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现代]黑化不成总救世 作者:罗桑浅夏
第15节
“没准是你没找到他喜欢的口味呐!研究表明吃甜食可以让人开心的!”
跟这么个冰垛子在一起,她家男神太不容易了,她要他开开心心哒qvq!小姑娘这般脑补着
楼易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想起李寻欢这两天郁郁的脸小姑娘一看心里一乐,睫毛蒲扇蒲扇的一眨不眨看着楼易,楼易回过身来,沉吟半晌道:
“有什么口味的?”
小姑娘甜甜一笑,有戏!
“什么都有!您可以到店里亲自挑选!”
楼易一挑眉,大步迈进他这家原本打算路过的小店。
店的装修不奢华,但看得出店主很用心,巧克力的底色搭配奶黄装饰,一些糖果色的壁饰点缀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香,有些醺然竟不觉丝毫腻味楼易心里有点满意,面上不显丝毫,他看着玻璃壁后一个个风格或可爱或简约蛋糕,斟酌半晌,抬起头问:
“有酒味的吗?”
“有!有朗姆酒口味的慕斯还有红酒口味的,还有樱桃酒,百利甜酒蛋糕您要哪一种?”服务生也是个不大的小姑娘,估计也就上大学的年纪,见楼易走进来第一眼就被帅了一脸血,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这么多?楼易微微一愣,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服务生很热情的介绍道:
“朗姆酒的酒味会重一点,百利甜酒的就偏清淡,您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试吃。”
这样啊,楼易点点头,道:
“那就每一种都拿来试一下吧。”
服务生表情一顿,有些不确定道:
“是所有带酒味的都要拿吗,还是”
“全部。”
唉呀妈呀,这么帅的人难道会是传说中的蹭吃一族,传说这种人以脸皮厚这一显著优势占领过全世界每一间新开的美食店,不过如果他们的族人里面有这样级别的队友,也难怪现在这一种族还生生不息,没被那些店家提起扫帚拍死在角落
她如是想着,然后屁颠屁颠跑进小厨房端出一叠叠试吃小样,样样都不带重的,最重要的是分量足,比起一般的试吃小碟,她拿出来的要多上一倍多。
楼易每样挖一小勺放进嘴里,皱着眉细细品味半晌又转向下一块
看他这幅专注的仿佛在品细什么美味珍馐的模样,服务员小妹心都快醉了,巴不得他再多尝一点,这么一点点哪够吃≈g≈lt世界上最完美的美食家都没有他此时这样优雅贵气女孩站在一旁冒粉色气泡之余,一边又暗衬着他这是在为谁挑选蛋糕,不知哪个妹子那么好命,她心里有点酸酸的
等楼易品尝完最后一个小碟,他放下勺子,双眼微微眯起感觉一路下来甜的有点齁,酒味有倒是有但都不够醇厚,不过这蛋糕味道确实不错,只是不知道李寻欢到底喜欢哪一种。要知道吃到他这种级别,能被他评价不错的食物,那必须是相当不错了。
“都装一份吧,可以定做吗?”楼易问道。
“可以,您是现要吗?”服务员抽了抽嘴角,全部她脑袋里蓦地出现这一几个大字:高!富!帅!!
楼易点头,道:
“现在,马上,我可以加钱让你们蛋糕师傅赶工,糖放少一点,然后把酒味加重。”
“这还要问问师傅”小妹有点犹豫,毕竟修改配方这事没那么容易。
“我加十倍钱,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楼易不在意道。
“好!”小妹立即答应,蹬蹬转身就跑回厨房,脑子里又齐刷刷闪过一溜大字:打土豪分田地!!!
他没在意店里面其他人的目光,走到藤椅桌边,有服务员眼疾手快的端上一杯红茶,楼易淡淡谢了一声,右腿叠在左腿上,背靠着椅子,就这么闭目养神起来。
这世上钱办不到的事情毕竟是少数,也许是嫌他们手脚慢楼易便没有叫人送货,而是叫人拿了只大大的盒子将所有蛋糕装了进去。特制的蛋糕香气扑鼻,尤其是酒香馥郁,楼易满意的点点头,他有些期待李寻欢看到他专门给他准备的礼物时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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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隔着门就听到楼易回来的脚步声,正要起身帮他开门,他又闻到一股他熟悉万分的香气,当即有些不敢相信,楼易的良心被他找回来了?
心里涌起一丝喜意,他脚步轻快地到门边替他开了门,笑脸相迎:
“安之,你回来了。”
楼易暗笑,看着明明早上他走的时候还黑着一张脸的李寻欢,现在笑得像朵花似的,他佯装淡定点点头,然后走进屋里。李寻欢眼睛黏在他手里拿着的一只大盒子上,像是礼物盒,里面装的什么呢,是酒吗?好像有很多酒,还有点甜味,其实甜酒他也喜欢但不是摔碎了吧,味道这么浓他又有些担心了。
“安之,这是”
“礼物,你一定喜欢的!”楼易神秘的笑了下。
李寻欢眼睛登的一亮,他当然喜欢,隔着门他就知道喜欢了,他这人就算活得再老,到眼花耳鸣的时候这鼻子还是像狗一样灵。
他满怀欣喜的拆开包,等看清里面的东西嘴边的笑容顿时凝固酒呢?
“我特意叫人加重了酒的比例,你一定喜欢。”楼易笑的得意。
李寻欢感觉自己的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动着,他一块一块拿出盒子里的东西等全部拿出来,他细细数了数,一共一十六块各种酒味的蛋糕咕~~(╯﹏╰)b
李寻欢转过头看了看楼易,他微笑的脸煞是迷人,他又回头看了看桌上摆满的小蛋糕,颜色缤纷的奶油看着软软的分外动人,他叹了口气,拉开椅子,拿出叉子,坐好。
“味道怎么样?”楼易撑着下颌半歪着头看他,笑问道。
李寻欢选了一块酒红色的慕斯,布丁般的表皮上面顶着一只小巧的红樱桃,看着水灵灵的很讨喜味道嘛,说起来确实不错,他吐出樱桃核,然后看着满桌子剩下的蛋糕,顿时有点头大。拿起手边的纸巾擦了擦嘴,他瞄着楼易道:
“味道很好。”楼易花这么大工夫弄回这些小点心不能不说是用心良苦,他这样费心思就算弄回一堆木头,李寻欢也会生生嚼咽下去,何况这些小东西味道确实不错。
“那就好,蛋糕和酒一起吃了,一举两得。”楼易满意地发现了一条堵住李寻欢嘴的方法。
看着楼易戏谑的眼神,李寻欢敏感的嗅到一丝不怀好意,他将视线转回桌面:
“但你买的未免也太多了吧”他笑的有些勉强,因为他突然想起前两天他和楼易探讨的一个经济学问题,一个关于替代品的问题。
“来日方长嘛,挑出你最喜欢的口味,咱们以后多买点。”楼易笑眯眯回道。
“甜食吃多了会坏牙,而且还会发胖。”李寻欢正色道,水果味的蛋糕也不能代替水果,酒味的蛋糕当然也不能代替酒,跟真的黄汤白酒比起来这里面的酒精含量简直是塞牙缝都不够!
楼易眯了眯眼,突然伸手在他腰间揩了一把油,笑嗤道:
“就你这瘦的还担心长胖?至于坏牙,放心,我有最好的牙医可以定期帮你保健。”
李寻欢在他缩手的一瞬间差点蹦起来,恼怒的瞪着他,结果见他油盐不进,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乖乖,到底是谁给楼易提出的这种馊主意?(超市小妹:啊楸!)
“这幅表情难道很难吃吗?”楼易拿起李寻欢面前的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淡奶油的甜香混着顶级红葡萄酒的醇香在唇齿间漫开,他放下叉子,很诚挚的看着李寻欢道:
“你要是不喜欢红酒味的可以换朗姆酒的试一下。”说着他把其中一块色泽金黄的起司蛋糕推到他面前。李寻欢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解决的那块,又看看面前这块,直觉喉间发腻,他将托盘推回楼易面前,语重心长道:
“东西不能这么吃,适度适量才是长久之计。”
楼易不置可否点点头道:
“有道理,就像酒也不能这么喝,适度适量才是长久之计。”
李寻欢表情一僵,这是在说他一喝起酒来就不要命了吗他不禁摸摸下巴,心想自己七天换一天还不够厚道么,现在就是蹲号子也有放风的时候,这是叫人放风的时候不能把发型吹乱了吗,什么逻辑!
他眼珠子游弋着,就是闷声不说话,他发现在这方面跟楼易理论还不如跟块木头理论,木头还能开花,楼易是绝对不能的。正沉默着,他突然咳嗽一下:
“咳,你的手机响了!”然后眼巴巴看着他:有人找你,去办事吧!他要赶紧把这堆高热食品扔进冰箱封存起来,也好真的来日方长
楼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划开屏幕,是一条短信,看了内容他勾起一抹冷笑,将手机递给李寻欢:
“冯玉景请我吃饭,没准是场鸿门宴。”
听到这消息李寻欢顿时整个都不好了,皱起眉,接过手机,消息里面口气很诚挚,感情很充沛,细腻的简直不像一个男人的口吻李寻欢很不自在的撇撇嘴,他知道肚子里越是男盗女娼的人通常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真诚正直。
“我和你去。”李寻欢挑眉看楼易:鸿门宴怎么了,刀山油锅兄弟都陪你趟过去!
至于冯玉景没有邀请他,李寻欢很淡定,现在参加宴会不都是希望带家属的嘛,他这也是入乡随俗。
作者有话要说:表哥~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冒充家属尊的好咩e(罒w罒)3
表哥,伦家对不起你,一不小心给你开启了吐槽功能╮(╯▽╰)╭很快就收回来啦,我造你心里是无比正直正经的(←←)
蛋糕屋神马的,那是吃货作者心中蠢蠢的蛋糕情节(﹃)口水
还有楼哥~间接接吻嘛的,你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
目前努力的甜甜~~因为泥萌知道,泥萌现在看到的甜蜜都是预支的╮(╯▽╰)╭
≈lt( ̄3 ̄)≈gt 打滚求评论(╯3╰)!!
☆、第39章
冯玉景最近焦头烂额,公司几乎所有项目都停止运行,账上资金枯竭,唯一在动的几个工程现在合作方都有撤资的念头,据说是因为听到了些什么消息,和楼易有关。冯玉景知道的时候眼神狰狞,钱没有还可以补救,但没有楼易,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全世界离他最近的人,就算曾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这些不愉快现在都还没有发生,所以他理所当然应该是他身边最近的人。只是冯玉景满脸阴翳,他想起上次看见楼易和一个长相俊美男人走在一起,那人是谁?他生生撇断手中的原子笔,齿关磨得格格发响等这段时间过去,他会让人好好查一查那家伙的底细的!
虽然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囊中羞涩,冯玉景依旧选了城中心一家相当有名的中餐馆,这家饭店历史悠久,装修高档奢华,菜式精美,囊括了塞北江南的各种菜品,请的都是最地道的地方名厨希望做出最地道的地方风味,赶上饭店的时候,这里的一座千金难求。当然配得上这样美味的价格也是高得令人咋舌,所以楼易看到他邀请的地点时,就算没什么太大兴趣,但本着可以为他添点堵的心态,他和李寻欢还是欣然前往了。
将车钥匙递给门童,就有侍者殷勤的上来引路带他去包厢,楼易尽管不是常客,但他来的第一次便是饭店的老板亲自做的陪,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就算在这工作三年以上的员工也没见过几次,所以那一次之后全酒店的服务人员都死死记住了这张能让老总亲自作陪的脸。
冯玉景在包房里坐立不安,每隔半分钟就要往手机屏幕上看一眼,然后又抬起手腕看表,接着再看门口,这一串动作他绷着身子完成,实在累得慌。等棕红的木门被打开,他霍的起身,笑开了,却在见到楼易身边的李寻欢时彻底僵住。
李寻欢很有礼貌的伸手,微笑:
“你好冯先生,我叫李寻欢。”
冯玉景看着面前这只手,纤长的手指洁白如玉,指甲修得齐齐整整,甲贝颜色浅淡稍欠血色,但却无伤美观,只让人觉得这手竟像冰玉雕铸的一般。他眼底闪过一丝极端的恼怒,嘴角的笑容不觉冷了,就像野狗被人踩了一脚的时候的恼怒万分。但他毕竟也在上层圈子里混迹这么多年,这点情绪还是压得下去,就在他顿了那么几秒正要抬手笑迎时,面前的这只手被另一只手按了下来,他怔愣着看见楼易冷峭的脸,他道:
“这么久没见规矩都学到狗身上去了,什么时候我带来的人也是你能落面子的?”
冯玉景面色登的惨白,他唇瓣嚅嗫着,面上渐渐露出一种很委屈的神色,他低声道:
“对不起我只是太久没见你了,一时忘情”
他知道楼易最受不得他这样子,没想到他这次竟像没看见一样径自拉过李寻欢坐到位置上。冯玉景眼神控制不在死死瞪住被楼易握住的那只手上,眼里飞掠过一丝扭曲的怨毒,李寻欢敏感的察觉到敌意和杀气,警觉地看向冯玉景,见他蓦地一愣,不自在偏过头他挑挑眉,看了看楼易抓着他的手,嘴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来的路上楼易和他简要说了说冯玉景这番的意图,精简下来就是,这人欠了楼易的钱不肯还,后来楼易为了帮卓东来把这钱强要回来,他不干了,这顿饭肯定是哭穷来的。李寻欢眼神一冷,且不说这人这行径无状,他此前对楼易的背叛就是万万不能忍受的,恩将仇报的事情自古不少,只是每一桩都分外让人觉得恶心。
“我没听你说你还要带朋友来,所以可能招待不周”冯玉景坐在对面,笑得有些勉强,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寻欢:这不请自来的白吃客他一点也不欢迎。
楼易瞄了他一眼,面不改色,淡淡道:
“菜不够,那就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寻欢?”他又把眼睛看向李寻欢,神情明显软和了下来,差距简直可以的肉眼可见。冯玉景的脸上更难看了。
李寻欢似是了然,不着痕迹看了看楼易,笑的温润优雅:
“自然是这个理,难道现在请人吃饭都不管饱了吗?”
冯玉景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面上却笑道:
“李先生没在我们这圈子呆过可能不知道,这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吃饭是为了饱肚子,老天给了人一张嘴,当然还有其他目的,光用来吃不是和禽兽无异。”他看着李寻欢无声暗讽:装的再精贵也改不了泥腿子只知道吃喝的本质。
李寻欢似乎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
“我只道嘴只有两种功效,却原来冯先生吃饭都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这禽兽都知道的道理你竟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圈子的竟有这么古怪的规矩,安之,你也是这个圈子的?”他看上去很好奇,但眼底隐隐的戏谑被楼易收到眼里,楼易勾唇一笑:
“当然不是,这样奇怪的圈子我怎么进得去?”
李寻欢松了口气的样子,笑道:
“还好你不是,要不我都要为你可怜,你说放着满桌子的美食不吃,难道看就能看饱了吗?”
“我又不是那个圈子的我如何知道?”楼易哂笑着,似乎也觉得可笑。
“你说动物都知道要吃饭才能吃饱,而吃饭是要靠嘴,但听起来贵圈的人都格外特立独行,嘴不干嘴能干的事情,难道你们吃饭都用的眼睛,鼻子还是其他地方?那么嘴拿来干嘛呢,难道还能干些其他地方能干的事情?”李寻欢含笑看着冯玉景,嘴角的笑意却显得格外讥诮。
“狗都知道嘴只能干两件事情,吃饭是要用嘴的,有些人拿掉了它其中一样功能换上些不该换的功能,还自诩高人一等了,洋洋自得的可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楼易笑问李寻欢。
“这么古怪的道理怎么是我能明白的,但我只知道不能吃饭的嘴比不能说话的嘴更令人讨厌,因为起码人吃饭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一个学不会安静的人是不是惹人厌的很?”
楼易嗤的一笑,很是认同,他又看向冯玉景,认真道:
“你如果学不会用嘴安静的吃饭,那么干脆学会安静的说话,你们那个圈子的人也得学学这个道理,免得出来总是惹人生厌。”
冯玉景脸色青青白白,他僵硬的点点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这么看着楼易把菜单摊在李寻欢面前任由他指指点点。
他修长玉白的手指在厚重的铜版纸上每划过一个地方冯玉景脸色就青上一分,几乎快拍案而起怒道:你td是按价格点的菜吗?
可看着楼易含笑的脸似乎没有丝毫不快,他就没有一点勇气将想法付诸实践。眼看着他从第一面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一面,冯玉景以为总算完了吧,这下去都快抵得上一桌满汉全席了,但看着李寻欢似乎还恋恋不舍的样子,视线仍在菜单上逡巡,把手上菜单递给服务员时他居然还要了一瓶顶级洋酒,看到价格冯玉景心都抽了他实在憋不住了:
“你点这么多吃得完?”
李寻欢合上菜单,挑眉一笑:
“吃不完不能打包吗,正好拿回去给一些朋友下酒。”
冯玉景冷笑道:
“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这的规矩,这里不能打包,而且你还有朋友要吃我们吃的残羹冷菜,你难道是救济院出来的?”
楼易神色一冷,沉声道:
“我们住在一起,难道我也是救济院出来的?”
顿时,冯玉景如遭雷击,木木的看着楼易说不出话来,却见楼易偏头问穿着贴身旗袍的主管,冷声道:
“你们这不能打包?”
主管陪着笑回道:
“怎么可能,哪有饭店不准客人打包的,我们老板最见不得浪费,客人要是打包我们还能提供优惠。”
楼易满意一笑:
“优惠是不用了,冯少别的差点,但有的是钱,哪会稀罕你们这点折扣?”
见楼易看他,冯玉景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僵涩无比难看万分。
因为刚刚的话,冯玉景一顿饭下来愣是没敢出一声,嘴里什么珍馐都像木头一样难以下咽,他毒蛇一般隐晦怨毒的目光一直缠绕在李寻欢身上,然后他看着楼易夹了一只膏蟹拆剥好,自己却不吃而是放入李寻欢碗里,李寻欢也投桃报李剥了个虾蘸好醋放在他碟中。
他顿时面色惨青,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没人比他更清楚楼易有洁癖,虽然平日显得不刻意,但只要是别人碰过的东西他绝不会再碰一下,他和他吃饭从来用的都是公筷不敢稍有逾矩,但现在他居然这样自然的吃下李寻欢给他夹的东西,难道这么短一段时间,李寻欢竟连他的洁癖也改变了吗?
李寻欢心情很好的看着对面那人难看的脸色,连着口中的蟹肉都鲜甜许多。打人要找软肉打,揭人要寻短处揭,李寻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冯玉景眼里藏着的欲念他看了就觉得恶心,遭受背叛的打击甚至可以毁了一个铁打的硬汉,他虽然庆幸楼易挺过来了,但也不愿想象那时候是什么情形,或许那场面会让他心碎。
冯玉景阴沉的看着服务员将剩了大半桌的菜装盒,楼易接下去的举动让他脸色更是扭曲:
“这几盘不要,或者另外装盒。”楼易点出刚刚冯玉景碰过的几盘菜,神情淡淡,就像在掸衣角的灰尘,冯玉景碰过的东西在他眼里和灰尘没什么两样,他带的东西是要给人吃的,他怎么能拿灰尘给人吃呢?
冯玉景已经木然了,他心里隐隐升起一种让他极为骇然的想法,控制不住的要打碎他的自欺欺人,他都回来了,那楼易呢他终于觉得恐惧,也终于想起楼易对敌的手段,曾经鲜少有人愿意和楼易作对,那时候他觉得那帮人懦弱,可真的轮到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寒意无法抑制的从心底钻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讷讷着,眼底有挣扎有悔意,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在他囚禁他的屋子燃起通天大火的时候,疯了似的悔恨将他淹没,他几乎想扑进去和他一起化为灰飞,人家只道他兄弟情深,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荒唐和荒谬毁了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易”
“我难道没对你说过不准这么叫我?”
“哥”这个音节几乎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腆着脸说了出来,他不知道确切情况,但好歹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就算他真的做错了,他难道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是你姓楼还是我姓冯?”楼易讽刺一笑:“这声兄弟我担不起。”
冷汗浸湿后背,冯玉景终于绝望了,楼易果然也是回来的。他霍一下站起来,神色激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是哥,你难道就这么毁了我?”他声声控诉,眼睛几乎就要滴落泪水。
“你错了?你错了什么,你何必道歉?”楼易安坐如山,眼神平静冷淡。
冯玉景一噎,讷讷着,突然他目光一转看向李寻欢,嘴上道:
“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从小同吃同睡,同甘苦共患难,感情深厚的世上任何人都比不过!”他突然顿住,又看向楼易:
“十六年,十六年五千八百多个日夜,我们做了十六年的兄弟,你能忍心?”
“你也知道我们做了十六年兄弟啊”楼易幽幽叹息一声,冯玉景却觉得浑身发冷,楼易的眼神有多冷,他身上就有多冷他突然愤怒起来,出离的愤怒,他瞪着李寻欢:
“就因为他?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比得过我们十几年的感情?”
楼易眼神一冷,还没说话就见李寻欢拿起旁边一只洁白的碟子,那双宛如冰玉的手就似那么轻轻一掰,搪瓷的碟子从中间问问裂开,裂口平整,丝毫不似人为。他将裂了的碟子递到冯玉景面前,眼神沉静如水,他冷声道:
“你把它合起来。”
冯玉景喘着粗气,胸膛一起一伏瞪着这个精致的餐碟,似乎在看什么生死仇人。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李寻欢淡淡道。
冯玉景怒笑道:
“这算什么,又能代表什么,这种东西坏了谁会去修,再找一个新的不就好了。”
“哦,你也知道要找一个新的比较好?”李寻欢讥笑。
“对啊,对!你就是那个新的,你难道床上功夫了得勾得他用了十几年的‘碟子’都能轻易丢掉?”冯玉景无不恶意的揣测着。
他话刚落地,人也随之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下压碎了一直瓷瓶,他疼得脸上发白,正要撑起身来,胸口便踩上一只脚,楼易的脚,他抬起头看他,他脸上的表情让他心里发憷。
“看来你还没有学会用嘴说出人话,你既不用它吃饭,也不用它说话,那你这张嘴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
冯玉景牙关咯咯的响,他看着楼易,眼里露出恐惧的色彩。他何时害怕过楼易,楼易无论对敌人有多狠对自己也是好的他何时需要害怕他过
“你一定惊奇得很,你觉得自己哪都比我强怎么现在站着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李寻欢喟叹一声,他感受到冯玉景怨毒的目光,也不在意,笑骂道:
“你叫一个满肚子阴私的人去猜人和人为什么会在一起,他给你的答案永远只是他自己是如何和别人在一起的,臭虫怎么也不明白身上没有臭气的人是怎么活在这世上的。”
楼易缓缓收起脚,冷笑道:
“你说得对,只可惜我以前鼻子不太好,一直没闻到这只臭虫的臭气,弄得现在沾了满身腥。”
李寻欢笑着安慰道:
“那有什么关系,我鼻子好得很,像这种臭味如此明显的虫子我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冯玉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见他们要走,顾不得尴尬连爬带滚要去拉楼易的裤腿,楼易却被李寻欢眼疾手快拉到一旁,正巧躲过他的手。冯玉景脸上扭曲着,高声道道:
“父亲要回来了!”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你身边这个男人,还有你这段时间的消失。
冯玉景只能寄托着,这么多年就是养只狗也该养熟了,楼易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甩了他。
楼易脚步顿了片刻,然后又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和李寻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好少,订阅的也好少╮(╯▽╰)╭果然大家已经开始厌烦萌甜模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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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很少见你动这么大肝火。”楼易挥开应侍,独自和李寻欢走出门。
李寻欢撇撇嘴,
“泥菩萨都还有三分土性,我气不得?”他瞄着他问道。
楼易勾唇浅笑:
“还好你已经吃过饭了,我只是担心你气的吃不下饭。”虽然点了不少,但李寻欢真吃的不多,他们打算拿这些东西去慰问楼上楼下白给他们煲了这么多汤水的邻里。
李寻欢笑道:
“我知道为了不值得的人折腾自己出气是最蠢的做法。”只可惜天底下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并不很多。
楼易挑眉,正要说话,却见面前一个冒冒失失冲过来的少年,他皱起眉头刚要呵斥,就见他一头撞进李寻欢怀里。李寻欢趔趄了两步,扶稳少年,少年抬起头看见他的脸,面色剧变,竟没有丝毫谢意而是怒喝道:
“又是你!你都已经死了还跑出来干嘛!”
少年爆喝完,也猛觉得不对劲,半退了一步怀疑的打量了下李寻欢,然后他又看见楼易黑沉冰冷的脸,他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脸上却倔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认错人的啊?”不过说认错人,他又有些怀疑了,警惕的目光不停在李寻欢脸上绕着。
楼易冷笑一声,没理会这半大的小鬼,偏过头对已经赶来的主管,他满脑门的汗,顾不得擦只是不停地赔着笑道:
“楼少,很抱歉,惊扰到您了”
“不长眼睛的不是你们,出言不逊的也不是你们,你们抱歉什么?”楼易讽刺一笑。
主管额上的冷汗已经聚成豆大,顺着额际滚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尴尬,心里的小人已经蹦跶着不停骂这个见鬼的少年!
“你是什么东西,小爷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少年当然也看到楼易讽笑的表情,听到了他漫不经心的口气说着傲慢的言语,当即涨红了脸,虎着脸怒喝道。
听到这话主管的脸色顿时白了,期期艾艾的看着楼易生怕看到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却见他眯起眼似乎没有太生气的样子。
“小宇!小宇!”走道尽头突然跑出一对中年男女,女的珠光宝气,男的宽体儒雅,但脸上都一副急急的表情,看见这少年的一瞬间顿时松了口气。
少年脸上露出一种堪称凶狠的表情,他霍的转身暴躁道:
“老子没病,看什么医生,你们以为把我骗到这我就会乖乖听话去看那什么劳什子的心理医生吗?”
女人脸上顿时出现难过的神色,但还是强压着低哄道:
“乖孩子,唐先生是你爸爸的朋友,不是什么医生,我们只是在这吃饭的时候碰巧遇见凑个桌而已。”她想起以前医生的话,不能刺激他。
“朋友?”少年明显不信,巧遇的朋友会特意开间包厢在里面等着?
“说了是朋友就是朋友,你这孩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出去,对得起人家唐先生吗?”孩子的父亲阔步走来,面色阴沉,伸手就要拉孩子的手臂。然后看到这边杵着的三个人,勉强笑了下,没说话拉着自己孩子就要走。
楼易表情一冷,正要说什么李寻欢一把拉住他的手,楼易这才发现不对,他的手心冰凉却有些湿润,他偏过头看清了他的脸,李寻欢的脸色很白,眼睛盯着那个少年,眉头紧紧的皱起,楼易回握他的手,低声问道:
“怎么了?”
李寻欢微微摇摇头,没说话,然后他们又看见刚才那对夫妻出来的地方又走出一个男人,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笑,看着温和又儒雅,可那对夫妻见到他的一瞬间却猛地变了脸色,用尴尬又无措的声音小心陪着礼:
“唐先生,对不住对不住,这孩子太混,您别见怪。”
李寻欢看得分明,这人虽然带着笑,眼里却冰冷一片,听到男人低声下气的话,他一点没在意,可突然他的眼睛对上李寻欢,李寻欢顿时觉得脑海中一刺,握着楼易的手更紧了。那人嘴边的笑意扩大,温声道:
“没关系,小孩子嘛,难免有两分脾气,我也是那时候走过来的自然理解。”
男人看了眼女人,虽然皆松口气,但眼里还是有淡淡的不解却压着不显露出来。
“这位先生看着很面善呢。”那人绕过这一家三口走到李寻欢面前,笑容灿烂而优雅。
李寻欢抿了抿嘴,他不想说话,没有理由。
“所以呢,你见到面善的人都这么随便的上来搭话吗?”楼易冷笑:
“那我劝你还是别上街,否则你一路搭讪过去可以到太阳下山。”
那人看了楼易一眼,又看了看他们交握的手,不着痕迹皱了下眉,抬头却仍自顾自笑道:
“我叫唐栖影,可以认识一下吗?”
楼易眼里寒霜渐起,这窄窄的廊道里竟诡异的冷了下来,那个自称是唐栖影的男人面上一白,似乎感觉到什么巨大的压力,可他却仍伸着手,定定的看着李寻欢。
李寻欢忽的一笑,偏过头看楼易,拂了拂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
“我们回家吧。”
周围压迫顿时一消,刚刚的冷冽竟像错觉一样。楼易缓缓笑了起来,拉过李寻欢绕开挡路的那人就这么走了。李寻欢就像没看见那个想要认识一下的男人一样,男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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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那个少年我应该认识”李寻欢双眼怔怔,出神地说道。
楼易心里微微一紧,不动声色淡然道:
“那又如何,就算长得像,他也不可能是你认识的任何人。”
李寻欢微笑,颔首道:
“说的也是,世上面善的人那么多,我也不是个喜欢搭讪的人。”
楼易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不吭声了。
李寻欢尴尬的摸了下脸,有些不明所以。
“那个男人,那个叫唐栖影的男人”楼易皱起眉。
“我不喜欢他。”楼易还没说完,李寻欢就皱着眉道。楼易又看了看他,这是他碰见李寻欢以来第一次见他这样毫无缘故的表示出对一个人的不喜,挑了挑嘴角他道:
“对,逢人便吊的登徒浪子的确惹人讨厌得很。”
李寻欢额角一抽,道:
“我既非良家妇女,他又怎么算得上等徒浪子?”
楼易轻呵一声:
“这年代的登徒浪子,哪里是只调戏良家妇女的。”
李寻欢顿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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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场梦,无边无际的梦,一场似乎永远不会醒的梦。
无垠的旷野飞雪干爽,层层叠叠的满眼银白,他看见一个男人的脸,比这漫天的飞雪还要苍白几分,他的眼神是那么复杂,既温暖又凄苦,既似疲惫万分又好像还点着生机。
这双点漆般的眼睛是那么动人,似乎被这双眼睛注视着,这万野的寒风都不再寒冷,这双眼睛下谁都能被救赎,除了郝宇。
他看着眼睛的主人,看着里面的宽容和包容,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沉重都包裹在身边,他喘不过气,只想怒斥,只想发疯,他歇斯底里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瞪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想把他单薄消瘦的身子埋在地底,再也看不见分毫。
男人张了张嘴,口气很落寞,带着一丝自嘲:
“你毕竟还是个孩子”
郝宇目眦欲裂,透明的液体从几欲崩裂的眼眶滑下,胸腹间鼓胀着几乎将五脏六腑全部绞碎。他惊骇的看见,随着男人叹息落下,眼前霎时一片鲜红,就像地狱摇曳的血花开满雪野,凄凉而妖冶他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呐喊出来:
“你滚!!”
破碎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门口立马传来动静,灯啪的一下被打开
“小宇!”他母亲紧张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抹了抹他的脸。
郝宇眼睛无神,喃喃道:
“他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他母亲很不解焦急地追问道。
“你这孩子,一个噩梦而已,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他父亲掐了掐眉心,叱道。
女人不满的回瞪一眼丈夫,喝道:
“有你这么当爸的,儿子出事了不知道慰问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男人脸色一黑,郝宇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话,魔怔了一般出声道:
“我会死在他手上。”
夫妇两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郝宇听不见他父母焦急惶恐的声音,他沉浸在那双眼睛里,耳边是那男人的叹息,从他还是个孩子开始就不停缠在耳边
有的人宁肯别人对不起自己一万遍也不肯对不起别人一遍,因为他们深深明白愧悔这种感情的沉重。有些人以前不懂,但当他明白的时候,也就是开始还债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楼易和李寻欢没隔多久又见到了那天那个少年,这次见面他脸色苍白了不少,明显带着憔悴,他是被原不方带来的。
当时郝宇的爸妈听他这么说都被吓白了脸,虽然他们骨子里是不相信什么神啊鬼啊的,但儿子这么多年越来越严重的妄想症,看了那么多医生都不见半点成效,这次他直接说出这种话,还有根有据,这不得不让这对受唯物主义教育多年的夫妻动摇起来
老一辈的人总有些不清不楚的隐讳,越老越喜欢神神叨叨在孩子耳边念着什么,当时听着只觉得恐惧,而后便觉无稽,现在想起来不由背心发凉,紧张的看着儿子。
郝宇惨笑一声,掀开被子走到一旁,拉开衣柜里的橱箱,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画纸,色泽暗淡的年代久远,也有些新画的,但画的内容永远只有一个,那是一个男人。郝宇从小到大别的爱好没有,但对画画却是爱到骨子里,几乎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
这满箱子的纸拾掇拾掇垒起来有七八寸厚度,炭笔素描,水墨油画应有尽有,画面里永远只有一个男人,一个长衫浅笑的俊美男人。他长及腰身的发微绻,有时一身鸽子灰的外衫里套乳白色的单衣,有时米黄的窄袖长裾配着一条深紫的腰带,每个角度看着都清贵俊雅,难言风华。他的表情大多是笑着的,一双眼睛是慑人的清透温润,似乎含了整个春天的生机,岸边摇曳的垂柳也及不上这双眼睛里的灵动温柔。郝宇居然能将这双眼睛画出来,他的画工至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绩,就是一些长他二三十岁的老画师也及不得他。
但他的父母当时却没有顾得上自豪,他们看清画的内容时无不倒抽口冷气,这画里的人几乎就像活的,而且这人分明就是前天他们在酒楼里碰见的那个俊美男人。
郝宇捏着纸页的边角,指节发白,灰黄的纸面皱出一道道难看的折痕,他脸色阴沉沉声道:
“这是我十二岁时候画的。”十二岁能有这样的水准,天赋近妖,但在场却没人开心的起来。
他父母脸色更难看,母亲强笑着:
“没准是你之前见过他回头给忘了,然后下意识用他做了模特又或者”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见过李寻欢这样的人又哪会轻易忘记。
郝宇瞪着眼,将手里厚厚一沓纸摔进他母亲怀里,冷笑道:
“我从小就梦见他,你们不信,现在碰见真人了你们还想让我自欺欺人下去?哦不,他是不是人还是两说呢”郝宇神情古怪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惶恐。
“别神神叨叨的自己吓自己!”他父亲喝道,只是看他微白的面色,心里却是信了三分。他突然想起见到这男人时走道里那阵诡异的阴冷。
“那你怎么解释我竟然会梦到一个从没见过男人,日日夜夜的梦,他的样子他的声音,我都快被他逼疯了!他现在怎么会出来,我告诉你们,他是来复仇的,他一定是来复仇的!!”郝宇神情激动直嚷着。
他父母面色剧变,连忙喝道:
“胡说八道,就算真有古怪,你又没有对不起他他凭什么来找你报仇,咱不做亏心事怕他是人还是鬼!”
郝宇冷不丁噎住,眼神闪烁,最后他咬咬牙道:
“我们上辈子是仇人!一定是这样!”
“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凭什么来找这辈子的你?”他母亲心惊道。其实什么上辈子这辈子她也是不信的,但就算是真的,奈何已走,轮回已过,再揪着以前是什么道理?
“如果他不是活人呢?”郝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记得分明,有一个梦境里他把他引到一个地方他看见自己的冷笑还有他血泊里的身影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谁是有仇不报的,人是如此,鬼怪无常,更是如此。
至于为何他不想,明明对他来说已是前世,那人难道就不能也是转世,只是郝宇本能的否认这一想法,他固执的坚持那人还是上辈子的人,至于这揣测的由来,他自己也说不出口。或者是他骨子里不愿相信曾经那个雪地华林中笑得一脸清雅的人,这的就这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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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普一踏入楼易的小屋,看见面容清俊温润却又挂着几分讶异的李寻欢,郝宇登的倒退几步,怒瞪带他来这的原不方:
“好啊,你们原来是一伙儿的!”
听到这话,原不方顿时一愣。他原本是被这对夫妻拜托帮他们儿子扫晦除魔的,但仔仔细细打量半天愣是没瞧出一点阴邪,这才兴起来找楼易的心思。
楼易在搬光他书室的藏书后,驱鬼伏魔的功力日进千里,白生生是生来招人恨的。但其实也冤枉,因为一般需要他用上新学的手段的情况实在少得可怜,大多数能做恶的鬼晦几里之外闻到楼易的气息,就像秋后的蚂蚱,最不济的更是直接瘫倒在地任他宰割所以,楼易不干这碗饭实在是浪费。
一伙儿?和谁一伙?和李寻欢吗,原不方眼珠滴溜溜转回李寻欢身上,有些窃喜,又有些黯然他要是能和李大仙一伙儿,没等他开心起来,估计楼大爷就该灭了他。
郝宇一把拨开同样呆住的父母,粗鲁的推开原不方,作势就要往外跑。
他父亲皱起眉一把扯住他,但怀疑的眼光同样投向这个所谓的“原大仙”,拉住儿子的手紧了紧,不着痕迹和妻子靠拢,明显是一有什么不对就要向外跑去的态势。
“放开我你们真是我爹妈,有这么害儿子的?!”郝宇挣扎的满脸通红,边扭动身体边叫骂着。
“怕什么,有大仙在这,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他父亲啐道,只是严厉的警惕和怀疑一点也没有放松。
李寻欢一直没有说话,少年不知缘由的恐惧也好,中年夫妇的警备也好,原不方的无措也好都没让他发出一点声音,看着面前人这番举动,他颇有些荒谬的感觉,他和他们素不相识,他们如何知道他不是活人的,他们又为何这般防备又害怕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也来不及说话,少年的排斥令他隐隐难过,他万般言语都哽在喉口,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
“你说要带来的人就是这小子?”楼易从后面走出来,冷眼瞧着这一家三口,冷嗤道:
“我看他活蹦乱跳得很,也凶得厉害,一般厉鬼都没他厉害,还需要驱鬼?”
少年脖子粗红,恶声恶气回道:
“你就是这神棍说的会驱鬼的大师?还大师嘞,跟个死人在一起,莫不是为了时时拿他练手,否则真的上阵的时候吓尿裤子?”
楼易没有反驳他说李寻欢不是人的话,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听到这样的恶语会当即发飙的时候,他竟笑了出来,笑声低沉柔和,直直传入郝宇耳朵里却炸的他耳膜几欲崩裂,血丝迅速占领眼白,他张大嘴似乎想要痛呼,但发不出声来。
他父母当即发现了他的异状,惊恐的搂住儿子,哀求道:
“大师息怒,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大师饶了他,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教好他怎么说话,你有什么怒气冲着我们来,请您不要和个孩子一般见识!”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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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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