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答应了然然，就绝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何况这个年氏曾经得罪过然然，他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入府的！

    “皇阿玛，儿臣……”

    顾悠然听到四爷这种声色冷沉的开头，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可皇上的旨意，岂是那么好驳回的？

    又是当着文武百官下的旨，金口玉言，岂能儿戏。

    四爷这话若是真说出来了，怕是不仅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反而会让皇上对四爷的印象大打折扣。

    康熙爷不是那么喜欢插手儿子婚事的人，几个皇子被赐婚，哪怕是娶正福晋，都是因为年龄到了，选了个适龄的。

    如今未经选秀就要将某个女人赐给儿子，这样的做法虽然显得很自然，可还是有些突兀。

    顾悠然联想了下今日康熙爷的所有作为……现实将年氏一族赐予四爷作为包衣奴才，又格外的赏识年羹尧，许了他一个前途不可限量，如今还将年遐龄最宠爱的小女儿也赐给了四爷……

    如今看来，康熙爷做了这么多，看似是抬举年氏一族，其实最想抬举的是四爷啊！

    顾悠然恍然大悟。

    醍醐灌顶般。

    她读了那么多的史书，四爷固然是以坚守和淡漠赢取了康熙爷的心，最后才能问鼎皇位，可中间最透彻的部分，比如康熙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看重这个儿子的，史料从未记载过，甚至从宏观看上去，四爷就像是捡漏王一般。

    如今想来，其实康熙爷是在这时候就开始给这个儿子铺路了？

    若是这样，那四爷就更不可顶撞皇上了。

    四爷这一辈的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且除了太子，都是用同等的教育方法教育出来的，若之前康熙爷还有把其他孩子都当成是太子爷的训练马，如今的想法估计就是要在不同的篮子里装鸡蛋了……

    顾悠然伸手捏住了四爷。

    四爷刚开口了五个字的话，瞬间止住，扭头看了眼她。

    顾悠然无声的冲着四爷摇摇头。

    四爷只觉得她这是在委曲求全，眼神更加坚定起来。

    扭过头继续道：“皇阿玛，儿臣……”

    顾悠然见阻止不了四爷，索性跪下，道了句：“臣媳叩谢皇阿玛恩典。”

    话落，顾悠然恭敬地磕了个头。

    四爷骤然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悠然。

    仿佛在问：为什么？

    顾悠然转头，对四爷微微一笑，轻声提醒：“爷，谢恩啊……”

    四爷还是怔怔地看着顾悠然，眼中翻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整个人都僵硬在那儿，只觉得心中溢出无限的悲苦。

    她……何苦如此。

    顾悠然依旧眼神坚定，提醒着四爷，让他赶紧谢恩。

    比起江山大业，一个女人，收了就收了，四爷不碰她就好！

    她可不是什么会委屈自己的圣母。

    那年氏进来，不闹腾便好，若是敢不消停……她就让她感受下什么才是主母的手段！

    大开大合，处事凌厉，就算是不用那些阴森上不得台面的，光是用规矩和尊贵，也能压死她了！

    她现在可是顶着和硕头衔的侧福晋，便是福晋也要让她三分。

    年氏若是想要找死，尽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