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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兄弟成了个人渣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分卷阅读24

    张晨自那天离开后,又约过我几次,但我实在太忙了,只能婉言谢绝。我和张晨在渐渐变得生疏,这种变化我有一分怅然,却又九分庆幸。随着事业上的顺利,也有同事开始惦记起了我的情感问题,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情感的需求,也没有做好准备开始一段全新的感情,因而大多直接拒绝。

    一个萝卜一个坑,试图升职,只能期待上面的人退休、调离或者犯错下马,这想法当然十分危险,却是极浅显的道理。勤奋努力的工作是一方面,抓住合适的机遇是另一方面,江真总是很替我惋惜,她说如果我当时接手了那个副职,现在起码有个部门一把手可当。

    我一笑而过,心底却不怎么当真,江真女士的确希望我能够有所提升,但如果越过她,恐怕心情不会太过美妙。

    再无私的人,亦会有私心。譬如我如今看到张晨名下公司的提案,总会下意识地先去处理一二,纵使并不违法违纪,也难免心虚。

    又是新年,这是爷爷离开后的第一个年,我早就给自己订好了海南的机票,并不愿意呆在房间里,任凭孤独淹没情绪。

    春节的海南游太过火爆,我没有抢到经济舱,到最后只好买了商务舱,腊月二十九中午上的飞机,一路旅程还算顺畅,半夜到目的地后,提前订好的接机司机也在,回酒店睡了几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下属特贴心地帮忙做了几个攻略传了过来,我道了谢。

    或许因为我年纪不算大,为人也比较谦和,下属们与我之间倒没什么代沟,年轻人喜欢的我也喜欢,毕竟我还没老。

    我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手机就突然震了起来,抬起一看原来是张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陈和平,你哪儿呢?”

    “怎么?”

    “我在你家楼下,想和你一起过年。”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其他,我攥紧了手机,轻声回他:“对不起,我在海南,不在家。”

    “嘟——”张晨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下意识地回拨了回去,却被对方很快地挂断,脑子也清醒起来,再也做不出回拨的举动。

    我想我不该因为这件事太影响心情,即便是朋友新年做客,主人不在,也只需表达歉意即可。张晨并没有告知我他要过来,我同他也没有多少联系,他发疯了大年三十早上赶过来想见我,我不在家也并非我的错误。

    但终于情绪无法受理智控制,难以遏制地感到难过,只得取消了这日的活动,匆匆吃了早饭,回房间里拨弄着遥控器,看着喜庆的电视节目。

    看着看着,又会想起爷爷,他身体还好的时候,这时候我们总会把桌子挪到客厅里,一起擀面皮包饺子。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睡梦中光怪陆离,像回到了小学。

    我和张晨还是同桌,也开始有了些交情,平时讨论个习题,偶尔摸鱼的时候对方看着点老师什么的。张晨这人特聪明,一讲就通,我做习题需要一节课,他最多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想方设法地打扰我。

    我最烦别人转笔,他一开始也不会,后来学了学,一个课间就学会了,我在这边做习题,他就在旁边转笔,扰得我不得安宁,上手捶他肩膀,或者干脆伸手拔了他的笔,才能得片刻安宁。

    我后来忍无可忍,拖着他去楼顶,问他到底想干嘛,他却笑得特别欠揍:“陈和平,你生气起来特好玩儿。”

    我直接被他气笑了,又不想跟他干架,只能和他好好商量:“那你以后不转笔了,成不成?”

    “成啊,”他一下子就答应了,我倒是了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他说,“你打我一顿吧。”

    “你说什么?

    “陈和平,你打我一顿吧。”

    “你有毛病吧?”

    “你打我一顿,我好叫我妈过来。”他抬起脚踩了一下天台边缘的台阶,很自然地说了理由。

    “上次你惹事,你妈也没过来。”

    “再试一次,说不定她回来的呢。”

    张晨这话说得特别平静,我却觉得他难过了,就特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就是一拳,干净利落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后退一步,嘟囔了一句:“别打我脸啊。”

    说是这么说,还是凑过来了:“再打几拳,一点也不逼真。”

    我揍了他几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我把你打了,你喊了家长,我家长不是也知道了?”

    “是啊,所以你帮不帮我?”

    “帮,”我咬了咬牙,“为啥打架你想好了么?”

    “因为我总转笔,影响你学习啊。”

    感情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么我答应他同他演戏打架,要么他真把我惹毛了再让我揍他一顿。

    我无计可施,又觉得他可怜巴巴,就特配合地演完了这场戏,张晨顶着青了的嘴角去告状,我被临到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再说出是张晨先转笔打扰我学习的“真相”。老师们进行了批评教育,果然要开始联系家长,我比较幸运,家里的电话线刚好坏了,暂时躲过一劫。

    张晨却不怎么幸运,他的母亲的确接到了这句电话,却要出国随同访问,只叫了助理过来看看。

    张晨这一次没有把助理骂走,特别诚恳地向我道了歉,转身就要离开。我看着夕阳下他跟在那助理身后落寞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向前跑了几步,拉住了张晨的手。

    他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我,问我:“你干嘛啊?”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嘴比脑子要来得更快,就回他:“你和我走吧。”

    “和你去哪儿?”他倒是不惊讶,任凭我拉着他的手。

    “甭管了,就问你跟不跟我走吧。”

    “行吧,我跟你走。”

    我没想到张晨一下子就答应了,他和那助理说明了情况,那助理给张晨塞了两百块钱,又叮嘱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我拉着张晨的手,一咬牙就想往自己家里带,张晨得知了我的想法,当即表示了反对,他说着反对的话,可还是任由我拉着向前走,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想跟我在一起的,就是不太好意思去我家。

    那时候也有点执拗了,硬是拽着张晨回了我家,见了我爷爷,还一起吃了顿饭。

    我爷爷提了要不要打电话给家里报备,张晨回答得特别顺溜,只说家里人都出国了,家里只有保姆,惹得我爷爷硬要他留宿一宿,叫我让出床给他睡,我回爷爷的屋里睡去。

    张晨那人小时候就会演,怯怯地抓着我的胳膊,说他害怕,我没有法子,就跟爷爷说陪张晨一起睡,爷爷皱着眉,把我的不安稳睡眠姿态细细数了一遍,张晨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爷爷总算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规矩老实,可是被张晨足足踹醒了三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晨这人,我可太服气了。

    我在梦中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个大号的张晨的脸,整个人还有些怔忪,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揉了揉眼睛,低头再一看,张晨裸着身,就睡在我旁边,一个被窝里的。

    这特么的要是一男一女,我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20章

    张晨的到来远在我意料之外,我几乎是惊恐的,无论是谁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再睁开眼发现被窝里多了个活人,都会吓一跳吧。

    但他就这么安稳地睡着,白白净净、舒舒服服的,我也做不出把他推醒,询问他为什么在这儿的事来——甚至要花费极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他。

    我谨慎地从被窝里挪了出来,穿上拖鞋溜达去洗漱,手指触碰到卧室灯的开关,想了想,还是没有按下。

    不管他是买了机票,还是调用了私人飞机,这么快就赶来总是累了,姑且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我关紧了洗手间的门,打开了灯,开了很小的水流开始洗漱,我看着镜子中的我,他长了细小的胡子,下意识地想去摸剃胡刀,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

    不过是很久以前分离的前炮友,离别时说好了不再相见不做朋友,我该推醒他质问他为什么会进了我的房间我的被窝,将他驱逐出我付了账理应独自呆着的房间,而不是生怕把他吵醒,跑到洗手间里一个人对着镜子不知所措。

    不像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反倒像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愣头青。我接了一捧温水,低头埋了进去,水流自手缝中迅速流淌而出,攥不住、留不住。

    我用柔软的毛巾擦干了脸颊,又挤了牙膏仔细地刷干净了牙,放下牙缸,放了水,又费劲重新洗了一把手。

    出了浴室门,我摸到了手机,打着光看了一圈室内,除了一个新包,张晨什么也没带,身上的衣服随意扔到了地面上,连内裤都光溜溜地放在了最上头。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脑仁疼,和熟悉的想打人的暴躁。

    我想出门吃个早饭,拧了拧门竟发觉打不开,拔了磁卡去试也毫无反应,内线无法拨出,用手机打前台电话也秒挂。

    我揉着太阳穴顺手查了查,得,好死不死地住在了张晨名下的酒店里,怪不得他睡得这么安稳,一点也不怕我往出跑。

    当然也有解决问题的方法,联系海南的朋友亲自上门找人,亦或利落一点,可以报警,但我丢不起那人。

    我该怎么说,我住进了前炮友的酒店里,对方半夜潜伏房间里了,现在他光溜溜躺床上呢,我想出门却发现门打不开?

    我转头看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只能佩服张晨依旧那么擅长揣摩人心,他知晓在他昨日赶过去的时候吃了闭门羹,我此刻必定狠不下心叫他起来。

    我甚至有理由推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去海南,之前的电话不过是一场戏,叫我不至于一见他就转身想要离开。

    但我意识到他已经发觉了我的弱点,我与他分离太久,他做过的那些事纵使在脑内不断循环,功效也大不如从前,不忠与背叛的伤害逐渐变淡,孤独与寂寞却萦绕不散。

    他偏偏要在此时此刻来,偏偏要选择再次靠近我,偏偏要追我到海南。

    手机的铃音在此刻响起,不是我的,自然是张晨的,我鬼使神差地翻出了他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备注。

    “田友。”

    哦,是小田。

    我终于有理由一把推醒了张晨,又将手机划开了递在了他面前。他猛地睁开眼骂了一句肏,看了一眼手机,又顺着拿手机的手看到了我。

    “说话。”我无声地对他说出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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