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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探花现代]黑化不成总救世 作者:罗桑浅夏

    第13节

    “哦?我之前要把人撵出去,结果”

    “她把他们放进来了?”杀生丸脸色难看。

    卓东来含笑点头,站起身拍了下杀生丸的肩膀,温柔的笑了下道:

    “在你解决你母亲还有那个南洋国的公主之前,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以免分心。”

    杀生丸脸色突地一变,找你能分什么心,卓东来这分明是迁怒!

    他抿了抿嘴看着卓东来毫不留恋的背影,暗啐了一声,臭着一张脸起身去找不停给他找麻烦的母上大人。

    ——————————

    卓东来见到南洋国的公主也不过是两日后的事情,彼时她正仰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高傲的指示着妖仆将一箱箱东西搬进紫气阁隔壁的殿里。

    看见卓东来,她眯了眯眼,径直走来,鼻子喷了口气,扬着下巴嗤道:

    “你就是卓东来,听说你要把我赶出去?”

    卓东来挑挑眉,笑道:

    “小姐何出此言?”

    “装模作样,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阴险的外皮扒下来给杀生丸哥哥瞧瞧。”公主沉下脸,冷笑道。

    “杀生丸灭了你南洋近半个国,你难道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嫁到敌国?”

    “你懂什么?世上强者为尊,实力就是一切,有什么愿不愿的,杀生丸哥哥有权做他想做的一切事情,将来我们生下强大的后代,就能将北国,东国一起并入西国的版图。”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而我会让杀生丸哥哥看清楚最适合做他妻子的人究竟是谁。”

    卓东来忽然没了和她说话的兴致,懒懒道:

    “那你加油,不过你借了我紫气阁的下人,劳驾奉还。”

    公主眼神一冷:

    “我是这将来的女主人,这有什么是我不能用的。”

    卓东来一笑,还自我感觉挺好,却也懒得搭话,只是轻轻喝了一声:

    “裕源,叫人回来。”说完便转身回了紫气阁。

    公主讽刺的看着他,这声音充其量就站在他面前才听得见吧,一个无根无萍的妖怪,还来西国指指点点,她转过身正想对他们说不用理会他,却见一众妖仆集体被拧发条一样,蹬蹬蹬的就追着卓东来的背影跑了。

    公主被气得脸一歪,愤愤的跺着脚,叫嚷着些卓东来不关心的话。也是亏得她不知道让南洋国节节败退都是卓东来的手笔,杀生丸自然不会让她知道,因为鬼豹的妖怪向来信奉强者,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丫头哭着喊着要嫁给卓东来,这比要嫁给他还让他头疼。

    是夜,杀生丸匆匆走到卓东来的寝室,白日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二话没说就叫人把那女人从紫气阁隔壁轰了出去,至于去哪了,大概是凌月仙姬那吧,人是她领进来的,自然得她来消受。

    “南洋国家资不菲。”卓东来将手里的礼单递给杀生丸,捉摸着干脆去他们皇宫洗劫一次至于借口嘛这公主挺蠢的,犯些过错也挺正常。

    “我没答应娶她。”杀生丸憋了半天,咬牙切齿道。

    “我知道,只是东西都到了手上,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卓东来含笑看他一眼。

    杀生丸了然,够无耻,不过他喜欢,反正嫁妆和战利品不过一个名字的区别。

    “叫他们来赎他们公主吧。”卓东来收起礼单,对杀生丸道。

    杀生丸扬眉,点点头,拳头打的是老大,谁让他们白送了个公主来。

    “还得找个借口。”卓东来沉吟道。

    “不用这么麻烦”杀生丸淡淡道,卓东来按住他的手笑道:

    “我们那打仗自古讲究名正言顺,不管是真是假,也好让其他人不嚼舌头。”

    “就说她毁坏宫殿吧,修缮可是一笔巨款,老是我们自己出也不是办法。”卓东来拍砖盖板。

    杀生丸眼神古怪,虽然远青和凌月仙姬一天一打,但似乎和这新来的公主八竿子打不着边,但第二天他听到众口铄金的称宫墙和地面的毁坏都是公主一人所为的时候,他默默地明白了卓东来的算计。

    南洋公主快气疯了,本来说是嫁到西国做皇后,那时候她早已被杀生丸冰冷俊美的脸还有强悍无匹的实力所倾倒,结果来了西国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现在居然听说西国要她父皇巨额将她赎回,还是打着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借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叫卓东来的男人干的!

    她黑着脸怒气冲冲跑到卓东来的寝宫,随手扫开拦阻的妖仆,进门就看见卓东来面前摆整齐的几大口箱子,全是她带来的宝贝,一瞬间她鼻子都快歪了。

    “住手!你个强盗!”

    卓东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拿起个圆镜似的东西端详,嘴上淡淡道:

    “公主有所不知,宫里所有财务都是我掌管的,自然得让我看看。”

    公主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她咬牙道:

    “这些都是我南洋特有的珍宝,怕你见识寡陋拿着珍珠当鱼眼。”

    “多虑,这一堆是没什么价值准备清出去的,公主不妨看看有什么稀罕的,也好带回家去。”卓东来淡笑着道。

    公主脸色剧变,瞪着他手上的圆镜怒道:

    “明明这些全是我的。”

    “哦是嘛,现在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卓东来淡定道。

    “好你个无耻之辈”公主气的指尖不停颤抖,指着卓东来蹭蹭上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东西。

    卓东来皱皱眉,吩咐道:

    “来人”他可没兴趣和个泼妇拉拉扯扯。

    “站住!”公主气红了眼,怒喝道,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来人可不管她叫喊什么,径自困了她的手,她眉头一竖,周身蛮横的妖气登时爆发。卓东来眼神一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股比之更强悍更压迫的妖气迸发,生生将那女人的气势压垮。

    公主眼神惊慌,骇然的看着卓东来,看见他优雅地接过仆人递上的圆镜,等看清那物件,冷笑了下,她压下惊慌,心思渐渐冷静下来,眼底不觉升起一丝怨毒。

    南洋战败本就元气大伤,她就算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这一来一回没捞到半点好处还配了个本,不说父亲,全族的人都不会给她好过。她若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之后不要说保有以前的地位,她父亲的位置都岌岌可危,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杀生丸怎么会执意不娶她,如果不是他,她怎么可能这么狼狈的被撵回去?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还有杀生丸,她要他们后悔!她低下头,眼里渐渐露出疯狂的神色。

    “到底是妖怪养出来的,一点礼教也不懂,随随便便就跑进一个男人的房里”卓东来看着手里的东西,嘴里轻声道。

    公主抬起头,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挤出一个温柔却扭曲的笑容:

    “你知道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卓东来眼神一凌,登的觉得不好,但见那女人嘴边的笑容越来越诡异,眼里的怨毒越来越疯狂:

    “那不是镜子,这东西叫魂销,你会死在这东西上面!”

    她瞪着卓东来,两只眼珠子突兀的爆出,血水顺着眼角渐渐滑下,她张着嘴咯咯咯的笑着,可感觉到颊边滑下的液体,她狞笑的表情登的一僵,眼里露出难以置信,哑着声重复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她不要给他赔命她声音渐渐低弱,只是一双眼睛仍死死瞪着卓东来不肯闭上。

    她的尊严绝不能被人践踏,所以卓东来该死,该挫骨扬灰,灰飞烟灭!可那陪葬的人里为何还会有她?

    那镜子本来不是她要带的,只是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出现在了她的陪嫁里。她当时看着也是心里憷得很,这玩意恶毒,直接针对灵魂的器物她也很少见,她本来把它压到箱底,如今被误翻了出来,心头歹念一起,谁知一命偿一命,还有个这个代价。

    卓东来心里一寒,想要甩开手上已经诡异发凉的圆镜,那东西却像长在手上了一样,他面色一沉,身边妖仆赶紧上来关心问道:

    “卓爷!”

    “退下!”卓东来喝道。

    “东来!”杀生丸急急赶到,刚刚隔着门他就听到这女的恶毒的诅咒,砰的一下撞开门就要冲卓东来走去。

    “站住!不准过来!”卓东来眼眶发红怒喝道,他生生将黏在手上的圆盘抠了下来,整只手掌登的鲜血淋漓。

    杀生丸面色剧变,也顾不得卓东来说什么大步迈上去握住他的手,眼神一沉,视线转到已经死在地上的南洋公主,她面上兴奋怨毒的笑容同样令他心底发寒

    卓东来苍白着一张脸冲他微笑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这么没有征兆的倒下,杀生丸惊得三魂离体,失声道:

    “东来!!”

    ————————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杀生丸握着卓东来包扎好的手,冷着一张脸问同样面色冰冷的远青。

    远青摇摇头,她也不清楚。

    “他的灵魂在一点点溃散”远青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想起一些上古的法器确实是可以直接伤害人的灵魂,而魂飞魄散的恐怖远不是世人想象的消失那般简单。

    杀生丸脸色一变,追问道:

    “没办法?!”

    远青站起来焦急的踱着步子,这时凌月仙姬走进来,不过屋里两个醒着的都对她没有好脸色,要不是她把这么个灾星招进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凌月仙姬看了看卓东来苍白安静的脸,暗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不乐意他和杀生丸在一起,但这么些日子他为西国做的一切她也见不得他就这么死了。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凌月仙姬道。

    杀生丸登的转向他,目光灼灼:

    “什么办法。”

    远青也停下脚步,皱起眉:

    “的确现在是还有一个办法。”她看着凌月仙姬:

    “听说你有块可以打开冥界的石头?”

    凌月仙姬不无不可,点点头。

    远青转过头看着杀生丸:

    “我要送他去轮回。”

    杀生丸面色一寒,没有说话轮回一转,他会忘记他,而且,他怎么知道一定能找回他?

    “而且还不能是此界的轮回,要送他回原来的地方。”远青补充道。

    杀生丸紧了紧他的手,仍旧没有说话。

    “冥道石只能打开冥界的前半截,后面需要你们自己探索。”凌月仙姬叹息着。

    远青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界和界互不相干,偶尔重合也不过稍纵即逝,东来的情况特殊,我们不能按正常的道路轮回,否则来世他魂魄会有丢失我亲自送你们去冥府。”远青下了决定,曾经她能为一个男人大闹冥界,现在不过再来一次罢了。

    “要找回他原本的世界”杀生丸涩声道。

    “有一个捷径。”远青看了凌月仙姬一眼,她脸色突然有点难看,却难得沉默。

    “你是说把西国抽离成一界”杀生丸皱起眉。

    独自成一小界,那就相当于将一块地变成了一条船,地不走,但船可以随意靠岸。

    “只要你母亲肯,你肯,这就能办到。”远青笑道。

    凌月仙姬臭着脸,这样一来她要花多久休养生息。

    “把你的妖力留下,你陪他一起轮回。”远青决定道。

    杀生丸一怔:

    “我也会忘记他?”这一事实令他脸色发黑。

    “你怕?”远青挑眉。

    杀生丸抿了抿唇,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

    “所以你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这件事?”卓东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回头瞄了一眼杀生丸,撇撇嘴他这次阴沟里翻船。

    “我一定会找到你。”杀生丸从他身后紧紧环住他,唇瓣贴在他的耳际,声音低沉有力。

    卓东来叹息一声,眼神渐渐软了下来:

    “我何时怀疑过你”

    ☆、第二更

    寒风吹了一宿,天很阴沉。

    楼易推开面前的一扇门,里面是一条走廊,亮着灯,浅棕色的的壁纸总让人觉得凉嗖嗖的。他走了几步,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老人,老人脸上刻满了时间的痕迹,眉心有道深深的折痕,看着严肃又刻板,他冷着脸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楼易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房间很大,搭配着白色的装饰,显得分外空旷。这么大的屋子里面只有一个小孩子,一个苍白瘦小的孩子,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倏地放下撩开的窗帘,赶紧从窗户边跑过来,这么几步路他就有些喘,但他没有弯腰也没有伸手擦拭额上冒出的细汗,他只是很拘谨的来到老人面前,矜持的问候了一句:

    “齐老师。”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幅度小的几乎看不出来,他凌厉的目光扫到孩子空无一物的手上,孩子身子一僵,瞬间意识到自己没把书拿出来,抿抿嘴他道歉道:

    “我很抱歉。”

    “大少爷,您要时刻谨记着三个字,您的一言一行都要配得上这三个字,否则或许哪一天这三个字就不属于您了。您更要知道,在您接受教育的那天起,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体或者其他的一切,都无法让您所要受到的严格要求让步。”老人慢拖拖的说出这么些话,口气刻薄的近乎训斥。

    小孩抬起头,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用稚嫩的嗓音回道:

    “我明白。”他看着平静,楼易却还是轻易发现了他有点颤抖的手,苍白纤细的手腕上布着淡青色的经络,隐约可以看见几个针孔,这手脆弱的几乎一折就断。

    “那就好,那么现在可以请您去拿出您的书了吗?”老人抬起下巴,慢吞吞的说道。

    小孩点了点头,转过身拿起桌上一本比他整张脸还打几分的硬壳书,书很沉,但他竭力不使自己露出吃力的样子,事实上似乎很成功,因为老人对这一点就像没看见。

    “齐老师外面下雪了,那是雪吧”上完课,孩子犹豫道,楼易知道他很久的时间里都只能见到这个姓齐的老头,这个脾气古怪性格还刻薄的老头是他唯一能接近的人,所以他根本没有权利选择喜欢或是不喜欢这家伙。

    “告诉我,我的大少爷,雪的成分是什么?”老人瞪着孩子问道。

    “百分之九十九的水汽,还有空气中的尘埃。”孩子想都不想下意识回答道。

    “那你说尘埃里面有什么?”老人追问道。

    孩子抿了抿嘴,犹豫道:

    “粉尘,二氧化碳,一氧化碳,一氧化氢等等”

    老人点点头,道:

    “这些东西都脏的可以,能轻易的杀了你。”

    “可它看着很干净。”孩子弱弱的争辩道。

    老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像尖刀一样刺向孩子:

    “看得见的肮脏并不可怕,最可怕的东西都是看不见的,我很失望您居然连这点都还不明白。”

    孩子浑身一颤,低下头道歉道:

    “我很抱歉。”

    “抱歉并不能抵消过失,大少爷,劳烦您伸出手来。”老人拿起一边的长尺,冰冷的眼睛紧锁着孩子。

    孩子脸色更白,却没有闪躲,很配合的伸出手。

    啪!啪!啪!三尺到肉,孩子幼小稚嫩的手肉眼可见的迅速红肿起来,甚至还可以看见深处的血丝,但他咬着牙没吭一声。

    “大少爷,您还记得上次课我们讲过的一个效应吗?”老人收起戒尺,瞥着孩子问道。

    “马太效应,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孩子利落的回答出来,看样子是做过功课的。

    “您现在远远达不到强者的地步,您明白吗?”老人现在的眼光又像毒蛇一样,嘶嘶的吐着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孩子当然明白,若他是强者,何必让他来训斥。

    孩子明白很多,明白那些和他一样岁数孩子远不该知道的事情,可一个五岁的孩子明白再多也还是敌不过几分本能的好奇。楼易知道他今晚做了他或许算能走路以来,最蠢的一件事情。

    雪很干净,洁白而晶莹,他从来没有在图片以为的地方见过这东西,如果不是今天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他撩开了帘子,他也不会生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执念。整座宅子空旷豪华,人却少的慌,所以他偷偷溜出去跑到院子里谁也没惊动。

    他小心地捧起一捧落雪,然后拿指尖沾了一点放进嘴里,手冻得没有知觉,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他有些失落,不过倒也没有到沮丧的地步,他看着灰蒙蒙的天,还有被白雪压完了腰的枝叶,他其实更想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但他不能,因为他是楼家的大少爷。

    齐老头没有骗他,这么干净温柔的雪几乎快杀了他。

    他开始发高烧,整天整夜温度高的惊人,全身每个细胞都像被烧熔一样的可怕。齐老头没有训斥他出格的行为,他只是皱紧眉头,联系了一些人将他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瓦白瓦白的金属墙光鉴可映,孩子躺在一个实验台上,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管子。楼易靠在墙上看着他带着呼吸机艰难的呼吸着,每吸一口气就似乎不会再有下一口,周围没有人,除了仪器滴滴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楼易知道孩子醒着,甚至还努力挪动眼珠子往门外的方向看,他知道他在等什么,可他却连完全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门外一阵动静,楼易没有转身,他听见两个男人压低了嗓子的窃窃私语:

    “现在病成这样怎么办?你怎么跟楼总交代?”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对另一个人说。

    “怕什么?楼总又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这小鬼从小身体就差得很,明明就算是隔代的遗传病也该能活到二十岁,偏偏这小鬼看着就一副不长命的,现在死了怪谁,反正楼总还年轻,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另一个人似乎毫不在意。

    “他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错?说什么开发治病的药,你以前对他注射的都是什么,你把他当试验品的事情败露出来,楼总还不撕了你?”那人更急了。

    另一个人冷笑道:

    “别忘了,这事你也有份,当时要是不跟楼总说这么满我们能出此下策?眼下只有硬着头皮走到底,我栽了,你也干净不了!”

    那人一噎,沉默半天,破罐子破摔了:

    “那现在怎么办,真死了也不好处理?”

    “我们原本给楼总报的数据就不乐观,按理说他能活下来才是奇事,现在我们只有用那个了。”

    “你疯了!那个甚至都没有在动物身上试验过,出了什么岔子你可以被关一辈子!”那人声音压得更低,口气难以置信。

    另一个人冷哼道:

    “动物身上的数据怎么及得上人身上来的数据精准?反正他也要死了,为他们楼家后代做点贡献又怎么了,何况他甚至连下一代也没生出来,唯一的一点功效都没发挥,我这是为他创造价值。”

    孩子艰难的眨眨眼,他不是很能理解这一段对话,直到那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把一针针试剂推进他的血管,他尝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他恍惚明白那些话的意思。

    楼易冷眼看着被捆在手术台上的孩子像脱水的鱼一样不停挣扎翻滚,手腕和脚腕被钢拷磨得鲜血直淌,脖子还有额头纤细的经络暴起,眼眶一串串生理泪水不停留下,他记得自己是不能哭的,只是现在他也控制不了。

    仪器上的数值过山车一样乱窜,一众白大褂都脸色凝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估计是废了

    给他注射的两个男人脸色苍白,眼里还压着隐约的愤怒,有些恼恨的看着台上还在挣扎的孩子。

    孩子不知道疼了多久,等力气渐渐从他身上抽离,眼前迎来阵阵诱人的黑暗,就在他几乎快撑不住的时候,研究室里突然一阵兵荒马乱。

    耳边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他怎么样?”

    诡异的,他生出几分力气,弱小的手握住男人靠在咫尺的手指,用尽最大力气握紧,尽管这最大的力气在男人看来不过和奶猫一样,他还是低下头看了看已经神志不清的孩子。

    楼易讽刺的笑了下,转而用淡漠的眼光看着这一幕。

    “他活不下去了吗?”男人皱了下眉,没有拨开孩子的手,他问着一边的研究人员。

    死生一线的时候总是有些诡异的,孩子听得分明,也看得分明,男人的声音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失望,除了失望别无其他他的父亲,对于他的死亡,除了失望别无其他

    他已经干涩的眼眶突然又涌出一滴泪水,却很快滚落消失在发髻间,他吃力的张了张嘴,没发出一个音节,但楼易知道他的意思: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书里勾勒的世界,他还想出去看看去更远更远的地方,离开这方寸的天地,狭窄的牢笼。

    男人又皱了下眉头,不是很关心他想说什么,他只是看着那帮白大褂:

    “最后试一试,除非他真的死透了否则不准放弃。”

    楼父的想法不复杂,他楼家向来子嗣艰难,他对于自己的父亲也没什么印象,似乎是生下他就病死了。现在他儿子得了父亲的病,却比他父亲严重得多,甚至来不及生下他的孙子就要死了虽然他还有几率可以再生一个身体稍微好一点的孩子,但这概率实在太小,得到这么个儿子都已经不容易了,他其实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上赌博,所以如果还有一点希望他就不允许他们放弃。

    见这情形,楼易痴痴地笑了一阵,就看着一群人拥着男人走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第34章 三更

    但他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活了下来,也许是那几乎将他拖入地狱的新药,最后那关头竟还是产生了它原本被期待产生的效用。

    楼易看着一脸木然的孩子呆坐在洁白的病房里,安静的就像个假人。然后周身空间一扭,他一脚踏入一个茫茫的雪天。

    楼家的规矩奇怪得很,按说大家族如果一脉单传的话,那么对于这根独苗苗绝对是像眼珠子一样捧着护着,生怕折了一丝一毫,尽管很有可能养出一个纨绔废物,但为人父母长辈,就算小辈不成器也只愿他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但楼家偏不,也许是掌权的人眼睛只放到了后面这一点,一个纨绔型的楼家家主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于是本该被珍惜的小辈被丢到豺狼间争斗,如果不能成为狼王,那么就算代价巨大,坐之高悬的一众长老也不介意再培养另一个合格的家主,不过多找些女人,实在不行试管婴儿也是可以尝试的。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操场,跑道上的积雪没有清扫,一脚陷下去及到小腿肚那么深。一群孩子整齐划一的在跑着,裤腿都已湿透,黏糊糊的贴着皮肤。

    他们已经跑了很久了,这比一般操场要大上四五倍的跑道,他们每天无论风霜雨雪都要先跑二十圈,二十圈一毕,原本整齐的队伍登的乱开,所有孩子争先恐后跑向四百米外的终点,因为最慢的几个人会受到严厉而残酷的惩罚,花样百出,从来不是他们贫乏的想象力可以归纳完的。

    楼易永远是最快的那个,因为他必须是最强的,智力也好,体能也好,他决不能有丝毫逊色,否则他身边一众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就能轻易将他踩在脚底,他的骄傲怎能容许,他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

    他的确是最厉害的,甚至他身边的人只要经过他,都会下意识噤声,眼露畏惧与敬意。他周围的人成百上千,他从来格格不入。

    他碰见冯玉景的时候他们都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区别是他眼里有着早熟的冰封冷漠,而那人眼里满满的迷惘怯弱。

    冯玉景那时候长得瘦小,性子又内向,训练永远是最落后的那个。楼家本着品种齐全,物竞天择的想法什么样的人都包揽进来,冯玉景或许就是这么来的。楼易见到他时他正缩成一小团,玉团子一样的脸蛋抽抽搭搭的挂满泪珠。他被罚没有饭吃,也许是因为他这样子教官都担心把他弄死了,所以就连惩罚也都捡了轻的来。

    楼易当时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怎的,一心把他当亲兄弟对待。冯玉景一开始看起来是不信的,白嫩嫩的脸上全是不知所措,只是愣愣的听从楼易的吩咐跟着他走。楼易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从训练营里摘出去,他知道这小东西再待下去教官一定会失了耐性,没准什么时候就这么死了也说不定。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任性,着实让上层一惊,可他父亲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让人给了他结结实实一百鞭子后,直接把他扔到雪地。

    单薄褴褛的衣服早没有丝毫避寒的功能,他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在雪地里开出一朵朵腥红的花,像扔破麻袋一样他被整个甩在积雪里,疼痛和寒冷都已经麻木,昏昏沉沉中他想起六岁时候他第一次偷跑出去的事情

    雪是水汽和尘埃的集合,脑子里忽的窜过一个嫩生生的声音,他无聊的扯扯嘴角,耳边恍惚是冯玉景低哑又惶恐的抽泣,他好像听见自己嘶哑的安慰:

    别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身上的伤口都冻住,血痂硬的和冰一样,半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昂贵锃亮的皮鞋,他吃力的抬起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冷漠的眼睛:

    “还活着?”

    他眼皮子一颤,没说话。

    “那就准了他吧”他听见他对身边的谁如是说道。

    楼易站在旁边,看着曾经的他听到这句话以后安心的闭上了眼,他身边冯玉景的哭音似乎也远去,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时候他以为他应该是欢喜的。

    可他的自以为是,令后来的自己都按不住发笑,他以为那是玉雪做的人,谁想还有一副泥捏的心肺,他以为的机缘巧合,后来自己都弄不清是不是别有用心。

    楼易挺过去了很多次危险,从无败绩,因为在他从手术台上下来的那一刻他发现,这个能说得上是荒诞的世界里,他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可他偏偏就栽在那一次,冯玉景二十岁生日,笑得腼腆羞涩邀请他到自己的住处,他那段时间忙昏了头,猛地想起这事,心里就一阵愧疚,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一杯他毫无防备的酒让他成了被拔了牙的猛虎,而没了牙的老虎不过就是只大猫罢了,他一直知道最深入骨髓的痛往往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里,只是没想到这次是自己验证了这一点。

    冯玉景神情激动,眼神狂热而痛恨,他分不清那双眼睛里有多少感情,只是耳边响彻他高亢的呼喝,刺得脑袋里突突的疼:

    “你不过就把我当成只宠物罢了,一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宠物”

    “你是楼家大少爷,我本来也有机会和你一样的,可却被你生生破坏了”

    “你是我哥,你什么都给我了那你呢,你把自己也给我吧”

    他的歇斯底里,一字一句都锥心刺骨,楼易忽然意识到,他掏心掏肺这么多年原来养着一只白眼狼。

    冯玉景疯起来力气就很大,楼易这才知道原来他眼里一直弱小需要保护的人已经可以轻易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只是这么干以后他的神态又会变得很惶恐,一种让楼易很难理解的惶恐。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逼我的我不想的”他眼角带泪,声音颤抖,跪在楼易腿边,呜咽着,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腿。楼易这时候就觉得很恶心,说不出的恶心,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人这么恶心过。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要做你的宠物了,也不要你做我的宠物像情人一样,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么?”冯玉景眼神痴迷,嘴巴贴在他的耳畔喃喃着,说着说着,他似乎就被自己勾勒的美好逗笑了,他低声笑着,楼易眼神更冷了。

    那一刻他发现,这世上他最不能忍受的,原来竟是背叛。他极少对人抱有期望,只是鲜有的一次却收到这个结果,所以他从前竟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个忌讳。

    当冯玉景激动得难以自抑伸手解他的衣扣时,楼易终于开口了:

    “你其实该杀了我的,我教过你,绝不可以给你的敌人喘息的机会。”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冷静,一双眼睛清清冷冷的看着他,就这么看着,像是极认真的样子。

    冯玉景动作就这么顿住了,慢慢露出一种极骇然的神情,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他猛的缩回手,沉默半晌,他哆嗦道: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说过的,你不可以死也不可以败!”他眼神狂乱,又流下泪水。

    “你说得对,那是以前,可我现在败了”所以自然该死。

    冯玉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未竟之言,倏地跳了起来,他一瞬间冻住,哽了半晌他转身走了

    楼易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想起他问他父亲要冯玉景的时候的情形,那时他遍体凌伤,血液被寒冷生生冻住,他的眼神也像这冰天雪地一样分外冷清冷静。

    “无论做什么选择,都要自己承担代价,只有担得起代价,才有资格要你想要的东西。”

    所以是他盲如蝙蝠,才落的这个下场,是他年幼无知,以为十年前做的选择十年前便已付清代价,谁料到这事伏笔竟这么深,这教训实在够惨痛。

    不消刹那,眼前绽开一朵巨大的红莲,妖冶炽烈,摧枯拉朽就将他卷了进去,他平生尝过各种痛楚,但被生煎火烤的滋味还是头一遭

    因为年幼时被人抓做试验品,所以他厌恶受制于人的无力,因为付出得到了场笑话,所以他不能容忍背叛,挨冻受饿后他又厌恶饥饿和寒冷,生受火焚后他又憎恶极端的炽烈,这本是人之常情,没什么能诟病的,他却深以为耻,所以一直隐瞒的很深。

    但不入地狱他不会知道,无边的寂寞和荒芜可以生生碾碎灵魂,天底下或许在没有比这更可怕的痛苦了

    ————————

    “安之,安之”

    楼易倏地睁开眼,眼前扭曲的红莲散去,映入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李寻欢担心的看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蛋,楼易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到了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两点,他低声道:

    “还没睡?”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清了清喉咙他突然意识到:

    “我吵醒你了?”

    李寻欢摇摇头,无奈勾起嘴角,叹道:

    “做噩梦了?”

    “没有。”楼易下意识否认道,才说完他就发觉自己这话实在没有说服力。

    “你总是说没有,无论什么事你都说没有。”李寻欢敛眉,看不清表情。如果不是半夜听到他突然急促不稳的呼吸他也不会猛然惊醒,尽管楼易平时表现的几乎无坚不摧,可他一直提醒自己人又不是铜铸的,少林十八罗汉不过也是刷了层金漆的血肉之躯。

    楼易一愣,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习惯了绝不示弱于人,殊不知无论是谁,有疲累酸苦都不是见不得人的。

    李寻欢见他不语,笑叹了声,坐起身看着他道:

    “我们说说话吧。”他知道这人接下去绝对不会再入睡了。

    楼易皱了下眉:

    “很晚了,你该睡了。”

    “我睡不着。”李寻欢理直气壮道。

    楼易挑眉,看了看他眼底的青黑,明明满脸倦容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正想低叱一句,却听李寻欢又道:

    “其实我本来想你和东来会做朋友的。”

    楼易愣住,这倒是辜负了他的好意,不过为什么?他看向他,李寻欢无奈一笑:

    “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有时候孤僻的令人难过。”

    楼易又愣,胡说八道,他张口欲言,李寻欢岔道:

    “你看,你又要否认。”

    楼易闭嘴了,李寻欢半躺下来看进他的眼睛,眼神极为认真:

    “你虽然不承认,但是你的确在排斥所有人进入你的世界。

    你说秦洛是你从小长大的朋友,可这么久时间除了当时你带我去找他看病之外,你甚至连个通信也没有是,这不奇怪,又不是情人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但楼上的黄大爷一家,大家楼上楼下,人家都被你的冷脸弄得都不好意思多来往对,你不是个热情的人。

    可有人找你的时候你下意识掐断电话,你直来直往,有时候甚至咄咄逼人,你不肯跟人产生任何情感上的交集,你不和任何人深交如果你生性如此,这些我都能给你找到理由,但你明明不是的,尤其是东来出现以后”

    李寻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楼易这诡异矛盾的地方,你说他冷漠,他却不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你说他热情又绝对谈不上。

    感情是要培养的,可楼易却像一块捂不化的冰块,人走人来,你以为你们关系近了一点,可他还是初见时候那副表情,怎的不让人尴尬。就像你要和一个你以为已经是哥们的人勾肩搭背,人家却一脸疏远的看着你,像是我们不过是知道彼此姓名的陌生人罢了。更糟糕的是,甚至以前的朋友他都在不着痕迹离开他们。

    楼易皱起眉,还是没吭声。

    “你的排斥很明显,明显到我都有点踌躇这么做对不对安之,你说过这个世界很大的”可你却除了我谁也不想接触。

    “每个人都会画地为牢,可你未免太吝啬了些,只肯给自己这样狭小的空间何况,你明明想走出来的。”

    楼易撇开眼避开他担心的目光,淡淡道:

    “你实在太多心了。”

    李寻欢目光灼灼,楼易甚至都有点招架不住,忍不住叹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还担心我没朋友?”何况有钱有势,想要什么朋友没有?只不过李寻欢或许没说错,如果不是和他签了盟契,他能把握他的心思,兴许楼易连李寻欢也不会接近。

    “真不知道你是小孩子的时候,你爹是不是这么操心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直白的指出来对不对,但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放任楼易下去,楼易实在固执的厉害。

    “我父亲,"楼易下意识重复道,表情有些怔怔。

    李寻欢纳闷,问道:

    “怎么了?”

    “我父亲他”楼易一时想不出什么词。

    “他怎么?”李寻欢忽然来了兴趣。

    楼易扯开嘴角: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他是和流水一样的变态。”

    李寻欢表情一僵,楼易莞尔,继续道:

    “我记得我小时候,不知道谁透露给他我害怕虫子,他就叫人把我锁在一个小屋里,放了一麻袋虫子进来,之前还叫我饿了三五顿”

    “然后呢?”李寻欢声音一紧。

    “然后饿极了我抓起虫子就吃,出来后也就没怕过虫子了,现在想想,虫有什么可怕的呢,它为鱼肉我为刀俎,谁听过刀会怕它锋刃下的肉呢?”楼易表情淡淡,看见李寻欢微微皱眉,他一哂:

    “其实这方法倒极有效,你肯定没想到我曾经居然害怕过虫子吧?”

    “有效,只是粗暴的厉害。”李寻欢有些唏嘘,人都有些弱点,用这样的手段磨灭弱点,对成人尚且难过,何况对一个孩子。

    楼易又笑,也不在意:

    “还好当时没人透露给他我害怕豺狼,否则现在我恐怕填了狼肚子,哪还有机会在这和你说这些。”

    “你父亲真会这么干?”李寻欢表情更古怪了。

    楼易耸耸肩,“谁知道呢,你也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睡觉,你不困我还困呢!”

    李寻欢被楼易强塞回被子里,眨眨疲惫的眼,心里还想着改天真得会会这楼老爹,这样教育孩子的方法可真是独到迷迷糊糊间他又听到楼易低笑的声音:

    “你啊思虑太多,又太温柔,这可不是好事情,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

    听到这话,李寻欢脑子里莫名跳出流水当时七窍生烟的模样,微微往被子里缩了缩,嗯他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有人的话冒冒头嘛=3=

    让我造不是伦家开v还是有小伙伴陪着我的q∧q

    伦家爪子已经好了~可以双爪齐下~感谢大家之前的慰问~么么哒

    ☆、第35章

    李寻欢走出房间的时候天已大亮,就见阿飞很认真的盯着电视机,看晨间新闻。看见李寻欢出来,阿飞很淡定的偏过头道:

    “大哥,早啊,楼易把早饭放在锅里热着,你洗漱完就可以吃了。”

    这场景实在太正常不过,只是看着阿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他不离身的长剑,李寻欢就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或许可以想象一只行走在荒野里的孤狼有天抱着电视机目不转睛的场景,别人不知道,李寻欢只是想了想就诡异的有种愉悦的感觉,他不着痕迹勾起嘴角,笑问道:

    “安之呢?”

    安之?阿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楼易,道:

    “他说自己去买菜了。”外表真看不出来,楼易还是这么居家的男人,阿飞心里腹诽道。

    李寻欢点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他出来后阿飞索性也不顾着电视机,而是做到桌边陪着他用餐。

    “你觉得楼易这人可信?”阿飞突然问道。他这么问是情有可原的,他查看过楼易的生卷,怎么也不觉得这人会是个不图回报贴心贴肺对另一个人好的人,尤其是交心的朋友背叛以后。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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