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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掌门说 作者:莫晓贤

    第8节

    现在祁爱白的心里对自家师兄还是有着很大的疙瘩的,所以远远望见许云便停了下来,并没有走进院落,只是向着许云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原地。

    许云只得走过去问,“有什么事吗?爱白。”

    祁爱白没有回答,只是向着来路望了一眼,又望了许云一眼,而后一声不吭地沿路往回走去。

    许云明白这是想让自己跟他去的意思。

    在玄剑宗内一个偏僻阴暗的旮旯里,有一群心怀鬼胎的人正聚在一起。

    “这是我从嫁去南疆的姐姐手里要到的东西。”其中一人被围绕在了众人中心,手中捧着一个小盒子,嘿嘿嘿地笑着,“噬血蛊,只要沾上,便会被吸干浑身血水而死!就算中途被人救下,也保证他那张脸会枯得像个干树皮一样,没有个三年五载别想恢复过来。”

    “好东西啊,掌门不就是看中了他那张脸吗?”众人交相称赞。

    只有某位女子嫣然一笑,取出一个小瓶,“不如看看我这七情水?这是我拜入五毒谷的叔叔送给我的,无色无味,只要混入酒水中让对方喝了,呵呵,他必定会欲念焚身,当场就要找人交合,连男女老少都不分的!一晚上如果不找七八个人交合个十五六次,保准清醒不过来!”

    人群顿时躁动了,“这才是真的好东西啊!”

    “何必混入酒水这么麻烦?我们直接花重金在山下买下十几个壮汉,再趁着掌门不在时候灌他喝下这个,然后就……”这人只说了一半,但目光流转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到时候我们一定要邀请广大同门前去围观,绝对是一场好戏!”

    “对,一定要让大家都看到他那副淫荡模样!就算掌门回来,见到那副场景,啧啧,定然也不会再维护那个贱人。”

    就在众人越说越激动之时,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祁师弟吗,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有人满面红光的回了头,顿时咔嚓一声僵硬在了原地。

    祁爱白黑着一张脸立在那儿,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许云。

    “掌门!”众人顿时仓皇起来,立马通通往地上直跪。

    许云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将在场诸人都牢牢记住了,而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掌门!我、我们都是为了你啊掌门!”有人还想争辩。

    许云闻言倒是真停下来脚步,回过头略有点困惑,“为了我?”

    另一人硬着头皮道,“我们只是希望掌门能看清那家伙的真面目,不要继续被他蒙蔽啊!”

    “真面目?”祁爱白在一旁凉凉地开了口,“被你们用那种龌蹉手段陷害出的‘真面目’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你们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众人被刺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而后其中一人猛地发出一声暴喝,“祁爱白!原来你竟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话音未落,便有几人跳出来试图向祁爱白发起攻击。

    他们都以为祁爱白是为了再度讨好许云而背叛了他们,脸上全是愤慨之色。

    祁爱白动也不动。

    许云向前一步,抬鞘那么一扫,便将这几人全都扫了回去。也没见他如何使力,但那几人落地后硬是生生喷出了一口血。

    许云再度转过了身,“走吧,爱白。”

    祁爱白默默跟上。

    几人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蠢事,顿时显得越发仓皇,求饶声不断。

    “吵什么!”跪坐在地的其中一个女人开口喝道,“掌门最是公正不阿,哪里会因为你们几句求饶就改变主意?”

    其余人都诧异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灭自己人志气。

    那女人笑道,“我们虽然不对,但是到目前为止,难道有犯出什么大错吗?掌门如果因为我们刚才的胡言乱语而处罚我们,那是应该的,我们也该受着。但我相信,掌门是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恶而给予我们比我们所应受的更重的处罚的,掌门不是这种人。更何况,如果处罚不公,难道我们家里人会坐视不理吗?”

    许云记得这个声音:正是刚才取出七情水的那个女人。她是梁氏的女儿梁雨燕,而梁氏是一个有点历史的武林世家,这几年在江湖上说话也是有点分量的。

    众人顿时都明白了梁雨燕的意思,纷纷附和道,“对对对,掌门一向公正!”同时心中都松了口气:他们刚才的想法虽然恶毒,但到底是还没来得及实行,何况肖灵也不是正道之人,说破天也就最多能罚他们一个闭门思过罢了。只有刚才准备向祁爱白动手的那几人的处罚或许会重一点,毕竟同门相斗不是小事。

    许云再度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回应,脚步未停地径直离去。

    等到离开了好些距离,祁爱白才在身后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罚他们,师兄。”

    许云道,“梁师妹说得没错。”

    祁爱白的脸色顿时一变,几步冲到许云身前道,“你要就这样原谅他们吗!”

    许云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那样说,该有的处罚自然要有。至于其它的,反正他们不会成功。”

    “那又如何!他们……”祁爱白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许云这表情,便不禁将那些话都吞回到了肚子里,半晌后道,“师兄,你听到那些话,莫非一点都不生气?”

    许云有点困惑:他很应该生气?

    “你莫非其实并不喜欢他吗,师兄!”祁爱白略有点激动地质问道。

    许云沉默。

    喜欢……怎么又是这个词?

    为什么,小师弟也好,阿灵也好,都要执着于这个词?

    他想占有阿灵,他也看得出阿灵想要和自己在一起,所以他们一直在一起不就好了吗。至于喜欢不喜欢的,难道真的就那样重要?

    究竟什么才是喜欢?

    许云发现,自己大概真的需要尽早花时间来弄明白这个词。

    如果自己弄明白了这个,是不是就能知道阿灵究竟为什么会那样生气了?

    ☆、何谓喜欢

    祁爱白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逾越了。这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事情。

    他站在那儿脸色变换了好半晌,想要向自己的师兄道句歉,但始终还是咽不下去那口气。

    片刻后,他再度开口问道,“师兄,如果你今天没有听到这些事,你能保证他们刚才所说的绝对不会发生吗?”

    许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闻言一愣,抬起头看向祁爱白。

    “你现在在这里和我说话,离你的住处有着不短的路程。”祁爱白继续道,“而他在那里,没有内力。”

    许云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并不想说什么。”祁爱白低着头看着地面,显得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又抬起了头来,直视着许云道,“你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了那些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而已,师兄。”

    而后祁爱白再度低下头,向着许云躬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离去的时候,他心中还很有些怅然:到底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也罢,反正这应该也是他最后一次说这种话了。

    这毕竟是师兄的事,而他终究是不可能去和自家师兄争些什么的。

    许云看着小师弟的背影愣了几个刹那,之后飞奔回了那个院落。

    但肖灵的房门锁着。

    许云尝试着想要将门弄开,却很快就听到了重物从内部砸到门上的声音,附加一个字的回应——“滚!”

    肖灵依旧很生气,许云很无奈。

    许云看着门板,思索着如果撬开房门,自己究竟有多大把握能再度劝肖灵消气,然后很遗憾地发现,一点也没有。

    他只得跑去找来几个信得过的弟子,吩咐他们在左右小心看护,坚决不能让可疑人士靠近,就算是相熟的同门也不行。

    至于他自己,还是决定延续之前的思路——先想办法弄清楚“喜欢”这种玩意究竟是个什么。

    但这对他而言又确确实实是个完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的难题。

    想当年许云的师父还在世时,就从来没能和他说清楚过这一点。

    现在他再度遇到难题,第一反应还是想要去问问师父,可惜师父已经不在了。

    那么这种问题还能问谁呢?

    许云在原地踌躇片刻,再度跑去见了还躺在病床上的师叔。

    沈知秋的精神看起来依旧是那么不错,正在那将剥好的柑橘往嘴里塞,看样子那柑橘还挺酸的,让他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师叔。”许云上前道。

    沈知秋皱着眉头将柑橘丢在了一边,抬头看了许云一眼,“你受伤了?”他习武几十年,自然一眼就看出许云气色不够完足。

    沈知秋连忙拉过许云的手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一点不值一提的轻伤,顿时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

    “我之前让阿灵很生气。”许云简要回答道。

    合着是小两口吵架啊!沈知秋又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不禁关心道,“你快给我仔细说说。”

    听许云将他和肖灵之间的争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之后,沈知秋摸了摸胡子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翻了第三个白眼,“你说你没事和他闹这个干什么!”

    “师叔也认为我做得不对?”许云有一点诧异,“但你当年不是很希望他自封经脉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时候他可是我们正道的敌人,但现在……这不是不一样了嘛!”沈知秋吹了吹胡子,“还有,你别拿我当时的态度说事,难道你阻止他还能是为了我不成?”

    这个自然不是。

    许云很清楚,自己之所以不愿意肖灵取回原本的实力,只是因为那样会令自己不安。

    ……莫非这就是他生气的缘由吗?

    许云在原地思索了半晌,最后终于决定还是遵从原本的打算,开口向沈长老问道,“师叔,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沈知秋正在挑战另外一个柑橘,闻言手劲一大,险些溅自己一脸。

    许云看着,决定还是换一种更容易被人理解的问法,“师叔,你以前喜欢过谁吗?”虽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不能直接解决他的疑虑,但拿来参考应该还是不错的。

    沈知秋老脸一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

    “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就是。”沈知秋直觉许云的回答能让自己被气个半死,于是打断了对方的话,又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好多年的事情了。”

    许云耐心地听着。

    “现在想到她,还是觉得就像春天里的湖水一般让人……”沈知秋说着想起了自己面前是个小辈,又不禁矜持了起来,决定省略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抒情,直接道,“总之我这辈子就喜欢过那么一个人,当年追过她很久。虽然她不喜欢我,但是我每次一见到她就开心。”

    许云点点头,默默在心理记着小笔记:喜欢就是每次一见对方就开心。

    “后来她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沈知秋叹了口气,“那个男人也对她很好,于是再后来她就嫁给了那个男人。”

    许云一愣,不禁问道,“你没有阻止过吗?师叔。”

    “我倒是想阻止。”沈知秋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没再叹气,就是情绪显得很有些低落,“但是我有一次见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的样子……你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比和我在一起时要明亮多少倍。于是我明白了,她就是喜欢那个男的,她只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就会高兴。后来我问我自己:如果我阻止了她,并且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和我在一起了,我能让她也那样高兴吗?或许能,或许不能,我不敢赌,我没法忍心让她离开她所喜欢的男人而去和一个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我放弃了。”

    许云这次一个字都没有往心底的那个本子里记,他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反而能够忍受对方不与自己在一起?

    沈知秋摸着自己的胡子沉默了很久,直到许云忍不住问道,“那么她现在呢?”

    “哦。”沈知秋叹道,“死了。”

    许云彻底愣住了。

    “她的男人惹上了不该惹的仇家。”沈知秋道,“然后她就陪着她男人一起死了。”

    “师叔,你……”许云想要问些什么,但他看得出自家师叔现在很难受,于是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问我现在有没有后悔吗?”沈知秋倒是笑了笑,“说实话,我当然后悔过——若是当年我早点知道他们惹上了那帮家伙,我拼死都要护住她!”

    许云点了点头:这才对,终于又可以理解了。

    “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别的。”沈知秋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换我当年能够再选一次,我也还是没法逼迫她离开那个她所喜欢的男人。”

    于是许云再一次茫然了。

    难道喜欢这种东西……其实和他原本所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吗?

    因为喜欢,所以能容忍对方与除自己以外的人在一起?因为喜欢,哪怕知道对方可能会因此而亡,也不愿强迫对方与自己在一起?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容忍!

    沈知秋看到许云这副绞尽脑汁困扰不已的模样,嘿嘿一笑,“我只是说说我当年的情况而已,究竟怎么样才是喜欢一个人该做的事,大概所有人的想法都会不一样的。”

    这一席话总算又给了许云一个可以接受的支点,将他从那一团乱的思绪中解救了出来。

    “不过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一天能跑来问我这种问题,嗯,看来我当初最终同意让那个叫肖灵的留下来,还是做对了。”沈知秋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哦,不对,这一天我当年还是想象过的!只有你师父那个老骨头,总和我说什么……”

    许云抬起了头,有些困惑为什么对方突然提到了阿灵,又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自家师父。

    沈知秋也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得意忘了形,差点就说漏了嘴,连忙咳嗽一声,正色道,“好了,今天和你说这一席话,可是把我的老底都给揭干净了!你也别再问了,给我留点老脸,快点回去解决你自己的事情吧。”

    许云见师叔下了逐客令,虽然自觉还是有很多没闹明白的,但也只得暂且离去。

    回去的路上,许云默默整理着这一趟的收获。

    那些闹不明白的先忽略。

    他弄懂了的大概有这么几条:

    第一,所谓喜欢,只要看到对方了,自己就会高兴。

    第二,所谓喜欢,只有对方高兴了,自己就会高兴。

    第三,所谓喜欢,宁愿自己不高兴,也不能让对方不高兴。

    ……这样看来,也不算很难嘛,比他当年第一次学习如何辨认别人的心情的时候要容易多了。

    许云顿时信心大增。

    当许大掌门再度回到了自家小院,惊喜地发现,肖灵的房门正虚掩着。

    他尝试着推门进去,终于再度看到了仍旧坐在床沿的肖灵。肖灵冷冷看了他一眼,而后撤开了视线,但毕竟没再赶他出去。

    许云很欣慰:他就知道,他的阿灵到最后还是会原谅他的。

    肖灵坐在那里迟疑了片刻,不知是打算先等对方开口还是如何,但最终还是自己先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许云连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他在这一瞬间将刚才归纳的三条要领翻来翻去了好多遍,破天荒地竟然有点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坚决不能再让他生气。

    “阿灵。”许云略有点迟疑地问道,“你考不考虑拜入玄剑宗?”

    ☆、改门换派那些事

    “什么?”肖灵正在那里纠结要不要先为自己火气上头胡乱揍人而道歉,听到他突然说起这个,顿时愣住了,“你又疯了吗?”

    “阿灵,我认为玄剑宗的功法是会对你有好处的。”这件事其实许云在之前跟着祁爱白一起听到那群人谈话的时候就在考虑了,此时提出,对于如何说服肖灵,自然也早已想好了说法,“这并不是我身为本宗掌门的自夸。魔功毕竟是个隐患。”

    肖灵原本还在气恼这个玩笑太大了,这席话却正好切中了他的心思。

    对于魔功的隐患,肖灵虽然嘴上没说过,心底还是一直惦记着的。毕竟以前修炼魔功的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有着好结果,只有他自己是个例外。他不信自己真那样幸运,未免有些忐忑。

    他已然有了一点心动,然而问题并不在于此。

    玄剑宗的功法,说来就是这么几个字,但肖灵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玉诀山庄的叶流炎为了一部魔功惦记了十几年,几乎接近疯魔,然而哪一个门派的真传功法能是街边的大白菜?尤其是玄剑宗这种已经传承了十好几代,并且代代都能出现大高手的大宗门,真传功法拿出去,足以让好些个中小门派只为了能看上一眼就争个头破血流。

    肖灵打量了许云片刻,问,“你们名门正派收徒,就这么轻易?”

    “自然不会。”许云见他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但并表现出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我们玄剑宗收徒,首先要看身子骨是否适宜学武,其次要看根底是否清楚明白,最后要上报掌门看掌门是否同意——这些你都没有问题。”

    肖灵无语,“根底清白?”

    “你是当年遇难的徐州肖氏的遗孤,机缘巧合之下拜入魔教,而后魔尊逝世,故暂无师承。”许云道,“再清楚明白不过。”

    ……好吧,清楚明白并不等于清白,反正眼前这人就是玄剑宗的掌门,拥有最终解释权。

    “何况这也是个机会。”许云再接再厉,“你已经许久没用过魔功,如果在继续封住经脉的情况下改修它法,而后随着功法再度自然而然地修习到冲破经脉的阶段,可以最大程度免去易经伐脉之苦。”

    肖灵闻言,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你之所以制止我打通经脉,就是因为这个吗?”这么一来他倒是多了点愧疚:原来是自己先前错怪了许大掌门啊!

    然而许云非常坦诚,“不是。”

    “……”肖灵决定将愧疚收回去。

    “我只是不愿你再生气,所以想向你道歉。”许云眼巴巴看着他。

    肖灵叹道,“这份赔礼未免太重。”

    “那你收是不收?”

    “收!”肖灵一咬牙:一个大门派的功法摆在眼前,他还做不到视而不见,何况是在自己所修功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岔子的情况下。

    “那我回头就去把你的名字给记在宗门名册上,然后将功法拿给你。”许云很欣慰,然而当他说完了这一句,却发现肖灵还是没有原本想象中的那样高兴,“怎么了?”

    肖灵不答。

    许云想了想,猜到了一个缘由,“你虽然想要功法,却并不想拜入我们宗门吗?”

    肖灵垂下视线,不太好意思承认。许大掌门一片好意,他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玄剑宗的入门后的规矩很是松散,早课晚课相互切磋全凭自觉,何况你是我亲自引进门的,就算不守规矩也无所谓。所以如果你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许云道,“或者,你莫非还是不愿意舍弃原本的师承?”

    原来的师承?说实话,魔教那地方并没有带给肖灵过什么良好的回忆,他对那地方也没有太大的归属感,只是,“当年毕竟是师父救了我。”

    “……你始终还是想要称那个男人为师父吗?”许云想到当日从魔尊口中听到的那些叙述,皱了皱眉,“你忘记了他曾经逼迫你做过些什么?”

    听到这句问,肖灵有些发愣。当年在魔教里遇到的那些事情,中间有大概一两年左右,自己确实是怎样也想不起来了。

    然后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许云没有回答,“魔教早已经在实质上灭亡,顶着魔教传人的名头,对你百害而无一益。”

    “就算我拜入玄剑宗,别人也不会那么快忘掉我魔教传人的名头。”肖灵笑了笑,见许大掌门始终这么一副生怕赔礼送不出去的模样,也便迈过了心中那个扛,“别人不仅不会忘掉,还会把我的帐记在你们头上……不过既然是你所主动提出的嘛,我就不收白不收了。”

    终于让肖灵心底的最后一丝抵触也消失了,许云大获成功,十分高兴。

    他一溜烟地冲出小院,就想要去门派书库内拿传承名册。

    然而有一名弟子正在院落的出口外候着,一见他出来,便立马愁眉苦脸地迎了上去,“掌门,西院那边红衣盟的几位客人认为你在故意怠慢他们,刚刚发过了好大的脾气,你要不要先过去看一看?”

    许云停下了脚步,略有点诧异,“我才刚刚返回宗门不到一天,还在忙着处理主要的事情,甚至连谢掌门那边都还没来得及特地拜会,怎么能是故意怠慢他们呢?”

    ……那名弟子颇为无语地望了院内一眼,心中不禁对那句“还在忙着处理主要的事情”产生了一点腹诽。

    然而许掌门这话在大道理上是挑不出错的。那弟子撇了撇嘴,言语间对红衣盟也是颇多不满,“还不是他们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结果一见掌门你回来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应对他们的挑衅,自然就不乐意了。”

    “原来如此。”许云道,“不过既然能打败师叔,有这点傲气也不足为奇。说来那个打败师叔的人现在正在西院吗?”若是如此,他倒是有意将去西院的议程提前一点,当然还是要等他先将手头肖灵的事情处理完就是了。

    “这倒没有。”那弟子说到此处却是有一点幸灾乐祸,“那人据说是他们的大师兄,当时打败了长老便一副瞧不上我们玄剑宗的模样,离去之后紧接着就打算去挑华山剑派了,却不想谢掌门反而过来了,倒是让他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闭门羹!估计过不了几日还是得灰溜溜地再在我们宗门门口递一回拜帖。”

    “那便等他来了再说。”许云道。

    那弟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自家掌门的意思,当即点头称是。

    许云继续往门派书库跑去,这次总算再无耽搁。

    他一路走入书库最深处,用只有每一任掌门能知道的手法打开暗格,取出传承书册。

    但在这一刻他又突然有了点纠结:该把肖灵的名字填在哪里好呢?

    每一代拜入玄剑宗的弟子,都有着两种晋升路线。

    一种是最为普遍平实的:先成为记名弟子,得到入门功法。入室弟子修习到一定程度之后便能升为入室弟子,得到普通功法。入室弟子经过激烈的比试竞争与各种考核,每年能有一定名额被掌门或长老挑选为核心弟子,得到真传功法。

    三种功法一脉相承,连续修习下来不会遇到阻隔,只是由浅入深。真传功法能让人从之推导出低一级的功法,低级功法却绝对无法让人反推真传功法。

    至于另一种晋升路线,也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了:掌门或者长老看中了谁,直接收为自己的直传。这样的家伙一入门就是核心弟子,三种功法全看自家师父爱给哪本给哪本。

    比如祁爱白走的就是后门,不然凭他的武学天赋,可能现在还是一外门弟子。

    许云想要让肖灵改拜玄剑宗,自然是要直接给他真传功法的,开后门势在必行。

    然而问题就出在了这里:究竟应该将他填在谁的传承下面?

    直接填在自己的名字下是最简单的,但是许云想象了一下,觉得如果肖灵某天发现他得叫自己一声“师父”的话,很可能会直接咬死自己。

    要不去问问师叔?许云又想了想,觉得如果肖灵突然变成了祁爱白的师弟,以他那多少有点心高气傲的性子,虽然嘴上或许不会说,心中肯定还是不会乐意的。

    要不师伯?唔……也不太合适。

    许云想啊想,视线瞄到自家师父那已经有了些发暗的名字上面,突然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他可以代师收徒,让阿灵变成自己的师弟啊!

    许云觉得这个事情十分可以接受,简直是绝妙到了极点的点子。

    回程的时候,许云还颇有些乐滋滋的:这下阿灵变成了自己的师弟,以后又有更充足的理由能成天都在一起了。

    许云乐滋滋地将功法交到了肖灵手上。

    肖灵接过。

    许云乐滋滋地说了自己代师收徒的事情。

    肖灵险些抄起手上的功法拍他一脸。

    “你怎么想的!”他再一次为许大掌门的思路跪了,“代师收徒?你师父同意吗!”

    许云满脸严肃,“师父他老人家向来宅心仁厚,肯定不会反对。”

    肖灵扶额:你这是在欺负他不会从墓里跳出来反驳吗?

    ☆、爱又是个什么

    “总之现在你的名字已经被填在我师父下面了。”许云十分实诚地看着肖灵,“改不了了。”

    肖灵抽了抽嘴角,发现自己因为一时的禁不住诱惑,好像上了一条比原本所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的贼船。

    “反正师父也没有别的徒弟。”许云继续道,“除了我,没人有资格质疑你。”

    肖灵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就发现许大掌门偶尔会有一点无赖倾向,却没想到这人竟然真能无赖到这个地步。

    然而许云显然还并没有给够他惊喜,“而且你成为了我师父的徒弟,也就是我的直传师弟之后,嗯,已经可以有资格成为长老了。”

    肖灵震惊了:长老?长老是个甚啊!街边的大白菜吗!这个门派究竟是怎么传承了上百年一直活到了现在的!

    “你不用担心成为长老之后会俗务缠身,实际上本门的长老大多都不管事的,事情都是掌门在做,只有师叔会因为不忍心我太辛苦而一直主动帮衬我。”许云言语间充满了对这个职务的向往,“要说有什么义务,无非也就是在本门危急的时候不能不出面罢了,这个其实一般弟子也是同样的。但长老的地位却是不低的,不仅绝大多数时间都有着绝对的自由,一般弟子不能轻易忤逆,对本门的大多数事务也都有着干涉的权利,总之绝对是个好差事。”

    “等等……你给我等等!”肖灵发现自己再不说话不行了,“你们门派的长老是你说谁能当谁就能当的?”

    许云道,“自然不是。”

    肖灵松了口气,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正常的。

    许云接着道,“但我会说服师叔的。”

    肖灵终于彻底给跪了。

    “当然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承担这种职位。”许云道,“只是打算先将你设为长老候选罢了,所以你现在还不用太紧张。”

    肖灵发誓,他真的没有太紧张,他只是受到了惊吓。

    但是有“当长老吧”的惊吓在前,这个“当长老候选吧”,虽然还是那样惊悚和突然,肖灵却觉得可以接受得多了。

    许云见他的模样,明白自己这个先进后退的小伎俩又成功了,不禁勾了勾嘴角。

    而肖灵刚好一个抬头,看到了许云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那个弧度。

    他悟了,“你又是故意的。”

    而后肖灵默默在心底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许云咳嗽了一声,“我也是考虑了很多的。不将你与那些普通弟子区分开来,往后如果他们跑来找你的茬,我会不好处理。”

    肖灵不屑一顾,“我会怕他们找茬?”

    “你自然不会怕。”许云道,“但我怕。”

    许大掌门这句话说得好,一不小心又在肖灵心中撩起了小小的波澜。

    他瞥开了视线,却还是不敢苟同,“就算他们因为这种事情而放弃了明面上的不满,心中也是不可能服气的,背地里只怕会说得更加难听。”

    人言可畏,肖灵虽然自认为不太在意这种事情,但总归要担心会影响了心情。

    “何必管别人爱说什么,反正我……”许云本想再说一句我会保护你的,但很快便心思一转,改了口道,“大不了你以后亲自把他们揪出来揍一顿。”

    这话果然更中肖灵的心意,他笑了。

    自从和许大掌门生了那通气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真心实意。

    许云瞅着他眼角眉梢中满溢着的那些盈盈笑意,只觉得这样的他比以往还要明亮动人得多了,就好像千百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到了心中,虽然说不清究竟是多了多大点的重量,但挠得人心痒难耐。

    他猛然间,似乎终于在实质上理解了师叔所说的“无论如何都想让对方高兴”的意思。

    看到肖灵的笑意,他确确实实地比任何时刻都要感到满足。

    “阿灵……”心动就要行动,许云扑了上去。

    在被推倒在床上时,肖灵还有一点错愕:他始终无法掌握许大掌门发情的规律。

    许云并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抬起对方的下颚就吻了上去,并用双手比以往更加熟练地划过身下之人的敏感之处。

    “唔……”在对方娴熟地挑逗之下,肖灵的双眼渐渐湿润,很快也情动起来。

    许云解开了他的衣物丢到一边,双手沿着他的身躯一路滑下,而后将他的双腿高高举起,又搁在自己的肩上,让对方的私密之处彻底展现在自己眼前,以最能方便自己为所欲为的姿势。

    “不……”肖灵有着轻微的抗拒,并不强烈。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依旧有些放不太开。

    但许云就是爱看他这副模样。对方越是抗拒越是羞赧,他就越是想要狠狠地侵入进去,直到将对方最后的矜持也彻底扒掉,展现出那最为放浪的姿态。

    于是他挺了进去。

    “啊——!”

    一如既往地,两人今夜的缠绵也是由惨叫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掌门被玉枕砸下了床。

    肖灵根据疼痛推断自己的伤势,预计新功法的修炼至少要推迟两三天才能开始,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真是愤慨极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若是换个没有武学底子的家伙过来,简直能被许大掌门直接干死!

    “对不起,阿灵,我不是故意的。”许云腆着脸辩解道,“你不知道你有多紧……”

    “许大掌门。”肖灵不阴不阳地冷笑着,“你想逼着我去验证一下,是否真的所有男人的技术都和你一样烂吗?”

    许云脸色大变,立马不敢说话了。

    肖灵尝试着想要自己下床,但刚刚将脚搁在地面上,脸色就已经是一片惨白。

    许云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点良心的,见状连忙过去搀扶。

    肖灵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喘着气,稍稍休息着。

    “阿灵。”许云吻了吻他的脸,“你还是先躺一躺吧,不用这么着急起来,多休息一会没事。”

    肖灵皱了皱眉。

    几次因为激情而受伤,他嘴上虽然是对许大掌门大发脾气,心底却是对自己的表现有着不满的。

    倒不是说他会认为自己被弄出了伤反而是自己的错,只是不甘心罢了。

    “习惯之后……”他突然低声问道,“会好些吗?”

    许云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肖灵推开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说,你也不用太在意,我……会习惯的。”

    许云愣愣地看了他好半晌,“你不用这么逞强。”

    “我倒是希望这只是在逞强。”肖灵笑了笑,捧着许云的脸回了一个吻。

    看到这个笑容,许云觉得心里莫名有点难受。

    真是奇怪啊,他明明在笑,为什么自己反而要难受?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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