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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东风传奇 作者:肉书屋

    第 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逢自珍道:“大哥,要不要休息一会再走?”

    谷飞云道:“我没事,不用休息。”他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坐在马上,迎面吹来的风,一阵又一阵,生似透过衣衫,一直吹入骨髓一般,使人冷得直打颤。先前还能勉强支持,后来愈来愈冷,几乎支持不住,但还是咬紧牙关,一路支撑了下去。

    现在太y渐渐偏西,但离罗山还有二十来里。谷飞云冷得浑身发抖,在马上几乎坐不稳了,心知自己实在撑不住了,勒住马缰,口中叫道:“兄弟,我……我似乎支持不住了……”

    逢自珍听得吃了一惊,急着问道:“大哥怎么了?你怎不早说?”

    谷飞云道:“我觉得好冷……”

    逢自珍在说话之时,已经抢先一跃下马,过来拢住大哥的马头,眼看大哥嘴唇发紫,身子颤抖得很厉害,心头更是发慌,目光左顾右盼,焦急的道:“这怎么办,这里前不靠村,后不靠店……哦,那边松林间,好像有一户人家,大哥,你坐稳了,咱们找他们去打个商量。”他一手拢着大哥的马头,一手牵着自己的马匹,又不敢走得太快,一步步的朝着右首松林间走去。

    这片松林间有着一条石砌的小路,只是丛草杂生,好像已有很久没有人经过了。小径尽头,果然有一座屋宇。那是一座破庙,上面一方横匾,写着三官堂三个大字还可辨认,敞开着两扇破损的大门,一眼望到里面也已破损不堪,显然已经久无香火,但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总比没有好。

    逢自珍牵着两匹马,走入大门,先把自己的马匹放开,然后拢着大哥的马头,越过了天井,走近阶前,说道:“大哥,我扶你下来。”他扶着大哥走上大殿,找到—个破蒲团,用手拍拍灰尘,说道:“大哥,你且坐下来。”

    谷飞云由他扶着坐下,颤声的道:“真邪门,愚兄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摆子来了?”

    逢自珍道:“这该死的妖道,一定是他。”

    谷飞云间道:“你说……谁呀?”

    逢自珍气愤的道:“不是羊角妖道,还会是谁?大哥不是和他对过一掌吗,一定中了他的邪门掌功,大哥,现在怎么办?”

    谷飞云心中不觉一动,想起昨天和羊角道人对过一掌,但他却好像毫不使劲,等自己收回掌势之际,确实感到有一丝丝寒意,看来果然是那妖道使了诡计。同时也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自己练的金刚禅功,乃是佛门无上神功,练到十二成可以水火刀剑不伤,诸邪不侵,成为金刚不坏之身,但自己火候太浅,只不过三成光景。

    最近南山老人要醉道人转j自己练的玄门太清心法,则是道家上乘神功,同时可以克制旁门y功,可能是自己初学乍练,才为妖道所乘。啊,不,自己昨晚只在大树下打了个盹,直到此时,还没运气行功,可能运一回气,就会把渗入体内的y气,驱出体外,一念至此,正待开口。

    逢自珍双眼紧注着大哥,焦急的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谷飞云道:“我在想,可能运一回功,就会把侵入的y气出体外。”

    逢自珍忙道:“那就快些运功了,我给你护法。”说话之际,迅速抽出长剑,站到大哥身边,催道:“大哥,可以开始了。”

    谷飞云冷得连牙齿都会发颤,盘膝坐好,身子依然稳不下来,索x不去管它,只是摒除杂念,缓缓吸了口气,依照太清心法,专心一志,运起功来。说也奇怪,他把一口真气缓缓提升,顿觉从丹田升起一股暖气,由尾闾循督脉直上,刹那之间,布达全身,如汤沃雪,y寒之气随着消失,心中自是高兴,暗想:“早知如此,自己昨晚运一次功,不是早就没事了?”

    要知他身兼佛道两种神功,不论哪一种神功,都有克制旁门y功的能力,只是功力尚浅,还不到立生反应,故必须依法运功,才能把y邪之气化去。天s渐渐昏暗下来,谷飞云运功完毕,觉得体内寒气全已化,就缓缓呼气,睁开眼来,人也跟着胯下蒲团。

    逢自珍咦道:“大哥,你这么快就运好了?”

    谷飞云笑道:“我已经把寒气化去了,自然好了。”

    “不成。”逢自珍道:“既然把寒气化去了,再多运一回气,不是更好吗?方才你抖得那么厉害,真把人吓死了。”接着啊了一声,又道:“天黑的真快,我们晚餐怎么办呢?”

    谷飞云笑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去吃一顿。”

    “大哥真的完全好了?”逢自珍望着他,迟疑的道:“但这时候城门已经关了,附近又没有较大的镇,就算有吃的地方,也没有住宿的地方呀,我看……就在这里住上一晚算了,只要找些吃的东西来就好,你说好不好?”

    而谷飞云看他说话之时,一双眼睛宛如闪着星星一般,流露出欢愉之s,这就点头道:“好吧,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

    逢自珍问道:“大哥要去哪里呢?”

    谷飞云含笑道:“我很快就回来的。”说完,就往庙外走去。

    逢自珍想说:“大哥,我也去。”但话声还没出口,谷飞云早已掠出庙门,一闪就不见了。他一个人留在黝黑的破庙里,心中未免有些胆怯,只好在殿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一会工夫,忽然听到庙前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好像到门口停住,只是外面太黑了,连人影都看不清楚,心想:“这人一定不会是大哥,如果是大哥回来了,就会很快进来,那么这人会是谁呢?”心念一动,忍不住伸手摸摸身边长剑,正待站起,忽见庙门外出现了一个矮小人影,缓步跨进庙门,走了进来。

    逢自珍只觉这矮小人影极为眼熟,陡然间想起来了,他,不就是羊角道人?这下心头不禁暗暗感到紧张,大哥正好不在,以自己的武功,决不是他的对手。羊角道人渐渐走近,黑暗之中,他闪着两点寒星般目光,盯住着逢自珍,y恻恻笑道:“小施主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吗?”

    逢自珍故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贫道乃羊角真人也。”羊角道人手中拂尘朝前上甩,眯着眼睛,深沉的道:“小施主不是还有一位同伴吗?他人在哪里?”

    逢自珍故意拿目光偷偷的朝殿后一瞥,说道:“你有什么事?”虽在黑夜,但这偷偷的一瞥,如何能瞒得过羊角道人?这不是等于告诉羊角道人,人躲在殿后吗?

    羊角道人沉笑一声,喝道:“谷小施主,你不用躲躲藏藏了,自己出来吧。”大步朝殿上走去。

    逢自珍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拦着喝道:“你要做什么?”

    羊角道人哪会把他放在眼里?手中拂尘抬处,一下卷住逢自珍的长剑,口中喝了声:“滚开。”拂尘带过,把逢自珍一个人向右摔出去三四步之多,身形闪动,一下掠到神龛后面,目光一凝,那有什么人影?

    但谷飞云中了自己一记子午y掌,今晚子时以前必然发作,没有人能顶得住,他马匹犹留在天井里,人不可能逃走,那么一定躲在附近了。逢自珍被他一记拂尘就摔了出去,心头不大服气,口中怒喝一声:“你这老道士到底想做什么?”一个箭步,直欺过去,长剑挥动,刷刷刷一连三剑,急疾刺出。这三剑,快如电光,倒也使得相当凌厉。

    但羊角道人是何许人?他身子随着转了过来,手中拂尘轻轻一圈,就把逢自珍的长剑压住,霎着小眼,讶异的道:“小施主是桐柏宫门下?贫道和灵风道长乃是素识,你快住手。”

    逢自珍猛力抽回长剑,愤愤说道:“我不是桐柏宫门下,我不认识你。”

    羊角道人看了他一眼,y恻恻的道:“但你使的明明是桐柏剑法,贫道岂会看不出来?贫道问你,你那同伴躲在哪里?”

    逢自珍道:“你是问我大哥?”

    羊角道人道:“你是谷飞云的兄弟,他人呢?”

    逢自珍眨眨眼,问道:“你找我大哥有什么事?”

    羊角道人深沉一笑道:“今天中午以后,你大哥是不是一直喊冷,全身发抖?”

    “是啊。”逢自珍故意朝他笑了笑道:“大哥说,他中了邪,后来画了一道符,烧灰吞下,就好了。”

    羊角道人沉笑道:“吞一道符就能治好子午y掌,还有人花几十年功夫练武吗?”

    逢自珍披披嘴道:“我大哥说,那是邪法,根本不是什么武功。”

    羊角道人目能夜视,眼看逢自珍说话之时,脸上隐有笑意,心知上当,一面问道:“好了,那你大哥呢?”

    逢自珍咭的笑道:“方才你走进来的时候,大哥还是坐在这里,我只当他躲到神龛后面去了,神龛后面既然没有,那我就不知道了,噢,我大哥会石子打x,小心你的身后啊……”

    羊角道人虽然不信谷飞云吞了一道符,会治好自己的子午y掌,但谷飞云石子打x,手法奇妙,却也不敢太意,敌暗我明,不得不防,闻言倏地转过头去。逢自珍左手早已骈指若戟,趁他回头之际,那还怠慢,手腕抬处,闪电朝他左胸将台x上点去。

    羊角道人y笑一声,左手五指一翻,一把扣住了逢自珍的手腕。逢自珍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右手长剑就朝羊角道人当头劈落。羊角道人拂尘朝上挥起,轻轻一卷,就把逢自珍长剑卷飞出去,口中y恻恻笑道:“原来是个小丫头,说,谷飞云人呢?”

    逢自珍挣扎着哼道:“我偏不说。”

    羊角道人看着他,沉笑道:“看来你一定是谷飞云的相好了,贫道把你拿下,不怕谷飞云不出来。”

    “你少胡说。”逢自珍尖声叫道:“快放开我,我不知道……”

    就在此时,从山门外鱼贯走进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宏声喝道:“羊角真人,你拿住的是什么人?”

    羊角真人y笑道:“她是谷飞云的相好……”

    逢自珍听出来是爹的口音,不觉心头一喜,急忙叫道:“爹,快来救我。”原来进来的一共有五个人,那是冯家庄庄主冯镇远、武当归二先生归存仁、神拳裴通,另外两个一身青布劲装的则是两名庄丁冯兴、冯勇。

    冯镇远听到逢自珍的叫声,不觉一怔,目光暴s,说道:“会是珍儿……”一面朝羊角道人冷声道:“羊真人请高抬贵手,她是小女小珍。”

    羊角道人听说自己拿住的竟会是冯镇远的女儿,一时也傻了眼,口中轻咦了一声,慌忙的松开五指,歉然的道:“贫道方才问过她,唉,冯小姐,你怎不早说?”

    冯小珍(逢自珍)可得理不饶人,羊角道人五指一松,堪堪放开她玉手?她右掌一扬,拍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不偏不欹掴在老道的尊颊上。这要是换在平时,你冯小珍就是扬上一百次,一千次玉掌,也休想掴着羊角道人的脸颊,但今晚可不同,一来羊角道人碍着冯镇远的面子,没加提防。

    二来冯小珍和羊角道人站得极近,你打别人耳光,手掌要朝上扬,被掴的人就站在你面前,自然看得十分清楚,立时可作决定,躲闪或者封格。但羊角道人长得又矮又小,比冯小珍还低了半个头,她要掴他耳光,只要把手掌提到胸前就成,比掴别人要节省一半距离,自然轻而易举,一拍即中。

    羊角道人被掴得楞了一楞,他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挨女人的耳光,一手抚着火辣辣的脸颊,y恻恻说道:“你打得好,贫道先前并不知道你是冯府千金,等到知道你是冯大小姐,就立即放手,几时得罪你了?”

    冯镇远也觉得女儿太过份了,羊角道人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当众掴他耳光,岂不使他难以下台,这就喝道:“珍儿,方才只是一场误会,你怎么可以对羊真人如此无礼,还不快向羊真人赔罪?”

    冯小珍冷冷一笑道:“爹,这妖道方才满口诬蔑女儿,难道不该打他耳光吗?我才不向他去陪礼呢?”

    羊角道人怪笑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冯大小姐千金之躯,和一个采花y贼,孤男寡女,深夜之间,同处无人荒庙,贫道纵或误会,也属人之常情,岂能全怪贫道呢?”

    冯小珍气道:“你胡说些什么?”

    冯镇远脸s铁青,厉声喝道:“冯兴、冯勇,你们把小姐送回庄去。”

    冯小珍尖声道:“我不回去。”忽然喜道:“大哥,你回来得正好。”

    众人一齐回头望去,果然看到有一个人从大门外往里走来。这人就是谷飞云,他手中还捧着一大包东西,看到庙中来了这许多人,也不觉微微一怔。羊角道人首先发出一声y恻恻的冷笑,说道:“好小子,你在信y全家庄企图采花,幸被人发现而未能得逞,还敢诱拐良家闺女,如今人脏俱获,你还有保说?”

    归二先生一直紧闭着嘴唇,这时斜着不屑的眼光瞧了谷飞云一眼,哼道:“小小年纪,就敢做出如此无法无天的事来,再过上十年二十年,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这种败类,武林中当真容不得他。”他是武当名宿,说出来的话,自是极有份量。

    谷飞云听了羊角道人的话,不觉剑眉一剔,喝道:“羊角道人,你说什么?”

    羊角道人y笑道:“贫道说什么,大家都听到了,你会听不清楚吗?”

    谷飞云正容道:“在下今天早晨,曾去过全家庄,昨晚之事,分明有人冒在下之名,意图嫁祸,业经全家大小姐当面指认,证明并非在下,此事在下正在调查之中,只要捉到贼子,即可真相大白……”

    他口气微顿,接着指指冯小珍,又道:“至于这位冯姑娘,在下是在今天早晨在信y城外,一处豆浆摊上认识的,她身着男装,自称逢自珍,和在下极为谈得来,才结伴同行,在下直到此时,才知她是女儿之身,怎能说在下诱拐良家闺女?你是因为在下昨天胜了你宝贝徒弟,一直怀恨在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身为三清弟子,这种坏人名节无中生有的话,亏你也说得出来?”

    冯小珍抢着道:“大哥到全家庄去,是和我一起去的,他说的话,我可以证明,至于我和大哥结为口盟兄弟,清清白白,这有什么不对?”

    “住口。”冯镇远大声喝道:“冯兴、冯勇,你们还不把她押回庄去?”

    冯小珍负气的道:“我说过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冯镇远一张紫膛脸气得煞白,两道充满怒意的目光一下投注到谷飞云脸上,沉喝道:“小子,老夫今晚非劈了你不可。”随着喝声,右手缓缓举了起来。

    冯小珍一下闪到谷飞云身前,急叫道:“爹,你相信女儿。我们是清白的。”

    冯镇远气怒己极,嗔目喝道:“贱婢,你还帮着他。”呼的一掌朝女儿当头劈落。

    归二先生忙道:“冯庄主息怒。”随着话声,右掌朝上推起,他出手看去极缓,正好架住了冯镇远劈落的掌势,等他架住冯镇远手肘,才发现谷飞云早已带着冯小珍闪了开去。

    羊角道人却在谷飞云闪出之际,沉笑—声:“小子还不躺下?”手中拂尘陡地拦腰扫去。

    谷飞云虽然带着冯小珍一同闪出,但他背后好像长着眼睛,你拂尘朝左挥去,他一个轰旋,带着冯小珍朝相反的方向旋出。冯镇远厉喝一声:“小子,你还不把小珍放下?”一面朝冯兴、冯勇喝道:“给我截住他。”冯兴、冯勇一左一右朝谷飞云欺身过去。

    谷飞云放开了冯小珍,冷笑一声道:“冯庄主,在下希望你弄清楚是非曲直。”

    羊角道人沉声道:“小子,你已成瓮中之鳖,还不束手就缚?”右手一挥,呼的一声,一蓬拂丝化作千百缕银针,锐利如锥,急袭而至。

    谷飞云听得剑眉挑动,怒声喝道:“好个妖道,你那宝贝徒弟才是真正的y贼,你却指鹿为马,故意诬蔑在下,还诬蔑冯姑娘。今晚之事,都是你挑拔而起,在下一再忍让,你还以为在下怕了你吗?”

    身形突如逆水游鱼,乘隙欺入,右手一探,一把就扣住了羊角道人执拂右手,左手一下夺过拂尘,人巳回到原处,把夺来的拂尘,朝地上一掷,微晒道:“羊角道人,你还不是谷某的敌手,谷某不想伤你,你可以走了。”

    如论真实功夫,羊角道人数十年修为,谷飞云决不会是他对手,但谷飞云刚才使出来的乃是南山老人传他的捉云手,虽然招式简单,却是神妙无方,不仅是羊角道人,连归二先生和神拳裴通、冯镇远等都看得耸然动容,给他唬住了。

    羊角道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也没打挣扎的余地,就被人家夺下拂尘,这对他来说,当真几十年还是是第一次。他是武林中有名头的人,何况还有归二先生、神拳裴通、冯镇远等人在场,纵然心有未甘,也不能耍无赖。只是怔得一怔,就点着头道:“小施主中了我一记子午y掌,仍能安然无恙,就足见高明,贫道也许真的不是你对手,今晚贫道认栽。”说完,俯身从地上拾起拂尘,往外就走。

    冯镇远一脸怒容,向冯小珍沉喝道:“珍儿,为父和归、裴二位伯父是因你无故失踪,前来找你的,你随为父回去。”

    冯小珍道:“爹,女儿和谷大哥结为兄弟,是清白的,爹幸勿误会,女儿要回去,自己会回去的,不是在爹心存误会之下被回去的……”

    谷飞云道:“兄弟,你应该随令尊回去,你我结为兄弟,是因为我并不知你是一位姑娘,结伴同行,自无不可,但如今已经知道你是女的了,路上就诸多不便,你还是回去的好。”

    冯小珍眼中蕴满泪水,哽声道:“好,我回去。”说罢,急步趋出大殿,从天井右首牵着马匹,朝庙外走去。

    冯镇远朝归二先生、神拳裴通二人拱拱手道:“二位道兄请。”归二先生回头看了谷飞云一眼,心中很想规劝这年轻人几句,免他误入歧途,但看了这一眼之后,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那是因为他对谷飞云总是有先入之见,觉得这年轻人生x桀傲,不可救药,r后总是武林之患,因此不禁脸露不屑之s举步就走。裴通、冯镇远和两名庄丁一起退出三官庙大门之时,冯小珍早已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匹发出一声长嘶,洒开四蹄,绝尘而去。

    冯镇远眼看女儿负气而去,气得直是跺脚,怒声道:“这贱婢简直反了。”

    谷飞云目送众人走出山门,才发现冯小珍方才说的是气话,她竟然一个人负气走了,一时不禁又替她担心起来,她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微微摇了下头,伸手从神桌上取下纸包,里面有馒头、卤牛r、卤蛋,足够两个人吃上两顿,这是他从二十几里外的镇上买回来的,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吃了,缓缓走到檐前石阶上坐下,打开纸包,撕着馒头慢慢的吃着。

    方才场面那么热闹,现在就显得孤单冷清了。自己和冯小珍相处不过一天时间,从她走后,自己竟然会不时的想起她来,好像失落了什么似的。接着他又想起宇文澜,和西风女状元许兰芬、女探花荆月姑、女榜眼祝秀珊。一个个笑颜如花的倩影,电光般在面前浮现。

    最后一个是面蒙轻纱的姑娘——全依云,从她面纱之中隐约可以看到的面貌轮廓,清丽之中含有刚毅之气,口气也在娇柔之中,含有斩金截铁的坚决。她虽然侥幸得以保全清白,但说来她的不幸遭遇,实因自己而起。谷飞云双手紧握着拳头,切齿的道:“我就算不杀死他,也誓必废去他的武功。”这一决定,也就决定明r的路程,准备找上西峰山庄去。

    第十章 通天宝笈

    第二天一早,他牵着马匹走出庙门,行没多远,就遇上一个老农夫,谷飞云跳下马背,迎着拱拱手道:“请问老伯一声,大别山的西峰坳,不知如何走法?”

    那老农夫道:“西峰坳老汉是不知道,但小哥要去大别山,要朝南去才行,约莫六十七十里光景,到了宣化店,再问一声,就差不多了。”

    “多谢老伯。”谷飞云拱拱手,就翻身上马,依照他说的方向,朝南首一条石板路上行去,赶到宣化店,还不到午牌时光。这里倒是一个大城镇,大街上商店林立,行人车马,往来络绎。

    谷飞云在一家茶楼门口下马,一名小厮过来接过马匹,一面抬抬手道:“客官请高升楼上雅座。”谷飞云跨进大门,迎面就有一道宽阔的楼梯,写着楼上雅座四个金字。楼上,果然是雅座,每张八仙桌,都有八把雕花太帅椅,显得古s古香,走道宽敞,人声较静。这时茶客不多,不过三成座头,谷飞云找了一张临街的座头坐下。

    伙计过来问道:“客官要喝什么茶?”

    “清茶就好。”谷飞云随口说了,接着问道:“伙计,你知不知道大别山西峰坳离这里远不远?”

    伙计道:“从咱们这里入山,就是大别山的,山区可大啦,听说有几百里方圆,西峰坳这名词,小的好像听说过,只不知在哪里,待会小的去跟掌柜问问,他一定知道,回头再来告诉客官。”

    谷飞云道:“多谢你了。”

    伙计道:“不用谢。”转身退了下去,不多一会,就端着茶碗送上,一面说道:“小的已经问过掌柜了,西峰坳还在东首,客官到了金家寨,再问好了。”

    谷飞云问道:“从这里到金家寨,不知远不远?”

    伙计笑了笑道:“小的没去过金家寨,不知还有多远,但小的料想客官一定会这样问的,所以也问了掌柜,据掌柜说,咱们这里离金家寨还远着哩,大概总有两三百里吧。”

    谷飞云道:“谢谢你。”

    “不谢。”伙计问道:“客官要在这里用饭吧?要些什么酒菜,小的先给你吩咐下去,待会到了吃饭时光,就可以早些给你送来了。”

    “也好。”谷飞云点了酒菜,伙计退去之后,就随后端起茗茶,轻轻喝了一口。

    就在此时,街上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共有五匹马在斜对面的一家客店门前停住,此时已纷纷翻身下马。第一匹马上是一个身穿灰s香灰绸衫的青年,赫然正是自己要找的项中英,业已朝客店中走入。后面四骑,当然是他的随从了,跟着走入客店。

    谷飞云心中暗道:“这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省得自己长途跋涉找上西峰坳去了。”接着想道:“啊,他这时候就投店,看来在这里有事,那么今天就不会走,自己不如晚上再去找他。”想到这里,不觉又喝了一口茶,才把茶杯放下。

    这一瞬工夫,楼上食客渐渐多了,人多了,谈话的声音也自然吵杂起来。他又回头朝街上看去,瞥见一个苗条人影,朝对面客店中走入,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直觉得这位姑娘的后影十分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快近晌午,伙计果然第一先给自己送来酒菜。

    谷飞云要找的人,就在对面客店中,下午就不用再赶路了,偷得浮生半r闲,也就自斟自酌的喝了起来。现在,楼上已经全堂爆满了,两名伙计忙得满头大汗,接应不暇,靠近山区的一个小镇甸,生意居然会有如此兴隆。

    谷飞云目光一瞥,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那全堂食客,几乎全是随身携带兵刃的纠纠武夫,没带兵刃的大概只有三个人,除了自己,只有左首靠中间一张桌上的父女两个人了。一个是身穿一袭青衫的中年人,年约四旬左右,肤s白净,隐隐泛着晶莹光彩,嘴唇上留了八字胡,颔下有一把黑须,看去像个饱读诗书之士,连指甲都留得很长。

    一个是身穿紫s衣裤的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生成一张苹果脸,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灵活的大眼睛。谷飞云心中不禁一动,暗道:“这里来了这么多的武林朋友,决非无因,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故?”心中想着,也就注意起邻桌上的谈话了。

    只听有人走近右首一桌,哈了一声道:“张老哥也在这里,真是巧极。”

    这时右首桌上有人站了起,大笑道:“原来是郭老哥,来,来,快请坐下,兄弟给你介绍。”他介绍了同桌的两人,大家说了些久仰的话,那姓张的问道:“郭老哥远从大洪山赶来,莫非也是到白山关去吗?”

    姓郭的道:“不瞒张老哥三位说,兄弟是奉山主之命,赶来了解情况的,白山关究竟发现了什么古怪事儿,张老哥能否赐告一二?”

    姓张的道:“来,郭老哥先喝一杯,听兄弟慢慢的说。”于是两人对g了一杯。

    姓郭的道:“张老哥现在可以说了?”

    姓张的道:“详细情形,兄弟也说不上来,从白山关进去,约莫二十来里,有一处百丈高的石崖,因为无处可以攀登,大家叫它通天崖。大概在半个月之前,附近居民大睡梦之中,都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通天崖的活佛下凡……”

    谷飞云心中暗道:“这和武林人物有什么关系呢?”

    只听张姓的续道:“十天前,附近居民在睡梦中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轰然巨响,接着红光满天,大家纷纷赶去,红光渐渐隐去,通天崖山谷崩塌,裂开了一个黑黝黝的石窟。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心中好奇,扎了几枝火把,进入石窟,才发现石窟内相当广大,可容数百人。北首一处石壁上,三丈高处,天生成一个半圆形的座位,底下是一个白石雕刻的莲花座,上面瞑目枯坐着一个白发垂地、白须过腹的黄衣老僧,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不言不动……”

    那姓郭的忍不住问道:“这老和尚是活人还是死人?”

    “不知道。”那姓张的道:“那莲花座下,另有一方两尺见方的石碑,写着:有缘之人,得我通天宝笈,列我门墙。大家有此发现,纷纷跪下叩拜,当时一传十,十传百,立时传了开去,方圆百里赶来的人不在少数。到了第三天,地底传出隆隆之声,石壁上的莲花座和座上黄衣老僧倏然隐去,石壁上不留丝毫痕迹。三天来不少人找遍了石窟,也找不到通天宝笈,大概就是这样了。”

    谷飞云心中暗道:“事倒是新鲜得很,这些人大概都是想去找通天宝笈的,自己何不跟他们瞧瞧?”伙计送上面来,谷飞云匆匆吃毕,回头看去,中年人父女不知何时已经走子,食客们也只剩下三分之一,纷纷付帐下楼,邻桌四人也已吃毕,正待离去。

    谷飞云等他们付帐下楼,跟着会过酒帐,下得楼来,顺手取了十几文钱,j给小厮,告诉他自己马匹暂时存放在这里,就远远跟着前面四人走去。其实他后面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跟着下来,这些人同是往通天崖去的,自然成了同路之人。

    从宣化店到白山关,不过二三十里路程,而且还是一条大路,但从白山关起,已是崎呕仄的山径。这样又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地头,一座峻拔的高峰左侧是一个幽深的山谷,途中有许多大石,一看就知道是从高山上滚下来的,遮断了去路,必须时起时落,越过大石前进,因此没有武功的人,就会走得十分吃力。

    石窟,就在山谷尽头,d口足有一人多高,可容四五个人并肩走入,里面相当黑暗,差幸进去的人,都备有千里火一类的东西,远远看去,就像萤火般在黑暗中浮动。谷飞云前面四人都带了火摺子,跟在他们后面极为方便。

    石窟内果然极为广大。此刻差不多也有上百个人在四处活动,敲敲打打、寻寻觅觅,但看去还是有疏朗朗的感觉。前面四人进入石窟之后,就一路朝北首石壁行去。这是所有进入石窟的人必须经过的路程,纵然北首石壁上莲座和黄衣老僧早已隐去不见,但初来的人,第一件事,自然要先去瞻仰这座石壁了。

    谷飞云跟在他们身后,走近石壁,那姓张的和姓郭的两人不约而同举起火摺子朝石壁上下,仔细察看着。谷飞云自然也凝足目力看去,但觉这方石壁浑然天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心中暗道:“如果真如姓张的所说,石壁上本来有一个半圆形的窟窿,一个白石莲座,座上瞑目跌坐了一个老僧,三r后忽然隐去,这岂不是个奇迹?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的呢?”

    正在寻思之际,忽然听到耳边响起极其低沉,细如蚊蚋的苍老声音说道:“小施主远来,正是有缘之人,可于今晚初更再来。”

    谷飞云听得出这人是以千里传音这术说的话,心头不觉一楞,自己居然会是有缘之人,这许多人中,他居然会选中自己。心中想着,目光瞥处,忽然看到项中英和他四个随从也在人丛之间,心想:“好小子,等你出去,再找你算帐。”一面举步朝石窟外行去。

    走出山谷,只听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问道:“师公,你看这座石窟的出现,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师公是个清朗声音,笑着说道:“天下将乱,必有妖孽,这也并不足奇。”

    谷飞云抬目望去,右首一片松林前的大石上,坐着两个人,正是在茶楼上见过的青衫中年文士和紫衣小女孩。中年文士看到谷飞云,就微笑颔着。谷飞云心中有事,也只和他点着头,就匆匆过去,一直来到白山关附近,地势才渐趋平坦,这就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坐下来休息。

    这样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从通天崖退出来的人络绎不绝,终于看到项中英和他四个随从一路走来。谷飞云等他走近,霍地站起身来,喝道:“项中英,你还认得谷某吗?”

    项中英微微却步,冷然道:“你是谷飞云,找本公子有什么事?”

    谷飞云道:“谷某已经在这里等侯多时,就是要向你讨个公道?”

    项中英依然冷峻的道:“本公子和你毫无瓜葛,你要讨什么公道?”两人这一相峙,立时有许多经过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只听有人低声说道:“他是西峰山庄的二少庄主,那个是什么人?”

    另一个道:“不知道,但他敢向西峰山庄项二少庄主寻衅,只怕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呢?”

    “哈哈。”谷飞云仰首朗笑一声,双目精光陡s,沉喝道:“项中英,你在信y假冒谷某之名,做得好事。”

    项中英身后四名随从中有人冷笑道:“我们二少庄主会冒你的名,你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道:“这小子也不撤泡n去照照,江湖上有谁知道你尊姓大名?”

    谷飞云冷然道:“项中英,你说,你冒谷某之名,在信y企图做出天人共愤的采花勾当,你承不承认?”

    “这小子简直胡说八道。”“他是没事找事,活得不耐烦了。”“揍他,上。”四个随从呼喝着,各自亮出单刀,正待一拥而上。

    谷飞云嗔目喝道:“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给我站住?”口中喝着,右足在地上轻轻蹴了一下,飞起几粒石,打中四人x道,立即如响斯应,站立不动。

    谷飞云傲然一笑道:“好了,项中英,现在你老实说,自己做得事情,你承不承认呢?”

    项中英s厉内荏,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声出剑发,疾刺谷飞云小腹。他自知不是谷飞云对手,先下手为强,这一剑乃是孤注一掷的拼命招式,急闪如电,倒也十分凌厉。

    围观的人眼看项中英四个随从掣出钢刀,作势欲扑,又忽然停住,正感奇怪?如今又看项中英这一剑说刺就刺,谷飞云手无寸铁,又和他站得如此之近,只怕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古人说得好,棋差一着,缚手缚脚,谷飞云的武功,自然要比项中英高出许多,他没待对方长剑刺到,左手一探,就一把扣住了项中英的执剑右腕,冷笑的道:“说,你承不承认?”

    项中英右腕被他捉云手抓住,宛如毒蛇被扣住七寸,全身力道半点也使不出来,心头急怒j迸,切齿的道:“小子有种,你就杀了我。”

    谷飞云道:“我只是问你,冒我之名的是不是你?”

    项中英气得胀红了脸,怒声道:“是我g的,你又奈我何?”

    “那好,你终于承认了。”谷飞云道:“我要把你送到信y……”

    “啊。”项中英大叫一声,右手急忙掩住右眼,忽的倒纵出去,血从他指缝间流了出来。

    谷飞云也突觉手腕一麻,五指无力,松开了手,急忙低头看去,自己曲池上,不知何时被打中了一支细如发丝的银针,才拿不住项中英的。便急忙用左手两个指头,起下银针,用食指在x道上按了两下,这一耽搁,再抬目看去,项中英已走得不知去向。

    谷飞云心头不禁暗暗纳闷,忖道:“这放针的人,一支s中项中英的右眼,分明是不齿项中英的为人,才会打瞎他一只眼睛,以示惩戒,但为什么又打自己一针?迫使自己放开项中英,任他逃走呢?”接着跨上两步,用手掌在项中英四名随从身上各自拍了一掌,起下石粒,然后转身就走。

    项中英右眼中针,痛彻心肺,他只当是谷飞云下的手,心头虽然怒恨已极,但依然十分清楚,自己一直在告诉自己,决不能落入谷飞云的手里。此时挣脱谷飞云的五指,慌不择路,一路只是提吸真气,奋力奔掠而行,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通天崖下。

    只听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项中英,你右眼中的是盲师太的度厄金针,快停下来,让老僧瞧瞧,若是血流的过多,只怕要永远变成独眼龙了。”

    项中英奔行之中,听到话声,不觉脚步一停,仰脸问:“老师父就是要弟子二更后,到通天d来的老师父吗?”原来项中英被约在二更后到通天d来的,由此可见被约到通天d来的有缘之人,不止谷飞云一个,老和尚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呢?

    只听苍老声音笑道:“除了老衲,你说还会有谁?”

    项中英喜道:“果然是老师父。”

    苍老声音道:“你上来吧。”

    谷飞云因通天崖石窟有人以千里传音之术要自己初更再去,年轻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自然想去一觑究竟,因此没有再回宣化店去。傍晚时分,就在白山关附近一家馒头铺里,买了几个馒头充饥,等到天s渐黑,就往通天崖山径行来。

    抵达石窟,离初更还早了半个多时辰,就在窟外一个大石上坐下,因为苍老声音约的是初更,自己来得早,自然要等到初更再进去。哪知刚在大石上坐下,就听到耳边响起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施主果然信人,而且向道虔诚,实是可喜,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谷飞云听得一怔,急忙站起,恭声应了声是,就举步往石窟中行去。

    刚跨进石窟,只听见苍老声音又道:“好,小施主站着勿动,现在要记好步数,先朝前走七十二步,再听老纳口令。”谷飞云答应一声,依言朝前走了七十二步。

    苍老声音又道:“现在身向右转,再走七十二步。”谷飞云只觉他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分辨不出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依言身向右转,又走了七十二步。

    苍老声音又道:“再向左转,走七十二步。”谷飞云依言转身,又走了七十二步。

    苍老声音又道:“再向右转,走七十二步。”谷飞云依言转身,又七十二步,现在已经深入石窟右首。他纵然修习佛道二门内功,已有了相当的火候,至此也感到眼前一片黝黑,无法看清周围景物。

    只听苍老声音又道:“好,你现在站着勿动,在你前面有一个石窟,你先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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