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傲视苍穹 作者:流云一叹

    第20节

    楚飞凌是谁？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的强者，这个人居然敢说连楚飞凌都得让他三分？！

    “师叔！”

    “白小子你就别倔了，若不是我，你自己知道你的下场。”

    “……”

    “这个小娃娃倒是真不错，可惜拜入了夏长歌门下，真正是浪费的很。”

    “我师尊的事情，就不劳烦无名之辈关心了。”

    被君以墨的反驳弄得一愣，青年突然大笑出声，道：“让楚飞凌出来！看看我这个无名之辈是谁！你们大概不知道——我在这位第一强者的身上留下的伤，恐怕是到现在都还没好吧！”

    “！！”满座哗然！

    ☆、第九十一章 邱悦

    “你倒是猖狂得很。”天道城中，霸道的气势瞬间扩散而出，萧阡陌只觉浑身一轻，转头看向后方，楚飞凌淡然的从虚空中走出，声音冷漠却满含着一种霸气，“什么时候，我要让着你了！”

    君以墨浑身一震，和两兽瞬间退回了天道城内。

    “邱悦，作为手下败将，你似乎没有资格和我谈实力。”面色平静的说出了把对方直气的跳脚的话，毫不在乎人群中的一片哗然，楚飞凌轻轻迈步，却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出现在了青衣人身前，“我能杀你一次，自然能够杀你第二次。”

    “你大可以来试试，这次是你死还是我亡！”大乘修士的威压瞬间扩散而出，脚下土地承受不住骤然增大的压力再度塌陷，带起滚滚灰尘，霎时间，刀光剑影在空中不断撞开。

    邱悦！居然是邱悦！

    萧阡陌暗自皱眉，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不安升起。

    青竹血魔邱悦，一千年前和楚飞凌齐名的人物。他不是一个天才，但是他的修为进展却超越了大多数的天才。按理说他应该早就死了，在九百年多年前因为惨无人道的行事风格被天道城驱逐，于浩然峰一战后败于楚飞凌手中。看楚飞凌的样子，恐怕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没有死吧。

    “没事吧？”思绪翻转中，萧阡陌转头对上缓步走来的君以墨问道，“如何？”

    “白泽力量尚未恢复自然敌不过我们两个的联手，至于君以墨自然能够力压白瑾，但是，这样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对于白狐的回话毫不反驳，君以墨看向空中的战局眸中一片复杂难言，“邱悦，会是个大麻烦。”

    这下面的修士会如此的忌惮不敢直接攻城而上很大程度上是在担心楚飞凌的存在，毕竟一个大乘巅峰的修士所代表的战力，可不只是普通的叠加能够管用的。可现在邱悦的出现，显然打破了这种平衡，再加之他一语道破了楚飞凌的伤势，接下来的战局……堪忧啊！

    明白了其中含义的萧阡陌默然。

    最高战力，他们现在正缺的东西！

    一手震退邱悦，楚飞凌悬浮在空中暗自平复下胸口的翻滚，望向邱悦的眼神一片冰寒，“你是怎么做到的！”

    以那种伤势，千年之内能够恢复就行，可是这个人却直接晋级到了大乘巅峰！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方法很简单，你把你徒弟交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是你！”

    周身气势骤变，千万的剑气化作长虹向着邱悦袭去，青光一闪，巨大的光蛹将邱悦护在了其中。刺目的光华散去，邱悦大笑出声，一支青色的长竹出现在了邱悦手中，正欲前行时只听一声龙啸，突然出现的巨大蛟龙一把撞开了邱悦直飞向了一侧的楚飞凌。

    感觉到冲霄剑不受控制的颤动，萧阡陌心中一颤，看着已然进入了结界保护区的长龙对着周围的弟子大喝一声，“开阵！”

    “切！该死。”稳住身形，望着已然被乳白光幕护住的天道城不屑的啐了一口，随即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僵硬抬手，抚过脸侧渐渐渗出了猩红血丝的细小伤口，眸色瞬间阴沉下来，狠戾的转头望向了城墙上站立的持剑少年，“好！你好得很！”

    无所谓的翻了翻白眼，从龙背上跃下的凤栖梧抱胸看着空中的一袭青色讽刺一笑，灌入了修为力量的声音对着邱悦大喝道，“好！我好得很！不劳关心！”

    感觉到两侧压抑的笑声，邱悦气的发狂，“黄口小儿休得张狂！逮到你祖宗我抓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以魂火烧你残魂九九八十一天……”

    “行啊！”不待邱悦说完，凤栖梧便抬手放在嘴边对着空中大喊道，“千万记住你的话，小爷我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楚飞凌！你教的徒弟！完全没有教养！”瞬间听出了凤栖梧话中隐喻的邱悦自然明白了这个小孩儿的身份。真的被戳中了痛脚的邱悦简直是怒发冲冠。

    毫不在意的抬眼，回到城内的楚飞凌冷哼一声，“要教养，那也得对人才行。”

    “你们！给我走着瞧！”丢下一句话，邱悦率众拂袖而去。

    “噗！”

    “师父/师叔！”

    抬手阻止了几人前来搀扶的动作，楚飞凌擦去唇边的血线眸色深沉，望向邱悦离去的方向暗自攥紧了拳头。

    邱悦……邱悦！弑兄之仇，叛师之恨，不死不休！

    “我没事，回去吧。”也不解释，楚飞凌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如今天道城三面不在自己的防线，恐怕是建城以来最为危难的时候。我这个城主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干！是我的过失，我不该……不该！”

    “师兄，并不是你的错。”

    “对啊，总会好的，不要想多了，飞凌此番出去定会有改观的。”司徒影眸光一暗，拍拍夏长歌的手安慰道，“如今，你只要把你的伤养好就行。”

    一直关注着司徒影的姚轻灵看着面前兄友弟恭的场面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忍的转过了头。

    “小四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我能有什么心事，不是还有你们吗。”姚轻灵尴尬一笑，对着满面疑惑的顾景炎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如果有事一定要说出来。”看着缓和下来的姚轻灵，顾景炎眼中透过一丝光影，对着三人点了点头，道，“我先去帮飞凌炼药。”

    “好，凡事小心。”司徒影对着离去的顾景炎难得的笑了笑。

    “行，我走了。”点点头，顾景炎转身离去，却没有看见司徒影瞬间冷下来的目光。

    “飞凌？！”顾景炎走出不远便看见了缓步走来的楚飞凌，敏锐的发现了楚飞凌衣袖上血痕，顾景炎赶忙上前抓起了楚飞凌的手，随即脸色一变，“你怎么搞的？！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邱悦！”借力扶住顾景炎的手，难得情绪外露的楚飞凌神色狠戾，“他没死！”

    “……”眼中异色一闪而过，顾景炎转身带着楚飞凌往药炉方向走去，“先去那边，我给你疗伤。”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驻足在原地，楚飞凌看着前方人的背影眼中满是审视。

    顾景炎的动作一僵，背对着楚飞凌迟迟不肯转过身去，拉着楚飞凌的手却是加大了力道，“想什么呢，其实也没有那么惊讶吧，生老病死什么的常有的事情，他只是这次没死而已。你的伤太严重了，我们先去疗伤。”

    “小梧之前找你要过一种果子吧。”楚飞凌收回自己的手，看着顾景炎的眼中满是淡漠，冷声道，“我问过天儿，他说，这种果子其实还有一阵很隐秘的作用，而这个作用，是你首次发现的。”

    “别说了！/是你救得邱悦。”

    转过身来的顾景炎一阵激动，却在对上了楚飞凌的目光时渐渐的避开了头，“……为什么说出来，让我帮你们不好吗……”

    “景炎，你应该知道，既然知道了你是叛变者，我们就不会再信任你，哪怕，你付出的，还是真情实意。”

    兀自从身后传来的威严声音让顾景炎一僵，看着来者震惊的合不拢嘴。

    “很惊讶吧。”走过顾景炎站到了楚飞凌身边，司徒影一向严肃的脸上布满了低沉的情绪，“其实，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不……”

    “不要否认什么。我承认你们的计划很缜密，同时轻易的迷惑了人心让飞凌他们的怀疑蔓延到我身上，但是不要忘了，纸，永远包不住火。”扶住楚飞凌，司徒影深深的叹息一声，道，“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师兄！我只是……”

    “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抛出一块玉牌，司徒影不忍的转身，扶着楚飞凌缓步离开。

    曾经的兄弟，再见了！

    不是不信任，而是不能信任。天道城千万条性命在他们手里，为此负责，就不该留下任何的隐患。对不住！

    然后，一路平安……

    ☆、第九十二章 争执

    “喂！我说你们怎么了？一个个，面目扭曲的。”凤栖梧摸着手中缩小的蛟龙一翻白眼，道，“谁得罪你们了？”

    “……”毫不知情的君以墨耸耸肩站在了一旁，表示，我看戏就好。

    余下的三人一兽保持沉默，表情诡异。

    “我/我们……”

    “怎么和你们/你有关系啊？！”

    “所以说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凤栖梧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人简直无语，“说清楚行不！”

    腕上的蛟龙灵活的窜上了凤栖梧肩上，甩了甩尾巴，一双大大的龙眼中满是鄙夷。

    一个蠢货同类，三个修士，搭边站，有啥好奇怪的。

    “混蛋！冬青你是个什么表情！”余光瞥见了蛟龙高高在上的视线，贪狼瞬间炸了毛，龇牙咧嘴的看着蛟龙，似乎想将它撕碎。

    “你们认识？”凤栖梧打量着两只兽过来片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的也是，都是神兽嘛。”

    “谁和他一样/认识！”

    “冬青！烨桦！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说你蠢/笨！”

    “……”虽然贪狼真的很二，但是被这样鄙视我也是醉了，“那陌陌你们是什么情况？”

    “哦！他们啊！我想起来了！说起来我还没有感谢他们把我放出来的恩情呢！”

    “……”压抑住井字符号的跳跃，萧阡陌、水月天和诸葛千豪三人强忍住想将某龙掐死的在凤栖梧探究的目光下咬牙点了点头。

    能不应下吗！当初那么狼狈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被捅出来……

    “呀！说起来我还陪他们玩了好久！挺开心的，就是太弱了。”

    望着对面三人背后燃烧的熊熊烈火，凤栖梧转而看了看憋笑憋得难受的君以墨带头笑出了声。

    他就说什么呢！搞了半天是这几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我们还是先说说现在的形势吧。”磨牙挤出了口中的话语，诸葛千豪暗自攥紧了拳头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到了桌前的图纸上。

    “白泽由神兽中其中一个压制即可，白瑾、谢依依这些战力代表我们也有对策，问题在于……”

    “邱悦！”

    众人颇有默契的道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凤栖梧微微一笑，道，“药材已经集齐了，我们只需要将这炼制出来就……二师兄？”

    “啊？！没……”正欲推辞的水月天发觉几人的目光身体一震，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恐怕，这药，我们是炼不出来了。”

    “为什么？！难道三师伯出事了？！”凤栖梧看着忽然暗下了眸光的萧阡陌众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我没回来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萧阡陌你告诉我你瞒着我的究竟是什么！”

    这么多年的情义他看在眼里，可是只是一夕之间的样子，却什么都变了。他相信萧阡陌瞒着他是为了他好，但是他从没想过萧阡陌瞒着他的会是这般。如果情可信，为何如今人还在、物却变了；如果人可信，那为什么他相信的，却变成了他不信的！

    “你们给我说清楚！”

    “砰！砰——”房间内摆设的瓷器应声而碎，萧阡陌看着突然散发出了大乘气息的凤栖梧眼中一变，“小梧，你冷静点！”

    他没想到凤栖梧明明命源受损在短短时间内居然晋级到了渡劫后期！如果因为情绪不稳强行突破对现在的凤栖梧百害而无一利，单说那天降的雷劫就不是情绪失控的凤栖梧能承受的。

    “铮！”一声剑鸣响彻房间，瞬间压下了屋内暴起的威压。书房的木门嘎吱响动，楚飞凌缓步走进了房中，“静心，淡情。我教你的，都忘了吗。”

    “……师父，我……”

    “不要多做解释，你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楚飞凌收回手中的长剑望着凤栖梧神情冷然，冷到了心里的那种冷。

    从来都只是会在楚飞凌对待别人时才能感受到这种冷酷的凤栖梧逐渐放开了握紧的拳头。

    他还是让师父对他失望了。

    楚飞凌从来不说，但是他知道，为人清冷淡漠的楚飞凌其实最是正气，所以他讨厌那些有所隐藏的招式，而这，正是他所学不来的。

    “回去抄清心录，到你平静下来为止。”

    “是。”

    “师尊……”

    “你们不用帮他开脱，如果他的承受能力只有这样，这场战争，他就不用参与了。”

    走出木门的凤栖梧脚步一顿，垂下的额发在脸侧投下一片阴影，从未有过的阴沉黑暗，随即举步走出了院落。只可惜，呆在房内的几人中无人发觉。

    “咳！咳咳！”

    “师尊/师叔！”

    “没事，死不了。”最起码，邱悦死之前他死不了！

    “师尊，恕我直言，以小梧的个性，您这般实在……”

    “不合适，对吗？”楚飞凌难得的笑出了声，但是一双黑瞳中却更加冷然，“萧阡陌，你早就知道幽冥天族的事情了，是不是。”

    “……是。”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们当中，最不能出手，也最不能出事的是谁。”

    “……是，可……”

    “没有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众人皆是一愣，震惊的不可自抑。

    如此言论，楚飞凌的伤势居然严重至此吗！

    “算了，切记保密。”

    “自然。”被重点关照的诸葛千豪抬手抱拳，恭敬应下。

    倒是蛟龙甩了甩尾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了句让几人都不明就里的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人啊，就是活的太自以为是了。”

    白狐蹲在一侧，闻言兀自暗下了瞳色，随即从桌上一跃而下，在萧阡陌欲言又止的神色中离开了书房，几个起跃消失在了窗栏视野中。

    “邱悦你们不用东西，只要我在，他就不可能影响到你们，至于其他的事情，师兄如今伤势过重需要静养，二师兄必须在城内坐镇，至于师姐，她不善计谋，大概也只能在阵法上可以帮到一二了。”

    “尊者谦虚，姚前辈的阵法修为登峰造极，定能帮上大忙。”

    “长江后浪推前浪，谁知道呢。”楚飞凌看了看诸葛千豪，轻叹一声离开了书屋，徒留下空中飘荡的低喃久不消散，“天道城的未来、大陆的未来，今后，就交到你们手上了！”

    “……”被沉重的气氛感染，室内沉默良久，最终，萧阡陌不忍的转过了头，“我去看看小梧，你们先聊。”

    “恐怕世人都知道天下动荡，却不知道，这不是动荡，是毁灭后不知未来的涅槃重生。”诸葛千豪看着萧阡陌离开的孤傲背影无奈垂首，抬扇指上了桌面被冷漠了许久的地图，“来谈谈正事吧，大战，不远了。”

    “扑哧扑哧”

    飞鸟扇动着翅膀的声音响起，舞倾城眸间一动走出了营帐外，果然看见了快速飞来的黑鸟。对着随之而出的紫诺歉意一笑，舞倾城不动声色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以凡人的方式来传讯，在这个眼高于顶的修真界，也只有凤栖梧这个特立独行的人做得出来了。

    ☆、第九十三章 坦诚相待

    “等等！”

    “你跟来干嘛？”凤栖梧看着急速奔来的白狐好笑的挑了挑眉，道，“难道贪生怕死了？”

    无奈的甩甩尾巴，白狐睁大了眼看向了凤栖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帮你。”

    “……”抬手挡住了双眼，凤栖梧突然勾唇，低沉的笑声显出，“没想到你看到这么清楚啊。”

    “不要小瞧契约的作用。”这个人心里的黑暗，可不比白瑾少，若是真的各方面都对上了，没有经历过真正毁灭的君以墨很大程度上，会输！

    “走吧，既然来了，可别后悔。”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尤其是遇见了想要保护的人之后。某种角度上说，他只不过是得到了救赎的白瑾，所以很多萧阡陌他们没有看出来的东西，他却早已感同身受似的预知。四方围城，围得从来都不仅仅是天道城啊，“你的任务很简单，但是却很重要。”

    望着笑开的凤栖梧，白狐浑身一颤，“！”

    “哦呀，又一只猛兽露出爪子了。”最恐怖、却沉睡最深的猛兽。

    展开信纸，兰子轩眼中一片兴味，抬手在其余三人疑惑的目光下将纸张放在了烛火之上。

    “飞鸽传信，乃是凡人界的方法，不知是谁有如此雅兴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和你呢~”红衣女子掩唇娇笑，看着兰子轩手中逐渐焚烧殆尽的信纸一中一阵发憷。看来这阵营似乎还不甚明朗啊。

    “既然是，自然是情人了。”意味深长的勾唇，兰子轩大笑着离开了营帐，“计划，就按你们说的便可。”

    “多谢。”风聆雪垂眸挡住眼中复杂的光影，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是什么？”

    “阿雪传来的消息。”萧阡陌快速扫过其中的内容，心中猛地一跳。

    有誓约的力量限制，兰子轩怎么样不可能现在背叛，而且此刻投靠白瑾，作为宿敌而言可一点都不美好。但是这个给兰子轩传信的人到底是谁呢。他忽略了什么？

    “是不是又出事了？”察觉到萧阡陌微妙的情绪变化，对着图纸的诸葛千豪头疼的扶额，“现在已经够乱了。”

    “没事，放心好了，只是个人问题而已。”看着三人瞬间显出了忧色的样子萧阡陌挥了挥手中的纸张无奈一笑，“我们继续。”

    咚的一声，一把剑鞘突然从窗外飞来，白狐的踪影随之出现，“萧阡陌，这个。”

    “剑鞘！他们居然找到了剑鞘！”还未反应过来的萧阡陌被剑灵在脑海中的激动大喊震的一僵，然而此时的剑灵却对萧阡陌的情况恍若未觉，叫道，“有救了！有救了！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说清楚！”抬手揉了揉眉心，萧阡陌平复下被吵得嗡嗡作响的脑海恶狠狠的开口道，“到底怎么了！”

    “剑鞘！有了剑鞘，你就可以直接融合这最后一节而不用担心修为增长太快造成的心境问题了！”剑灵亢奋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炸开，“最重要的是，楚飞凌的伤有救了！”

    “！？”

    “最后一节，炼丹炼器，别说神丹，就是到神丹之上我也给你炼出来！”

    浑身一颤，萧阡陌看着桌上的剑鞘眸光闪动，抬头对着不明所以的三人笑道，“师尊的伤，有救了。不，不仅是师尊，就连师伯的伤也能好！哪怕失去了神丹师。”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神不知鬼不觉。”萧阡陌拿起剑鞘兀自笑开，道，“让我们送白瑾他们一份大礼吧！”

    “多久？”

    “三天。”听闻剑灵的提醒，萧阡陌微微颦眉，道，“麻烦你们了。”无论如何，顶过三天……

    “放心吧，虽然没你那么妖孽的天赋和运气，但好歹我们还担了个十二杰的称呼啊。”

    萧阡陌笑笑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书房。

    在没有同等战力的情况下要拖住大乘末期半步飞升的人的攻击，哪儿是这般简单呢。可是现在，他必须相信，不得不信。

    “飞书？”

    “对。”叶星魂看着走近的花玉珑乖巧的点了点头，但是看着纸上字迹的眼神却愈发暗沉，“凤栖梧传信，要开始了。”

    “其实，小叶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发觉到花玉珑眼中的挣扎，叶星魂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一拳垒在了花玉珑胸前，“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的。”

    “记得，等我回来了请我喝你酿的酒。”错身离开花玉珑身边，逐渐走出房间的叶星魂摆了摆手，消失在花玉珑面前。

    “如果你能回来，几坛酒而已，算什么……”独自伫立在房中，花玉珑垂眸遮住了眼中的哀伤，留下一声长叹。

    “小梧，我进来了。”推开竹楼的木门，萧阡陌缓缓走近，停在了凤栖梧身后。

    “我还没回答呢，怎么就进来了。”抬手在宣纸上抄袭着清心录的少年并不抬头，神色淡淡，“不去闭关来我这儿干什么？”

    “我……”

    “我没怪你。当时是我太激动了，不要在意。”无奈的叹了口气，凤栖梧转身对上了萧阡陌纠结的面孔，“三天可不短，快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绝对！

    察觉到了最后一句话的莫名语气却找不到原因的萧阡陌只得将之暂时的抛之脑后，抬手抚上了少年的脸颊，眸光潋滟开去，“还相信我吗？”

    “……”沉默片刻，凤栖梧看着萧阡陌的眼睛点了点头。

    “其实你已经不想再信我了对吧。”垂下眼眸，萧阡陌讽刺一笑，道，“这也没什么。最近有些时候，连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

    重生的优势，他用了，却没有好好利用。才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很久以前，我看过一本书。”凤栖梧却不理萧阡陌的低落，神色淡然的看着萧阡陌的脸，声音冷然，“这本书里有一个男主角，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叱咤风云、独霸天下。”

    萧阡陌蓦然一颤，抬手抱住了凤栖梧，“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

    早就知道凤栖梧与前世不同，但是却不知原因。若是以往他听闻这些大概会觉得发自内心的开心，但是现在，除了针扎的疼痛感，再无其他。

    “然后有一天，我遇见了这个男主角。”完全不在乎萧阡陌的反应，凤栖梧看向大开的木门外潇潇的紫竹突然垂下了眼眸，“他和里的不一样，他有心计、有气魄，就好像是和其中描述的不一样的人。他本该单纯直白，可现在却有勇有谋、背景复杂、底牌神秘；他本该傲然于世，却因为情义牵扯甘愿屈居人下，受到四面埋伏；他本该左拥右抱、后宫佳丽无数，但是有一天这个人却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你一定很早就开始奇怪为什么这个凤栖梧不是凤栖梧了吧。”

    “……”缓缓收紧了手臂，萧阡陌想开口，但是却没有办法。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告诉凤栖梧他重生的事情。他从来不知道这样对于这个看似单纯的孩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以为他够懂，可实际上他什么都还没有明白。

    “天赋异领，从来都不是啊。我上一世是一个杀手。隐匿是我的特长，杀人更是家常便饭，我是黑暗里的生物，却在最后不顾一切的接触了光亮。”忽然勾起了唇角笑开，凤栖梧眼中一片决绝似的欣喜欢愉，“萧阡陌，听着，白瑾围城，为的不是取代天道城统领天下，也不是什么天佑之体飞升上界，他为的……”

    “！”

    抬手拍了拍萧阡陌的背，凤栖梧侧头吻了吻萧阡陌的脸颊，“礼尚往来，我们又平了。”

    “小梧……”

    “我说过，我已经不生气了。三天之后，你出来的时候，我保证，无论是天道城还是萧家，都在。”

    那个时候沉溺在少年温柔目光注视下的萧阡陌不会注意到其中的隐喻。

    黑暗中的生物，要么永坠地狱，要么飞蛾扑火。生和死，其实他们从不在乎，或者说，他们不能在乎。

    ☆、第九十四章 目的

    “你说什么？！”抬手愤恨的挥下桌上的酒杯，白瑾看着座下的通报者一阵大骂，“你们这群废物！舞倾城在营地周围布下了那么大的阵法你们居然一个也没有察觉！我要你们何用！”

    “白兄，冷静。”谢依依微微一笑，看着首位怒发冲冠的白瑾淡定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在手中细细打量，“你似乎对楚飞凌那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徒弟很感兴趣。”

    “你说这个干什么？”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就是白兄你了。”品了品手中已凉的茶水，谢依依缓缓放下了玉杯，却不回答白瑾的问题，只是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白瑾，道，“你觉得，这个阵法，是谁布下的？”

    “你是说……”眸中闪过一丝深思，白瑾转而望着谢依依的眼睛大笑出声，“如此甚好！甚好！一切就都交给你安排了！”

    “……”阿瑾，你终究，不再是当初那个剑指天涯的狂妄少年了。

    谢依依的目光跟着离去的白瑾直到那个紫色的身影消失眼前才缓缓回过神来，露出一丝苦笑。

    “原来世人所谓的看似天上人的天机子，还是有感情的。”

    无视了夏雨遥语气里的讽刺，谢依依看着桌上凉透心扉的清澈茶水淡然勾唇，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这其中的无奈和苦涩味道，“是人，总会有情。”只是若是放弃了人的身份，又何来的情义可言……

    “人人都说这世上，最可怕的是剑修。一剑斩山河，一剑裂苍穹，傲视天下群雄。可是如今一见，这最要命的，却是阵修。”

    舞倾城望着远处血影翻飞的场景冷笑一声，道，“最可怕的不是修什么，而是怎么用。”

    “说的也是，受教了。”紫诺不可置否的抱拳笑笑，“那接下来，我能不能知道您的安排呢？”

    “等。”舞倾城眸光微暗，道，“等一个人。”

    “……”望着远处逐渐平静下来的不详血光，紫诺不再言语。

    等，等凤栖梧出城。红菱阁的核心是天道城，是萧阡陌，可他们不是，是凤栖梧，仅此一人！

    “好久不见！真是出落的越发水灵了。来来来，快来哥哥的怀抱里。前些天还在和红芪说小情人没想到今天小情人就来了。”

    看着老不正经的兰子轩凤栖梧一翻白眼，无语以对。

    “没想到大人居然私下里养了怎么个漂亮的小娃娃啊~”红芪扭着纤细的腰肢走近到了凤栖梧身边，妖艳的脸上带着勾人的笑容，抬手打算摸摸少年的脸颊。

    “自重。”冷脸打下了女子的手，丝毫不管红芪故作的可怜兮兮的表情跨步到了兰子轩面前，“这边的安排你解决了吗？”

    兰子轩呵呵一笑，调笑道，“哟~萧阡陌不再身边原形毕露了啊小豹子。”

    “解决了就快点安排。这边的计划马上会开始，他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行，我明天就和他们说。”见调戏不成的兰子轩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凤栖梧的眼中带着燃烧的火光，跃跃欲试，“我很期待。”

    “那就期待着吧！”勾唇一笑，凤栖梧转身离开，几个起跃消失在了营地中，眼中血色光彩不断闪烁，带着杀戮的兴奋和雀跃。

    他讨厌杀人，但却天生带着对血液的渴求。既然是敌人，他就完全不需要克制了！

    “大人，这个人……”如此精妙的隐匿技巧，实在不像是正道修士教出来的，更别说这个正道修士还是一向冷酷正直的楚飞凌。

    “嘘——”抬手挡在了红芪唇前，兰子轩意味深长的笑开，道，“有些事情，少知道为好。”

    “……”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危险眯起的双眼，红芪木楞的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营帐，才舒缓下那一刻的僵硬和恐惧。

    抬头看着自远处降临而来的夜幕，红芪暗自搓了搓手臂，在似乎被血色浸染的发红的月色下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月黑风高，杀人夜！

    “砰！”

    走进营帐便见一地的碎片，谢依依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上座气喘吁吁站立着的白瑾叹息一笑，“又怎么了？”

    “你去问他们！”

    顺着白瑾的手所指的地方看去，这才发现此处居然还有蜷缩着几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情报员。缓步走去，谢依依温柔笑开，“别害怕，发生了什么？”

    “三……三面围城的人……领导者，死了近半。”

    “还有呢？”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谢依依抬手抚上了地上人的头，“乖，说吧，不会有事的。”

    “死的那些，都是我们留在那边的暗桩。”

    手间不可自制的用力，灵气逸散开去，手下的人头一歪，魂归天外。

    “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他们。”缓缓起身，谢依依抬眼看着白瑾笑得阴沉，“白瑾，你觉得呢？”

    “……”我，不是我们啊。

    毫不畏惧的对上白瑾暗下的危险眼神，谢依依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如果你让我帮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各个宗门的高层，少说也有渡劫修为，无声无息、不为人察觉，他们哪儿来的那些大能，或者说，他们当中，谁有着这样的能力！你让我帮你，我帮，我顶着万世的骂名、宗门的前途来帮你。我不求你全心相对，但是就是这样的吗！”

    “白瑾，你太让我失望了。”

    “等等！”白瑾看着拉开帘门的谢依依开口叫住，抬手揉了揉眉心，道，“这件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

    “……也许，”无奈叹气，白瑾低声传音给了谢依依，“这和凤栖梧的身份有关。”

    “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

    “你听我说完。”快步走到谢依依身边，来着青年进入到了营帐中，白色的幻影出现在两人周围展开了翅膀，形成了一个防护罩，“凤栖梧他是幽冥天族、天佑之体。”

    “！”这个人被惊呆在了原地，谢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瑾双目圆瞪，“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隐居的幽冥天族被灭一事一直是修真界的禁忌，年轻一辈中更是少有人知，白瑾居然敢说，莫非……

    “当时的事情和蝶舞门有关！”

    “对，是和我们有关。”白瑾垂眸点了点头，话语间满是讽刺，道，“不然你以为邱悦是怎么活下来并且修为大增的？那是数百万的幽冥天族的血肉和命源带来的好处！”

    “！”这可是邪修都忌讳的方法！若是将此事捅出去，恐怕一夕之间蝶舞门将是人人喊打的场面。

    “所以，务必保密。”

    “……”谢依依沉静片刻，无奈叹息，随即抬手看向白瑾，目光锐利，“实话告诉我，你们此番攻城，是不是为了用天佑之体……”

    “那是邱悦的，不是我。我的目的——可是毁了这可憎的世界，重建新的制度！”

    “！”

    ☆、第九十五章 往事如烟

    酒，是一壶酝酿了万年的好酒；景，是满山开遍的十里桃花；人，是千年不见的当年故人；本该对应着和乐融融的场面，但有人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好的东西，也经不起时间的推敲了。

    “三儿，不喝一杯？”卧在软榻间，邱悦抬起手中的对着背对他站立在桃花林中的顾景炎举杯，脸上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我问你，当时你答应我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打算实现了。”顾景炎望着铺满山野的绯色，悲凉的情绪由心而生。他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你变了。”就像这十里的桃花，开了败，败了开，年年都有，不复年年。

    “我变了，”邱悦叹息似的轻声应和，将手中的就一饮而尽，丢下酒杯双手抱头看着天空，“是人都会变。”

    “……”是人，都会变。都会变！

    千年前的天道城，那个时候，夏长歌还不是大师兄，大师兄是他们现在的仇敌——邱悦；那个时候的邱悦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嫉恶如仇、天资卓越，虽然性格偏激了些，但是却是他们尊重的大师兄；那个时候，师父还没有死，云鹤也还在，现在所谓的尊者都还是一群刚出茅庐的小兔崽子，无忧无虑。

    直到有一天，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最有望登仙的师父被首席大弟子所杀，大师兄叛逃，堕入邪门；当初的青梅竹马死的死，伤的伤，夏师兄娶了云鹤，本来和大师兄意趣相投的云鹤；掌门空缺，有能力掌管其职的是夏师兄和司徒师兄，职位之争持续数年……

    其实，看似冷情的楚飞凌是他们当中最为重情重义的人，但他却又是最看得开人世变幻的人。

    一人一剑，在当年扫荡了整个大陆，屠尽了半数邪修，空明尊者的名号由此打响，力压当时在魔道中崭露头角却号召天下的青竹血魔。飞鹰山上一战，贯彻古今传世天下。

    可谁又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心里的苦。

    那是他们的同门，却不能相认；那是他们的兄弟，却要拔剑相向；那是他们的仇人，却得忍着痛和血才能下的了手！

    飞鹰一战，楚飞凌胜，惨胜。

    青竹血魔邱悦陨落，空明尊者楚飞凌受伤不愈，观战者蝶舞门败落，天道城如日中天却内里腐朽开去。

    他救了大师兄，因为他不忍心，不忍心这个辉煌了大半生的人就这么横尸荒野，不忍心他们的大师兄就这么走了，还来不及间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不忍心……很多很多。

    这大概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

    云鹤会嫁给夏师兄，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移情别恋，更不是受到了什么深情感化。很简单，在邱悦叛逃的时候，她怀孕了。是邱悦的孩子。顾念这情义的夏师兄正值被逼结得道侣却又毫无此心的时候，所以才娶了云鹤。于是“他们”有了孩子，取名叫夏雨遥。

    雨遥雨遥，是云鹤取的名字。她和邱悦在雨中相见，是为雨，最终分别，是为遥。雨遥，她和邱悦无疾而终的爱情。

    等不及他的消息，云鹤离世了，或者说，被人害死。

    幸运的活下来的邱悦变了。

    曾经他被称为血魔，但他杀人，却不随意害人，而那之后，他依旧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再没有了心。

    知而不报，是他犯的第二个错误。

    幽冥天族被灭，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种直觉，是邱悦。

    肯定的情绪坚定到了一种让他害怕的地步。

    这是一个神奇的种族。他们不仅修为奇高，而且样样神通。炼丹、制符、画阵、占卜……无一不精。

    早有所感的幽冥天族将族内出生的天佑之子暗中送到了天道城，或者说，是送到了不知原因和他们交好了的楚飞凌手中，也就是现在的凤栖梧。本来应该还有个小女孩的，只是最后，终究是没有赶上。

    血，流遍了整个山坳的血液，充斥了天地的腥气，却不见一个人的尸首。

    那个时候，他知道，他有犯了第三个错误。

    所以他对凤栖梧好，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讨人喜欢，更是因为那藏在心底不断溃烂却不敢翻出来的伤。

    是他害了凤栖梧，害这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亲人，没了至高无上的身份，没了那么多那么多他们给不了的宠爱。

    他们都知道，这个单纯的孩子心里有一道伤，一道他们谁都不敢去碰的伤。

    其实他总会偷偷去看凤栖梧，看这个孩子在人前不同的刻苦和悲伤。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傍晚，血色夕阳的映照下小孩儿眼中深不见底的哀愁离苦。

    在那天他就明白，他又犯了一个错，第四个错误。

    ……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现在还能在我面前这般毫无防备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听出了邱悦语气间的感慨，顾景炎微微一笑，“不，他们都可以，只是不能。”

    邱悦闻言，突然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都可以但是不能！不能，对！就是不能！”

    不能再把酒言欢，不能再相处无间，不能……再回到当初。

    “如果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那么做吗？”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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