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路II之蜜月 作者:大刀滟
第10节
他悄悄转头,发现男人已不在位置上,仿佛他只是恰巧经过,进来观望一下。
下一秒,乔可南脸煞白,陆洐之居然把遥控器搁在位置上,没带走……没带走……没带走……
倘若刚刚是想死的心,那现在是想拉著男人垫背的心。
乔可南只得状若无事,向一旁当事人家属交代:“能不能……帮我把那个位子上的打火机拿过来,是我朋友遗漏的。”
“噢。”
对方依言去取,乔可南:“我靠──我有异议!”
法官敲槌。“代理人,尚未轮你发言。”
乔可南:“我……知……道……”
那人把遥控器交到他手里,乔可南赶紧把它关了,不晓得取的人刚刚按到什么,震动一下子变大。他心说陆洐之你死定了,这个月老子一定和你分房睡!
一场庭总算有惊无险开完,历经足足半年厮杀,结果还行:男方被法官判赔一笔为数不小的赡养费,小三背了刑,可对早已心灵受创的当事人来讲,连雪中送炭都不是。感情无法经由法律衡量,所以通奸除罪一直是这些年热门议题之一。
乔可南叹息:人心多变,自古皆然,当初也是真心想跟对方走完人生才牵的手,于是欢欢喜喜结婚,却以最烂的方式划下句点,可即便如此,红色炸弹仍旧处处炸,每个人都不甘寂寞,渴望拥有一个家、一个心爱伴侣,成就所谓理想人生。
“唔。”乔可南躲进厕所,总算把体内物事弄出来,是一颗硅胶制的圆形小球,比乒乓球再稍微小些,自己到底是被操松到什么程度,塞了这玩意儿居然无感?!
他拍照并传le给陆洐之:“给我记住。”
他决定今日下班就去健身房找alex报到,再多练练trx,最好夹死你个陆gg!
他把东西洗好收好,走出厕所,看到陈裕如朝他匆匆奔来:“哎呀,还以为你走了!”
乔可南:“怎?”
他们昨日交换了联系方式,乔可南倒是没给他律师名片,生命中你一定需要某些“关系”,但能不动用到最好。“今晚我pass,另外有事。”
他以为陈裕如又要找他出去喝,看他昨日那副失意模样,可见生活不顺遂,乔可南没细问,更不想问,他八卦归八卦,可对陈裕如的老婆……绝对是能闪多远是多远。
毕竟那是令他们疏远的罪魁祸首,乔可南很难对她有好观感。
并不是因为陈裕如喜欢她,而是……女人的直觉或许真的很强,陈裕如跟谁关系都好,到处打成一片,时常和朋友聚会闹到三更半夜,她从无意见,唯独对乔可南,她特别反感。
有回甚至当著他面讲:“你们太亲密了吧?好像gay,很恶心耶!”
陈裕如迟钝,不以为意,笑笑揽住乔可南肩膀,故意嚷嚷:“对,我们是gay,你是幌子,哈!”说罢还在乔可南脸上响亮亲了一下。
乔可南背脊瞬间爬满冷汗,尤其女方投来眼神……叫他胆寒。
久而久之,为不令好友两面难为,乔可南也尽力不叨扰──尽管这对当时的他来讲,很痛苦。
很痛苦很痛苦,喜欢一个人,却不得不远离,到最后毕业当兵,他脚底干脆抹了层厚油,一溜就溜很远。
回想起来,阴霾依仍,陈裕如无感,照旧哈哈:“怕了?是不是被太座念啦!”
乔可南内心哼哼,谁念谁还不知道呢!
“不过,今天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说。”陈裕如搓搓手,样子有点尴尬。“我能不能下班后去你事务所找你?”
乔可南直觉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他说:“我想,和我老婆离婚。”
乔可南:“……”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4
陈裕如:“我想,和我老婆离婚。”
乔可南:“……”
在他执业生涯里面,听最多的绝对是“我想和我妻子/老婆/丈夫/老公离婚”,就像家常问候,时时出现耳边,早听到麻木。
可从陈裕如口中听见,他内心多少感慨了一番。
毕竟当年,陈裕如多喜欢她、多爱她,乔可南是全看在眼底的。
那时候,大家在bbs都有个板,用来写日记或有的没的。陈裕如时不时抒发上一段:“无法想像失去你的人生”、“我的未来只有一个方向……就是你。”,诸如此类,恶心到叫人头皮发麻的告白台词。
他苦追成功,成就一段佳话,他告白的湖边现在更成学弟妹谈情说爱场所,不料物是人非……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到了现实,并未从此幸福快乐。
陈裕如是书记官,加班是常态,乔可南等到晚上八点,才见人讪讪走进事务所。
乔可南请他进会议室,倒了杯咖啡给他,陈裕如喝了口,紧绷的眉宇略松,“你还记得我喝咖啡的口味啊?”
乔可南笑,“三颗糖,两球奶,跟孩子似的,像你这样喝的太少了,想忘都难。”
陈裕如搁下杯子,吐息:“有人却永远记不住……果然兄弟才是一辈子的。”
乔可南骤然想起一碗面的故事。
大意是小女孩与母亲发生龃龉,离家出走到一间面店,饥肠辘辘,店主见她可怜,便端了一碗请她,小女孩涕泪交纵,百般感激,店主却道:“你为一碗面感激我,却不感激每天做饭给你的母亲?”
不过陈裕如的详细情况他不知,无法片面判断。
他拿出记事本,问:“为什么想离婚?”
陈裕如:“不合适了呗!”
这说法乔可南亦听过七千八百万次……徐佳莹那首怎唱的?“不合双脚的鞋子,穿久了会痛的”,不过鞋子也是自己挑的,选时爱不释手,更穿了这么多年,哪会一夕之间说不合穿就不合穿?
到头来就跟真鞋一样,腻了、不想穿了,仅此而已。
乔可南:“说实话,离婚其实没必要找律师,除非你妻子不愿意……她不愿意,其中一定有理由,你有没跟她好好谈过?”
陈裕如:“谈了,她要求我净身出户……旁的我随她,可房子是我爸妈给我的,她没出过半毛钱,凭什么归她?”
乔可南:“这就得提到你们在婚姻中的付出比例了……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补习班教书。”
“平时家事怎分配?”
“我先前在高雄,她在台北,基本分居……”
乔可南停下。“你知道吧,分居逾三年可诉请离婚。”
陈裕如苦笑,“我当然知道,可法官斟酌若认为婚姻必须维持,就不会判离……我有孩子,她不想我们离婚。”
“孩子几岁?”
“七。三年前开始跟我下去高雄住,她妈妈偶尔会下来找她……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跟我父母在带她。”
扯到孩子,确实有点儿棘手。“你妻子要争扶养权吗?”
“要。”陈裕如搓搓手──这是他在难以启齿时的习惯反应。
从前乔可南看他不停搓手,还会不耐烦催促:“搓搓搓,搓什么,要生火喔?有什么屁快放,趁我还愿意闻的时候!”
可现在他们早就丧失那一份亲密,乔可南选择不发一语,等陈裕如自己开口。
“是这样……”他深呼吸,总算下定决心。“我在高雄认识了一个女法官……”
话到这儿,乔可南听懂了,他瞠目:“你外遇?!”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关系!”陈裕如辩解,“我是法律人,哪能不懂?要有外遇事实,她早告我通奸了。”
“……但你精神上外遇了。”乔可南不留情指出。
“是啊。”陈裕如没否认,叹气道:“当年我被派下高雄,她不肯跟我去,说那边环境怎样怎样不好……你晓得我是高雄人吧?那可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她只去晃过两次,就这么说,我很不高兴,也不想劝她跟我去了……”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远距离则是爱情的杀手,如今这情况也算两者俱全,有命才怪了。
乔可南:“情理法上,你都不具优势,这样的情况基本没有律师会接。”因为注定打不赢,民法离婚相关条例上,没有一条是让外遇者提出离婚并成立的,即便没有证据证明陈裕如外遇,可若没有完善理由,只能私下协商再协商。
亦有特殊情况会令律师点头:佣金很高、外遇者一心离婚不求他物,但眼下情况应该是什么都没有。
陈裕如:“我晓得,可我就想好聚好散……房子勉强可以分给她一部分,但妞妞不行,她是我爸妈的宝。”
历经多年家事法“陶冶”,乔可南对外遇不是完全不可理解,无非是遇见更喜欢的人了,或者……纯粹痒了,总归感情事如人饮水,除非两手都要抓,才为人不齿。
何况谁人生没一点破事?乔可南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多苛责,管好自己,已足够费心。
问题这案子太难办了,方式不是没有,可太违背乔可南底线。
乔可南:“我……”
话没讲完,陈裕如截断,倾心祈求:“拜托你了,这事……实在不能够传出去,我明白于法不合,也不想打官司,只希望和解,我真的……再忍受不了她了。”
※
乔可南约是在和苏沛分手不久后,才辗转听闻陈裕如结婚的消息。
那时他正和陆洐之牵扯不清,压根儿没力搭理往事,何况新娘还是他此生少数不合,甚至厌憎的人,于是听过就罢,没搁心里。
以前整理屋子,苏沛曾说:“你这个人啊,看起来好像很重感情,可一旦不要了,说扔就扔,一点儿不留余地。”大抵因为如此,分手的时候,苏沛一句辩解或挽留都没讲──他明白无用。
也就只有不知悉他性情的陆洐之,误打误撞,又缠又黏,硬是把他拗上手。
某方面来讲,也反应了一句话:人生不试试,怎知道?
对于要否接陈裕如这桩案子,乔可南是很踌躇的,他相信对方也是走投无路、几经碰壁,才会找上他。
到走前,陈裕如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管怎样,我真的很开心还能再遇到你。”
手心温度久久不散,许多往事浮现,纷沓而来。曾有一次,乔可南重病,陈裕如拖著他看了医生,硬把他拉到下铺,握他的手,说:“放心,有兄弟照顾你。”那当下,乔可南觉得死而无憾。
之后远离对方,他怕自己失控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他害怕总有一天有人硬生揭开他隐瞒的事实……他无法承受陈裕如厌弃目光,更怕连朋友都没得做;而这“有人”,自然就是陈裕如现今妻子,恨不能离婚的对象。
乔可南叫自己理性看待此事,在记事本写下:外遇。
可是人的感情本来就会变化,当初爱的,或许就是后来厌的,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保永恒……除了钻石。
乔可南在外遇二字后打了个问号,阖上簿本。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5
对陈裕如的案子,乔可南心有疑虑,想找人商量,这事他不想问陆洐之,女人……不,那家伙脑回路太纠结,怕他又钻进自己的小世界里,思来忖去,只能找菊花告解。
skype上,乔可南依旧发挥他很烂的叙述功力:“总之我大学室友a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以后遇到一个女法官,a想离婚,可老婆不愿意……倘若我接下案子,帮他们协商,就得瞒著他老婆a劈腿的事,若不根本谈不成。”
做律师这么多年,有时为了诉讼有利,难免避重就轻,或干脆绝口不提一些事,但这样完整的欺瞒……多少还是令他心里噎噎的,颇难受。
安掬乐在彼端,走到厨房装水,又打开排版软体修正一些工作,再亲了亲看电视的恋人一下,才回到电脑前,瞄过乔可南差劲的叙述。“你知道你这情形叫什么吗?”
joke男:“什么?”
菊花黑:“贱人就是矫情。”
joke男:“……”
菊花黑:“你想帮他,又觉这事违背你的良知。我问你,我跟我家小狼狗的事曝光,你帮不帮?”
joke男:“帮啊,我少年福利法都倒背如流了。”
“……谢谢你喔。”菊花黑:“可你支持猥亵未成年人?”
joke男:“当然不。”
菊花黑:“所以我的情况基本也悖你良知吧?换作别人,你一定支持家长,帮忙告到死吧?可也许人家也是真爱呢,就这样被你生生拆散。啧啧,可怜哟~”
joke男:“……”
菊花黑:“让你猜到剧情就不叫世间情……你永远无法探知所有情况,死人都有死人的苦衷,何况活人?所以别想太多了,帮不帮一句话,反正有陆王八罩著,你接不接都能撑死半辈子了。”
“喂喂喂。”乔可南看不下去,“生活费是我们一半一半支出的好吗?我他妈还没收他房租呢!”
……不过,或许真如菊花所言,这些年他在接案上,难免有了自己的任性。并非指陈裕如,而是其他案子。生活费是各自支付没错,可存款呢?养老基金呢?从前他会想、会规划,可现在他赚的钱,只要够吃饭跟花用就好了。
因为有人给他靠。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他统统历经,可这样的危机感不知何时,杳然无存。
菊花黑:“反正我打赌,没上床之类肯定是假的,一个男人与妻子分居多年,偶尔见面,真能靠左右手博客来?他一定有钻法律的肉洞……”
joke男:“……”
“嗳,错字、错字,法欲的漏洞才对……”
法律的漏洞跟柏拉图啦……乔可南根本懒得纠正,仅在萤幕彼端翻了翻白眼。
菊花黑:“既然你想帮朋友,就帮吧,何必管这么多?我真心不忍见你沦落为贱人……”
乔可南:“……”
他关上对话视窗,陷入思考。
菊花说得对,他想帮朋友,既然他不是圣人,那何苦纠结?
隔日,他再度请陈裕如来办公室,一劈头就问:“在接下这个案子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你到底有没有钻……不对,你跟那位女法官,有没有性行为?”
陈裕如沉默。
乔可南:“性行为在法律上的定义……不用我说了吧?”
陈裕如叹了口气,终于承认:“有几次……”
乔可南果断:“好,我接了。”
陈裕如惊。
乔可南笑,大家坦诚,总算感觉轻松了些。“你晓得律师跟当事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陈裕如迷惑,乔可南告诉他答案:“是坦诚、互信,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如果你想跟我合作顺利,那所有的事我全部要第一个知道,再丑恶肮脏也一样,请你有这样的觉悟,否则我只能说很抱歉。”
陈裕如看著这个多年不见近日重逢的故友,面上表情一变再变,极为复杂,最终吐出一句:“joke,我以为你没变,但你其实变很多。”
人活在世,谁不变?乔可南:“那我希望是好的转变。”
陈裕如苦笑,“当然是好的,你那时上课随便,又爱打混,科科都在及格边缘……当然我们晓得你半工半读很辛苦,不过……”他叹息:“后来联系不到你,我一直猜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偶尔有点瞧不起你。”
“……”这哪桩?乔可南难掩震惊。“有这回事?”
陈裕如:“你是真不知?”
乔可南摇头,“我是真不知……你们太会演了。”
搞半天,他做人其实很失败?
陈裕如有点尴尬。“你别误会,大家都喜欢你,只是你有时吊儿郎当过头,叫人看不下去。你也知道,系上竞争很激烈,每个人各有目的地来念法,不管想国考、想从政、想留研……或进入好事务所,累积经验,往后独立执业。唯独你像个路过的,成日打混摸鱼,偏偏最难搞的教授宠你,学长姐也罩你,老实讲,多少有点儿心理不平衡。”
他吁口气,仿若感叹。“不过现在证明,你有那个能力……也算过上了我当初所谓的理想人生吧。”
离去前,陈裕如道:“真羡慕你。”
※
何谓理想人生?
乔可南在陈裕如走后思考,确实如他所言,自己从学生时代,甚至进入宇文,都像丧尸,醉生梦死,上班打卡下班打卡,中间空白。
直到遇见说好不提,产生责任心,后来又碰上陆洐之,天天遭受鞭笞。若不,他对人生根本没有抱望,只愿安安稳稳不涉入任何纠葛纷争,牵著一个人的手平静度过。
可历经风雨,如今大大不同。
他晓得自己在离婚界打出了一点奇妙的名声──其实他最讨厌做这些:把一对曾誓言不离不弃的男女分开。可就像陆洐之讲的,那些人没有义务背负旁人的期待,硬是穿著不合脚或不喜欢的鞋前行。
很痛的。
所以他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也没办法。
而他认清这是自己职业的一部分,当作责任关注并投入,又是从何时开始?
他陷入思考。
晚上在餐桌上,乔可南突然向陆洐之道:“我接了个案子。”
陆洐之挑眉,乔可南几乎不谈案子的事,基于保密义务,这部分他们能深入讨论的机会往往不多,可他愿闻其详。
乔可南:“是我大学朋友……简称a吧,他想离婚,可外遇在先。”
陆洐之一脸不可思议,毕竟翻遍民法所有离婚相关要件,只要原配不同意,外遇那方是没可能胜诉的,不小心还会被反告通奸,一面倒不利。
乔可南在这方面或许比他还熟,不可能不知晓。
青年好气又好笑,“别那副表情,我知道这事不能上法庭,只能私下调解。”
陆洐之奇异。“你不是最讨厌外遇?”
“是啊,我讨厌。但这是工作,何况这么多年看过来,我乐意帮助他们分手……不过这一次,我有点不安。”
陆洐之:“为什么?”
乔可南不知如何形容,他想了会,“应该是心虚吧。”
陈裕如外遇,他妻子不知情,自己总不能主动告诉人家,只能用其他理由,怂恿她同意离婚,像极诈欺。
陆洐之喝汤。“你先见了对方妻子再说吧,不合适的两人,若能说服他们平静分开,未必是件坏事。”
乔可南盯著陆洐之,眼神像看到新大陆。
陆大爷:“干么?”
乔可南:“我朋友说我变了……我感觉你也变得挺多的。”
换作以前,这种于法无据的案子,陆洐之根本只会嗤之以鼻,骂他蠢,碍于人情,专干无意义傻事。
可现在不同,他们是律师对律师,用一种平等的身分在讨论;乔可南感受到认可,心里胀胀的……有点开心,又有点满足,忽然很想搁下碗筷,亲一亲眼前男人,不过碍于他们今晚吃的是水饺跟酸辣汤……还是晚一点吧。
吃好饭,乔可南拖著陆洐之去刷牙,刷牙这档事是装帅装不来的,只能把嘴又喔又咿。乔可南笑得不行,陆洐之恼得想拿牙刷戳他脑门,乔可南避开,突发奇想问:“听说监狱里的入狱仪式就是拿牙刷刷龟头,是不是真的?”
他没接过大案,挺好奇他们经历。
陆洐之:“早年是。”
乔可南盯著自己的牙刷,他用极细软毛,不过监狱里的一定不是。“那一定超痛的……”
陆洐之一瞟:“试试看?”
乔可南:“嗳?”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6
乔可南:“嗳?”
不及反应,男人已把他摁在洗手台上,剥他裤子。乔可南蹬腿挣扎,可惜收效甚微──陆洐之最近也加入trx行列,只是自己练下身,他练的是上身。“陆洐之!多想三分钟!我废了,你往后跟谁玩去?!”
陆洐之扯下青年内裤,握住里头蛰伏性器,很色情地从下根处舔上来,舔得乔可南脊椎一阵悚麻。“放心,不会让你废,为夫怎舍得?”
你他妈言行不一啊!乔可南看著自己在男人高超技术下逐渐耸立的阴茎,眼神超死。“我再也不相信鸡巴了……”
兄弟,你知不知道你等下会遭受残忍无情不可理喻的对待啊?
可惜兄弟无情,圆润的小鸡头很精神,在男人舔舐下褪开皮圈,冒出头来。铃口清液溢出,男人吮去,拿过几把牙刷,在手背刷拭一下,换了好几把总算满意;乔可南觉得,为他这行为按温馨的自己……九成九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陆洐之总算挑了一把满意的,沾了些水,轻轻擦过乔可南龟缘。
“啊……”乔可南被刺激得一阵酸麻,脚趾屈起。
陆洐之低笑,“这样也能爽?入狱前是不是受过调教,嗯?”
对啦,又开始玩起来了,老夫老夫最大情趣:角色扮演。
乔可南喘息:“没、没有……咿!”
阳筋遭到用力刷弄,电流从脚根一路窜上脑门,乔可南肉茎硬梆梆的,头端渗出的液体没入刷毛内,陆洐之省了添水,一手上滑,撩开青年上衣,捏拧他一边乳头,细细拨弄。
“啊……”
男人细细刷著青年龟肉,不时用牙刷前端挑开皮缝,极细软毛基本毫无杀伤力,完全沦为情趣道具,可刷久了难免麻痹,产生刺疼;陆洐之移开牙刷,俯身含入,乔可南腰肢抖了好大一下:“啊!!”
他龟头刺刺麻麻,肉眼看不见的细微伤口被舔舐并含入吮吸,疼痛中产生特殊快感,热意在小腹盘旋,扭曲得难以言喻。
也无须言喻,因为不到三分钟,他就射了。
“哈啊……哈啊……”乔可南头歪一边,掩著胸口喘息。
精液猝不及防,统统射入男人嘴里。
不过陆洐之不介意,他抹抹嘴,咽下肚,亲吻情人汗湿的脸。“你这么敏感,可千万不能犯罪入狱……”
乔可南盻他。
陆洐之再度刷牙,乔可南缓下来,穿戴好衣物,恢复精神继续八卦:“听说强暴犯会被刷到破皮流血?”
陆洐之:“现在不会,因人权问题,强暴犯会集中关一处,他们分享经验,有不少出狱后会联手犯案。”
乔可南嘴大张,好半天无语,别说鸡巴,他连这社会都不相信了。
陆洐之吐掉牙膏沫,优雅地擦擦嘴。“这世上从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正义,你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心,既然接了,就好好做。”
乔可南笑,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对“律师”这个身分真正感到责任,是他进入陆洐之办公室的第一天,男人义正辞严道:“从考上之后,我称呼你为乔律师,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目标,直到正式取得法袍的那天。”
事隔久远,他近乎忘记,又回忆起来,男人的严厉、龟毛,令他不得不绷紧神经、收敛散漫;而他的不吝教授、接纳意见,更使他产生成就感,面对工作不再仅仅是一滩死水。
甚至父母的仇,他都给报了。
全靠他。
乔可南叹:“……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
陆洐之:“还不够。”
乔可南:“嗄?”
陆洐之抚摸他的头,“我希望你每天在我身边,吃饭靠我、睡觉靠我、高潮也只能靠我……”他一边说一边碰触乔可南身体各处,再度引发青年低微喘息。
“你干脆咒我瘫痪算了。”乔可南:“我接过很多案子,都是老公一开始养老婆,老婆被养惯了……嗯……老公就嫌弃了……”
陆洐之咬他嘴唇,“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
乔可南咬回去,“谁知道……”
陆洐之一气,又加重力道,咬出一点血痕,可看看又舍不得,只得替他舔舐伤口。
乔可南莞尔,两人互咬嘴唇,青年终于想起自己拉陆洐之刷牙,不是为了拿牙刷刷龟头……他抱住恋人,亲吻上去,嘴里凉凉的薄荷气味很甜蜜。陆洐之这些年产生的变化使他眷爱不已,他们益加同步,终于不仅肉体,包含生活、工作,亦紧密结合。
一吻毕,陆洐之:“……那些人走不下去,是因一方停滞不前,我们是吗?”
乔可南:“不是。”
他们都在变,无时无刻,相互学习,才能走到现在。
“其实我不敢太依赖,可是依赖你……我觉得很安心。”
往后的日子,终归是两个人过,他不会也不打算跟陆洐之计较,分你的分我的,但也不能就这样视作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四个字,毁掉多少婚姻感情,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才要更小心。
男人方才没得到“回馈”,乔可南身躯下滑,拉下他裤裆,脸贴著那热物,正陶醉于这样的亲密当中,忽然想到一事。“……等一下。”
陆洐之:“?”
乔可南:“你刚刷牙用的是哪支牙刷?”
陆洐之:“……”
很好,他也忘了。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7
这天,乔可南十分紧张。
他在事务所前后不停踱来踱去,踱得人烦。林哲笙轰:“是怎样啊?!屁股长虫啊?你他妈坐好是会死喔!”尤其那小屁股扭啊扭的……停!幻想过度,需要治疗,呜呜~
“嗳……”乔可南乖乖坐回位置上。还有五分钟,就是他与陈裕如现任老婆面会的时间,即便经历过一阵自我说服和打气,可他依旧惶惶不安,恍若临渡劫的小妖。
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又厉害又恐怖的生物,早年阴影,居然足以影响至今。
两点整,事务所门被推开,一名身著深色洋装的窈窕女子走进:“乔律师,好久不见。”
相比陈裕如,眼前的女人几乎可说没太大变化,她依旧美丽,只是多了成熟韵味,秀发微卷,柔丽动人。
可惜打动不了乔可南,他只想唱:有怪兽~有怪兽~~
他喉咙一哽,在深呼吸过后,硬生打出一记招呼:“学妹,好久不见。”
“算了吧,在这里就不用喊什么学长学妹的了。”对方扯嘴一笑,讽刺意味无尽浓厚。
的确,人事皆非,他们现在不是在开同学会,而是乔可南代替多年挚友a,同他的妻子协议离婚。
他深呼吸,冷静下来。“那么王小姐,这边请。”
王菁苹随他一块进入会议室。美人一来,林哲笙立即变得很殷勤,自动帮忙倒咖啡──他们事务所小,三人共用一个助理,对方今日随许商骞跑法院去了,于是剩下两个男人得互相关照,轮流处理庶务。
王菁苹很礼貌,朝林哲笙说了一句:“谢谢。”
林哲笙咍咍笑:“哪里……”
乔可南白眼。“麻烦给她换杯水,她不能喝咖啡,会心悸。”
王菁苹一怔,没说什么。
“嗳,是喔?”林哲笙忙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立刻去换。”
他拎起咖啡走人,室内一度沉寂,林哲笙换了杯水,之后出去,王菁苹开口询问:“我能抽烟吗?”
乔可南很意外,陈裕如早年抽烟,王菁苹很讨厌他这点,促他改善,害陈裕如只敢躲在宿舍半夜偷偷抽,怕抽多了,身上有味道,女友发现。
乔可南比了个“请”,并把烟灰缸搁至王菁苹面前。
她抽完半根,再喝了口水,先声夺人。“我的条件很简单,房子跟妞妞归我,其余随他。”
够强势。乔可南暗自苦笑,道:“我当事人在房子这块愿意让步,但女儿的监护权……容我直言,孩子有大约五年的时间在高雄跟父亲过,而您探视的时间平均一月一次,作为一个母亲,你陪伴女儿的时间似乎并不多,这在法院争取亲权上,对你会是很大阻碍。”
“那又如何?孩子是我怀胎九月生的,出生时把屎把尿的人都是我。何况他硬要把孩子带去高雄,逼我放弃工作,我不依,难道他就亲力亲为照顾孩子?还不是靠公公婆婆!”王菁苹:“他凭什么和我抢孩子?”
因为外遇……乔可南为掩饰尴尬,取杯喝水才道:“或许如此,但法官裁定通常以父母双方与孩子相处的时间及亲密度为依据,在这部分,你极为不利,而我的当事人则道:‘房子孩子,请你择一’,这样至少不用打官司,旷日废时……”
王菁苹正欲开口,注意到他左手,骤然愕住。
会议室再度涌入庞大沉默,王菁苹:“……你结婚了?”
乔可南搁下水杯。“是啊。”
王菁苹佁了很久,佁得仿佛陷进一阵空茫里。过好阵子,她终于拾神,顿时失去所有战意,疲惫地问:“你为什么会接下这桩case?”
乔可南疑惑。
她嗤笑。“因为陈裕如是你朋友,而我……是你的敌人,对吧?”
乔可南:“不,都过那么久了……”
王菁苹:“若不是,你怎会接下一桩当事人外遇的案子?”
她知道?!乔可南震惊。
王菁苹似乎觉得好笑,“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唯有夫妻,是想瞒什么都瞒不住的,只要我不点头,法官就不会判离。另外,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搜集证据,告那女法官通奸。法官知法犯法,跟自己书记有一腿,传出去再找些霉体来拍,肯定精彩。”
乔可南扶额,果然他最糟预感灵验,雷劫来了。他吐口气:“你既然不爱他,何苦绑死他?”
王菁苹笑出声,“我不爱他?我不爱他?谁说的?”
乔可南沉默。
王菁苹:“对,陈裕如,你的好朋友说的对吧?我比较好奇,孩子跟房子,他怎会愿意让步一个……你劝的?”
对,他认为陈裕如外遇在先,犯错应予补偿,何况若要鱼与熊掌兼得,一定谈不来,而在他印象里──
“你一定认为我会选房子。”王菁苹一针见血。“但不,我选孩子,不过我更想说我不妥协,两者都要。我不跟他去高雄,是我在台北有工作,我们婚前协议不生孩子,他事后反悔,说这样不像个家,好,我生了,为此我放弃工作,好不容易孩子比较大,我能好好拚了,他又说他想去高雄……”
类似纷争乔可南遇过太多,两个当事人相互争论谁牺牲谁妥协,这种事永远没有共识,乔可南就事论事:“可你在孩子这块上,确实有疏忽。”
“我不否认。”王菁苹直言不讳。“可这不代表我不爱、我不要,每个人形式不同。”
王菁苹喝了口水。“他有他的理想人生,我有我的,我的人生不是为服务他而存在……而且,我不知道第一次是何时,但这回绝对不是他首桩外遇。”
乔可南瞠目。
“不过,倒是第一次提出要跟我离婚就是了。”王菁苹吁口气。“现在你说,我爱不爱他?”
因为爱,所以一次次接纳,相信他所说的“不会有下次”……然后,再无人同情她,连她自己都同情不了自己。“他那人撒谎成性,最恐怖的是他连自己都骗了进去,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乔可南无言。一个丈夫,用谎言经营他的婚姻,而他的妻子不离不弃至今……他们都还年轻,要谈身后财产太早;陈裕如早年出身小康,可伴随经济起落,父母公司早倒,而他外貌模样更是大改,不见当年小生风范。
反观王菁苹,容颜依旧、事业稳固。许商骞的妻子是补习界名师,乔可南向她打听过业界情况,王菁苹的名声待遇差不到哪去,即便离婚,她依然能活得好。
甚至更好。
可她没有离婚。
在这个离婚率居高不下的年代,她的坚持,甚至看来有点儿傻。
王菁苹:“你一定觉得我疯了。
“可他给过我很多快乐,又有孩子,全家好不容易相聚……我的事业稳定下来,想好好过日子。结果,他还是没变,一点成长也没有。”她停顿良久,终于道:“那时我以为,你跟他一样喜欢我,而我喜欢的……是你。”
惊天大雷打下来,乔可南还不及躲开,王菁苹再劈一记。“可是裕如说,你是gay,而且喜欢他,我起先不信,出言试探几回,你的态度……让我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讵料现在,你居然结了婚。”她摇头,像在嘲笑自己……及乔可南。“我们都是他人生里的棋子,他是国王,我是王后,你……大概是城堡。除非下棋者根本不会下棋,否则西洋棋里,小兵之外,王后跟城堡注定死在国王之前。”
乔可南:“……”
王菁苹:“他的理想人生,就是所有人,都要为他牺牲。”
她又点了根烟,直直盯著乔可南错愕表情,将薄烟吐在两人之间。“下棋的结果无论如何,国王永远是最后死的,而其他棋子,不论大小,均是他的陪葬品。”
★《走错路ii之蜜月》10理想人生 08
大家期待已久(?)的 盛竹如又回来了:可南万万没想到,一桩沉寂多年的阴谋,就这样被金平生生揭开……
今天是他的渡劫日,妥妥的。
乔可南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历经了一次大洗礼,堪比苏沛背叛他那时。
王菁苹走后,乔可南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陈裕如,并开门见山:“你老婆知道你有外遇!”
陈裕如态度很惊。“怎么会!”
乔可南音声冷淡。“天下没有捅不破的窗纸。”
他调整了领结松紧,试图令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顺畅一些。“阿裕,你老实告诉我,你当年怎追到你老婆的?”
“咦?啊?”陈裕如口吻茫茫:“时间太久,我忘记了……”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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