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作者:江户川乱深
分卷阅读15
李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虽然说现在燕子名号传到他这并不是非正统,他李家的规矩是如果当家亡故,名号传子嗣,若无子嗣将传兄弟,他大爷爷一家灭门,由他家来担理所应当,但由于当年事发突然,一些当家独占的信息和资源就此遗失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姜胜,你刚才说你家还有几份地图,那你知不知道这些比对正确的地图,在地形和名称的对照上有什么规律或特征?”
“我没有自己操作过,只是偶然看到过几次,不过我可以拍成照片给我爸和我叔看看,让他们确认是不是大概这个样子。”
“那好吧,你一会儿跟我弄这个事情,”黄玉良对李焱,“你自己专心研究一下你爷爷给你的东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叫我。”
李焱有点感动黄玉良看出他需要自己独处来消化那个牛皮纸袋里的东西,非常感激地点点头,“你伤刚好,别太累了。”
“李哥……”姜胜简直被这俩人之间的气氛腻歪得直起鸡皮疙瘩,“你不会是……已经……”
“什么啊?”李焱看着姜胜的眼神在自己与黄玉良之间飘忽,瞬间红了脸,“已经什么已经!没有已经!”
黄玉良点点头,“嗯,没有遗精。”
李焱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仔仔细细查看了牛皮纸袋里的所有内容,其实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些当年李家村悲惨事迹的照片,一些文字资料,以及爷爷的一封长信。在爷爷李壑的这封信里面,已经几乎囊括了其它资料的所有内容。
原来,当年李家村的惨案,并非爆发了一场瘟疫,而是当年的村长兼族长,也就是李焱的大爷爷李洪,在一天晚上突然发狂,几乎屠灭了整座村的村民,之所以被报道成瘟疫,正是由于他所用的毒手功。
李壑当时并不确定屠村的凶手是谁,因为那时他和其他几名亲戚伙伴在外地进行一次行动,隔天才回到村落,那时惨剧已经发生。当年仍幼小的李飞蒲声称亲眼目睹了村长就是凶手,并亲手杀害了其母。
在李壑的调查之下,分析了村民尸骸所浸染的毒,才确信这件事情的确是兄长所为,而且所有的伤亡村民中没有他的踪迹。
四十多年间再没发生过任何与毒手功有关的风波,村长也音信全无,李壑本主张淡忘此事,但于幼时便埋下的仇恨,使得李飞蒲从未间断过寻找村长。
爷爷的信中语句充满了沉重与哀伤,自从父亲失踪之后,爷爷就怀疑是否与当年村长的事情有关。结合后来李焱的调查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当年村长得到过狐尾石像,一切都解释得通。
看着牛皮袋中大爷爷一家的合影,那是李焱从父母故居寻得的,原本以为父亲是为了哀悼,岂料是为了时时刻刻记住仇人的面孔。
李焱已经不知道父亲这种从未放下仇恨的做法是否正确,他当然理解失去母亲的苦痛,但是他的家庭就是由此才破灭不再,他不知道该不该责怪父亲不肯放下仇恨,因为他自己也未曾放弃过杀害母亲的凶手,然而现在,母亲的死极大的可能就是父亲被石像影响发狂所致,李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查下去,他几乎没勇气去证实这件事情。
正胡思乱想着,敲门声响起来,李焱回过神喊了声进,黄玉良探出个头。
“九点了,让姜胜先回家吧,一会儿不好坐车了。”
“让他打一车回去,明儿去公司报销。”
“真是好老板,”黄玉良笑着,“地图的比对有几个比较符合,你来看看?”
“不是说都是古地名吗?看了我也看不懂。”
“那……我也跟姜胜一块回去了?”
李焱看了黄玉良一眼,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就点点头。
黄玉良看出李焱的神情不对,闪身进屋来,蹲在李焱身前仰视着。
“你……你干嘛?”
“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啊……”
“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
“别犯臭无赖了,今儿没心思跟你闹……”
“好吧。”黄玉良站起来,从屋内退了出去。
看着黄玉良关上门的一刻,李焱倒是有点空落落的,其实心底里还是想找个人说说的,只不过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又是那么矫情。如果是确确实实的什么线索也好,但其实爷爷的这封信中,对寻找父亲或石像并没有什么帮助。
屋外传来姜胜道别的喊声,随着大门关闭的声响,李焱知道屋里就剩他一个了。
心累身也累,李焱出了房门,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刚给起开,就听见浴室放水的“哗哗”声,疑惑地走过去拉开门,黄玉良已经脱得只剩内裤了。
“你干嘛呐?!”
“洗澡啊。”
“谁让你洗的?!”
“我主要是洗洗头,尽量不碰到伤口的。”
“我……我就操了!”李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人刚才说不走还是真不走,情绪转了七八个圈,倒也泄了气,“洗吧洗吧,我们家没多余的床,你要住就睡沙发。”
“我是不是第一个在你家住的男人?”
李焱瞥了黄玉良一眼,“还真不是。”第一个是李老爷子。
关上门的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李焱的心情有点好转,嘴角的笑意略略藏不住。
第二天李焱见黄玉良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对方声称是直接在这破译那些已经比对的地图,李焱拗不过也就随他了,临去公司前给黄玉良交代了一大堆这不许动那不许碰的警告,末了想了想,还是给了黄玉良家门钥匙。
因为他知道就算给黄玉良锁屋里他也有办法出去。
下午三点多左右李焱在公司就坐不住了,带了姜胜一块儿回家,打开家门的一瞬间,李焱又关上门退出去了。
“怎么了李哥?”
李焱第一反应是不自觉撬开了邻居家的门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钥匙,又打开门。
焕然一新的环境,所有的东西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房间内一尘不染。李焱从玄关探出个头,生怕看见黄玉良这变态穿着裸体围裙在屋里游荡。
“回来了?”
“黄哥~你还把屋子收拾了啊?真贤惠。”姜胜走到桌子旁看到一叠资料,“地图也弄好了啊?真行啊!”
“小事儿。”
李焱最看不得黄玉良这副臭显摆的嘴脸,“这事儿再干不好,要你何用?”
“我用处可大了。”黄玉良给李焱飞了个“你懂的”表情,又还以正色,“地图虽然是有一个明显的指向了,但目前还有一个问题。”黄玉良顿了一下,“你们是要去干什么?”
李焱一直都在想父亲有这个东西,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地图上指向的古老村落藏匿着狐尾的石像,就像常明瑾姥姥家那样,但是仔细一算又不对,“这张地图肯定没有石像,”李焱掰着手指头,“有仨在寒净寺,有仨在我爸那,封片被破了,还有一个……”李焱猛地一惊,赶紧闭嘴,他忽然意识到不能让黄玉良知道最后一座石像已经被他盗出放在常明瑾那。
黄玉良看到李焱的神色,不禁挑了下眉,“还剩一个是吧,就算是这样,你不可能到这个村子里就问人家,你们这有石像吗?我们有用要拿走。”看到李焱和姜胜都沉默,黄玉良接着说,“我倒是有个主意。这六张地图,仅有一张是正确的,李焱你的家族虽然也算长远,但毕竟你对某些古早的历史知道的太少了,所以我想你和姜胜一起走一趟。”
“我?”姜胜指了指自己,“要我干什么?”
黄玉良指了指姜胜双臂的青金蛇纹,“你的家族应该是很有威信的,你可以以下任族长的身份去拜访一下,期间李焱作为专业人士可以打探一番,就算没有石像,也应该有其它的信息,”黄玉良看向李焱,“我不太相信这张地图是没意义的,哪怕你父亲那座石像是从这张图的村落取走的,也应该会留下点什么,比如这个村子是怎么保管石像的、最初是怎么获得的。”
李焱想问为什么他不跟着一起去,后来想起黄玉良身上的伤,就没再问。
似乎看穿了李焱所想,“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且我不认为这六个地方你们能一下就找对,找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尽快赶过去。”
在一块吃过晚饭之后,黄玉良跟两个不擅长从交谈中获取信息的人士又详细地说了说设定的背景和相关的话术,八点多左右姜胜就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李焱感觉到黄玉良的情绪有点不对劲,虽然谈起正事时他一直很认真,但是如此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对李焱说起那些不正经的话,即便是姜胜走之后,黄玉良也是一个人跑到阳台抽烟,显得心事重重。
自己这不是犯贱吗?李焱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一个男人对自己正经了他居然还不习惯了。但正因为了解黄玉良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李焱才觉得不对劲。拿了两瓶啤酒,打开阳台门拍了拍黄玉良的肩膀。
“你没事儿吧?”
黄玉良转过头来,用一种要看向李焱心底里的眼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应该告诉我?”
“什么……”
黄玉良伸出手指,“七个石像,寒净寺的方丈有三个,另外三个封片已经被破坏,你下午的时候明显很确定最后一个的下落。”
李焱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瞒不过。
“我……我算错了……”
“让我猜猜,”黄玉良眯起眼,“在这个屋里吗?”
“我知道这个东西对人的影响,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轻易碰的。”
“哦?我也觉得你会有一个非常得力的帮手替你保存。”黄玉良向李焱迈出一步,“是告诉你这些石像是哪只妖狐的人,对吧?”看到李焱极力保持镇定,黄玉良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得知这些秘闻的人,让我想想,九尾狐有三位徒弟,赤白玄的尾数分别是七。我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信息的真实程度,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帮你的人是那赤狐的后代,对吧?胡家的人。”
李焱的表情瞬间松懈下来,刚想否认。
“那只狐蛇混血的半妖常明瑾。”
李焱松下的那口气几乎顶在嗓子眼憋得他不能呼吸。
李焱这个反应几乎就是承认了,黄玉良几乎是暴怒的状态掐住李焱的手臂,“你答应他什么了?!”
李焱从来没看到过这幅样子的黄玉良,惊人的压迫力让他几乎站不住,然而就在这一瞬,黄玉良似乎是因为怒气的缘故牵动了伤口,直接疼得捂着肋下蹲坐下来。
“你……你没事儿吧?”李焱过去扶了一把,直接看到黄玉良的白衬衫上有点点血迹渗出来,这是因为绷着劲儿直接把伤口抻裂了。“你他妈干嘛呀!激动什么呀!”李焱给黄玉良搀回屋里,拿出药箱来重新给黄玉良上药包扎。
上药的过程中黄玉良虽然不复那种怒气,但也一直皱着眉,看得出来十分不高兴。
李焱把药箱放到一边,坐在黄玉良正面,叹了一口气,“他不让我说,尤其要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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