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狗 作者:巢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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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腿后还有手臂,之后还有脊椎,他可以看见自己身下晕开的血。人工雪一点也不冷,却白得好看。
他现在脑子里也是空白的,好像一堵刚刷过的墙,阴冷阴冷的,可外面的人告诉他现在是夏天。
为什么现在没有人从外面经过了?
刚才经过的人还会回来吗?
…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救…
命…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安冼会死的(●––●)
第49章 得过且过(一)
“谁?”白衣人脚下祭出法阵,身形只留余影,瞬间便出现在近处的树枝上。这人散发无官,双手拢与袖中,一双丹凤眼轻阖。
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甚是阴柔,不算硬朗的五官在冷月下堪称粉雕玉琢的佳作。
风起,身影顺势而跃,消失在月光下,又猛地出现在来者身后。一片碧色柳叶夹在指间直指来者脖颈。
来者身披红色披肩,一张纯白面具不见喜怒。他后退一步,腰间玉笛在掌间旋转,将柳叶生生四分五裂。
“魔族公子为何而来?”
不得回应。白衣人眼中一沉,徒手去摘对方的面具。手腕在空中截住。魔族公子将他手腕握住相后一扭。白衣人身子随之转动,手中祭出法阵。法阵中枝条盘根错节,似是转瞬就要长成参天大树。
魔族公子身体一抖,手臂上缠绕而上的枝条抵在他心口。枝上荆棘刺入肌肤,在袖间落下点点血迹。
“魔族公子为何而来?”
白衣人不死心地问。
“来找你。”双手握力,魔族公子臂上荆棘被烈火燃烧殆尽。他身影连连后退,小臂上的血滚落在草间,引起熊熊烈火。
火焰如高山般遮住二人视线。白衣人敛去术法,“找我何事?”
“拜你为师。”魔族公子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甚是猖狂的脸。
“卡!”米老鼠打着哈欠走过来。之前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导致他们在五月才正式开拍,而这个偶像剧的演员演技又实在让人惊天地泣鬼神,所有在种种不可抗力下他们不得不连日连夜地继续赶工。
陈斯祈以前没被吊过,下来的时候有点头晕眼花,原地都能打套太极。
几个跟过来补妆的姑娘笑得一脸不厚道,“教主你喝假酒了吧。”
“哎,你们几个够了啊。我恐高。”陈斯祈有些无奈。瞄了眼在边上脱披肩某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剧了。
好好一对师徒非给弄得白天练功晚上逼供,二十四小时捆/绑式出现。
cp感也不能靠这个来烘托呀。
何况这师父还比徒弟大了那么多,真搞得一块确定不算犯/法吗?
掰着手指头数他的戏份,原本还有那么几场不和沈玖言同时出现的戏,后来奇胖为了避某渣局大笔一挥把他改成男配,戏份改了又删,删了又改,他这个师父就彻底沦为了一个陪学习,陪打怪,陪练级,陪吃饭,陪某某的n陪好男人了。
简直心痛的控制不住自己。
进入房间,下一场马上开始。
陈斯祈困得眼泪纵横,他真希望自己现在的台词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答曰,你爱从哪来从哪来,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继续敬业的拍戏吧。
这次奇胖就好比一个从西边出来的太阳,第一天就简单明确地把整个剧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这就是一个名门正派和另一个名门正派间相爱相杀的故事,在几经波折后由于某种原因所致,正派a以偷盗罪抓了正派b,把正派b抓起来和树枝子玩你追我赶,追着就把你嘿嘿嘿的游戏。然后正派b就残血了。正派a发现自己玩脱后对外宣称正派b死了。然后用了自己一半修为送他入魔界,成了个纯天然生长的魔族小公子。然后正派b满血复活,由于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在复仇加寻找记忆的不归路上渐行渐远…最后正派a重新上演了一遍正派b的前半生后就死了,正派b查清一切后痛哭流涕,孤独终老。总得来说这就是一篇be虐身虐心不知道他们究竟图个啥的青春热血偶像复仇励志的bgbl不分的狗血剧。
这样的腹诽绝对不能让奇胖知道。
“师父喝茶。”
白衣人非凡人修仙,因此无名无姓,自号卿訸,收得孽障徒弟是个魔人,名唤昤硠。当然这名字是卿訸起的,魔族人不屑于用名字来记住彼此,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让人闻风丧胆的称号。
他此时正双膝跪地,端端正正地为卿訸奉茶。
卿訸放下手中书卷,从塌上下来,双手自然而然地拢在袖子里,像是特别怕寒一般。他薄唇轻抿,“这么乖巧,那我让你出去跑十圈你也会乖乖听话喽?你要是跑完这十圈茶还没凉,我便喝。”
他说着,走到窗前,一双醉眸微湿,看着窗外。
从昤硠拜师成功那一天起,他就从未见过卿訸清醒着。卿訸总是在喝酒,各色美酒下肚对于他这种一杯倒的仙人而言都是痛大于乐。
不知从何时开始,卿訸竟然与酒为伍。那也是曾经他所不屑一顾的。
昤硠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让自己站在他身边也没有掐死他的恨意。
昤硠真得出去跑了十圈,卿訸就倚在门口看着。他每跑一圈,卿訸就嘲讽一句,要么就施法绊他个跟头。
他每次停下抬头看着那么消瘦的身影,就会觉得对方巴不得自己对他恨之入骨。
流萤停留在卿訸身侧,被风席衣摆轻轻一碰就散了。卿訸看着脚下,眼中很冷也很淡,好像只是一眼他就已经厌倦了这世事无常,只等有一天能如愿踏上黄泉。淡蓝色的法阵猛地出现在他脚下。昤硠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离去。
昤硠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累得全身酸痛。一条手腕粗的羽蛇趴伏在他背上,用头轻轻蹭他的脸。他在蛇头上弹了弹,“去吧,别咬死就行。”
放任羽蛇离去,昤硠拔了根草叼在嘴里。暖风吹过,他无所谓地闭上眼,哼着断断续续的曲子。
不久,羽蛇拖着血痕回来,消失在他指间。
“还跑吗?”
他问的是一只倒在草地上的垂耳兔,这兔子的毛是棕黄棕黄的。他摇摇晃晃地想要起来,被蛇咬伤的地方马上血流如注。
他不得不又倒了回去。
昤硠啧了一声,抓着兔耳朵把兔子扔在显眼的地方。羽蛇懒洋洋地跟过去将兔子一圈圈缠住,咬着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兔子痛得瞪大水汪汪的双眼,委屈得让人误以为自己做了一件极顶错事。
同时,卿訸出现在不远处,一手握着还在滴血的手腕。
昤硠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强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我的羽蛇可是有毒的。”被羽蛇紧紧缠绕的兔子在做最后一次挣扎,昏迷的人却只是面露苦涩。
“把他弄过来。”羽蛇依言缠着兔子爬过来,兔子被昤硠一把塞回卿訸体内。
他确定了下卿訸还算有力的脉搏,手指点在他额头凝结出一颗淡蓝色的记忆体,记忆体被他毫不留情地向外拉,卿訸嘴角缓缓淌下血迹,绷直的全身都在反抗昤硠。
事实上如果强行让两者分离,说不定卿訸就死了。他早已没有当年那么健康的身体,现在的他就像一座被风蚕食殆尽的石山,轻轻碰一下就会粉身碎骨。
记忆体回归身体,昤硠面无表情地扶着卿訸,“为什么要杀我?”
“派中圣器被你封在体内。”
“不对。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派中圣器…”
“不对,你为什么一定要骗我,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些不够换你一个正确答案吗?”
“不…”
卿訸的身体越来做冷,昤硠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结出一层寒霜。他一边护住卿訸心脉,一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疑惑,“你受刑了,什么时候?”
他不是把自己杀了吗?还会犯什么错让他受刑?
血,猛地喷了出来。
昤硠把转醒的人推出去,卿訸趴在地上艰难地擦着嘴角的血。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侧躺着看着昤硠,“这血真难喝。孽徒,给为师倒杯茶。”
昤硠拿着那杯凉茶走过来,连茶杯一起摔在卿訸脸上。他打了个响指让羽蛇消失,“你不是很能跑吗?跑啊!”
看着这个人这么乐得找死,昤硠不知道自己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就算自己不去伤害他他也一样过得不好。
何况自己根本还没有查清原委。
只要看见他自己就会于心不忍,就会不自觉的心疼。
怒火无处发泄,他害怕自己一失手,这个人就魂飞魄散了。所以他背过身不去看,加快速度离开这个地方,他逃跑的样子实在狼狈不堪。
“咳咳…真是孽徒。”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子越走越远,卿訸混浊的双眼一点点眯成缝,他又呛了口血,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昤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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