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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穿越]后爹通关计划 作者:Ar18

    第11节

    他听我这么问,弯下腰捥起那个人的裤腿,我一看整个小腿上密密麻麻的一对一对的红印子,像是野兽咬的,顿时胃又开始翻腾。

    “是蛇。”他很平淡地说,“这些东西能操纵蛇来杀人,你要小心一点,这地下室说不定就是个蛇窝。”

    我听说不光有蛇妖还有蛇窝心里又慌了,蛇这东西一窝好几百条,小鬼就两只手,怎样都防不过来啊。好不容易从蛇妖嘴里逃出来,我要是再步了这倒霉家伙的后尘让蛇给咬死了,那不是比死在蛇妖手上还憋屈一万倍么?

    小鬼没注意到我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又坐回沙发上继续换台,直到找到了一个好像还满意的节目,这才放下遥控器,我看了一眼电视,演的竟然是一部很旧的韩剧。

    他调好了台,就站起身来去翻房间里那些柜子抽屉什么的,过了一会拿着针线和一件衬衫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瓶酒。我心里觉得好笑,这是要干嘛,一边缝衣服一边对酌么?

    小鬼好像听到了我心里的腹诽,把那些东西放到沙发上我俩中间的位置,指着我的肩膀说:“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本来他不说我几乎都忘了伤口的事了,他一提起我猛地想起来,急着问道:“那个蛇妖,牙齿没有毒吧?”

    他微微一愣,答道:“没毒。”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放心。”

    我松了一口气,又去看他拿来的那瓶酒——红星二锅头!

    擦,这衰人家里也不备点酒精啊双氧水啊红药水紫药水消毒棉花什么的,小鬼刚翻来翻去最后就翻出这么一瓶白酒么?

    ☆、第50章 一团乱麻(?

    “我是狐狸精,你也有脸说这种话,”那个姓冯的编辑显然也激动起来,声音抬高了不少,“本来就是我先认识于森的,我大学一毕业就进出版社当了他的责编,那时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家,啥都不是,手里几百万字的废稿,赚到一毛钱了吗,他第一本书就是我做的,当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才是第三者,破坏别人感情的狐狸精,于森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被你迷住了!”

    雨薇冷冷地轻笑了一声,“是啊,我认识于森是没你早,到今年才三年,我也知道你从很久之前就在勾引他。不过……从人家穷困潦倒的时代就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姑且就让我这么说吧,比我占了这么大的先手,你还是他的责编这么多年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处都在你这,怎么最后就没绑住他的心,让我抢走了呢?女人被男人甩了可不全都怪男人花,还是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就凭你?我是男的我也看不上眼。”

    “你!”冯编辑气得大叫,却似乎不知道如何反驳,一时语塞,半晌才沉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以为于森对你就是真心的吗?别做梦了!他的本性就是那样,这么多年我什么不知道?他跟你结婚之后才搞上的就不下三个,呵呵呵呵。说起来,你才是最大的嫌疑犯吧?于森这么在外面胡闹,早晚把你也踹了,与其到时候人财两空,不如现在下手杀了他,正好他得奖之后赚了不少,人死了又有大笔的保险金,你光数钱都数到手软了。回头少了老公这块绊脚石,再拿着遗产爬上年轻小帅哥的床,真是一举两得啊!”

    “你胡说!于森是爱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凶手!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说的都是实话吧,有一句假话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是被我戳到痛脚了?总之你也装不了多久了,凶手是谁刑警很快就会查清,到时你就等着进监狱里去勾引狱警吧。听说他们常年处在极度压抑的环境中,欲求不满,做起来都非常勇猛哦!”

    “你这个下贱坯子!你敢再说一遍……”

    接下来是一连串口不择言的咒骂和混乱的撞击声,似乎两个人在屋里打起来了。两位女性骂起人来所用的词句的污秽程度,连筱这个大男人听着都一阵阵脸红。他怔怔地站在门口,想着自己好像应该进去拉拉架,现在已经发生了命案,如果又有人被打伤,就更是乱上加乱了。但是考虑到两个人的战斗力,他又实在有些不敢,总觉得只要一进到这个屋里,就会被十根画着花花绿绿彩绘指甲油的长指甲扯成碎片,拼都拼不回来。

    ……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被雪夜姬请回去喝茶多不划算。

    既然不敢进屋去拉架,理智告诉他还是应该赶快从门口离开以免卷进这场风波里。然而他试了好几次想迈步,脚都像长在地上了一样根本抬都抬不起来。果然人都有一颗既狗血又八卦的心,遇到这种好戏无论如何都想要看到最后。

    屋里的人争吵掐架摔东西的声音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是冯编辑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叫:“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刑警,让他们逮捕你这个凶手!我要换房!我一秒钟都不能再跟你这个杀人犯呆在同一间屋子里了!我现在就去前台开另一间房!”

    听这架势她是要从房间里出来了,筱赶忙退了两步躲到走廊后面的一个拐角里,之后雨薇还说了什么他就没有听到。

    又过了十几秒的时间,冯编辑就从105房间出来了,一头靓丽的卷发被扯得乱糟糟的,衬衫的扣子也掉了两颗,几乎隐隐露出了文胸的肩带。她悻悻地整了整衣服,又捋了两下头发。让筱意外的是,刚刚争吵的最后她说不愿跟雨薇再住在一起,要去前台开另一间房。现在出了门,却不是往前台的方向走,而是直接朝后院走去。

    筱就躲在从前院拐到后院的第一个拐弯的角落里,这下子变成冯编辑直直地朝他走过来的窘境。他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冯编辑前面往后院走去,希望这样可以瞒过她。

    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女人的脚步声就跟在自己身后,走了一会,他忽然意识到脚步声竟然消失了,回头一看人影早不见了。筱觉得奇怪,又往回走了两步,就听到那个装饰用的磨坊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不会真是你干的吧?”问话的人是冯编辑。

    “于森那个老不死的,死了不好?”回答的人是个男的,筱只能听出是《深海》剧组的人之一,但具体是谁,因为他一共也就见过这帮人两次,没办法辨认出来。男人声音非常谄媚,有种小情侣之间相互讨好那种调子。

    “哼,谁说不是呢?他也不想想当年的事情是谁帮他压下来的,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他的书都是怎么出的,就他那两下子还当大作家?还得奖?我呸!想得美!他去卖保险都比写更容易成名成家一点!现在好了,坏事都帮他干了,奖也得了钱也赚够了,要换编辑换出版社?不就是看那小妞长得骚么?死了活该!”

    “对,对,死了活该!谁让他老是纠缠你!”男人连忙附和,“现在他都死了,你总该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吧?”

    “你?你一个月给我于森之前的一半我就考虑。”冯编辑轻蔑地说道,顿了一下又问:“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唉,真不是!我对天发誓不是!就算于森再可恨,我哪能真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冯编辑沉默了一会,像是在琢磨男人这话的可信度,半晌才说:“我觉得你也没那个种……这样吧,你要是给不了我想要的那么多,现在就帮我除掉张雨薇那个骚蹄子给我出口气,这样我就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

    在一边偷听的筱大惊,心说这女人吵起架来竟然这么惨烈,说着两句不对付就要除掉人家?那雨薇现在不是有危险?

    “宝贝,这你就是为难我了……而且,杀了张雨薇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她根本是不相干的人啊……”

    “哼,我只要看到她那一张脸和那副圣母白莲花的样子心里就有气,而且……”

    两人后面的对话变成了声音非常低的耳语,筱就完全听不清楚了。过了一会,冯编辑又迈步往外走,筱连忙躲到院子更深的那一侧。这次冯编辑直接朝前院的方向走过去,倒没跟筱撞上。

    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才见一个男人从磨坊里面出来,也朝前院走去。筱还是没想起这个人的名字,不过从背影和发型看来,可以确定是《深海》剧组最年轻的那个人。

    他躲在角落里等俩人都走远了才出来,慢慢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又觉得心里愤懑,就折回餐厅买了一大堆零食。

    好乱…………

    这都特么是哪门子狗血剧情,简直乱成一团麻了好吗?想总结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总结……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张雨薇、姓冯的编辑和那个他不记得名字的男人,都有很明显的作案动机。

    张雨薇显然对丈夫在外面玩女人心怀不满,同时又因为自己无法抓住丈夫的心而感到了危机感,像冯编辑说的,如果真的在这个关头离婚,她可以说是人财两空。相反如果于森意外身亡,她却能够得到大笔的遗产和保险金。

    冯编辑的情况则是,从于森最潦倒的时候一路扶持至今,最终于森却与另外一个女人结为夫妻,她心里早就对于森积下了怨恨(如果事情是这样,于森简直是现代版陈世美啊,功成名就了就抛弃糟糠之妻另娶他人神马的,太可恨了——筱咬着牙恨恨地想着)。而且从她后来与那个男人的对话看来,还不仅是如此。这个冯编辑帮于森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才导致他最终取得现在的成就。然而于森忘恩负义准备另投别家出版社,可能于森的死也有她希望掩盖住这些事情的考虑。

    至于那个男人情况就比较单纯,显然是一直追求冯编辑而不得。似乎于森在跟雨薇结婚后还保持着跟冯编辑的关系,甚至还每个月给冯编辑一笔钱(传说中的包养?)。这个男人财力比不上于森给不了那么多,冯编辑便不肯断绝跟于森的关系。所以他对于森动了杀心。

    让筱格外在意的是冯编辑问男人的那句话——“不会真是你干的吧?”而且这句话她前后问了两遍。

    从这句话的感觉看来,似乎这个男人此前已经对冯编辑说过想要取于森性命,可能当时两人还有一定的计划,但冯编辑权当是在开玩笑。现在于森真的死了,冯编辑知道这些,自然第一个怀疑到男人头上。

    筱坐在餐厅里一边想一遍嗑了半袋开心果,把开心果的壳扫了扫,丢进一边的垃圾桶。

    总之,他这下子至少是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里跟他用同样笔名的这位大作家,私人生活不是一般的混乱啊……

    ☆、第51章 一团乱麻(?

    在上一个轮回中筱跟雨薇的一番相处,可以说是非常愉快的。他甚至觉得雨薇就是游戏系统根据他所提的要求专门为他选定的iss perfect——短发,性格文静,爱好文学,然后,还比他矮,当然这不是重点,。

    在上一个轮回中,她看起来跟于森那么相爱,为了纪念亡故的丈夫专程去红螺寺,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还满怀柔情地对筱说,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作为她跟于森爱情的鉴证。

    筱已经分不清到底当时那些对话是他在做梦,还是说现在经历的命案才是他在做梦了。

    雨薇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然而外表温柔的人往往有暴戾的一面,也许这才是真实的雨薇。她跟于森显然也不像之前筱以为的那样相爱,至少相识三年以来,婚姻已经出现了极大的裂痕。

    筱对于森的了解并不多,仅限于从那本《深海》上看来的一点——近来风生水起的严肃文学知名作家,茅戈奖得主,笔名跟他相同,并且《深海》最开头的一段文字,是他所写的《fairynd》的结尾。上一个轮回中雨薇提到于森的地方也很少,似乎只有他们关于悲剧和作者是不是恨着这个世界的那一段讨论,和筱看到婴儿床时,雨薇的回忆。

    从那时雨薇的话听来,于森是一位那样称职的丈夫,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也一定会成为一位称职的父亲。

    现在再回头看,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这一次偷听到的几段对话,已经可以让筱把于森从人品到事业拼凑个大概。好像这个人在男女问题上极端随意,甚至在已经跟雨薇结婚的情况下,还与不只一个女人保持着关系。并且事业上也不像筱原本以为的那样磊落,能够取得现在的成就,能够得到中国长篇的最高奖项,也是藉由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实现的(关于这种手段到底是什么,筱出于谨慎的态度和对死者的尊重,还是不愿妄加揣度)。

    之前他一度以为这个世界的于森得到了一切他所错过的幸福。现在再回头看,筱也并不觉得,那种生活能够称得上是幸福。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筱”走向了与他相反的另一个极端。他在回避一切的人际关系,于森却在随意地接纳一切的人际关系。这种态度在道德上到底是不是该受到谴责,筱不认为自己是有资格评价的人。他只是并不觉得,那种生活能够称得上是幸福。

    这个世界的自己,混得也一团糟啊……

    胡思乱想了半天,最终得出的这个结论让他极端郁闷。果然是他能力不够吗为什么在每个世界的生活都是这样糟糕的样子呢?离群索居的结局非常凄惨,可这个于森算是交际之王了吧,最后的结局也让人只能呵呵呵呵啊。

    筱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考虑游戏,只说人的生活的话,想达成一个he,想得到最终的幸福,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有的没的都一股脑甩开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命案的事,他这回可是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张雨薇和冯编辑和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都有作案动机,甚至冯编辑和那个男人很可能还策划过具体的杀人计划,就算男人说不是他干的,可真做了这种事情,对谁也不可能痛痛快快地承认不是?

    最重要的是,最后冯编辑还跟那个男人说要除掉雨薇,如果他们是认真的,那雨薇现在岂不是有危险?虽说事实证明雨薇可能是个内心很阴暗性格也不那么文静的女人,但就这样死了未免也太奇怪了。说到底冯编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除掉人家不可啊(好像被抢了本来的情人这件事确实还挺严重的但也没到一定要杀人的程度吧),果然是最什么那个什么心么……

    这时筱的手机响了一声,滑开一看,是游戏系统发来的短信。

    【如果他们是认真的,那雨薇现在岂不是有危险?】

    1这种事情想管也管不了,还是告诉刑警吧,让专业的来解决

    2他们应该是在开玩笑的,忘了这件事比较好

    这下子筱真的头痛起来了。

    这里竟然是一个游戏的选项。

    而且,可以说这两个选项,都有一股浓浓的be风扑面而来。

    先看第二个吧,既然他可以选择要不要向刑警透露重要的线索,如果他选择不要,而是在这里忘了这件事,隐含意义就是刑警的侦查工作受挫。然后杀人魔继续大显神通一个一个杀死了这间酒店中的所有人。嗯,顺理成章的全灭be达成。

    可是第一个呢?如果他在这里告诉了刑警,也许刑警会沿着这条线索查出真凶就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然后凶手会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地从头到尾翻一遍自己与于森的爱恨情仇感情纠葛,认罪伏法的同时大打一通同情牌赚一赚旁观者的恻隐之心——

    ——跟他和月川有一毛钱关系?

    原本按他的推测,这个凶手50是冲着他来的。后面的剧情发展,一定有一部分会与他自己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很可能今天抓不到凶手,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他(当然他无比希望自己能有主角光环护体逃过这一劫)。

    但是如果按照选项【1】的套路发展下去,关于他的一切就没办法展开了。于森是因为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脾性而惹来杀身之祸,凶手纯粹是跟于森的感情生活有所纠葛而杀人。筱想要知道的一切秘密都不会在这里揭露。甚至那个潜在的想要他命的仇家,也不会登场。

    筱扯了半天额前的头发,甚至在无意识之间扯掉了好几根。

    ……好像还是【1】要比【2】好一点?无论怎么说,选_【1】的话之后还有机会继续去查想杀他的人到底是谁,选_【2】的话,直接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就又要被雪夜姬请回去喝茶了。

    筱一边琢磨这些事情一边往外走,一路慢慢蹭到刑警所在的那间118门口,还是没想好到底应该回复什么。

    总觉得……他偷听别人的对话,已经是非常不对的行为了。雨薇和姓冯的编辑,和那个男人,都是以为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讲话,才会说出这些的。现在他不仅不保守秘密,还把他们的话透露给别人,岂不是太卑劣了么?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不希望刑警顺着这条路子查下去。

    非常不希望刑警最终查出真凶就是雨薇,甚至不希望雨薇受到怀疑。虽然他跟雨薇并没有什么感情,这个轮回中的雨薇,说不定还压根就不认识他,但他还是希望,能尽自己所能,稍微,维护一下这个女人。

    筱在118门口站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在那条短信下面回了一个【2】。

    当然他不会就这么把这件事忘掉。不请刑警出马的话,他还可以自己想办法来保护雨薇嘛。况且,如果刑警靠自己的力量连于森的私生活都查不到,那就算告诉他们,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查出凶手吧……

    想通了这件事,筱心里总算稍微敞亮了一点,这才想起自己那一堆只吃了一半的零食还留在餐厅里,准备回去拿。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那位保洁员林雅梅正在他刚刚坐的位置擦桌子,自己那一堆没吃完的零食,已经被收拾走了。

    估计是她见筱人已经走了,以为他不要剩下的那些了。虽然有点可惜,但这也不能怪人家。筱撇撇嘴,正打算回房间去,就听到餐厅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那个于森终于死了,你可算出了一口气吧?”是个男人的声音,筱一下子就辨认出是就酒店的那位厨师,又回头仔细看了一眼,果然厨师就坐在离林雅梅不远的位置,跟她聊天。

    “你别乱说!”林雅梅嘴上嗔怪,听语气倒非常愉快,好像正被男人说中了心事。

    “说真的,你那妹子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林雅梅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个月孩子刚生下来,我爹妈就拿去给亲戚抱养了,她还死不悔改,非要带着孩子去找于大作家,还说什么于大作家对她是真心的,为了爱情她可以不要名分,我呸!就因为她在省城闹出这点烂事,我们家现在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处处受人指点。真不知道那个臭男人哪点这么好,就让她鬼迷心窍了。现在于森死了干净,哼,看她这回还不断了这花花肠子!”

    “唉……真是苦了你了……”男人声音里透着重重的惋惜和怜爱,这样说道。

    筱在门口听得一脸黑线。这俩人是一对?这个林雅梅的妹妹也跟于森有一腿?不仅有一腿还给于森生了个孩子?

    确实在农村未婚先孕是大忌,听林雅梅的说法,好像因为她妹妹的事情,给家里添了非常多的麻烦,让她们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这么说来,不是林雅梅也有作案动机了么?连带着正在追求林雅梅的那个厨师也有作案动机??

    ……这个世界疯了吧?

    筱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转了,想着至少回房间先冲个冷水澡清醒一下。结果转身想走的一瞬间忽然被人拉住手腕扯到一边。

    他还没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就被对方强行含住嘴唇撬开口齿,激烈地吻了上来。

    ☆、第52章 冤家路窄(?

    筱在刑警的房间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自我安慰之一便是刑警绝不会饭桶到那种程度,不靠他通风报信连于大作家这点风流史都查不出来。当然他的这种推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刑警确实也靠自己查到了点东西。筱前脚刚从118门口走,李航后脚就进了118的门,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他师父嚷道,“师父,果然有隐情,”

    当然刑警不能指望像筱一样去偷听别人的对话,他们还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法子。把派出所的户籍档案调出来仔细检查比对发现,清洁工林雅梅其实正是老板娘张彩月的外甥女,而厨师方卓在张彩月之前开餐馆做小生意的时候就跟着她,前后十余年,可以说是她的亲信。

    其他的与筱在餐厅门口所偷听到的内容大同小异,张彩月的另一位外甥女,也就是林雅梅的妹妹,林韵梅,两年之前从农村出来到市里的一间酒吧打工认识了于森,两人很快搞到一起,不知于森是使了什么鬼迷心窍的妖术,竟让这姑娘死心塌地安安分分地瞒着家里,还不要任何名分。结果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还是被林雅梅家里发现。于森不肯离婚,考虑到对方是知名的大作家,林雅梅家风传统,顾及颜面也没太过纠缠,只绑了人回去。当时林韵梅已经怀孕6个多月,父母本想引产,结果林韵梅执意要生下来,最后就闹成了当地农村里的一场笑话。

    李航声色并茂摇头摆尾地说完了这一段狗血八卦,又继续自己的评论:“所以啊师父,我说的没错吧?这家酒店嫌疑最重了,现在看来,一共四个人,至少有三个人是沆瀣一气想至于森于死地的。要我说,那个前台的王静文也脱不了干系。您想啊,为啥《深海》的人马就这么巧,硬要把访谈的地点选在这家酒店里?这帮人要动手,那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嘛,备用钥匙是现成的,最先发现尸体的也是自己人。这简直就是孙二娘的人肉包子铺啊什么时候被剁成饺子馅了都不知道呢!”

    文警官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话不会好好说?油腔滑调的,光打听人家八卦了,还有没有心思在破案上?”

    李航背过身去吐了个舌头。

    “现在看来,这几个人确实有作案动机,可是这样在自己地盘上杀人,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而且他们到底是怎么杀人的,于森为什么会提前一天来到这里,或者我应该说,他为什么要比《深海》剧组的其他人推迟一天来到这里。关于这一点,我始终觉得他的妻子张雨薇语焉不详。”

    “这个我还不清楚,总之他们是对于森玩弄林韵梅的事情怀恨在心,用某种方法把《深海》剧组勾来了这里,准备来个杀之而后快。我们揪住这几个人问问,一准儿没错!”李航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已经对酒店四位工作人员串通起来杀害于森这件事确信不疑。

    文警官不置可否,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考察团呢?”

    “我查过酒店的记录,是一个陕西挺有名的高中,带着学生干部来云南夏令营了,一方面体验农村生活,顺带可以欣赏自然风光。住在102的两个人,一个是辅导员,一个顾问老师,据说还是那所高中的名誉副校长。刚刚才查到学校的名字,我让小司他们试着给学校打电话呢,争取能联系上这伙人的领队,不过不知道现在放暑假,学校能不能有人。”

    文警官点头,“我们还是去保洁员的休息室看一下。”

    休息室在整间院子的最末比较偏僻的地方,连着酒店客房,看起来倒相当干净。两人敲了几下门不见林雅梅开门,倒刚好赶上酒店老板娘张彩月路过,就征求了她的同意到前台拿了钥匙,并请她作为搜查的见证人。

    休息室非常小,大部分的空间被打扫房间的各种工具和各种客房备品所占据,一个角落里摆着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小桌子上还随意地丢着一只小米手机。

    文警官最先看见了那只手机,便问张彩月:“这是林雅梅女士的手机吗?”

    “可不是嘛,那孩子平日也不爱玩手机,说是没什么人联系她。这个还是我见她没个手机联系着不方便,硬要给她买的。结果买了之后她也总爱忘记,我估摸着,指不定哪天就被她不知道丢哪去了。”张彩月略带嗔怪地说道,语气倒不乏怜爱,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质朴能干的外甥女。

    “我能先带回去作为物证吗?”文警官像模像样地带上胶皮手套,拿起手机来回看了几圈。他倒没有解开手机的屏锁,只是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手机的外观而已。

    “当然可以。不过……您这不是怀疑雅梅吧?您可怀疑错了,肯定不是她干的,我拿人品跟您担保,那您放一百二十个心不会是这孩子,她哪有这个胆子呢!”张彩月这样说道,语态神色都极自然,浓浓的小生意老板娘的调子,李航睁大了眼睛看,也没看出什么做贼心虚的样子,只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女的估计是个惯犯。

    文警官一句话也没多说,见张彩月同意了,只是点了点头,把手机收进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子里。他又在休息室里检查了一番,最后似乎对放客房备品的手推车非常感兴趣,征求了张彩月同意之后,每一样都取了一点,说是也要作为物证。

    两人这就回来了,李航还没看出什么门道,见师父说已经够了,便也将信将疑地跟着说够了。回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把林雅梅那只小米翻了个底朝天(妹子实在质朴过头了,连密码都没有设),真如张彩月所说,似乎不常使用的样子,应用添加得特别少,短信和通话的历史也不多,网页浏览器几乎就是从来都没使用过。

    “不怪张彩月听到我们要拿手机作为物证,会这样有恃无恐,果然手机里面完全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回头再叫人查查指纹吧。”他重重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文警官,估计是想着既然自己这新世纪大好青年没翻出什么,就算师父出马,也照样没辙。

    文警官还在看那一堆拿来的客房备品,头也没抬,沉声说道:“线索不是很明显的就在你眼前吗?”

    李航吓了一跳,忙收回来手机又摆弄起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便又问道:“什么线索?”

    “你看那手机的时间。”

    他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原本在保洁员休息室中,文警官也只是看了看手机的外表,并没有检查手机的内容,就立刻发现了手机有问题决定要收作证物。

    李航看了一眼手表,当时手表上的时间是下午2点17分,但手机所显示的时间却是下午1点37分,并且手机设置中,时间自动校准是被关闭的。

    “有人把她手机的时间调慢了40分钟……”李航似懂非懂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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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只花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吻他的是个男人,但是他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那个人不是月川。

    ……这种事情……只能说套路不一样吧。总之不是因为心有灵犀这种糊弄人的东西,不过他确实感觉出来,这个人不是月川。

    然后他花了大概两分钟时间拼命想把这个人推开。因为不想弄出动静惊动餐厅里那两个人,他也不敢叫,结果无论怎么推怎么打就是没办法把色狼打跑。最后色狼好像亲尽兴了放开了他,又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扛在肩上,安静却飞快地朝前院的方向走去。

    好像真的有必要去买个防狼喷雾了。——筱一边在男人的禁锢之下尽力挣扎着,一边极其认真地这样想道。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选了不告诉警察be就来了?他的仇人就出现了这是要抗着他去灭口?灭口之前先向他吐露一番心声倾诉以往几十年的苦逼奋斗史,告诉他其实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他原谅他?

    总要,会让他做个明白鬼吧……

    筱胡思乱想着,男人脚下步伐很快,只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已经从后院拐到了前院,进了一间客房之中。结果一进房门筱就被重重扔到床上,他刚想起身男人又压过来,钳住他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回筱想也没想,就合上牙关用力一咬。男人没有防备被咬了个结实,立刻放开了他直起身子用手捂着嘴,疼得直皱眉头。(筱一向个性柔软,在他的概念里算是用力一咬,其实只是在对方舌头上咬破了一个很小的伤口而已)

    筱这才总算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正是《深海》剧组和酒店工作人员以外,那个打扮入时的年轻背包客。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想要对我干什么?”连筱自己都觉得这句台词太像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他说的时候倒一点也笑不出来。按他之前的分析,选告诉刑警的话,关于他和月川的剧情都不会展开,如今他既然选了不告诉刑警,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恐怕就是幕后大boss了。

    男人因为舌头疼痛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半晌才说:“小寻你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们才分手没几个月啊,这才多久你就把我忘了……话说那60万的事,你有着落了没有?”

    ☆、第53章 前任男友(?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门外面离开的,他没弄出一点声音,脚步声也好,呼吸声也好。我还在怔怔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直到后来有一个瞬间,我猛地闻到了一股味道,才意识到他早就不在门后面了。

    那种在与白景皓相关的各种场合反复出现的,雨水的味道。

    非常重的雨水的味道,重得甚至让我有一种错觉,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如同刚下过一场大雨一般潮湿而冰冷。那种寒冷被我和着呼吸一口一口吸入体内,直到全身都冷得发抖,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那是白景皓的味道。现在这种味道重得,好像他要把整个生命都在这一晚烧尽一般。

    我手里一直攥着的那颗琉琉已经变得非常明亮。白光透过我的手掌射出来,变成一种刺眼的鲜红。手心里的琉琉热得烫人,我想着小鬼的话,一直也没敢松开。

    诡异的笑声在变得极为清楚时忽然停止了。接着传来一阵很简短的东西碰撞的声音,就像某个人在走路的时候碰倒了椅子,仅此而已。

    我以为小鬼至少要跟那个人说几句话或者过上几招,然而什么都没有。那阵碰倒了椅子的声响之后,周围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我竖着耳朵,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我自己的心跳。

    那种感觉极为可怕,我觉得好像就这样熬过了几个小时。但实际上这种极端的寂静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可能就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打破这片寂静的,是一声很小的噼啪声,随即电流微弱的嘶嘶声也变得可以辨别,日光灯纯白的冷光从壁橱的门缝里射了进来。

    ……来电了?

    我再去看攥着琉琉的手的时候,才发现琉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去,手心里的一片冰凉的汗水,正顺着手掌的边缘往下淌。

    “小鬼,你还在吗?”我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甚至没有任何能算是回答的响声。

    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如果来电了意味着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个我到现在还没搞清到底是什么的巨大的危险已经远去,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从这里出去了?按小鬼的说法,他要面对的人非常恐怖,那他现在是不是受了重伤?从白家的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他流了那么多血,那种雨水的味道都不如现在强烈……

    我不放心小鬼的情况,也顾不上害怕,只想赶快从这壁橱里面出去。原本我就对小鬼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这件事颇为不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这回出去跟那个卖貔貅的贩子撞个正着,也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这个壁橱原本是房间布局上一块很小又不太好利用的空间,屋主在装修的时候就隔了出来,加了道门变成了壁橱。因此壁橱的门用的是跟房间装潢相匹配的钢木室内门,门锁也是室内门中普及的球型门锁。

    我刚搬进来的时候想过这个门锁的事。壁橱的门从卧室的角度来看是内开门,从卧室那一侧无论是锁还是开都不需要钥匙,所以如果真的遇上入室盗窃,这个锁相当于不存在,对壁橱里的东西没有丝毫保护作用。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我自己会被锁在壁橱里。

    这种门要比一般带锁衣柜的门结实得多,一旦从外面锁上,以我这种身板想要撞开基本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在跟小鬼起争执的时候狠狠撞了几下,除了肩膀疼得厉害以外,门都纹丝不动。

    不过这种门锁防盗系数很低,要撬开就相对容易一些。我在壁橱里踅摸了一圈找有没有能用来撬锁的工具,最后把目光盯在了挂在角落里的衣服上。

    壁橱主要就是挂衣服用的,之前大部分的衣服都被小鬼扔到外面去了,只有最靠边的位置还剩下几件。里面有一件是我的西服,最开始到市检面试时穿的就是它。后来正式开始实习了才发现市检的环境也不必每天西装革履,这套衣服干洗了之后就没再穿过,一直在壁橱的角落里挂着。

    所以现在上面还留着干洗店那种简易的铁丝衣架!

    我简直如获至宝,看着那衣架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两把扯掉西服外面的防尘罩,把西服丢到一边,拿过那个衣架。除去外面包的塑料皮,里面的铁丝还是很细的,用来撬锁刚刚好。

    我撕掉塑料皮,把衣架掰直,成为适合撬锁的形状。因为没有工具,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自己的手和牙齿,无奈这两样东西都远远不如钳子给力,我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搞定,还把嘴唇戳了两个口子,弄得嘴里一股很浓的腥气。

    好在撬锁的过程还算顺利,不知是不是我运气好,只花了两三分钟就成功撬开了。总算从壁橱里面出来,我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是半夜1点半。我竟然在壁橱里呆了近5个小时。

    周围非常安静,被小鬼扔出来的那一堆衣服还杂乱地堆在地上,除此之外,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任何人来过的迹象。

    我又到客厅里检查了一圈,餐桌旁边的一把椅子倒在地上,可能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把椅子发出的。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几乎跟以前一模一样,至少以我的眼力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大门好好地锁着。我家的防盗门在门外不用钥匙是没办法关上的,仅凭这一点,简直像是从没有人进来过,也没有人出去过。

    哪里都没有小鬼的影子。

    我又从卧室到厨房到客厅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连洗手间也认真看了,没有血迹,除了那把倒了的椅子以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一共就这么两间半的公寓,家具也没几件,一眼就看到底了。何况如果小鬼在的话,真的没必要这么躲着我。

    哪里都没有小鬼的影子。然而空气里那股浓重的雨水的味道,还在不断提醒着我,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我不甘心地又喊了一声小鬼的名字,声音就像投进湖水中的石头,很快被深夜的寂静所吞噬。

    他会不会是从窗户爬出去了呢?我家住四楼,说矮不矮说高也不算高,小鬼身手那么好,飞檐走壁爬个四楼应该不在话下吧?

    我这样想着,就走到客厅的窗边。秋后一伏,因为天气还很热,客厅的窗一直开着。窗台上看不出脚印,纱窗也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我拉开纱窗,从窗子探出头去往下看,窗户面朝的那条小胡同上已经没什么车过了,街边的路灯发着昏暗的光。这一侧并没有阳台,楼外的排水管道跟我所在的位置隔了三个窗户那么远。如果是一般人不借助工具要从这里爬下去,那简直是疯了。

    可如果是小鬼呢?

    我在心里盘算着小鬼从窗户爬下去的可行性,想到一半又觉得心乱如麻,狠狠摇了摇头。

    他一定是从这里爬下去的。没有别的可能。

    我又关上纱窗回到屋里,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个脸,拿毛巾擦干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

    小鬼的毛巾不见了。

    他来我家住的那一天,我给他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后来毛巾就挂在洗手台旁边的挂钩上。但现在那个挂钩上什么也没有,牙刷和口杯也都一起不见了。

    我又回到卧室。那天他原本的t恤衫和牛仔裤被扯了很多口子,又沾了不少血迹,已经不能穿了。后来从医院回来我就分了衣柜的一层专门放我给他拿的家居服和他另外买的几件衣服。现在衣柜的那一层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从医院带回来的药品和绷带原本放在客厅茶几的下层,现在也不翼而飞。包括他为了做饭买回来的米和油和各种调料,都找不到了。

    这件事太让人费解了。如果是小鬼自己一个人从四楼窗户爬下去勉强还有可能,但如果再背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要从四楼安然无恙地爬下去,即便是他也根本没办法想象。

    而且他带这些东西干什么呢?毛巾和牙刷,衣服,药,最极品的是还有一袋子米和一桶油。这些东西都不贵重,在哪买不到?与其费劲搬走,不如到了新的地方再买就行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么舍近求远的事情。

    可如果拿走这些东西的不是小鬼,事情就更加无法理解。所有这些东西都与小鬼有关,知道这一点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我。

    我不知道拿走这些东西的人是用了什么手段做到的。但从结果来看,这简直就像是要抹去小鬼曾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证据。

    这种想法让我心里猛地一凛,忙到客厅角落的书柜里面去找东西。从白家回来之后我才把那本复印的案卷从包里拿出来,和从白家拿到的那本相簿一起,放在书柜的最上层。现在这些都不在了。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到沙发边上坐下,打开电脑。

    小鬼图方便就把复学的表格直接保存在了桌面上,原本应该一开机就能看到。然而这一次桌面上并没有这个图标。

    ☆、第54章 抽丝剥茧(?

    筱拿了张纸巾按着手心的伤口止血,又躺回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他在跟雨薇到丽江旅行的途中遗失了那对耳钉。现在耳钉藉由这个人的手,又回到他的手上,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在那次旅行的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当然那种历尽千辛万苦找回定情信物还给初恋情人之类的桥段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放到这个人身上,筱非常抵触这样想。

    这里又不是下午4点档的苦情剧,渣男洗白也不是这么个洗白法啊。

    所以,果然上一个轮回中,他的死是跟这个人有关的吧,大概率就是这个人杀死了他,然后拿走了这对耳钉。他推测如果选择不向警察透露关键线索,幕后大boss应该就会现身。在他做过选择之后即刻出现的这个人,果然就是幕后大boss么?

    ……话说,这人到底是叫什么来的?

    他之前曾经想过动手的人应该跟他有仇,当时却除了段威没想到任何仇人。现在这个人,大概也算不上是仇人,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冤家吧。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果只是像那句前情提要那样的事情,筱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个人还要来找他做什么。把债务全都推到他身上自己人间蒸发,已经撇得一干二净,现在再现身反而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而且,如果他的目的还是为了杀死他,那只要像上一个轮回中一样悄悄从背后动手就行了,完全没道理要特意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筱懊恼地翻了个身,把纸巾折了一下,翻过干净的一面继续按着伤口。手掌还在一阵阵刺痛着,不算剧烈,却好像比刚刚还严重了些。

    让他很在意的是,他在拼命挣扎时口不择言所说的话中只提到了同住的朋友,那个人却立刻说出了“陈月川”这个名字。

    为什么会知道月川的名字呢?

    筱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提起,而刑警在那个小型的发布会上唯一明确提到的人名,应该就只有保洁员的名字而已。正常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像他这样,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才对吗?

    这个人却好像不仅知道月川的名字,还知道他们的关系。当然如果有之间交往的经历的话,猜出这次同行的人就是筱的新任男友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个人未免放肆过头了,他跟月川在床上的事,怎么好随便拿来调侃呢?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月川的时候,好像也被说过类似的话。什么“他下面那玩意就那么让你念念不忘,离开了就活不下去”之类的(妹的,月川也是个魂淡!)……

    ……等一下,当时是怎么提起这件事来的?

    筱皱了皱眉,仔细回想着自己初次跟月川见面时的对话。到底是怎么扯到前男友的事情来的?他应该只说了自己行为不端积欠债务,绝对没有提过是被人骗了。

    ——你欠黑帮那六十万,是你之前那个男朋友借的吧?他自己跟新欢跑了让你当连带责任保证人,也亏你还在死心塌地地为他还债。

    ……反问句也表明前男友的事不是他最先提起的,可月川为什么会知道?连连带责任保证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月川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筱猛地打了个寒颤。

    月川跟那个人相互认识对方。

    不仅是认识……不像筱与月川十几年中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月川才会在他只字未提的情况下就知道他的前男友是谁,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欠了那60万债务,而这一次这个人会出现在现在这家酒店,大概也是月川透露了他们的行程的缘故。

    从最最开始,他们就相互认识对方。从他们提到对方时轻蔑的语气来看,也许两个人并不和睦,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关系非常密切,很可能还在共同计划着什么。

    很可能,从一开始,他的前任男友设计把那60万的债务推到他的身上,就是为了让他走投无路去找月川,把他绑在月川身边。很可能所有这一切都是两个人事先串通好的。

    筱这样想着,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以这层关系作为前提的话,他好像忽然间明白了另一件事。

    月川让他早点睡的那句话。

    ——“今晚还是早点睡比较好,我觉得可能要出事情。”

    早睡起不到任何自我保护的实质效果。这句话的目的也不在于自我保护。

    是因为月川要在他睡着之后,去做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联系到昨晚实际发生的“事情”,联系到那个前男友就是幕后boss这件事,联系到关于暗处的仇人想要一起杀死两个世界的筱这个推理……

    ……难道说,凶手是月川?

    这个想法确实吓坏他了,感情上他绝对没办法承认,但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解释,才能让月川那句话显得合情合理。

    凶手是月川?

    筱从床上坐了起来,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虽然月川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恶劣他跟他住在一起忍得也很辛苦,还有那个狗屁合同,根本就是霸王条款黑心卖身契,还会不分时间地点场合随便动手动脚,还有在床上也好几次差点被搞死……

    可是说月川会故意跟别人串通下套子让他钻……

    说月川会是杀人凶手……

    这是不可能的吧……?

    这是……不可能的吧?

    筱干笑了两声,回过神来才发现头发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扯掉了不少,头皮正一阵阵火辣辣地疼着。

    他盯着房间深褐色的木门看了半天,那门始终静悄悄的,没半点动静。

    月川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比复杂,好像在期待着下一秒那扇门就会打开,会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但内心更深的地方,他又在怕着那一刻。

    他在害怕月川。

    无论如何,那扇门始终都没有打开。

    筱像疯了一样滚下床去,拉过月川的箱子拼命翻着里面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能找到什么,他只是极为仔细而机械的翻找着,没放过任何一寸空间。

    所有的夹层都找过了,箱子里除了寻常的衣服和杂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把东西尽量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回去,又去翻自己的箱子,接下来是月川的床,酒店的桌子,抽屉,房间和浴室的垃圾桶……

    什么都没有。

    筱也不清楚那时他的感觉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房间里他能够找到的地方,他和月川携带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想要找到什么呢?一把血淋淋的菜刀?还是一套沾了血的衣服?

    ……如果月川是那种到杀了人还把凶器和证据留在自己房间里的人,那还当什么刑辩律师,早就被律协开除了吧?

    等等……留在房间里?

    筱又扭过头去看那扇深褐色的门。门还是静悄悄的,没半点动静。

    他这样停顿了5秒,慢慢转过身,去看另一边的窗户。

    因为前一晚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他进了房间安顿妥当就直接休息了,又是月川睡靠窗的一边,他并没有特别去看窗外是什么样子。今天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前一直没有回房间来,更是没有机会。

    他记得晚上窗边的遮光帘是拉着的。睡觉之前月川还特意去检查了窗子有没有锁好。

    现在遮光帘已经拉开了,只有纱帘保持着拉上的样子。窗外下午的日光透过纱帘射进室内,化为一种很柔和的颜色。

    筱朝那扇窗子走过去,用极慢的动作拉开了那层纱帘。纱帘一拉开,窗外的景象就整个展现在筱面前。窗子并不是落地窗,但也相当宽敞,窗外三四米远便是一片大约50°左右的山坡,上面郁郁葱葱长了很多草木,青翠的颜色看起来非常宜人。

    江枫会馆傍山而建,这座山看着不算陡峭,但想要翻过去,对于一般的城市人来说也是不可能的。能从这里出去的路,大概就只有酒店正门那条公路而已。

    窗子能打开的部分大概有高1米宽60公分左右,即便是像月川那样身材高大的人,要出入也完全不成问题。筱打开窗子仔细检查了一下,果然纱窗是可拆卸的。

    他便就势把纱窗拆下来,换上室外的鞋子,从窗子爬了出去。虽然窗外不远处就是山坡,但靠近墙壁的地方还有大概60公分左右的水泥台阶,倒不至于一出了窗子就踩在泥土上。

    所以,即便从这里进了102再回来,鞋上也不至于沾上太多泥土而留下明显的脚印……?

    他站在窗前向四周看了很久,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是月川,他会把关键的东西丢在哪里。

    这种思路让他非常惶恐,毕竟他是不愿相信月川就是凶手的。然而,答案竟来得比他想象得要快一些。

    在101和102之间,山坡贴近酒店一侧的一棵三米来高的树上,繁茂的枝叶中,他看到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第55章 抽丝剥茧(?

    那显然不会是凶器,事实上据警察所说,凶器在发现尸体时就插在死者胸口,是一把酒店的菜刀,,而尺寸也比能杀死人的刀要小很多。

    筱用手遮在额头上方挡阳光,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一个塑料的小瓶子。

    很普通的小瓶子,有点像医院装药片的药瓶,放在现在这个场合里,却比看到凶器给筱的刺激更大。筱咬了咬嘴唇,想找个法子把瓶子弄下来。他捡了几块石头往大树上扔,无奈自己准头不够,连瓶子的边儿都没擦到。

    这样试了几次他便放弃了。又到周围找了一圈,视野范围之内都没有长杆或梯子之类的。

    那么……爬树,

    这看起来是唯一可行的方法,真正实施的时候就让筱好好吃了一顿苦头。这棵树虽然不算高,最低的树杈也离地差不多有两米。筱本来臂力就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抱着树干爬到那根树杈子上去。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些,他顺着树杈往外蹭了一段,到小瓶子所在的那根树枝附近,抓住树枝使劲摇了几下,瓶子果然就落了下去。因为身手还算灵活,这个过程倒有惊无险。

    下来就比上去要容易得多了。筱扶着树杈成功跳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除了手掌又多了几道擦伤以外,倒没崴脚什么的。

    他又找到那个小瓶子,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瓶子类似于医院的药瓶,也很像装调料的瓶子,瓶身透明,盖子是红色的,上面没有任何标签或商标,看不出原来装的是什么。而现在瓶子里已经空了。

    筱拧开瓶盖,一股甜腻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他甚至凑上去沿着瓶子的内壁舔了一下,舌尖一瞬间的麻痹感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认识这种东西。

    这种没有任何标签的密封瓶子也好,瓶子里的东西也好。

    他大学的时候,一直到毕业之后一两年,有一阵子很依赖这一类的东西,所以对这个圈子里的套路都熟悉得很。虽然他主要还只是在用没那么容易上瘾的大麻,但其他种类的毒品,也并不是没试过。

    这个瓶子里面装的东西,是乙醚。

    因为传得神乎其神的抢匪用毛巾捂住小姑娘口鼻把人迷晕然后抢钱占便宜之类的段子,乙醚这个词现在几乎人尽皆知了。实际上,乙醚确实是医用麻醉剂的一种,但是绝对不会那么快起效,在吸入大量乙醚气体的情况下,病人也要五分钟左右才会陷入昏迷。比如他也不会因为刚才稍稍闻了那么一下就昏过去。

    和大部分的麻醉品一样,乙醚还有另外一个功效——可以让人high起来。

    正当途径得到乙醚的方法不少,有拿得出手的关系和理由的话,医院或实验室一类的地方应该都能够搞到。但是这些地方搞到的乙醚,不会是用这样的瓶子装着。

    这显然是马仔的手法。

    跟毒贩子扯得上关系的人,这家酒店里,现成就有一个。《bes》里陆寻为了他染上毒瘾,又为了他偷医院的东西,为了他身败名裂,闹成最后这般一无所有。

    筱紧紧攥着那个瓶子,全身都止不住发抖。

    所以,当时命案就发生在他所住房间的隔壁,现场还有争斗的迹象,他却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什么也没有听到?因为月川对他用了乙醚?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要怎么解释那句“今晚还是早点睡比较好,我觉得可能要出事情”呢?

    筱往旁边102的窗户看了一眼,因为距离比较远角度又不对,窗子玻璃的反光让他没办法看清房间里的情形。

    命案现场的话,一定会有刑警看守着吧?

    他小心翼翼地弓着腰从窗台下面蹭到102窗前,蹲在窗台下伸出手去,想试试看能不能把窗户拉开。这样拉了几次,窗户都纹丝不动。

    再收回手来,筱心里的疑虑甚至更深。他还记得早上在102的门外所见的情景,当时月川就站在靠窗的位置,正在打电话。

    为什么一定是靠窗的位置?

    如果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人,第一反应是去查看他是活着还是死了,第二反应难道不是去屋外叫别人过来吗?然后出于不要破坏现场的考虑,应该避免过多地在房间里走动才对吧?

    ……为什么一定是靠窗的位置?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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