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有一颗摇钱树 作者:云风清
第79章
“让所有王师整装, 通知各州的州侯全力配合王师, 捕杀在巧国境内的妖魔。清点粮仓,开仓放粮, 务必保证每一个踏上国境内的百姓,都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现在正值秋收,近年所有的税收全免, 各州侯的损失由翠篁宫弥补。这件事要冢宰亲自去办,国家危难,此时如有乘乱敛财之人,比要严惩。还有。。”
金积玉一句接一句,每一句说出口的话,都让宏阔的眼睛越瞪越大, 瞠目结舌的高声打断“主上!王师不可轻易出动!各州的粮仓岂能轻易就开,而且税收!这。。”
突然被打断的金积玉诧异的看了一眼宏阔, 这个冢宰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真正关心百姓之人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想不到呢“请问冢宰,州侯中可以意欲反抗王座之人?王位空置的二十年,可有要自立为伪王,入住翠篁宫之人?”
宏阔愣了两秒, 立刻明白金积玉的意思“是没有,可是这王师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出动。”王师是护卫王宫和主上的军队,主要的能力是平叛,没有真正见过天意的人, 心动妄念想要抢夺王位的,别说没有王的国家,就是王位做着王的国家也不缺少。
不是人人都知道麒麟选王的方式,更不是人人都认同麒麟选择的王,麒麟的选择未必就是正确的,否则也不会有失道之王。多的是心比天高之人,认为只要能坐上王位,得到麒麟未必是那么难的事情。
常世是州侯制,作为一州的主人,在自己的治下,州侯的权力几乎和王等同。相比王有天意控制,几乎没有感受过天意,坐在州侯之位,一坐几百年的地仙,有很多可比王暗地里的权势要大得多。表面上一州兵马的限制,私下招募民兵的不在少数。
在平和的国家王师象征的意义比实际的武力值有效,就算在战火纷飞的国家,王师也不可轻易的出动平叛,一不小心造成的杀戮过众,麒麟就有可能患上失道之症。宏阔以前一直想要一个胎果为王,雁国离他们太近,为雁国带去百年盛世的雁王就是胎果。
现在却觉得以前真的是太想当然了,胎果为王连一些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王师一旦抵达各州,第一个乱起来的不是得到消息,知道王师是去扫荡妖魔的州侯们,而是什么都不知道,茫然无助的百姓。他们极有可能误会王师是去平叛,或者为新王示威,那这位新任塙王的位置,还没完全做上王座,就已经会招致众人的不满了。
为什么不管碰到什么情况,粮仓都是重中之重,不是官员不知道百姓活的艰难,不是所有人都打算亲身实践,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而是粮仓乃是权柄的根基,是当权者握在手中的利剑。一旦有粮仓开放的先例,接下来就可能发生,没有食物时,百姓想的不是挣扎求生,而是拿起手边的武器,冲击各地粮仓,为自己赚的一线生机。
国家越困难,越要保证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必须要活下来的,他们比浮民更有价值,能在艰难困苦之后站出来,用他们的能力改变这个国家。巧国王座空虚二十年,妖魔到处肆掠,天灾这个国家一个都没少经历,田地几近颗粒无收。
粮食就这么多,一乡之长和十个乡民,要救谁?一郡太守和一州的司马,前者可能只要百斤的粮食,后者需要千斤活命家人仆役,这要选择谁?世道从来没有公平的说法,在常世坐下的位置本来就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现在说要开仓放粮,那致这些人于何地?这里的官员,从他们成为仙人的那一刻起,选择的天平就自动开始倾斜,这就是天意。
而税收,更不用说,国家百废待兴,没有税收哪来的建设,没有粮食这满殿的官员吃什么,没有钱,士兵手上的冬器从何而来。宏阔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塙王命令的不可理之处,用词之凶险,表情之悲痛,几乎就差指着金积玉的鼻子说,你要是不懂能不能不要瞎掺合!那个恭敬的垂着头说,主上必会为巧国带来盛世的冢宰,现在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金积玉支着下巴,看着宏阔面红耳赤活力无限的样子,看他说的好像有点累,还抬手倒了杯茶,让千树递给他,让他接着说。宏阔抬手接过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立马袖子一甩,准备跪下请罪,坐在上首之人摆摆手,让他别装了。
“我还以为冢宰的特技在于谄媚,看来是我误会了,两任冢宰之位,确实并非常人能担当的,既然如此,我这冢宰的位置也给您留着吧。”金积玉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宏阔的面前,绕着宏阔走了一圈,每走一步,就有一包大约半人高的白色布袋凭空出现在她脚边,一圈走完,布袋仿若围墙,把宏阔圈在中间。
金积玉站在外面刚准备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一声闷响,一个布袋站不稳倒在地上,多米诺布袋转瞬倒了一圈,另类的花开的效果,让想要开口的金积玉不自觉笑出声,指着地上的布袋,对愣住的宏阔说“冢宰可以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被这手变戏法一样的把戏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宏阔,蹲下身子,看了眼布袋的封口,试了两次之后,发现打不开,金积玉拿出一把剪刀递给他,宏阔接过刚剪开一个小口,深红色的豆子顺着口子洒落一地。宏阔抓起一把红豆,立刻转身把身边的口袋都剪开,粟米、糯米、小麦、大豆零零碎碎的铺在地面上,捧着一把粮食,呆呆的看着金积玉“这些是什么?”
“粮食?”金积玉垂首看着宏阔,脸上装出不解的样子“冢宰不认识吗?”
真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宏阔,看着刚才说要把冢宰之位依旧托付给他的塙王“您为什么会有这些?”为什么能凭空拿出来?从哪拿出来的?怎么拿出来的?能拿出来多少?
“冢宰,我现在能出动王师,开放粮仓了吗?”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晃动的耳饰,现在乖顺的贴在金积玉的脸颊上,圆润的黑曜石,像她的眼睛,闪着让人理解不了的光芒。
塙王与新任塙国冢宰的谈话,持续了快两个小时之后,各个已经回家的官员,不断被宣召进入,这个即将整个巧国的宫殿,在常世成为官员就等于成为仙人,可是在位的时间长短,却一点都耽误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撸起宽大的袖子,撩起衣袍,冲到同僚面前,说他们尸位素餐,不懂得作为。
天将的馅饼还没让他们高兴一分钟,双方各执一词吵的热火朝天,粮食足够的情况下要从哪开始做,下级官员如何进行限制,如何保证他们划拨出去的粮食,真的能到百姓的手上,如何保证每一个领到粮食的人,确实是有需要的人。王师出动要兵分几路,各州侯是否要进行兵卒的限制,要不要以兵役代替税收,鼓励百姓成为民兵,暂时整编进王师。
粮食够了当然是好事,但是当初诸公许诺的承诺,是不是应该要兑现了,欠下的赈灾款是不是应该先给,喜州是塙麒的封底,也是巧国的首都之地,是不是应该先从这里开始。王师出动的后勤是不是先找各地的州侯补给,马上就是秋收,现在征召民兵,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为了能有一口吃的,一定会让百姓蜂涌加入。那在地里收获的人,都会变成家中老弱,百姓何其无辜。
一壶茶水慢悠悠的喝完,从金积玉和宏阔聊第一句时,什么都听不懂过,无聊的睡了一觉的阿澈醒了,搬了把椅子想要坐在金积玉旁边,被眼尖的天馆长阳羽,快步冲过来,想要阻拦。虽然不知此人是谁,但是王的身边,就算是麒麟也只能坐在身后,而不是并排而坐。
金积玉示意他回头,那边刚才和他炒成一团的人,现在果断抛下他,想要把天官的事情往后,先集中攻击夏官。天官看起来比冢宰要老得多,一头白发长须,脸色红润,如果穿上一身道袍,去昆仑装个得道高人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其实他比冢宰要小五十岁不止,看到事情不对,立刻回头,一路小跑冲进战局。阿澈干脆丢掉了椅子,倚靠在金积玉的扶手上,看着她慢悠悠的翻阅手上,自己一个字都看不懂的朝书。
想要加入这个突然变成小朝会的官员吵架现场,又不知道到要怎么加入的塙麒,从来没有亲身接触过这样的政务,以及这么多的意见就没有一致的时候的官员,平均三分钟换一个立场,只要多方多出一个稍微能说一点的人,千树本来就不是很坚定的心,立刻跟着摇摆。
最后到底是民意的化身,听着宏阔的那句,国家伊始在于民,当然是先顾及百姓,被拉入冢宰的队伍。窗外的云海,重新亮起天光之时,作为麒麟选择的队伍,宏阔大力甩起广袖,准备订立接下来一年之内,巧国的基调。
阳羽突然拨开人群,拱手站立在金积玉的面前,对着从一开始就拿着书,看着他们吵,以至于之后都快要被百官忽视的王,恭敬的开口“主上可有其他意见?”
这二十年没有王的日子都过来了,哪是一天就能习惯的。阳羽的一句话,像是平地一声雷,小半的官员直接呆住,迅速转身,朝向刚才都快背对的王,拱手行礼。另外一大部分则是条件反射的看向冢宰,愣在原地。
宏阔一看到阳羽的动作,就知道要坏事,迅速站在阳羽身前,弯腰行礼“刚才众人一时被喜讯所惊,忘记了身份,请主上宽恕。”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囊括了进去,而为官之道,从来法不责众。即卖了人情,也把刚才对王的疏忽轻描淡写的带过,到底做了百五十年的冢宰,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吓到的。
金积玉把手上的巧国律放下,看着两人低头之后,后面跟着的几十人,夜纷纷安静的站在原地,刚才像闹市的宫殿,现在却能听到阿澈玩着手上玉环的撞击声。招手让场中唯一站立的人回来“千树,过来。”
看着面前一排排的脑袋笑道“下次还是在朝会上吵吧,这里太小了,你们聚在一起,吵吵闹闹,闹的我一句都不想听。”一国之臣,聚在一起就差群殴了,希望我裁决什么?“我要去蓬山一个半月,进行天敕。我希望带着千树回来时,巧国内已经没有妖魔,这个必须做到。比起担心明天吃什么,百姓更在意明天能不能活。”
“主上!”阳羽迅速跪在地上,这答案就是把他们一夜的幸苦一次性推翻了。
“主上!”宏阔快速抬头,看着金积玉,时间这么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所有的事情,必须要在塙王回归之时,才能进行的意思!这一任的塙王是想要什么都抓在手上吗?
金积玉站起身,盯着宏阔的眼睛“事缓从恒,事急从权,不知冢宰可曾听过。现在就是事情紧急之时,此时墨守成规,不是为了所谓的百姓好。既然已经有变通之法,就别在乎是否会触动到谁的利益。如果州侯不愿,那就王师去做,而不是试图让州侯愿意。我是百姓的王,州侯是百姓之一。”
阳羽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宏阔握的紧紧的拳头,勾唇一笑,杨声开口“谨遵王命。”
鸿尧元年,十月,翠篁宫王师领王命,作为常世十二国第一支不因平叛、巡游而出王宫的王师,以喜州为支点,在巧国境内,大肆驱赶妖魔,被救下的平民不计其数,新任塙王金积玉之名,响彻整个十二国。
象征着新王天敕,接受天帝的认同,登基为帝的白稚鸟鸣,在各国的王宫响起。白稚鸟一生只会鸣叫两次,一次是新王登基,一次是国王驾崩。只有去蓬山天敕真正的王才会让他们鸣叫,判断一个王朝是否是伪王,只要看王上登基时,是否有白稚鸟去往各国就知道,这甚至比王的身边有麒麟,更准确。毕竟麒麟这种见血就晕的动物,真的要抓的话,其实也不困难。只是拥有麒麟不代表就是王,麒麟的契约、天帝的天敕缺一不可。
金积玉预计的一个月内,让巧国境内再无妖魔的计划,一直到十二月末才算正式完成,并非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也不是妖魔最后打算临死反扑,事情没有按计划完成的原因非常的简单,简单的让金积玉都无话可说,因为王师的战力做不到!
即使王座空虚了二十年,巧国到处都是妖魔的时候,一直驻守在翠篁宫的王师,其实并没有碰到过多少妖魔,王宫在云海之上,能上来的妖魔并不多,特地飞上来的妖魔更少。王师的战力有些甚至比不上,经常和妖魔战斗的州侯的军队,他们不缺乏武力,却很缺乏经验,要不是仙人本身的身体素质就比普通人要好,这次可能出现大范围的死伤。
十二月二十四日,巧国塙王登基大典办的极其低调,金积玉不准备劳命伤财的准备这些,受邀请的国君只有雁王小松尚隆,和庆王中岛阳子。准备的说,她只邀请了小松尚隆,中岛阳子是小松尚隆带来的,理由是,大家都是胎果,阳子也是女王,一起交个朋友。
一头红发的中岛阳子和松弛随性的小松尚隆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在位二十年的她已经从当初那个从蓬莱被景麒找回,不相信自己,乃至有些懦弱的小姑娘,变成了权杖天下的王者。性格里的仁善和固执也渐渐外放开来,不再藏在角落,只会人云亦云。
国宴太过严肃,展示意义大于一切,刚才绷着的三位国君,带着各自的麒麟,打发了宫人,回到偏殿时,不由自主的都松了口气。三人对视一眼,相识一笑,陌生的氛围,因为这异口同声的叹息亲近不少。
金积玉抬手把头上的冕冠取下来,她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很疑惑,周礼治国的地方,多出一个至少汉朝之后才会出现的东西,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然而不管她想不想的明白,她都得戴这个,而且每次大朝会都要带。
冕板以檀木为体,上涂玄色象征天,下涂纁色以象征地。冕板前圆后方,也是天地的象征。前后各悬12旒,每旒贯12块五彩玉,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每块玉相间距离各1寸,每旒长12寸。用五彩丝绳为藻,以藻穿玉,以玉饰藻,象征着五行生克及岁月运转。帽卷以白玉作中干,作成筒状胎架,外裱黑纱,里衬红绢,左右两侧各开一个孔纽,用来穿插玉笄,使冕冠能与发髻相插结。
之所以详细的说明冕冠这东西,因为它非常的重!想要固定它,避免出现走到一半从头上掉下来的窘况,必须让冕冠和头发牢牢的卡在一起,金积玉一度想把这东西给丢了,或者干脆换一个方式,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带。她最近除了头疼王师那几乎算疲软的战力,就是在和宫人就大礼的问题在做商讨。或者说是拉锯战,因为但凡她不想做,又不能不做的时候,那些姑娘就会跪在她旁边,不停的劝说。
中岛阳子看今天新认识的塙王,把冕冠丢在桌上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笑道“我也不喜欢这个,每次拿下来的时候,都觉得头皮被坠的很痛。”
“所以,我在想办法解决它。”金积玉垂着头,让阿澈给她拆固定头发的金器,阿澈的手比她的手要巧多了“这是我在一堆冕冠里,找到的最轻的那个,还是很重。”
小松尚隆看着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织金锦的罩衣,坠着一枚盘龙玉佩,头发一丝不苟的用玉簪束在头顶,低着头,轻柔的给金积玉拆发饰的阿澈,有些赞叹“在黄海的三个月和在你身边的三个月果然不一样,阿澈现在如此的心灵手巧,我差一点都没认出来。”当初让他用筷子还不是很会呢。
“你别又随便说话,这里可是翠篁宫,可没有人会来救你。”六太果断吐槽小松尚隆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去黄海接阿澈回玄英宫的时候,尚隆就和阿澈开玩笑,说金积玉不会来了,差点被阿澈撕成两半,幸好即时制止了。
被讨论的阿澈专心的看着手下的头发,对他们的讨论充耳不闻,中岛阳子走到墙边的博物架旁,看着地上的地球仪,有些惊叹“我好久都没看过这个了,你是从哪找到的?”转着圈想要找到日本的位置,这么大的东西通过蚀过来的时候,大部分不是掉进海里,就是干脆变成两半,能找到这么完整,保存的还这么好,可整不容易。
金积玉抬头望过去,头一动,阿澈顺势一松,既没有让手上的簪子掉下来,也没有扯到金积玉的头发,手法很是老练,他用自己的头发弄了好久才适应的。从来到这里开始,每天金积玉都很忙,就连千树都有一大段事情要做,只有他好像无所事事。他不想离开主人太远,在这里也不缺食物,不需要去捕猎,陪在金积玉身边的时候,总有些人试图想要拦着他,让他很不耐烦。
后来有一天,看到有一个女仙给金积玉梳头时,谁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没有人拦着那个女仙靠近,他就把早上睡眠的时间贡献出来,努力学习各种发髻。金积玉看到阿澈难得找到一点乐趣,还让太宰给阿澈找了专人教他。金积玉确实没时间陪他,有些担心他会无聊,等阿澈学的还算能看的时候,只要是私下的场合,金积玉的头发现在大部分都是他在动手了。
“你喜欢那个?那你走的时候,我让他们在礼物里,给你加上地球仪。”金积玉看着中岛阳子,好像真的很喜欢的样子,直接开口想要送她,一个地球仪而已。
中岛阳子笑道“那我让人安排护卫,送巧国的流民到国境线,让你的人好接应。”要是以前她大概会不好意思,现在到底是习惯了。
常世不能无故派兵前往他国,所以才会说,送到国境线。曾经有一位在位六百多年王,被称为千古贤王,之后却因为怜悯之心,想要救助他国流离失所的百姓,派兵进入他国。最后却因为自己的好心,触犯侵略之罪‘觌面之罪’,遭天谴而死。
“雁国的流民现在都在往回赶了,现在大概都到阳子那里去了,你出动王师捕杀妖魔的名声,我在玄英宫都听到了。”小松尚隆拿起桌上的一块丽靡糕咬了一口,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想,也不知道金积玉是怎么说动那帮老古董们,同意动用王师的。对那些大臣来说,王师和麒麟的作用差不多,都像吉祥物一样,轻易动不得。
头上的手离开,金积玉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小松尚隆的对面坐下“耕地干枯开裂,村落十室九空,即使这样,看到龙旗飘起的时候,百姓还是想回到家园,我能做的事情很少,总要先保证给他们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你做的可比大部分的人要好,听闻所有拿着巧国旌券的人,都能在各地的里府拿到五十斤粮食,巧国各州的粮仓都以开仓放粮。这可能是比龙旗都要有用,能活着比什么都好,干枯的大地迟早会重新焕发生机。”作为曾经差点成为叛军的中岛阳子,比起王师,更清楚的知道,只要有的选,没人想要成为流民。
阿澈歪着头看着笑容清浅的金积玉,上前一步,犹豫了两秒,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要安抚她,刚放上去,浑身寒毛炸起,手立马收回,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头变成了兽首,三秒之后才变回来。金积玉反而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一手拉住又想要后退的阿澈,捏着他的手心笑道“怎么了这是?”
“。。。”阿澈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她,半响摇摇头,低声喃喃“没事。”他好像在金积玉的身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那张笑脸背后有让他害怕的东西,让他觉得再动一动,就会被吃到的,却似曾相识的面孔。
中岛阳子来之前,就听小松尚隆说,金积玉身边跟着一个可以变幻人行的妖魔,让她不要惊讶,虽然打过预防针,她还是没办法完全适应,连忙拿起茶杯,挡住脸上的神色。景麒愣了半天,直接走过来,在中岛阳子身边坐下了,他不太放心,阿澈离中岛阳子,就一张桌子的距离而以。
金积玉把阿澈拽到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脑袋,对小松尚隆说“我觉得阿澈好像不太习惯住在翠篁宫,但是送他去黄海又不放心,你能帮我联系到更夜吗?”到底是灵魂契约,太敏感了啊。
“联系真君?”同六太交流这段时间日常的千树,诧异的转身“主上是想要送阿澈去黄海,拜托真君照顾他么?”
阿澈迅速转身盯着千树,又转头看着金积玉,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
“没有要送走你。”金积玉轻笑着按住了阿澈的脑袋“只是觉得你在翠篁宫好像不是很开心,要是在这里无聊的话,可以去黄海玩几天再回来,你的速度很快的,就算在两边来回跑也没有关系的。”完全送走她还不放心呢。
只是出去撒欢,不是完全离开,这个解释阿澈接受的很好,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我不想去,就不去。”
“当然是你喜欢去的时候再去。”金积玉笑着附和他。
小松尚隆眼睛一转,冲着低头沉默的中岛阳子笑道“他们这样像不像是小鸟和鸟妈妈,不过就是说个平时玩乐的地方,说的这么复杂,还要找个人看着自家的鸟宝宝,看得我真的是感动万分。”
“你想被鸟宝宝‘亲’一口作为感谢吗,尚隆?”金积玉龇牙对小松尚隆笑道“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幼崽的魅力?”让阿澈咬一口,你起码能少个五十斤肉。
六太走到景麒旁边,斜了小松尚隆一眼“让你不要随便说话吧。”
“以尚隆的性格,这个可能比较困难。”低着头的中岛阳子,重新把杯子放回桌上,重新加入他们的聊天。
窗沿上挂着一个玉制的风铃,微风吹过的时候,带着叮当响声,常世的三位君王和颜悦色的聊着家国民生的小事。被称之为蓬莱的日本,正在进行一场血腥的屠杀。在京都屹立了快两百多年的古宅,雪白的墙壁被鲜血涂抹成,各种怪异又奇特的图案,同地板上尸体拖拽出来的一道道血痕,搭配在一起,十分适合鬼宅类型惊悚电影的取景。
京都凡事这种特殊的古宅,不管在谁的手上,都会努力保持它的原样,现代设备能不进去就不进去,这样的房子更多是用来展览,而不是用来居住的。以往被专业团队养护的很好地方,现在连纸门都破成两半,挂在门框里,更别说庭院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山口凛人把大衣丢在沾血的垫子上,盘腿坐下,面前的矮桌摆着一小壶清酒,和一碟淋着番茄酱的玉子烧,手里拿着筷子,拨弄鸡蛋卷,对着地面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笑道“肚子饿不饿?我以前要是害怕的时候就会吃玉子烧,那个时候胆小,也就能吃吃鸡蛋发泄发泄,后来吃习惯了,反而觉得它还真的挺好吃的。”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山口凛人也不急,慢悠悠给自己倒酒,小口小口的喝,一边喝,一遍心情很好的同他聊天。周围打扫善后的人都退了出去,十二月的京都寒风凛冽,老宅子除了风声,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我其实小时候不喜欢吃鸡蛋,你记得吧,父亲喜欢喝生鸡蛋酒,有一次骗我喝,啤酒里倒的生鸡蛋,看起来是不错,喝再去差点连早饭都一起吐出来。等我大一点,母亲生了妹妹,说要起名叫玉子,我觉得鸡蛋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玉子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毛绒玩具,恨不得整间屋子到处都是大玩偶,连睡觉都要抱着他们,我们家出去玩要是不带着一个维尼给她,她能闹的全家人都睡不好觉。”
地上发出一声嗤笑,接着就是闷哼,几秒钟之后,闷哼停了,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山口凛人眯起眼睛轻笑“怎么,不相信吗?你那个时候还在被你继父吊着打呢,玉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对了,那老头好像是你亲手杀死的,我都忘了。哎呀,我们两个都是落入了玉子的魔掌啊,从此就翻不了身。”
“玉子小的时候真的特别乖,谁想到不过是一场绑架,人带回来什么东西都变了。毛茸娃娃丢了,心心念念养的小马驹,连马场都不去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觉得搞不好是那次让玉子有了后遗症,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就从玉子变成了鬼子,你说对吧。”
“对了,你还记得美惠吗?高中的时候,他还找你告白,结果前段时间在东京碰到她,她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你是不知道,我被叫叔叔的时候,那个心情有多不开心,这时间过的也太快了,人怎么能变化那么大呢。”
嘟嘟囔囔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山口凛人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鸡蛋卷,舔着唇边的番茄酱,倾身向前,想要听清楚,可是那声音小的,他不靠近绝对听不见。不自觉的又靠近了一点。
电光火石之间,意外突起,山口凛人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一个呼吸的功夫,哐当一声巨响,凄厉惨叫声响彻整个庭院,脚步声从四面传来,山口凛人大呵一声“滚出去!”零碎的脚步声一顿,慢慢又听不见了。
屋内唯一完整的矮桌被掀翻到一边,酒壶滚落到地上,碟子里的玉子烧四散,屋内过于浓厚的血腥气,让那一抹番茄酱,看起来都仿佛是鲜血的颜色。地上的人仰躺着,腹部溢满鲜血,一只手被一双银筷子钉在地板上,离手不到一步的距离,沾满血的匕首掉在那里。
腹部被捅了一刀,能硬挺着趴在原地,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等着最后抽出匕首,拼死一搏的人,现在知道所有的希望都没了,他小看了凛人,也高看了自己。
“其实我们还真没变多少,你还是狡诈如狐,我还是胆小如鼠。”山口凛人握着刀柄,用刀尖抵着地上一滩烂泥的喉咙,血液缓缓的流到脖子上,还带着些许铁锈的腥味,让他抬头“你说是不是,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
宅姬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817 03:30:47
剧透
臣:有臣服之意,无为臣之心。
有恐惧臣服的人,也有衷心臣服的人。
第79章
恋耽美
正文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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