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梦中寻 作者:东方的袖子
少了很多解释。但又想到他们家大人游历四方,见识广博,如果问自己家乡何处,岂不是就要露馅了,只好实话实说。
“哦?”还真被寻月猜着了,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方有寻一定会接着问下去。结果寻月说“不是”,于是这位方大人又向里走了几步,饶有兴趣地等着下文,似乎这厨房的油烟味也不是那么重了。
大人今天是非要把这小鱼研究透不可了。为了减少些尴尬,寻月拿起一旁盆子里一条没用完的小鱼,一边操作,一边开始讲这小鱼的做法。
明明很想大人能多停留一会儿,又害怕被大人认出自己,而遭到彻底厌弃。一想到这里,寻月就觉得心里像灌满了海水,咸涩而沉重。只希望大人能因这鱼腥味快点放过自己,早点离开厨房。
眼见着“老人”用干枯的双手灵活地将小鱼洗净、剥开、清理出内脏,又拿起一把尖刀熟练地将小鱼的鱼骨整副剔出,方有寻不但没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很有趣。于是他又向前走了两步。
“怎么会想到用这么小的鱼剔了骨来蒸?”方有寻将灯笼插在一旁一个挂着各种餐布的架子上。
“主人家有个不得宠的小公子,从来不吃鱼。所有人包括老主人都以为他不爱吃鱼。有一天,小公子跑来下人的厨房玩,随手抓了一条下人们自己腌的小咸鱼,竟然全都吃了下去。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不吃鱼,是因为鱼有刺。”寻月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于是你便常剔了整副鱼骨做鱼给他吃?”听故事的人觉得这故事有点熟悉。
寻月点了点头,将处理好的小鱼放在另一个盆里,又拿起一条小鱼。
“后来呢?”某人听上瘾了。
“啊……后来,小公子得宠了,就再没有来过下人的厨房。”寻月想快点讲完这个故事,因为他根本不是故事里做鱼的下人。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识破。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主人家,或许会得到奖赏。”听上瘾的人显然不想这么快结束。
“因为……那样就再也见不到小公子了……”会有数不尽的下人为他剥鱼刺,数不尽的大厨为他烹饪无骨的美味鱼。寻月忽然觉得,非常理解给自己讲故事的那个老奴。
那个在下人厨房帮厨的老奴,将这个他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告诉寻月时,已经病入膏肓,疼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却笑着说,想看到“小公子”吃他做的鱼。
《奉月品》里记载,执教大人从不吃鱼,连去了刺的鱼肉也不吃。却没有人知道,这位执教大人只是懒得剥鱼刺,懒得让别人知道他爱吃鱼,懒得解释那些做熟了再去刺的鱼肉块在他眼中很难看。寻月是如此庆幸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是这样……吗。”为什么会觉得熟悉?方有寻无意间看到自己插灯笼的架子最边上,搭了两条长长的粗布条,伸手取下一条,上面似乎还沾了些药膏和少量血渍,“你受伤了?”
“……”寻月回头一看,就是一抖,险些碰掉手边装鱼的盆子。那是他用来缠手臂的布条,因为要洗碗盘而取下挂在一边的。
完了,大人看到了!大人一定觉得这样的手做出的菜很恶心吧。寻月拼命想把自己生了红斑还有些溃烂化脓的手臂缩进袖子里,可是身上是奴仆穿着的粗布短褂,袖子和裤子都只有普通人衣服的一半长,根本是盖无可盖,藏无可藏。
“让我看看。”方有寻伸手就要去拿寻月干枯的手腕。
这才发现大人已经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寻月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看穿了,慌忙向后退开。怎么能让自己身上肮脏的疮口污了大人的手:“啊……不……”
不想这一退被身后翻倒的板凳一绊,整个人都跌进清扫用具堆里。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如此无礼地拒绝这位方大执教。看着“老人”的无助与慌乱,方有寻觉得自己有点傻。看来自己还是更适合作恶人。轻“哼”了一声,甩袖转身出了厨房。
架子上那盏风灯,随着人离开带起的气流晃动着。架子发出“吱吱”的响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寻月愣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口翻滚的灼痛让寻月清醒过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吧,看来只有痛是真实的。寻月知道这是体内的“霸王”再次发作了,他将自己蜷进角落里,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斗争……
“大人……”神智迷散之际,那盏风灯再次晃动起来。眼前出现一个人影。
“在害怕……吗?”去而复返的人仿佛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拨开缩成一团的人挡在脸前干枯的碎发。
……
再次醒来时,寻月感觉到身下的颠簸和熟悉的质感。
呵,又是在马车上吗?睁开眼,就看到在一旁打着瞌睡的柔儿。
体内的“霸王”饱食之后安稳的很。身体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疲惫虚弱,也没有汗湿过后的粘腻感。身上换了一件新的粗布衣服,虽然也是短襟,却是长袖长裤,还穿了里衣。而且,那缕先天真气,似乎又增长不少。
这让寻月更加不安。他轻轻唤醒柔儿,小心地问:“柔……”
还没等寻月问出口,柔儿揉揉眼睛,看清了眼前人,马上打开话匣子:“诶呀,你可醒了!昨天晚上小三子把你丢给我们时,以为你死了呢!急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看来不用问了。不过这个‘小三子’是谁?寻月揉揉被柔儿惊吓到的耳朵问:“小三子?”
“啊,就是方先生家另一个随从。”柔儿“咯咯”笑起来,“他还故意吓虎人说‘准备后事吧’,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原来是他。寻月想到那个故做冰冷的少年,心中苦笑。他不是吓虎你。
“其实他人不坏,这不,今早还给你送来衣服。我让钱大哥帮你换上的。”柔儿指着寻月身上的衣服。
寻月更加奇怪了。
……
一路沉默。溪月偶尔掀起车窗帘向外看一眼。
方有寻再次提起早上的话题:“你不可以独自去程家庄。”
“这是第三个条件吗?”溪月微笑着反问。
“……”方有寻少有被问住的时候。多数是他懒得回答了,直接动手。至于动手的结果,就是之后再没几个人敢问他问题。
“还有柔儿和钱公子,不会有事的。”溪月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怕自己吃亏。但她更怕这次的程家之行,变成另一场琴海屠杀。
“那让寻风跟着。”某人做了最大让步。
前面驾车的影一听得一清二楚,心底泛起小小的涟漪。
“……好吧。”溪月也不敢再三拒绝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大爷好意,“不过他不可以随便动武。”
“放心吧。”方有寻痛快地答应,又稍稍提高了声音,“到了程家,一切听溪儿的。”
“是。”影一立即应下。
今天,影一和廿三都是青衣随从的装扮,这是方有寻的吩咐,以后不必一明一暗。平时二人都是谁在明,谁就是“寻风”。大人这次的命令,到底谁来应,本是不定的。影一这一应命,就摆明了是把“寻风”这个名字挣走。廿三歪头看了看影一,心里有点不自在。那可是大人给的名字。
寻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侧身向廿三点头示意。毕竟昨天是自己在林姑娘面前用了“寻风”的名字,临时换人显然不是好主意。
廿三也眨眨眼,表示理解。自己不是也对柔儿说自己叫“小三子”。
方有寻在车里自是不知道两个影卫在车外的交流。他现在正在算计另一件事。
“溪儿,我把得力的随从给了你,是不是该得到些补偿呢?”不得不说,方有寻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这笑却让人觉得心里没底。
“溪月有什么是可以给先生的吗?”溪月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但是自己不是早已经逃不出他的掌控了吗?他还有第三个条件可以要求自己,何必绕这个圈子呢?
“把那个会做鱼的‘达伯’给我如何?我们公平交换。”
☆、第四十章 无处可逃
方有寻笑得人神共“气”。
溪月的心里就是一擅。这位方先生怎么会盯上大伯?溪月想到发现大伯时,他身上各种奇怪的新旧伤痕,林子里闪动的黑影;路遇劫匪时,大伯的从容镇静,还有那片藏在……特殊位置的小刀……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大伯是来自江湖,而且很可能牵扯到不好惹的势力。今天,连这位方先生也对他产生了兴趣。
方有寻的耐心总是有限,等待从来不是他的专长。将身体向后靠了靠,不无威胁地说:“他身上似乎有些奇怪的印记……”
虽然对方的语气依然温和,溪月却瞬间白了脸色。难道大伯逃奴的身份暴露了?自己一个弱女子能保得住他吗?
见少女脸色不对,方有寻觉得自己可能是玩得有点过火,马上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靠近少女,眨眨眼睛,咽了口口水:“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喜欢他做的菜。”
如果车外的两名影卫看到他家大人现在这副尊容,一定吃惊地掉了下巴。
起北风了吗,怎么会感觉冷?溪月微微向外倾身,想离这位不太正常的先生远一点,又不敢太明显,只能转身勉强笑笑:“他做菜确实很好吃。”
“我可以给他更好的环境发挥他所长。”方有寻进一步诱骗无知少女。
“溪月要先征得他的同意。”或许跟着眼前人,大伯会更安全吧。溪月在心里已经投降。
大人只是想找个借口让自己能跟着保护林姑娘,顺便把有问题的人调到身边看着吧。寻风继续赶车。
寻风倒是没想太多,可是廿三却不能理解。
他才不相信大人是因为爱吃鱼什么的,将人要过来的。一个毒入心肺,命不长久的老头儿,有什么能让大人如此看重?昨晚特意让自己把他送回去,还吩咐连夜给他找来长袖衣裤,今天竟然还用一哥交换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老头有古怪,如果是为了林姑娘的安全,直接杀了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现在自己怕是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监视那老头儿。廿三在那自己给自己加了一项任务,他不知道后来为了这项多余的任务,自己显些丢了性命。
苍梧县位处川桂交界处,而程家庄正好座落在两省边界之上。从苍梧县城到程家庄,驱车行来,整整一天的路程。这也是方有寻有意放慢行程的结果。
程家扎根已久,以程家庄为中心,形成了两省交界处一个不小的集镇。一行人在本地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包了所有上房。说是所有,也不过只有四间。溪月和柔儿一间,方有寻一间,钱壮飞一间,寻风和廿三一间。
寻月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回到大人身边,还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
晚餐后,溪月小心地征求寻月的意见,让他自己决定去留。
明明心里是十分渴望回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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