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为上,倾妃念 作者:柳自寒

    第6节

    寺院里往来的香客不断，牵手相拥的痴情男女把庄重的寺院带进了多情的红尘。阳光柔软，桃香四溢。伴着阵阵萧声，桃树边相拥的两个人相视无言，浓情蜜意。远处钟声沉响，素和清瑶仰头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面露虔诚。那一瞬，姬妃烟的心突然被什么狠狠的撞击，用尽全力的将她拥紧，生怕一个不小心，终是将她失去。

    感受到来自姬妃烟的不舍和紧张，素和清瑶抬起她的脸，不由所以：“怎么了？突然这般”

    “清瑶，永远都不要忘记我，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姬妃烟将头靠在素和清瑶的心口，听着那里平稳的心跳，感受着她属于凡人的气息。怕，姬妃烟真的害怕，怕终有一日素和清瑶会回到天界，抛去了所有的人间记忆，继续做一个冰冷无情的上仙。

    “不曾失忆，如何忘记？”素和清瑶露出宽慰的笑意，淡淡的，又宠溺的。她找不出姬妃烟突然失落且惶恐的原因，只是这样的姬妃烟过于让人心疼，她不忍心，也总有疼惜。“对了，刚才的玉器店里，可有瞧见什么顺心的物件儿？”她挑起话题，希望借此缓和姬妃烟过于焦虑的心情。

    “嗯。清瑶若是不提，我倒忘了呢！”姬妃烟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那块儿买来的寒白玉佩。正打算将它送给素和清瑶，却见她的手里同样握着一件儿什么。“这是？”待素和清瑶把手摊开，一串红色的念珠静躺其中。“是南红。”素和清瑶把它戴在姬妃烟的腕上，道：“知你喜红，偶然在摊上所见，卖家不识货，自然不懂它的价值。戴上它，保你平安，不再受梦魇所累。”

    “这个，是我要送你的。”姬妃烟的目光始终留在腕间的那串念珠上面，她把玉佩交给素和清瑶，道：“颜色清寒，确是配得清瑶的性子。原想以此定情，想不到清瑶竟有回礼。”再抬眸时，两人凝视相望，失了言语。好一会儿，待桃香又盛，周围的空气随两人默契的笑而越发旖旎。

    “想不到，你我竟也能如此默契。”素和清瑶握住手里的玉佩，道：“这份定情之礼，甚好。今此往后，定日日佩戴，方才不辜负你的一番美意。”说话间，不少成对儿的男女聚在离桃树不远的地方，有从人群里走出的年轻人，他们的手里各自拿着一只银白的长命锁，锁的一端用红线缠裹，倒是怪异。

    “妃儿，我们去那里瞧瞧。”素和清瑶指着男女聚集的地方，牵着姬妃烟的手在人群外面不远不近的凑着热闹。和店小二儿说的一样，真的有个老锁匠在桃树附近为有情男女刻制连心锁。只是，那位老锁匠并非独身一人，他的身边儿，尚有一男一女两个模样可爱的童子。他们的手里缠着厚厚的红线，每当老锁匠把有情之人的名字刻在锁上，两个童子便分别将红线缠裹在锁的一边儿，然后收下银两，扔进他们身后的木箱里边儿。

    “倒是有些意思。”素和清瑶已是凡人，根本瞧不出丝毫的异样。反而是姬妃烟，根本早就感觉到仙气的她，在看见那一老二少以后，更加确定了仙气的源头。看来，这连心锁是刻不成了，姬妃烟失落的想。她是仙，素和清瑶则是她尚在找寻的上仙。倘若她此时要求刻名，只怕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隐瞒的事情会就此暴露。

    尽管，姬妃烟非常刻意的隐藏好仙气，正在刻锁的老锁匠还是感应到周围的不同寻常。他抬起头，视线越过人群不偏不倚的落在姬妃烟的身上。“好久没来贵客，月儿，红儿，迎客。”老锁匠刻锁的动作没有停下，再低头的时候，身边儿的两个小童已经迈着小小的步子来到了姬妃烟的面前，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请您前边儿说话。”

    这种时候，若是上前岂不暴露？姬妃烟下意识的望着素和清瑶，见她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自己，当即打算拉着她转身离开。“还是不过去了，人这么多，不知要何时才轮到咱们。”

    “人间难见同路人，既是有缘，说上一句又何妨？”老锁匠见姬妃烟要走，当即放下手里的活头儿，走到了她的身边。“能在人间遇见”话没说完，姬妃烟已经察觉到事有不妥，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仙界排位高低，随意寻了个称呼，道：“哎呀！这不是叔伯吗？原来叔伯在这儿当锁匠！”

    “叔伯？”老锁匠迷茫的看着姬妃烟，颇为不明所谓。哪儿来的叔伯，他没看错呀！这不是被天帝派下界的白狐仙君吗？不过，她身边儿的人老锁匠眯着眼睛将素和清瑶打量了一番，见她不过凡人，并无仙气隐匿，却也心有疑惑：“不知这位公子姓名？嘶老儒看着颇为面熟，不知是否在哪儿见过公子？这好像是”是谁呢？到底是谁呢？怎的想不起来了呢！

    “叔伯，今日客人太多，我这个小辈实在不便久留。改日再聊，先行告辞！”迫不及待的，姬妃烟第一次做了极其失礼的事情。她拉着素和清瑶径直离开，恨不能下一秒就逃离这间有仙气流动的寺院。一路快走着回到客栈的房间，当姬妃烟尚且心有余悸的时候，素和清瑶把手放在她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明知故问的问题，如素和清瑶所知，姬妃烟的一切都是个不能解开的迷：她从哪儿来，家在何处，哪怕只是如此简单的问题，素和清瑶也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如此看来，当真有些悲哀，在一起的人，竟连一丝底细都不清楚，这和天方夜谭有何区别？

    “怎怎么会有事情瞒着清瑶呢！哎，你不知道，刚才那个叔伯，是个极其怪异的人呢！不久前，还因事受罚，心情久未平复。我与他不算熟识，唯恐他做出奇怪之举，方才拉着你离开。”姬妃烟尽力解释，用笑容掩饰着此时的慌张。过了会儿，她颇为失落的坐在床上，道：“只是可惜了那对儿连心锁”

    “连心锁是小。我希望，你当真没有事情欺瞒于我。两个人在一起，不怕磨难，只怕一方与另一方的欺骗。骗这个字，我此生憎恶，遂从不触碰。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对我有所欺瞒。姬妃烟，你可明白？”说话间，素和清瑶已经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她唤来侍卫，让他到厨房吩咐厨子做些饭菜送来，又叮嘱只要荤食，不要素菜。待侍卫转身，她又将其叫住，用姬妃烟无法听到的声音要他出去半些事情。

    “清瑶宽心，我自然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说这话时，姬妃烟哪里还有半点儿底气。她是不可能加害素和清瑶，却根本已经骗上加骗，犯了大忌。只是，这根本就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若要坦诚，恐怕舍弃的将是情爱，她做不到。

    素和清瑶没有做声，只是一如既往的用她的宠溺轻轻的揽住姬妃烟的肩膀，让她有个依靠。是否欺骗，两个人的心里总是有数的，今日那个锁匠的话，那句能在人间遇见，着实有违常理。人间，凡人的相遇，需要说人间二字吗？除非素和清瑶不敢想下去，她抱着姬妃烟，思绪难免杂乱。直到店小二儿把客人吩咐的饭菜送来，素和清瑶终于整理心情，道：“早间见你没什么胃口，这会儿都是荤食，莫再饿着肚子。”

    “原来，你早看出来了。”有敲门声响起，素和清瑶把门打开，接过侍卫递来的东西，再重新将门反锁。“喏。”她伸出手，把用绸布包裹着的物件儿打开，两个用桃木刻制的长命锁连着红线轻轻的在姬妃烟的眼前晃动。“我让人在上面刻了你我的名字，如此，也算是连心锁吧？给你戴上。”说着，素和清瑶把刻有自己名字的桃木锁戴在了姬妃烟的脖子上，至于另一个，她交给姬妃烟，道：“妃儿，帮我戴上可好？”

    ☆、第五十四章 以唇渡药

    经过浅舒一整晚衣不解带的照顾，德妃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这本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谁知临早浅舒端着粥回来的时候，德妃已是满脸通红，又发起叫人担忧的高烧。来不及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浅舒一路疾跑，终于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到了太医候诊的地方。

    “林老太医，娘娘…”浅舒有些喘不过气，好容易把气喘匀，她的脸因为疾跑而烧的通红：“德妃娘娘又开始高烧！林老太医，求您快去给娘娘瞧瞧，帮她退烧。”

    “又高烧了…”老太医看起来并不着急，他略微沉吟，低头捋着浓密的白胡子，道：“别急，别急。你且取些药酒，总它擦拭娘娘的全身，以达到退烧降温的效果。我这边儿给煎药，随后送去供以服用。”

    “好好…”听了老太医的话，浅舒不停的点头。她从老太医那里取了药酒，顶着火辣的太阳赶回了寝宫。“娘娘，奴婢回来了…”明知道德妃高烧没有气力应答，浅舒还是改不掉该有的习惯。

    寝宫的门已经被她从里边儿锁好，拿来的药酒被倒进铜盆，缓慢的蔓延整个寝宫。干净的毛巾已经准备好，浅舒稍微沾了着药酒在德妃的额头，脖颈以及掌心和脚心进行擦拭。“用药酒擦拭全身…”老太医的话在她的耳间反复回荡，浅舒看着因为高烧而难受的紧皱眉头的德妃，终是把手伸到了她的衣襟处。“娘娘…”浅舒脸上的红晕仍未退去，她微咬着下唇，道：“林老太医说，要用药酒擦拭娘娘的全身。未免娘娘高烧不退，女婢得罪了…”

    解开打结的锦绳，浅舒轻轻把手伸进德妃的衣襟，沿着边缘撩开了她的内衣，露出粉白的亵衣。这种事情，到底是害羞的。浅舒做不到保持着‘同为女子，看便看罢’的心情，她怕，怕一旦脱去了娘娘的亵衣，她的心情也会因此暴露。这样，已经够了…

    沾了药酒的毛巾缓缓的游走在德妃的腰间，几经来回，终于伸进了亵衣，沿着某处的饱满小心的擦拭。德妃的肌肤苍白而没有血色，仿佛被阳光晒过的薄雪，白的过于梦幻。清凉的药酒在德妃的身上起了作用，蒸发以后带走了诸多的热量。粗糙的毛巾反复擦拭着细腻的肌肤，浅舒的神经绷的很紧，生怕不小心擦疼了娘娘，又或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德妃在高烧中意识迷糊，她隐约的听到浅舒的声音，也感受到药酒擦拭在身上的凉爽。那是很轻很温柔的动作，偶尔在她的胸房停留，粗糙的触感夹杂着指尖的游移，让她流失过久的敏感重新出现。又开始触碰那里，德妃隐约的听见自己发出了一声叮咛，她羞于如此表现，只好下意识的借着高烧掩藏窘状。“浅舒…”她口中喃喃，心底最柔软的那根线波动不已，再不能像从前那般缩放自如。

    是不是生病了，就格外的脆弱呢。德妃感受着浅舒动作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突然佩服起这个总是默默坚持默默付出的小家伙:她一直陪着自己，也一直避免暴露蠢蠢欲动的感情；她那么小心的照顾着自己，除了爹娘，没人再如她这般将自己捧在掌心视如珍宝。浅舒，真是个笨蛋…

    “娘娘，觉得好些了吗？”浅舒一边擦拭一边盲目的问着。她当然知道德妃也许还在昏迷当中，她只是希望德妃知道，高烧终究会退，她不是一个人，有人照顾她的。

    高烧带来的不适和压抑有所减缓，德妃努力的睁开眼睛，因为沉重的眼皮而尤其吃力。“浅舒…”她的声音因为高烧而显得沙哑，视线里，浅舒的身影更是朦胧。“水…”

    “娘娘！”听到声音，浅舒绷紧的神经终于有所松懈。她开心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听到德妃想要喝水，当即冲到桌边儿倒了一大杯清水过来。“娘娘，喝水…”浅舒想把德妃扶起来，怎知她身体过于虚弱，睁开眼睛已是费力，由着浅舒的劲儿抬头更是折磨。

    如此，当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浅舒决定冒一次险。没错，这是一次冒险，是浅舒从来只是想过却根本不敢做的事情。拿着水杯的手有些抖，浅舒深呼吸几次，将清水含在口中，弯身贴上了德妃微烫的唇，将清水含化了悉数渡去了她的口中。

    唇瓣相抵的触感过于清晰，浅舒或许以为德妃不知，所以大着胆子做了不敢做的事情。德妃却借着未退的烧红透了脸，浓密的睫毛更是轻颤不已。水一点点的被吞咽腹中，再不能感觉到清水的渡送的时候，浅舒的唇还留在德妃的唇上。

    不愿分开…

    直到敲门声响起，老太医吩咐人把汤药送来，浅舒终于挪动身子，离开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唇。汤药已经温热，这个时候服用再好不过。端着药碗，浅舒的视线仍旧痴迷的留在了德妃的唇上。既然娘娘高烧未退，没有多余的力气起身，那么…

    柔软的唇再度相贴，苦涩的汤药又浅舒以口相渡，一点点的被德妃吞咽。这是苦药吗？德妃没有睁开眼睛，今日的汤药似乎失了往日的苦涩，有些淡淡的甜，连着心也跟着飘忽不定…

    ☆、第五十五章 情深虐恋

    马车缓缓的驶出叫不出名字的村县。车厢里安静的非比寻常。姬妃烟嘴里半含着戴在脖颈上的那块儿桃木质地的刻有素和清瑶的名字的长命锁，唇边娇笑，美不胜收。她的手摸索着腕间的念珠，一颗两颗，每数五颗，总会深情的望着素和清瑶，再回头，无限妩媚。

    经过山路，马车的颠簸使得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摇晃。素和清瑶盘膝坐在车厢的角落，闭目养神。她的腰间佩带着姬妃烟送给她的那块儿寒白玉佩，虽不算质地华贵，却也衬得素和清瑶的气质，清冷疏离。

    “总这么含着，似个孩子。”素和清瑶仍旧微闭着双眸，她在思考一些事情，关于姬妃烟的。也许，她需要从皇帝那里问出姬妃烟究竟从何而来。她想起初次喝茶时，那杯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茶。那么一杯茶，姬妃烟却可以镇定自若的全部喝下去，且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还有她养的那只颇有灵性的白狐，以及相处时的种种看似平常却也值得琢磨的细节。

    姬妃烟，到底是何底细…

    来历，背景真的那般重要吗？姬妃烟望着素和清瑶，纵有千言万语亦难以启齿。原谅她的自私，因为爱，她想要素和清瑶是个凡人，身居世俗，永不离开。“清瑶送的，含着它，就像和清瑶融为一体，叫人满足。”姬妃烟枕着素和清瑶的大腿，仰头笑望着她：你会原谅的对吗？那些欺瞒，是身不由己。

    相爱之人，若连当知的底细都一无所知，又何来携手相伴…

    “我就在身边，何须睹物思人？”素和清瑶笑的宠溺，她轻抚着姬妃烟的鬓发，眼底闪过一丝忧愁：姬妃烟，不论你到底是谁，只要真心仍在，我愿待你如初。但，你若欺瞒于我，绝不原谅。

    感受到来自素和清瑶的心底的波动，姬妃烟突然不敢直视于她。“呐，清瑶…”姬妃烟紧紧的抓着素和清瑶的手，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儿又打了退堂鼓寻了其它的话题：“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做个山野悠闲之人呢？”

    “从来都想，只是宿命不可违。”说出这话的时候，素和清瑶的脸上有着对宿命的无奈。她的手掌贴在姬妃烟光滑细腻的脸上，低头道：“既为素和清瑶，执掌凤印，肩负重任，不死不休。”

    “好个不死不休。”姬妃烟抬起双臂搂住了素和清瑶的脖颈，硬要她一点点的凑近自己：“你与我，是否也如你肩负的重任那般，不死不休？倘若皇帝种种劣迹，贪恋美色，使你心凉。而那一处太皇太后步步紧逼，要你履行传宗接代的义务，你可还会死守着皇后的责任，默默接受？”

    闻言，素和清瑶已是皱眉。“你是如何知道…”她看着姬妃烟，一只手紧扣着对方的脖颈：“姬妃烟，你究竟何许人也…”又或许，非我族类。

    “难道不该是清瑶先回答我的问题吗？”姬妃烟抬手覆住素和清瑶的手，两个人的姿势因此而变得僵持：“江山社稷，儿女私情。若定要你二选其一，清瑶如何抉择？还是说，你宁愿端着你的重任，为了不值得付出的一国之君，放弃你我间的倾情承诺…”

    “若有朝一日，当真抉择，你且看着就好。”素和清瑶轻声说道。不算答案，却根本把答案摆在了姬妃烟的面前，至于是好是坏，看她领悟。“那么…”素和清瑶的话似乎并没有完整，她看着姬妃烟，目光逼人：“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害你。”僵持很久，姬妃烟仍旧没有把实情告诉素和清瑶。这对她来说太难了。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希望自己是妖，而不是一身清白的仙。“清瑶，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假。我不过是个被皇帝带进宫里的寻常女子，亦是个专情的女子。”

    僵持的气氛没有化解。素和清瑶大抵猜到姬妃烟不会把实情告诉她，脸上的情绪没有想象中的失落，亦没有疏离的冰冷。“妃儿…”她松开手，掀开窗帘望着路过的山林风景，突然没了言语。有些东西，一旦被别人发现，其中的意义也就不同了。她不希望姬妃烟直到最后还要瞒着她，甚至，她给她诉说的机会，只是得到的台词，并不理想。“两人相处贵在真诚，信任。于你，我不曾欺瞒…”素和清瑶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轻叹一声，道：“你的话，也请明白…”

    姬妃烟没有回应。这会儿的她仍旧枕着素和清瑶的大腿，抬手看着腕间的红色念珠。要怎么开口，一个正在寻找她的仙君，因为堕入人间情爱而选择自私。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开口？“清瑶…”姬妃烟在心底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对不起的，是她爱上了她；对不起的，是她断了她该有的仙命宿缘。对不起…

    自打皇后和姬妃离开避暑山庄，年轻的皇帝几乎夜夜迷醉于淑妃的暖帐。得了宠，淑妃的气焰也越发的高涨。不少妃嫔都想着法儿的巴结着她，以此保住自己微薄的地位。

    “近来姐姐的面色瞧着真好，该是皇上又赐了不少上等的补品呢！”充斥着浓郁的香味的房间里，不知哪个宫里的贵人带着私藏的好东西前来拜访，担起了婢女的角色，为淑妃剥着葡萄皮，剥一半儿留一半儿，殷勤的很。

    淑妃侧躺在软塌之上，理所当然的吃着酸甜的葡萄。“本宫伺候的好，皇上自然赏赐多多。也不知皇后是怎么想的，竟然仗着皇上的恩宠私自离开。还有姬妃，更是无法无天。不过，没了她们也好，本宫能如此得宠，还得谢谢她们呢！”

    “姐姐这说的哪儿的话呢！”贵人趁机讨好着淑妃，言语里自然饱含着对姬妃的针对：“皇上本就偏爱姐姐。再说，姬妃怎能和姐姐相比呢？一个平民女子，连太皇太后那儿都称她是狐狸精，这样的女人，怎比得上姐姐的高贵清雅？不能比，根本就不能比。”

    明知对方不过是诌媚之言，淑妃却听的相当过瘾。“皇上昨儿个赏了些上好的珠宝首饰，回头儿你挑几样儿拿回去。”淑妃捏着声音说道。

    “哎呀！那妹妹就先谢谢姐姐赏赐啦！”贵人大喜，脸上几乎开了朵儿艳丽的大花儿。她继续给淑妃剥着葡萄皮，时不时的用眼神勾着淑妃，又道：“姐姐，你怕是不知道吧？听说呀，容嫔和莲妃近来打得火热，前日还留在莲妃那儿过夜呢！”

    听到与莲妃有关的消息，淑妃刚刚送到嘴边儿的葡萄没有预兆的掉到了地上。“是么，她倒是自在…”淑妃的语气酸溜溜的，呼吸间更有艰难的抑制。明明这段时间她缠着皇帝已经疲惫，哪儿有时间再想其他？偏生莲妃这两个字眼过于尖锐，硬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要她情绪不定。

    怎么会这样呢。淑妃也想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恨透了莲妃，如何会多余想她？也许，是过于痛恨，才会每每听到她时，情绪不稳吧。盘子里的葡萄还有很多，淑妃却突然没了胃口。“在屋子里呆的倦了，不妨出去走走。”

    外面的天色正好，蓝天白云，微风拂面。走在柔软的草地，淑妃压抑的心情显然缓解不少。她和贵人手挽着手慢慢走着，看起来真像是一对儿感情深厚的姐妹。有欢快的笑声自不远处传来，淑妃刚刚缓和的心情突然更加沉淀。“我们去那边儿瞧瞧。”似是想要避开刚才的笑声，淑妃拉着贵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姐姐，你怎么了呢。”瞧出淑妃的不妥，贵人自当关心，以示姐妹情深。

    “没什么。”她敷衍的说道。下一秒，淑妃停下了脚步，面目微冷，呼吸亦有些不太自然。她的面前，她的不远处，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且有些面生的女人笑着跑了过来，随后是莲妃，她看起来相当愉快，直奔着年轻的女人而去，自她身后拥住了她，完全没有避讳。“还跑呢！看我怎么罚你这个小妖精…”

    又是一阵相当刺耳的笑声，玩耍的两个女人相拥在一块儿，场景好不暧昧。看着她们，淑妃默默的攥起了拳头，深呼吸以后，扯着贵人远远的走开。莲妃…

    淑妃心有不甘，她笑自己居然真的相信莲妃初时的那些话。说什么只会和她好，说什么两厢情好。不过也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当真呢！再说，她根本只是想要莲妃去死，和她做的种种，今时想起，也不过让人作呕，作呕罢了！

    “好了，本宫回去了。”眼看着淑妃越走越远，莲妃的手也跟着松开。刚才还相当愉快的表情，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见。“淑妃…”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完全属于我…

    ☆、第五十六章 情定三生

    仙界凤彩鸾翔，仙气袅袅。肃穆的气氛下，天帝高居上位权临苍生。他抬手，镶着金边儿的宽袖有着看不尽的玄机。“白狐仙君姬妃烟，你可知所犯何错！”天帝的声音震耳欲聋，每字每句都激荡着听者的内心，叫人臣服，不敢造次。

    “不知何错，亦不曾有错。”坚定的声音传来，姬妃烟跪在大殿门口，几乎望不见天帝的真容。她抬着头，目光悲伤的越过殿内的诸位仙君，最终将视线落在一个白衣素染的身影上面，望着她，却始终得不到一丝半点儿的回应。“清瑶…”你当真忘记我是谁了吗？

    “白狐仙君，你因一时意气将素和上仙推落凡间。朕本欲你携金卷下界将其寻回，不想你竟动了凡心，不计后果，对素和上仙欺瞒利诱。你违抗天命，亦一意孤行，做出有悖伦常之事，令我天界蒙羞。今贬你下凡，以戴罪之身经受轮回之苦，命主孤煞，重修仙缘。”一道御旨随着天帝的甩袖而飘落到姬妃烟的面前，不容拒绝。

    “我不服。”姬妃烟不曾理会地上的御旨，视线始终留在那抹清冷素白的身影之上。“我爱她，和伦常有何干系！仙又如何，仙就不能有情了吗？要我接受旨意，除非…”她的悲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冀，“素和上仙，她也是当事人，为何不见她开口…”

    “我并不认识你…”无情无欲的冰冷声音传来，那抹素白的身影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姬妃烟一样。她本分的站在自己的高位，那是离天帝最近的地方，也是众仙所敬仰的位置。

    “白狐仙君，你可听见了？”天帝的声音回荡着整个大殿，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位仙臣，又道：“素和上仙从来追随女娲娘娘，又为我天界上仙，岂会明知故犯，与你行有悖伦常之事！简直荒唐！你既听见她的话，这便去吧…”

    冰冷刺骨的感觉从胸口直穿心脏，姬妃烟的心被绝望浸透，脸色惨白。“素和清瑶…”你我间的承诺，你我间的深情不减，你当真全都忘记了…

    “清瑶…”过于痛苦的窒息让姬妃烟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伸手，素和清瑶还在身边将睡未睡。马车随着行驶而轻轻晃动。“原来是梦…”姬妃烟轻轻擦掉额间的冷汗，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大概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有着太多的矛盾，连极少做梦的她都会被梦魇所惑。只是，如果有朝一日，噩梦成了现实呢？姬妃烟不敢想下去，她翻身抱住素和清瑶，不停地在她的胸前撕扯着。想要，她想要她们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

    被姬妃烟过分的举动惊扰，素和清瑶睁开了眼睛，头脑稍显昏沉。“怎么了？”她轻抚着姬妃烟的发，视线终于清晰。“妃儿…”衣服被姬妃烟扯动的稍微敞开，素和清瑶抓住她的手，道：“你在做什么？还在马车上，如何能这般不规不矩…”

    “清瑶，我们发生关系吧。”姬妃烟抬起头来，声音多少有些颤抖：“发生关系吧，就是现在，马上…”她抓着素和清瑶的手，僵硬的与其十指相扣：“我等不得了，再也等不得了…”梦境过于清晰，她真的害怕那根本就是即将发生的预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让她们真正的违背人间伦常。至少这样的话，素和清瑶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太反常了，真的太反常了…

    素和清瑶被姬妃烟的举动吓到，尽管已经习惯，却还是红透了双颊。“妃儿，妃儿…”她试图唤她清醒，“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素和清瑶捧着姬妃烟的脸，清冷的眸子里闪动着炙热的关切：“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似乎，姬妃烟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走出来。她的目光绝望而悲伤，她努力的扯出一个媚惑的笑，勾着素和清瑶的脖颈，呵气如兰：“心若情动，迫不及待。身若情动，如饮春酿…”脖颈间的长命锁轻轻摇晃，姬妃烟低头吻住了素和清瑶，将手探进她的亵衣，搓揉着那里的敏感。

    “不…”发不出声音的拒绝最终被吞咽腹中，素和清瑶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袭来。那是从前不曾有过的，如同被暖化的寒冰，如同即将沸腾的温水。亲吻缠缠绵绵，化开了素和清瑶心底所禁锢的微妙体验。她终于明白情爱所带来的不只是精神的安慰，包括，也会发生不同以往的改变。

    相比姬妃烟的殷勤和主动，初次因为情爱而体验欢爱的素和清瑶显得无比窘迫。她仍然尝试着拒绝，不是因为不想，只是尚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如她这般的冷淡女子，怎么懂得澎湃的迎合？更不用说尚且被动的她，光是把握情绪已经很难，若想脱身，只能反客为主…

    亲吻在某种不可预知的情况下变得格外激烈。素和清瑶翻身压在了姬妃烟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体因为拥抱而成了一体。马车仍在不紧不慢的往前，柔软的动物皮毛做成的毯子舒适而暖和。素和清瑶压着姬妃烟的手，因为窒息而不得不停止这个过火的亲吻。“够了么，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素和清瑶不肯轻易松手，她固执的按着姬妃烟的手腕，以免再被动辄敏感。

    “我做了个梦，是个噩梦…”姬妃烟如实说道，眼角有一滴泪滑下：“你不认识我，宁愿看着我万劫不复。你说，你并不认识我。就算我乞求你看我一眼，你始终离我很远很远…”绝望，悲伤，哀痛…这些本只是属于人间的情绪聚集在了姬妃烟的身上，那一瞬，她不是仙，更不是妖，她只是个寻常女子，为情而终，为情而始…

    显然，素和清瑶没有想到姬妃烟会因为一个梦而失去理智。在她的眼里，姬妃烟总是多变的：或媚或娇，或深情或玩笑，或是成熟女人的韵味，又或是撒娇懵懂的小女孩儿。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属于姬妃烟的一部分。“噩梦而已…”素和清瑶没有怪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反而松开了她的手腕，温柔的安慰，道：“梦都是相反的。况且，我不曾失忆，又岂会将你忘记…”

    “万一呢，如果你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就真的不记得了…”姬妃烟垂眸道。

    闻言，素和清瑶笑了起来，如沐春风。“妃儿…”她勾着姬妃烟的下巴，在她的脸颊轻轻一吻，凝视的时候，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有过的温柔几乎要把姬妃烟溺死在感情的漩涡当中。“两情相悦，情在心，是刻骨铭心。就算他日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只要见到你，心跳会不同平常。你怕什么呢？若真的失忆，情不失，你我照样连三世…”

    ☆、第五十七章 不过狐妖

    “你此话，可是当真？”姬妃烟眼睁睁的看着素和清瑶，那种表情不是听过甜言蜜语的柔情流露，而是一种捎带自卑的不确定。是的，是不确定的。“皇后娘娘金口玉言，是情真意实？还是安慰…”

    “你若有心，自能明辨；你若无心，纵有深情，也可置若罔闻。”素和清瑶的唇角噙着和煦的笑，小指轻轻一勾，缠上了姬妃烟的拇指。“你既知皇后金口玉言，那么…还用我再多说么。”她顺势覆住姬妃烟的手，尽管微凉，却也暖心。

    “那么，我便要与你说好，不论生死轮回，都不能忘记彼此。我不能，清瑶更是不能…”姬妃烟靠在素和清瑶的怀里，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对方。

    “平日里柔情酥骨的娇媚娘子也不乏霸道…”素和清瑶见着可爱，情不自禁的刮了下姬妃烟的鼻梁。这样的举动是不曾发生的，以素和清瑶的性格，若非动了真情，寒冰还暖，又怎么会这般宠溺一个人？更不可能主动的做出如此亲昵之举。所以，姬妃烟受宠若惊的同时，素和清瑶显然也楞了一下。“妃儿，噩梦终归是梦，不能成真，你可明白了？”

    “嗯…”姬妃烟乖巧的眨眨眼睛，心中欢喜。下一秒，素和清瑶又主动提及有关姬妃烟的不能说的问题：“那么，妃儿是否也可告诉我，有关你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姬妃烟从素和清瑶的怀里离开，不知哪根筋搭错，又不知怎么个心血来潮，突然又蹦出一句：“倘若我说，我是只妖精呢？清瑶会不会怕？抑或仓皇而逃？”

    “…”素和清瑶似乎真的信了姬妃烟的话，轻而易举的相信。毕竟有太多可琢磨的蛛丝马迹在先，所说姬妃烟当真非人，也未尝不可。“那么，不知妃儿是哪种妖精呢？狐狸精？”素和清瑶想起见过的那两只毛色雪白且柔软至极的白狐，若姬妃烟也是这般，好像也挺不错的。如此想着，素和清瑶竟然当真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且异常强大的包容了比断袖分桃更有反天命的妖精和人的恋爱。“妃儿若是狐狸精，不知可否显原形一看…”素和清瑶饶有兴趣的说道。

    对素和清瑶的问题，姬妃烟笑而不语。她用饱含深情的目光望着她，微微上挑的眼梢，一双过于明显的狐狸眼睛。那一顺，素和清瑶好像又重遇了那日在姬妃烟寝宫见到的白狐，一样的灵动，一样的深情，一样的…

    突然的，素和清瑶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可能。这丝短暂的变化被姬妃烟捕捉，道：“清瑶想的没错，正是这样呢。人家的原形，清瑶非但见过，更曾摸…过呢！”她用了极其暧昧的语气在素和清瑶的耳边加重吐息，心里倒好像少了些困惑和压力。

    是呢，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既然清瑶一直都疑心她并非我类，那便让她知道好了。妖，和仙处于对立的角色。清瑶既能接受，一切都变的过于简单。没有仙，没有前世的触动，有关于素和上仙的秘密，永远不会被素和清瑶知晓。这就好了，这就够了…

    “是吗？我竟没有想过，竟不曾料想过…”素和清瑶面露惊讶，感觉若发生的一切都变得过于神奇。姬妃烟竟是一只狐狸，是狐狸精…

    她在和一只狐狸精情诉衷肠，更和她许下了不变的承诺。甚至，她对这只狐狸精动了情。“世间，竟真的有非我族类的存在…”素和清瑶感叹起来，眼底尽是不可思议。她望着姬妃烟，重新以不同的目光端详着她的五官，道：“一只狐狸，怎么能生的如此夺人？倾国倾城，娇媚无双…如此绝色，着实惊艳众生。”

    “那…”姬妃烟抬脚蹭着素和清瑶的小腿，“你可愿意继续和人家这只狐狸精续守生世之约？”

    “既然性别已无关紧要，是人或妖又有何不同？”素和清瑶似乎总是那么冷静，也总是比常人要豁达很多。她看透的太多，这些常人在意无比的大事，反而成了无所谓的小事。大概，姬妃烟爱上素和清瑶的诸多原因里，也有这个原因吧。

    “那…嘴儿个吧。”姬妃烟欣喜若狂，心头的大石突然碎的无影无踪。她得意自己的聪明，竟然在无形中化解了将来的狂风暴雨。这样的话，她就能永远的私有素和清瑶吧？姬妃烟长舒了口气，一切都变的无限美好。

    两个人的唇即将接触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杂乱的声音陆续传来，又被随行的侍卫高声喝退。“发生什么事情？”素和清瑶掀开马车的窗帘，视线随着刺眼的阳光模糊了片刻。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远处不少穿着褴褛的百姓跪在地上哀求。

    “公子，不知哪儿来的难民。刚才若非咱们拦着，怕是要上车强抢。不过请公子放心，咱们已经处理妥当，可继续前行。约摸再有两个时辰，就该到良吉县了。”侍卫禀告道。

    “难民？怎么回事？带过来，我有话要问。”素和清瑶自觉蹊跷，自然要问过究竟。近年来风调雨顺，并未有哪里发生干旱水祸。除非地方官府贪污，否则怎会有难民流窜？

    “是。”侍卫得了命令，当即从那些难民堆儿里找了个年迈的老人。“公子，人带过来了。”侍卫道。

    “老人家，不知贵地发生何事？竟要你等如此拦截路人，强行索求？”素和清瑶问道。

    “公子，公子你就原谅咱们吧！咱们并非是为非作歹的恶人呐！”老人顾忌那些面露凶意的侍卫，不敢拒绝素和清瑶的问题，道：“咱们本是良吉县的农户，本本分分，生活亦是满足。哪只去年开始，也不知是怎么了，但凡咱们良吉县的农田，每每有些收成，总会被不知哪儿来的狐狸啃光。别说粮食蔬菜，家禽牲口亦是不能幸免。你说，那些狐狸哪儿吃得这些呀？这不是犯邪乎吗？咱们没了基本的依靠，只好去用家里的那点儿余钱去商户那儿买粮。哪只他们一个比一个黑心，竟大肆加价，简直要把咱们这些农户百姓逼死啊！”老人说到了自己的痛处，竟然流下眼泪。

    “狐狸？”说起狐狸，素和清瑶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姬妃烟。她的想法是，既然是妖，想必能洞悉很多常人若不能洞悉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同类，相信更有把握。

    “是啊，是狐狸。成群的狐狸，每到快要收成的时候，就跟发洪水似的涌过来，可吓人了！”老人家被狐狸闹的苦不堪言，老泪纵横，失了平静：“公子，看您们这架势必定是极其有钱的富贵人家。求您施舍些银两，救咱们一命吧！”说着，老人跪了下来，不远处的其他人看见了，亦跟着跪了下来，不断的磕着朝素和清瑶的方向磕头。

    “罢了…”素和清瑶想了想，当真取来几两碎银递给了老人，随后又道：“老人家，不知可否带我们瞧瞧你们的田地。”她转头，目光直直的望着姬妃烟，没有说话，意图却早已明了。

    “好嘛好嘛！就知道会这样，我帮你便是！”姬妃烟无奈的说道。心里也是好奇：能驱使狐狸的，莫非是狐族的？会是谁呢！

    ☆、第五十八章 喜脉临至

    温柔乡里最旖旎。

    年轻的皇帝横在淑妃的腿间，抬手就能触碰到美人的薄唇。醇香的美酒在齿间散着阵阵芬芳，他翻来覆去，望着香烟袅袅的香炉，心中思念着不在身边的皇后和爱妃。宫里的女人没有谁的容貌可以比之她们，那一冰一火，直叫人神魂颠倒。“爱妃，你说皇后她们这会儿走在哪儿呢？”年轻的皇帝随意一问，并未察觉淑妃脸上的不妥。

    “皇上可是在担心皇后娘娘？”淑妃娇羞一笑，指腹缓缓的抹过年轻皇帝的英俊脸庞，道：“想必回宫了吧？皇上，您好生偏心呢！在臣妾这儿还要想着别人，臣妾可要难过了呢！”

    “爱妃吃醋了？”年轻的皇帝尤其喜欢看妃嫔们为他争风吃醋的表情，他欣喜的爬到淑妃的身上，捧着她的脸儿亲了两口，道：“朕哪儿会偏心？朕向来一视同仁。”哪里来的一视同仁？若真有这个词儿，恐怕也不会有所谓的宠妃，更不会有冷宫那般冷漠堕落的地方。

    “呵”明知负心不过君王，淑妃还是附和着甜笑了起来。她勾着年轻皇帝的脖颈，正欲送上一个‘深情’的香吻，胃部突然一阵痉挛，吐意袭来。“唔”顾不得皇帝在此，淑妃踉跄着下床，实在寻不到地方，竟跑到了洗漱用的铜盆跟前，没有形象的吐了起来。

    “爱妃，你没事儿吧？”到底是过于反感的声音，年轻的皇帝皱着眉头不想靠近。他招呼着候在外头的太监，让他们把太医找来，以作诊断。“你，过去伺候着淑妃。”待太监急匆匆的离开，年轻的皇帝又随意指了个宫女，要她负责照顾。

    片刻后，几个太医匆匆赶来。经过轮番的探脉，前来的太医各个面露喜意，纷纷跪在地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年轻的皇帝显然没有料到会有此事发生。他的表情变幻，有惊愕到错愕，独独没有惊喜。或许，他需要的仅仅是和素和清瑶的结晶血脉，而不是其他妃嫔的。

    “什么？！”淑妃几乎是和皇帝在同一时间发出惊呼。她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是因为可能怀有皇子而惊讶惊喜，而是她终于可以有了另一种身份，一个孩子的母亲。这种身为女人的幸福感，她第一次真正的体会。而在那瞬间之后，她突然想到了莲妃，心内，不知不觉得有了负罪感，以及少见的悲伤。

    “回皇上，淑妃娘娘。臣等轮番为娘娘诊脉，所得结果一致。娘娘真的有喜了！”太医重复道。

    “是吗？原来，爱妃真的有喜了。”年轻的皇帝坐在床上没有过多的动作，他沉吟片刻，终于做了个决定：“既然淑妃有喜，还是回宫里养胎较好。去，和老祖宗说一声，咱们后日就启程回宫。”这种时候，年轻的皇帝实在不愿意对着一个怀有自己子嗣的妃子。他有他的打算，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素和清瑶以外的女人怀有他皇家子嗣。现在，淑妃这里有了这样一个意外，他需要阻止。能成为皇子的，只有他和皇后的孩子，而不是哪个不值一提的妃嫔的

    “传朕的旨意，淑妃有喜，吩咐各院妃嫔小心关照。为方便淑妃养胎，后日启程回宫，不得有误。”说罢，年轻的皇帝亲自将淑妃扶到床边坐下，言语温柔，道：“爱妃怀有朕的子嗣，当安心养胎才是。如此喜事，朕今日要在行宫设宴，以贺爱妃有喜。”年轻的皇帝握着淑妃的手，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臣妾能得皇上如此厚爱，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淑妃甜蜜的说道。

    “爱妃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呢？是朕的福分才是。”年轻的皇帝在淑妃的脸颊印下一吻，随后起身，吩咐道：“你等小心伺候着淑妃，若有半点闪失，绝不轻饶。太皇太后那里还不曾知道这个消息，朕这就去她那儿告诉她。”

    “臣等恭送皇上！”太医们高声说道。

    “什么？！淑妃有喜？”花园的凉亭里，刚刚放凉的茶杯被摔在了地上。莲妃的表情有些僵硬，身体不由自主的打颤。“你说的，可是真的？”淑妃，真的有喜了吗？她怎的，这般傻呢？

    “回娘娘，是有喜了。淑妃身边儿的奴才说的，此事千真万确。皇上还下令，为方便淑妃养胎，后日就启程回宫，还要各院的娘娘们小心照顾着淑妃娘娘。大概，再过一会儿，就该有旨意下来了。”站在凉亭外面的小宫女如实说道。

    “是么？”莲妃叹了口气，她进宫比淑妃要早，对皇上的了解，亦比其他宫院的娘娘们要深。皇上，那个一心宠爱着皇后的男人，根本容不得其他妃嫔先皇后一步怀有皇族子嗣。方才宫女所传达的旨意，明着是对淑妃的宠爱偏袒，实则不过引来妃嫔们的嫉妒，从而给她们暗中加害的机会罢了。就算妃嫔们不敢那么做，皇帝终会找个借口，将淑妃囚禁于冷宫之中。淑妃，你为何要将自己置于那般痛苦的地步呢？

    “娘娘，您？”小宫女看出莲妃眉宇间的愁绪，欲言又止。跟在娘娘身边，小宫女对娘娘和淑妃的事情完全明了。她知道娘娘对淑妃的心意，这一次，娘娘恐怕更要伤心了吧？

    “这花儿呀，开的越旺，凋谢的也就越快。”莲妃起身，悠哉悠哉的走下了凉亭：“咱们回去吧。宫里的天儿，不知有没有这里清静。”

    马车跟着衣衫褴褛的老人家缓慢的往前驶去，不多会儿，素和清瑶一行来到良吉县管辖的农区。“公子，这儿就是咱们农户的地方。您瞧瞧，整片整片的庄家，全完了呀！”老人站在一片东倒西歪的庄稼地前面，看着那些被狐狸败光的粮食，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马车的窗帘被素和清瑶拉开，眼前的狼藉让她皱紧了眉头。“妃儿”她转头示意姬妃烟过来瞧瞧，那成片成片倒下的麦秸，还有被啃咬的尤其不像话的蔬菜，着实叫人不忍再看。“此事蹊跷。”素和清瑶放下窗帘，对姬妃烟说道：“这成亩的田地竟然无一幸免，恐怕是故意为之。此事，必须要彻查清楚。”

    “是很蹊跷。”姬妃烟同意。只是，她所谓的蹊跷和素和清瑶所指的并无关联。按说，有妖呆过的地方必有遗留的妖气，偏生这里并没有妖气的存在。不是妖，难道是仙吗？姬妃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这样的地方，别说没有妖气，仙气更不可能存在。或者，那是一只修为颇深的妖，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也说不定呢？姬妃烟思考片刻，道：“不如在附近的客栈暂且住下，一来打听打听，二来也方便查探。”

    “就依你的想法吧。”素和清瑶说道。过了会儿，她从随身带的包袱里取来一个只字未写的本子，又拿来笔墨，在本子的封面工整的写下名字。“与妖记？”姬妃烟眼尖，随口把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清瑶什么时候来了写作的兴致呢？”

    “你别看。只是心血来潮，当作练字罢了。”素和清瑶这般说着，却突然脸红了起来。她当然不是单纯的想要练字，她只是想要把一些事情记录下来。以她和姬妃烟为主角，赋予不同的名字，相同的经历。日后，也可作为一个不能更改的记忆，珍藏心头。

    ☆、第五十九章 旧人相见

    朴素的客栈连蜡烛都用了过半。烛光摇曳，素和清瑶伏在木桌上不断的写着什么。姬妃烟没看，确切的说是素和清瑶没让她看。房间的小窗儿透着缕缕幽光，姬妃烟慵懒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摆弄着隐藏在空气里的尾巴。“清瑶，还不歇息吗？”姬妃烟佯装着打了个哈欠，一心想要拥着素和清瑶的透着淡香的曼妙躯体。

    “再等等。”素和清瑶写的认真，本就少眠的她对舒适的温床并没有依赖。笔尖的墨快要用完，素和清瑶执笔点墨，笔走龙蛇，写到情深之处，竟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温柔且暖和，叫人不由得看痴。姬妃烟原本慵懒的躺姿因为素和清瑶那一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而挺直，她翘着脚绕到了素和清瑶的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脖颈，在耳边轻轻呵着暧昧的热气：“清瑶究竟在写些什么呢？居然都不许人家看呢！”

    “痒。”素和清瑶微微偏头，双手却先一步捂住了所写的内容。她回头，目光宠溺，唇角仍有笑意：“不是让你老实呆在床上的吗？困了？”

    这话说的，当真有些歧义呢！如姬妃烟这样的总喜欢发情的狐狸精，更是想歪了一百八十个弯儿，怎么都转不回来。“夫君要人家老实呆在床上，可奴家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夫君将人家采摘，可是叫人家心急如焚呢！”姬妃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动情的沙哑，她扭动着圆润的翘臀，整个人都处于挑逗的艳情当中。

    显然，素和清瑶并不适应这样的挑逗。如此热烈，直把她逼到了冰点，动摇不成，反倒是有些尴尬。“妃妃儿”素和清瑶的脸有些红，她开始有些呼吸困难，那是姬妃烟过于深情的搂紧了素和清瑶的脖颈。“你再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些写完”

    “那，我陪你。”姬妃烟蹭着素和清瑶，媚眼纷飞，几乎要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

    “你先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素和清瑶的话让姬妃烟赶紧松开了禁锢她的双臂，她疼惜的亲吻着素和清瑶的脖颈，明明没有过多的意思，反而将两人间的暧昧推向了至高的顶点。“别妃儿”素和清瑶推拒着姬妃烟，那难得娇羞的模样直叫姬妃烟心痒情更痒，恨不得立刻把她吃干抹净。

    “嗯？怎么了嘛！”姬妃烟明知故问，眼神直直的看着素和清瑶。她绕身跨坐在素和清瑶的腿上，娇媚的环着她的脖颈，媚眼如丝：“清瑶，你难得这般娇羞，我好想把你吃掉喔！”

    “别闹！”素和清瑶别过头，目光闪躲。

    “怎么闹了呢？你既称呼人家为夫人，人家自然要尽到为妻的责任呢！服侍相公，让她舒坦。”姬妃烟笑道。有浓郁的妖气袭来，姬妃烟警惕的望着素和清瑶的身后，目光透过窗户寻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一道火红的团影在这时候飘荡在姬妃烟视线可及的地方，只是左右飘忽，却不做任何动作。

    是她！

    姬妃烟的双眸微微眯起，竟然破天荒的放掉了调戏素和清瑶的大好机会，乖乖的从她的腿上下来，道：“好呢好呢，人家不闹你了呢！你好生写，人家床上等你呢！”说着，姬妃烟果然转性一般，乖巧可人的回到了床上，以最初的慵懒身姿，痴痴的望着素和清瑶的侧颜。

    素和清瑶原本还担心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难缠的狐狸精，见她如此乖巧，心下放松了不少。她回头望了眼姬妃烟，四目相对，最先避开的仍旧是过于羞涩的素和清瑶。笔尖重新蘸墨，她沉吟片刻，将回忆倾注笔墨，用心的继续写作。

    就在素和清瑶埋头于眼下的事情，一道白光自姬妃烟的体内迸出，透过窗户消失在客栈的房间之内。那道白光自然是姬妃烟，她是冲着外面那团火红去的。“哎哟，什么时候咱们的小烟烟也走上姐姐们昔日的路呢？妃儿，哎哟~还有比这更酸牙的称呼吗？”有妩媚的声音传来，不等姬妃烟回头，一个容姿绝佳的女人便摇着小扇儿妖娆而来，她亲昵的抚摸着姬妃烟的脸儿，水蛇似的软腰紧蹭着对方的衣衫，妖媚十足。

    “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小殷殷～”姬妃烟嗲嗲的回应着紧贴着自个儿的绝色佳人，毫不在意两人间越发弥漫着的旖旎氛围。

    “知道你来了，特地过来瞧瞧呢！”女人摇着折扇，仔细的端详着姬妃烟，笑道：“咱们狐族的骄傲，竟也为了一己私欲，任意妄为。难得，难得呢！”女人在姬妃烟的耳边呵气如兰，“原本呢，大祭司有话要我带给你。可我不过是只游荡人间的妖，哪儿能和你这位得道的仙君相比呢？不过，咱们姐妹倒是有缘，竟然在这儿遇见了，大祭司的话，也是该转告于你呢。”

    “嗯？大祭司？她老人家不是在狐族闭关着么？什么时候出关了呢？”姬妃烟问道。

    “自然是关心你，所以提早出关了呗。”女人的话让人分不清真假，她满脸的媚笑，那模样像极了狡黠的狐狸。“大祭司要我告诉你，你手里的宝贝恐怕会为你招来祸端。小妖没胆子，不少颇有道行的大妖已经蠢蠢欲动，你可要小心了呢。”女人把大祭司要她转达的话说完，又搂住了姬妃烟的脖颈，半似玩笑半带认真的说道：“未免那个宝贝给你带来烦扰，不如把它交给我来处理。这样，你也省却了不少麻烦，你说对吗？”

    ☆、第六十章 恶作之剧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姐妹，姬妃烟对眼前这个说话没把门儿的女人尤其熟悉，知她喜欢胡闹，大多数时候都只会说说而已，自然不予认真。“怎么呢？做妖无趣，也想渡劫成仙了？”姬妃烟用胳膊肘拐了拐女人波涛汹涌的人间胸器，打趣儿道：“天界若是多了小殷殷，恐怕处处欢歌，堕落人间呢。”

    “放心呢，人家对那些严肃正经的仙人没有半点儿好感。一个个冷冰冰的跟雪雕似的，真是没趣儿。”女人撩动着自己的柔顺的长发，转了个身儿依偎在姬妃烟的怀里，眼神里透着恶作剧前兆的兴奋：“听说，小烟烟找了个人间极品，是皇后呢！哎呀，好想瞧瞧呢！小烟烟，你可要记得姐姐的一句劝告，能轻易被勾走的，只毁不留呢！”

    “喂！你别”意识到女人的‘不怀好意’，姬妃烟赶忙阻止。谁知女人的动作太快，话刚说完便化作一道红光窜进了客栈，留下姬妃烟在原地气的跺脚。万般无奈，也只好跟着女人闪进客房，隐在空气里焦急的观望。

    烛光微暖，素和清瑶伏在桌前继续执笔着有关回忆的故事。她是凡人，自然没有意识到在她忙于写作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未免姬妃烟等的太久，她在下一段故事开始前停了笔墨。“写完了吗？”素和清瑶回过头，‘姬妃烟’在床上暧昧的望着她，时不时的搔首弄姿，眼底尽是迫不及待的情动。

    “得空再写吧。”素和清瑶脱下衣衫，安分的躺在‘姬妃烟’的身边，未免夜里着凉，又把薄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这就歇息吧，明早咱们去市集瞧瞧，提前备些干粮。”素和清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亦没有发现客栈的房间里还隐藏着多余的存在。那是姬妃烟，真真正正的姬妃。这会儿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素和清瑶的方向，有些恼火，过多的则是紧张和不该散出的醋意。

    “漫漫长夜，睡不着呢！”薄被被无情的踢开，‘姬妃烟’翻身骑跨在素和清瑶的身上，风骚的撩着自己的长发。“既是相亲相爱，自然要做些快活事情，你说呢？”一番挑逗勾引的话出口，素和清瑶突然失了言语。她觉得，眼前的‘姬妃烟’有些不似平常，其言语虽然和往常一样暧昧非常，但其中的语气，却好似失了些什么一般。

    “妃儿，现在并非胡闹的时候。”素和清瑶自下而上的望着‘姬妃烟’，心跳因为紧张而狂跳不已。她预感事情有些不妥，想要逃开，却被‘姬妃烟’限制了活动，不能动作。

    “可是呢，人家好想要～”那是有些发嗲的娇媚，换了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的撒娇。‘姬妃烟’微微倾身，在素和清瑶逃无可逃的视线里扯开了衣衫，露出里头粉红的亵衣。“好热呀～”伴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姬妃烟’解开了亵衣的绳结，完全将自己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当中。

    “你”如此豪放的举动，素和清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接触姬妃烟的暴露，如此吹弹得破的肌肤，如此圆润坚挺的胸房，如此紧致的小腹。每一处，都值得赞美；每一瞥，都美的窒息。

    “来嘛！长夜漫漫，你我如何不能做些让自个儿快活的事儿呢。”说这话的时候，‘姬妃烟’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角落，带着一丝炫耀和得意。如果，和素和清瑶做快活事儿的不是真的姬妃烟，事情该是有多么有趣儿呢？

    姬妃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个儿的姐妹会乱来到如此地步。她气的咬牙切齿，面对着床上的‘自己’目露凶光，尖锐的狐狸牙齿和爪子瞬间全开，九条捆绕在一块儿的尾巴顷刻间全部散开，气势完全爆发开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若敢继续胡来，我不介意舍弃姐妹情分，以除妖为名，撕碎了你！！！

    嘶真是叫人牙疼的小烟烟呢！

    大概是领悟到了姬妃烟的警告，‘姬妃烟’突然停止了全部的动作，木讷的僵在了那里。红光和白光交替闪现，当姬妃烟的身体完全属于自己，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还不快走！碍事的女人还留在那儿没有离开，姬妃烟对着她呲牙咧嘴，恨不能她快点儿滚蛋。

    “妃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总觉得，不似平常。”素和清瑶还处于最初的惊骇当中，对于面前的姬妃烟是否是真正的姬妃烟，又或者转了魂儿，换了身更是不曾知晓。

    “清瑶多虑了呢，人家怎么会不似平常呢？”好像有些冷，姬妃烟才不愿意把自个儿的身体暴露在外人面前。她从素和清瑶的身上下来，依着自个儿不着一物的上半身钻进了对方的温暖的怀里，又重拾薄被盖在两人身上，解释道：“方才不过是心血来潮，调戏清瑶一番而已。谁叫你自个儿写了那么久，反倒把人家撇在这儿不管不顾呢？”

    啧啧，真是会装。在旁观看的女人摇着小扇，不但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眼睁睁的瞧着床上依偎甜蜜的一人一仙，满脸的看好戏的表情。

    姬妃烟解释的还算合理，素和清瑶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她把大部分的薄被都盖在姬妃烟那边儿，生怕夜里天凉让她受寒。“妃儿，我常常在想，两个女子相互依偎，当真是一件神奇的宿命。我很珍惜你，若肩有重担，我便在这重担之上，余出一只手将你紧牵。你说，这样好吗？”

    ☆、第六十一章 有事相求

    唐突的一句真言，夹带着外来者的房间里充斥着甜蜜。姬妃烟抿着小嘴儿抬眸，深深的望着素和清瑶认真的侧颜。她没说话，而是在薄被底下寻到了素和清瑶的手，轻轻的覆住，算是回答。两个女子的相互依偎是宿命，而她们间的难舍难分，需要的是违背宿命。如果姬妃烟大胆，那么她所有的勇气都源于素和清瑶。因为这样一个连肺腑之言都能说的格外温情的女人，她的认真，几乎是抗拒不来的。

    碍事的‘第三者’隐藏在空气里迟迟不肯离去。她似乎羡慕姬妃烟，望着她们两人的时候，目光总是透着对其他的期待。她知道，姬妃烟找了个值得全心全意付出的对象，这样挺好的。身为姐妹，最先跑出狐族的领地接触外面的花花世界的是她，而姬妃烟，则带着全族的希望，最终渡劫成仙。这大概就是她和姬妃烟最不同的地方，她是普通的红狐，一切都在依靠着自己；姬妃烟是最宝贝的雪狐，一出生就被众狐捧在手心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现在，姬妃烟拥有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情爱，而她，还在苦苦守望，只因她是妖，被世人黑化的没边儿的恶妖。

    你怎么还不走！摇曳的烛火又燃了大半儿，姬妃烟朝女人瞪眼，用相当不友好的眼神谴责她的存在。如此温馨的二人世界，就这么多了个格外碍眼的‘插足者’，着实恼火。

    小烟烟真是…好生绝情呀～女人放下手里的圆扇，笑吟吟的望着姬妃烟所在的方向。过了会儿，她扭着屁股走到了床边儿，微微弯腰，一张放大的脸整个儿贴在了姬妃烟的面前，差点儿把她气的叫出声来。要不是素和清瑶在身边儿，姬妃烟哪会这般由她做为？

    小殷殷，咱们别玩了呢！大祭司的话人家自会谨记于心，若是小殷殷没别的事儿，还是出门儿找个看的顺眼的姑娘伺候着吧～姬妃烟心动唇未动，未免露出端倪，她只好尽量稳住快要爆发的火气，满脸的笑意，只有那双狐狸眼睛，仍旧透着气恼。

    难道不是你找人家有事儿吗～女人死皮赖脸的功力和姬妃烟不相上下，明知对方快要压不住火气，仍旧故作无事的倚靠着床边儿坐下，那般悠然的模样，简直在激增对方的怒意。小烟烟，人家那些狐子狐孙们今儿个瞧见你了呢～女人抚摸着自个儿光洁的长腿，似是着迷，又似回想着什么，眉开眼笑。

    说起这个…

    姬妃烟突然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儿，那些被狐狸无端啃咬破坏的庄稼地到现在都没个线索，莫非…想到女人会出现在这里，姬妃烟不禁有了猜测。小殷殷，咱们姐妹间自然说不得假话，今日路上所见的那些农田，可是你做的手脚？你是不是知道了呢，人家为何暂留此地。

    这种事情，换做正常人自然能避则避。偏生女人本就不属人类，做过的事情自然不屑隐瞒。当然，她大概也是有求于姬妃烟的，否则怎会在她问及时表情变幻，时而羞涩时而甜蜜时而又愤愤不满。自家姐妹，人家自然不会对小烟烟说半句谎话，是我做的，如何呢？

    能如何呢！姬妃烟很想扶额，终究是借着烛光朝她白了一眼。素和清瑶尚在浅眠当中，刚才得了姬妃烟的回应，她便闭上眼睛安静的睡去。这会儿又不知怎的醒了过来，反手扣着姬妃烟的五指，见她还睁着眼睛，不由问道：“怎么了？不睡么？”

    “睡呢，只是心里想着你，怕闭上眼睛你不在身边。”姬妃烟朝素和清瑶怀里拱了拱，甜言蜜语，自然脱口而出：“若能日日枕着清瑶的气息入眠，当是人生幸事。”

    这种入骨的情话，任谁听了都会脸红吧。素和清瑶没反应，故意把脑袋转向另一边儿，闷闷的说了一句：“不许这么不正经。”哪里有什么不正经呢？说出这话的下一秒，素和清瑶就后悔了，这算不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情话，不止她一人说，如此说来，连着自己也不正经了。

    “嘿…”姬妃烟洞察素和清瑶的心情，不免笑了起来。她把女人当成空气，翻身压在了素和清瑶的身上，抵着她的鼻子，轻轻磨蹭：“我的不正经，只因清瑶的过于正经呢。要不然，来些更不正经的如何呢？”姬妃烟玩笑道。

    “别…”素和清瑶算是怕了姬妃烟那一出出火辣的诱惑，她轻轻推她下来，满脸通红，道：“谨言慎行，不可逆。你真是…”素和清瑶找不出语言，她哀叹一声，又道：“你当真是个例外。你未进宫之前，何曾有人敢这般言戏？倒是你进了宫，一切都变了模样。从前有本书里说，遇见一个人，改变一生命途。现在看来，随不至于改变命途，却也有了大多的变化。”

    “那，清瑶觉得是好是坏呢？”姬妃烟笑问，目光时不时的瞥过不起浪不招风的女人，眼底的炫耀尤其明显。

    “是好也是坏。但三生有幸，宁执着下去。”素和清瑶轻轻叹息，哪里有什么不好？至少，姬妃烟的存在让她少了迷茫，让她未经沾染的心有了情的包裹，不再冰凉，反而温暖。“时候不早了，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睡呢睡呢。”姬妃烟欢快的应着，那乖巧的模样，简直和面对女人的时候判若两人。她见素和清瑶重新闭上眼睛，立刻虎视眈眈的看着床边的女人，心中对她已是无奈。这儿的百姓如何得罪于你，你这般做法，和那些作恶一方的妖孽有何不同？小殷殷，你可是只不懂为难于人的好妖呢～

    他们自然没有得罪我，得罪我的，是此地县衙公的儿子。女人咬牙切齿，连着骨头都带着愤愤的幽怨。

    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得罪于你？姬妃烟自然是想不通的，她眼瞅着女人正在发作满心的怨恨，却又不知当如何劝慰。这不是很奇怪吗？一个县衙老爷的儿子，如何能跟她扯上关心？难不成，那公子生性好色，在街上巧遇了小殷殷，对其轻薄？想来想去，尽管牵强，恐怕也只有这个理由了吧？

    才不是。女人否定了姬妃烟的猜测，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似乎想起了一个本就温柔的人。此事说来话倒不长，我若是说了，小烟烟可要帮帮人家呢～

    那还是算了，人家不想知道呢～姬妃烟把脸转到一边儿，她没兴趣知道，绝对没有兴趣。这世界上的事儿，除了和素和清瑶有关的，她都没有任何打算帮忙的善心。反正她就是自私，自私到了骨子里也是自私，没什么不妥。

    你不想知道，人家偏偏要告诉你呢～女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姬妃烟的面前，带着小女人的笑意，长话短说：这里的县衙老爷除了有个年长的公子，还有个体弱的女儿。在人间呆的久了，男欢女爱也不过如此。只有她，和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我与她相恋，她瞧着柔弱，却格外坚强，竟不在乎我的性别，与我相好。可恶的是她的长兄，不知信了哪个江湖术士的话，以为她妹妹的体弱是受妖精所害，三番四次的请了道士捉妖。那几个道行浅薄的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哪只前些日子来了个和尚，法力高强的很，竟逼得我退避三舍，不能再接近县衙府邸。我气不过，遂做了不能之举，牵连周围的农户，无非想要逼着和她继续相好。小烟烟，你是仙，和佛家自然颇有渊源，你帮帮忙，了了姐姐的心愿可好？

    ☆、第六十二章 坦诚相睡

    当说客这种事情，姬妃烟未曾做过。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存善念的好人，一只刚刚成仙的狐狸，她的觉悟怎么可能够得上善心善觉？面对女人的请求，姬妃烟压根儿就没想过答应。她本就不希望暴露身份，倘若被发现，总会被天界察觉，到时素和清瑶也将暴露，而她们的情爱，恐怕不存。

    小烟烟若是连这个忙都不肯帮，那姐姐只好求求你身边儿的人呢～女人大概猜到姬妃烟会拒绝，她不急也不慌，反而把素和清瑶搬了出来，料定姬妃烟会乖乖答应。

    果然，姬妃烟炸毛的导火线是素和清瑶，但凡和素和清瑶有关的，姬妃烟总会格外在意。好吧。姬妃烟很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却又觉得这事儿并不是她能做到的。和一个和尚说这种事情，她只会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这话怎么看怎么和妖扯不上关系，更别说这份有违天命的逆恋。

    怎么呢？小烟烟不会是没办法吧？不然，让你旁边儿这位帮忙呢！她一定可以的～女人又看穿了姬妃烟的想法，她把目光放在尚在浅眠状态的素和清瑶的身上，心中总有种微妙的感觉：这个女人，似凡非凡，注定不同。

    谁说我没办法，倒是你，非要妨碍人家二人相处吗？还不快点儿出去，人家可是要和清瑶双双困觉呢！姬妃烟在素和清瑶的怀里拱了拱，很是不满的下了逐客令。帮忙之事，恐怕真的要让素和清瑶张口，这之前她需要预备好说词，以免露出不该有的破绽。

    好呢好呢，真是有了情人忘了姐妹，果然最是无情小烟烟呢！那，我明儿个在县衙对面儿的茶楼恭候呢！女人终于离开了客栈，消失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几乎是凭空不见。总算是走了！姬妃烟长呼了口气，这才笑吟吟的放下了戒备，专心而小心的把素和清瑶的内衫解开，等她辗转醒来，姬妃烟已经连她的亵衣都解了下去。现在，薄被里的两个人，几乎都顶着不着一物的上半身，暧昧的拥在一块儿。

    “妃儿！”发现自个儿的内衫敞开，亵衣更是不见踪影，素和清瑶赶忙把内衫合住，有些埋怨：“这又是要作何？”她算是发现了，姬妃烟这个狐狸精，怎么都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哪怕是睡觉时间，她也总会整出些不大不小的动静儿。

    “清瑶，日后咱们就寝，就把衣裳脱了吧。”姬妃烟有她的打算，尽管她现在的目光非常接近一个痴汉，直勾勾的望着素和清瑶分明的锁骨。“我想，隔着衣衫睡觉总是不舒服的。而且，你我女子，坦身相对亦没什么不妥。人家呢，想和清瑶有一个舒适的相处，哪怕是衣裳，都觉得隔阂不少呢。”

    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素和清瑶想要拒绝的，可是她总是受不住姬妃烟的死皮赖脸。这边儿刚要开口，那边儿已经动手完全拽掉了她的衣衫，这下可好，两个人真是难得的平等。“妃儿！！！”素和清瑶惊呼一声，不等抢回自个儿的内衫，姬妃烟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已经用自己饱满的怀抱拥住了她。

    “清瑶，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相处很舒服吗？每次呀，人家想要和你做些风流事儿的时候，你总说给人家时间，可知这种等待尤其难熬？既然要等，那至少也要让人家有所希望不是？日后，就这样睡吧！”姬妃烟说道，满脸的情、色。

    “这”素和清瑶犹豫片刻，心内做着无数的挣扎。她是在挣扎，这样的做法对她来说过于为难。但是姬妃烟的话，让她有种如果不答应她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感觉。思前想后，未免眼前这只狐狸精又做出什么不靠谱的歪事儿，素和清瑶决定答应，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有个前提，你必不能做出不规矩之事，若有过分，休怪我对你退避三舍。”

    素和清瑶答应了，姬妃烟当即喜笑颜开，卖力的蹭着她的脖颈：“当然当然，人家恨不能日夜和清瑶绑在一起，自然不会做出让清瑶生气之事，以免相思成疾。”

    “现在可以睡了么。”素和清瑶算是极其有定力的女子，对姬妃烟这般程度的撩拨显得并不在意。毕竟，一个从来不曾考虑情事的女子，对欢爱之类更是鲜少奢望。否则，她早就堕落红尘，而不是以一个凡人的姿态，处于俗世的边缘，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所谓的。

    “其实清瑶，我尚有一件事情未及和你说明。是关于良吉县农户一事。”姬妃烟补充道。

    “嗯？”

    “今日有外人在场，我自然不能多说。现在突然想起，也是有事相求于清瑶，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姬妃烟尽量组织着言语，让事情看起来顺理成章：“良吉县一事，确是妖精作祟。但，事出有因，而且那只妖精并非大奸大恶，她”姬妃烟住了嘴，似有犹豫。

    “怎么不说了呢？”素和清瑶偏头看着她，双眸里有着意料之中的疑惑。

    “唔她是我的姐姐。”说出这话的时候，姬妃烟在素和清瑶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难以置信，她握住她的手，点头道：“你想的没错，她也是一只狐妖，红狐。”

    “妖精也有亲人的么？”素和清瑶疑惑了，她能很快的接受姬妃烟是妖精这个‘事实’没错儿，却并不代表她了解妖精的世界。对她来说，妖和人过于不同，妖的世界更加神奇，也更加诡异。而她，并不了解。

    “自然是有呢。你当我是天生天养的吗？”闻言，姬妃烟笑了起来，认真的解释道：“狐族，是属于我们的地盘，那儿就像一个世外国度，我们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而后修炼成妖。我这个姐妹，是个不喜欢安静的妖精，刚修炼成人形，就偷偷离开了狐族的领地。昨日我在远处发现了一只红狐，又嗅到了她的气息，自然也就清楚了弄坏庄稼的罪魁祸首是谁。”

    “她，你的姐妹，为何要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一个女子。”姬妃烟深意的看着素和清瑶，起身跨坐在她的腰间，低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垂下，正好遮在素和清瑶的胸前。“我这个姐妹，自小便喜欢雌性。此番在人间，更是寻到了可以相伴不离的对象。奈何她到底是妖，对方的家人知晓此事，生怕我的姐妹会加害她们，三番五次的请来道士打算置她于死地。前几遭，他们的道法不精，自然被我的姐妹吓走。哪知又来了个和尚，那个和尚法力高深，隔绝了我的姐妹，让她不能靠近思念之人的府邸。而后更是口出重言，警告她不得踏进良吉县城，若有违背，便要她魂飞魄散。我的姐妹气不过，便做了些小孩子才会做的斗气事儿，殃及了周遭的农户百姓。”

    “为一时意气殃及百姓，实有不该。你刚才说有事相求，说的可是此事？”素和清瑶被姬妃烟看的不太好意思，只好把脸转向一边儿。也因此，她并没有发现姬妃烟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睛里，闪着奕奕神采，且带了点儿坑人的迹象。

    “正是此事。”姬妃烟见素和清瑶已经问了出来，便不再遮遮掩掩，给自己寻了个非常不错的理由，道：“你知道我是狐狸精，修为自然比不得姐姐。她此番呢，希望我帮忙跟那个和尚说说，要他不要插手此事。可是人家也是妖，若是贸然前去，岂不被和尚打死？所以清瑶，我想你帮我去和那和尚说上一说，解决此事。当然呢，若是这事儿解决了，农户的庄稼亦可重回丰收。清瑶，她是我的姐妹，更和我们的遭遇相同，就算你不怜她，也当怜惜我俩的感情。你说呢？”

    ☆、第六十三章 晨起挑逗

    姬妃烟说的话动情动理，她慢慢的俯身贴近素和清瑶，不安分的手在对方的锁骨反复游移，要不是把持的好，姬妃烟恐怕口水直流，立刻扑上去呢。“清瑶，我知你犹豫。姐姐她做事过于凭自个儿的心情，这才害了无辜的农户。但她亦是无辜之人不是吗？恋上凡人，遭到阻止，她亦想和心爱之人地老天荒。她和我一样，那么清瑶呢？哪怕是为了我，帮帮她吧。”

    “妃儿，别这么说。”素和清瑶不喜欢这种乞求的氛围，她轻抚着姬妃烟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多少别扭。“你我之间，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不必如此。既是你的姐妹，我试试便是。不过，结果是好是坏，我不能做主。”

    “好呢好呢！清瑶尽力就好。”虽然姬妃烟基本笃定素和清瑶会答应，但听到那句‘你我之间，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时候，她还是流露出小女子的娇柔的欣喜。“清瑶，你对我真好！”她甜甜的一笑，总算把薄被遮在两人身上，安静了下来。

    灯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床上的二人没有言语，相拥着在彼此的身上平衡冷暖。肌肤相亲，这大概是素和清瑶做过的第二荒唐的事情。而第一荒唐的事情，是选择了姬妃烟，和一个女子一个狐狸精定了白首之约。似乎，现在的这种感觉并不难过，反而很是微妙。素和清瑶在黑暗里睁开眼睛，贴在姬妃烟身背的手缓缓的划动，那份柔滑的触感，很顺手，很舒服…

    素和清瑶不知是怎么睡着的，大概就是在那份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中睡着。等她重新醒来，窗户外面的天空刚刚蒙蒙亮。姬妃烟还在闭眸，呼吸平缓，看不出是醒是睡。素和清瑶看着她，视线随着她微翘的睫毛下移，然后是唇，接着是极具诱惑的锁骨，再接着，是…因为姬妃烟侧身而眠，她的胸房正好被她微微环抱的双臂挤在一起，这会儿居高临下的瞧着，着实波澜四起，成了一种明显的挑逗。

    只是一眼，素和清瑶赶紧把视线移开。再回到姬妃烟的脸上，对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这会儿正玩儿味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成了两道好看的月牙。“好看吗？”姬妃烟语带媚惑，为了让素和清瑶看的更加清楚，干脆骑身到了她的腰间，将垂落在胸前的发全部归拢到身后，完全的露出傲人挺拔的胸房。

    “光是看有什么意思呢？清瑶真是，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看呢？呐，要不要摸一摸呢？手感还是很好的呢！”狐狸精嘛，从来都喜欢颠倒是非黑白，更愿意先发制人，搞的他人没有退后的余地。于是呢，就在素和清瑶微微怔住的空当儿，姬妃烟抓起了素和清瑶的手直接覆上了自个儿的胸房。为了让她更好的感受到那里的美妙触感，姬妃烟更是用素和清瑶的手对着胸房揉啊揉，揉啊揉。

    弹性，柔软，异样的微妙…

    如果说素和清瑶的脸色刚刚还是正常的白皙，那么这会儿，她的脸就像是天边的火烧云，红的无法无天，红的史无前例。“狐狸精！”素和清瑶挣扎着把手拽了出来，呼吸显然有些燥热：“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发、情！”

    “哎？怎么是人家的错呢，明明是清瑶你先偷瞄人家的…那里呀！”姬妃烟笑逐颜开，一脸妩媚的看着素和清瑶，其中的暗示，实在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素和清瑶彻底害羞了，那么一个对谁都冷冰冰的人，这会儿被姬妃烟挑逗的只剩羞意失了冷意。“我…”眼看着姬妃烟的笑容越来越深，素和清瑶有些狼狈的推开了她，慌忙的下床把衣服穿着身上，边穿边找理由，道：“不是还要去县衙府邸么？不要浪费时间，咱们在这儿，在这儿呆的够久了。”她眼神闪烁，呼吸急促，像极了偷情被发现的‘苦命人儿’。

    噗哧。姬妃烟被素和清瑶的窘迫模样逗笑，道：“想不到清瑶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人家真是…好喜欢呢！”她跪在床上，直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伸腿儿，优雅的走下了床，然后把洗漱用的毛巾提给素和清瑶，更是温柔的替她擦拭着尚且余红的脸。“清瑶，人家好爱你呢。”

    “…”素和清瑶不语，只是用眼神瞥了她。这个人，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不，她错了，眼前的压根儿不是人，是狐狸精。

    见素和清瑶不说话，姬妃烟倒也没再继续挑逗。她把自个儿的衣裳穿好，顺带装模作样的整理了素和清瑶的衣裳，尽管多此一举，但素和清瑶还是因为她的举动而暖心不少。“你呀！”她颇为无奈的笑了起来，主动牵起了姬妃烟的手，道：“先下楼吃些东西吧，你姐妹的事儿，稍后也无妨。”

    知道姬妃烟喜荤不喜素，素和清瑶特地点了几样荤菜。大清早的食荤对身体自然不好，加之素和清瑶对荤食并无兴趣，遂加了一样小菜，就着白粥倒也吃的津津有味。姬妃烟自然清楚素和清瑶的心意，没吱声，只是把端来的荤食一扫而空，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欢喜。

    知县的府邸就在县衙的后身儿，府门外，一个年轻的和尚坐在大门的角落，不理会来往行人的目光，手持佛珠静心念佛。“就是他。”姬妃烟远远望见了和尚，便不再继续往前。她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和尚嗅出，同时也有些担心自个儿的姐妹。不是说不能进城吗？居然还要冒险在对面的茶楼见面，这个笨蛋！

    “别怕。”注意到姬妃烟停下脚步，素和清瑶还当她是担心被和尚发现，遂安抚着拍拍她的手，挡在了她的前面，道：“我过去就好，你且在这儿等我。结果好坏，我尽力为之。”说罢，径直朝和尚走了过去。

    和尚原本在静心打坐，虽然知道有人靠近，也并未睁开眼睛。直到素和清瑶恭敬的唤了他一句“大师”，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素和清瑶的脸看了好会儿，视线集中在她眉间的朱砂之上。良久，摇了摇头，道：“小僧不过入世俗人，算不得大师。不知施主此来，有何指教？”

    “在下此来，为大师所为之事。”素和清瑶道。

    闻言，和尚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素和清瑶，也不再多说，挥袖道：“施主请回吧，小僧所做之事，为除孽障，为弘扬佛法。”

    “敢问大师，何为佛法？又何为孽障？”

    “孽障为魔障，是妖是鬼，更是恶。弘扬佛法，是师傅的意思，让众生得到佛的加持和洗礼。”

    “那么大师，你如此执着的为除一个有情有义的妖，是否本身就已经生了孽障。”素和清瑶双手合十，言语透着一丝凌厉。

    ☆、第六十四章 谈佛说道

    “胡说！小僧心系苍生，所做之事亦为苍生，何时有过魔障。”和尚的情绪有所波动，他双手合十默念几声佛号，终是收敛不静的心绪，仰头问道：“施主究竟何人？此来又所为何事？”他心知除妖之事并未被他人知晓，知县一家更是生怕被人闻说此事。那么，眼前的公子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大师，不妨去茶楼一聊，如何？”素和清瑶相请道。

    “施主的好意小僧心领，只是身有托付，不能走开。”和尚说罢，重新闭上眼睛，口中喃喃不断的念着佛号。

    “大师何苦执着？”既然请不走和尚，素和清瑶只能继续呆在原地，学着他合十双手，唤了句‘阿弥陀佛’，道：“大师所言心系苍生，所做之事亦为苍生。那么大师可曾想过，妖和人一样，皆在苍生之内。那么，大师为人而除妖，除一个不曾作恶之妖，可是佛道？”

    闻言，和尚重新睁开了眼睛，道：“那妖孽迷惑知县家的小姐，此为恶；妖妄想和人相恋，此为逆命。小僧既食过知县的一碗斋饭，便与他有了佛缘，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何况，妖孽横行，祸害世人，本就该诛。还请施主回去，莫要再为妖孽说话。”

    “大师说妖孽迷惑知县家的小姐，我倒觉得她们是两情相悦。大师说妖孽横行，祸害世人，那么她可曾害过人命？又可有伤及无辜？大师说食过知县的一碗斋饭，与他有了佛缘。那么我今在此和大师相见，亦是佛缘，大师又为何屡次要我离开呢？”素和清瑶看着他，感觉到人来人往的目光，也不理会，继续道：“敢问大师，佛可曾说过，众生皆白骨，是无相。那么，在佛看来，人是无相，妖亦为无相。如此，她俩的相恋，又如何说得逆命？佛说众生平等，万物有灵，大师为人而诛妖，可是不公？”

    “她，破坏了周遭的农田，岂不是祸及无辜吗？”和尚的态度似乎因了素和清瑶的话有所松动。他歪头看着素和清瑶，脸上的表情似是思索，又似在受教。

    “佛说，有因而结果。她破坏周遭的农田，是果。究其因由，则是大师一意执着，这才生了恶因，出了恶果。若仔细牵扯，当是大师种因在先。”素和清瑶的双脚往前挪了半寸，面容严肃，不怒自威：“大师，所谓道法自然，佛讲究的同为自然。天地万物的循环因果，都逃不脱一个天命。既是如此，天命尚且没有降下罪过于她，大师又何必揪着不放呢？若她和知县家的小姐的相恋当真沦落到天地不容的地步，天命自有定夺。大师，在下所言，可对？”

    “阿弥陀佛。”这一次，和尚再没有继续执着于知县的府外，反而站了起来，对着素和清瑶深深鞠了一躬：“施主不是出家人，却能讲出小僧不曾悟过的道理。说到底，是小僧过于执着，亦是小僧修佛尚浅，不及佛祖的慈悲。众生无相，众生平等，小僧到底忘了这苍生之下并非只有凡人。施主，小僧受教。有关此妖之事，小僧再不过问。但是，倘若她有朝一日做了恶事，小僧只能除害。”和尚说完，又对着府邸的收袖，复而再念佛号，转身消失在素和清瑶的视线之内。

    “清瑶！”和尚刚走，姬妃烟便欢快的奔了过来。她可是在暗中听见了和尚和素和清瑶的全部对话，这会儿，姬妃烟满脸的崇拜，一双眼睛对着素和清瑶不停的放电：“清瑶好生厉害，竟把那个大和尚说的心服口服。这下好了，没了他在这儿碍事，姐姐的事儿能解决，城边的那些农户们亦不用饿死。”

    “休得胡说。那位大师是心怀慈悲之人，我不过是胡言乱语，若非他本身存有善念，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妃儿，你那姐妹虽说可怜，却不该祸累无辜百姓。那些庄稼皆是农户们辛苦耕种而来，你那姐妹必须负责。否则，她即是为恶。”素和清瑶认真的说道。

    一声妩媚的笑声突兀而来，昨夜出现在姬妃烟面前的红衣女人扭着性感的小腰儿妖娆而来。“你既帮了我，我自然会对自个儿的一时义气负责。我呀，虽然喜欢搞些恶作剧，却并不曾真的作恶呢！”似乎感觉到素和清瑶的疑惑，女人冲她点头，道：“小女子姬绫殷，是小烟烟的姐姐呢！”

    姬妃烟的姐姐，不也是狐妖吗？素和清瑶细细打量着女人，突然有些感慨。这些狐妖的容姿当真绝色，连着喜好也都相同。记得初见姬妃烟的时候，她就穿着一身妖艳的大红。此刻见到姬绫殷，见她亦身着大红，方才有所顿悟：狐妖，真是喜欢张扬的人间尤物。

    “怎么呢？可是瞧着我比小烟烟好看，喜欢上人家了呢？”见素和清瑶并不言语，女人娇媚的伸手拂过她的脸侧，又冲着她抛了个媚眼儿，道：“不过呀，人家心有所属，不便在此继续耗下去了呢！”说着，一个闪身，消失在素和清瑶的跟前。

    自个儿喜欢的人被姐妹占了便宜，姬妃烟自然是不舒服的。她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暗自打算给她下个绊子。可惜素和清瑶并不给她机会，直接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知县的府邸。“你姐妹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咱们也该走了。回头让他们再送些银两与那些农户，暂解他们的饥饿之苦。”他们，自然指的是随同而来的侍卫。

    “可是，人家还想去里边儿凑凑热闹呢！”姬妃烟说道。

    “你呀！她们两人相处，咱们又何必凑去热闹呢？此去家乡尚须些时日，得多准备些干粮才是。”素和清瑶边走边说，根本不给姬妃烟逃脱的机会：“在外边儿呆的久了，总要回宫去的。妃儿，赶路辛苦，早些回宫，也能趁着皇上尚在避暑山庄，得到短暂的清净。”

    姬妃烟当然明白素和清瑶没说出口的话，她想说的大概不是这些，而是趁着皇帝不再，多多享受二人世界才是。提起回宫，姬妃烟的心情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感谢皇宫安排她和素和清瑶相遇，却也讨厌皇宫，耽搁了她们真正的相依相伴。“清瑶，我们不回去了吧？回了宫，你是后我是妃，咱们二人，便不能如此自在了。”姬妃烟垂眸，心中抑郁。

    “妃儿。”一声极短的叹息传来，素和清瑶犹豫了很久，终于极其艰难的开了口：“还不行，皇后的位置，尚不到时候舍弃”

    ☆、第六十五章 突然临幸

    德妃的高烧完全退却以后，浅舒尝到了一丝不比暧昧的甜头。她不知道这里头的因由，也说不清娘娘偶尔的眼神能够说明什么。总之，在皇帝没有携各宫妃嫔回宫之前，浅舒的心几乎要溺死在和德妃的独处当中。尽管，她还是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着，怕被嫌弃，怕吓到娘娘，更怕牵累了娘娘。

    皇帝突然回宫，年轻的脸上带着一丝愁绪，惊扰了尚且处于宁静中的德妃。回行的人中没有皇后和姬妃，反而是平日里不算安分的淑妃，而今更是一脸的荣耀，嚣张跋扈。“娘娘，听她们说，淑妃娘娘怀上了龙种。”用过晚膳，浅舒把苦涩的汤药端给了德妃，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上人的身影。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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