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沉碧玉 作者:白眉煮酒
分卷阅读100
歌沉碧玉 作者:白眉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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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烧壶热水备着。徐谦刚一进门,就被闻静思拉入内室。“皇上醒了,你快来瞧瞧。”
徐谦只觉得抓着自己手不仅湿冷,还微微颤抖,抬眼去看人,却见一贯冷静自持的人竟是满脸惶恐,暗暗笑了一笑。“闻公子莫要慌张,草民这就为皇上诊脉。”
两人来到床前,徐谦还未来得及下跪行礼,门外竟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连通报也没有而直入大门。闻静思怒目而视,当头一人身高八尺有余,甲胄整齐,一手提刀,满脸肃容,正是禁军总教头江以深。身后紧跟而来的萧文晟阴沉着脸,一双恶毒的眼睛看过徐谦、闻静思最后落到床上的萧佑安,脸肌轻抽,沉声道:“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我死,你们也要陪葬!”
江以深冷哼一声,一步上前就要去抓最近的闻静思。不料他手伸出一半,眼前金光一闪,朝大开的胸膛直射而来。他顾不上闻静思,连忙飞身后退,险险避开这当胸一剑。雁迟在粱上将下面看得一清二楚,软剑脱手而出,一击不中,钉在地上,入石三分有余,剑身嗡嗡作响,仿如怒斥。
雁迟既已出手,就没有不战的道理。他持剑横在胸前,冷声道:“胆敢上前一步,拿命来抵!”
江以深见到是他,紧了紧手中刀柄怒斥道:“黄口小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雁迟不欲做口舌之争,软剑一振,直刺上前。江以深与他同为武官,多少知道他武艺超群,不敢大意,提起全副心神来迎战。萧文晟见他二人刀光剑影斗成一团,一挥手,命令身后的侍卫道:“将他二人拿下!”
闻静思掩着徐谦一退再退,退至御床边。上前的四个侍卫还未走两步,只听“噗噗噗噗”连续四声,四个侍卫齐齐手捂脖子软倒在地。萧文晟仔细一看,四人颈侧各插了枚银镖,伤口乌黑泛青,显然浸过剧毒。他与剩下的侍卫大惊失色,抬头去寻。明珠稳坐粱上,居高临下处惊不变,两手指缝各夹了三枚银镖。镖尖闪着冷光,仿佛毒蛇的利齿,只要他们妄动一下,就会刺穿脖子,将毒液溶入血脉。
跟在萧文晟身后的太监抖了抖身子,几乎要蜷缩成一团。“殿下,殿下,咱还是快逃吧。江将军就要不行了。”
萧文晟哪里想到闻静思身边还有这两个高手在暗处护卫,如今算是功亏一篑。他混身冷汗,大气不敢喘,挟持闻静思与皇帝这条道已经不能再走,正要准备转身弃逃,门外又是一阵整齐的脚步逼近。萧文晟面色瞬间惨白,一咬牙,右手抓来那内侍掩在身侧,左手抽出侍卫的腰刀,径直冲向闻静思。明珠神色一凝,一抽腰间软锁,足尖一蹬,人便飞了下去。闻静思正面对着冲来的萧文晟和哇哇惨叫的内侍,心跳如鼓汗出如浆。他还不及反应,窗外一只羽箭飞射进来,正中萧文晟的脖子。而明珠的软锁此时也缠上两人的腰腹,他内劲一吐,五指一扯,竟将两个成人甩在了三尺开外。萧文晟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瘫软在地,一旁的太监额头朝下,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江以深被这一场动静分了神,一个不慎手中刀飞脱出去。见雁迟软剑架上颈间,自知再无活路,反手一击天灵盖,血液脑浆四溅,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剩下的几个侍卫见两位主事都是这般下场,纷纷丢下武器求饶。闻静思对此起彼伏的痛哭声充耳不闻,双眼紧紧盯着门口那一身银白甲胄,手持长弓的宁王。
箫韫曦向他颔首安抚,将长弓交给身旁的凌云,直径向御床走去。越过萧文晟身旁,对他的挣扎翻身也视若无睹。
闻静思见他神情冷肃,双眉紧蹙,眼中三分怒意七分忧心,便知他日夜兼程赶来,也定是担心父皇安危。他退让开来,轻声道:“王爷,皇上今晨才醒,龙体尚虚。室内血气污浊,唯恐冲撞皇上。”
箫韫曦淡淡看了他一眼,朝凌云令道:“都拖出去,叫人将此处洒扫干净,不得有一丝血气。”
凌云抱拳称是,指挥着身后士兵将江以深的尸体抬至门外,又把叛逆的侍卫押解出去,最后来拖萧文晟,萧佑安伸手一指,道:“留下他,朕有话要问。”
凌云领命,让士兵将昏死的内侍拖走,亲自压着萧文晟来到御床前。萧文晟后颈中了一箭,入肉三分,鲜血止也止不住,被拖行过来,地上全是血迹。
萧佑安狠狠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痛惜道:“晟儿,朕自认待你不薄,你何来歹毒心肠要致朕于死地?”
萧文晟喉间一阵“嗬嗬”声,似笑非笑:“你一日不死,皇位一日不会是我的。”
萧佑安缓缓点了点头,道:“不用交宗人府了。曦儿,念在他做了你二十六年兄长的份上,留个全尸罢。”言毕,闭上眼睛,再不看他。
箫韫曦摆了摆手,凌云会意,将人压了出去。他遣走多余之人,御床旁只余闻静思与徐谦二人,才对着皇帝叩拜下去:“父皇,儿臣……儿臣……”一贯冷静之人,此时竟哽咽难言。
萧佑安笑道:“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萧韫曦膝行至床沿,握上皇帝干枯苍老的手,安抚道:“父皇,有神医在,不怕除不了余毒。儿臣还记得父皇答应过,母妃三十冥诞要为她造个园子,儿臣连样子都想好了。”
萧佑安挣脱了儿子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像个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在宁王高挺的鼻子上捏了捏:“曦儿长大了,会哄人了,可朕不是三岁小儿。”
萧韫曦哑口无言,将头埋在皇帝身旁。闻静思跪在他旁边,见皇帝容色疲惫之极,却强撑着陪儿子说话,心道:“即便皇上久处至尊,也未消减半分父子亲情啊。”
萧佑安拍拍儿子的肩膀,劝说道:“朕累得很,小睡一会儿。外面那些杂事,你自作主张就好,不要来烦朕了。”
萧韫曦看了皇帝片刻,整了整被褥,带着身后的两人叩拜,离开了内室。三人来到外堂,徐谦撕下脸上薄薄的一层人皮面具,对萧韫曦恭敬地行了大礼。萧韫曦轻声道:“父皇可还有救?”
徐谦正色道:“皇上久服五石散,强身健体只是一时,过后衰败极快,加之甲子桃毒难清,也就这三五个月。”
萧韫曦面色冷峻,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徐谦,医不好父皇,不怕我将你碎尸万段!”
徐谦在宁王震怒下,竟笑了一笑:“若是太子,我还怕一怕他,宁王素来公正无私,我既无过错,何来畏惧!”
萧韫曦被他反驳地连连冷笑,却又抓不到把柄,只好一挥手,怒道:“本王公正,绝不无私,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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