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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节

    [重生]养龙 作者:焦糖布丁

    第52节

    胤禛拿起李德全呈上的折子一目十行的看了,倒不是多惊讶,礼部的一贯喜欢这个调调,要天家气派啦、要祖制啦,尤其是皇帝年纪大了身子不好,礼部的人想着讨皇帝喜欢,还不可这劲儿得上折子?更何况还有个急着希望能让皇父注意的三哥呢。

    不过胤禛可不怕这些,皇帝要听他的意思,他可不就喜欢说大白话么。

    皇帝果然问:“你如何看?”

    胤禛貌似为难:“皇阿玛登极大寿,是朝中大事国家大事,每年老百姓都盼着这几天沐浴君恩呢,不能草率。至于这银子,儿臣……自会想办法。”

    皇帝哼一声,他越来越容易疲惫,如今就爱和胤禛说话,因为这人通透,不会像旁人那般只会绕来绕去歌功颂德。早年的时候他还愿意推来推去,如今年纪大了,说一不二得日头长了,却觉老实话更稀罕。

    于是康熙问:“哦?你打算想什么法子?朕可是知道,前些日子的军费都挪用了江南的税赋,朕到是觉着万寿节的银子也是国家的,这天下都是朕的,朕的私库又何必和国库分得如此之清呢?”

    胤禛便知这就是考验了,心里不免得意:便是上辈子爷对这般问题应答也不会出错,何况此生,可不就是信手拈来?于是他道:“皇阿玛私库的银子儿臣看可是万万不能用,这一旦用了,寿辰办得不像样子,知道的近臣,明白这是皇阿玛一心为公为了西宁和天下安定连寿辰也不过了,不知道的呢,可不会揣测是不是国库空了,西宁那般军饷也后继无力了?因此儿臣看着寿辰非但不能不办,还得别出心裁得办好!”

    这几句话的确说到皇帝的心窝子里了,他身子越发虚弱,对寿辰这样的日子看得自然愈重。康熙于是继续问他:“那军饷如何?依着你看寿辰又如何办?”

    胤禛斟酌一番才道:“军饷先有税负的银子,约能撑过夏天,若是省着点儿,再从当地征些粮草,撑到冬天说不定仗就打胜了。至于安置费,这个一是可以缓缓,儿子琢磨着兴许可以让王公贵戚们从府里私库筹些银子,也算是对咱大清表示忠心。”

    皇帝听得点点头,嘴角有那么点儿笑意,又问:“寿辰呢,你可还没说这个。”

    胤禛腼腆极了:“这可是礼部大人们对皇阿玛心意,儿子可是不好僭越。”

    皇帝不耐烦了:“让你说,你便说。”

    胤禛想想,便捡了上辈子皇帝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儿来说:“儿子总想着,昔日曹寅曹大人和方包方大人在皇阿玛身边的时候,皇阿玛眉眼都是笑着的,如今虽说离得远了或是在家闭门编书,但若能在皇阿玛寿辰一并坐齐活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儿嘛。”

    皇帝一愣,心里霎时涌起万般滋味来,眼圈儿也有些红了,他心里已经将胤禛看做唯一知道自己心思的人,嘴上还硬着:“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天各一方,来来回回没得折腾,再想想罢。”

    胤禛听了忙说自己思虑太浅。

    皇帝此时心思翻腾得厉害,像是在干涸已久的土地上浇了一瓢水,他闭上眼睛岔开话题,只说让弘晖且跟着他在畅春园住一段日子,让他自己跪安。

    胤禛规规矩矩退下,路过偏殿时忍不住进去和弘晖交代几句,顺便叮嘱七月要用心侍候主子。七月是贵妃宫里的二等宫女,伊尔根觉罗氏微不起眼的旁支,人规规矩矩,长得白皙娇嫩,是满人中少见的模样。

    胤禩提到她,是因为胤禛曾经提到这个女人,他觉得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闭嘴。若非如此,他不会什么人都往弘晖身边放。

    贵妃年纪毕竟大了,不过是皇贵妃的妹妹,一辈子没生过孩子,连胤禛也没有亲自抚养过,儿孙于她而言是慰藉、是吸引帝王流连的手段、是打发寂寞的手段,能有多尽心?胤禛把弘晖安置在宫里,周围的人自然都要梳理一遍,不尽心的人都远远死开。

    这个晚上,康熙就召见了七月,并且连续两个晚上都招了七月侍寝。胤禛后来听说,还有一个晚上同时招了荣尹氏和七月两个人一同进了内殿。

    关于皇帝生辰的议题在礼部讨论良久,皇帝不过在马齐面前提了几句想见见昔日老人,或者叫几个京城的老人们,叙叙旧,聊聊天,说说家常话,在某些人的刻意诱导之下,果然渐渐有了百叟宴的雏形。诚亲王因为孟光祖一事被皇帝刚刚斥责过,正想找个机会挽回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很果断地将百叟宴往千叟宴的方向折腾。

    这当然都是胤禛希望看到的。

    胤禩这次很听话,没过几天就收拾妥当给皇帝上了折子表达自己好利索了,想来磕头谢恩。

    因为胤禛的敲打,皇帝赐下的补药胤禩都面带感恩戴德地收下了,皇帝也没为难他,只说了一句,既然好了,就好好办差吧。

    胤禩接到口谕一脸茫然,办什么差?他不办差已经很久了好吧,基本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很快这个疑惑就解开了,皇帝又下了一道口谕,着令雍亲王与八贝勒一并总理万寿节事宜。

    这真是好差事,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两姘|头一起做事,做好了说不定还有赏。

    万寿节在五月,没几天日子。

    胤禛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开始和胤禩一起在京城主持工部以及协助礼部拟定万寿节的章程和规制。这次因为要请宫外的人,为了让这些京城里或者外省来的老爷子老臣子老乡绅沾沾皇恩雨露,体现皇家体面。来的人又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们,就算身体再康健也不能像他们这样一站一跪一整天,那么坐啊候着的地方得提前布置,到时候日头大了,得先搭建棚子什么的,事情既多又杂。

    他上辈子干过这差事,倒也难不倒他,难得的是老八做这个也心细如发,连御膳房安排的菜单子都仔细看了,把冷的热的老人不能吃的都详详细细安排了一遍。

    西宁捷报再度传来的时候,皇帝回京了,万寿节也就到了。

    万寿节这一天,皇帝要先祭拜了大庙,再到钟粹宫里给太皇太后老佛爷上了香,才来到乾清宫,接受了客人们的朝贺。乾清宫殿门前的空地上一扫往日的空旷肃穆,乌压压站了一堆人,都是满头花白的,内务造册清点过,居然有九百九十六人。

    这里边,有告老在家的老臣子,更多的是京城和近郊有名望的儒生、仕子、乡绅、大户。这里面许多人都是一辈子唯一一次进皇宫见皇帝,天不明就赶来了。

    皇帝一遍一遍搜寻着自己熟悉的人,他看见了高士奇、李光地、甚至还有流放的陈梦雷,看见了王掞,看见了跟着靳辅、陈潢治河的封志仁、彭学仁,也看见了三藩作乱时,只身逃回北京报信的党务札和萨穆哈,当然还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曹寅。

    这里面有许多人,没想到皇帝还一直惦记着他们,忍不住老泪纵横,却又怕让人看见了不吉利,拼命用袖子擦拭。

    金碧辉煌的宫殿面前,白玉雕成一样的石阶,花团锦簇的摆设,随着一碟碟、一碗碗叫不上名字的珍馐佳肴陆续端上,气氛一度到达顶峰。

    因为献上一年两熟的粳米曹寅立了大功,皇帝理所当然宣了他伴驾,几杯烈酒下肚,几多离别君臣情谊喷薄欲出。

    曹寅身体已经不好,为了这一次千叟宴连日赶路,全凭一片心意撑着,喝着喝着便留下泪来,他怕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再见帝王了。

    皇帝看着眼前的情形眼热得很,怕眼泪落下了,他大声道:“怎么不见老四和老八?”

    旁边随身伺候的诚亲王胤祉忙道:“皇阿玛,老四在回事处的班房里听奴才们奏事,老八在御膳房看着,一会儿就能到。”

    皇帝叹道:“难为这两人了,今儿大好的日子,让他们不必站班伺候了。”有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两道菜:“把这个‘烩龙鱼汤’还有‘二龙戏珠’给他二人端过去,说朕赏的。”

    “扎!”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爆发,上一张我大规模修改过,最早看的亲抱歉了,不过增补了1000多字算福利 何况还有的小暧昧。我果然是有暧昧才有思路~

    希望最近大爆发。

    上次告诉大家领导出差我能闲,后来发现我太天真了,领导一走,我特么事情成倍增加,凸!

    第101章 石破心惊

    胤祉领着几个小阿哥下去给老头子们轮番敬酒,这是皇帝的意思,一桌一桌都不能拉下,要把诸位当做自己的叔叔伯伯,而非百姓。

    老十最是不乐意干这个,他被皇帝养得太歪,总觉得自己血脉纯正,不爱与这群平民搭话,于是拽了老九的手道:“九哥,不如一道去找八哥,八哥那里守着御膳房,又有御赐的菜,咱哥儿几个正好喝得畅快,还没人敢说什么。”

    胤禟也觉着这样好,更随心,于是拉着老十草草敬了几桌酒就往御膳房狂奔而去。

    这番举动理所当然打断了正要相约对酌的两个人。

    胤禛从奏事房听到皇帝赐下御膳的口谕正高兴呢,一踏进御膳房旁边的班房就郁闷了,真是哪儿都能看见这两个苍蝇。

    想他上辈子都把老九弄到西宁去了,老八身边还处处有这厮的影子,夹带书信偷送东西什么的,老八也不知好歹,什么好的坏的只要是老九给的都往嘴里吃,害得他最后不管不顾圈禁了老八,至少宗人府里都归他管,只要他愿意,一只公耗子也进不去。

    胤禩倒是很开心,站起来主动迎胤禛进来,给他让座。

    怨念还在,情分已是不同。

    胤禛看着满头汗珠但目光精神的胤禩,又瞅了一眼摇头晃脑正在端着一杯酒朝自己挤眉弄眼的老九,还有坐在老九身边吃一道烧鹿筋的老十。

    老九说:“四哥,这回皇父赐下的菜,你和八哥可不能独享!”

    老十没说话,目光也是一样的意思。

    胤禛面上一阵恍惚,此番情形,兄弟之间尚未有不可弥补的嫌隙,一桌吃喝谈笑、对酒当歌,岂不是他心中一直刻意忘记的陈旧画卷。

    胤禩不知这位愣怔真实何为,自行猜测是为了某个人,低声耳语道:“四哥莫不是担心十三?今日我悄悄让人关照了,想必这样的日子,便是皇父知晓也不会过多责罚。”

    胤禛眼圈一红,也不管周围许多人了,一把抓住胤禩的肩膀,哽咽道:“知我者……八弟也。”

    胤禟听了酸溜溜地道:“八哥让人给十三府里送了席面就是知己,那弟弟们平素也给十三府里送册古籍送吃食的,却当不得知己了。”  老十听了挤挤眼睛,笑道:“好大的醋味儿。”话还没说完便“哎哟”一声,额头上一个白色印记正在缓缓转红,显然是被人拿东西掷了。

    已有识相的小太监赶紧给九阿哥重新上了一个酒杯。

    十三自从被圈禁之后,宫中的主子奴才几乎都不会主动提及,谁也不想惹了帝王迁怒。胤禛深知疏不间亲的道理,对十三并未刻意保护,反倒是老八看在他的面子上,提醒老九几个不念前翻过往,略做照拂。

    这件事再度印证了他的结论,得老八者,得人心。上辈子他看老八掉坑里了,何尝又不是自己坑了自己一把。

    却在此时,有个声音从外传来,正是略有醉意的诚亲王胤祉:“这里好热闹,你们倒是会找地方,躲这里惬意来啦。”

    几个皇子除了胤禛之外都起来给胤祉见礼。胤祉瞧着几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不速之客”的意思,更是不肯轻易走了,扶额道:“你们几个不知好歹,皇阿玛分明让咱们好好陪着几位大儒、几位老臣子,务必要陪得尽兴了,你们却躲到此处,留着哥哥我一人在前面被人灌了许多。”

    胤禩见胤祉脸上果真有些酡红,便主动对胤禟几个道:“三哥说的有理,你们也莫要在此处贪懒,速速前去陪酒才是。”

    胤禟不忿,这三哥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他自己做得高贵冷艳不与哥儿几个同流合污,如今见了大家热闹又来砸场子。胤俄也是不怕老三的,一副你要闹我便闹的神情。

    胤禛顾虑重重,今儿终归是皇父的大日子,在御膳房闹起来被有心人传出去,恐生事端。再加上胤禩还在此处,按着以往的情形,皇父苛责多半让胤禩去顶,随便安上个挑唆弟弟的罪名简直信手拈来。

    胤禩此时开口道:“三哥说的是,老九老十不过先前在前头饮酒太急喝得晕乎乎了,才来醒醒酒,如今前边的席面还热闹着,你们也该回去,好歹能帮皇阿玛挡一挡酒。”

    胤禛紧接着朝胤祉问道:“三哥方才来时,皇阿玛饮酒可多?”

    话题已经转移,胤祉也不好再接着方才的偷懒的事由发作,只能含糊回道:“尚可,只是皇阿玛他老人家挨着一桌一桌的敬酒,便不是每桌都饮,那也有十数杯了。”

    话已至此,胤禩忧心忡忡道:“皇父身子尚需药石温补,最忌多饮,你们还是快快去前头劝着罢。”

    老九老十二人无法,对视一眼,冲着胤祉道:“三哥,弟弟也忧心君父,咱们一道前去吧。”

    胤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胤禩道:“四弟、八弟,你二人不同,皇父金口赐下菜肴,便安心在此处奉旨小憩片刻罢。”

    几人一走,胤禛便笑道:“他可是不想咱们也去前头。”

    胤禩狡猾一笑,一面对着胤禛坐了,一面道:“四哥办事妥帖,一道前边被君父大赞可如何是好?今日来的可是地方乡绅寻常百姓告老臣子,这名声一旦传出,可不是要与三哥著书立说在文人中的名声打擂?”

    胤禛也坐下,给胤禩斟酒:“我这副样子也就算了,你八贤王长袖善舞,沉寂多时,一朝人前露脸,抢了被人风头可该如何是好?”

    胤禩告饶道:“不过躲起来吃口菜也这般不省心,四哥还是饶了弟弟吧,咱们不提这些。”

    几个讨厌的弟弟都走了,烦人的哥哥也没了,可以正大光明对酌成双,胤禛心情很好。

    千叟宴的消息早已传出去,皇帝对此次万寿节的重视经过百官渲染早已上升到旷古盛宴的高度。

    宴席办得很合皇帝心意,除了冷八碟热八碟之外,酒至半酣,还有御膳房新端上来的热锅,老人们都说这是天子体恤大家伙的肠胃,让一众老头子重头到尾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食。

    胤祺与胤祐二人替皇帝轮番挡酒,但耐不住皇帝见了老熟人自己要喝,几十桌下来,皇帝再见到高士奇的时候,已经偏偏倒到,面色赤红。

    虽然皇帝口谕让胤禛胤禩不必伺候,但他们哪儿敢当真拿乔?用了赐下的菜品,二人整肃衣冠,也往乾清宫前空地而去。

    皇帝喝得尽兴,底下是满满当当给皇帝高声祝寿连唱旷世明君的老臣子,一时宾主尽欢堪做佳话。

    胤禛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退回回事处,状似无意问道:“今日寿礼可有做记?”

    尤明堂忙道:“都已登记造册,四爷放心。”

    胤禛一伸手:“我看看。”

    尤明堂递上礼品册子,胤禛状似无意翻动几页,果真看见上书“大将军王,献上奇石一块”,胤禛心中安定,这老十四并非聪明人,没有老八在身边出谋划策,果真蠢笨如猪。

    千叟宴散去之后,皇帝被内侍扶回乾清宫歇息,张廷玉与高士奇皆陪伴在侧。皇帝赐了茶,闭着眼睛和两位老臣子说了会子话,兴致又至,带着几人前往中和殿查看外国使节和王公大臣进贡的珠宝、钟表等贺礼。

    皇帝饶有兴致地挨个儿看着,却在一个木座子上看见一块黑漆漆得石头,一时好奇,拿起一面把玩一面问道:“这是何物?谁人送上?”

    李德全上前回道:“回万岁的话,这是十四爷快马加鞭送来的,是天上掉下的一块奇石,西域来的。”

    皇帝听得心头一颤,耳边忽然想起前几日七月给自己读书是用柔软的嗓音度到“秦始皇晏驾,有陨石落”一句,心头一声“这是大大的不吉”如同紧箍咒一般朝他罩过来,手就这么忽然一下使不出力来……

    一声“哐当”吓煞在场众人,大家就看着皇帝的脸从绛红色陡然转白,然后人捂着心口直挺挺地往地上倒下。

    李德全和邢年两个太监吓得声音都乱了,抖着手把皇上死命地抱住,又抬到御榻上。

    张廷玉对着满屋子乱作一团的人们轻声喝道:“不要乱,也不许声张。快,传御医!”

    一边的高士奇却道:“皇上恕罪,且容奴才先看看。邢公公,你去请太医时还请不要慌乱。”

    张廷玉闻言也“哎呀”一声道:“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您是国手,能断生死,我却险些舍近求远了。快快给皇上看看。”

    高士奇上前一番施救,皇帝是大喜之时饮了过量的酒水,之后又经历骤然大惊,一声冷汗闭住了正在往外徐徐发散的酒气热度,七窍不通,正是惊厥梗塞之脉象。

    一个时辰有余,皇帝方才转醒,但是已经口眼歪斜,半身不能动弹,比之前番发作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醒了,口中含含糊糊叫着高士奇:“士奇……朕这次病……朕知你……医道精熟,想问问你……到底,朕还有多少日子?”

    高士奇跟随皇帝多年,知道皇帝绝非寻常人,要听什么话,他神色黯然,哽咽道:“主子已经熬过来了,只要安心调养,圣寿还长着呢。”

    皇帝却努力摇头道:“别拿这些话糊弄朕……士奇,这个时候了……你一定要帮帮朕……你,你不要怕,说实话。尽量,尽量往短处说,能,能活,活长了,都是赚了。”

    高士奇哽咽难言,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皇帝眼前一亮:“一年?”

    高士奇缓缓摇头,语带哭腔:“一旬。”

    作者有话要说:

    四哥:老八迎宾、老九喝酒、老十吃菜,都等着朕呢,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最后一段有参考《康熙王朝》结尾千叟宴的个别剧情,如“皇帝是被十四气病的”,“高士奇说皇帝只能活一旬”。四哥不断努力,终于让皇帝提前十几年中风,可喜可贺。

    四哥:国库不会破产了。

    九哥:四哥眼里只有银子,为了银子亲爹都不要了。

    第五卷 为龙为光

    第102章 穹庐疑阵

    千叟宴之后,内宫传出皇帝酒后略有风寒的消息,暂且歇朝。胤禛心里对眼下局势不算陌生,手下的动作都暂缓了。皇帝一病,上蹿下跳的一定不会得好。

    再说年前开始,皇帝就时有风寒,在畅春园的时候,更是看着皇帝心情召见臣工。再加上张廷玉、高士奇等几人轮流入宫伴驾,朝臣们并不觉得这一次与往回不同。

    高士奇能得皇帝倚重,多少堪称奇人,一手岐黄之术颇有心得。不过半月,就有大臣蒙召,看见皇帝坐在榻上半卧半躺地问话。

    胤禛这日递了牌子求见,他装愚装得非常彻底,一把纯孝得脸,一身风风扑扑的行头,让生病老迈的皇帝看了就心里安慰。

    胤禛先是表达了对皇帝风寒的担忧,又说了几个民间搜来养生的方子,特意说了是上回千叟宴的时候听来的。

    皇帝觉得这个儿子甚为妥帖,千叟宴那日他就病倒了,正好拉着胤禛问了几个老臣公们回去之后的事儿,连日阴郁的心情才略微松快了几分。

    正在这时,下面的太监来报,说八阿哥递了牌子,要给皇帝请安。

    皇帝掀掀眼皮子,看了一眼胤禛,才道:“这个老八,前段日子不是病得不能出门,这段时间倒懂事了,给朕请安也殷勤得很。”然后又对太监颔首道:“宣吧。”

    胤禛知道皇帝对老八还没放下戒心呢,不过这样倒不碍他什么事儿,老爷子越是对老八不善,就显得朕越宽厚。

    这次胤禩进来得挺快,大概是胤禛提点过他,沿途过来便是有人拉着他寒暄也别理会,天大的事儿也没有让皇帝等儿子的道理。

    胤禩到乾清宫的时候,胤禛正半跪在炕上侍候皇上吃药呢。胤禩叩见行礼,退在一旁,等皇上用完了药,漱了口,这才重新跪下:“儿臣恭请皇阿玛金安。”

    康熙道:“你身子时常不好,这次倒是接连几日都递了牌子。”

    胤禩连忙道:“先前是儿子不懂事,让皇阿玛为难了。”

    康熙看着他的发顶,却没完全放过他:“朕原来赐给你的药,后来你说不大合用。朕也闹不清你到底是什么病,该用什么药,所以也不敢再赐了。”

    胤禛听得咯噔一下,就怕老八又犯了倔脾气。

    胤禩头没抬起来,已经一磕到底了:”那是儿子不懂事,皇阿玛您罚儿子吧,万不要气着龙体了。”

    这个认罪的态度总算让皇帝心头爽快了几分,想当年他也是宠过这个儿子的,还专门替他物色了一个身份尊贵的福晋。只是他身子不好,疑心日益重了,老八这个时候来,会不会是来试探自己身子是不是不行了?要不要传位了?于是他道:“罢了,说到底,你也是朕的儿子嘛。你素来灵利、宽厚,朕还是很喜欢你的。既然你身子不好,这几日就不要入宫请安了。用什么东西,让何柱儿来就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胤禩心里一突,想看胤禛又生生忍住了,只得说:“儿臣遵旨,皇阿玛保重龙体。”

    康熙也会挑眼儿:“怎么,你就要辞去吗?”

    胤禛一听就汗了,老爷子又在挑刺儿了。

    胤禩心里也是一个想法,面上还是很乖巧得说:“儿臣想进里面去给母妃请安。”

    “那好,你去吧。”康熙望着出门远去的老八,招来内侍询问:“方才老八进来之前,都见过了谁,和谁说过话?”

    内侍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进来一路上,倒是不少太监、侍卫、奴才给八爷请安问好,还有方才出去的几个大臣,不过八爷倒是没与他们搭话就直接进来了。”

    皇帝挥手让内侍退下之后,长叹一声说:“唉!面似纯良,若非真心宽仁,便是心有山川之险,此人不可轻信。”

    胤禛一直在旁边做背景,闻言一股难言之意涌上心头。今生他看着老八步步行来,由荣宠至失意,很难理清是哪里做错了,也许才他一开始显露人前就注定要得君王猜忌,上辈子自己何尝不是对他又爱又防呢?也对,皇帝要是起了防范之心,还有什么清白可表呢?

    罢罢罢,日后对他再好一点儿。

    午后不过一刻,皇帝再度下了口谕,启驾到畅春园去。

    到了畅春园,皇帝让太监将他抬至穹庐,在穹庐门口时,皇帝命张廷玉与马齐二人回去,只独独留下方苞,抬轿子的太监也被换成了哑巴太监。

    进了穹庐,皇帝被人服侍着躺在榻上,这一路颠簸,刚刚好转的脸色又有些发灰发白,嘴角也斜着,涎水顺着嘴角往外流着。

    方苞看着自己年轻时候追随过、服侍过、最后下旨不许自己再入资金池,变相将自己圈禁在这穹庐四方天地写书的帝王,心里多少有些伤感。他上前为皇帝默默擦去嘴角的水渍。

    皇帝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吃力道:“方苞,这些年,把你一个大儒留在这里给朕写遗照,你、你往后,可愿意出去做官?”

    方苞眼圈一红:“不不不,陛下对臣如此信任、重托,臣怎敢有非分之想?说心里话,臣能侍候皇上天年,心愿已足,不想当官。当此主忧国疑之时,臣不敢离开皇上一步。”

    皇帝听了又闭上眼睛喘息,他知道,恐怕,再走出这里的时候,就是他殡天的日子。

    当日,畅春园连发三道皇帝诏书:

    王掞老迈昏庸,党附胤礽,居心叵测,深负朕望。着革去王掞文华殿大学士职衔,流配黑龙江——不过——朕念其年老,着王掞在家,闭门思过,不准外出,由其子代父充军,发往黑龙江;

    上书房大臣马齐,不遵朕训,擅自处理福建刁民聚众作乱一案,平日又办事不力。着革去马齐领侍卫内大臣、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职衔,交部议处;上书房大臣张廷玉,随侍多年却并无建树,平日办差,也不过敷衍塞责。念其尚无大过,着贬降两级,暂留上书房行走,以观后效。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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