起刚刚离去的那个人的背影。薛忆,薛忆,我该怎么办?苏祈水闭上了眼,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男人说得没错,他身上还有哪一寸没被这个男人占有过?他还有什么是可以干干净净留给薛忆的?
“朕——不会允许你再想他。”苏祈武这句话,似是带有怒气,又似深情,“你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的……”苏祈武呢喃着,手往身下人的私密处探去。
这人儿是那么美好。他很快只属于他,不会再给他机会想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又到考试的时间啦,各位亲祝我一定不挂科吧~
还有准备要到寒假了呢,(我知道很多人其实已经放假了,你们表再来刺激我了)祝大家买机票买到最低折的,买火车票买到想要的车次想要的座位,买汽车票的¥(这个说什么好呢?)总之,祝大家一切好。跟我一样还在准备考试的,祝你们看了我的文一定不挂科··
涵央宫词 第40话
屋子里本是静得像是无人之境,偏偏一阵嘈杂在门外响起。手中的朱砂笔顿了顿。
“怎么回事?”声音中显然有一丝怒气。
“这……奴才这就出去看一下。”一直不敢说话的易呈应道。
正要走出去,却听苏祈武威严地道:“不必了。”放下手中的笔,“让他进来。”其实在屋子里都听得到苏祈日的声音了。
门被推开,果然是苏祈日急冲冲地走了进来,一脚刚跨过门槛,就喊道:“大哥,你昨晚上哪儿了?!”
“放肆!”苏祈武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御书房也是你能乱闯的?!”
苏祈日被他这带有怒气的一喝愣住了,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开口:“我昨晚来找您,他们说您往涵央宫去了?”
苏祈武挥手让易呈退下,看着那扇厚重的雕花门被轻轻合上,他才把视线放回苏祈日身上。“你昨晚找我做什么?”
苏祈日本是带着几分情绪而来,看他这幅不善的面孔,倒不敢耍脾气了。“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你们?哪个‘你们’?”苏祈武挑眉,不悦地问道这,“商量什么?”
“就是——我、陈穆大人、尚书右仆s,he龚大人、归德将军几个人……”本来很有底气的,在皇兄的注视下也变得支吾起来。
还没等他数完,苏祈武就直接打断,冷笑道:“这么多人?你们还真本事,在朕的眼皮底下‘商量’事情,朕还无知觉呢。是不是哪天你们商量着怎么废了朕也可以?”
此言一出,苏祈日惊得一身冷汗:“皇兄你明知我不会!”
“你们可以商量着废祈水,就不能商量着废朕?”
苏祈日脸上发白:“皇兄怎么知道我们要废苏祈水……”
苏祈武不言语,只用y冷的眸子盯着自己的亲生弟弟。良久,才放松了神情,道:“你们为朕巩固皇权的心思朕明白,不过你们难道没想过,薛忆和苏祈水什么关系。你们要除苏祈水,手握军权的薛忆还能放过你们?到时只怕朕也压不住他。你们做这些事,可别害了朕。”
苏祈日见他消了气似的,也放松了:“这我们也想到了。皇兄的意思是?”
“手握军权又如何,遇上倒霉事儿,还不是一样得死。”苏祈武冷冷地道。
此时,涵央宫。
苏祈水仍觉得身上倦倦的,无ji,ng打采地坐在桌边。仍穿着一身朝服的右相严镇和薛忆也同桌而坐,三人对着桌上的香茶点心都没多大兴趣。
“殿下,您还要这样退让到什么时候?”右相一声长叹。
“大人您也知道的,我对那个位子没什么兴趣。”苏祈水淡淡答道。
右相皱起了眉头,原本额上的皱纹更深了:“殿下难道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您便是果真没有这份心思,那些人又岂能放过您?再说您才是先皇定下的继承人,永德帝根本就是篡位者。您如今在民间朝中威望都高,又在功劳在身,正是好时机啊。”苦口婆心,就希望眼前这年轻的孩子能动摇。
苏祈水却半日无响应。薛忆看他脸色不好,便关切道:“难道是身子不舒服?”
听他这么一问,苏祈水赶紧掩饰道:“哪里看出我不舒服了?不过是思量大人的话罢了。”然后果真又思考起来。在座另二人也不打扰他,只留他自己想。
良久,苏祈水才抬头道:“可是谁曾见过大人所说的先皇的玉匣呢?”
“微臣与左相当时都在先皇身边,亲眼所见。”
“那它如今又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新年快乐~
涵央宫词 第41话
这个问题倒把老大臣给难住了。他们所说的玉匣,是先皇留下的。当时先皇沉疴在身,自知命不久矣,于是对左右二相说明让苏祈水继大统的心意,并出示一玉匣,嘱咐着若苏祈水不能顺利继位,拿出此物应可有所帮助。
这样一个玉匣子,苏祈水当然也听先皇提过,不过他却没能亲眼见到实物。大约先皇并未来得及告知其陈放之处,便薨了。如今要找,也不知到了哪里去。
“臣以为,玉匣莫非在左相手中?”严镇沉思道。
“如果左相得到了它,难道还不把它交给皇兄?”苏祈水挑眉,“虽不知里面是什么内容,不过既然父皇说是对我有用的,那必定是对皇兄有害的,皇兄得了它,必定是要毁去的。”
薛忆急忙叹道:“这般如何是好?!”
“没有它,我欲得江山,岂不是出师无名的叛臣?皇兄本也没有什么名份除我,我先动了起来,他不是得了把柄?”苏祈水目光平静,“再说皇兄是何等人,怎可能对我没有防备,只怕是等着我呢。”
听他这么一说,薛忆拧紧了眉头,严镇也再次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薛忆才对严镇道:“大人,我虽是支持您的主张的。但若非万无一失,我是不愿意殿下涉险的。”
“我自然明白。”右相捋了捋长须,“只是此等大事,哪有万无一失?”说完,长叹口气,又道,“若是找到玉匣,此事自然顺畅得多。”说完,定睛看向苏祈水。
苏祈水明白他的意思,嫣然一笑:“祈水也是这么个意思。那么有劳大人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严镇的心情豁然开朗:“好、好!”说完,便向二人告了辞。
看着严镇走出了院门,薛忆命人关了门,将苏祈水搂入怀中。苏祈水呵呵笑着,如猫一般便顺着他的力往他怀里蜷。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既然说对那个没兴趣,末了却又拜托严大人。”薛忆一边捋着苏祈水的秀发,一边问道。
苏祈水笑道:“薛大将军今日来脑子不好使了。”
“是你狐狸得道了。”薛忆柔柔地捏了捏他的脸。
“我才不是狐狸。”苏祈水反捏薛忆的脸,“哪有我这般好的狐狸?”
“不是狐狸,怎么这般迷惑人?”薛人说着,便咬上那白皙细幼的脖子。
苏祈水痒得呵呵笑,假意在推开他,但自然是推不动分毫的,后来索性由着他咬了。“你何时这么不正经了?”
薛忆也不辩驳,一路往上咬,一直咬到那嫣红的唇。苏祈水便回应他,二人忘情起来。良久,苏祈水感到自己胸腔里的空气好像快要耗尽了,才用力推开还沉浸其中的薛忆。薛忆抬头,眼神半是迷朦地盯着他。
“你知道我的,我自然不想做什么皇帝。不过有个东西在手里,也防他加害我们。再说……”苏祈水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我也不过是要保护自己罢了……”如果他也足够强大,皇兄还敢对他做那种事吗?
他只想做眼前这个男人的人,这是他心甘情愿的。除此之外,什么他都不想要。如果有什么要来破坏,他必须反抗,因为他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薛忆轻抚着他的眉头,把自己的下颌搭在了他削瘦的肩上,喃喃着:“我知道……我知道……”
那个人再强大,他相信只要他们两个人同心,总有一天可以让祈水逃离这种困境。
他们所求并不多。人往往是为了最简单的愿望,做出令人震撼的举动。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大家好歹留个“到此一游”嘛~
涵央宫词 第42话
转眼又是深秋。御花园里的树叶也大多被秋风染黄,地上铺得厚厚一层,远看去像是黄金的国度。
两队人在厚厚的叶上走着,步伐很惬意。走在最前的,自然是当朝皇帝了。他身旁的人,是安亲王苏祈水。后面跟着的是苏祈日和几个文臣,臣子后面便是随侍的宫女太监了。
一群人来到池边,苏祈武停下了脚步。见那黄叶漂浮水面上,好似把池水也染得金黄了,便道:“此处风景不错,诸位可为之题些佳句。作的好的,朕重重有赏。”
苏祈日最先跳了出来:“且待臣弟试试。”略一思索,便出一句,“萧萧枫叶乱荷池。”说完,便瞥了苏祈水一眼。苏祈水也不恼,只微笑道:“下句呢?”
苏祈日原是要借这景暗骂苏祈水要败乱朝政,不想这苏祈水如此迟钝,还问下句。又见诸人也在等他下文,只好又硬着头皮再作一句,“其心何在问谁知。”
这句已然足够明显,几个大臣明了了意思,都不敢随意接话。苏祈武面无表情,却好像若有所思地盯着苏祈日。倒是苏祈水态度自然,笑道:“祈日兄弟好没意思,这几位都是朝中忠良,何苦吓他们来?”
苏祈水此话一出,大臣们更不敢作声,只怕矛头引到自己身上。苏祈日暗里咬牙,心里骂道不知这苏祈水是真的白痴还是装傻。他原以为苏祈水面子薄,听了这些话是要脸红噤声的。不想事情竟成这样,反倒是自己尴尬。
正寻思还要说什么,苏祈水却又开口了:“枫叶要落到那里去,岂是他能决定的?恐怕他也不乐意落在池中呢。”见苏祈日脸色不善,又故意柔声道,“祈日,看你脸色不好,是否身体不适?不如便往四哥那去休息休息?”说完,自己也咬了咬牙,为的是怕自己笑出声来。
苏祈日表情果然十分ji,ng彩,由白转绿,由绿转红,由红又转白。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这、这是那个柔柔弱弱的苏祈水吗?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苏祈日万万料不到苏祈水竟会这样与自己相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再斜眼看那似笑非笑的祈水,总觉得好像他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了,你们都不是枫叶,何必去揣测它是故意还是无意。”苏祈武语气和善,但表情却有些不悦。众大臣一听皇帝发话了,赶紧附和道“圣上英明,‘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讲的也便是这意思罢了”。见众人都这么说了,苏祈日也算有了台阶下,也不再纠缠。苏祈水自然也不计较,只轻笑着不言语。
“这个苏祈水是怎么回事?”回到府中的苏祈日仍闷闷不乐。
管家老雷仍是适时窜了出来,替他又是捶肩又是揉腿:“主子这是怎么了?敢是又受了安王的气?”
苏祈日听了这话,眯着眼看老雷:“你倒是明白的人。”又叹道,“只是你不知,此次非同往次。他竟敢在众人前直言顶撞起我来了。这个苏祈水,往日温温弱弱,难不成都是装出来骗我哥的?”
“只怕这个安王不简单。”老雷总结道。
“他自然是不简单的。不然我们还防他作什么?”苏祈日挥挥手,示意老雷停下动作。“只是,如今看来,更要小心了。不知他是拿了什么法宝,如今也硬起来了。”
“难道是……”老雷好像突然惊醒一般。
“是什么?!”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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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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