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男主后宫的宠爱[穿书] 作者:楚柒墨
第9节
您是得有多闲啊!
窒息!
她打了个哈哈,试图装傻,“啊?来什么啊?”
顾佩玖不吃她这一套,目含杀气,冷眼一扫,周围好奇的,探寻的,古怪的目光顿时都讪讪收回,只是整个酒馆从她到来的瞬间便安静至极。
她声音轻缓,“溯溪。”
夏歌:“……”
顾佩玖声音淡淡,“夏无吟,我在溯溪等了你三个时辰。”
夏歌:“……?”
夏歌:“???!!!”
卧槽您等情郎呢!!三个时辰?!!一般一个时辰不来——不,等人的话半个时辰等不来不就应该撤了吗?!三个时辰是个什么玩意?!
“……那当真是太久了……哈哈,我是说,师姐不如坐下,我请您喝酒……陪陪罪?”夏歌苦不堪言,周围人的目光又悄悄看过来,只是这次却格外令人玩味了——
尼玛!!那都是什么看负心郎的眼神啊啊啊!!她这具皮囊才十三岁!!!
顾佩玖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宛若深石,没答应也没拒绝。
夏歌看了看这位超凡脱俗与酒馆格格不入一动不动的天降系,内心苦大仇深,她叹了口气,右手把桌上的白瓷酒杯朝对面的空空的座位推了推,“大师姐,这事情我确实得解释一下——您先坐下,说来话长,我们慢慢说?”
顾佩玖看这个翘课喝酒被当场抓包的少年。
他像所有的外门弟子一样穿了一身麻衣,黑色的长发被一条浅绿色的发带懒懒的在发尾束起,脸颊两侧垂下两缕散下的黑发,她出现之前,这小子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右手掂着小酒,左手藏在袖子里,显得又慵懒又惬意。
她出现后,他吓得酒杯都掉了。替他接起来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一点惊慌,又有一些说不出的世故,如今他侧着脸看她,黑色如猫的眼睛无奈却含着丝丝浅笑。
哪怕遇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即使摆出苦涩的脸,这个孩子眼睛里,也总是有着笑的。
活的既世故老成,又漫不经心。
如此……
便听听他的解释罢。
不知为何,望着面无表情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师姐,夏歌忽然就有了这种奇怪的联想。
——清冷骄矜的枫叶,落在了手中。
“解释。”
顾佩玖声音淡淡。
夏歌:“……”
什么联想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萌混过关!
夏歌打哈哈:“那个……怎么说呢,这个事情要细说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
看着天降仙女在酒馆坐了下来,并没有想要砸馆闹事的意思,酒馆也慢慢热闹起来了,大家也慢慢开始说说笑笑。
整个酒馆又弥漫起了快活的空气。
夏歌觉得只有她俩的这块空气是不快活的,是冷的,是僵硬的,是难以呼吸的。
宛若深冬腊月的西伯利亚让人窒息。
“那个,前几天有魔化傀儡袭击……我的小屋子……”夏歌打算委婉的对这位愿意坐下来和她亲亲爱爱一起喝酒的大师姐讲述一下天降镰刀对自己巨款横刀夺爱让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故事,顺便讲述一下因此将琉璃木变卖了的心酸过程——然而她才刚刚开了个头。
“我知道。”
少女的声音淡若清泉。
一句话堵住了夏歌故事延展的所有可能性。
夏歌茫然的看她,您……您知道啥?
您是知道她的年久失修的小破房子被天降镰刀砍了半个房梁还是知道她跑东跑西求爷爷告奶奶大出血修了房顶?或者知道她用修房子剩下的巨款买了串糖葫芦?还是知道她为了把镰刀摆到家里辟邪没舍得卖因此穷的叮当响,喝个小酒还得跑到三公里外的专产桃花的墨家村买便宜的桃花酿啊凸!
而且这样还能被抓到逃课!有没有天理了!
系统:“……”
越想越憋屈啊喂……
就在夏歌心怀憋屈,满头雾水的时候。
顾佩玖安静的望着少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悠然响起的声音,浅而和煦。
“你受伤了,我知道。”
第23章 少年风流
对面的少女望着她左手的目光浅淡。
夏歌僵硬了两秒之后,马上嘿嘿笑了起来,“什么都瞒不过大师姐……”
左袖微微一动,缠着绷带的左手露了出来。
顾佩玖看了两秒,挪开目光,“如此,才不去?”
“嗯嗯,就是因为这个。”
对方给台阶,夏歌下得从善如流。
但是——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顾佩玖微微挑眉。“哦?”
夏歌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师姐,实不相瞒,为了治伤,我变卖了我所有的家产。”
顾佩玖声音淡淡,“三倍俸禄,还不够你治个手伤?”
夏歌右手捂住心口,一副西施捧心的娇弱模样,“大师姐啊,这手伤好愈,心伤难痊啊!”
顾佩玖:“……”
系统:“……”你心伤个屁。
无语间,酒馆有穿着青衣的酒家女拿了两个空酒杯和一壶烙着桃瓣的白瓷酒壶过来,把两个酒杯放到夏歌身边,斟满了酒。
便见夏歌一扭脸就扔掉了自己的心伤,右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朝着酒家女嘻嘻笑,“姐姐这双眼睛可真好看,身上也香香的呢。”
“小公子谬赞了。”
酒家女十四五岁的样子,闻言不禁掩唇,狭长的凤目含着三分笑意,“只是这香,可不如这桃花酿的桃香呢。”
“酒香,书香,美人香。”夏歌声音轻佻,眼含三分风流,“我可真是爱死你家的美酒和美人了。”
听着眼前少年笑嘻嘻的话,顾佩玖拿起桌上的酒杯,无意识的抿了一口,墨家村的桃花酿酒香浅淡,回味绵长。
她蹙起了细眉。
明明是个孩子,说起话来怎能这般轻佻。
“小公子可真会说俏皮话,但这样我家也不会再减酒钱的。”
酒家女笑吟吟的说完,便欠身退了。
“唉,真可惜。”夏歌望着酒家小姐姐窈窕的背影,托着下巴徒然叹息,“出卖美色也不能给减点银子吗?”
系统:“……”你有美色吗?!
没给你戴个调戏人家的高帽子把你从酒馆里扔出去都算得上和颜悦色了好不好!
顾佩玖倒是没有在意夏无吟的自言自语,桃花酿香气迷人,难怪可以让眼前的少年恋恋不忘。只是回味略过甘甜,像是一场浮夸的幻梦,却是有些不合她的口味。
放下酒杯,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她抬眉看了看对面少年眼前斟满酒的白瓷酒杯,又看了看自己的酒杯。
……手里的是之前,夏无吟推过来的杯子。
酒家女新斟满的两杯酒都在夏无吟那边。
一瞬间,顾佩玖的脑海里都是刚到酒馆的时候,少年眼角含着笑意,拈着白瓷酒杯浅酌小酒的模样。
满身的少年风流。
顾佩玖面不改色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好喝吧?”
一抬眼,却又对上了少年猫儿一般的黑色眼瞳,他笑嘻嘻的看着她,“墨家村的桃花酿可是远近闻名的。”
它的便宜也是远近闻名的。
夏歌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面对少年黑漆漆的眼睛,又想到了桌子上的酒杯,顾佩玖心中微微一紧,说话的声音依然古井无波,没有接话,却是转回了之前的问题,“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心伤?”
夏歌捂住心口闭眼哀伤,“倾家荡产如何能不心伤?”
顾佩玖:“……”
顾佩玖在夏歌闭眼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从夏歌手边换了个酒杯。
于是夏歌半天没听到大师姐的回话,一睁眼却发现手边本来斟满的两个酒杯,如今一杯却莫名见了底。夏歌正茫然,便听到大师姐淡漠的声音。
“倾家荡产,为何还能来此饮酒?”
夏歌回过神来,“酒能治伤啊。”
“哦?”
顾佩玖扬眉,“治伤?”
“对啊,你没听说过吗?”夏歌咳了咳,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人难受的可以不吃饭,但绝对不可以不喝酒。”
“胡说八道。”
顾佩玖道,“歪理。”
知道对方满口歪理,但不知为何,顾佩玖却没有什么真正生气乃至打断的意思,甚至无意识的又抿了一口桃花酿。
桃花梦幻的甜意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诱人的醇香。
“嗐,大师姐,这你可就不懂了。”夏歌弯起眼睛,也抿了一口酒,满脸意味深长,“酒可是好东西,人要是难受到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时候,难受到哭也哭不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他不一定吃得下去饭,但他一定喝得下去酒。”
“……为何?”
夏歌笑嘻嘻,“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
前言不搭后语,又在胡说八道。
“反正喝了酒,人就会醉。”夏歌做深刻总结,“人都是傻乎乎的,只要一醉,就什么都能忘,不会难受,不会做噩梦,天天都能睡个好觉。”
顾佩玖拿着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侧头看着眼前一副装作“我什么都懂”“我什么都知道”的老学究模样的少年,不知为何,想到的却是这小子被她的红菱捆成红虫子在树底下蠕动的傻模样。
再怎么少年风流,人也是傻乎乎的。
难怪只要醉了,就可以睡个好觉。
“嘿嘿,大师姐,其实,实话告诉你吧。”夏歌两手撑着桌子,悄悄凑过来,一脸深沉,“我之所以倾家荡产都能来这里喝酒,还能把您的那一份请了,还有今天为什么放了您的鸽子,都是因为……”
顾佩玖看他,少年凑的有些近了,她可以轻易的嗅到他身上沾染的桃花酿的浅香。
……有些醉人。
少年猫儿一般的眼睛含着狡黠的笑意,“大师姐,我把琉璃木,变卖了。”
顾佩玖:“……”
还未等她发话,凑近的少年忽然睁大了眼睛,那黑玉一般的瞳孔里到映着她的面容,少年歪了歪脑袋,“……大师姐……最近没睡好吗?”
也许是凑得太近了,呼吸可闻。
夏歌可以轻易的看到面若白瓷的少女,眼下淡淡的青色,和眼底微起的倦意。
远远的看这位丹峰空降大师姐,她永远是那么清冷,那么高傲,夏歌看不到她分毫的疲倦。
可是回想过来。
……再怎么厉害,再怎么高傲。
如今终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
也是个如她一般,会疲惫的凡人。
顾佩玖朝后坐了坐,拉开了两人咫尺的距离,她蹙起眉,声音淡淡,“夏无吟,坐好。”
夏歌讪讪坐回去,嘟囔了一声,“大师姐你是不是晚上做噩梦睡不着啊……”
顾佩玖微微一顿。
夏歌一看有戏,眼睛微微一亮,开始热情的分享自己的生活小妙招,“大师姐,我以前也做噩梦的,天天做噩梦,每天都睡不着,但是后来叶泽那小子偷了酒灌我,把我灌醉了,我就睡着了。”
“大师姐,你多喝点酒,喝醉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夏歌拍了拍胸脯,“您尽情的喝,我好多银子呢!不用给我省银子,喝醉了我背您回去!”
一副为大义献身的英勇模样。
顾佩玖:“……”
这副样子,跟那时候,说要抄几万遍丹训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相比那时,这小滑头看上去倒是……可爱了不少。
“……琉璃木变卖了也无妨。”
她声音淡淡,抿了一口酒,非常自然的无视了夏歌的给她支的生活小妙招和后面的自告奋勇,“辟谷丹的材料我来解决。”
夏歌:“……”
不……其实她的意思是,您要是喝醉了应该就不用提补课的事情了……
大师姐怎么一点都不懂看人眼色呢!
难过jpg
放下酒杯,也许是微熏,顾佩玖白如玉的两颊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意,她微微眯起了黑色的眼睛,看着夏歌,声音却依然无波无澜,“还有,我不做噩梦。”
夏歌:“……哦。”
这酒,到底是太甜了。
后劲很重,不可多饮。
顾佩玖没再倒酒,她起身,袖上丹枫摇曳,“夏无吟,该回去了。”
“咯咯咯……”
就在夏歌满心遗憾的想要跟着站起来喊酒家女结账的时候,一阵诡异的笑声伴着凌厉的杀气汹涌而来,一道细细的白影朝着顾佩玖骤然刺了过去!
顾佩玖微微侧头,那道细若长针的白影错过了少女白瓷一般的脸颊,“铮”的一声刺入了桃木桌上!
酒壶和白瓷酒杯同时震动了一下!
夏歌定睛一看,那道细若长针的白影,居然是一片剪成长条针尖状的白纸!?
那白纸长针cha在桃木桌子上,犹带剑气,入木三分,嗡嗡颤动。
“你便是丹峰的大弟子顾佩玖吗?当真是难得一见的风姿呢。”
稚嫩如孩童一样的声音,清脆却带着诡异的魔气。
顾佩玖目光一冷,夏歌心道不妙,两人一同朝着声源望去。
“咯咯咯咯……”
便见酒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披着蓑衣的矮人相对而坐,头上戴着竹斗笠,斗笠的y影遮住了他们的脸颊。靠南的蓑衣斗笠人手里拿着一串像桌上白纸针一般串成一串的白纸长条,相对的那个斗笠人手中却拿着一把细细的惨白短笛。
那一阵阵诡异的笑声便是从其中一个人口中传出来的。
酒馆安静了一秒中,随后马上陷入了混乱——
“纸刃白笛——是千魂教的双生子,白刃白洛!!!”
“快跑啊——”
拿着一串白纸针的斗笠人咯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宛若稚童,言语间却带着说不出的y森——
“别急啊……跑什么?你们,都得下地狱呢。”
酒馆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人们尖叫着往门外冲,斗笠人似乎兴奋起来了,他笑声更加清脆,“呀,哥哥哥哥你快看,他们都在怕我呢,我真的好厉害啊——我可以把他们都杀了吗?”
话音一落,没等另一个斗笠人说话,手中的一串白纸长条已如天女散花一般带着滚滚杀气和戾气朝着惊慌的人们飞了过去!!
那位刚刚给夏歌斟酒的酒家女也十分慌乱的往外跑,然而脚下被椅子一绊,竟是直直要摔在地上!
白纸如刃,几乎是瞬间就要穿过她的后脑——
夏歌瞳孔一缩,鬼影迷踪几乎是本能发动,猛地将酒家女扑到了一边,白纸擦过她的绿发带,带走了一块布料,随后“锵”的一声cha在了桃木椅子上,竟生生将那椅子割成了两半!
“锵锵锵——”
抱着酒家女的背,两个人踉踉跄跄滚到了一边,耳边铿锵之声不断,夏歌摔的浑身发疼,无数破空之声袭来,夏歌心道不妙,本能护紧了身下的人后强忍着疼痛一抬眼,入目的,却是一片温暖的红菱,宛若一道强大的屏障,将所有朝她攻来的白纸刃统统挡下!那锵锵之声,白纸刃与红菱相击的余韵!
红枫白袖的少女红菱翩然,酒馆已经人去楼空,她一个人站在门口,脚下被红绸挡下的纸刃片片锋利,cha在地上丛丛片片,宛若一地盛开的白色莲花,更衬得她肤白胜雪,眉眼凌厉。
夏歌一下失神,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一人当立,破百万雄师。
第24章 天诛地灭
回过神来,夏歌马上把身下的姑娘扶起来,“没事吧?”
酒家女面色发白,“没……谢谢小公子了……”
“能走吗?”夏歌望着正在和两个蓑衣人对峙的顾佩玖,心中紧张,问的有些不走心。
“能走……”
“夏无吟,带她离开这。”顾佩玖侧眸看了一眼夏歌,声音浅淡。
夏歌忙应了一声,一边小心观察着不远处两个魔教童子的动向,一边扶着酒家女从顾佩玖身后出了门。
“谢公子搭救。”
出了酒馆,酒家女才松了口气,面上隐约几分后怕,“如果不是……”
“没事没事,也不是我救你,要是没里面那个大佬,我们今天都得交待在这里了。”夏歌抓了抓后脑勺,笑嘻嘻,“不过你要是真感谢我,不如下次免了我的酒钱?”
“这是自然。”
夏歌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见酒家女羞涩一笑,眼波流转,“说起来,奴家这里还有一坛十几年的女儿红,小公子可要尝尝味道?”
夏歌:“……”
酒家女掩唇轻笑,“小公子莫怕,这女儿红也是免了酒钱的。”
不不不,姑娘,这不是免不免酒钱的问题了……
系统:“啧啧啧……”
夏歌:“……这,桃花酿就挺好的,女儿红有点冲了……不胜酒力……啊,姑娘你快点找地方躲起来吧,这里兵荒马乱的——”
“小公子至少要留个名字给奴家吧。”
少女握住了夏歌的手,手腕素白,声音温软。
“我我我我我……哈哈哈,我叫夏歌,夏天的夏,唱歌的唱……不不是,夏天的夏,唱歌的歌,姑娘你还是快回去吧——”
“小公子还没问奴家的名字呢。”
卧槽自称都换了?还奴家?
被摸的浑身一抖,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的夏歌笑的有点尴尬,“……那你叫什么名字?”
系统:“哟哟哟,翻车现场哟。”
夏歌:“……”
“奴家名墨秋染。”少女抿唇一笑,“小公子下次一定还要来我家喝酒呀。”
这边夏歌和酒家女风花雪月拉拉扯扯,这边屋里却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哥哥,他们都跑掉了呢。”
拿着半串白纸刃的蓑衣人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白刃没能把他们都杀掉,白刃好没用——”
“没关系。”
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来,三分温柔,却是另一个拿着惨白短笛的蓑衣人,“哥哥帮你把他们都杀掉。”
闻言,顾佩玖的眼眸骤然犀利起来,红菱一扬,朝着两人横扫过去!
“哗——”
飞扬的红菱扫断了两人的桌椅,平日柔软若无物的绫罗此时却韧锐如锋,两个蓑衣人同时朝着不同的方向跳开,然而顾佩玖攻势凌厉,拿着白纸刃的蓑衣人躲闪不及,头上的斗笠被红菱扫了下来,酒馆烛火通明,一下就看清了少年惨白的脸蛋。
那是一个七八岁,充满着孩子气的脸蛋,眼睛却分外的大,黑瞳大而无神,红唇白肤,恍若y间鬼童子。
“啊……好生气,被扫掉了——”
白刃声音清脆,“哥哥哥哥,我好生气——”
另一个蓑衣人斗笠下的黑瞳微微眯起,便将手中的短短的白笛,放在了唇边。
顾佩玖红菱反手一扬,鬼魅一般的绫罗瞬间在半空中打了个折,朝着白笛蓑衣人的脑袋横扫了过去!
白笛蓑衣人提气一闪,下一刻,y冷尖锐的笛声骤然响起!一种诡异的波动随着笛声蔓延开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召唤傀儡的白笛!
顾佩玖瞳孔一缩,红菱猛收,一个闪影出了酒馆——
夏歌这边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叫秋染的姑娘打发走,还没松两口气,便感觉衣领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人揪了起来,凌空而起——
“……唔……?啊?”
迎面的狂风灌的嘴巴说不出一个字,熟悉的桃花酿的香气与清冷的檀香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大师姐?
这这这这架势是要逃跑了?
也是,村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村外说不定还有魔教的埋伏,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她她也跑,要说哪里有所不同……她肯定是跑的最快的一个。
少女步履迅速动作轻快,论速度甚至比夏歌升级版的鬼影迷踪还要快上三分,她左手提着夏歌,右手却是不停的甩出黄符,夏歌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用朱砂画着完全看不懂的黄符被少女按照一种诡异的顺序贴到了这个小村对应的门扉上。
等顾佩玖贴了一圈,夏歌才反应过来顾佩玖不是在带着她逃跑。
她在布阵!
与此同时,尖锐凄厉的笛声再次响起——
酒馆的小屋顶骤然被人破开一个大洞,两个蓑衣矮人从破洞的屋顶飞到半空,避人耳目的蓑衣为了不妨碍行动在半空被甩下,两个穿着白衣的童子飘在半空,一个手拿一串纸刃,在夜风中哗哗作响,一个手持白色短笛,左眼下涂着深黑色的颜料,重重的在左脸颊拉下,仿佛泪痕。两人高高的飞在半空,恍若鬼魅,俯视众生。
顾佩玖落在了地上,将手里拎着的夏歌放下,望着头顶的两个魔教童子,黑眸沉沉,“夏无吟。”
“……在!”夏歌立正站好。
“我们要出村了。”
明亮的月光照下来,映的她面容温润,声音清和,“你怕吗?”
“……”
出村?就是逃跑咯?逃跑为什么要怕?
夏歌一脸懵逼。
……反正在上级面前博一个勇敢的好印象肯定是没错的!
这可是能给人加工资的大佬!
电光火石,夏歌昂首挺胸:“不怕!”
话音刚落,夏歌就听见了系统有些绝望的声音:“宿主……刚才那个人吹笛子了。”
夏歌一头雾水:“???”吹笛子咋了。
系统:“我观察了一下,他刚刚吹那一下,大概召唤了一千多头a级魔化傀儡在村外吧……”
夏歌:“!!!!”
这种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说啊卧槽!!?
夏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刚想抬头向大师姐表示一下自己内心深深的忧虑,谁知道一抬眼,便见束着赤红发带的少女侧眸看她,沉沉的眼里似有星光。
夏歌有那么一秒卡壳了。
说……什么?
“唰唰唰——”
对方显然是不会给她们聊天的机会,半空之上,无数纸刃如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
“咯咯咯咯——快点死掉吧——”
“杀了丹峰大弟子的感觉……一定很妙吧,哥哥哥哥,让我杀掉她好不好?”
稚童的声音天真中带着滚滚杀气!
“锵锵锵——”
顾佩玖红菱轻扫,半空凌厉的纸刃在柔软红菱下宛若无物,以柔克刚——
头上赤色绫罗飘舞,挡住滚滚杀机,夏歌身体又是一轻,这次却是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少女凌空而起,绫罗飘摇,夜风微动,夏歌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夏无吟,你很勇敢。”
“我来护你。”
“和我一起闯出去吧。”
不……刚刚的勇敢都是幻觉……
真的。
要是知道外面有一千头a级傀儡,打死她也不会吹这种牛皮啊!
然而显然顾佩玖已经顾不得她的心情了,她抱着她,身外红菱飘散,柔软却又格外坚韧,将所有的纸刃挡在身外——
夏歌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被……丹峰的大师姐……公主抱了?
清冷的檀香混合着桃花酿的味道,在飒飒的寒风中飘入心中,又温暖,又让人心动。
夏歌:“……”
牡,牡丹花下死,做,做鬼也风流!
这可是3s级的大,大美人!
顾佩玖可不知道怀里的小滑头在想什么,脚步轻快,一步三闪,很快便来到了村外。
“呀……哥哥,她是在找死吗?”
白刃的声音清脆。
另一边的白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两人却也追着顾佩玖,来到了村外。
“闭上眼睛。”
出村之前,少女的声音清冷,“不要看。”
然而晚了。
夏歌看到了。
浩如烟海的,闪烁在眼窝中的森蓝魂火,团团在村外,铺天盖地,令人瑟瑟发抖。
半空之上,跟过来的少年笑声诡异,“咯咯咯咯——顾佩玖,不仅你会死,现在的村民都会死哦——”
他猝然睁大眼睛,居高临下的瞪着底下那个抱着麻衣少年的红白枫衣的少女,语气狰狞诡异起来——“那些村民死了,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活着,都是因为你出现在这里,他们才会死的——他们才会被我们杀掉的——他们是无辜的,都是因为你在,都是因为你——”
哪里来的歪理!
夏歌刚准备要理论一下,眼前忽然一黑。
温柔的红色绸带遮住了眼眸,挡下了外面一切可怖的魔化傀儡。
“不会死。”
夏歌感觉自己被人放了下来,浅淡的檀香和桃花酿的香气弥漫在村外森冷的土壤腥气中,少女的声音淡淡。
少女的声音淡然,却宛如微光,给黑暗中的人以莫名的力量。
“正是因为我在,所以,没有人会死。”
眼前漆黑的看不见光。
“吼——”
耳边魔化傀儡的咆哮声可怖森然,宛若恶鬼。
“不愧是大弟子……”
拿着白笛的童子低低的笑了,白笛轻轻的放在唇边,“不过再怎么厉害,有这千名傀儡的送行,这里也注定会是你的埋骨之地!”
笛声乍响!
“哈哈哈哈哈——恨的话,就恨你为什么要叫‘佩玖’这个令人厌恶的名字吧——”夏歌听到了白刃的狂笑,和纸刃挥洒下来的破空之声,“你快给我去死啊——顾、佩、玖!”
遮着眼睛的红菱很柔软,夏歌扯下来一条缝,偷偷的往外看,随后被生生的吓退了一步!
无数宛若恶鬼般狰狞的魔化傀儡拼命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浩浩荡荡,天地震动!
夏歌目瞪狗呆!
她穿越来这书中五六载,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莫怕。”
似乎是发觉到了身后少年的动作,顾佩玖一向清冷的声音微微柔和下来,夏歌看着她随手挥出一张符纸贴在村口的一棵梧桐上,“有我在。”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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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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