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末世盛唐 作者:深渊爱无言

    第9节

    苗世逸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心里不由一沉：“……在这种时候？”

    丁司令看着他的眼睛：“就是因为在这种时候。”

    话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了，苗世逸简直心里发凉。

    丁司令下了结论：“我给你一个任务，赶紧去n省。”

    苗世逸说：“好，麻烦您了，‘我’很快会去n省。”

    丁司令沉下脸：“小逸！”

    苗世逸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丁伯伯。”

    两人对视了一阵，丁司令拍了一下茶几：“你连夜出发！我后天去研究院视察！”

    苗世逸微微眯起眼道：“好。”

    苗世逸抵达首都的时候，系统寄宿者小队的另三人也分别完成各自的任务，一起踏上行程。他们人多，不必担心半路有什么危险，释明杰对这条路线也比较熟，所以决定连夜赶路。

    由于释明杰不会开车也不会骑车，木叶跟于扬轮流骑摩托车载他。不使用汽车是因为这边路面毁坏严重，废弃在半路的车太多，很多路汽车根本开不过去。

    第二天傍晚，中间一刻未歇的三人抵达首都外。

    他们没有排队，土豪木总裁找了个偏门，用几块金砖敲开了防卫军的门。

    第一次插队的于扬感觉脸都热了：“我们这样进来……”

    木叶面不改色：“特事特办。于警官，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于扬把头抬起来一点：“什么？”

    木叶说：“这里维持秩序的都是军人，你的同行去哪儿了？”

    于扬愣了愣，抬头一扫：“没有……这不正常。”

    释明杰的特征比较明显，来之前做了改装，头上顶了个假发，手里也拎了两个包，免得他下意识做出一般人不会做的手势。他提着包环视一周：“我们应该去哪里找研究院呢？”

    木叶从容道：“问问就行了。

    木叶来时递金砖给守门防卫军的时候就问清楚了，现在除了政府会发布一些任务给越来越多的异能者小队，民间人士如果想做点什么事情，只要登记一下，也可以请异能者小队帮忙，其余事宜当然都能找到相应人手协助处理。

    钱是永远的敲门砖，金砖更好用。晚上八点，三人便在城北的小区里弄到一间精装修的百余平方大房。

    跑了一夜加一整天，三人都有些疲倦。由于正赶上定时送热水和供电的时段，木叶打发另两人去洗漱做饭，自己留下跟领他们来的中介人员聊起了天。

    于扬和释明杰很快洗完，释明杰还煮了粥。送走中介，木叶随便洗了洗，坐下把饭吃完，铺开一张首都地图。

    “研究院在这里，”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点，于扬看了眼，根据地图上的比例尺，那边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四公里，“这里全面戒严，任何军方人员之外的人，不允许进入它半径一公里范围之内，有巡逻队在周围巡逻，发现入侵者，一律视作意图窃取军事机密，准许予以就地击毙。但是它周边有变异生物出没，负责守卫的军人一般只会驱赶它们。我们可以跟随某些小队，走到附近去猎杀那些变异生物。”

    于扬说：“可这样我们怎么完成任务？如果是由正规军守卫的话，他们的武装力量一定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抵挡的。”叹了口气，他说，“如果我们谁的系统是明教就好了，可以直接无限隐身进去……”

    木叶说：“谁说我们不能进，你忘了吗，系统的任务是什么？”

    于扬愣了愣：“……摧毁研究院。”

    木叶说：“所以我们只需要带足炸药，然后……杀进去。”他向后靠进沙发里，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同时一个属于女孩子的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您好，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于扬下巴差点掉了，释明杰没听懂：“什么叫特殊服务？”

    木叶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得特别清凉。

    于扬脸都绿了：“木、木老板你……我可是……”

    木叶竖起一根手指，将年轻姑娘迎进门，然后把门关上，这时候供电时间结束，灯全熄了。

    黑暗里姑娘的声音一改刚才的娇弱，冷静地问：“现在城里就我们家的货最好，看在你给的见面礼很不错的份上，我亲自来跟你谈。要什么型号的炸药，多少斤？”

    木叶轻轻一笑：“全部。”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翻船

    丁司令决定视察研究院,这是件大事。

    在目前首都的势力分配之中,丁司令一直是中间派,而掌控研究院的却是几个势力之中的激进分子。丁司令肯去他们的地盘视察，无疑是一个准备站队的信号。

    得知丁司令要来视察，研究院立即按照上级指示忙活开了,一时间出入的车辆成倍增加。这里是由过去的一个大型综合公立医院改建的,地下空间有限,不能存放太多不方便查看的项目。

    ——研究院的前身是中央科学院,它在灾难发生后进行了改组,表面上是在针对这次灾难中的种种异象进行研究,实际上却干着与光鲜正义的名头相反的事情。

    丁司令此人平素作风正派,有些不能给他看的东西,还是暂时弄走比较好。万一让丁司令反感以至于投向保守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车辆频繁出入研究院，安保问题也要大力加强。厚重金属巨门缓缓打开，荷枪实弹的卫兵肃立两旁，待长货车开进去，巨门几乎是挨着车的后保险杠关闭。

    很快，这辆车便同时由六个人负责检查，确认除了司机之外没有任何人在里面，才被准许继续前进。

    黎明前，天空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整个研究院只有研究大楼灯火通明，外面有十几盏大灯来回扫，持枪卫兵不间断巡逻。

    长货车调整好位置，将后车厢的大门打开，与外面建筑的一个侧门直接对接，后门处守着两个卫兵。

    灰白墙壁的建筑里，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研究人员在卫兵的保护下，推着密封好的长条状金属匣过来。等金属匣被推到车厢里，两个守在旁边的卫兵也进入车厢内继续守卫。

    长货车关上车门，向研究院外驶去，出门接受了比进门时还要严格的检查，司机和两个随车卫兵甚至要验证生物信息确保没有掉包。

    检查完毕之后，长货车缓缓驶出金属巨门，巨门再度挨着它的后保险杠关闭，一切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看似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的研究院里，一个非内部工作人员正蹲在建筑二楼的摄像头死角处。

    唐门的技能“浮光掠影”很好用，可以保持一段时间隐身。唐淮攀上车之后，在进门前使用了浮光掠影，谁也看不到他。只要他本人不移动，隐身状态就不会消失。

    根据他掌握到的情报，目前知道他们这群人拥有特殊异能，也就是系统这件事的活人有七个。苗世逸没有告诉他亲爹，而是告诉了他认为可靠的人。那七个人一个在研究院外，正是苗世逸当时直接联络到的中央指挥部指挥官，姓崔，是个警惕性很强的家伙。六个在研究院内，是在那个官员命令下负责研究此事的研究人员。

    外面那个崔指挥官唐淮没有动，因为他自己有异能，身边的防卫也非常严密，短短一两天之内想要摸清楚对方的动向实施刺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反而是先毁掉研究院，再趁乱去刺杀，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

    零零八说过，摧毁研究院的任务并非唐淮一个人可以完成。尽管目前零零八等级低，无法跟其它系统进行沟通，但是唐淮非常肯定，另外几个系统寄宿者一定也接到了同样任务，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里潜伏好，等待那几个人过来再大干一场。如果他们进不来，他还可以想办法接应一下。

    次日上午九点整，丁司令的座驾在重重护卫中来到研究院外。

    他的车上除了司机还坐了两个贴身警卫，经过例行检查，他的座驾驶入研究院内部。

    研究院高层领导们纷纷亲自来到建筑大门口迎接，上来自是一阵寒暄，然后直奔主题。

    这所公立医院当初也是灾难爆发的核心，不过由于首都的安防实力太强，这里的丧尸很快被剿灭一空，随着异能者的出现，这所医院也被国家征用，全方位封闭管理，集中研究人员进行异能方面的研究。

    就设施上来说，这里跟过去的中央科学院的差距并不大，中央科学院在派系争斗中已经毁了，这里自然就成了目前全国顶尖科技设施的汇集地。能够在这里工作，不但不需要担心末世之中的生存问题，得到的待遇甚至远远高于普通的科研人员，所以每个人都很尽职尽责。

    参观了一楼二楼，丁司令表现得比较满意。

    很多异能者自愿在这里配合研究，他们的各项数据都被汇总，方便研究院的专职科研人员进行分析比对。利用这些数据，科研人员正在逐步完善异能者的能力提升方法。不少刚刚来时只能在小范围内使用自然系异能的异能者，现在能力范围扩大到半径十几平方米了。

    “不错。”丁司令继续跟着院领导们参观完三四五六层楼，最终给出了一个令大家皆大欢喜的评价。

    一个上午过去，大家也都饿了，院方邀请丁司令在医院内部员工餐厅用餐，丁司令欣然前往，带着他的司机和两个贴身警卫。

    餐厅的食物味道还不错……这是伪装成警卫的苗世逸最后的意识。

    【玄字零零七】：宿主，我调整了你的身体数据，目前科技手段无法测出你恢复意识了，请你暂时不要做出任何动作。

    苗世逸在一片黑暗中叹息道：“我知道了，你还不能主动联络零零一？”

    【玄字零零七】：抱歉，不行。

    苗世逸说：“那等下的研究开始时，把我装惨点。”

    【玄字零零七】：明白。

    由于身体数值有所变更，苗世逸的神智恢复过来，可听到的声音是朦朦胧胧的。

    “司令……这个人是苗部长的独生子……”

    “你们对另一个人的研究怎么样了？”

    “她陷入深度昏迷，我们推测可能是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但是异能提取非常成功。真的要在苗部长的独子身上也……”

    “那串头衔不必加了，做。”

    “……是。”

    被拷在研究台上的苗世逸四肢被连上一根根色彩斑斓的线，头部也被戴上一顶奇怪的金属帽。旁边的研究人员推进来一车药剂，几个研究员围上去，开始按照之前得到的药剂数据来进行配比。

    对这一切，苗世逸都有感觉，只是危难关头他并未感觉到熟悉的清凉能量：“唐淮还没来吗？”

    【玄字零零七】：据我探测，没有，也有可能是他隐藏得很好。

    听到后半截话，苗世逸在针头戳进自己身体时苦笑：“他这是要我受点教训了……”

    一层层冷汗不断冒出来，苗世逸脸色越来越差，手脚发抖，身体甚至有不可控制的抽搐。

    丁司令皱眉呵斥：“怎么回事？！”

    旁边的研究人员慌了手脚：“这……我们明明实验过！先停止注射药剂！司令，这可能是因为两个实验体性别不同，我们需要重新推断药剂的剂量……”

    丁司令沉下脸色：“动作快！”

    研究人员赶紧手忙脚乱重新计算起数据来。

    一屋子研究人员各自忙活开，根据数据，主要负责的研究人员说：“把这个单子上的药都拿来！”

    推车来的研究人员连忙拿着单子出去了，过了一阵又推着车进来，车上果然堆满了瓶瓶罐罐。

    见他进门，其他几人纷纷围过来，准备重新配置药剂，第一个走到推车边的人刚伸手要拿单子，就感觉自己喉咙一凉。他的视线里最后一个影像，就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眸。

    沉默的杀戮迅速而利落。丁司令甚至不知道杀位于一个房间不同角落的六个人，竟然只需要眨眼的功夫！

    还没等丁司令拔枪，推车进来的人便是一刀将他扎了个透心凉！丁司令嘴里嗬嗬有声，另一只手猛地握成拳！

    一团蓝白色火焰砸在唐淮背后，但一层肉眼可见的能量壁覆于唐淮的皮肤上，将那团高达一千五百多度的火焰拦下！唐淮拔刀，手腕一翻，银芒横劈而过，丁司令的头便飞了出去。

    解决掉研究室里的人，唐淮平静地摘下口罩，此时研究台上的苗世逸也正好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满脸冷汗的苗世逸穿着薄薄一层惨白的病号服，脸色比衣服还差；他的四肢都被分开紧紧铐住，全身连满彩色电线；他左手袖子卷上去，手臂上扎着橡胶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由于刚刚抽掉针头后没来得及用棉签堵起来，他腕上有一缕血线滴落。

    “师父……”跟往日精神十足的青年精英苗警官比起来，这个声音实在是虚弱至极。

    遭到至信的长辈出卖，又险些被用于研究，此时的青年看上去好像身心都遭受了重创，眼睛里虽然还是干涩的，可眼神之下的脆弱清晰可辨……

    唐淮冷冷瞧了他两眼，一言不发走上来挥刀把橡胶铐带斩断，又一把扯掉他身上各种线，刚准备继续帮他解开腕上的橡胶管，他忽然猛地撑起身体，伸手将唐淮抱紧！

    唐淮下意识要挣脱，可苗世逸的声音居然在发颤：“师父……对不起……”

    唐淮沉默片刻，缓缓垂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零小七：……宿主，你的技能点都加在演技上了吧。

    苗小呱：不这样他肯让我抱吗？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摧毁研究院！

    “你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吗？”苗世逸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唐淮的声音忽然响起。

    苗世逸并未放手,也不肯说话,仍埋首在唐淮胸前。

    这半是一点小计谋，要这样对唐淮示弱，请求原谅，半是他真的累了,一点也不想开口。

    刚刚经历过的一切太过残酷，他越是清醒，胸口就越沉。

    当发现唐淮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回护他之后，苗世逸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新审视过一遍，结果让他的世界观几乎颠覆。

    他和同行出警的队友被派往了灾难核心地区,那里游荡着连武装力量强大的正规军也抵御不了的不死敌人。

    他没有对已经交付信任的唐淮同样还以信任，导致唐淮被误伤。

    他盲目相信了自以为可靠的上级领导,将自己这群人拥有系统的事情告知了他们，以至于险些让大家都陷入危机。

    察觉到疑点后，他策划了最后这一次行动：泄露能力，引这一切的背后总指挥对他动手，趁机进入研究院；利用这个“背后总指挥”伪装得很好的表面功夫，给唐淮制造机会也进入研究院；提前给自己种下凤凰蛊和迷心蛊，以自己为容器，接收已经落入研究院手里的“零零五”可能被注射过的药剂……然而每一步计划的顺利进行，都让他更加心寒！

    为了不露馅，也没有亲自对一个“无聊”游戏进行深入了解的丁司令，最终还是输了。

    直到现在苗世逸才发现，原来他竟真的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他自以为处理过那么多残忍的凶案，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强悍心脏，却不想在面对来自信任的长辈的背叛时，仍痛得鲜血淋漓。

    见苗世逸不肯抬头，唐淮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我有情报，你父亲在n省。你的家人应该没事。”

    苗世逸的回答是抱得更紧。

    ……现在应该怎么做？唐淮开始头疼。过去面对某些哭着喊着扑上来的学生时，他只需要把她们拎到年级辅导员那里就完事，但现在只有他跟苗世逸两个人，他难道还能把身心受创的苗世逸扔出去吗？

    “师父。”苗世逸声音嘶哑，“他们，可能过不久就会来。”

    唐淮知道苗世逸指的是木叶那几个：“知道。这个研究是绝密的，我们至少可以在这里待四个小时，但是四个小时后就会有人来查看。”

    “零零五呢？应该是个女孩……我们要救她。”

    唐淮说：“我知道她在哪里，现在对她的研究已经暂停了，她不会再受到进一步伤害，如果现在过去会惊动这里的人。”

    苗世逸暂时安下心：“于扬……他已经四十级了，他可以主动用千里传音联络我们。先等等看，他们来了我们再一起行动……”

    唐淮说：“好。”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苗世逸长叹一声，缓缓放开唐淮：“师父……对不起。”

    唐淮平静道：“在唐门跟中央的合约上，我已经被卖给你了，所以我死之前，你都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刀，你没必要对一把刀道歉。”

    苗世逸苦笑：“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一把刀……他们用那么多东西换你跟着我走，到头来还是便宜了我……”

    唐淮说：“那就是合约，你该庆幸他们大意了，以为让我跟着你就可以让你放松警惕。假如当初的合约上写着我归他们，现在我们就是敌人。”

    苗世逸抬头，唐淮不闪不避与他对视。看了一阵，苗世逸忽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扯着唐淮用于伪装的宽松白大褂的领口让他靠近自己，然后就这样揽过他，盯着他的眼睛咬住他的唇。

    换做半年前，就算把枪顶在苗世逸头上，也别想让他相信他会做出现在这种事——与一个同性杀手在躺满尸体的房间里接吻。

    两个人的吻技都很生涩，但这不妨碍他们用最快速度把这个本能融会贯通。

    保持这种姿势比较累，唐淮只能单手撑在苗世逸身旁，看起来倒像他主动一般。

    又吻了一阵，警报声忽然响起！

    苗世逸这才微喘着放开唐淮，唐淮调整好呼吸，平静地解开白大褂扔到地上，然后手里闪现弩弓，好像刚才根本没有接过吻，他只是来这里散了个步。

    盯了他几秒，苗世逸的眼神也逐渐冷静下来，直接脱了这身病号服，从背包里随便拿了套衣服换上。

    全封闭的特殊研究室里除了室内警报听不到外面传来的任何声响。就在两人都拿上自己的武器时，他们的系统同步接收了一个警告。

    【玄字零零一[千里传音]】：我们携带大量炸药强攻研究院，内部人员小心回避。如果发现零零五的踪迹，请救她离开或者告知她的位置！

    除了玄字零零一的宿主于扬，其余人的等级都不到四十级，所以只能接收信息而不可以回复。

    唐淮转身：“我们去救零零五的宿主，你保持补天诀，她可能需要救治。”

    苗世逸跳下研究台：“走。”

    研究所的前身是一所综合性公立医院，这里的工作面积有十几万平方米。但是为了安保考虑，真正用于核心研究的区域只有两栋相邻的大楼。这群系统寄宿者小队接到的破坏任务也只有摧毁这两栋大楼。

    唐淮在这里潜伏了十几个小时，通过各种手段最终确认了系统玄字零零五的宿主所在的位置和情况，但没有第一时间就将她救走。一来是这样会惊动这里的人，而且他们对于零零五的宿主的研究暂停了，她不会继续受到伤害，二来是他无法保证，带走零零五的宿主而不进一步治疗的话会不会让她出危险。

    不过现在内外合作，外面的人强攻，里面的人救人，效率更高。他们当中唯一能够治疗别人的苗世逸也在，基本可以确保零零五的宿主的安全。

    警报声响了一阵，楼里能跑的人都跑了。外面的攻势太可怕，一伙人开着重型卡车疯狂冲击研究院，携带了大量炸药，搞得浓烟滚滚爆炸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有研究院的综合研究大楼和副楼，并不追杀路上逃跑的人。可是谁敢靠近他们？！除了炸药，他们还有改装的小型连发式炮台，现在可没有哪个异能者敢用肉身去跟传统火药硬碰硬！

    一时间研究院里惊叫声爆炸声哭喊声警报声四起！

    突然，综合研究副楼里冲出几个壮硕的人，看身高有将近三米！他们身上穿着特制的白色病号服，手腕脖子上都有特殊合金圈铐着。别人都在逃跑，而这几人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畏惧，不管不顾闷头冲向大卡车。大卡车上负责操纵炮台的人发现了，立即调转枪口冲着那边，令人惊讶的是，那几个人的皮肤表面仿佛突然坚硬起来，足足可以击穿水泥墙的火炮只能轰得他们的皮肤焦黑凹陷，却无法置他们于死地！

    “幸好我及时改装过外形，不然就露陷了。”木叶推了推护目镜，“别客气！回头我们会来接你！”

    释明杰跃下车，就地滚了两圈之后稳住身形，手中华丽繁复似乎只能用来看而不是用于实战的金杖顿地。以他金杖落点为中心，地面均匀而温柔地呈蛛网状裂开，连灰尘都没有激起多少。但是这个范围却极大，半径达到五十多米。

    头两秒他有点发愣，因为他现在还戴着假发，另外木叶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说“阿弥陀佛”和做佛家特有的手势。别扭地忍住这种下意识的动作，释明杰改双手握杖，看着飞冲过来的几“人”，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六道同坠，引渡如来。诸位，此路不通！”

    于扬看到前方出现了路障，大喊道：“木总！准备弃车了吗！”

    木叶刚好打完最后几发炮弹：“你挑一栋！”

    “我不想挑……”于扬嘀咕完大声回道：“前面这栋！”

    木叶已经跳下车，声音远远传来：“交给你了！”

    持枪警卫之中不乏异能者，可惜的是——他们仍然不是炸药的对手。只有悍不畏死的人敢迎着源源不断的炸药往前冲，但是冲上来也没用！因为丢炸药的家伙动作太快，连速度系异能者都险些追不上，追上的也会被对方毫不留情砍倒！

    于扬下了车，车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往前猛冲，很快冲入综合大楼的大厅。整个一楼大厅接连发生爆炸，很快陷入一片火海！

    起先，于扬一点也不想搞大规模破坏，这跟他曾经学到的东西完全背道而驰。可是当楼上跃下几个摇摇晃晃、浑身连着奇异金属线、眼神浑浊不堪的人之后，他的心脏也渐渐硬起来。

    挥剑，他说：“愿这三昧真火，照你前行之路。”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反目

    主研究员们全都一去不返,看到枪，还企图带走研究台上女孩的几个副研究员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连滚带爬往外跑,其中一个鞋都跑掉了。

    面对冰冷的枪口，再傻的研究员也不会说个“不”字。他们只是奉命在这里工作,半点都不想送命！

    唐淮换下手里的枪,用刀将女孩周身的束缚带割断,苗世逸则抬起笛子。奇异的曲调之后，女孩心口处红芒闪过,凤凰蛊被种在她身体中。

    凤凰蛊的作用是保命,后续治疗也必须继续。苗世逸握住笛子,接着又将圣手冰蚕等等技能用在女孩身上。大串技能用过，对方的唇稍稍恢复一丝血色,可整个人仍旧昏迷不醒。

    现在条件有限，苗世逸没时间留下来仔细研究玄字零零五的宿主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况且这儿并不安全：外面的爆炸声越来越剧烈，头顶灯光忽明忽暗，天花板和墙壁都渐渐裂开缝隙，灰尘簌簌往下掉！

    两人一句对话都没有，苗世逸默契地接替唐淮上前，将毫无知觉的女孩抱起来，唐淮则收刀换成弩弓，当先往外冲去。

    必须承认，系统寄宿者小队的破坏行动在一开始收效颇丰，但随着他们的交通工具损毁和正规军的增多，他们不得不采取边躲边打的策略。毕竟他们也不是铜皮铁骨，扛不住正规军的子弹。

    他们的目的是破坏建筑，不是杀人，这一点外围正规军的指挥官很快就看出来了。遇到想要追进楼的正规军，他们的作法是打伤而不打死,给足机会让正规军带负伤士兵撤离。

    尤其令正规军指挥官诧异的是，那些源源不断从研究院综合大楼里冲出来的怪人们不仅会攻击来袭击的“恐怖分子”们，也会攻击不停从楼上逃跑的研究员们和专门负责守卫研究大楼的独立团！

    负责整个研究院外围守卫工作的指挥官拿下望远镜，自言自语道：“他们是要毁掉研究大楼和副楼？其它地方没有动？那些东西是什么……他们……‘它’们怎么会攻击自己人？”

    副官隔太远看不清，急道：“丁司令是不是还没出来？！”

    指挥官眉峰隆起：“来不及了……那些东西连我们的人也攻击！”从袭击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多分钟，只要丁司令还活着，他必然早已撤离，负责守卫内部的独立团也必然会有动作。可现在他们都没有得到丁司令成功离开的信号，里面那些怪人又无差别袭击周围的所有人，这说明什么？！

    副官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愕然：“那是丁司令！”

    指挥官忽然起身：“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守好外围！以防他们引爆大楼！”

    外面的正规军收到围守命令，纷纷远离大楼，持枪严阵以待。里面的独立团军破口大骂，可惜对付那帮强得离谱的怪人们就够他们受的了。

    副官恨不得越权：“我们的任务是守好研究院！怎么能放任这群……这群恐怖分子破坏这里？！”

    指挥官缓缓转过视线：“你进过研究院吗？”

    副官一愣：“没有，我们无权进去。守卫那里的都是独立团的人。”

    指挥官说：“我也没有。你刚才说了，我们无权进去。”

    副官语塞，紧接着说：“但我们要守好研究院，丁司令也还没出来！”

    指挥官说：“现在没守好是我的责任。但我不能再让兄弟们去送死，你自己看。”说罢将望远镜塞给副官。

    副官看着看着，安静下来。

    释明杰解决了那几个壮硕到不像人的生物便紧追木叶进了研究大楼的副楼。木叶的策略是走一层扔一层炸药，只要不遇到激烈抵抗就不引爆，所以释明杰上楼的时候基本没有遇阻，他的五行石已经快要到四级了，可以跨过半人高的火焰而不受伤。看到路上有人被困，他还会把对方从火焰这边抱到另一边安全通道门口放走，木叶没有把炸药往消防通道这一侧扔。

    爬到十五楼时，释明杰发现木叶就在楼梯口等他。木叶抹去额上的鲜血：“没有那种东西追来吧？”

    释明杰满脸是灰，但只受了一点轻伤，闻言摇头：“下面几层楼有，上面的楼层只有研究员，我看了一些房间，里面是资料，没有人。”

    木叶手里又闪现一把遥控炸药：“那好，师父他们应该不在这栋楼，我们从这层楼的空中走廊过去找于扬会合，这边我马上就炸。”

    两人先后跑过去，木叶一跨进综合大楼的主楼便引爆了副楼，整个副楼在一片火光和巨响之中轰然倒塌！

    综合大楼主楼的守卫力量比较强，内部的“实验品”们也更多，所以于扬的阻力非常大，两人跟刚才一样，边跑下楼边扔炸药。这栋楼里的正常活人已经跑光了，剩下一些死人和死去的怪物里，甚至有些年轻的面孔。

    身边只有木叶，释明杰合掌道：“阿弥陀佛。”

    于扬被一群实力过强的怪物堵在六楼，他看过楼下的导视图，知道七楼有一个大型综合研究室，猜测零零五的宿主可能就在那里。

    可也正是因为七楼的那个研究室，整个六楼都充斥着大量的怪物，它们只能依稀看出有人类的外形，体表坚硬，动作极快，战斗力不容小觑！

    于扬正在苦苦支撑，楼上又发出一阵骚动。他急着救人，抓住机会往怪物堆里插了一个气场，顶上坐忘无我便冲过去，终于成功爬上七楼。

    抵达七楼的时候，于扬这里发现怪物躺了一地，他面前就是木叶、释明杰和唐淮，苗世逸跟在最后面，手里抱了一个女孩。

    看清女孩的脸的一瞬间，于扬如遭雷殛。

    苗世逸不用参战，所以注意力不在战场上。他一路都能看到被怪物们分尸的那几个逃跑的研究员的某块肢体，心里百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灼热的能量猛冲向他，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唐淮却发觉了，抬起弩弓反击的同时，自己挡在苗世逸面前！

    但他们两人谁也没受伤，因为在那股灼热能量击中唐淮的前一刻，一股灿金色能量将唐淮笼罩住——是释明杰的舍身。

    那股能量的伤害不算重，可也绝对轻不了，毕竟那是来自他们当中等级最高的于扬的攻击。

    释明杰连退两步，被木叶一把扶住，整个人晃了晃，险些因为剧痛而站不稳，脸色立即就白了：“于施主……你？”

    苗世逸愕然：“于扬？！”

    于扬肩上还插着唐淮的一根弩箭，但他的反应是再度举剑，声音里有不可自制的颤抖：“放下她……”

    苗世逸皱眉：“她现在情况不好……”

    “我说放下她！”

    唐淮的弩箭稳稳指着于扬，却对苗世逸说：“听他的。”

    不必他说，苗世逸也看到于扬的另一只手攥着炸药的引爆装置——他们所有人都踩在于扬铺了整整六层楼的炸药上。

    苗世逸缓缓将女孩放在一片没有尸体和血迹的地面上：“你冷静点。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种了凤凰蛊。”

    于扬的回应一步步走过去，声音凄厉嘶哑：“让开！所有人！让开！”

    其他四人只得让出一条路。于扬靠近女孩之后扔下剑，将女孩从地上抱起来，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着抖，声音带了哭腔：“零零一？”

    【玄字零零一】：……宿主，她的系统……损坏了。

    “救救她……”

    【玄字零零一】：抱歉宿主，我没有这种功能。

    “……该怎么办？告诉我……”

    【玄字零零一】：唯一有这种情况的只有零零缺，它可能有相应对策，请你保持冷静。我现在等级还不够，只能近距离与它保持联络，请你带上零零五的宿主，去找零零缺。

    于扬将女孩小心翼翼抱起来，将脸贴在她的脸颊上：“她不能用神行了……送我们出去……”

    另外四人再傻也知道于扬认得这女孩，而且两人关系不一般。来之前大家就商量过，如果零零五的宿主清醒，就一起用神行离开，如果她没有自主意识，那么木叶会发信号，准备好的一群人会看在钱的份上，开改装交通工具前来协助他们离开。

    “我去发信号。”木叶走到窗边，将信号弹打入空中。

    苗世逸为释明杰治好伤，五人抱着毫无意识的女孩跑下楼。

    下楼之后，大家发现守护外围的正规军竟然在跟另外一群人对峙，却没有主动攻击，那群人自然也不想招惹正规军，发现他们跑出来，将车开过来。

    他们坐上车远远开走，临走时炸塌了综合大楼主楼。那群正规军全程未放一枪，也因此双方并未发生武装冲突。

    抱住女孩之后，于扬手中便换上了以前惯用的枪，枪的保险是开的。

    苗世逸开车，唐淮手里也握了枪，盯住于扬，保险同样开着。车内的气氛太怪异，另两人都没有插嘴。

    开了几小时，于扬忽然道：“就在这里。停车。”

    作者有话要说：给苗小呱同学正下名，这姑娘不是因为他泄露系统的事才遇害的。下章会解释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审视

    苗世逸停下车,于扬说：“你们走。”

    苗世逸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更好。”于扬抬头,双目充血,什么时候泪流了一脸都不觉。他嘴唇颤抖,脸色死灰,试了几次才用另一只手抬起女孩的右手，将她手腕处还没扯掉的标签牌给众人看，“苗世逸,我们都要庆幸不是你害了她……”

    苗世逸并没有回避自己的错误：“系统的事确实是我泄露出去的。”

    于扬冷笑一声，并未解释：“你们走。”

    木叶却劝道：“听他的,别的我路上给你解释。他说得对，我们今天犯的事太大，必定会被现在的‘中央政府’通缉,跟他们在一起反而会让他们遇到危险。”

    四人都下了车，于扬将副驾驶座放倒，把女孩小心地放在副驾驶上，细细用安全带和布带固定好，一言不发开车绝尘而去。

    于扬的车很快拐过前方灰扑扑的树林，再也看不见踪迹。两座城市之间的荒野上沙尘漫天，望着眼前的景象，苗世逸一时只觉得满心苍凉。

    目送于扬带女孩离开，木叶看了眼来路，那边暂时还没有车追来：“进帮会休息一下怎么样？我们应该有很多事需要梳理。”

    大家都是男人，这种时候也没有别的心情，于是纯洁的在唱晚池里洗了次混浴，各自清爽地爬出来换好干净衣物。

    苗世逸一言不发架上锅煮饭，木叶坐在一旁起了话头：“第一件事，恭喜大家，我们顺利完成了系统任务。”

    唐淮面瘫，苗世逸沉默，释明杰默念经文超度刚才逝去的人们。

    木叶本想改善一下气氛，现在也无奈了，只得换了个话题：“零零五的宿主我认识，如果我没猜错，于扬应该会带她去找我妹妹。我妹妹也是系统的寄宿者，零零五的宿主最初就是跟在她身边的。”

    这倒是个令大家都很意外的情报，木叶说：“考虑到我们正在被全国通缉，加上我目前没有她的踪迹，这件事大家知道就好，我暂时不想去找她。另外苗警官，你把我们有系统的事报告给你信任的上级，我很理解，也支持你，可惜我们都信错了人。”

    苗世逸叹气，再次道歉：“对不起。”

    木叶摆手示意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刚才她手上的标签牌你看清了吗？”

    苗世逸摇头，标签牌上的字很小，他的视力只是正常水准偏上，而且他刚才在开车，离得最远，反而是木叶就坐在于扬身旁。

    唐淮开口了：“z市，日期一周前。”

    木叶微微点头道：“第一，我们没有去过z市，一周前我们都在护送景区幸存者。第二，之前你没接触过她，也不可能知道她有系统。比起我们，我更倾向于是她们那边出了问题。”

    “后续的事情你们决定。”唐淮听完结论起身，“我去处理最后一个人。”

    “等等。”苗世逸抬头，“释明杰，你先升级，让零零三看看师父的系统情况。”

    释明杰照办，升入四十级之后，他的系统同样可以探测近距离其它系统的基本情况：“师父先生的屠杀值有九点……是红色！”紧接着他看向木叶和苗世逸，“木施主有七点屠杀值，苗施主没有。”

    “丁司令死了，研究院也毁了。”苗世逸抬头望着唐淮，“现在崔指挥对我们没有直接威胁，所以你不能再杀人，否则系统会跟你同归于尽。”

    木叶接上：“师父，你还有其它任务，别为这个小角色牺牲。”

    唐淮便默默坐下。

    锅里的白粥翻腾起来，每一颗米都绽放成软糯香甜的小花形状。苗世逸盛好一碗，烫了两颗系统背包里的青菜，把青菜白粥递给释明杰，然后才分别给另三个非素食主义者盛好粥，洗洗锅做别的菜。

    木叶并不懒，但他明白现在苗世逸把活抢着干了是想调节心情，所以坐在一旁没动。将刚才任务拿到的侠义值加给自己，他看着跃升到三十八的等级，苦笑道：“行侠仗义……救国救民。系统们的初衷是很好的。”

    利用系统“行侠仗义，救国救民”，这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系统在最初寄宿他们时都跟他们说过的一句话。可是现在呢？

    他们发现最希望报效的国家机关当中，竟然有人残忍地将异能者作为实验品。

    那些残酷的画面就像直直捅穿他们心口的利剑！

    按了按太阳穴，木叶在心中问：“零零六，我也有四点屠杀值，这是什么东西，又该怎么消除？”

    【玄字零零六】：宿主，行侠的方式无非除恶扬善，但是为了防止你因为得到力量被迷惑心智而滥杀无辜，我也必须记录你的屠杀值。这会随着时间而减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每过一天，就会消失一点屠杀值，如果屠杀值变红，那么这个日期要加倍。

    木叶在询问屠杀值的时候，另外令人当然也没闲着。苗世逸动作麻利地做了两盘菜，端着碗坐到唐淮身旁：“崔指挥现在知道我们有多危险，暂时放他一马比直接去杀了他更好。”冷静下来之后，苗世逸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他虽然在丁司令那里栽了跟头，但毕竟接触过首都的那批领导层，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根据那些人的种种行事习惯推测到大致走向，“研究院的安保是分成两个部分的，崔指挥手下的独立团负责核心两栋楼的安保，其他正规军守卫外围，这说明首都还是有多方势力在暗中较劲。现在研究院的事情败露，一大堆问题等着崔司令处理，这个人一贯行事谨慎，如果他公开我们袭击研究院的事，必然会扯出我父亲那边的力量，所以我们暂时不会被全国公开通缉，而是会面临来自某些‘不明真相自己人’的追击。”

    木叶没亲自混过官场，不过这些难不倒他，他也迅速参与到思考当中：“短期之内我们肯定不能回首都。现在为了交流方便，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开始升级各自的等级，在我们都达到四十级——也就是系统‘千里传音’功能开放之后再为帮会攒侠义值。继续拿我们的上古神兵。”

    唐淮一边默默吃饭一边听。

    “大师，”苗世逸转头问，“你有什么计划吗？”

    释明杰合掌，语气淡然诚挚：“师父叮嘱我，要为拯救苍生贡献一份力。我想继续跟大家一起。”

    唐淮也吃完了，放下碗一针见血道：“我们现在都是不公开的通缉犯。接下来无疑会面对一连串追杀……因为来追杀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们不能反击，但我们不可能永远避开所有人行动。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而不遇到其他人，我们又上哪里去行侠？”

    释明杰已经吃完了，闭目低语了一句佛号，才缓缓睁眼，平静注视着唐淮的眼睛道：“零零三说过，行侠的途径无非‘除恶’，‘扬善’。只是系统赋予我们的能力太强，如果放任下去，我们可能会被迷惑心智，走上歧途，所以才有了屠杀值，用以限制我们的杀意。师父先生，你还记得当初你指导我使用棍法的时候，让我怎么做吗？”

    唐淮默然不语。当初他教释明杰用棍法点去枝叶上的落雪而不伤枝叶，以此修炼棍法。释明杰的意思他明白，只要够强，高手自然可以制敌而不犯杀孽。可是这未免有些天真。

    人们在无限认同自己所相信的“正义”的时候，下手从不会留情，这就是唐淮在察觉苗世逸对自己的质疑后离开他的原因。

    强强相抗，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木叶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摸了摸下巴：“苗警官，等下有空帮忙研究点特效迷药之类的特殊药品吗？我来帮师父改装一下武器。”

    苗世逸伸手，掌心闪现几只透明的瓶子。随着他的动作，瓶子里的液体色彩流转不歇，荡碎了一瓶夕阳，斑斓如剧毒蛇类的鳞片。

    “强效迷药，触血液即可致人昏迷三十分钟以上，视对方的毒抗性减弱或加强。”

    木叶瞧了他一眼，接过瓶子，转而向唐淮伸手：“师父，弩弓。”

    唐淮把弩弓递给他。木叶接过两样东西，转头往祝融山去了。

    苗世逸说：“大师，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照料一下菜地的蔬菜，如果成熟就收起来，我的包快满了。”

    释明杰欣然道：“这就去。”

    唱晚池边只剩下沉默的唐淮和苗世逸两人。

    苗世逸的门派心法是五毒，完全使用内功攻击，他并不是神算，早就想得到那么多事，所以他提前准备强效迷药的理由是？

    “我不想你伤人，更不想伤你。所以在弹头上抹了这些东西。”苗世逸定定注视唐淮，“不过现在这些都没有意义。师父，别去碰触系统的底线，他们还不值得你以命换命。还记得吗？你是我的。”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是敌是友

    “知道了。”唐淮完全无视如此美好的气氛，平板道,“不动你说的那些人可以,但有一个人,我必须杀了他。”

    苗世逸定定瞧着他,没有漏过唐淮刚才的一丝不自然，并未戳穿，接着他的话问：“……唐鸣在哪儿？我正好也想见见他，有些事情我要通过他调查清楚。”

    唐淮说：“我不知道,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是往我所在位置的正北方。我跟你分开以后没走多远。”

    他们分开的位置是g省省会，如果唐淮没走多远,那么唐鸣的去向几乎可以确定。

    苗世逸思索片刻,心中后续计划渐渐浮现,不过那些暂时不急。他起身问：“你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没有休息过了吧？”

    唐淮默认。

    他利用丁司令视察前一天往来的各种车辆进入研究院，在里面调查了不少情报。时间紧迫，他哪里有空休息？

    “我一定会去找唐鸣。”苗世逸说，“你先休息一下。”

    唐淮拿出睡袋。刚才已经吃饱喝足洗漱过，现在他的确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来恢复精力。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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