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忠犬追妻路gl 作者:命夜来

    第3节

    唯独“不要长时间盯着别人看”乔婉记得清清楚楚的。因为礼仪老师说过，长时间跟一个人对视，渐渐你会觉得自己还挺喜欢这个人的。

    在互相对视的过程中，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们两个人。

    乔婉原本觉得这个理论挺荒谬的，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怎么可能多看两眼就能看出喜欢来？况且人的视角这么大，即便同时看两个人，眼中也依旧有留给这个世界上其他事物的位置。

    但是看了这么一会子以后，她好像确实觉得乔妺顺眼这么一点儿了。

    当然只是一点儿。

    不多。

    她怎么能够大大方方地承认别人比自己顺眼呢？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呢？”乔妺说。

    “谁盯着你看了！”乔婉连忙将自己的脸扭过去，但是很快又意识到这实在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于是重新回过头来：“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一时忘记了看着你的脸回想一下而已！”

    “跟我一起出去？”

    乔妺听了之后有点儿愣神，好像根本不相信乔婉会主动要求跟她一起走，毕竟乔婉平常看上去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从来没有跟谁走的特别近的，现在主动提出来，哪怕只是一起出个校门，乔妺都觉得受宠若惊。

    只是“从这里到你的宿舍也就只是几步路啊。”乔妺哭笑不得地说。这样的情况下也需要跟人一起出去吗？“只怕你等我开自行车都要等很久，算起来反而比自己一个人走更加慢，要不，你还是自己走出去？”

    龙亭一中一共有三个校门，其中两个是大的一个是小的。南边大校门通向商业街和菜市场，宿舍区都建设在南校门的旁边；北边大校门通向交通主干道和大马路，但是高三学生的高考大厦就建设在那边，距离高一高二区都很远，大概是不希望这群跳脱的熊孩子打扰高三学生的学习。

    还有一个小校门，出去就是龙亭一中专属的印刷室。但凡重点的中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要发的卷子特别特别多，这些卷子要是全都拿出去外面印刷的话，只怕油水都够养活一个印刷的小店铺了，所以学校的领导们思考片刻，买了印刷机回来在学校建立了一个印刷室——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既给学生省钱，自己也能分点儿外快。

    高一教学楼都特别靠近宿舍区，教学楼高层的人有时候还能在倚着栏杆远眺的时候看到宿舍楼晾晒的衣服。就这么点距离需要和走读的人一起走？

    乔婉：“”

    乔婉：“啧。”

    乔妺依旧端庄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仰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向站起来的乔婉。

    乔婉说：“我是要出校门去，正好你也要出去，不如我们两个一起走，说说话也是挺好的。”

    乔妺小心谨慎地纠正她的说法：“我觉得我们两个凑在一起，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一言不发走完全程。”

    “啧。”这一声，已经完全表明乔婉耐心用尽：“你就说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乔妺浅色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支在自己下巴处的手放下来，伸向晚上复习需要用到的书：“走，你等我一会儿。”

    “反正都是要答应的，你早点儿答应不就好了”乔婉说，“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制定一个同桌守则。”

    “可以，怎么制定都听你的。”乔妺答应得倒是相当的干脆。

    “听我的？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你要是真的想卖我，我十个脑子也不够用的。”乔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脑子是假的，希望你明白。”

    乔婉：“”我明白你大爷！你这脑子还是假的，对物理一窍不通的我岂不是根本没有脑子？你拐着弯儿损谁呢？

    但是在下楼梯的时候，她还是很小心地问了乔妺：“你的物理是不是真的很好啊？看你做题的时候，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乔婉做题，总要斟酌上好一阵子，乔妺就不需要了，她总是下笔如有神的，几乎是淡淡扫一眼过去就可以开始大无畏地进行填写了。

    乔婉看着她做题，总觉得这个人写的可能是初中物理而不是高中的。

    虽然即便是初中的物理，乔婉也不会做。反正他们的智商可能并不在同一个年级。

    “说很好应该也并不是，只是”乔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两边脚踩着不同的阶梯，朝她伸出手来，“或许会比你好一点。”

    “哼。”乔婉原本已经打算去握住她的手下楼梯了，现在听她说这些话立马就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用刚刚才学会不久的方言说：“同桌守则第一条，不准驳上司嘴。”

    “谁是上司？”

    “当然是我。”乔婉还没有下去，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这层楼楼梯间里面的灯已经坏掉了，只能依靠着两边教室透出来的灯光勉强走路。

    很昏暗，对乔婉这种夜视能力不强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平常晚上她经过这里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然而今天一瞥之下她惊愕地发现，有乔妺在，她压根儿就不需要小心翼翼——

    乔妺好像会天生会发光一样，两边教室透出来的日光灯照在她的身上，照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莹白如玉的，尤其是纤细的手腕，就像是凝结了外面的月光在上面一般。

    乔婉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个人很白，但是完全想象不到一个人还能白到反光的程度。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的反光板啊！

    莫名其妙的，乔婉的脑海当中就冒出来一句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尤其是这么纤细又好看的手腕上面，还套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绿镯子，在光线照到上面去的时候，镯子上面印出来的一抹绿幽幽的光芒简直让人心醉神迷，几乎要沦陷在这美妙的颜色当中。

    “好的，上司，请抓着我的手下来吧。”乔妺大方得体地说。

    她的脸隐藏在黑暗当中，只能看到一个温柔的轮廓。

    乔妺的脸部轮廓其实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能够秒杀全班大多数人的，她难看的地方就在于她的脸——那张布满了痘痘和痘印的脸实在是太吓人了。

    如果不生那一场病的话，现在的乔妺，应该也是一个对得起她名字的大美人吧？毕竟除了脸，乔妺别的地方的皮肤都是好好的，比大多人都要优秀，原本的五官和脸部的轮廓也是好好的，没有理由比不上那群平常肆意嘲笑她的讨厌鬼们。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乔婉就真的抓着乔妺的手走下第一阶楼梯，而乔妺好像也知道她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楚一般，右手微微收紧，给她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乔妺说：“你放心好了，我的视力还是很不错的。”

    乔婉：“我也很不错啊！”不就是两边都近视了一百多度吗！

    “你有好几次都差点一脚踏空。”乔妺委婉地揭穿她和她最后的倔强。

    乔婉：“收声，不准驳上司嘴。”

    这一回乔妺倒是没有按着她的希望立即闭嘴，反而是哈哈笑了两声之后，神秘兮兮地对她说，“你知道在你的发音之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原本乔婉是深圳那边的，也不是不会说广东话，但是南方地区的方言有个特性，就是十里不同音，大体上都是同一种方言体系，但是在不同的地方，有的发音就是不一样。于是被乔妺这么一说，乔婉就有点心慌了：“有那些字的读音跟你们当地的方言不一样吗？”

    现在发现了纠正过来，总比到时候正式场合出洋相要好。

    乔妺右手微微用力一拉，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乔婉的脸忽然就变红了，只是在黑暗当中看不出来，并且训斥道：“呸思想龌龊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女的，我现在就将你推下去了。”

    乔妺哈哈一笑：“如果你不是女的，我才不会跟你说这些呢，随便他们怎么去不好？”

    正巧有同班同学也下来了，乔妺便微微使力将乔婉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让那个人过去，谁知道那个人居然是原天赐，这人向来就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一看到乔婉便笑着说：“哟，乔大校花今天终于有伴儿啦？”

    “我同桌，关你什么事情？”乔婉没搭理他。

    原天赐摸了摸鼻子，嘟哝一句“脾气真大”就蹭蹭蹭走下去了，好像身后有恶狗追着他一般。乔妺淡淡地笑了笑，一直到校门口两个人分开也没有再怎么说话。

    直到睡觉前，乔婉想起乔妺伏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耳垂还是微微有点儿发红。

    “你那句话的发音，很像是‘不能和上司亲嘴’。”

    谁和谁亲嘴，答案不言而喻。

    第13章

    那天晚上乔婉辗转反侧了很久，直到整个宿舍都安静下来了她才睡着，在梦中她看到乔妺已经变得很漂亮了，手腕上依旧是那一只翡翠玉镯，乔妺笑眯眯地朝她伸出左手，翡翠绿的玉镯子在阳光的映照底下绿幽幽的，像是猫的眼睛，特别特别好看。

    就和乔妺一样好看。

    温婉的，仿佛大家闺秀一般，从来也不会冷落和怠慢别人。

    而在梦中，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地握上了乔妺的手。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即便乔婉在梦中都感觉得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信任和依赖一个人了呢？

    乔婉皱了皱眉。太诡异了，完全想不通。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信任一个人才对的，即便那个人跟自己一个性别，一个班级，甚至是自己的同桌——乔婉现在已经彻底跟初中的同桌断了联络，她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绝情的人，虽然平时可能玩得好好的，但是一旦见不到了，断开了联系，那就是真的断了，乔婉根本不会觉得惋惜。

    在她的眼里，感情这玩意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沉沦在感情当中的人上一秒种还说着甜甜蜜蜜的我喜欢你呀我爱你呀，下一秒钟就能够绝情地说出“我们不要再往来了”这样的话。

    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乔婉十二岁的时候，父母还非常恩爱。那时候父亲还对母亲说，当年结婚没有好好c,ao办，现在想要再举行一次，就当做是对你的一种补偿。补办的那一次婚礼乔婉自然也是参加了的，很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很ji,ng致。

    包括妈妈身上定制的婚纱。

    那时候家里面的人都说：“瞧你们这一家子多幸福啊，男的有钱了也没有抛弃当初的糟糠之妻。”乔婉那时候也很高兴，她整个人被打扮得就像童话中走出来的花仙子一般，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上等的，她捏着母亲长长的婚纱后摆，板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陪着母亲走过同样长长的红地毯，走向描绘着天使和圣母的神坛。

    当初的誓词，乔婉尚且帮他们记着，只是他们就要离婚了。

    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乔婉胡思乱想着，梦境中的画面却定格在了乔妺微笑着冲她伸出来的那只戴着白色蕾丝花边手套的手上。如果乔婉再多看上几眼，就不难认出来，这即便不是婚纱的手套，也至少是礼服裙子的手套。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值得人去思考。

    为什么乔妺会穿着这样的衣服？

    结婚吗？会是和谁结婚呢？况且，既然是去结婚的话，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乔婉的面前，做出要牵她手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乔妺变好看了呀虽然在梦境当中，乔妺的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根本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一看到那张隐隐约约的脸，乔婉就可以确认，那就是她的同桌乔妺，而且变得好看了。

    或者说，只是恢复了她原本的美貌而已。

    “哟！难得！”乔婉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戏谑地笑了一声，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听到那个女孩子笑道；“乔大校花也会有睡懒觉的时候啊？”

    乔家向往勤奋，要是被父亲知道她睡懒觉，肯定要训斥她一顿，渐渐的乔婉也觉得睡懒觉其实是一种非常羞耻的行为，红着脸问道：“现在几点了？”

    只是现在天气还比较热，一觉醒来脸色有点潮红也是能够理解的，于是那个女孩子便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去，实诚说道：“六点半了，你听学校放歌的时间早就过了，现在是在放新闻。你再不起来可能就要赶不上吃早餐了。”

    乔婉刚刚起床还有些迷糊，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发现是坐在自己前面的秋连南。这个女孩子人比较好，跟谁都相处得来，就连被孤立又比较自傲不肯低头的乔婉也能和她说上两句话。

    “我知道你平常都起得很早，所以现在就叫你了，要是那些人，”秋连南朝着宿舍还在呼呼大睡的其他人努努嘴，“我会等到快出门再叫醒她们。”

    “谢谢。”乔婉礼貌而又疏远地朝她点了点头，便准备翻身下床。

    一间宿舍四张上下床，总共住了八个人，秋连南是上床，乔婉是下床，至于另外三张上下床上面睡了什么人，乔婉还没有认出来。乔婉睡下的时候她们往往刚刚回到宿舍，而乔婉每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她们往往还没有起床，至于中午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谁都舍不得浪费来跟人交流。

    这就直接造成了都在这宿舍里面睡了快一个星期了，乔婉还没有认识其他人。

    秋连南跟乔婉一样，起的很早，但是她从来都不像乔婉，早早就出门，她更加愿意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阳台，透过二楼的栏杆看值日生过来扫地，等其他人都起床，然后再一起到教室。

    乔婉洗漱完毕换好外出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秋连南也搬了小凳子准备坐到阳台去，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往乔婉的身上飘，乔婉被她瞧得不自在，只好没话找话：“要跟我一起去教室吗？”

    “你这条小裙子真好看，在哪里买的好吧我知道，专柜买的对吧？我买不起，就不要自取其辱了。”秋连南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慢悠悠说，“真羡慕你们这些有裙子穿，还能穿得这么好看的人啊。”

    乔婉今天穿的是一件刺绣的白色连衣裙，纯白色的裙摆上错落着绣上了蓝紫色的蝴蝶，整件裙子就是裙摆最花哨，其他地方都是简约得不行，就腰上有一个丝绸的蝴蝶结。乔婉顺着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笑笑说：“反正现在也没有校服，你也可以穿。”

    “你这么早去，是让乔妺帮你补物理吗？”

    乔婉一愣，反问道：“怎么？乔妺的物理很厉害？”

    说起来，秋连南原本也是一中初中部出来的，跟乔妺一间初中，说到了解，应该是以前的同学比较了解乔妺吧？

    “她不是物理很厉害，她是所有的理科都很厉害，像什么物理生物化学，反正我们初中的时候，这三科的老师正好也是乔妺的老师，整天跟我们说二十九班的乔妺有多厉害，让我们跟她学习，可拉仇恨值了。不过还好，她的数学和英语都不怎么样，要不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秋连南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嘿嘿笑道，“现在是还没有考试，这些人才敢这么放肆地嘲笑乔妺的脸，等到军训回来考试了，还不得跪下来叫爸爸。学霸就是学霸啊，我现在想想还能感受到当初被她支配的恐惧。”

    乔婉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乔妺的成绩应该是很好的那一种，但是按照学校严格的分类，成绩很好的乔妺有理由被分到十一班跟他们同流合污？是不是学校弄错了什么事情，乔妺才会被分到这里？

    去教室的一路上，乔婉都在想这个问题，路过办公室的时候，乔婉顺手将买好的礼物放在了老师的桌子上。现在还太早，办公室里面就只坐着一个老师，乔婉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乔婉：“乔婉？是叫这个名字吗？”

    乔婉：“？？？？”

    乔婉：“老师好。”她记得这个老师明明没有教过她的。

    “果然是长得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那老师是个男的，大约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啤酒肚烟熏牙一样也没有少，不知道为什么，乔婉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就像是猎人看向感兴趣的猎物一般。“你的物理老师说，你的物理不怎么好，正好我也是个物理老师，不如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来问我好了。”

    乔婉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直觉告诉她这个人非常危险，于是退后一步礼貌客气地说：“谢谢老师的好意，我确实物理基础不怎么样，很多很简单的题都不会，在你看来这些问题可能比较低级，还是不打扰了，我去问我的同桌就好了。”

    “哎！看你这话说的！”男老师大手一挥，“题还分什么高级低级的，有你这样漂亮又好学的女孩子来问问题，就是很好的事情了。同桌也是学生，难道还能比老师懂得的更多吗？尽管来问，老师我的物理还是很好的。”

    乔婉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热情过头了？

    老师都喜欢勤奋好学的学生，乔婉时不时过来办公室问老师问题，认识也不奇怪，学生向非本班老师请教问题也不奇怪，老师都会解答的。但是完全不会这么热情，大多数简单的题，老师都更加希望学生自己弄懂，或者去问会的同学，这是锻炼自学能力，和促进学生之间社交的方式。

    但是看上去也是一片好意的样子，也不好反驳，就在乔婉觉得难办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报告！”将里面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乔婉朝门口看去，发现乔妺抱着一束花在门口对她挤眉弄眼，嘴里的话却是对着那物理老师说的：“我可以进来吗？”

    她怀里是一束独立包装的矮杆向日葵。

    第14章

    乔妺怀中的那一束向日葵长势极好，虽然是矮杆的，又已经摘下来了，还是显示出蓬勃旺盛的样子来，约摸十来只的样子，被一张写满了字的黑白色大报纸包着，那亮眼的明黄将乔妺衬托得更加不堪入目。

    乔婉：“”

    真的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站在长得好看的东西中间，明明会显得自己更加丑的。她心里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儿b数？乔婉觉得，这简直就能够立为龙亭一中最大的不解之谜之一。

    看得出来，那个突然被打断的中年老师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但是他也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另外一个班的学生去给自己的老师献花——教师节爱的花束。

    花其实是最没用的东西，但是它是真的好看。

    好看就是它存在的全部意义。就像那个叫做乔婉的学生一样。她不会物理，听说别的科目也学得不怎么样，但是当真是长得好看。是那种看上去就很ji,ng致淡雅的好看，像是一朵

    纯白色的百合。

    淡淡的，带着香气，和孤芳自赏一般的骄傲。

    他真想将这一份骄傲撕碎了扔在地上，这个学生简直就是人性的富江，诱导着人们去将她纯白色的外衣剥下，将那一份脆弱的骄傲踩在脚底碾碎，去欣赏一朵不再完整的花。

    明明那一朵花尚且完整的时候，是那么的好看。

    他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长着卷曲长发的学生身上挪回来，落回到自己面前的作业本上面。在乔婉进来之前，作业本上全都是龙飞凤舞的“阅”，在乔婉进来之后，就是咬牙切齿的“阅”了。

    比起这个莫名其妙的男老师，乔婉当然更加愿意跟乔妺待在一起，至少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同桌是信得过的

    更何况，乔妺再丑也丑不过地中海大肚子还这么奇怪的老师啊。“你的花是什么地方来的？”

    乔妺一边将花cha进自己带来的大矿泉水瓶里面一边说：“我来学校的路上有一间花店。”

    “路过买的？”乔婉将她手中剩下的大矿泉水瓶都拿过来，屁颠屁颠去洗手池将水灌满，乔妺便站在她的身边，看到瓶子满了就将向日葵cha进去，拿到老师的桌面上放好。做这些的时候，乔妺的动作相当轻柔，看起来就像是古代那些闲着在家里下棋cha花的大小姐，满眼满手间都是一种悠闲风流的味道：“也不是，这么早，花店都还没有开门呢，傻瓜。”

    她的一句傻瓜说的也是很轻很轻的，并非真的说乔婉傻，听在乔婉的耳朵里面，更像是乔妺对她一种特殊的称呼，听着好像还挺好玩的。但是乔婉当然不会将“觉得好玩”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于是努力板着一张脸说：“你说谁是傻瓜？信不信脸都给你打歪？”

    简直就像是一只举着爪子说要打人的猫。

    乔妺憋着唇角隐隐的笑意将她的手捏着放回去：“好好说话啊别动手，多好的一个淑女。这花是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路过花店买的，然后在车库里面放了一个晚上，今天不是教师节吗所以就拿过来了。这学期开家长会，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她要是知道我拿这么多钱买花绝对会打死我的。”

    乔婉斜了她一眼：“我偏要告诉，让她打死你，看你还贫嘴不。”

    乔妺笑笑，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记得别告诉她啊，就当做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为什么就想到要买花呢？”乔婉将最后一个矿泉水瓶子装满，递给乔妺，“花这东西除了长得好看，就没有别的用途了吧？况且哪有给老师送向日葵的。”

    乔妺只顾着自己低头整理这些宝贝花，“长得好看就可以了呀。我一直都希望家里每天都能看到花，早上起来看到美丽的东西，心情应该会很好的。”顿了顿，乔妺迅速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你的话应该也是一样的，你跟这些花朵一样美，都能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笑，低声说：“今天早上看到你，我就很高兴。你还是这么漂亮。如果将来的每一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就好了。我一定能够开心一整天的。即便不是早上，也别是晚上呀，那样会开心到睡不着的吧。”

    在将最后一瓶子花拿走的时候，她又朝着乔婉笑了笑，像是为了佐证她话的准确性一般，她的笑容特别的真实，虽然这样夸张的笑容出现在她那张恍若毁容一般的脸上，实在是有些惊悚。

    乔婉愣住了。

    在记忆当中，好像没有谁是这样子夸人的。

    夸人长得好看，居然说会给自己带来一天的好心情。“我们不是还要在一起坐三年么。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面，你每天都会看到我的，希望有一天你不会看着看着就觉得腻了才好。”

    “或许是会的吧。”

    乔妺也笑了笑，又说，“——但一定不是我还活着的时候。我这个人特别专情，喜欢一样东西，到死都喜欢着，什么时候拥有，都会觉得无比高兴。”

    “那还真是不幸了，兄台。”乔婉耸了耸肩，“我跟你刚刚好相反，总是喜欢新鲜的东西，一样特别想要的东西拥有了，很快就会变得厌烦，然后丢开。”

    “那是喜新厌旧啊。”乔妺感叹说。

    “是这样。喜新厌旧，你没有说错。”

    乔妺又说，“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么我一定在你提出分手之后，又将你追回来，那我对你来说，就不是‘旧的’男朋友，而是‘新的’了。”

    “你什么逻辑！旧的就是旧的，我已经很了解你了，就算你追回来，我也不能够在你的身上再感受到新鲜的感觉。”她又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他当初也是这么对母亲说的，他说的是，不管失去几次，他都会重新跟母亲谈一场恋爱，可是呢？可是呢？这么说的人，谁做到了？

    现在因为年轻貌美的小三，跟母亲提出离婚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当初信誓旦旦的那个人？想到这里，乔婉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变得苦涩起来，与其说她在问乔妺，不如说她在问自己，问自己已经许久未曾露面的父亲：“你又有多少的耐心，能够追回我几次呢？”

    被她这样质问，乔妺的脸上依旧没有出现不耐烦的神色，温声道:“再也没有感情为止。”仿佛知道她下一步要问什么问题一般，乔妺很快就补上了那个所谓的期限，“或许是直到我们当中其中一个人死掉吧。”

    也就是说，只要两个人都还在，不管几次她都会尝试着将乔婉追回来。

    “即使我会经常刺伤你吗？”乔婉一本正经地问道，几乎就是站在自己母亲的立场上面。她记得母亲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气急了的时候经常说一些非常伤人的话，但是她却忘了乔妺并非她的父亲。

    父亲哪里会有乔妺的温柔和深情。

    乔妺点了点头，笑道：“或许逼急了我也会走的。但是能够将我逼走，也是一种本事。况且，说起来好听的事情，做起来或许并非如此，纸上读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要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跟我在一起谈一场恋爱不就知道了？”

    “神经病啊！”

    乔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还用感情来消遣别人的。两个女孩子之间要怎么谈恋爱？莫不是在说笑的吧？

    只是，莫名的很想试一试，另外一半永远不离不弃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或许是脑子被驴踢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跟女孩子谈恋爱？两个女孩子有什么恋爱好谈的。

    乔妺依旧笑得一脸贱兮兮的，跟她说：“我这句话在书上可是有出处的。”

    “我已经将课本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你的这句话。”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没有呀。高三政治课本有一本是专门讲哲学的，你到时候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一句‘实践出真知’？你不妨借一下别人高三的政治课本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要是没有的话”

    “没有的话？”

    乔妺咧着一嘴的小白牙耍无赖道：“就算没有你也不能打我。谁还能没有一点过错对吧，我觉得我应该罪不至死。”

    乔婉冷哼一声：“说得跟真真的一样，我差点就信了你的邪。”

    “你也没有去问过呀，怎么就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的了呢？”

    “我下午就去找人问。”乔婉冷冷说。正好这时候所有的花都已经放到了老师的座位上，于是她就跟着乔妺一起出去了，没有留意到身后男老师投来的不甘的目光。

    她不知道的事情是，乔妺原本也不打算进来这么早的，她生性就是一个不喜欢打扰别人的人。只是看着这个男老师的目光不对劲，才鼓起了勇气敲门进来。

    一个不会打架的女生，和两个不会打架的女生，在一名成年男性的面前，究竟有什么区别呢。只是因为是乔婉，乔妺最终是也将自己送到了虎口下面，好就好在两个人最终都全身而退。而这些，乔妺并不打算跟乔婉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慢慢慢慢慢慢热，小青蛙想要追到乔大校花还要好久呢。

    其实就是青蛙小姐和公主的故事啦，乔妺的底子不差，将来会在乔婉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好看的，介意的话就我也没啥办法呀

    【今天也是可爱的存稿箱】

    第15章

    等到出了办公室的门，乔婉就看出来了，乔妺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一般，就是没有斟酌好字句不知道要怎么说。

    就这样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几次，乔婉终于是忍不住了：“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麻烦麻溜一点，不要吞吞吐吐的可以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吊着人的胃口同样不好？”

    乔婉宁愿来一个干脆的，要杀要剐什么的不好，来一个痛痛快快，不要被这样子吊着胃口。多难受啊。

    乔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是真的神经大条，还是纯粹的觉得不需要放在心上？”

    “什么？”乔婉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突然之间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知所谓的话，也不知道话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不需要放在心上？“说清楚一点，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不喜欢跟你一起猜哑谜。不过，如果你说的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那我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那些话，怎么听都像是消遣她的吧？

    乔婉才不会上这个人的当呢，油嘴滑舌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乔妺像是被她噎了一大口一般，无语地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释然地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我劝你也不要喜欢女孩子。”乔婉皱眉说，“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他们会对着你指指点点的，当然也包括你喜欢的那个人。只要你做不太相同的那个人，就必然会受到不一样的眼光。”

    并且是不怎么好的眼光。

    人都是排外的，虽然人家喜欢什么人，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或者干脆两种性别都有——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尽是瞎c,ao心。

    乔妺转过身来，盯着她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睛看了许久，才嗤地笑了起来，虽然她在笑的时候，琉璃色的眼睛里面，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笑意。“我是跟你说笑的，我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跟你有什么恋爱好谈？我想我现在都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爱。只是，我就是我，我喜欢什么人，那个人是什么性别的，关你口中的‘他们’什么事情呢？”

    乔婉哑然，半天才从贫瘠的脑海当中找到了合适的词语组合成颠三倒四的话。“可是，即便什么关系都没有，即便他们也根本不认识你，也还是会对你指指点点啊。除非你根本就不打算出柜吧，但是不出柜的话，好像对你的另一半不公平吧？”

    “第一，”乔妺打断她的话，“我并没有说我就是弯的，喜欢女孩子。”

    乔婉：“”

    刚刚才说有一场恋爱想要跟她谈一谈的乔妺莫不是假的。

    “第二，”乔妺又说，“他们说什么，是指指点点还是什么，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既然都说了，他们跟我没有关系，甚至不认识我，那么我也没必要将他们乱吠的话放在心上。尊重是彼此的。”

    “最后。”乔妺深吸一口气，将脸扭过去，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树冠说，“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柜子。如果我真的是弯的，那么我一定不会遮遮掩掩，喜欢就是喜欢，我会尊重另一半的想法，如果她同样喜欢张扬，我会大大方方将她推到我认识的所有人面前，让自己的圈子对她彻底放开，给她最大的安全感。如果她喜欢低调，我同样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但是我永远不会隐藏她。”

    “这条路这么难走，我又怎么忍心再给她带去伤害。”

    她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认真了，就连乔婉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

    却忘记了，乔妺在表明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用的是“并没有说过”，而不是“我不是弯的”。有时候“没有说过”的事情，未必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下次去问物理问题的时候，叫上我一起可以吗？”乔妺问。

    “你去做什么”

    “简单的问题我给你讲就行了，这不是你说的么，简单的问题你可以问我。”乔妺挑挑眉，“但是困难的问题，我也不会啊，我跟你一起去学习。独食难肥啊乔大小姐乔大校花，你想一想，同桌厉害了你出去也比较有面子，是不是？”

    “个屁。”乔婉默默帮她补上了两个字，但是面对“一起去学习”要求，她还是松口了，毕竟物理老师也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比起被动的，每一次她去办公室乔妺另外拿着题跟过来，乔妺更愿意主动带着乔妺去。

    她往常去办公室，问的也并不都是物理问题，万一是别的问题乔妺也跟过去的话，岂不是也非常麻烦？

    光是想一想，乔婉就觉得毛骨悚然。

    整天被一条小尾巴跟着什么的，真的不是一种让人愉悦的回忆。

    但是打算“牺牲一部分利益保存更大利益”的乔婉，很快就发现自己着了乔妺的道。就在某一次乔婉去问数学问题，乔妺去上厕所顺便将乔婉送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里面端端正正坐着“地中海物理老师”之后，每一次问问题，乔妺就说什么都要跟着她了。

    无论乔婉说什么都不好用。

    等到乔婉后知后觉地明白乔妺敏感的点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已经十九号放中秋节假期了。那天就只放了半天的假期，前一天的晚自修，放到当天晚上的七点钟，然后中秋节当天晚上的晚自修也还是要上的，所有的学生都说这样的假期形同ji肋。

    走读的学生没办法在家里面拜月，住宿的学生就更加惨了，这么短的假期就连家都回不去，更不要说吃到月饼什么的，就只能够乖乖的待在宿舍里面度过这无聊的一天。

    说学校克扣国家法定假期吧，好像也并不是的，学校确确实实放了一整天的假，就是时间段不那么美好。

    于是无聊的学生们选择了买点东西坐在宿舍里面聊天打牌下棋，打发这段时间。平常是会有宿管阿姨过来巡视，检查打牌下棋的行为的，但是现在宿管也回去过中秋了，甚至饭堂也放假不开门，饭点只能够出去校门口随意打发。

    学生们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委屈，大声说起老师领导们的八卦，越说就越是大声。八卦大军当中的一员猛将就是秋连南——宿舍当中乔婉唯一认识并且亲近的那个人，她简直就是一台人形的八卦机器，说起八卦来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只要手边有一瓶子水，她绝对能够说上一天一夜不带停歇，好像这间学校里面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除了乔婉，宿舍里面其他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甚至将隔壁宿舍的都吸引过来了。乔婉在自己的床位上听着歌看书，眼角瞥见敖曼珊也搬张小凳子坐在宿舍的走廊上，好像在做什么听力之类的东西，正摘下耳机想出去跟敖曼珊打一个招呼，却听见了秋连南的新八卦：“八班的那个物理老师，大家认识吧？有没有人经常去办公室问问题的，可能就能看得见他，对，就是地中海有大肚子的那个，长得特别丑的，保证你们见了一次就能够印象深刻。”

    其他的女生都笑起来：

    “我可还没有去过办公室，觉得瘆得慌。”

    “恨不得离老师越远越好。”

    “喏，我们这里不是有两个经常去问老师问题的好好学生大学霸吗？她们应该是见过的。”有女生朝着乔婉的方向努了努嘴，原以为乔婉戴着耳机听不见的，正打算跟其他的女生一起发出会心的笑声，便发现乔婉正一脸淡漠地瞧着她们，一时间觉得不好意思了，语气柔和下来问道：“你应该是见过的吧？那个地中海的物理老师。”

    “或许吧。”乔婉淡淡地说，准备重新将耳机戴上——粗鄙之语，不堪入耳。“你们说这个做什么。”

    “你真的见过这个老师？”秋连南皱起眉来。她是一个不会隐藏心事的人，于是一皱着眉毛，整个人的脸上仿佛就写上了“忧国忧民”四个大字，仿佛担心乔婉听不到她们谈论的是哪个老师一般，秋连南比划着将那老师形容了一遍：“就是，大概比我们的数学老师还要高一个脑袋，但是胖胖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地中海——就是头发中间秃了一块，然后牙齿特别黄，还有几颗牙已经变成恶心的黑色。还有，还有啊，就是他还有啤酒肚笑起来显得特别猥琐，教物理的。”

    “我知道。”乔婉淡淡说，“我见过。”

    就在九天之前的教师节，她还跟这个“笑起来特别猥琐”的老师独处过。

    老师竭力邀请她尽量问问题。

    别客气。

    “你有没有，跟他单独在办公室里面过？”秋连南的表情更加忧愁了，几乎可以归类为“先天下之忧而忧”。“单独的，就只有你和他两个人。”

    “有。”乔婉说。

    “那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这回，迟钝如乔婉，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因为秋连南周围的那一圈女生，也不约而同地加入了忧国忧民的阵营，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乔婉说：“大概就单独在办公室两三分钟吧，然后乔妺就过来了。”

    现在想起来的时候，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闯进办公室的乔妺，手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对她挤眉弄眼。看上去非常幼稚，但是或许是因为她怀里的花实在是太漂亮了，乔婉居然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好像又顺眼了这么一点儿。

    “没有做什么就好。”一个沉不住气的女生飞快地说，“他昨天被抓去局子里面喝茶了，因为涉嫌那个那个啥女学生。”

    至于“那个那个啥”是什么意思，乔婉自然是知道的。她只是想不到这样的人渣居然就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

    那天，乔妺没有及时出现，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乔婉不敢往下面想。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可爱的存稿箱】

    其实存稿箱里面还有挺多存稿的，就是现在为了上榜要控制字数，我保证v了可以随便更的时候就多更。这本文真的非常非常慢热，一天三千是绝对不够的。看我真挚的眼神ovo

    我发现评论区一片乔妹2333难道是我太洗脑了吗

    第16章

    那边女生们又聊起了新的八卦，但是乔婉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直到眼角瞥见身边翻开的书本，她才犹豫片刻，再次戴上耳机，做出一副看书的样子。

    所以这几天乔妺一看到她接近办公室就异常紧张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那个物理老师吗？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个老师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一直跟着她，说什么都要一起去办公室，尤其是那个老师单独在办公室的时候。

    而且去了就一定要是跟那个老师抬杠一般。乔婉问什么问题，没等那个老师凑过来，她就先一步拿起笔在纸上给乔婉算起来了——于是那个老师只能够缩回去，根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情。

    一次两次乔婉还觉得没有什么，后来的次数多了，乔婉就觉得，乔妺是专门过来给这老师添堵的吧？谁知道乔妺居然还认认真真地承认了:“对啊就是过来添堵的。”

    乔婉：“？？？？”你没有什么毛病吧？

    反正当时乔婉是这么觉得的，现在想一想，实际上人家干嘛要去得罪一个老师，还不是为了保护她。如果这个老师最终没有被带走的话，长期这样下去最终得不到好处的那个人是谁？

    乔妺。

    答案显而易见。

    可是为什么？既然乔妺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顶着这样的压力死死护着她？她对于乔妺来说，也并非是什么特别的人啊。完全是可以放弃的，即便乔婉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别人的死活跟自己无关。那么乔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护着她的？

    这样真的是值得的吗？

    反正乔婉觉得，如果境遇相互交换过来，她大概不会因为乔妺去得罪老师。她觉得不值得。

    别人怎么样，好像并不管她的事情，况且这个人只是同桌，坐了一个月还不到的那种。

    八班严格说起来，也是学校着重培养的对象，虽然比不上实验班和尖子班，但是确实是作为这两种班的“后备基地”看的，现在物理老师被带走了，短时间里面又找不到什么新的老师过来填补空缺，学校急的不行——想一想，物理的地位有多重要啊，理综三科之一啊，现在落下了，将来还怎么捡的起来？

    怎么办？

    校领导一拍脑袋，有了。

    这个办法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将九、十、十一、十二四个班的物理老师调到八班，全面接管地中海手下的那几个班。

    至于9、10、11、12班，自然就没有物理老师了。

    这几个班的学生当然是非常不服气的，在班主任过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抱怨声差点将教学楼的楼顶掀翻，十一班的不满尤其突出，班里面有不少人初中的时候成绩都不差，有两个甚至能够进到尖子班，然而被分到了这个地方，本身就觉得非常不满了，现在学校又跟他们说，他们连物理老师都不配拥有？

    exce ？

    即便他们说不上是最好的学生吧，但是也不至于连物理老师都没有？

    有的学生急红了眼睛，对着黑板上面悬挂着的监控摄像头骂：“我去你妈了个ji的破烂学校，说什么重点中学，实际上就连老师都没有一个，大家都是人，你凭什么分出三六九等来！是！我们确实比不上八班的成绩，但是那是过去，有本事你们现在就举行一次测试，看看到底谁才是爸爸！没有老师，你让我们自学物理吗？要是能够自学，你为什么不让八班的人自学？”

    乔婉淡淡向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便低下头去。

    她的身边有乔妺，根本就什么都不怕。

    想着，她忍不住伸手到两人的桌子底下，捏了捏乔妺放在膝盖上纤细的右手小尾指，换来后者惊讶的一瞥，但是很快那个人又将自己的惊讶收了回去，温温柔柔地朝她笑了一笑。

    眼角眉梢，都是让人安定的神色。

    好像有她在，乔婉就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物理会挂科。

    即便没有老师。

    可是分明乔妺自己也只是一个学生啊。

    乔婉抿了抿唇，将手缩回去，觉得自己的安心来的实在是太过于莫名其妙。

    凭什么这么相信这个人。

    可能是校警室看到了这边的不可收拾，急急忙忙向着上级通报，大概十分钟之后，高音喇叭里面终于传出了领导的声音：“九班，十班，十一班，十二班的同学不要太紧张，现在只是刚刚开学，等到十月份你们还有军训，学校保证，在你们军训回来之前，一定会帮你们找到合适的物理老师，不会让你们的进度落后别的班级太多的。”

    有人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学校方面的鬼话，但是鉴于自己只是一个学生，也不敢在学校领导的面前太过放肆——他们必然是盯着显示器说话的，只要他敢站出来，就不知道将来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公皙碧桐和原天赐这两个班长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几乎是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领导不瞎，在显示器里面看到了，便问道：“第五组倒数第三张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那个位置，正好是原天赐。男班长便吊儿郎当地站了起来，斜着一双眼睛问：“为什么是我们班的老师？”

    这一问可算是问出了全班的心声——

    就是啊，凭什么就偏偏是我们班的老师，为什么不是十三到三十班的。

    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我们是按照就近原则的，这栋教学楼里面就只有两个物理老师。”

    “那为什么一定就要拆我们这一块完整的墙去补八班的墙呢？”原天赐真诚地问道，“并且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我知道龙亭一中的规矩，成绩说话，没有成绩就乖乖闭嘴，这样吧，你们出一份考卷，我们两个班的学生做，谁的成绩低，谁就是孙子！”

    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声调直接扬高了，少年人正在变音的声带，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尖锐到刺耳。

    这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他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立下这样的海口？

    要是输了这得有多难看啊。

    十一班的学生们虽然生气，但是也知道，班里的大多数人都是比不过八班的，这是事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的事实。要不学校也不会这样分配。

    学校领导在监控器里面看着，皱了皱眉，也觉得，如果不做出点公平的样子好像真的平息不了学生们的怒火。况且就算是比上这么一遭有什么的？八班的人入学时候的基础素质就比十一班要好，老师的教学水平也普遍比十一班的要好，在这样的情况底下有什么理由输？

    考虑到八班里面也存在好几个靠着关系买进来的绝世吊车尾，领导最终决定：“可以，这个周末你们两个班就每人派出五个人来做同一份卷子，最终算总分。”顿了顿，领导又说，“八班的总分高，你们就要乖乖等新老师；你们的高的话，老师就留在原班。”

    乔妺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什么时候老师的去留还要学生们来决定了。

    这个决定下来，十一班的气氛反而更加压抑了。

    这才刚刚开学，彼此之间都不了解对方的能力，更加不知道班里面究竟潜伏着几个大手子，或许根本就凑不出五个人来呢？

    如果真的抽不出来，到时候岂不是输的更加难看吗？这个挑战，还是他们提出来的。

    只是碍于现在还是晚自习时间，他们不敢乱说话，所以一直忍到了下课，才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是不是玩脱了？”

    “我们赢得了吗不行的吧。我在八班认识的好几个同学，人家现在练习题做起来都跟玩儿一样，我们哪里是对手啊？”

    “还不如老老实实将老师让出去呢，至少还能落得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名声，好听一点儿。”

    “垃圾就应该好好呆着吧，跳出来做什么呢？是不是非要输了难看才知道要退后？”

    “我们应该能找到五个物理好的吧？”

    “我推荐乔妺！”秋连南举手大声说，满脸的兴奋：“我知道她一定可以的，她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乔婉微微皱了皱眉头，私心里她并不希望这群人将乔妺推出去。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乔妺是真的很厉害，但是万一乔妺厉害不过八班的那群人呢？那么是不是除了那张难看的脸，乔妺又多了一样被嘲笑的弱点。

    强出风头什么的若是放在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身上，别人最多会觉得这个人只是对自己的能力估算不足，但是放在乔妺的身上，这就是足够将她推入深渊的理由。

    仿佛长得丑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该死的一般。“我不同意同桌去参加这场比赛。”她出声道。

    平常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声不吭的校花，第一次在全班的面前，大声代替另外一个人做决定。

    只是因为担心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可爱的存稿箱】

    乔婉开始护着自己的同桌惹

    我感觉这篇文可能要凉凉，关爱冷文作者人人有责，所以——我可以悄悄咪咪求一发评论吗？哪怕是“好看”“撒花”我都很高兴了qaq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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