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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梦中情人 作者:阳关大盗

    第2节

    吕仲行抽了口气,一把就把凌风抱了起来,凌风吓了一跳,吕仲行道:“别动。”凌风放松了身体,不动了,安静地任由吕仲行抱着往山顶走去。路上遇见的侍者都目不斜视,凌风却把脸埋在了吕仲行胸前。

    凌风现在可以确定了,吕仲行真的对他很感兴趣,至少在还没上完床的时候是这样。

    ……

    当天晚上,吕仲行把凌风留了下来。他侧卧在凌风身旁,道:“这么晚了,还回去做什么?我们一起吃宵夜吧,还可以赏月……”吕仲行顿了一顿,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今天月光一般,不是特别亮……”吕仲行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岛上还有个天文台,你想看星星吗?我可以让人把所有灯都关了,到时候漫天的星辰,很美的。”

    凌风窝在被子里,裹住身体,笑道:“真浪漫,我也想呢!”说着凌风耸了耸肩:“可我借的是局里的飞机,说是公务,飞行员还等着呢,我不能留了。”

    吕仲行皱眉道:“那让他先回去,我明天让人送你上班。”说罢吕仲行不等凌风拒绝,便从床头拿起电话吩咐人,给那飞行员传去口信,并附带了车马费和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我今晚睡哪儿?”凌风含笑地望着吕仲行。

    “跟我一起睡吧!”吕仲行环着双臂抱了过来。

    “在这里?”凌风扫视着卧室,问。他至今还没有和别人彻夜共眠的经历,甚至连未婚妻都没有,可现在吕仲行却对他提出了要求。

    吕仲行点了点头:“嗯,和我一起。”

    凌风心中权衡再三,冒着失眠的风险,往吕仲行怀里靠了靠:“那好吧,我答应你了。”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坐引导车去了岛上的天文台,凌风也第一次亲眼看见了无数辽远密布的星辰,它们如散落的颗颗钻石,形成稠密的星云,几乎要占满整个漆黑如缎的夜空……在凌风疑问时,吕仲行毫无厌倦地充当着讲解员的角色,在凌风凝神仰望星空时,吕仲行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那天,星光倾泻如银,点点滴滴,穿过天文台透明的玻璃穹顶,为他们两人的世界,蒙上了一层如幻梦般的轻纱。他们在星光下拥抱,接吻,回到房中后,他们交缠着彼此的身体,一齐入眠。

    凌风觉得这是一段非常不可思议的经历。他诧异于自己在吕仲行身旁可以很安然入睡,他没有想到,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而接受了吕仲行。

    如果和吕仲行的交往是一段梦,哪怕总有一天会醒,凌风也想继续做下去。

    吕仲行还没有腻,不是么?

    自此之后,凌风开始和吕仲行频繁地见面。在凌风看来,吕仲行最为痴迷的是自己的身体,因为吕仲行总会面带沉醉地和他做/爱;而凌风自己,则深浸在这段风花雪月中,无意自拔。虽然瑰梦过去了无痕,但凌风并不介意。他的人生已经被他计划得足够严密,严密得他不得不抽出时间,让自己小憩在绮想中。

    有时,吕仲行抱着凌风,会关切地问:“……你身体要不要紧?如果不舒服,请务必告诉我。”

    凌风即使身有微恙,也会毫无反顾:“没事,我很想你……”他的确经常幻想着吕仲行如何如何,哪怕在工作中,吕仲行赤/裸的片影也总会钻入脑海。

    吕仲行紧贴着他,温柔的表情得早已不像初识时,说:“我希望你也能快乐,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每当此时,凌风都会爬到吕仲行身上,脱了衣服,蒙在他的脸上,解开他颈项的纽扣,细碎地吻他的脖子,吕仲行喘息一声:“阿凌……”然后事情每每就会如凌风所愿。

    最近他拒绝吕仲行只有一次,那一次他的未婚妻约他晚餐,说:“公务再忙,也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见面的道理,我不管,你今天得出来!”

    于是凌风打电话给吕仲行:“我今天不舒服,不过来了,行么?”

    吕仲行在电话里担心地道:“……不要紧吧?”随即吕仲行道歉:“对不起,我……不善于控制自己,但我以后会注意。”

    “没关系的。”凌风笑道:“那我们再联系。”

    再次见面的时候,吕仲行摸着他的眉心,叹息一声:“你如果不是督查就好了,我可以养着你,不如你把工作辞了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凌风靠在吕仲行的怀中,拨开了他的手,轻笑:“胡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是呀,你最爱事业的。为了事业,你连感情都可以交易。”吕仲行苦涩地弯了弯嘴角。

    “你不就看中了我这一点吗?”凌风翻身骑在吕仲行身上:“我们再来一次吧!”

    ☆、第 6 章

    时间一天天过去,案情也向前推进着。这天,警务局总部大楼外,万里无云,晴空碧朗,整个海面平展如画,一望无际。每当有这样的好天气时,凌风总想端着一杯咖啡,走到玻璃回廊边,再一次俯瞰这片熟悉的海域。可惜这几天太忙了,忙得只剩下去洗手间,和用餐的时间,连欣赏风景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凌督查,x港的数据已经传过来了。我做了一些分析,发现了几个疑点。”ike敲门进来道,他手中拿着一叠分析报告。

    凌风仍在处理手头的事,没抬眼睛:“就放桌子上。”

    “好的!”

    凌风揉了揉额头,拿起手边的咖啡啜了一口……案件已进展到了关键时刻,小组成员都加班加点,包括凌风。有时他已经很疲惫了,但是破案的急切心情驱使着他,让他日以继夜地工作。为此,凌风再一次推脱了吕仲行的邀请,讲明了缘由后,吕仲行说:“不要太累了,我会心疼”。

    凌风随口说:“你要是无聊,多请一些朋友去你岛上玩吧,我近期怕是没办法陪你了。你之前不是经常派游轮接人上岛玩么?”

    “如果你说的是那种朋友的话……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就没有找过别人,也不会找!”吕仲行语气中似乎微含着一丝恼怒,“我只会等你!”

    那时正好有工作上的事来了,凌风匆匆地挂了与吕仲行交谈的电话,便继续投入到了事务中。

    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凌风甚至都抽不出时间来和吕仲行好好解释。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平常的话,就惹得吕仲行生气了。

    ike站在一边,等着凌风处理完。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frank和steven。frank耸耸肩,脸上带着笑,道:“凌督查,我们派过去的人,吕二已经给安排进x港事务处了。”说着frank伸了一个懒腰:“嘿,真是没想到,这吕二这么好说话!我之前还一直对这种富家子弟有偏见,以为他们那德行,肯定瞅着这个机会,要刁难我们呢!”

    steven感叹:“那是我们凌督查出马,才大功告成!要是派你去谈,嘿,你别被人扫地出门就好了!”说着steven转过头对凌风道:“凌督查,你让我跟着吕二这条线。他最近让人联络说,他已经和目标船的运货人交上了朋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凌风忙完了手头的事,抬起脸:“辛苦了,都坐,既然来了,就一起开个会。”

    三个人都从角落搬来折叠椅坐了,凌风先对steven道:“按老规矩办,让吕仲行跟他们说,自己有一批‘货’,不知道怎么运,求他们帮忙。若是那些人问吕仲行,他怎么知道的,就让吕仲行说,‘我自己的港口出了什么事,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帮你掩下来,你也得帮我。’到时候他们答应了,我们就人赃俱获!”

    “明白了!”

    凌风又对ike道:“证据都保存好,目标船进出港的数据,也复制一份给吕仲行,让他心里有底。”

    “好!”

    凌风最后对frank道:“我们派去x港的人,跟他讲清楚,保护吕仲行是第一位,任务是第二位。吕仲行如果出了三长两短,得罪了吕氏,以后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行……我去传达!”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凌风问。

    “没有了!”随着案件渐渐有了眉目,小组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摩拳擦掌起来。就连人称懒汉的frank最近都勤快了许多,年轻的ike更是振奋异常,steven则说:“好久没碰到这么顺的案子了!”

    凌风布置完了任务,对三人道:“那就这样吧,分头行动!”

    话音刚落,凌风的手机就响了,凌风隔着桌子,低头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对三人道:“我接个电话,你们都出去吧!”

    三个人答应着走到门外,关上门。frank停下了脚步,笑着指了指里面,道:“肯定是局长女儿,看咱们凌督查那副紧张样儿!”

    “走了走了!吃饭去,饿死我了!”ike拉着frank,frank这才移动了脚步。

    steven边走边叹道:“……这个案子只要告破,凌督查升副局应该就板上钉钉了,真是年少有为啊!”

    门内的凌风等脚步声远去了,这才接了电话,里面的声音正是几日不见,自己脑中却总不断地回想起的人。

    “怎么接的这么慢?”男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凌风一怔,习惯了吕仲行的温柔,却忘了他喜怒无常的那一面,凌风好脾气地解释:“刚才在开会呢。”

    “喔……”吕仲行的口气松了下来,低沉地说:“今天能过来吗?我想你了。”

    凌风一怔:“这么晚了,局里可派不出飞机,审批要等明天呢。”

    吕仲行道:“你直接下楼就行,有人接你。”

    “你派了什么人?可靠么?”凌风笑着,手上转着一只笔,“这边人多眼杂,最好不要过于招摇,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对你的安全不利。”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下来就行!”说完吕仲行就挂了电话,凌风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一瞬间失神。

    凌风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站起身,拉开百叶窗,通过落地玻璃,朝楼下看了一眼。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阑珊灯火中,只见总部侧门处,果然停了一辆加长版的迎宾车。凌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锁了门,乘电梯落到了一层。

    迎宾车前,有人躬身给凌风拉开了门,凌风一弯腰便钻了进去,却惊诧地发现吕仲行也坐在里面!凌风不禁睁大了眼睛——吕仲行不是从不出岛的吗?今天是发生什么了?

    吕仲行今天穿一套黑色的西装,打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黑色将他的身材修饰得更硬朗锐利,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峻,暗红又仿佛蕴藏了许多诱惑,吕仲行交叠着双手,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凌风。凌风想着无数种可能,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凌风先上前歉然笑道:“没想到你亲自来接我,早知道是你,我就快点下来了,让你久等了。”

    吕仲行的脸色并未因为他道歉而缓和,只冷冷地道:“我有话要问你,我的船就在岸边,跟我一起上船,一道吃个饭。”话语之间,似乎不容置喙。

    凌风点点头:“好呀!”

    司机将汽车开动了,后座的两人之间再一次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儿,凌风没话找话:“车挺漂亮的,谢谢你来接我。”

    “我大哥的品位,打电话给他借,他说总部岛上就这一辆。可我不喜欢这车,老头子才中意。”吕仲行冷冷地说。

    “嫌我老呀?”凌风瞟了吕仲行一眼。

    吕仲行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风笑了,他观察着吕仲行:“今天知道我辛苦,倒来接我了。第一次的时候……你也不送我一下,我走到山下去,腰都要走断了,第二天疼了一整天。”

    吕仲行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那次……是我不好,对不起。”

    听见吕仲行直接道歉,凌风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吕仲行并非是来和他分手的。这个绮梦,他还没有做够呢。

    凌风望着吕仲行的面容,车窗外街道上华灯初上,灯光将吕仲行的侧影勾勒得干净利落,好像一尊古代战将的雕像,不多一笔,也不少一笔,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出了立体的美感。凌风欣赏的目光让吕仲行皱了眉头:“……你别这么看我!”

    凌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又怎么啦!”

    话音未落,吕仲行却忽然覆了过来,狭窄的空间里全是吕仲行的气息,凌风一点反抗也没有做就躺倒在了椅上,吕仲行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仿佛压抑了很久,又仿佛想证明什么,舌强硬地撬开了凌风的齿间的空隙,抢夺他仅剩的氧气,凌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迷乱地和吕仲行吻着,吻到深处,凌风漏出了一丝呻/吟,吕仲行却在最甜蜜的那一刻忽然把他推开了。

    吕仲行喘着粗气,翻身靠坐在旁边,目色赤红。

    凌风擦了擦嘴角,坐了起来。他靠过去,倚在了吕仲行的肩膀上,吕仲行却望着窗外,说:“到了,下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十一写完吧!还有四章完结!被jj删了评论的亲不要急,我后台可以看见删了哪些人的,我已经发站短去要求管理员恢复了。

    ☆、第 7 章

    灯火通明的港口边,停着一艘小型的豪华游艇。吕仲行先下了车,又转身来拉凌风,凌风牵着吕仲行的手,也下了车。他跟着吕仲行穿过码头,走过舷梯。吕仲行接过早已等在那里的船工手中的钥匙,对其点了点头,那船工便下了舷梯,回到了岸上。

    “就我们两个人,”吕仲行对凌风说:“我去开船。”

    “嗯。”凌风闭上眼睛,呼吸着夜晚的海风。

    果然不过一会儿,

    船,起锚了。

    不久,吕仲行就驾船驶出了港口,来到一片平静的大洋上。

    凌风在甲板上睁开了眼睛。

    前方,是如浮在水面上的明珠一般的灯塔;

    回过头,还能看见岸边璀璨绚烂的夜景。

    波光粼粼的暗影随着浪潮,飘荡在不见边际的大洋中,好似一块块失落的水晶。船静静地行驶着,被海水包围,就仿佛它行驶在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境。

    正在凌风惬意地四处眺望时,吕仲行从驾驶室中走了出来:“设了自动驾驶,我们就在这儿用晚餐吧。”

    凌风回过头,撩了撩被吹乱的发,笑着问:“你刚才不是说,是有事要问我,才带我来的么?”

    吕仲行将盖上的白布掀开,甲板上立即出现了一张摆满珍馐的餐桌,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团簇的鲜花与各式各样的美味,红酒也准备好了。吕仲行转身被过风去,点了根烟,然后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打火机点着了桌边烛台上的一根又一根蜡烛。

    凌风默数了,一共二十二根。

    烛光的暖融照亮了甲板,晕黄的色泽映衬着夜空,包裹出一个弧形的光的空间——好像在海水波涛中,营造了一个单独的幻境。幻境外,万点星辰洒在海中,静谧而温柔。凌风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海风鼓动着心扉。

    吕仲行抽着烟:“过来坐下。”

    凌风步伐有些飘虚地走了过去。其实,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是一个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他不相信温情,也不相信眼泪,露水姻缘,他不希望让自己抱有希望。

    凌风走到吕仲行面前,直截了当地说:“你要问我的事什么?”

    吕仲行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吃了饭再说。”

    “我要听!”凌风愈发觉得今天的吕仲行奇怪,他坚持道。

    吕仲行叹了口气,凌风不知道为什么吕仲行明明这么年轻,偶尔却又老气横秋得沧桑,吕仲行抬起脸,看着凌风:“谈了那件事,我可能就吃不好饭了。”

    凌风有些焦躁:“……到底是什么事?我要知道。否则我也无法安心吃饭,你说吧!”

    吕仲行沉默地抽了几口烟,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好罢……其实我也想早点搞清楚,不再折磨自己。”吕仲行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脸:“你订婚了对不对?婚礼就在下个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凌风一怔……他的确订婚了,可那又怎么样?

    凌风不知道吕仲行为什么认为他们已经走到能谈论各自婚姻的地步……他们是合作愉快,身体契合,甚至连交谈都很投机的交易伙伴……但也仅仅是交易伙伴而已。从一开始,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这时凌风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吕仲行慢条斯理地,依次点着二十二根蜡烛的身影……吕仲行点的很慢,姿势也很优雅,仿佛在品位什么……本来以为是情人之间的情调,可现在一看,倒让凌风有种一脚踏空,如临深渊的错觉!之前浪漫的相处中,互相倾诉的情话,那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无数次“我爱你”,还有吕仲行无数次的拥抱,记忆中数不清的梦幻瑰影……现在回想,终于一片一片碎在了现实的海风里……凌风的梦,醒了。

    “……我没和你说订婚的事,不是瞒你。在和你上床的时候,我不想提别人,何必破坏兴致?”凌风低下头,轻轻地道。

    吕仲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餐具都抖动,凌风强笑了一下:“……你发什么火呀!”

    “你爱她么?”吕仲行神色严厉:“爱她爱到一定要娶她?”

    凌风有些心乱地说:“我认为……这不是我们该谈的话题!”

    “你爱她,就不会和我上床。你和我上床,说明你不爱她,是不是?”吕仲行紧逼不舍。

    凌风有些生气,吕仲行为什么要明明白白地把他推到这样一个境地。他只好说:“她是我上司的女儿,是我人生计划的一部分。”

    “人生计划的一部分?”吕仲行咬着牙冷笑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幻想!”吕仲行抬起脸直视着凌风,目光咄咄逼人:“她是你的踏脚石吧!”

    凌风的浪漫兴致早已消散殆尽,现实的骨瘦嶙峋让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道:“仲行,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吕仲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凌风,嘲弄地勾起嘴角:“我忘了,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就不择手段!从前就是这样!”

    “仲行,你也是男人,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理解你?”吕仲行似乎被激怒了:“我爱你!你让我理解你和别人结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凌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相比于爱,凌风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选择的婚姻!

    他喜欢吕仲行的身体,甚至,他是喜欢吕仲行这个人的。吕仲行身上有他没有的一切,金钱、地位……更重要的,吕仲行还有着他从来不敢想的任性,大胆,热烈,阳光强健!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吕仲行即使再让他放松、心动、喜爱,也不过是一个善变的造梦者,和现实的人生有千差万别!

    见吕仲行双目赤红地瞪着自己,凌风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他示弱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很难过,仲行,我很难过。”

    吕仲行仿佛为了平复心情,他低下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艰涩地说:“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我去求我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凌风皱着眉头看着吕仲行的眼睛……吕仲行迎上他的目光,好像一个等待着判决的人。凌风从不知道,自己的权力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样大了,可以对吕仲行,对这位吕家二少爷生杀予夺。

    可凌风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他,只能陪着他发疯:“……即使结婚了,我也可以出来陪你呀!”

    这一句话好像击溃了吕仲行的心房,吕仲行猛地背过了身去,他抬手覆住了脸,久久无言。

    凌风伸出指尖,从后面轻触到了吕仲行的脊背,他伸臂从后面缓缓抱住了吕仲行:“仲行,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吕仲行转过身,忽然大力地将凌风钳进自己的怀里,手臂强硬无法撼动,凌风用力地挣扎着:“仲行!”

    吕仲行伸手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凌风被咬破了唇,血液的味道弥漫开来,他难受地呻/吟着,可吕仲行却不管不顾地将唇舌强硬地深入进去。

    “唔……”口腔中难耐的侵占让凌风窒息,眩晕,他脚下连退了两步,几近跌到。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扯拉着,吕仲行原来已经把他推倒在了餐桌上,红酒撒了一地。

    “仲行,别这样……我不喜欢!”

    吕仲行粗暴地去扯凌风的领带。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凌风尽力地抗拒着,却仍被吕仲行将领带抽了下来,凌风最讨厌别人强迫他!

    本来怕伤着吕仲行,一直没有用在警校学到的本事,但他现在不得不用了!

    凌风弯起膝盖朝吕仲行腹部顶去,吕仲行吃痛慢了一步,却又立即合身扑了过来!让凌风没有想到的是,吕仲行似乎也受过专业训练,拳脚功夫还带了点古意,和现在的擒拿手法不太一样,几番交手之后,吕仲行不仅没有被他制服,两个人却你来我往地在甲板上扭打成了一团!

    他们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桌子摇晃,食物落了一地!

    激烈过招时,谁先撤了力,谁就会遭受败局,吕仲行没有撤力,凌风也不敢。他们撞翻了桌子,打坏了栏杆,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打不动了,这才大字型地躺在了甲板上。

    ……头上漫天的星光,静谧悠远。

    整个甲板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的喘气声。

    吕仲行抖着手点了根烟,凌风这才注意到了吕仲行脸上有半片青紫,原来自己下手有这么重么?吕仲行朝旁边吐了口污血,再次将香烟含在嘴里,然后他仿佛呓语般地哑声道:“……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你就是你,从来都是你。”吕仲行说着神经质地笑了,他伸出手掌,盖住了眼睛,那笑声显得有些悲凉。

    凌风没有说话,他躺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肺部正在为之前打斗的消耗补充氧气。

    抽完了烟,吕仲行似乎找回了力气,他开口,轻轻哼起一首曲调来,声音低沉悠远,似乎还带了一丝沧桑……在这样宁静的夜空下,那调子悠悠地转着,铿锵质朴,凌风听在耳中,那曲子仿佛把人引到了古代的大漠雄关,平沙漠漠!

    这是一首凌风从未听过的歌,歌词凌风听不全懂,但他却觉得十分好听。等吕仲行唱完了,凌风也平复了呼吸,问道:“……这……是什么歌?”

    吕仲行道:“这是一首戎歌,我们第一次交手,就打了个平手,一起躺在草原上,看草原上的星星,看草原上的月亮,看着弯刀烈马,明月逐狼……然后,我就给你唱了这支歌。”

    ……草原?这里明明是海上呀,凌风疑惑地皱起眉头,问:“然后呢?”

    “然后……”吕仲行语音顿了一顿,看了凌风一眼,说:“然后你说我唱的真好听,接着你凑近了我,亲了我一下,说你喜欢我。”

    凌风费力地支起身子,凑近了吕仲行,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是这样亲你的?”

    吕仲行指尖夹着烟,看着凌风,缓声道:“不是,要更深一些。”

    捧起吕仲行的脸,凌风重新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更深入,也更久……唇齿交缠,两人都气喘吁吁,吻结束的时候,他们唇间拉起一根银丝,凌风喘息地问:“……是这样的么?”

    吕仲行半支起身体,伸手摸着凌风的颈项:“……再来一次。”

    凌风再次凑过去的时候,却被吕仲行翻身压住,凌风看着吕仲行:“如果你一定要,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

    吕仲行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那就让它结束吧。”

    ☆、第 8 章

    海风抚过皮肤的时候,让人觉得凉意沁入了心脾。吕仲行坐在那里,赤/裸着上身,背对着凌风,仿佛在看对面岸上的阑珊灯火。

    凌风躺在自己的衬衫上,发着呆。他的注意力被烛光的火焰吸引过去,它们在玻璃罩中兀自燃烧着白/浊的躯干,流出一滴又一滴的热蜡如泪……烛泪顺着烛台流淌而下,海风让烛光摇曳着,飘忽着,时明时暗……最终,它们越来越黯淡……因为蜡烛在烈焰中燃烧尽了自己,倾尽了自己的一生。

    凌风叹了口气,坐起身子,穿上衬衫,眼见那二十二根明烛就要燃尽了,烛台离餐桌有一定距离,现在杯盏翻覆,一片狼藉。只有烛台杵在那里,残留着一丝曾有过的浪漫。

    可就在这时,就在蜡烛全部熄灭、整个甲板上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忽然对岸的港口,倏地腾空而起无数的烟火!纷繁热烈,如窜上夜空的游龙——绚烂,而又短暂!它们再一次照亮了甲板,照亮了吕仲行和凌风的脸——赤橙黄绿,它们一朵又一朵地绽开在夜里,接连不断地迸发出自己的美丽:“嘭——嘭——嘭——”

    岛屿与海洋,一瞬间都被印上了色彩!

    火树银华倒映在水中,缤纷灿烂得无以名状。

    吕仲行仰起头,认真地看着每一朵绽放的焰火。

    凌风也抬首望向天空,随即明白了——如果他答应和吕仲行一道用晚餐,等蜡烛烧完的时候,现在的他们,应该一边看着焰火,一边品着饭后的红酒吧!

    可惜现在做不到了!早知道,他该答应吕仲行的,凌风有些后悔,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共用晚餐。

    在缤纷的烟火中,吕仲行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口了:“阿凌,我住的岛,是我禁锢自己的地方,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没有人能打得开,我自己也不能。在遇见你之前,我只能麻痹自己,让自己忘掉一切,让这个心结尘封。现在,你把我的心打开了,我走出来,就不会再回去,我会继续往前走的。交易在我知道我爱你的时候,就已作废,可我的心却不会改变。”

    凌风这时还不知道吕仲行的话意味着什么。

    只是在烟火最绚烂的那一刻,凌风望着吕仲行,有一种错觉——他们是相爱的,他们只要在一起,就可以相守一辈子。凌风体内甚至有一种冲动,有一种呐喊,他想扑过去抱住吕仲行,说:“我也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在一起吧!”

    可凌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烟花落尽的时候,船,返航了。

    自从那天以后,吕仲行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凌风恢复了下班后按时回家的生活,可是每到夜里,他便开始辗转反侧。梦中,他无数次地梦见吕仲行,梦见吕仲行那天晚上,在游艇上问他:“你觉得你这样还能结婚么?你明明只喜欢我!”

    梦中的自己喃喃应道:“对,我只喜欢你!”

    梦中吕仲行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然继续嘲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样结婚,对得起你的妻子吗?”

    梦中的自己伸出双臂抱住吕仲行的颈项,回答:“我们连交流都很少,只有和你……只有和你……其实她……”他冲动地想向吕仲行坦白一切……

    梦中的吕仲行悲伤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是不是怪我,怪我从前……”

    他伤心极了,将身体贴近吕仲行,哭道:“我不怪你,但我好害怕……我害怕爱你……我不敢……从前太痛了……”

    每当此时,凌风就会梦中惊醒,背后满是汗。梦中的自己,对吕仲行那晚的质问,说出了不一样的答案。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后的回答是他不敢……他在怕什么?他为什么不敢?从前太痛了又指的是什么?

    从梦中醒来,凌风下了床,从冰箱中拿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下去。他原本不爱喝啤酒,也许是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吕仲行喝啤酒的样子印在他心里太深刻,他不知不觉也喜欢起啤酒来。

    “凌督查,吕二公子传来了消息……”ike满头是汗地跑进凌风的办公室,随后而入的frank和steven顺手关上了门。凌风这才从发呆中回神,交易结束以后,吕仲行并未如他所料般,从约定那日起就不再与警务局联络,相反,吕仲行一直持续地向他们提供着情报——尽管并没有通过他,而是通过他的部下,这一点让凌风尤其地心乱。

    ike深深吸了一口气,眉飞色舞地道:“他问我,是不是上一次我们跟丢了一批走私军火,我说是,他说他有办法!他说,这次既然他参与了,要抓就抓条大鱼,给我们破一个大案!他已经跟那帮走私犯说了,要定一批军火,钱款都打过去了!我看这次有戏!”

    frank笑道:“是呀,steven还开玩笑问他,怎么这么积极?吕二说他祖上开辟海疆,建立据点,布局港口,侠肝义胆在他身上还留着一脉血,他还说做小单没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要干就干一单大的!哈哈,我看这吕二是玩上瘾了,有意思!有意思!”

    steven道:“凌督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风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皱起了眉头:“很好玩是不是?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吕仲行没有经过特课训练,走私军火那批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我们要在交易的时候抓现行,吕仲行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案子就不用做了,你们以后也当不了警员了,一个个怎么这么糊涂!”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焉了气势。

    ike小声说:“我就是想破案嘛……”

    frank叹了口气:“吕二现在这个积极性,还不是凌督查您之前三天两头跑吕二那儿,给劝出来的嘛!现在怎么又说我们分不清轻重?”

    steven正色道:“凌督查,现在喊停就是功败垂成。再说如果不是吕二名号这么响亮,嫌犯根本不会这么快上钩,如果这次机会不抓住,下次派别人去,可能就再也达不到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了。这个案子,我们都等了很多年!”

    凌风冷静了下来,交叉起双手:“好吧,让我再想一想。”

    ☆、第 9 章

    交接军火的地方在一个偏僻的大洋角落,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让警员埋伏的地方。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除了吕仲行开去接货的船,任何其他船只、飞机的提前靠近,都会打草惊蛇。凌风为此专门拜访了多次警务局武装课,终于调来了一艘战时曾用于测量海底地形的武装潜艇,并借调了百名潜艇战斗人员。

    经过多次反复交涉,吕仲行最终与嫌犯敲定了武器的交接方法。这一天,潜艇隐藏在吕仲行所乘的运输船体下三十米深海水中,随着运输船一道起航!

    潜艇发动机的噪声刺激着凌风的耳膜,他是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总指挥由上面亲自牵线,非常重视。现在,别在凌风耳廓后的耳机,可以听见镶嵌在吕仲行一颗衬衫纽扣里的微型麦克风搜集到的声音。现在这个开关并未开启,要等吕仲行通过对方的搜身以后,才能进行信号传输,否则可能危及吕仲行的安全。

    搜身结束的信号,由吕仲行所乘运输船的船长,向潜艇传递。吕仲行按照计划,将会拒绝进入船舱交易的要求,而在甲板直接交易。

    潜艇停了下来,凌风知道,头顶上的运输船,已经到达了交易地点。他心急如焚等待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耳机的信号打开了。

    里面的声音也陆续传来。

    “吕公子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能和你作成这么一大单生意!我也很荣幸啊,哈哈哈!”

    吕仲行笑了笑,久违的声音让凌风指尖都颤抖起来:“罗老板!你也知道,我住的那个地方,没有军队守卫,我跟我大哥说了多少次,他那个老古董,也不肯给我配私人卫队!我跟他说钱不是问题!他居然跟我扯什么法律,好笑!若不是罗老板这次肯帮我的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吕公子快人快语!来,这边看货!”

    窸窣声响起,是帆布被揭开的声音,吕仲行发出满意的笑:“这大洋上,还真没有罗老板搞不到的货!我以后如果要添置,一定还找你!”

    “哈哈哈,不是我吹牛,这大洋上,你们吕家,是商业港口的老大,警皮狗,是岛屿炮火能覆盖水域的老大,而在覆盖不到的广阔海洋上,我说了算。”

    两个人交谈着,凌风和三个部下密切地监听,吕仲行和头号嫌犯‘罗老板’一边寒暄着,一边验货。又过了二十来分钟,焦灼的等待终于临近终结。

    吕仲行道:“支票我也带了,现金我也带了,罗老板,你挑!”听到这里,凌风做了一个手势,ike点点头,传达向驾驶舱道:“——潜伏前进!”

    “现金吧!”耳机中的声音陆续传来。

    吕仲行大声道:“箱子提过来!”

    点钞机的声音响起,点钞又花了一些时间,‘罗老板’终于确认道:“刚好!搬货!”

    凌风道:“行动开始!”

    这时潜艇早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走私船的下方,一声令下之后,马力全开,全速上浮,走私船被顶得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耳机中响起嘈杂的呼喊:

    “怎么回事!”

    “快去看看!”

    潜艇浮了起来,已经被撞坏螺旋桨的走私船刹那间失去了动力!这时吕仲行来时所乘的运输船斜插/进来,挡住了走私船的炮火。如雨点般的机枪声扫射在运输船上,打出一排排的冒烟的弹孔!一时间,到处都是嘈杂声,混乱声!

    “妈的,吕二,你玩老子?!”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凌风的心都要停在那里了!

    战斗人员从浮出水面的潜艇指挥塔中鱼贯涌出,凌风也忙随后而赶出,出现在面前是,是一片战火沸腾的海洋!原本湛蓝的海如今已经被火焰,枪炮,与鲜血染红!两艘相撞的大型船舶——伤口处冒出滚滚的浓烟,遮蔽住了晴空!其中一艘,侧面满布弹孔,正是吕仲行的运输船!这时,警方与走私者在船上已经开始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凌风焦急地搜寻着吕仲行的身影,耳机中,他听见巨大的喘气声,是吕仲行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凌风站在潜艇上,准备爬上附在走私船上的钩锁时,忽然仰头看见高处的甲板上,飞快地坠下了一人——“仲行!”凌风抑制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

    那正是吕仲行,他的身体刚落进水里,随即一排扫射就追了过去,子弹在波涛中打出筛子一般的形状,海中弥漫出一阵鲜红的血色!

    凌风发了疯一样地跳进了海里,向吕仲行落水的地方游去!他向深处潜,氧气越来越少……凌风在海中急切地搜寻着!他快没有力气了,可是他仍然在寻找——这一刻,升官、事业,都不再重要了,他只要吕仲行!凌风几近绝望了,如果吕仲行死了,他不如也这么死了算了!

    终于,凌风感到手边有什么,他使劲地拉住了他的衬衫,摸到了他的胳膊——一股血腥味扑鼻!凌风拼尽全力,奋力地游出了水面!急促地、大口地猛烈喘着气,凌风觉得他的肺部几乎都要炸裂了,他全身脱力地把吕仲行拖上了潜艇前部。只见吕仲行紧闭着双眼,脸色失血而消瘦,衣服上全是血,全是血……凌风的手上,袖上,也沾满了血。

    “仲行!仲行!”凌风拍打着吕仲行的脸颊,滚热的泪水不断从凌风眼眶中落下,怎么也止不住……

    吕仲行仿佛再也没有了声息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凌风发疯一样地扯开吕仲行的衣服,想为他的伤口止血……凌风手忙脚乱地扯衣服的时候,吕仲行猛烈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水,他虚弱的声音响在凌风耳边:“……梦……我在做梦么……”吕仲行唇色苍白,喃喃地道,声音嘶哑。

    凌风的眼泪如连珠般落在了吕仲行胸前,凌风凑了过去,在吕仲行耳边道:“你没有做梦,是我!是我!凌风!”

    “……你来啦?”耳语般的喃昵,凌风附耳在吕仲行唇边,吕仲行奄奄一息地开阖着唇:“……你……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我没有,仲行……我没有。”凌风哭道:“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坚持下来……求你坚持下来……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从小就不敢爱别人,我好害怕……我天生不信任人……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会结婚,我会取消婚约,我会和你在一起……只要你活下来!求求你!”

    吕仲行的笑只浮现了一瞬,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这时直升飞机支援已到,医生也已经赶来了,几个医疗人员上前,把吕仲行抬上了担架,送进了医疗艇,凌风这才感到全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瘫坐在那里。

    这一次突击,缴获的武器走私数额创下了二十年之最,走私集团要员全部落网!而凌风由此也声名大震,很快便被提拔为警务处的副局长。

    前去取消婚约的那一天,凌风穿着正装,来到他第一次遇见他未婚妻的地方。

    走进旋转咖啡厅,凌风远远就看见她已经到了,她烫着棕色的卷发,长着一张如瓷娃娃般的漂亮的脸,她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子,凌风想:“原来她们是一起来的,早知道我把仲行也带来。”

    她的未婚妻挺着大肚子,看见凌风就冷笑了一声:“孩子都要生了,现在你跟我说不结婚!早干什么去了!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爸爸,给人指指点点!”话音一落,一时间餐厅中许多人都朝这边望过来。

    她身边的女子忙轻轻地拍着她:“孕妇不要生气,我帮你骂他!”随即转过头对凌风道:“凌风,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小倩的?她不干预你的私生活,你也不干预她和我的事,但你必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凌风在她们对面坐了下来,低头道:“对不起!”

    凌风的未婚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当初就不该看着你人又帅,又聪明,就找你借精子。我现在都怀上了,你却不结婚了!你要我怎么跟家里交代?我爸爸问起来怎么办?我不活啦!”

    凌风对陪着她来的女子道:“你没有想过取得她父亲的谅解么?”

    那女子一边安慰着恋人,一边呛了凌风一句:“取得了还会来找你?”

    凌风挑眉:“我可以帮你做工作。再说,为什么要和不爱的人结婚呢?你们俩结婚不好吗?”他的未婚妻止住了哭声,抬起朦胧的泪眼,轻轻地说:“你真的能帮我们说服爹地么?”

    凌风道:“我试试看,好么?给我一点时间。”

    她闻言破涕为笑,拉住凌风道:“你要是真能办成这事,我也不怪你毁约了!”

    ☆、第 10 章

    凌风处理完婚约的事,下了电梯出了旋转餐厅,阳光明媚的停机坪上,停着一款新式的直升机。吕仲行按了按手中的钥匙,直升机便自动地打开了舱门。

    凌风几步上了飞机,坐进驾驶舱,很快,螺旋桨的轰鸣声响起,视野升了起来。凌风在警校时就考了飞行驾照,刚当警员的时候,也经常开着警务局的巡逻机在大洋上巡逻。不过这架飞机是属于他私人的,是吕仲行为他代步方便,专门送给他的礼物。不到一个小时的航程,飞机就降落在了那座位于半山腰,能仰望山顶别墅的停机坪上。

    凌风下了飞机,望向那记忆中缤纷美丽的海滩,已然不复当初了,远眺俯望,下面全是荷枪实弹的私人保镖——这是吕仲行的大哥听说了吕仲行的事,给他加派的护卫,吕仲行本来要拒绝,可他大哥说:“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亡命之徒,你胆子也太大了!”

    那天他大哥来拜访时,吕仲行肩膀上的伤口还未拆包扎,凌风也在场。凌风坐在病床边,给吕仲行一片一片地喂苹果,吕仲行一边吃着凌风送到嘴边的苹果,一边对他大哥说:“凌督查讲了,这次已经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已经没有反扑的力量!”

    “哼,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非把你关起来不可!”吕仲行的大哥仍然不改怒色。

    吕仲行好脾气地笑着:“谢谢大哥为我操心,对了,我要结婚了!”

    他大哥叹了口气:“你就是给爸爸宠大的,你现在想做什么,都是决定了以后才告诉我。我能怎么样?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回想着之前的一幕一幕,凌风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前,立即有侍者给他开了门:“凌先生回了?”

    凌风点了点头:“仲行呢?”

    “吕先生在二楼的露台上做复健呢。”

    凌风笑了一下,几步就上了楼,见吕仲行穿着背心短裤,正用那条痊愈的胳膊做拉伸运动。听到脚步声,吕仲行转过头来,脸上满是汗水:“阿凌,回来啦!怎么样?”

    凌风笑道:“还有我办不成的事吗?”

    吕仲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眼中满是笑意:“那就好。”说罢吕仲行瞥了瞥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奖杯:“今天政府派人来,授予我荣誉公民的称号。”

    凌风走上前去端起奖杯看了看:“不错嘛!”

    吕仲行道:“你仔细着点,别摔了,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

    凌风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好意思说?装死装的那么像,吓了我一大跳。”

    “那可不是装死……那是失血过多……我以为我在做梦!”

    “现在梦醒了么?”凌风把奖杯放回原处,问道。

    吕仲行笑了笑:“梦中的你,和现实中的你,一样让我心动!”

    【正文完】

    ————

    虞医生番外

    凌风有一次听吕仲行说,当初迷茫的时候,是他的心理医生帮他明确了心意,便缠着吕仲行拜访这位‘虞医生’。

    虞医生看起来很年轻,皮肤很白,穿着一身素色的唐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虞医生打开门笑道:“进来吧,仲行在我这儿看病了好多年,还一直没来过我家呢。多亏认识了阿凌,否则他那个死脑筋,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出岛看一眼!”

    凌风走进房间,只见清一色的中式家具,不禁笑道:“虞医生这里蛮古典的,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外面的园林也设计得很有古意,小桥流水。”

    吕仲行把一个包装好的礼物递给虞医生:“这是阿凌和我给你选的礼物,谢谢你这些年辛苦!”

    虞医生笑着收下了:“看见你们成双成对,我也很高兴。”

    正在说话间,忽然另一个人闯进了房间,青年黑色的短发下,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帅气的脸,眼睛藏神却不张扬,他一进门,就怔了一怔,对虞医生说:“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虞医生道:“我介绍一下,这是ar,现在在我家修养。这是吕先生,这是凌先生。”

    ar点了点头:“你们好。”随即他对虞医生说:“我在池塘那边做了个鱼竿钓鱼,你中午吃鱼吗?”

    虞医生歉意地笑了笑:“ar,不好意思,中午我要陪两位朋友出去用餐,谈点事情。”

    “喔……”青年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说罢青年便转身离开了。

    吕仲行问虞医生:“这是谁呀?怎么住你家里?”

    虞医生道:“他是我捡来的,有一天我出门看诊,看见他满身是血地抱着一块甲板,飘在海上,已经昏迷了。我把他救了起来,带回家里,可他醒来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ar。我最近在帮他做一些恢复记忆的训练。”

    凌风动了动最嘴唇,欲言又止。吕仲行问道:“阿凌,怎么了?”

    凌风道:“也许是我记错了,他的样子我好想在档案里见过。”

    虞医生怔了一怔,道:“阿凌,不瞒你说,我这次邀你们去外面吃饭,的确有想让你帮忙查一查ar身份的意思,在家里不太方便。你若是有印象,那再好不过了,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坐飞机到了另外岛上的餐厅,凌风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吃饭的时候,凌风开口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他是西海那边专做地下贸易的海盗王古山的小儿子。”说着凌风把手机中,同事才传来的照片递给虞医生:“他前阵子在海盗之间的火并中失踪了,他全名叫ar古。”

    只见照片中的大男孩一脸戾气,整个眉目都仿佛带着锐利,和今天他们见到的模样很不相同。

    虞医生摸了摸下巴:“你们有通缉他吗?”

    凌风道:“目前没有,他没有参与家族生意。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被卷入火并中。警务局只是把他作为古山的儿子,例行公事存了一份他的资料。”

    虞医生放下心般叹了口气:“谢谢你,阿凌,以后如果有什么关于他的新情况,请务必告诉我。”

    凌风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吃完了饭,虞医生和吕仲行、凌风告别,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岛上。园林曲径通幽,绕过园中的溪水,转过一道回廊,只见ar穿着棕色的短卦,十分煞风景地蹲在池塘边烤鱼吃。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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