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怀上了! 作者:捕快A
第9节
高远嗤笑一声,说:“我还以为要敲我多少钱呢,原来是地摊货啊。行,我赔给你。不过,还是奉劝你一句,女孩子呢,要注意点形象,都要奔三了,就别穿地摊货了。”说着,又从钱包里扯出几张粉色的票子,递给她。
那女的涨红了脸,说:“哎,你怎么说话的?”
男的也说:“赔钱就赔钱,说那些淡话做什么?”
一旁看电影的人不干了,都嚷嚷着说:“电影要开演了,你们几个杠在那里,叫我们怎么看啊?”
“人都赔钱了,你们还唧唧歪歪什么啊?”
“人家花了钱说几句气话怎么了?没见那些碰瓷的都被骂成煞笔的吗?”
女的气得要走,男的说:“哎,别走啊,花了六十块买的电影票呢。”
高远索性又给了他们一张人民币,说:“得了,带你女朋友先出去买了衣服再看下一场吧,别在这里挡着别人看电影了。”
一旁的人都起哄要他们出去,那一对男女就灰溜溜地出去了。
高远这才坐下去,侧头一看,舒飞的眼睛在暗下来的电影厅里闪了闪,没说什么。
这电影还真挺好看的,机器人对阵机器人,枪打炮轰炸翻天,看得那叫一个爽。
看得过瘾的时候,不爱吃零食的舒飞也往睿睿的爆米花大桶里伸手抓一把,偶尔会碰到高远同样探入的手。
舒飞的手指有些凉,细细长长的……
高远只抓了一个爆米花吃了,又伸手进去,守株待兔。
睿睿不满地抬头看高叔叔,你的手怎么老不拿出来,要抓走多少啊?
结果呢,高叔叔慢动作在里面抓了半天,只抓了一个爆米花出来吃了,又马上将手伸进去。
睿睿观察了半天,原来高叔叔不是为了抓爆米花吃,是为了等着爸爸的手进来玩“抓手”的游戏啊,那我也要玩!
在三只手一起进来的时候,爆米花打翻了。
还好电影快完了,高远自己都觉得自己事儿挺多的,一会儿打翻咖啡一会儿打打翻爆米花,太影响街坊邻居看电影了。
☆、第43章
看完了电影出来,高远见睿睿哭丧着脸,不禁为打翻他爆米花的事情有些心虚,便给他买了一个哈根达斯冰淇淋作赔偿,然后下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小不点儿又高兴起来了,用小勺一点一点地挖着吃,自己吃了还不过瘾,又挖一小勺给爸爸吃,紧跟着又挖一小勺给高叔叔吃。
呃,这个,舒飞才吃了一口呢,这是不是相当于变换花样接吻啊?高远其实挺想吃的,便在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见舒飞微微红了脸,说,“你高叔叔开车呢!咱俩先吃,等会儿另外给他买一个。”
高远略遗憾,不过也说:“是啊。再说,叔叔也不是太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可是,睿睿执意要他吃一口,从后座上站起来,将头探到高远的座位附近,小手举着勺子递近高远的嘴唇,说:“电视广告上说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高叔叔也尝尝嘛。”
高远恨不能将睿睿抓过来亲一口,真是亲儿子,太知道疼人了,再瞄一眼后视镜,只见舒飞正转头看窗外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看清楚,一片暮色中他的耳朵尖显得有些红。高远不禁心中一喜,这是默许的意思?
高远忙张口吃了,从来没觉得冰淇淋这么好吃过,又笑着对睿睿说:“好了,你乖乖坐好,小心碰头,这里要转弯了。”
高远随口说:“现在去哪里?你们请我看电影,我请你们吃晚饭好了。”
舒飞微微一笑,说:“还是该我请你,谢谢你帮我出气。”
原来他都瞧在眼里。高远略有些尴尬,毕竟玩心眼捉弄人不太好,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俗话说的“好男不与女斗”嘛,不过当时确实叫那一对煞笔气着了。
结果,还真是舒飞请客,因为他刚才已经用手机在团购网上买了一个什么自助餐,都在线支付了。
舒飞说:“原价一百六十八,我只花了一百二十八,两个人就节约了八十块。”
高远开着车,心想:真贤惠啊,好像和他出门不用带钱包的感觉。
车上流淌着怡人的音乐,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映照在三人的身上,叫舒飞都有些恍然,低低地叹了一声。
高远敏感地听见了,温声问道:“为什么叹气?”
舒飞凝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高楼大厦和无限繁华,说:“我记得我才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才十八岁,考上大学的那一年,那时候我从小山村出来,也是这样凝望着这座城市的花红酒绿,心想,我不要做这里的过客,我要这座城市属于我,我要扎根于此。呵,不知不觉,一晃眼j□j年过去了。”
高远说:“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高远认为舒飞的愿望当然没有实现,因为舒飞身边没人嘛,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也就不能算是在这座城市里真正扎根。不过……舒飞的愿望很快会实现了。这么想着,高远的唇边掠过笑意。
舒飞自嘲一笑,说:“应该算是吧,房子买了,尽管是按揭的,儿子以后都在这里读书,应该算是安了家、扎下根了。你呢,我觉得你不像是本地人,没什么口音。”
高远说:“嗯,我是两年前迁过来的,所以还不太适应这里的方言。”
舒飞略好奇地说:“你是怎么想着迁到这里来的?我觉得一般做生意都是先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做大做强,然后在外省开分公司,你这样相当于是‘反其道而行之’啊。”
高远生怕他继续打听下去,怎么说呢,高远想要尽量诚实地对待他,可是这话一旦说漏了就麻烦了,于是,高远谨慎地回答说:“别的生意也许是这样,可是,地产行业不一定,就不知道我这外来的和尚能不能把经念好了?”
说着,高远便忙调开他的注意力,说:“你订的那个餐厅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又忘记了,帮我看看走到这里是拐弯还是直行?”
舒飞选的自助餐餐厅是本市很著名的中高档餐厅,当然比不上那种星级宾馆和私人会所里的,但是,和一些人均四五十的比起来就好太多了,挑高的大餐厅里水晶灯一片璀璨,越发映得桌上的食物精致华美,令人垂涎欲滴。
高远和舒飞找了个角落里的皮沙发坐下聊天,让睿睿去拿吃的东西来。
睿睿开心得不得了,跟个小搬运工一般穿梭一般在自由取食区和座位之间,将什么寿司,蛋糕,大虾,薯条之类的东西用小碟子一盘一盘地运来。
舒飞还没和高远说上两句话,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却是肖帆。
肖帆在电话那边大声地说:“哎,我说,你明天休息不?要是休息就出来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先头睿睿用舒飞的手机玩了一会儿“愤怒的小鸟”的游戏,声音调得很大,又没有及时调回来,于是肖帆的声音大得连对座的高远都听见了。
高远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毛。
舒飞倒是没在意,漫不经心地用薯条蘸着番茄酱,边吃边说:“算了吧,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现在不考虑结婚的事情。一个我现在忙,二个睿睿也比较排斥,等他大些了再说。”
肖帆在电话里说:“等睿睿上寄宿的中学,你都三十多了,大好年华就这样浪费,亏不亏啊?再说,那天你家睿睿说了,想学钢琴。要真学上钢琴了,钟点工可就搞不定了,非得有个家长跟着不可,这时候有个老婆帮着多好啊。”
高远貌似很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盘子里的烤肉,用刀叉戳得稀烂,却一口也没吃。
舒飞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说:“哎,我不想相亲了,烦死了。今天就遇着一个以前相亲过的女的,那德行,别提了,提起来都是气。”
肖帆说:“哎,你别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啊。我这一回啊,给你找着一个特合适的,比你小一岁,小学音乐老师,短婚未育,要我说啊,这比那没结过婚的好,知道点人世艰难,会疼人,对生活的要求也没那么高,你说呢?”
舒飞蹙眉说:“你给我找一结过婚的,膈应不膈应啊?”
肖帆在那边压低了声音说:“兄弟我知道你那家伙还没有开过封呢,算是处|男,可是,人家相亲的小姑娘不知道啊,听见说你有个快四岁的儿子,都以为你是二婚头呢,要那么说起来,这个短婚未育的倒是和你般配。”
高远在对面听得眼皮狂跳,心里怒骂肖帆煞笔。
舒飞说:“唉,我不去,真没那心思,挂了啊,手机快没电了。”
肖帆大叫着说:“别忙挂啊,我家闺女一直嚷嚷着要和睿睿玩呢,咱们一起玩玩呗。你想啊,三个人多不好玩啊,四个人就能打麻将了,我把那姑娘喊上啊,你观察着她对睿睿态度怎么样,要是人品还行的话,就先接触接触呗。”
此时睿睿搬了许多东西回来,有些累了,便挨着高远坐着,听见电话里肖叔叔又给他爸爸介绍对象,马上小嘴儿撅得老高,说:“肖叔叔真讨厌,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们玩。”
舒飞说:“听见了吧?再说下去,我家睿睿讨厌你了,呵呵呵,小家伙特有主意,带着他去一准儿被搅合了,还是别白费那力气。”
肖帆说:“算了算了,我真是好心没好报,不过,明天还是一起出来玩吧,难得天气好,咱们带孩子们一起去植物园玩,然后在那里做bbq烤肉怎么样。”
舒飞答应了,同时将手机收线。
睿睿却不高兴,板着个小脸,气鼓鼓地说:“明天我不想和肖叔叔他们一起玩,肖叔叔讨厌死了。”
舒飞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说破,转而说:“人肖叔叔也不想和你小破孩一起玩呢。我们大人玩大人的,你们小孩子一起玩,你就和琪琪妹妹玩。”
睿睿小眉毛拧着,大声说:“琪琪妹妹我也不喜欢,跟个女汉子一样,烦死了。”
舒飞尴尬地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高远,说:“你知道什么女汉子不女汉子的?别跟着电视上的歪话瞎说。”
睿睿小嘴一扁,说:“本来就是嘛,她就是在我面前不停地炫耀她爸爸又怎样了,她爹地又怎样了,然后做什么都要依着她的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和她玩。”
这孩子怎么当着高远的面将人家家里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只因为是舒飞,肖帆一家才不避讳,其实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很低调的,不会叫景肖琪同时“爸爸”“爹地”地喊。
舒飞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你还要当着你高叔叔的面胡说吗?看高叔叔都要笑话你不乖,不听大人的话。”
睿睿的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强忍着没落下来。
高远打圆场说:“肖帆的事情我知道一些,那一天我和他一起去家政中心的时候就知道他和他的同性伴侣一起抚养着一个小女孩,这没什么。”
舒飞略松了一口气,睿睿从高远那边的座位跑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可怜巴巴地恳求说:“明天我们可不可以让高叔叔一起去?”
舒飞沉下脸,说:“别不听话。高叔叔是大忙人呢,你一个小不点儿就随便把人家一个老总的日程给安排了?”
高远不紧不慢地说:“明天我倒是空着,正好可以陪你们一起去,再说植物园那边远,开车去方便些。”
睿睿高兴得大声说:“好啊,高叔叔答应一起去了!高叔叔太好了!”
说着,睿睿从舒飞身上跑下来,跑到高远的身边“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大口。
舒飞又意外又尴尬,倒是高远若无其事一般地说:“正好明天闲着,还说找几个人打麻将玩儿呢,现在有了现成的牌搭子了。”
吃过晚饭后,高远送了父子俩回家,正心情愉悦地往自己家住的坡地上走呢,忽然手机响了,一看屏幕,却是昆哥打来的。
昆哥在电话里说:“二少爷,你上次要我弄的人我已经弄过来了,是个医生。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一趟,把事情结了,总不好把人一直关着。”
高远说:“我马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小小地透露一下,小攻追小受可难了,现在是因为飞飞不知道他才对他客气,真知道了绝对翻脸,所以,小攻必须有强大的亲友团支持,睿睿算一个,苏老爷子更给力,于是,这里是三世同堂帮着小攻围追堵截小受的故事~(≧▽≦)/~啦啦啦。
☆、第44章
高远到了昆哥的地方,外面看着是个酒吧,里面别有洞天,层层都有人把守,一般人难以窥见其中。昆哥四十多了,看起来还是那么精干,拍着高远的肩膀问苏老爷子好,又说:“二少爷,我这手边有些事,叫王胖陪着你,他办这种事多了,有分寸。”
高远跟着王胖越往里走越深,最后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关着一个男人,用手铐反手拷在椅子上。
高远的记忆力算好的,更何况那一日使劲盯了这姓刑的几眼,自然记得他的容貌。可是,这一看,高远几乎没认出他来。那一张本来算是保养得当的脸肿成了猪头,见了来人就喊得撕心裂肺地:“放我出去!你们要钱,我给就是了!”
王胖直接用一根木棍敲了他一下,喝道:“叫唤什么!不想挨打就老实点!”
王胖拿袖子掸去椅子上的灰,笑得一脸巴结:“二少爷,来来来,您这边坐。这是下午兄弟们从这混蛋口中问出来的一点东西,都记在这上面了,您先瞅瞅,再问他。”
高远接过那张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刑强,三十七岁,省医院肿瘤科主任,同性恋者,1号,喜欢在酒吧等处勾搭小0……
高远拧着长眉,视线阴沉,修长的手指嫌弃地拈着那张纸,冷不防地问:“你是医生?”
邢强跟看到了救星一般,点头如捣蒜地说:“是啊,我是医生,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没有借过高利贷也没有得罪过谁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只听对方一声冷笑,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含着一股子冷意:“你是怎么认识舒飞的?”
“啊?”邢强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口,他本没想到看似纯良无害的舒飞居然和黑社会有联系,但是问话的这人虽然长得一表人才,目光却黑沉沉地好不吓人。
正在犹豫间,却见高远颀长的身体往椅子上一仰,转头朝向王胖,似笑非笑:“看来你的手段不够,他都不肯说老实话。”
王胖迈着虎虎生威的步子,凶神恶煞一般上前来,一巴掌扇得邢强口角流血,骂道:“二少爷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不识好歹地讨打!”
高远斯条慢理地说:“听说昆爷最近喜欢养蛇,有一条眼镜蛇王,说不定是本市的独一份,能不能叫我也开开眼界?”
王胖会意,马上说:“好,马上拿来给二少爷看,就怕这一路上有些不长眼的撞死正好撞上蛇王了,被咬死了也是活该,恐怕还要浪费我们的力气去挖坑埋尸。”
邢强马上就懂了,摇晃着被拷在椅子上的手脚,凄声大叫:“别拿眼镜蛇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邢强的思绪飘回到了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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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人前文质彬彬的刑主任居然混迹gay圈多年,白天手持手术刀救死扶伤接受病人的景仰,晚上亦是不甘寂寞,在灯红酒绿之间挥洒金钱、采菊无数。可是,即便是浪子,在浪荡形骸十多年之后也会渴望有个家,渴望安定下来。但是,在gay圈里能托付真心的人太少太少。在此时,天缘凑巧,叫邢强遇上了舒飞。
那一年,舒飞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貌似待遇不错的工作,却因为匪夷所思的怀孕事件而来到医院求助。
其实那时候的舒飞简直可以被称作是男孩,容貌恰在男人和男孩之间的线条柔和优美,引人心动,而且,他因为遽临大祸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动物世界节目中被狮子追赶而落队掉单的羚羊,没有自保的能力,叫人忍不住想趁火打劫。
邢强了解到事情的过程之后就更加心动了。这样单纯的男孩在gay圈里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至于他肚子里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反正邢强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有个孩子也好。
这样的舒飞,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恰巧就落在了邢强的面前。
怎么设法叫他跳到他的碗里来呢?邢强动起了脑筋。
邢强从妇产科那里拿到了舒飞登记的就诊病人住所及电话信息,给舒飞打了几次电话,假装关心,实则勾引,可惜舒飞不是圈内人,再者因为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完全不明白他的意图。
不过邢强还是了解到一些重要的信息:因为莫名的违法药物事件被强|暴而致孕,本来不是同性恋的舒飞急欲打掉胎儿却遇上重重阻碍,一筹莫展,不谙世事的他却还天真地妄想保住喜欢的工作。
舒飞现在相当于是一个半落水的人,若是此时釜底抽薪,给他最后一击,叫他彻底落水,在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自己则恰如传说中那踩着五彩云朵出现的天神搭救他,他会不会以身相许呢?
这样的恶念像按不倒的不倒翁,在邢强几次想约舒飞出来都未能成功的情况下,被求而不得的焦躁煎熬得失去了耐性的邢强终于悍然出手。
邢强将自己偷偷拍摄到的相片放到网上,掀起网络上的热议,最终导致舒飞的工作丢了。
然后以关心和帮忙找工作的名义哄骗了失魂落魄的舒飞出来,花言巧语地游说他。
在邢强被高远逼问的同时,睡着的舒飞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境里是他刻意去忘记的难堪的回忆。
当舒飞端着装着他私人物品的纸箱子出来,手机响了,舒飞仿佛没听见似地,游魂一般地往前走。
手机断了又响,然后又断,直至舒飞走到一个市政绿地附近。
舒飞坐在一张长椅子上,将手里的箱子放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解了锁,看到未接来电有两个,一个是老家的妈妈,另外一个是邢主任。
舒飞先给妈妈打了电话回去,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说:“飞飞,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什么?……唉,若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没什么,实在不行就回家吧,回家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家里少不了一口你吃的……”
舒飞抬手摸去眼角的一滴泪,隔着电话笑着对妈妈说:“妈,真的没事,你别瞎猜了,我就是刚才不小心把手机调到静音了,才没接到你的电话。工作……很顺利啊,老板还说我表现好,要给我加薪呢,你别瞎琢磨乱操心了,上次给你寄的护膝和电热靴收到了吧,你关节炎膝盖疼,天冷更要小心,我过年的时候就回家来……”
舒飞不想回老家,一个原因是他是村子里屈指可数的大学生,是妈妈的骄傲,忽然狼狈地回去,别人一定会把他看作是一个有学历没能力的失败者,窝囊废;第二个原因则是肚子瞒不了人,等八|九个月鼓起来的时候,乡里乡亲的闲言碎语要淹死人的,与其那样,不如在城里窝着,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冷漠的都市也许比老家更利于隐藏自己,如果手边的钱够用的话。
可是,当时的舒飞手边有的不过是自己工作以来攒下的三四千块,离职补偿金一万七千块,可能不足以支撑到他生下孩子的生活。
至于那男人留下的两万块,舒飞不想动用。也许是他冒傻气,可是就是觉得用了就好似亵渎了自己的品格似地。
舒飞决意另外去找一份工作,不需要多好的,先将肚子大起来之前的三四个月混过去,等肚子大了,就不上班了,免得招人瞩目,就呆在屋里靠那一些积蓄支持着,生下了孩子再做打算。
此时,舒飞又留意到邢主任打过来的三个未接来电,他也没想多的,就是觉得这人挺热心的,只从那件事情出来之后,这人就连着打了几次电话,帮着出谋划策的,尽管最后都没用上,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看来做老师啊医生什么的职业的人就是要高尚一些。
舒飞回了电话,电话对面的邢主任几下子就套出了舒飞丢了工作的事情,用极其悲天悯人的口气的说:“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舒飞说了自己的打算,邢主任热心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一家小公司,正缺人呢,你现在方不方便,我把你推荐给他。”
舒飞当然愿意,马上就等在路边,半个小时后邢主任开车过来接了舒飞,带去一座不知名的大厦,见了邢主任的那个朋友。敲定了工作的事情,舒飞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十分感激邢主任的雪中送炭。
邢主任和舒飞出了大厦,便笑着说:“我这一回总算帮上忙了,你该请我喝一杯。”
晚饭间,舒飞耐不住邢主任的劝说,加上本来心绪烦乱,就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样心灰意懒的舒飞在邢强的眼里却是越看越美,叫他按捺不住想要动手。
不知不觉中车停了,却不是舒飞家楼下,而是一处空旷无人的地方。
舒飞疑惑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男人火热的唇舌舔上耳垂,带着难耐的喘息在耳边说:“我喜欢你,舒飞。”
舒飞吓得酒劲一下子就醒了,开始奋力挣扎,却哪里是老道的邢强的对手。
男人粗砺的指尖划过舒飞的身体,揉搓挑逗,在抵达那一处的时候舒飞崩溃般地哭了出来:“求求你积积德吧,我肚子里有孩子呢。”
邢强在那诱人的□附近揉了又揉,摸了又摸,恨不能不管不顾地直插而入,一逞兽|欲,不过,终究还是放过了他。
邢强打着如意算盘,这第一次嘛,还是有风度一点,就当作是放长线钓大鱼么。
再说,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叫他尝点甜头,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可以很舒服的,邢强自认为自己的手段高杆,可以让对方渐渐由欲到爱,迷恋上自己。
邢强强硬地制住舒飞的手脚,亲了,摸了,然后将两人的小兄弟强行按在一处摩擦婆娑。
直逗弄得舒飞浑身颤抖着射了出来,邢强恋恋不舍地吮咬着他的脖子,诱惑地说:“看么,其实你也不是对我没有感觉。咱们就试试呗,工作么,有就做,没有就算了,我养你,连你肚里的孩子一块儿养了。怎么样,就做我的人吧?”
舒飞口中不知道呜咽了一句什么,身子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一般。
邢强以为他屈服了,为了显示一下风度,便没有再纠缠他,而是很绅士地送他回家。
在楼下,邢强在双目无神的舒飞的唇上落下一吻:“我等你的回复。”
邢强没有等到舒飞的回复。
第二天,邢强再去找舒飞的时候,却发现人去楼空,手机关机,没有人知道舒飞去了哪里,包括舒飞最好的朋友肖帆。
邢强这才后悔自己操之过急,不该一下子就那么逼他,或者说操之不急,该上的时候又临门一脚脚软,反正没掌握好火候,叫人跑了。
至于舒飞,他是怕了这档子事了,以至于到了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就要吓得打哆嗦的地步。工作是没法找了,不如回老家去,在熟悉的地方,在亲爱的妈妈的身边疗养伤口。故而舒飞连肖帆都没通知,就马不停蹄地就逃往老家,逃往他自认为可以容身的地方。
☆、第45章
邢强被王胖敲打着,被高远逼问着,一路挤牙膏一般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清楚,听得高远心疼得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般,一拳狠狠地砸在邢强本来就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上,怒骂:“畜生!人渣!”
邢强哀嚎着说:“我是真喜欢他呀……”
又是一拳砸过来:“你不配!你他妈的甚至不配做一个人!你喜欢他你还整得他走投无路!”
高远挥拳痛打邢强,阵仗之大,弄得王胖都看不下去了,赶上前去拉,说:“二少爷,二少爷!这些粗活我们来做啊!你就说做到哪种程度就好。”
高远冷冷地说:“他哪只手拿手术刀的,就废了哪只手,省得他人模狗样地再去骗人骗名。”
王胖马上说:“明白了。”
高远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长长的惨叫声。
高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垂头凝望着自己的手,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刚才他用这双手痛殴了刑人渣。
其实最该挨打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无论如何自我辩解当时的情况实非得已,将舒飞推下悬崖的人不就是他吗?
睿睿的话,肖帆的话,邢强的话……各种碎片自动自发地拼凑在一起,那件事情之后舒飞的生活轨迹如同图画长卷一般展现在高远的面前。
被强上了,好容易恢复身心却又怀上了,想打掉打不掉,却被刑人渣盯上了,事情被曝光,工作丢了,还差点再一次被……回到老家也不见得就是乐土,现在的农村乡风根本谈不上淳朴,长舌妇霸道二流子多的是,他肯定是在老家连头都抬不起来才在在母亲死后逃也似地离开了老家,并打算再也不回去。
还有他现在能有这样的工作能力和成就,付出了多少人前看不到的艰辛啊。广告业门槛低,但是竞争激烈,他以前学的是机械,想来是因为回老家生孩子职业经历断裂不好再在原专业找工作才半路出家做了广告这行业,完全就是靠一股子勇往直前的孤勇,而后面支撑着他的,却是那个他之前苦苦设法想要打掉的孩子……就这样相依为命走到了今天。
高远本来打算追求舒飞,在攻陷对方的心的时候再将往事和盘托出,请求他的谅解。
但是,在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再没有脸面去那样做。
过去太沉重,他高远再怎么真情实意地道歉也不能够就此抹去。
高远的脑子里像燃着一把火,热得他受不了,便将两侧的车窗都降了下来,在凛冽的寒风中,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
直至对面忽然有一道白光照过来,并伴随着“哧啦”的刹车声,高远才猛醒了一般,猛踩一脚刹车,同时方向盘猛往左打,车子轰就撞向了左侧的绿化带。
高远被惯性猛地撞上了方向盘,胸口剧痛。此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出车祸了吗?我要死了吗?也好,就当作以死谢罪。
因为是深夜,过往的人不多,幸亏后面有几辆车辆经过,停下来帮忙查看现场,将高远扶下来,高远才知道刚才是一辆非法营运的电动摩托车看着深夜没人不顾是红灯横穿马路,见高远快车开来,慌张避开时擦挂了一下,那人在电动车上被甩了出去,以至脸上被擦伤了一块,腿上流血,其他的倒是没看出来有多大伤,倒是高远胸口疼得厉害,连深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也不知道有没有撞断肋骨。
再一看,宝马车也是被撞得七拱八翘的,估计要花两三万的修理费才能修复原样。
周围的人都是司机,当然是帮着高远说话,都指责那骑电动车的人说:“你过马路怎么不看灯啊,亏得人家司机往左边打盘子,不然就撞死你了。”
“看这宝马车撞成这样,要花不少钱才修得好吧,你说你急个啥嘛,等一下红灯又怎么样嘛。”
那电动车的人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解释说:“不怨我,我是看着没车才过的,谁知道他呼啦一下就就从那边拐过来,我避都没来得及……”
一会儿110来了,看了情况,也说是电动车违章穿行马路,该负主要责任,不过这种事情,一般人都是同情弱者,110 的警员说:“这个责任不责任的,都在其次,关键是人没事,你们两个都有伤,还是先去医院验个伤,再说赔偿的事吧。”
骑电动车的人急得眼睛都红了,说:“我没钱,我要有钱能在这大冬天下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守着拉客人吗?娃儿他妈就是看着我窝囊,撇下娃娃走了,我这不是出来给娃儿找一口吃的吗?看见对面好像有人喊了一嗓子要车,我才赶着过去的,没想到出了这事。”
警员很同情,不过还是说:“现在说有钱没钱晚了,人家这车撞成这样,都是为了避让你……”
原来也是单亲爸爸,真不容易啊,高远止住了警员的话,说:“算了,不要他赔,我的车保了险的。”
最后,反而是高远给了骑电动车的人五百块钱叫他去医院验伤。
高远也去医院看了急诊,医生说没有大问题,是胸口软组织损伤,建议注意休息,局部热敷理疗,慢慢调理,又开了一些药。
高远开了车回家,路过舒飞家楼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往上面痴痴地看。
却冷不防蹿出来个人,猛地一拳击在高远胸上,然后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臭小子,你要鬼混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原来是苏老爷子。老爷子从吃过晚饭后就掐着表等着高远回来好审问他的,谁知这臭小子左等不回右等还不回,气得老爷子狂打他的手机,偏偏高远的手机没电了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老爷子就开始自己脑补为高远和睿睿的爸爸玩断背山玩上了瘾居然夜不归宿了。
这还了得!等到两点多钟老爷子等不得了,决定去舒家揪他下来。老爷子虽然没去过舒家,今天却亲眼看见高远、睿睿还有睿睿的爸爸从单元门口出来,知道是住在哪个单元的,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找保安问清楚舒家的门牌号好上去拿人呢,正巧就在楼下看见失魂落魄一般的高远,还以为他是鬼混了出来留恋着舍不得回家呢。
现在看儿子疼得蹲在地上,样子不像作假,老爷子才慌了,忙去扶他起来,问:“这是咋了?受伤了?”
高远忍痛说:“出了点车祸。没事的,已经看过医生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软组织损伤,调理调理就好。”
老爷子又是心疼又是纳闷,说:“你不是一直和睿睿他们在一起?怎么还会出车祸呢?怎么出了车祸他也不帮你弄弄?”
高远这才知道老爷子已经知道他撒谎了,不禁心里一紧。
果然,回家后老爷子查看了高远的伤势确实没大问题,便脸一板,问道:“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和睿睿,还有睿睿他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远避重就轻,说:“爸你就是太闲了,爱瞎想,不就是那一次救了睿睿,和睿睿亲了之后觉得他爸爸那人也挺不错的,又是邻居,还有些业务上的往来就认识了呗,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老爷子冷笑着说:“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呢,我自己生的儿子脾气品行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人那么热乎过?就是以前交的女朋友也没见你那么上心过。你和睿睿他爸爸搞上了吧?睿睿是代孕的?到底是你的种还是他的种?”
高远啼笑皆非,说:“爸,你也太能瞎想了吧。”
苏老爷子见儿子还不肯老实交代,气得拍着手边的茶几大骂:“我他妈的不瞎想了,用事实说话!明告诉你,你说不说都一样,下周一二的样子我就能拿到你和睿睿的亲子鉴定书,是不是亲生的一目了然。”
高远瞪着苏老爷子,“啊?!!!爸你……”难怪老爷子鬼鬼祟祟地要跑他屋里洗澡什么的,原来是为了捡毛发,防贼防不了家贼啊。
高远平息了一下呼吸,因为胸口还很疼,他很慢很慢地说:“好吧,爸你赢了,睿睿是我的儿子。”
苏老爷子的老眼光芒大作,几乎是喜极而泣,一个劲儿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大孙子哎,疼死人了……”
苏老爷子马上说:“那咱们明天就去把睿睿接回来,我们苏家的孩子,怎么能放人家家里呢。那姓得改过来,好在跟原来差不多,舒睿,苏睿,嘿嘿……”
高远叹了口气,说:“爸,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睿睿是我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苏老爷子皱着眉毛说:“你跟我打什么绕口令啊。我知道,睿睿是你和那男的代孕出来的孩子,可是,种是你下的就是你的儿子啊,他顶多算个养父,孩子得随咱们苏家姓。”
高远说:“不是的,爸,这其中真是说来话长。睿睿是我的亲儿子,也是他的亲儿子。”
苏老爷子眼睛一瞪,呵斥道:“你现在怎么跟你哥一个德行?越来越胡来了!是不是你和他一起搞3p搞了一个女的生出来,结果那女的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的种,就说是你俩人的?”
高远真佩服他爸的丰富联想啊,最先说是高远搞大了什么莫须有的女人的肚子给舒飞戴了绿帽子,然后又是什么代孕,现在连什么3p都想出来了,真是脑洞足够大。
高远心一横,简单明了地说:“睿睿是他亲自生出来的,明白了吧,他相当于是睿睿的妈妈,只不过他是个男人。你说睿睿该不该随他姓?”
“什么?!!!”苏老爷子骂儿子骂得口干,正说喝口茶润润呢,这一个没拿住,把茶杯给摔了。
☆、第46章
苏老爷子的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眉毛攒成麻花,说:“大半夜地,跟我扯什么聊斋呢?男人哪里会生孩子?”
高远懊恼地甩了甩头,说:“爸,你还记得四年多前有一个电视新闻,说是有一位医生将他研制出来的能令男人怀孕的药物用于临床,引发骚动的事情吗?那时你看了电视还当个新鲜事专门和我说了两三次呢,我,就在那医生那里治过急性阑尾炎,然后……”高远捂住脸,说不下去。
苏老爷子却没闹明白,催着问:“然后就怎么了?关节眼上你倒是说清楚啊。”
高远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苏老爷子才恍然大悟,又喃喃自语道:“男人也能生孩子,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高远愤愤地白了他爹一眼。
苏老爷子也觉着自己这话没说对,不痛不痒的,好像是别人家的事情一样,便蹦达到儿子身边,贴心贴肺地问:“儿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高远怅然若失地跟着苏老爷子重复了一句,“该怎么办?是啊,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想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的原谅,可是,我带给他那么多的伤痛,只怕他一脚就给我踹出来,然后带着睿睿跑到一个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苏老爷子当即护短说:“踹一脚就踹一脚吧,不过,想要拐带咱家睿睿走?门都没有!别说他走不了,就是叫他侥幸走脱了,随便他走到天涯海角,咱都能设法把他翻出来,你爹这点能耐还是有。”
高远警惕地对苏老爷子说:“爸,你别张口闭口咱家睿睿的。睿睿是他的儿子,是他辛辛苦苦生下来,一个人带大的。”
苏老爷子听儿子这话说得不对头,顿时火了,说:“你啥意思?未必你就把睿睿丢给他不管了?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爹吗?”
高远痛苦地说:“我是想管啊,可是我……爸我跟你说,那一次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可是他都挺过来了,把孩子带得这么大,日子也过得好起来了。他现在不需要我做什么,我也弥补不了什么,你叫我怎么有脸说得出口啊?”
苏老爷子很不以为然地说:“那你就打算这么算了啊?”
高远说:“当然不会。我会尽全力帮助他,远远地看着他和睿睿幸福。”
苏老爷子简直是出离愤怒了,骂道:“卧槽!这么伟大的,你怎么不挂到那十字架上扮耶稣去啊?我跟你说,你睡了人家不说,还把孩子都给人睡出来了,现在看着人家一个人拖着儿子苦苦地过日子还不肯上前去搭把手,却说什么要‘远远地看着他们幸福’!他们一个没老公,一个没爹,怎么幸福得起来呢?你这就是不负责任!就是那个什么‘始乱终弃’!陈世美臭流氓才这么干!”
高远瞪大眼睛看着苏老爷子,说:“爸……”
苏老爷子豪迈地说:“我看你是洋墨水喝多了,喝得有点傻。爹告诉你一句实在话,你只睡他一次,还睡了就跑,他当然觉得你是臭流氓王八蛋良心给狗吃了的,你要是以后天天都睡他,而且只认准了他一个睡,还顺带着多睡出几个孩子出来,他保准不那么想你了。”
高远:“……”
苏老爷子跟传授经验之谈一般循循善诱地说:“所以啊,现在什么愧疚啊觉得没脸啊什么的都是些傻念头,就是把脸皮团吧团吧揣兜里,然后冲上前去抱住他不放,随便他打你骂你,总之这辈子他就是你的人了。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和你妈也是先上车后买的票。要是我和你现在这样傻了吧唧的,就远远地看着你妈幸福呢,那你哥早成了人家家里的孩子了,至于你呢,还不知道在哪里飞着呢!”
高远觉得本来暗黑一片的心似乎被豁开了一处亮光,激动地说:“爸,你的意思是……”
苏老爷子说:“以前的事情发都发生了,你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求他原谅,他也许不能一下子原谅你,但是,他和睿睿的幸福只有你能给,谁叫你是睿睿的爹呢。他再怎么找,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替代不了你的位置。”
高远的头脑豁然开朗,说:“爸你说得太对了,以前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可是,这以后,我活着,就是让他和睿睿幸福。”
苏老爷子斜眼看他,说:“哦,以后就光是想着他俩个啊,那你爹我呢,被你挤兑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高远心头的乌云全部被驱散了似地,对着老爷子哈哈一笑,说:“您哪,自然是摆在儿子我心里最高的地方敬奉着的,和他们不一样。”
苏老爷子“啧啧啧”地咂吧着嘴,说:“拉倒吧你,有了媳妇忘了爹娘。不过我现在有大孙子了,也不稀罕你了。倒是说点要紧的,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儿媳妇和大孙子接回家来住啊?”
儿媳妇?老爹你可真敢说啊,高远心里却是被这一句“儿媳妇”说得很振奋,似乎看见舒飞和那天一样,小腰上系着围裙,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嗯,就叫他做我的媳妇儿,高远在心里重重点头,却搓着手说:“接回家来住?哪那么容易啊,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苏老爷子眼睛一瞪,说:“笨死了,儿子都睡出来了,还不敢上呢?真是的,简直不像是我儿子,哪有老爹我的气概?”
高远无奈地说:“那是啊,老爸你英明神武,儿子我自愧不如啊,再说,这追男人和追女人还不一样……”
苏老爷子很不屑地说:“追男的就更容易了,人家都不防着你!嘿,你当你妈好追啊,我们那时候的男女大防可不光是电视上演的啊?要想找个说话的机会都不容易,哪像现在这么开放?”
高远可不想和老爷子没完没了地扯下去,再说,妈都睡地下着呢,再扯她的和老爷子往日的风流韵事多不好意思,便扯开话题说:“行了,老爷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总之,我会努力,争取早日把儿媳妇和大孙子给你领回家来。现在,且容小的回房睡觉,明天好陪着你儿媳妇和大孙子出去玩。”
苏老爷子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说:“嗬,又撇开我你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呢?儿子你这可太不孝了。”
高远赶紧说:“暂时的暂时的。儿子这不是还没搞定你儿媳妇吗?”
苏老爷子很不了然地说:“那你什么时候搞得定啊,下星期能行吗?”
高远悲愤地说:“那肯定不行啊,他很忙很忙的,我就是想使劲想努力,也得等着逮着他人吧。”
苏老爷子宽宏大量地说:“好吧,那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都搞不定?卧槽,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真是废柴啊。得了,干脆老爷子我出马得了。”
高远跟看怪物一般看着苏老爷子,说:“你出马?你能有什么辙啊?”
苏老爷子笃定地说:“嘿,你就不知道了吧,关键时候,老将出马,是一个顶一排。我不找你媳妇,我找他家长去,仗着我这老脸给老亲家提亲去,比你小子磨磨唧唧地找不着重点可高到哪里去了吧?”
高远很佩服老爹的强悍思维,很遗憾地告诉他说:“呵呵,爸你这招确实高,不过你这话要说还得同时烧上两叠子黄纸,舒飞他爸早没了,他妈也在两年前去世了。”
苏老爷子仰头望天花板,说:“那你就赶紧滚上楼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去讨我儿媳妇和大孙子的欢心!”
☆、第47章
睡了一觉起来,高远只觉得今儿的天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尽管有些雾蒙蒙的,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挑了一身最能展示身材优点的休闲服穿了,再拿把梳子在卫生间里拾掇了拾掇发型,下楼去吃早饭。
桌子上摆着两个塑料袋。高远好奇地打开一看,包子花卷鸡蛋什么的,还有小区附近一家有名的店里卖的掺了花生打的豆浆,不禁问道:“爸你买这些来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包子花卷。”
苏老爷子撇嘴说:“那你就没口福了,带去给我儿媳妇和大孙子吃吧。”
高远笑着说:“老爷子你……怎么睡了一觉起来,我这地位就直线下降啊?”
苏老爷子说:“那是必然的。你挺大一人了,好意思和睿睿一个小孩子争宠吗?”
高远心里挺高兴,嘴上却故意说:“那好吧,可是,今天老爷子你这话说的,好像儿媳妇的地位还比我靠前呢。”
苏老爷子说:“那没办法,现在睿睿就是老爷子我的命根子,睿睿又最喜欢他妈妈,我不讨好着儿媳妇怎么办?”
高远:“我靠!老爷子你也太势利了吧。”
苏老爷子大手一挥,说:“切!这叫与时俱进!现在我来给咱家定个调子,这家里我资格最老,是太上皇。”
高远陪着老爷子逗哏,有意讨他开心,说:“行,你是太上皇,谁也不敢有意见啊?嘿嘿嘿,那我就是皇桑了。”
苏老爷子毫不留情地说:“不对,皇桑是我大孙子,你被跳过去了。”
高远顿觉人生无趣,“怎么能就把我跳过去了呢?”
苏老爷子说:“这是中国的基本国情,咱这里不都是‘小皇帝’‘小太阳’什么的吗?”
高远对老爷子诡异的思维十分无语,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思路问:“那舒飞算什么?他不能是太后吧,也不能是皇后啊,你这不上不下地,把他搁哪啊?”
老爷子很理直气壮地说:“摄政王啊,小皇帝没亲政之前不都是摄政王管着的吗?”
高远说:“哦,那他算是实权派了,听起来还不错。那我呢?我算什么?”
老爷子说:“你呀,你算大内总管。”
高远一下子像被雷劈了一般:“你是我亲爸吗?哪有把儿子比作太监的?”
老爷子一脸正气地说:“你这有贼心没贼胆,看得见吃不着的,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高远的心情简直是——不能更悲愤了。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这是为了鞭策你。你这时间紧任务重啊,一定要拿出斗志来,在一个月内把儿媳妇拿下,到时候我就给你摘掉‘大内总管’帽子,给你晋级,为你祝贺!”
高远有气无力地说:“晋级成什么?”
老爷子狡黠地眨眨眼,说:“暂时保密。总之一句话,脸皮要厚胆子要大嘴巴要甜,以速战速决追到老婆为荣,以磨磨蹭蹭吃不着肉为耻。好了,现在快去吧,组织看好你哟。”
老爷子太坏了,还越老越不正经,高远心里嘀咕着,拎着那一袋子包子花卷加豆浆出门,忽然想起昨天宝马车撞变形了,便又折回来,去后面的车库里开了那一辆基本没怎么开过的捷豹跑车出来。
一脚油门踩下去,那轰鸣声惊动了屋里坐着的老爷子,端着杯才泡的茶出来看。平时老爷子总说这车买了就是浪费钱,摆在车库里装灰,因为太骚包了不好开着上班,此时老爷子见了却是笑眯眯地,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才泡的新茶,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兆头真好啊,这车是才加满了油的。”
一开始都挺顺利的,高远上了楼,叫手里的爱心早餐交代了出去,然后靠在门框上看着舒飞父子俩吃。
舒飞和睿睿都没换衣服,依旧是穿着昨天那身黑色带帽的绒面夹克外套,下着牛仔裤,可是,愣是叫高远觉出和昨天不一样的风情来了。
以前高远就觉得舒飞长得挺好看挺合眼缘的,昨晚上和苏老爷子一讨论,把“儿媳妇”这个调子定了下来,就越发看得舒飞哪儿哪儿都美得不行,连吃包子咂吧嘴都透着一股子别人没有优雅自若,看得高远的心情这叫一个舒畅。
接了人下来,一见那车,激动得睿睿嗷嗷叫:“哇,高叔叔你开的是赛车啊,这轰啊轰的,跟飞机的声音一样!”
舒飞也是第一次坐跑车,小心翼翼地在副驾座上坐着,新奇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赞叹不已。
这在舒飞也是顺嘴的人情,人家高远特意开这么一辆车出来,有点眼力见的就该夸几句,不然人不得心里埋怨怎么跟个睁眼瞎似地,这么靓的车都熟视无睹?
舒飞顺口的赞美的话听到高远的耳里,却是一下子就觉得这车的价值体现出来了。俗话说,香车配美人啊,既然舒飞喜欢这车,嘿嘿嘿,那以后就送给媳妇当礼物好了。
高远便问:“你想不想来开两把试试感觉?”
舒飞略尴尬地说:“我还没学过呢,一直想去考个驾照的,就是没时间,而且驾校那个流程,起码要学两三个月才能考得过吧,我哪里挤得出空来?”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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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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