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钥匙的男人 作者:不眠飞行

    第 14 章

    “小彦，这是我收的义子，过去你胡闹我懒的管你，但这回你如有起了一点邪念被我发现……”他眼中此时散发着一种犀利冰冷的寒光，使小彦两脚忽然无力。低下了头。

    阿岚疑惑得听着这些古怪的对话，墨崎转过头看了看阿岚，就没有说下去，直直的往前走，从小彦身边经过。

    那是第一次，墨崎对着他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却是在威胁他。应该是很可悲吧。

    当时他只是觉得父亲对阿岚的宠爱并不一般，而他也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着和以前那些孩子有些不同。心里泛起了古怪的感觉，他转过头看向他们，而阿岚正趴在墨崎背上疑惑得望着他。对着这个占据了父亲关爱的人，小彦心中竟没有一丝嫉恨，反而挤出了一个笑容，像是让阿岚放心。阿岚看过后也回以一个笑容，并伸出了手轻轻的摇了摇。“再见。”

    背叛

    “我们一起离开这吧。”小彦轻轻的声音在黑暗中却显得无比的坚定。

    阿岚沉默着，像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我们离开这。”小彦再一次说出这句危险的话。

    “怎么离开？”阿岚淡淡的问。

    “如果你愿意，我会想办法，一定可以的。”

    “我们可能会死。”

    “你怕吗？”

    阿岚想了一会“不知道。”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个男孩在黑暗的房间里，坐在靠墙的角落。头顶上高大的玻璃窗不断涌进夜晚的风，窗帘嘶嘶作响。

    小彦的手在地上移动着，最后拉住了阿岚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后缓缓的，像是自语般说道：“不要怕，离开这，才有希望。一起离开黑盒，离开基地，离开我父亲。认识你以后，我就一直幻想着逃离这个噩梦。”

    “我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他闭上了眼睛，看见的还是一片漆黑。

    小彦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忽然有想哭的冲动，很多年来没有的一种酸楚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他从出生就只能习惯去承受，而阿岚似乎只是敲了敲他的房门，那扇无人问津的房间，于是他起身打开了房门，外面的阳光如重生般照在他的脸上，光明，温暖，希望……这些词诞生在他的脑海中，从此他不在是被阴暗控制的怪物……

    “人总是会死的，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为你而死。”他说道。

    “你太傻了，我只是和你一样的可悲的角色，这个世界上可悲的人太多，也许我们在一起只是为了彼此安慰，看着另一个不幸的人，似乎就好像自己不是那么孤独了。”

    “也许吧，但是还有什么选择吗，这一切不是我们的错，却要我们去承受。”

    阿岚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义父是疼我的，但是他让我厌恶，渐渐憎恨，我觉得自己像只虫子，随时都会被他轻轻的碾死，他看着我时却并不是在看我，那种带着神经质的眼神，看得人发毛，身体像是渐渐被掏空，我怕有一天我会只剩一个空壳，很害怕，比死还可怕。”

    “是啊，比死可怕的东西太多了。”

    那年阿岚十四岁，彦十七岁，他们决定一起逃亡，背叛黑盒的主人，他们的养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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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个月彦暗中调查了基地的地形图和暗道，基地坐落在一个临近大海的山边。如果不是以正当名义的进出，交通是很不便利的，一面是海一面是山，基地四周都是高压的铁丝网，高处有观望台和探照灯，一旦在基地里暴露了目标，几分钟之内他们就可以抓住他们。彦花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基地建成前的设计图。发现地下密室里的地下水道是没有完全封死的。于是一个计划渐渐在他脑中清晰起来。

    在墨崎离开基地外出的一天傍晚，阿岚和小彦悄悄的靠近地下室，彦做的调查非常仔细，地下室的入口处摄像头有四个，分别在东南西北四处，但是南北两处的景物是很相似的。基地一直以来的森严管理，已经到另人麻木的境界，监控人员在平时根本就丧失了敏锐的观察力。小彦将北的摄像头画面也调到了南边，做了一个镜像处理，粗粗一看几乎和平常一样。他们在一小时之内应该不会发现，利用这段时间小彦和阿岚走进了地下室入口，沿着楼梯奔自地下水道的入口处，换上了女士潜水衣，潜水衣是偷来的，男士的太大，女士的对他们来说却正好，氧气筒不但沉重，不方便携带，而且供养量只有三小时，小彦特地制作了一种生物氧气筒，一个封闭的玻璃罐只有露了一个小孰料管连接着氧气罩，里面养了一种光和作用迅速的蕨类。玻璃罐顶上有微弱的照明系统，再包裹上的黑色不透光外层。这样只要有照明的电量，就可以有氧气不断生成。他们将它塞在女士潜水衣胸前的那一处略微空荡的地方上，然后相视而笑。跳了下去。沿着水管不断向前游，头顶上的探照灯的射线不断延伸，途中邂逅的水生生物，不断被惊吓着逃离。

    小彦感觉着心脏激烈得跳动着，他清楚得听见那个声音，它现在的感受，兴奋，喜悦，激动，还有被压抑着的恐惧。生命真正的体验，他们一前一后游到了地下通道的尽头——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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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越出水面的一瞬间，看见的满天的繁星，那一刻心中滋生的情绪，让他们一辈子都铭记在心。

    渺小？伟大？自由？释放？拥有？不是幸福，不是快乐，不是悲哀，不是忧虑。像是冥冥中从宇宙深处而来牵引着他们的那条命运之线，握在了手中，纤细，宝贵。真实。

    但是却是无法回忆的了。

    他们脱掉了潜水服，拿掉了氧气罩，大口呼吸着带着海水腥味的空气。

    “这个做的这么好，我真舍不得丢掉。”阿岚拿着玻璃罐说。

    小彦笑了笑，“做这个很方便，你喜欢以后做多少个都可以。”

    阿岚点点头将罐子扔在岸边，小彦又将那些远远的扔向大海。看着它们被海浪带向深远的地方。消失不见。

    “接下去我们去哪？”

    “我们翻过那座山，山下有条高速公路，我们搭上一辆经过的货车就可以离开这，只要我们一直不停的前进，改变方向。他们即使发现了也很难找到我们，然后我们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小彦一边快速走着一边说，有点气喘吁吁。

    “小彦，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累，你累了吗？我可以背你，我现在只想快点翻过着座山。对了，”他从衣服里拿出一罐小药瓶，涂到了阿岚的手臂和脖子上，自己也摸了点，然后继续走“这个是仿虫的，这片树林里很少有人进去的，不涂点药，说不定会被叮得贫血。”小彦开着玩笑，但是阿岚却笑不出来，他看着小彦，他真的考虑的很周全，他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但不知为什么他此时忽然感觉小彦心里的一种不安情绪，渐渐明显起来。

    阿岚拉起了他的手“小彦，这边路太黑，容易绊倒，我们一起走。”

    小彦愣了愣，冲他笑了笑。就握紧了他的手。

    他长的真的不好看，即使是笑起来也还是很丑。但是他从第一眼就看见他眼底的那种盼望，一层层的包裹和掩饰下，依然流露出的那种期盼。

    于是他客气的说了一声“一起玩吗？”没想到他竟然会像被雷击中一般呆住。

    他等这句话，似乎等了很久……

    “你笑什么？”

    “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

    “是吗？基地里的孩子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也从来不会大笑或者大哭，我很喜欢看你当时多变的表情。很好看。”

    “为什么会没什么表情呢？”

    阿岚脱口而出后就马上后悔问这个问题，果然小彦的脸暗了一下。

    阿岚马上扯开话题“你说我们翻了山会有车吗？”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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