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影帝睡在棺材里 作者:云琊天玦
第13节
和男主角不同,女主角杨伊郦性格阳光,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和对她赏识有佳的同学。来自z国中产阶级家庭的她热爱着芭蕾舞,并且以一个很优秀的成绩出国深造,甚至得到了在安塔利亚大剧院出演的机会。
就是这一场演出,让坐在观众上等席的男主和在台上表演孤独天鹅的女主角相会了。
这一部名为《黑天鹅》的剧虽然有这样一个背景,可实际上是一场贵族斗争和两国两个阶级拥有不同价值观的两人思想与感情碰撞的表演。
无论是男主角他为了一些筹码甚至抛下自己的尊严,只为了赢得赌注最终胜利的决绝,还是女主角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抛下了自己所挚爱一生的舞蹈,只为了给自己沸腾的内心一个答案。
也许是因为爱情之间夹杂着激烈斗争的缘故,整部戏的看点还是很多的,两人的感情看过之后会让人觉得很悲哀,很无奈。却也始终就像女主角杨伊郦一样抛不下这一段已经被深深驻扎心尖之上的过往。
要演起这样一个贵族的男主角,古无昭当然是得心应手,甚至只要他坐在沙发上,就会让人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周围所应该拥有的一切。甚至会觉得要是这样的一个人都不是贵族,那还有人能称得上这个称号。
根本不用去可以模仿拉勒白,古无昭自己对于这些套路就可以玩的很得心应手。都已经算不上是复习小时候的功课了,单单是这几天回到了黑院那一系列乌七八糟的事情,就足够他把这一身装逼到极点的气度捞回来绑在身上了。
与古无昭一只做对的陈岩一看到他这副姿态,心中就一阵来气。
不就是一个卖屁股往上爬的玩意嘛,怎么可以这么嚣张,说什么贵族的气概,装的倒是有几分模样,不过究竟就有那种从骨子里就可以流露出来的卑贱气息。
自己是不是装的古无昭倒是说不出来两个,只是呆在这样一座古堡中,古无昭原本以为会比以前那些拍戏场所能自在很多,可不想依旧是有一种气很憋闷不舒服的感觉,想来想去他才意识到大概是什么原因。
“果然是这一座城堡太小了吧……”
☆、第70章 失忆的棺材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杨伊郦喘息着闯进了古堡,这一座空旷无人的古堡寂静得可怕,原本只是一片黑暗,却在脚步声传来的那一刻变得灯火通明。
她一脸吃惊的转身,黑色的短款纱裙穿在她的身上越发衬得她腰细腿长。外加上清纯的长相和黑色的长发,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误入黑暗世界的的天使。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脚步声主人的现身而结束了。
楼梯的拐角踱步而出的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他的身上。尊贵的气质,精致的相貌,右手拇指上面有着淡淡光辉的宝石戒指,无一不宣示着此人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衣领上淡紫色长绒衬着他黑色的发和白皙的脸,红色的唇与手中红色的酒相互交映着,让这一片空气愈发的绮丽和醉人,让杨伊郦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居然是他!
那个在剧院一次见面之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这一刻完全和眼前的人重合了,她还一直想着那究竟是谁,向着两人的交际也许就此而终,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遇见他。
赫伽皱着眉头看着她:“我在问你的话。”
杨伊郦一惊,当时脸已经有些红了:“啊,抱歉,我只是迷路了……”她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毕竟这种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这人不会以为自己在耍他吧?
她抬头一看,发现那人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偏白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熟褐色的楼梯扶手上,立体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为他的侧脸撒上了一层阴影。
这人真好看……
杨伊郦痴痴的看着,就好像这辈子都满足了一般。
“那你便留下吧,但是记着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要是撞见了什么东西,我也不会管你!”
赫伽皱了皱眉,然后转过身子就再一次踏上了楼梯。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收留。”
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杨伊郦低头鞠躬向他表示感谢,脸上还带着些许期待的表情。
赫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话:“你在二楼找一个房间住下吧。”接着最后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等到赫伽不见了,杨伊郦才捂住了自己微微发红的脸蛋,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好像不真实一般,可接着她就发现,虽然这一次等没有随着赫伽的离开而熄灭,可是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地方寂静和清冷的过于吓人,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洒在了她赤裸着的大腿上,把她吓得一个哆嗦。
这里……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闺蜜曾经有说过,这里好像是一栋凶宅……
“cut!”
在拍摄了两三次之后,这一幕戏终于在导演的拍板之下过了,女演员严莉这才走到了一边的椅子边坐了下来,一只手还轻轻的按摩着自己小腿有些酸痛的位置。
“要来一点吗?”
她抬起头,看到此时还没有换下戏服的古无昭从他自己助理的手中接过了两瓶水,还顺手递给了她一瓶。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以前好像有听说过这一类的整人的事情,她可真的没有想要以身犯险的想法。
“这是刚从那边冰柜中拿出来的。”容容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虽然觉得她这个样子怀疑古哥会让自己觉得很不舒服,可毕竟女演员在外还是要小心一点。
听说严莉的经纪人手下面也带了好几个艺人,甚至有几个都还在娱乐圈中混的不错,所以这一次拍戏甚至都没有跟着她一起过来,身边只有一个什么事情都不会操心处理的小助理,估计还没有出实习期。
照理说严莉这样能够当得上差不多还算很大的剧中女一号的角色的演员应该走到哪里都是个香饽饽,可是很可惜,她名声不好,要不是这部戏,她甚至都有可能要息影了。
“谢谢你。”她赶忙接了过来,此时的反应倒是和剧中杨伊郦这个角色有些相像,就是那种像小白兔一样比较容易受到惊吓的女孩子。
“呵,你还真是放心,他随便给你下点什么你们也就明天上头条了。”陈岩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在一边嘲讽的说到:“指不定私下已经搞上床了吧,是不是还伺候过同一个人啊?”
就算是对着古无昭尽显弱势,可严莉实际上也不是一个有多么软弱的人。她之所以名声不好,也不过是因为她自己其实是一个富二代,先前先是被牵扯进了许多事情里面,后面有被人用有色眼镜一直盯着看,本人性格也是那种能宁事就不会去争的类型。
也许是心里有些不能说的小秘密被人说破了,即便是面子上面稳稳当当的,可实际上心里却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管不着,自己把身后面那些事情收拾干净了再出来!”
她皱着眉头,陈岩和她其实认识的很早,谁身后有什么烂事对方都心知肚明,只不过陈岩还就是喜欢膈应她。
些许是觉得古无昭一番好心还被人这样说有些过意不去,她当即也转过头来赔礼:“我替他刚刚说过的那些话道歉,希望古前辈你不要在意……”
古无昭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就继续走到一边自己看自己的剧本。
严莉抿着嘴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拧开手中的水先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就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也不再去管一边脸色难看的要命的陈岩,拿起剧本来到古无昭面前道:“古前辈,能麻烦您和我对戏吗?”
古无昭意外的挑了挑眉头:“行,你先说是哪一段吧。”
“就是这里,杨伊郦要去和赫伽的哥哥交涉的那一段……”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色,在城堡窗户间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朦胧好看:“她的这一段感情有些过于强烈,我怕我表现不出来那种张力……”
她说着说着,情绪就开始有些低落,就好像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埋怨自己为什么做不到那么简单的事情。
古无昭扬了扬眉梢,这一段戏并不是自己应该和她搭的。
他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自己真的不懂还是在这里演,心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小九九。演赫伽哥哥凯瑞亚的演员另有其人,自己倘若是真的在这里和她搭戏,那么势必就会被那个演员当做挑衅,甚至会被认为是在抢风头。可自己要是不答应,倒好像显得自己有多么小气不愿意理人还驳了人家姑娘的面子。
他沉思片刻,把手中的剧本往后翻了翻,指着其中的一段说:“这个,如果你能搞定这一段的话前面也就不是问题了。”
严莉红着脸接过来一看,然后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古无昭有些无聊的立在窗边,阳光洒在他半面身子上,又在古堡中金灿灿的撒了一地。他恍惚间就好像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很模糊的场景。
当时是在哪一座古堡他已经忘记了,可唯一记得院子里开着很多红色的玫瑰,满院子那种甜腻的气息就好像已经沉淀了几百年要把人给灌醉了。
那个时候他躲在柱子后面看前面坐在轮椅上的拉勒白,不敢靠近,当时他的面前好像还有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男人,已经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记得拉勒白很好像一幅很不愉快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拉勒白会有如此波动之大的情绪,即便如此,也是坐着。两只好看的眼睛盯着前方,浑身的气场却好似要扑过去把那人撕碎一般。
接着,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唯一被镌刻在脑海之中的就是阳光洒在拉勒白侧脸上的样子。
拉勒白很少会把自己置身于阳光之下,整日坐在被黑暗包围的城堡之中,思考着没人知道的事情。小小的古无昭很不喜欢这样,他总是每时每刻希望能够引起拉勒白的关注,哪怕就是一个眼神也好。
他渴望能接近他,渴望能温暖他。
他甚至还记得当初自己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然后跑进了他卧室旁边的走廊,却不知道怎么就走进了一个多余出来的空间。他只记得那里好像很大,接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古无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里的记忆似乎有一个断层,而他也记得那里面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突然站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向楼上走去:“我先去休息了。”
反正今天白天要拍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导演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他们为了拍戏方便,主要是古堡也足够大,就一人或者几人挑了拍戏不会用到的房间,在里面还租用了一些简易的床作为休息的地方。
古无昭挑选的是位于三层的一间房间,他不知为何对这个位置的房间似乎情有独钟,在家中所有的城堡都是住在这个地方。久而久之,管家也会把这一间首先收拾出来给他住,就是后来亲王大人为了蹭睡,也把这一间当做了自己的久居地。
他横躺在床上,原本只是想努力的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却不知为何总是卡在一些很不可思议的地方。
花瓶,木柜,草地,墓碑还有……
“轰隆隆……”
古无昭被窗外的雷声震醒,睁眼的一瞬间又是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一阵阵的刺痛感从那里蔓延开来,叫他十分不好受。
他疑惑的坐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而在睡着之前他好像还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现在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管了,先下楼去吧,他们估计已经都把晚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风从空气中带来了血的腥气,这让他的脚步一顿,但黑院有一条规矩便是不要随便招惹是非,既然现在自己还在黑院里,那还是姑且守一点规矩会比较好。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在意,从楼梯上走下来之时,那些人已经忙着开始收拾桌子上面的东西了。
古无昭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陈岩看到他后就很大声的笑了出来:“呵,有人来这么迟还等着吃饭啊,别,等不起您这些面子!”
其他人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去反驳陈岩的话,结果到此时,弄得好像所有人把古无昭给排斥在外面了,很不巧的是,容容还正好去漠荭那边取资料了。
古无昭目色暗了暗,他原本也不需要吃什么饭,不过是为了不引起怀疑罢了。现在正好省了这些麻烦,只是陈岩这个人果然还是让他喜欢不起来。
☆、第71章 破碎的棺材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陈岩:“不要做太多于且没有意义的事情。”
陈岩被他这目光看的浑身都毛毛的,可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刻示弱,明明所有人都应该向着自己的不是吗?
“你这种不懂规矩的最好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省的我替你臊得慌!”
古无昭哼了一声,和这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只能看向其他人:“这间屋子里哪里都不要去,里面有问题。”
严莉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就紧闭着嘴抖了一下。她看起来好像受到了极大地惊吓,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她甚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古无昭,却在真正看到他脸的时候又一次煞白了脸。
偏偏不巧,陈岩又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刷存在感,一脸的嘲讽简直让其他一些围观的人看了都不怎么舒服:“你还叫别人不要乱跑,你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没有见识就在这里乱说,喜欢丢人啊?”
还有几个听了陈岩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严莉在这笑声中觉得自己越来越冷。
古无昭微微抬了抬下巴,觉得眼前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特意下楼来警告,转身就又一次回到了楼上,可这样的行为在陈岩等人的眼中无疑就是他们战胜了他,心里都开心的跟抹了蜜一般。
殊不知古无昭当他自己重新回到楼上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自己身上以及空间之中的装备。不知为何此时心中的不安十分浓烈,甚至已经到了一种让他坐立不安的存在,这种感觉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一件一件翻看着那些药物,武器,符咒……直到他翻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珠子。
“这是……”他端详着这一颗珠子,不知道他来自何地,可那种自身体本源的亲近感有一次出现,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诫着他,不要丢弃,要留下来,这是你的,是你很重要的一部分……
古无昭盯着珠子,眼前好像又一次浮现出了一个场景:
阳光下的花园还氤氲着一阵阵香气,他躲在白色的宫廷柱子,注视着眼前坐在轮椅上面的拉勒白。
拉勒白手中似乎拿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安详和沉浸,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好看的而富有侵略性的眼眸紧紧闭着,整个人就好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透着一阵美好的气息。
他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坐着,突然就有鲜血在胸口的位置流了下来。
古无昭发出一声惊呼,似乎好像要扑过去叫醒他,可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叫喊出自己的声音,到达拉勒白身边。只能无助的看着拉勒白胸前的血把衣服染得越来越透,流淌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天空变得惨白,太阳变得无光,整个世界都好像被一片灰色的雾给笼罩着,唯一的色彩只有拉勒白胸前的那一抹嫣红,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艳。
那红色流淌着,拉勒白却从来没有动过,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死在了那里,到底为何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疼痛却依旧可以没有丝毫的感触安静地坐在那里。
古无昭眼角有泪水流淌了下来,染湿了他的衣角。他甚至不知道是此时的他在哭,还是小小的古无昭在哭。
“拉勒……拉勒白……”
那个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面,血把衣服染透之后滴在了地上,染红了原本无暇的白色地面。
古无昭哭着哭着,突然用手去擦自己的眼泪,无意的一瞥却发现自己擦过眼泪的手上面是一片血红,那艳丽的颜色刺激着古无昭的神经,最后依旧是哭泣的不能自已。
就算哭出来的是血也没有关系,可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一眼。
古无昭两眼无神的注视着眼前的珠子,却根本不知道原本透明无暇的珠子此时泛着一片血的颜色,甚至渐渐变得比血还要浑浊。
他已经没有把法把自己从这一段不知道是过往还是虚幻的场景之中拔出来了,明明流着泪的眼睛都没有痛,可心中却痛得要死。
他是爱着拉勒白的,这毋庸置疑,所以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
眼前这个人……才不是他……
对,拉勒白是哪个会耍流氓,会宠着自己无休止的耍赖的高高在上的亲王,他早已经不是这个每日冰冷的样子了。
他突然动了。
与幻境中他抽出长刀动作一同而来的,就是现实中的他一把将手中的珠子甩了出去。伴随着闪亮的抛物线,珠子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掉落在了窗子下方。
而在回到现实的那一刻,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在他的心头升起,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窗外、在床底、在柜子里不停的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般。
他一个翻身自地上站起,当即握住了手中泛着幽幽蓝光的长刀,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个让他最不安的衣柜走过去。
近了、近了……
他感觉到,那后面的确是有什么东西,与这边他所遭遇的幻境息息相关,甚至一直在他进入古堡就在伺机而动,准备要对他,对这个古堡中的所有人再下手。
不知是感觉到了古无昭满满的怒意,还是被自窗外吹进来的风给带动了,那扇给门居然开始小幅度的晃动,甚至还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看起来格外渗人。
古无昭不为所动,继续想这个衣柜靠近着,此时的他甚至已经可以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里面有什么泛着幽光闪烁着。
在这里就要小心,古无昭沉住气,正打算要对着眼前的衣柜一刀劈下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这让他手一抖,脚下没有站稳居然直接就跌近了衣柜之中。
“哗啦……”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而这惨白的电光更是把一切都照应的惨白。比如古无昭摔进去的衣柜,比如严莉的脸。
此时的严莉惊恐的坐在地板上,两只手发抖的抓着自己剩下的木地板,整个人都颤抖着。她目光惊恐的发出了尖叫,这一下子惊醒了楼下不知为何却突然睡着的众人。
他们心头泛上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就纷纷跑上楼梯,结果刚刚跨过转弯,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自己的步伐。陈岩整个人甚至都因为恐惧而有些抽搐。
严莉整个人面色惊恐的跌坐在地板上,而他的面前,居然站着一个小孩子。
那个孩子长相格外的精致,穿着一身白色的古典意味十足地礼服,怀中抱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窗子前面。看起来就像……
“……幽灵一样。”
那个孩子的身上甚至都泛着灵魂一般的珍珠般,他呆呆的看着月光,就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转而不过一会儿,却好似意识到了自己身边有人的存在。他把自己的目光在月亮上面收回来,两只眼睛则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些人。
“庶民,你们闯进我的家中做什么。”
陈岩等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此时整个人都要被吓蒙了那里还顾得上说去回答眼前这个孩子的问题。孩子似乎也很不满意这些人无视了他的问题,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你们是什么人。”
陈岩觉得自己的嗓子干的吓人,整个人甚至发布出来一丝一毫的声音,他甚至觉得这个孩子和谁长得好像,可这一刻,他却完全记不起眼前的人究竟是像谁。
也许是眼前这些人都无视了自己的问题,自由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好像有些生气了,可他的父教给他的良好教养不允许他向眼前这些愚蠢的人发脾气,就只能冷冷的看着他们。
“你们都给我离开我的城堡。”
陈岩等人心中就好像哭泣着一般,默默说他们也想离开这里,可是现在他们却连动都动不了啊!
他们心里有多慌可想而知,明明前几天拍戏他们都有很郑重的排查过现场,不让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出现在片场,唯一没有进去的只有被主人锁掉的几个房间。这个孩子为一个可能性就是呆在那些被锁的房间里,可要是在那里面八天什么都没有吃没有喝那也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小孩子啊。
这一刻的陈岩不知为何甚至都开始莫名其妙的嫉妒起了先前早早离开的古无昭,觉得要是自己也一早回到房间的话会不会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可转念一想,指不定古无昭现在都在哪里已经死了,他还是在这里会比较安全一点。
那个孩子看着他们,突然就动了。
他往前走着,一步一步就好像踏在了他们的心头一样,他们几人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可即便是这种信念都无法让他们移动丝毫,甚至有的人在心中默默啜泣着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拍戏了,古堡这种地方更是想都不要想。
孩子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让他们觉得孩子那张精致的脸都开始变得扭曲不堪。忽然,不知从哪里又有有蓝色的光闪现出来,整座城堡就好像断电了一半黑暗了下来,银蓝色的光纹从三楼的楼梯上面蔓延了下来包围了古堡一丝一毫的位置。
转眼间,整个古堡就已经被整个魔术阵给包围在其中了。
而就在魔术阵的源头,也就是古无昭跌进去的那个衣柜,此时的地面就如同是沼泽一般,吞没了古无昭的半个身子,让他好似溺水了一般,身体就这样没有丝毫防备的躺在那里。
而他自己却不这样感觉。他正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道雕花的大铁门,浓浓的阴气和玫瑰的芳香在里面传了出来,简直可以让他沉迷。
玫瑰,鲜血,银器……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铁门之上,然后就轻轻的推动了它。
而远在黑院的拉勒白手中原本拿的好好的酒杯就突然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他自己闭着眼睛,最后躺在椅子的后背上,脸上的神情不知为何就落寞了好些。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了屋子中挂在墙上的那一副画像,上面的女人优雅而美丽甚至有着一种独属于血族与恶魔之间的魅惑。当你把目光移向她的时候,就会看到她好像察觉到了一般,也把目光移向了你。
“他终究还是进去了,你拦不住的。”
拉勒白坐在沙发上面看着画像说道。
“所以……还是我赢了。”
☆、第72章 摔死的棺材
抑扬顿挫的曲子在古堡内回响着把安静的气氛搅乱,拉勒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愉快,他的手在空中只是一挥,就又有一杯艳丽的液体出现在了新的酒杯之中,他愉快的对着画像举起了杯子。
“cheers!”
而此时两人口中的主人公古无昭已经打开了那一扇陈旧的大门,独自一人走在这一片黑暗而寂静的树林里面,幽幽的荧光在周围若隐若现,如同引导着他向前行走。
他也正如它们所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像是把自己灵魂丢落在街边的游魂,漫无目的的孤身一人,直到白白的塔尖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座白色的塔处好像弥漫着有什么组成的幽幽的光,绿色的萤火包围着爬满了干枯黑色藤蔓的墙壁,外面的闪亮反而把塔中照应的更加漆黑。
古无昭站在外面的小路之上,转眼不过一晃的功夫,眼前那些萤火就好像铺路一般排列在前,古无昭也不疑有他,就顺着这个方向一路走了过去。那些萤火在他路过之后就会熄灭,好像被夜色给吞噬了一般。
他正在走着,忽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划破了风的声音掉了下来。
“哗啦……碰!”
浓重的血腥喂弥漫在他的鼻息间,那个从空中跌落而下的身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前,也许是因为塔的高度太高,那人的变得破碎甚至把血溅在了古无昭的脸上。
古无昭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只看到了一张扭曲而狰狞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女孩子在白塔的顶上面掉了下来,摔断了自己的脖子,此时已经失去了呼吸,只能这样无助而凄惨的横睡在地上,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破碎的身体甚至把肉和血浆溅在了塔的墙壁之上,涂抹出了瑰丽而令人生寒的弧度。
这血液的味道简直熟悉的要命,那种一直占据着他味蕾的味道在此刻闻着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拉勒白……”
这是拉勒白血液的味道,虽然没有他本人那般浓稠,气息却是丝毫错不了的。
古无昭无助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他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迟钝起来了,甚至变得不像他自己。他低下身子,想要看一看这人的脸,却发现自己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办不到。
“姐姐……”
一个急促的呼唤声从前方传了过来,古无昭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小孩子跑了过来。这种衣服的款式和面料根本就是现在不可能存在的,整个人都好像回到了几千年前。而且不只是这个小孩子。包括这个死在地上的女孩子也是有着相同诡异。
而当那个孩子跑的越来越近,古无昭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违和感越来越明显,甚至让他不住的想要抱住自己的疼痛的额头,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孩子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这样直直的跑了过来,一路带着疑惑和不解。他看着地上已经摔死的女孩,似乎很疑惑为什么她不站起来继续说话。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塞纳瑞?”
古无昭此时就好像被蒙头一棒给打蒙了,恰好现在那些萤火的照耀下,男孩子的脸终于展露在他的眼前。
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他自己一模一样。
“姐姐……”小小的塞纳瑞似乎很伤心,他想要这个地上的女孩子站起来陪他说话,陪他一起玩耍。
“姐姐,我把你的水晶球拿来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中抱着一个圆圆的巨大的水晶球,里面甚至还闪烁着格外奇异的光。
“塞纳瑞,你在做什么?”
一个清冷而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而古无昭和小小的塞纳瑞几乎是在同时抬头看向那人的,又是同事呢喃出声:“拉勒白……”
“拉勒白……姐姐她不理塞纳瑞了……”
小小的塞纳瑞一脸的疑惑和委屈,然后赶忙向他的父抱怨着。
拉勒白手中握着一柄古老的手杖,步伐缓慢的走了过啦,他看着眼前这一副凄惨的境况,嘴中念叨了一句几乎所有人都听不见的话。
“原来,又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他在古无昭惊奇的目光下一路向女孩子的尸体走了过来,然后蹲下自己的身子将她在地上抱起。小小的塞纳瑞一见他要走,就赶忙追了上来,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还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摆。
“走了塞纳。”
古无昭原本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冰冷不似的真人的拉勒白,甚至很疑惑的看着他手中抱着的女孩子的尸体。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拉勒白此时的话是在对着他说。
“走了,塞纳。”
拉勒白有重复了一次,甚至就是小小的塞纳瑞都在很疑惑的歪着头看他:“拉勒,你在叫谁?塞纳在这里啊。”
拉勒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直盯着此时终于与他视线相撞的古无昭。
古无昭咬了咬下唇,然后就跟了上去,果不其然,拉勒白转回了身子向他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这样漫漫长的一条路上,拉勒白手中抱着女孩子,身后跟着小小的短腿塞纳瑞。拉勒白的一步就是他的好几步,所以他一路就都是小跑着才能跟得上拉勒白的步伐。索性拉勒白也很清楚,每当走两步就会调整一下自己的速度,不至于把小塞纳瑞扯一个跟头。而古无昭,就默默的跟在距离他们差不多三步远的位置。
“拉勒,为什么戴姐姐不说话。”
拉勒白并没有因为他的问题而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好像习惯了一样淡淡的说:“戴只是又一次到了她该离开的时间了而已。”
小小的塞纳瑞歪着脑袋,小脸蛋因为刚才的运动而泛起了红彤彤的颜色:“那,戴姐姐她离开过很多次吗?”
“嗯。”拉勒白依旧是踏着那很稳健的步伐:“她这是……我已经忘记了,太多次了。”
小塞纳瑞瘪了瘪嘴:“那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塞纳就可以看见姐姐了。”
“不能了。”说到这里拉勒白却变得很认真了:“也许我还会再一次见到她,你却不能了。”
“为什么,这不公平!”塞纳瑞似乎有些生气,皱着自己的小眉头向拉勒白表示抗议:“为什么拉勒可以看见她,塞纳却不能。”
“因为塞纳不是血族。”
拉勒白仰起头,乌黑而纯净无比的大眼睛就好像可以倒影出拉勒白的身影:“如果塞纳变成了血族是不是就可以再一次看到姐姐,还可以一直陪着拉勒了?”
似乎是对这句话有些动容,可同时,拉勒白的心却在一次跌倒了低谷:“不行,即便是你变成了血族,也不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我。”
血族太过痛苦,而被时间遗忘的血族是最痛苦的存在。这样被世界遗忘的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有第二个人。
我不会让你恨我,因为那样的感觉太过痛苦。
古无昭跟在这两人的身后,看着鬼火在这两人的周围渐渐照起,甚至把这里映的就像是白日一般,红色的玫瑰有些萎靡的耷拉着花骨朵,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养料。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两人的背影,看着他们走过满是红玫瑰的小路,把地上散落的白玫瑰花瓣踩出了一个个深陷进去的印子。
他默默的想着,小时候的他,应该就是这样一路拉着拉勒白的手,走遍了所有的城堡。
他们一行人走过来,知道到了一片很大很大的墓地,放眼看去,这里起码已经又上百座坟墓了。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拉勒白突然说出了这一句话,这让小小的塞纳瑞愣了一下:“什么?”
“这是戴的二百四十七次离开了。”
“为什么现在知道了?”塞纳瑞歪着头看他。
拉勒白用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戴满脸的血污,还很小心的把她摔断的头骨正了正:“因为这里有二百四十六座坟墓。”
古无昭心底一寒,放眼就往自己身边的那些坟墓之上看去,发现密密麻麻的十字架上面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戴·戴蒙。
拉勒白很小心的把戴放进了一具新的棺材中,最后又用咒术指挥着土壤,建成了这一片陵园之上的地二百四十七座墓碑。
塞纳瑞很乖巧的看着拉勒白把戴埋葬,尽管小手从来都没有松开过拉勒白的衣角,半响后却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戴走了,拉勒伤心吗?”
拉勒白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完成了自己的动作:“习惯了。”
是的,习惯了。
当一个你至亲的人死在你面前之时,你也许会伤心;当你第二次看到这个亲人,并知道他有可能会在哪一天死去的时候,你也许会拼命地做一切的一切来挽救他的性命;要是这个人是第十次死在你的面前,你已经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去救他都已经无疾而终,这时候唯一可以做得到的,就是尽自己的一切满足他所有的心愿,让她最后一段人生可以过得更加有意义。
可要是这个人已经是地二百四十次死在你的面前了呢?
“戴,原本就是死亡的意思。”
拉勒白低下头,这一次没有使用法术,而是自己拿起一个由黑玫瑰编成的花环,轻轻地搭在了十字架之上,最后闭上了眼睛:“开始了。”
古无昭甚至不明白拉勒白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只是感觉到自己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阴冷,身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升了起来。
“别回头,你奈何不了她。”
一直没有把目光投向这边的拉勒白就好像在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对着古无昭告诫着。
古无昭下意识的就听从了他的命令,只觉得自己耳后似乎有很强烈甚至可以弄疼他皮肤的劲风挂过,接着就好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耳朵上。
“走吧。”
拉勒白也不会去管古无昭这边的景况,只是带着小小的塞纳瑞和情况不怎么妙的古无昭往远处的城堡走了过去,古无昭听从他的命令没有回头,却总觉得张扬的拉勒白让他很难受。果然,还是自己家里养熟了的那只会比较得心一些吗?
☆、第73章 决裂的棺材
古无昭和前面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古堡,眼前的古堡看起来也很是眼熟,放开了自己身体内部还算充盈的魔力去感受了一下,发现其格局甚至掩埋在地下运作的魔力运作路线,不就也和自己拍戏的那座古堡一模一样吗。
这两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关系?
古无昭眸色愣了愣,却在心中默默的记了下来。他一路在城堡中走过,看着这里面那些明显还要比后世要新很多的物品和完全不一样的装饰,要不是不可以改变的魔回路依旧运转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认得出来。
一进入大厅,拉勒白就坐在一边的位置上面,整个人却好像因为被那些规矩束缚着一般,即便是脊梁骨都不愿意弯曲一下。
“拉勒……”
小小的塞纳瑞似乎感觉到了现在这异常诡异的气氛,整个人也不安了起来,默默地站在拉勒白身边,在看到那人注意到了自己时,然后再乖巧的把头依偎进了拉了白的怀里。
“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你不会受到伤害。”
古无昭看着眼前两人靠在一起的模样,突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泛了上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东西,明明以前是这样走过来的,可为什么会把关系和拉勒白闹得那么僵,一直到最后两人分道扬镳?
“轰……”
巨大的声响在城堡外面传了过来,古无昭连忙回过头,即便是如此遥远的位置,他依旧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的地方。
“那个是?”
他知道拉勒白可以看得到自己,所以也就抱着一种询问的姿态去问他。要说这种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身处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一切都只能依靠他人的感觉实际上当真不怎么好。
城堡中的阴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重,甚至在距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地面上都开始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渣。原本花园外面有了复苏镜像的玫瑰此时都已经被晶莹剔透的冰块包裹在了中间,乍一瞅还很是好看。
拉勒白依旧不为所动,他抚摸着自己怀中孩子的脑袋,舒了一口气,然后就不紧不慢的叙述到:“七月十九日,戴死亡;七月二十日,戴开始向所有人复仇;七月二十八日,莉莉丝毁坏了轮回的契约;八月五日,千年圣战;九月十三日,轮回之匙回归轮回塔;九月二十日,莉莉丝死亡;九月二十五日,十三世族死亡;九月二十五日,鬼域闭门;九月二十七日教会全灭;九月二十九日,巫神陨落,十月三日,魔力源污染,千年纪元毁灭……”
他自己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两只眼睛迷茫的盯着前方,就好像已经失去了灵魂行尸走肉一般。直到最后才会抬起头看向古无昭:“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吧,这些……”
古无昭僵硬着身子:“现在知道了……”
拉勒白最后又一次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那颗戒指,说话的语气很轻柔:“你就是这个孩子长大后的模样吧,是不是已经继承了戴蒙城堡了?你是不是现在已经恨透我了……”
他说着说着,目光上一移,却没有在自己所预想的位置看到那枚熟悉的戒指。
“拉勒白很好,我们在一起了。”
古无昭所说的自然是和自己在一起的、还被留在黑院里的拉勒白,可显然此时的这个拉勒白并不能理解这些秀恩爱的行为,他们所认为的在一起很明显也是不一样的。
“很好?他没有疯掉吗?”
“为什么会疯?”古无昭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想要从其中挖出一点什么。说实在的,其实在自己错过了爱人的那么多年里,他依旧很好奇拉勒白的过往,不过现在看眼前的这人,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眼前的拉勒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思考着自己所关心的事情,最后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怀里的孩子身上。
“你现在还站在这里,也就是说这孩子能够一直很好的活下去吗?”
他低头将塞纳瑞抱在自己怀里,逗弄着小塞纳瑞肉呼呼的爪子,认真的看着他滴溜溜的大眼睛在那里转个不停。
“嗯……”
古无昭把自己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塞纳瑞的身上,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小时候的我会在这里?”
拉勒白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抬起了头看向他,半响都没有说话,最后才冒出来了一句:“你认为我应该说吗?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古无昭咬了咬牙:“其实,我在四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混乱的的,大体知道一些模糊的片段,可实际上细细一想,这些就好像是被人拼接上去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意义。”更何况,那个时候自己也不过四岁,一个人记不住自己四岁以前的事情其实很正常,作为一个猎鬼师的他也不过只能稍微敏感一些而已。
“走吧,我们该出发了。”
就在古无昭真以为拉勒白又要再一次岔开话题,回避自己的问题之时,拉勒白突然说:“你马上应该就会懂了。”
古无昭无法,只能一路跟着拉勒白走过去。
时间一天天的这样过着,古无昭亲眼看着城堡的变化,就好像是印证预言一般,从第一天城堡中出现的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到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尸体;从第三天掉下来的顶灯开始,一直到后来整个城堡几近要被浓浓的鬼气给吞噬了。
接着,他终于见到了莉莉丝。
眼前的女人真的很美,有着很独特的气质,甚至会让人一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魔女这个词语。
她有着黑色的弯曲长发,穿着黑色的宫廷长裙,整个人站在楼梯的拐角边,正冲着拉勒白意味不明的笑着。而拉勒白不过是淡淡的叫了一声:“我父。”
莉莉丝脸上挂着魔魅一般的笑容,一只黑色的羽毛扇轻轻掩住她尖俏的下巴:“好久不见,我的孩子,告诉你的父,你过得还好吗?”
拉勒白点点头,他怀中似乎才刚刚睡醒的小塞纳瑞这会儿揉了揉眼睛,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把小脑袋搭在拉勒白的肩膀上面看起来格外的可怜。还没有表达自己想要继续回去睡觉的意愿,就被突如其来的尖叫给直接吓蒙在了原地。
“啊!拉勒白,你怀里抱得是什么东西,快点扔掉它!快点!你怎么可以让肮脏的人类杂种进入我的城堡,快点丢出去!”
莉莉丝睁大了眼睛,表情又惊又怒,说这话的同时甚至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拉勒白抿了抿嘴,却只是把怀里的塞纳瑞给抱得更紧了。
“我父,你不用在意他,他只是我养的小宠物而已。”
“不可以!丢掉,立马丢掉,我讨厌他身上的味道!”莉莉丝愤怒的吼着,她甚至将手中的扇子直直指着拉勒白怀中塞纳瑞的脸,而这一副狰狞的神情,显然也把小小的塞纳瑞给吓住了。
而当她终于去掉了自己脸前面的扇子时,古无昭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瞬间,阿尔巴尼亚城堡里的画像与她的脸重合再一次。
这个女人就是拉勒白的父夜之魔女莉莉丝?也就是那个被拉勒白藏在古堡中不愿意一让他看到的人?他听着莉莉丝语气中难以掩盖的蔑视和厌恶,气愤的同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一种极为可悲的想法。
难道拉勒白拒绝自己进入阿尔巴尼亚的城堡就是因为它的主人莉莉丝不喜欢被人打扰吗,他知道在血族的眼中自己的父是极其重要的存在,那种地位甚至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可自己还是会很不甘心。
正如同拉勒白是他的父一般,当然他对拉勒白的依赖不全部来自于此,甚至有更多的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他更加心甘情愿的成为拉勒白的伴侣和子嗣。但一想到这种私密的关系还会有一个人来格外的插足就会万分的不舒服。
“我会带着他离开,所以还请父不要怪罪,他还只是一个幼崽……”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高贵的戴蒙家中不允许出现一个由低等级生物繁衍出的血族!你是高贵的恶魔和血族所遗传下来的高贵后代,怎么可以让一个杂种来接近你?”
莉莉丝的情绪很激动,说话的声音已经接近了歇斯底里的程度,她想要极力的阻止自己孩子的愚蠢行为。在她看来,只要是误会的存在就不应该出现在高贵血统之前,就算是她那个一生下来就没有任何力量的女儿也一样。
如果是第一世的拉勒白,也许他会听从自己父的要求,即便是不会丢掉塞纳瑞,却会找另一个人家来安排他的生活,以至于保证自己父的意愿的达成;如果是第二世那个拉勒白也许他会沉默不语的反抗,用自己的举动来表示自己并没有原谅莉莉丝;可如果是现在这个已经在轮回中反反复复行走了二百四十七次的拉勒白,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莉莉丝。
“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那背负有血族和恶魔血统的我岂不也是杂种?”
莉莉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乖巧听话的孩子也会有反抗自己的一天,她简直要气的爆炸了。时间已经太久了,太久了没有人能够挑战魔女的权威了。
此时的她甚至对着一个孩子直接展示了来自魔女的力量:“罪罚·业火!”
红色的火焰当即就冲着塞纳瑞的位置咆哮而去,小小的孩子本来就因为拉勒白很亲近的人不喜欢自己而难过,这会儿一见到对方居然直接动手了,自己也吓懵了。
而拉勒白一直抱着塞纳瑞站在原地,甚至都没移动一下,一只手撑开在前,红色的火焰与紫色的光幕相接触,直接避开了两人的位置,向着一边飞了过去,撞毁了屋子的墙壁。
莉莉丝愤怒着,带着红色蕾丝手套的手指甚至都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拉勒白,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孩子,一定是这个人类的小杂种教坏了你,我必须让他离开你的身边,让他们都统统见上帝那个老东西去吧!”
拉勒白看着莉莉丝的表情与其说是无奈,倒不如说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父,这与塞纳瑞无关,你不喜欢他人类的身份,大不了我自己赐他成为血族的资格就可以了,现在最关键的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花瓶冲他迎面砸了过来,当然这根本伤害不到他,差不多距离他还有半米远的位置,这个花瓶就已经碎裂了。
“你还要让他成为高贵的戴蒙家的血族?这是对家族血统的玷污,就算你父亲已经沉睡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莉莉丝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着,就好像要在空中漂浮起来一般,这是她气急了浑身魔力泄露的表现,拉勒白一看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了,也只能向后退了一两步。
这一两步不是示弱,而是浑身的力量开始准备爆发的前奏。不同于莉莉丝的癫狂,他的语气一直都是这么平稳:“如果父实在不能原谅的话,那拉勒白就只有离开了。只是还请父记着,大战在即,十三世族不会放过你。”
“你要带着这个肮脏的东西走?我可是你的父,甚至是你的生母!你应该因为我高贵的血统而骄傲,你应该把你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我,你怎么可以离开!”莉莉丝一脸的惊愕,好像根本就从来没有预料过最终有一天拉勒白会离开她一样。
古无昭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突然觉得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触,他真的无法理解莉莉丝和拉勒白之间的关系,这两个人之间,他总是感觉哪里有些很奇怪的地方。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生母的话……”拉勒白站在门口,门外的光浅浅的洒进了一片黑暗的古堡,原本因为打斗而破碎的墙壁早已在魔力的运转之下回复如初。
他就站在那里,任由自己不怎么喜欢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怀中还抱着因为阳光刺眼而把身子埋进了自己怀里的塞纳瑞,身后跟着谁也看不见的古无昭,回头的表情有些哀伤:“如果你爱我,你的孩子的话,就不要来找我。”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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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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