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同僚出西皮 作者:动生电动势
第16节
时间一久,文越发现叶灵运的视力似乎有些问题,居然对他视而不见,如同空气。
他把手伸到叶灵运眼前,晃了晃,道,“叶城主?叶城主!”
叶灵运回神,习惯性想要拍掉那只烦人的手,可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康宁蒙而是文越后,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这样一来,文越就更加郁闷了。
文越打量着自己的那只手,他可以恬不知耻德夸自己的那只手白净修长,唯一的不足怕是因为长年累月的书写所以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可这是茧子又不是虫子长得不丑也不会咬人,叶灵运在害怕什么?
叶灵运有些尴尬,僵硬机械地别过头,却见左手边有个地方热闹非凡,不断吸引人群往那边移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好奇不仅是女人的本性,也是人的本性。
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有戏可看。
于是叶灵运也跟着大家去凑热闹,文越也是。
只不过文越抬步前突然瞥了叶灵运右方某处一眼,蹙起眉头。
叶灵运既然是王爷,即使是外姓皇族前朝血脉那也是当今圣上金口赐封的,出行没三五个侍卫保护实在太正常。
文越故意吸引叶灵运注意诱得叶灵运与古柏康宁蒙分散,再在叶灵运孤身一人的时候与之偶遇,调侃几句。
他一开始还以为跟着叶灵运的不可见人的小尾巴应该是保护叶灵运的侍卫,但后来一想,如果真是侍卫不该行为鬼祟也不该眼看着叶灵运与古柏康宁蒙走散,而且任叶灵运与古柏康宁蒙越离越远,甚至没有一点顾及叶灵运安危的样子。
其实洛都的灯会年年都办,灯会上说得出名字的活动年年都有,好听点是算保留传统,难听点说就是毫无新意。
可即便这样,也没能打击洛都人民积极参与灯会活动的热情,也没能打击叶灵运参与灯会活动赢大奖的热情。
活动很简单,必须两人组队参加与另外一队相互出题,哪队率先答对五道题哪队就宣告胜利。连续战胜三组的队伍,可获得神秘大奖。
文越在算术方面不太行,叶灵运对诗词歌赋不擅长,所以两人组队,恰好文武双全物尽其用。
至于耐不耐用,要比赛过后才知道。
登记参赛者报名的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文越和叶灵运,盯得叶灵运心里毛毛的。
“再不登记,比赛就要开始了。”文越催促道。
谁料那人执笔迟迟不写,反倒对叶灵运文越说,“你们先拉个手。”
文越叶灵运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规定,但老老实实左手拉右手。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写一边感慨,“行了行了,我也没想到,洛都男风已经盛行如此。”
叶灵运报完名后甫一入座,就立马从位子上跳起来,质问记录报名的人,道,“你,你说什么?”
文越也是这才发现自己与叶灵运在一扎堆的报名组合里有多格格不入。
其他组合均是一男一女搭配,恩恩爱爱,蜜里调油,干活不累。
原来参加此次比赛的大前提是组队双方为情人。
幸好叶灵运和文越报名时用的是假名,不然……肯定丢死个人。
夜色浓重,却一点都干扰不了洛都晚上的生机。
叶灵运知道是情侣才能参赛后,比赛还没开始,就萌生退意,恨不得一头栽进地缝里。
文越倒比他冷静许多,以“既然人都丢了,那为了不吃亏必须赢走奖品”为理由成功说服叶灵运重燃斗志。
反正他俩不是什么名人,围观比赛的群众又不认识他们两个。
当然,他也告诉了叶灵运参加这次大赛的报名费为一两,比赛完后才交。
最先上场的一组乃是才子佳人的组合,风花雪月,诗吟浪漫。
他(她)们赢了两组后,轮到文越叶灵运组上场与之对决。
文越率先为才子佳人出题,那题目看地才子佳人傻眼。
“二狗在成亲当晚被捉去修河坝,监工勒令他们修完河坝前不许他们回家。二狗修河坝的第四年妻子生下一男孩,二狗六年修完河坝,那么请问,二狗的儿子几岁?”文越一口气说完,口齿清楚,有请对手回答。
才子一愣,似乎没想到文越会出这种题目,脱口而出“三岁!”随即又改口,“两岁或者三岁,视孩子出生月份和二狗修完河堤的月份而定。”
佳人显然很满意才子滴水不露的回答,朝才子频频送去秋波,丝毫不掩饰爱意。
谁料文越微微一笑,摇头,“不对。”
才子一愣,反问道,“怎么不对?”
“二狗根本没有儿子啊。”文越一脸无辜。
叶灵运立马会意,噗得一声,笑出了声。
才子还是不解,着急上火,“可题目里明明有儿子啊,你怎么能说二狗没儿子?!那二狗没儿子,那题目里的儿子又是谁的?”
“隔壁老王的呗。”叶灵运乐得合不拢嘴,顺便答了句。
文越惊讶的看了叶灵运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和二狗老婆厮混的是二狗家邻居还姓王?”
叶灵运止笑,干咳两声,“猜的猜的。”
文越朝才子娓娓道,“二狗既然修了六年河堤,自然不可能回家,那他老婆第四年怀的儿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所以,六年后,二狗自己的儿子依旧是零岁。”
文越语罢,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康宁蒙也在人群里鼓掌。
古柏斜睨了康宁蒙一眼,康宁蒙立马把手规规矩矩贴在腿边,身体笔挺堪比直杆。
“你先别着急鼓掌,我怕你等会高兴不起来。”古柏笑道。
古柏的话没说完多久,就得到了印证。
当叶灵运文越两人领奖的时候报出得奖者的名字却是康宁蒙与陌千言。
作者有话要说: _(:3」∠)_动车上信号超级不好的说,q3q幸好赶得及更新,大家么么哒
无聊小剧场
蒙蒙【抱紧小叶子】:你凭什么给我家主上幸福!!?
大越:凭我们都很不要脸!
☆、六十六拜寿前夜(捉虫)
六十六拜寿前夜
似乎只需要经过一场比赛,文越就与叶灵运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至少,文越是这么认为的。
叶灵运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接受大奖的喜悦里。
文越正打算与叶灵运握手言和。
因钱货而起的纠纷最好解决,也能解决地最为干净最为利落。
既是文人又是商人的文越深谙此道。
他本掏出银子准备还给叶灵运,一笔勾销之前的恩恩怨怨陈芝麻烂谷子的旧帐。
可文越一见叶灵运开怀大笑的侧脸后,默默把钱收了回去。
他觉得,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也没什么不好,自己的银子还是躲在自己的钱袋里别往他人地方流入吧。
本届灯会奖品丰厚,即使是第四名也获得了足足的三百两银子。
在叶灵运眼里,真金白银可远比其他奖品实际诱人得多。
第四名都有三百两银子,那他们第一名少说也该有五六七八百两吧!
叶灵运美滋滋地想,天马行空的想。
举办人在颁第一名奖品时,特意不公开,神神秘秘把文越和叶灵运叫到一边,私下将奖品发给他们。
叶灵运还沉浸在奖品太棒不能公开给予怕遭人妒忌的美梦里。
等奖品递交到叶灵运手上的那一刻,梦想照进现实。
叶灵运文越双手均捧着一小小的棕色半透明的瓶子,瓶子里流淌着粉色液体,晶莹剔透。
文越盯着瓶中缓缓流动的粉色液体,吞咽口水,结结巴巴问道,“这,这可是快活神仙散?”声音里有所期盼。
颁奖的人朝文越笑笑,挤眉弄眼,极为不正经,“看来这位兄台也是识货之人。”说罢,不顾懵了的叶灵运,将那在文越书瓶子往文越怀里推,压低嗓音不掩情‖色喑哑,颇带引‖诱之意,“收好收好,这可是促进你们感情的好东西。”
快活神仙散出现在文越写的每本书里,是一旦剧情推动不了感情就必须出场的重要道具。
只不过,文越的书里快活神仙散化名为醉生梦死仙人散。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能让人飘飘欲仙,快活不羡仙。
叶灵运学着文越的样子,将小棕瓶塞进怀里。
可他并不知道快活神仙散千金难求的价值,所以还期待着接下来的奖品是什么。
可令他失望的是,奖品只有这一样,而且不可拿奖品折换成钱财。
叶灵运拉住发奖之人,询问再三也没能问出第二个结果,于是愤然,恨不得将怀里没用处的小棕瓶往地上砸。
“这……这个有什么用?”叶灵运自言自语。
文越见叶灵运一脸迷茫,于是道,“既然你没用,要不都给我吧?”
叶灵运闻言,眼珠转了转,轻哼一声,“行啊,给钱就行,一千两白银,谢绝还价。”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其实一千两买一瓶快活神仙散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但文越知道,一旦自己应下这个价格,叶灵运一定会坐地起价,试探价格的极限在哪里。
于是,文越嘁了一声,别过头,装作难以接受的样子,“得得得,白送我还能要,一千两?那就算了。”
反正,快活神仙散对现在尚且单身而且没有心仪对象的叶灵运一点用处都没有。
叶灵运斜睨文越,似乎窥破天机,没按照文越设想的剧本进行。
文越的钩子已经放出来了,奈何叶灵运不肯咬钩,最后只能功亏一篑。
叶灵运心情不悦,折身回府。
康宁蒙正负手等他,见他回来,没头没尾问了句,“你是陌千言还是康宁蒙?”
“康宁蒙!”叶灵运很干脆,将怀里的一个东西扔给康宁蒙。
康宁蒙用双手接住,摊开,发现是一小棕瓶,棕色瓶子里装着诱人的粉红液体。
“主上,”康宁蒙举着小棕瓶问,“这是什么?”
“啥啥神仙散,估计吃了能当神仙的。”叶灵运记得模糊,只有打趣,“这是我用你的名字赢来的奖品,就给你了。”
“啥?”康宁蒙傻了眼,甚至还感觉到瓶中的粉色液体在泛气泡。
不会是浓硫酸稀硝酸之类的吧……
康宁蒙越想越后怕,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把这瓶神仙水还给叶灵运。
当神仙的机会,当然还是留给康宁蒙可亲可敬的主上叶灵运了。
谁知叶灵运跑得飞快,一溜烟似的,晚启动几秒的康宁蒙根本追不上他。
“主上?主上!主上!!”康宁蒙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次比一次更声嘶力竭。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康宁蒙没挽留住叶灵运反倒吸引来了古柏。
古柏不知为何这个时辰还在叶灵运府上。
叶灵运府里的奴仆早早被遣散,明日正午等叶灵运去往恭亲王府拜寿时再回府打理。
四下静谧,古柏的手从康宁蒙后背绕来,抽去康宁蒙手里的小棕瓶。
古柏与康宁蒙保持的姿势有些亲密,像是古柏环拥着康宁蒙。
“你怎么,会有这个?”古柏的声音在康宁蒙耳边发烫。
他像是知道什么,故意问之。
康宁蒙立马捂起发烫的耳朵,弄成一个大红脸。
他回答的细若蚊声,挣不开古柏的桎梏。
察言观色的康宁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朝古柏再三发誓自己不知道这瓶药剂有何作用。
古柏听康宁蒙表明自己并不知道那快活神仙散的用法,又思及此散可能来源之处。
于是,向来好为人师的古柏便将快活神仙散的用法详详细细教给了康宁蒙,整整折腾了一晚上。
康宁蒙并不知道,期间丁贤曾携谢无涯来找过古柏,却因府内无人通报,丁贤谢无涯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听了一场活春宫。
等第二天康宁蒙悠悠转醒后,听古柏讲这件事情后,顾不得全身骨架如同散掉一般全身都疼,也硬要把自己裹紧被子里,发誓此生此世再不见人。
反正脸都丢光了,节操都丢光了,矜持都丢光了,形象……嘿,本来就没有!
古柏也随他任性一会儿,道,“你可以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一个时辰。”
康宁蒙立马伸出头,道,“一个时辰之后呢?”
“一个时辰之后,去恭亲王府观戏。”
观一出年度大戏。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太傅: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丁贤默默收下药,欲言又止:你的体力……很禽兽
☆、六十七拖家带口强势围观
六十七拖家带口强势围观
叶灵运早一个时辰去往恭亲王府。
康宁蒙跟在叶灵运后面,时不时蹙眉,似乎每走一步都苦不堪言。
叶灵运不禁联想到小美人鱼的故事。
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拿嗓音和鱼尾换了双腿后,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片上,与康宁蒙这个时候的表情极其符合。
“说吧,你啥时候变泡沫?”叶灵运问道。
康宁蒙一愣,意识到叶灵运在拐弯抹角损他,没有立即给予否认,反而经过思考后回答,“等你娶了媳妇变成负心汉的时候。”
叶灵运倒是没急过娶媳妇的事,不过既然康宁蒙又提了,他自然也出于本能的幻想一二。
他的媳妇究竟是富可敌国好呢还是倾国倾城好呢?或者又富可敌国又倾国倾城?
哪知康宁蒙又补充一句,“主上说吧,你什么时候娶康宁薇?”
叶灵运这才知道康宁蒙剧本里的邻国公主居然是康宁庄动不动就赌手剁手的康宁薇。
他权衡再三,表示,“那,乖,你还是别变成泡沫了。”
两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恭亲王府。
恭亲王府喜气热闹,站在红木大门口迎客的奴仆少说也有十二三人,客人每到一个就笑脸作揖一次。
但那一团虚假笑容看不出是不是掩盖真着不可告人的忧愁。
康宁蒙还记得古柏对他说有戏可看,所以对恭亲王府和谐平静的景象窦疑丛生。
叶灵运出示请帖后,一个年纪不大的紫衣家仆为两人领路进府。
丁贤并不与叶灵运康宁蒙一路,他进恭亲王府的时候,有奴仆多心留意了几眼随行丁贤双手捧着寿礼盒的谢无涯,但碍于丁贤的身份地位,不敢有疑问亦不敢多想。
谢无涯窘迫胆怯,躲闪着蓝衣奴仆颇带审视的眼神。
丁贤走了几步,见谢无涯落在后头,不禁横眉冷斥,“磨磨蹭蹭作什么?”
谢无涯一哆嗦,赶紧加快步伐。
被丁贤夹杂冰冷的语气吓得哆嗦的不止是谢无涯还有那个蓝衣奴仆。
他立即收回眼神,不敢再盯着谢无涯看。
若是谢无涯敢给自己壮胆,回那蓝衣奴仆一眼,他大概就能认出蓝衣奴仆。
古柏反倒是旭阳城几人里最晚到的一个。
恭亲王虽然已经七十,但腰板硬朗精神矍铄。
虚扶着他的,不是王妃而是他新娶的小妾。
小妾眉似远山面如桃花,腰身纤细不盈一握,加上又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确实很讨人喜欢,能独享恭亲王宠爱不无道理。
恭亲王与小妾后边是恭亲王的几个夫人与子女,单单缺了幺子余运川。
等恭亲王走近了,谢无涯认清了小妾的脸,惊讶地只能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灵运和康宁蒙也是。
那小妾就是坑过谢无涯的同乡,几个月前举家搬离旭阳城的那位。
几个月前还是平民百姓,几个月后就飞上枝头,这速度着实叫人钦佩不已。
叶灵运贺寿的目的向来就是为了酒足饭饱好回家,对其他事情不做他想。
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任凭事件再怎么样演变他也不会多一块肉或者少一块肉。
其实,本来按照一般流程,大寿的恭亲王出来说几句,每位送寿礼的违心拍马屁恭维几句,然后恭亲王再谦逊感谢几句王妃出来打圆场就能成功入席了,哪知出了岔子,让叶灵运白等一场,对着宴席的饭菜望眼欲穿。
也不知是谁给哪些没点眼力劲的客人勇气,居然跳出来训斥恭亲王沉迷女色晚节不保,把恭亲王从头到脚骂了一通。
最后,他们还意犹未尽,叫恭亲王把小妾休掉,以正视听。
恭亲王明显是经常纳谏,不然借那些几个胆子也不敢朝恭亲王放肆。
观礼的宾客几个存的不是和那些直谏之人一样的心思,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均缄默不语,等着恭亲王开口。
恭亲王面露威严之色,扫过在他面前强装硬气的几人。
空气顿时凝重。
小妾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那些人的言语,不禁咬唇泄出几分紧张,挽着恭亲王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叶灵运一个眼神丢给康宁蒙,眼神意为蒙蒙你饿不饿?你说什么时候开席?
康宁蒙回给叶灵运一个眼神,意为主上主上,你说老王爷会不会当众休妾?
论思维不在同一层次上该如何用眼神愉快交流,旭阳城叶灵运与康宁蒙为大家完美示范。
恭亲王突然冷笑连连,安抚完身侧的小妾后,淡淡一句,“还不把这几人拖下去?”
王府护卫立马架刀架剑,将谏言的那几人通通按押在地。
为首的护卫半跪在地,问道,“放肆之徒该如何处置?”
恭亲王眼里抹过血色,简简单单一个字,“杀。”却不知是说给谁听。
大厅慌乱了一阵,原本大仁大义的几人通通瘫软在地,打滚求饶。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即使把身躯蜷缩成剥了壳的虾,还是一个个被拖了出去。
小妾眼里雾气氤氲,忍人爱怜,“大喜之日,这样不好吧?”
恭亲王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满堂宾客道,“刚刚发生了些意外,大家毋须在意,请入席。”
因为同是旭阳城官僚,叶灵运与丁贤古柏一桌并不奇怪。
令他奇怪的是谢无涯居然也在,而且……还是因为丁贤的缘故。
至于为什么叶灵运能笃定是丁贤而不是古柏。
废话,他又不是傻子,逻辑正常,古柏与谢无涯泛泛之交,为谢无涯劳心劳力做什么?
叶灵运的左手边坐着康宁蒙右手边坐着谢无涯,但是气氛尴尬,谁也没敢动筷子。
康宁蒙不动筷子是等着叶灵运先动筷子,谢无涯不动筷子是……是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
古柏整暇以待,时不时扫过康宁蒙几眼。
宴厅没能安静消停多久,又生事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作者有话要说: 非煞笔动本人,代发更新
她这个坑货卡高潮,请大家谴责她!不要打死,留口气更新下面的剧情就行。
☆、六十八滴血认亲
六十八滴血认亲
余运川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闪闪亮作死登场。
康宁蒙下意识偏头去看谢无涯。
谢无涯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费劲全身力气才把拳头放置在桌下紧贴着腿。
等康宁蒙瞧见另一只手在桌下伸向谢无涯的时候,康宁蒙不禁抬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揉完,他再定睛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丁贤的手覆在谢无涯的拳头之上,无声的安抚。
谢无涯渐渐松开僵硬的五指。
叶灵运余光一瞥,心里啧啧。
幸好丁贤谢无涯两人没有十指紧扣,不然叶灵运肯定自戳双目,之后,再戳康宁蒙的眼睛。
其实这一切进行的隐蔽而隐晦,若不是叶灵运康宁蒙八卦,也不会撞破。
对于余运川的出现,恭亲王的反应是吃惊多过愤怒,反倒是另一个人,表现奇怪。
那人便是恭亲王世子,余运川的同父异母的兄长余博知。
余博知似乎很不想弟弟出现,毕竟他的弟弟现在不过是个昏头昏脑醉醺醺连走路都走不出一条直线的酒鬼。
“川少爷,小心!”家奴眼看余运川要摔倒,赶紧去扶,哪知还没碰到余运川的衣袖就被余运川一闪身给躲了过去。
余运川朝他屁股狠狠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狗奴才,怎么,以为本少爷喝醉了吗?走不动到了吗?!”
恭亲王两颊肌肉抽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风雨欲来。
“川弟你醉了,怎能在父王寿宴上胡闹?”余博知赶紧挥手,示意呆立两边的家仆去拦着乱来的余运川,“来人,还不把川弟扶回房!”边说边看了恭亲王一眼。
恭亲王隐忍不发,嘴唇却发白发抖。
那一刻,其实康宁蒙叶灵运有些同情余舒秋。
余舒秋不仅仅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恭亲王,他还是一名父亲,一名普普通通,因为儿子不争气而心力交瘁的父亲。
吩咐仆人带走余运川,这是余博知作为兄长留给余运川最后的情面与台阶。
谁料余运川实在不识抬举,没顺着台阶下不说,还对余博知大放厥词,让余博知对着一室的宾客抬不起头来。
余博知虽是长子道德品行俱佳,但并不受父亲余舒秋喜爱,余运川也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农夫与蛇的故事,余博知从小到大听过许多次。
他目光里的为难渐渐散开露出坚定的光芒。
血脉不明者,不可不验。
非我同族者,不可不除。
余运川与余博知对峙期间,当朝丞相吴逍遥停箸,悄无声息。
难得他应恭亲王之邀出席此类宴席,不曾想过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会比这宴会本身精彩许多,简直让人目不转睛,无暇再分心做其他事情。
恭亲王一见余博知的样子,就知余博知有事要讲,但碍于宾客们的颜面,不好开口。
余运川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内心迫切,不顾大局,要把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恭亲王。
“大哥,”余运川冷笑一声,“你是有多害怕我揭穿你母亲与他人珠胎暗结生下你这个野种?”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听见乒乒乓乓碗筷相撞落地之声。
余博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余运川的手指气到发抖,“你,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你才是来路不明!”
有看热闹嫌事大者,作势偷偷要走,谁料被恭亲王一瞪,吓得坐回原位。
这样一来,叶灵运倒是看不明白了。
莫非恭亲王已经坦荡荡到可以当众讨论自己有没有被戴绿帽子了吗?他是不是傻?还是他脑子里缺根筋?
家务事当然该关上门私底下说,哪有当着十几二十桌宾客解决的。
余运川一把抓起余博知的衣领,咒骂道,“你这野种!居然还敢污蔑我?!”扬拳就要打。
谁知被余舒秋上前一步拦住。
余舒秋反手就是给余运川一巴掌,打得余运川彻底没了酒意。
余运川摸着高肿的脸,不可置信。
这是他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打他。
余舒秋胸膛剧烈起伏,但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小妾赶紧去扶着余舒秋,待余舒秋缓过一些,才转头问余运川和余博知,“你们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对方不是老爷的血脉?”
余运川一愣,他接到消息一时喜出望外热血冲上脑袋,居然忘了搜集证据,倒在现在这个重要关头哑口无言。
原本争锋相对的场面因为余运川的滞停而出现倾倒。
康宁蒙望了古柏一眼,发现古柏不似其他人看戏看得聚精会神,反而与他眼神相撞。
叶灵运在一旁,觉得自己闪闪发光,无论在哪里都是合格的电灯泡。
康宁蒙看戏就看戏,为什么要半路转头看古柏?
古柏更是,戏都不看只盯着康宁蒙笑还能不能好了?
槽点甚多,叶灵运都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喷起。
他此刻,只想静静看戏,目不斜视,假装自己不是高亮电灯泡。
余博知显然有备而来,他命人押出一名商贾打扮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露面,便遭议论。
若不是余运川的母亲早逝,此时此刻她在此处见到此中年男子时的表情一定万分精彩。
要验是否有血缘关系,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滴血认亲。
余运川的母亲在嫁给恭亲王前,是青楼花魁,恩客无数。
余博知怀疑余运川之母与人私通,有理有据,不得不让叶灵运康宁蒙想起旭阳城里说书先生讲得那个故事。
相似度居然高达百分之八十。
他们不会知道,余博知也是因为听人提起说书先生的那个故事,才心生疑惑,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的。
余运川之前再横行霸道再无法无天,毕竟也是他血浓于水的弟弟,他颠倒是非黑白的随做随为,余博知还能逼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余运川不仅不加自制,还将算盘打在他的头上,企图让父亲废了他,立余运川为世子,这让余博知忍无可忍。
余运川的血与那中年商贾的血相融的那一刻,余运川的脸突然灰败颓然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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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食言,么么哒(3)
无聊小剧场
小叶子:我当电灯泡的生涯什么时候才结束?
逗比动:大概在旭阳城的基佬们通通被消灭之后
小叶子→_→
☆、六十九散场
六十九散场
这或许是余运川活了这么久最难堪最绝望的时刻。
他受着四面八方宾客的议论纷纷,顶着当了自己二十几年便宜父亲的恭亲王尖锐的目光。
“这,这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你污蔑我!陷害我!”余运川扑上前,撕扯余博知。
余博知早就忍他太久,一把将余运川推翻,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领。
丁贤眼神阴郁灰暗,近似冷酷。
他对余运川仪态尽失的垂死挣扎一点也不意外。
他也知道,接下来余博知呈给余舒秋的只会更加精彩。
余运川的事情,余舒秋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被欺瞒并不知晓。
虽然这欺瞒里,也有余舒秋自欺欺人的成分在。
余运川远的不说近的这几年做过多少荒唐事,瞒过余舒秋多少事情又伙同下边官员骗过余舒秋多少事情,自己根本数不清楚。
那些见不了光的事情被一点一点剥落曝光在太阳下。
余运川的脸像是被一层一层覆盖上白纸,几乎窒息。
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放在余运川身上还真不算什么。余运川最令人吃惊的,居然是私通自己父亲的妻室。
只不过,余博知目前还没查出余运川到底是私通哪个小妾给恭亲王余舒秋绿帽从头套到脚。
叶灵运听至此,也只能为余舒秋点蜡。
余舒秋也不知上辈子亏欠了余运川与余运川亲生父亲什么,居然被连续戴了两次绿帽。
哦不,还可能不止两次。
余运川此刻像是被抽去脊梁骨一般,伏在恭亲王脚边,涕泗横流,抽泣哽咽。
一室宾客还在,余帝派来的代表还在,丞相吴逍遥还在,当朝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
余舒秋闭眼,不管余运川怎样哀求都不愿再看余运川一眼。
谢无涯想,即使余运川再可恶,毕竟余舒秋稀里糊涂养了余运川二十多年,这感情不是亲儿子也胜似亲儿子,再怎么样,也很难说断就断吧……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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