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之水价值堪比顶级神宝，极度珍贵，卓越早就猜到此行不会顺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魔山前辈，无根之水对晚辈极为重要，还请前辈割爱！”卓越踏出一步，微微躬身，沉声道。

    “是你需要无根之水？”

    魔山一怔，见卓越点头，他看向莫问天，略微沉吟，道：“莫兄，以你我的交情，若是他物，送你又何妨，但无根之水关系重大，老夫即便身为一殿之主，也不能独断专行，轻易做主！”

    无根之水对整个天魔殿来说，都堪称至宝，的确不是说送就送的，魔山并非推诿，确实是另有隐情。

    莫问天点头，表示理解，道：“老夫此来是为交换，以物易物，你提出条件，老夫必定尽力满足！”

    他答应卓越要为他取得无根之水，自然不能食言，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交换到手。

    魔山惊异，似是好奇莫问天为何如此大方，他沉吟了片刻，道：“交换倒是可以……”

    卓越心中一喜，魔山却突然看向他，话锋一转，道：“据说小友身上有曜日果？”

    卓越怔住，莫问天却皱起眉头，“曜日果？传闻中曜日古树的果实，能无条件为生死境以下提升一个大境界？你身上有这宝贝？”

    卓越点了点头，当初在轮回修罗界之时，卓越虎口拔牙，夺取五枚曜日果，给了卓睿一枚，自己与九幽龙蛇各服用一枚，还剩两枚，就被放置在他指间的紫曜戒内。

    “一枚曜日果，一坛无根之水？”卓越询问。

    魔山点头，眼底掠过一抹喜色，曜日果不仅能无条件提升一个大境界的修为，还能重塑根骨，他有一位极为看重的后人恰好需要，如此才提出交易。

    “一坛可够？”卓越看向莫问天。

    “足够了！”

    莫问天点头，无根之水虽说是日夜浇灌，但事实上，三个月浇灌一次足够，且每次十滴，一坛无根之水已绰绰有余。

    卓越松了口气，就要取出曜日果，魔山眼底掠过一抹喜色，吩咐道：“去取一坛无根之水！”

    “慢！”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打断魔山，卓越皱起眉头，就见一位黑袍老者踏入大殿，一脸的阴沉之色，他周身都有一种阴戾的气质，让人极不舒服。

    魔山皱眉，眼底掠过一抹怒气，却一闪即逝，淡淡道：“大长老为何事而来？”

    被称为大长老的黑袍老者眼皮微垂，道：“无根之水珍贵之极，乃天魔殿所有人的共同财产，殿主为一己私利而交换出去，不感觉愧对天魔殿帮众吗？”

    “一坛无根之水，老夫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魔山眉头大皱，有些不悦道。

    “殿主乃一殿之主，自然有权利！”

    大长老点头，旋即话锋一转，道：“如果是交换给别人，李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但卓越不行！”

    魔山一愣，不解其意。

    卓越心头一跳，道：“卓某与前辈有仇？”

    “有！”

    大长老瞥向卓越，眼底掠过一抹杀意，冷漠道：“且仇恨大了去，老夫李明远，李天一之父！”

    李天一之父？

    卓越骤惊，这位黑袍老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李老魔头？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来，自己宰了他儿子，难怪他会跳出来为难自己，恐怕他不仅要为难自己，连杀自己的心思都有！

    “你想怎样？”

    卓越眯起眼睛道，既然摆明车马，就没必要虚以委蛇，直接开门见山就是。

    “你自裁吧，为天一偿命！”大长老李明远神色森然，杀意浓烈。

    “不可能！”卓越冷笑。

    “那你就拿不走无根之水！”李明远冷漠无比。

    “如果我死了，还要无根之水何用？”卓越一脸的嘲弄之色，“你想要自裁，痴人说梦！”

    “既然来了我天魔殿，你还想活着离开？”李明远神情冰冷，眼底杀意凛冽。

    卓越眯起眼睛，心思电转，思考应对之策。

    李明远咄咄逼人，欲置他于死地，但卓越又岂是束手待毙之人，况且有莫问天在侧，他有足够的底气不惧李明远，他相信，只要李明远敢动手，莫问天决不会坐视不理。

    “你必须要死，否则天一难以瞑目！”李明远杀机浓烈，翻掌就要拍出，恐怖的气势让卓越惊骇，凝神以对。

    “够了！”

    魔山怒喝：“远来是客，大长老如此咄咄逼人，未免失了礼数，也让外人看轻了我天魔殿！”

    “天一不能枉死，请殿主恕罪！”李明远语气平淡，对于魔山竟毫无尊重之意，盛气凌人，好似魔山这个殿主并不被他放在心上。

    魔山暴怒，有心一巴掌拍死李明远，却也有心无力，不说李明远实力极强，比他也不差，且他背后还有一尊老不死，让魔山也极为忌惮，这也是这些年来，李明远愈加强势的原因所在。

    事实上，当年李明远就曾与魔山争夺殿主之位，后来惜败，魔山成为殿主，他则成为大长老，两人本就不对付，明争暗斗，甚至整个天魔殿都分为了两个派系，看对方不顺眼，彼此倾轧。

    魔山实力略强于李明远，但却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因为李家还有一尊老不死活在世间，就是他的存在威慑魔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坐看李明远势力膨胀，心中怒极，却也只能忍辱负重。

    这些年来，魔山后辈之中并无极出色的出世，而李明远却培养除了一代天骄邪天，让他愈加猖狂起来，甚至直接拂逆魔山，丝毫不留情面。

    今日这般场景，在天魔殿不是第一次上演，魔山的忍辱负重，却成了李明远猖狂的理由。

    莫问天眉头大皱，魔山苦笑，传音道：“莫兄也看到了，我这个殿主做的着实憋屈，说是傀儡夸张了点，但这李明远把持大权，很多时候让老夫都无可奈何，无根之水也正是被他掌控，适才我才会如此为难，不能轻易送你！”

    莫问天踏前一步，把卓越护在身后，沉声道：“想要卓越自裁于此根本不可能，想必这一点你也清楚，换一个可行的条件！”

    李明远老眼微眯，盯着卓越，眸光闪烁，冷笑道：“好，本座退一步”

    “我要卓越一只手！”李明远嘴角笑意森然，让众人背脊生寒。

    “一只手？”卓越与莫问天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不错，一只手！”李明远盯着卓越，森然道：“一只用剑的手你自斩右臂，无根之水老夫双手奉上，决不食言！”

    “老家伙你脑袋被驴踢了吧？”卓越暴怒，让他自斩右臂，这与杀他何异？

    “欺人太甚！”

    莫问天脸色阴沉，盯着李明远，喝道：“本座敬你是天魔殿大长老，才给你几分薄面，你却得寸进尺，真当我百晓门好欺负不成？”

    莫问天气极反笑，让卓越自斩右臂，也亏他想得出来，卓越是一名剑客，没了右臂，还算什么剑客，这对卓越来说，是一种天大的羞辱！

    “一条右臂换一条命，本座已后退一大步，你们还不满意？”

    李明远眼神嘲弄，冷笑着道：“况且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断一条右臂又何方？等你超越轮回境，踏入通天境，就能肉体重生，右臂就能重新生长而出”

    “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不相信自己能破入通天境？”李明远激将，他清楚，有莫问天在，想要卓越的命几乎不可能，就退而求其次，要卓越一条右臂！

    卓越是一名剑客，没了右臂，他凭什么追求剑道绝巅？他退了一步，不要卓越的命，却要断卓越的武道之路。

    其心可诛！

    “任你舌绽莲花，想让我自斩右臂，也绝不可能！”卓越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把李明远斩成十八段。

    这老王八蛋太可恨了！

    “大长老是在存心找茬？”

    莫问天按住卓越，紧盯着李明远，沉声道：“这个条件我们不可能答应，再换一个！”

    “你们以为是在买菜吗，还能讨价还价？”李明远冷笑道：“就这个条件，否则你绝对拿不到无根之水！”

    卓越暴怒，心中的怒火几可燃天，让他自斩右臂，这是要断他武道之路，李明远心思如此歹毒，让他心底发寒。

    但莫问天与他讨价还价，李明远却好似铁了心般，非要卓越自斩右臂，才同意交换无根之水，卓越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难道……真要自斩右臂？”

    卓越心底悲凉，陡然掠过这个念头，而后悚然，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为了拿到无根之水，竟真的升起了自斩右臂的念头！

    “胧月……”

    卓越咬牙，想起胧月，想要那个婉约温柔的女子，想起她四年不离不弃的陪伴，想起那段如诗如画的岁月，两人彼此依偎，卓越眼底掠过一抹柔和，旋即咬牙，眼底掠过一抹狠辣

    为了你，斩断右臂又如何？

    横竖跨入通天境后还能血肉重生，长出右臂，以我卓越的天资，没了右臂同样能跨入通天境！

    卓越下定决心，深吸了口气，凝视李明远，缓缓道：“我同意，斩掉右臂，换取无根之水！”

    话音未落，满场喧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