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HE就完结 作者:白墨楼

    第72节

    随光乐：……

    丢脸丢大了为何他忘记了这茬儿，居然还傻不拉几地陪着998那个死幽灵在这里干嚎了半天……

    身为一具无头骷髅的小教皇默默地看着布列尔将聒噪的幽灵傀儡收进了戒指之内，然后他拉着布列尔的手，将沉默进行到底。

    两人在那一片区域摸索了好几天，但是根本没有见到一座法师塔，一眼望去天平地阔，荒无人烟，和随光乐记忆中的景象有非常大的差别。如果不是他记得自己还曾经在那座法师塔里生活了五年，恐怕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存在了。

    荒郊野外，奇特的是这里竟然没有魔法风暴，元素竟然是出奇的平和，单凭这一点，两人也不能放弃。就算找不到路透斯的陵墓，找到能够使元素平和的东西也好。

    晃荡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终于想出来一个办法。依靠着布列尔对于元素活跃度的感觉，慢慢地向元素更加平和的地方前进。事实证明这个法子并没有错误，在他们这么找了两天之后，元素活跃度已经和翡冷翠内相仿，也就是这个时候，随光乐看到了一片野蔷薇。

    茂密的枝叶伸展，几乎占据了所有前进的路线。布列尔用出飞行术，带着他漂浮到空中，随光乐依着自己的感觉，自指尖点亮一小簇圣光。那簇光焰似乎被微风吹动，一直向着某一个地方倾斜。

    两人沿着光焰的指引深入野蔷薇内部，却陡然看到了一片很小的、并未被野蔷薇占满的空间。在看到那片空地的时候布列尔眼神微微一凝，因为他看到了在其上的，复杂的铭文法阵。

    随光乐也看到了，因此指引他降落，沿着布列尔的视线仔细打量，越看越想要叹气：“你解得开么？宗师级铭文……”

    这个时候当然是让专业的来，就算随光乐在铭文上还有几分造诣，也比不过浸淫在其中已久的布列尔。只是，他猜布列尔想要解开这个铭文，恐怕也有些麻烦。这其中，分明有一丝神匠的味道。

    布列尔开始掏出来工具，在旁边忙碌。随光乐敲击着指骨，感受着四周茂密的野蔷薇。他心中无聊，点亮一小簇圣光在自己的指尖，然后向着那些蔷薇枝条一蓬一蓬的荡过去，试图用自己的圣光去催生蔷薇花。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无聊的想法，而且恐怕大陆上谁都不会这么做，也就只有他，顶着蔷薇教皇的名号，圣光无比充沛，才可以这么挥霍。就算如此也从来没有听过用圣光催生白蔷薇的，否则翡冷翠内，圣光如此浓郁，那些白蔷薇怎会从不绽放？

    他漫漫然地将圣光从体内调动，沿着蔷薇枝条游走。那原本是生长在黑暗之塔下的白蔷薇，因为千百年的风吹雨打变成了再未绽放的野蔷薇，被他用蓬勃的圣光催生出花苞。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身下震了一震，布列尔蓦地吁了口气，直起身，带着他退后几步。

    地面上绘制的法阵缓缓转动，不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但是渐渐的，就消散下去，随即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布列尔紧紧地抓着他：“如果没有错的话，就是这里……乐乐，抓紧我，不能走散了，他的陵墓不知道会有多危险。”

    世界上最后一个圣阶强者的陵墓，在这个时候终于出现在两人眼前。想到这里曾经是黑暗之塔，随光乐慢慢地将一簇圣光聚集在指尖。他能感受到一点点从洞口下传来的波动，恐怕路透斯是将黑暗之塔全部打进了地底，作为自己的陵墓。

    那个洞口太窄，只能够容纳一个人进出，他们两人不可能同时进入。思考良久布列尔决定自己先下去，不忘了将两人间在眼部的联系建立的更加紧密。当他下去后，如果没有危险，立刻就会叫随光乐下去。

    随光乐只看见布列尔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飞行术，然后进洞，紧接着，眼前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就在布列尔进入那个洞口之后，两人间的联系，蓦地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定制封面yoooooooo~

    上册黑色，下册青色~

    乐乐和998~

    采用原来没有被河蟹的那个文名~

    希望小伙伴们喜欢o(≧▽≦)ツ

    第135章 act7·末世

    “布列尔？”随光乐试探着喊了一声,再将自己的圣光向着洞口内打入，可惜,没有任何反应。

    很好,两人间的联系断掉了。

    就像他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那样，现在，两个人不得不分头行动。

    布列尔自己是八阶的法师,作为一个魔法世界的技术宅,在很多方面的造诣都堪称惊人，随光乐倒不是特别担心他。但是想想这里是路透斯的陵墓,他最终点亮了一簇圣光,托着自己,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其下无论是什么,他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随光乐蓦地想起来，布列尔和雷恩曾经给自己说过，路透斯修建这一座陵墓的时候，动用了各族堪称惊人的物力、人力，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里面会有多少神奇鬼怪的机关，恐怕自己稍微一不小心前进错一步，就会被打成筛子。

    在一片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的黑暗中，随光乐搓了搓指骨。

    他对这样的环境已经习惯。如果说那些机关是针对盗墓者而做下的保护的话，那么针对其他人呢？

    就像很多年前，第一次来到黑暗之塔时那样，随光乐取出了蔷薇花戒中的教皇权杖，然后摆手轻轻一挥，点亮了一簇圣光。

    手中权杖轻轻跳动，似乎是圣光在传达着什么消息，就像在星辰之塔顶端那样。随光乐放松自己的手臂，跟着圣光的指引前进。

    他似乎走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黑暗之塔里寂静得可怕，只听到骷髅的骨骼敲击在地面上，突兀的脚步声。

    他知道自己不是沿着一条直线在前进，过程中不断在转变方向。然而经过那么多次的变向之后，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沿着哪一方，只能相信手里亮着的圣光。

    沿着台阶向下，脚下蓦地一痛，似乎是踢到了什么。随光乐猛然止步，然而圣光依旧牵引着他向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脚尖，向着前方一点，那似乎是一个阻拦的东西，也并不高。

    随光乐提起精神，估摸着脚下物体的高度，让自己探身进去。

    在他双脚都迈入的刹那，却仿佛踏入了什么奇诡的空间，身体不断下沉、下沉，仿佛被束缚着，要沉入无尽的深渊之中；然而意识却无比清醒，可以感觉到身周的一切。

    半梦半醒之间，身体接触到实地。刹那间眼前一亮，仿佛消失已久的视觉重新回到体内，随光乐猛然扭头打量着四周，映入眼帘的东西似曾相识。

    这不是布列尔的视线，但是是他的视线。随光乐猛然低头，发现自己手中的权杖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截流畅优美的小臂。

    全然不是那具骷髅干瘦的身体！

    他猛地掀开被褥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地滚到了床下。这个环境太过于诡异，教人不得不提防。也就在那一刻，他的耳朵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了房外传来的苍老声音：“殿下，殿下，你醒了吗！”

    随光乐猛地一顿，脑海里有一个念头闪过，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试探着“嗯”了一声，不多时，便听到房外那人再度道：“殿下，今天上午拉加德将军会在皇家学院演讲，你要去看吗？”

    ……

    这是在哪里？他又是在何处？那名老管家说的话，分明，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那一瞬间随光乐惊愕到了极致，控制不住脑海里纷乱的念头，急切地想要找到998去询问。然而当他抬头之后，却发现空气里并没有小幽灵飘荡的身影，而在自己的手指上，也没有那枚装着炼金傀儡的蔷薇花戒。

    ——当时迦楼罗被收进了布列尔的空间戒指之内，以至于现下，只有他一人。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胸前，人身鸟首的机甲坠饰紧贴着肌肤。在手掌握上去的刹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却让他心神稍微安定了些许。

    镜子里的容颜陌生又熟悉，少年黑发黑眼，五官明朗，只让人想起出鞘的刀，极致的清冽与锋锐。

    伊森。

    这是他曾经所经历过的，还是他不曾经历的？

    这是他脑海里记忆的复刻，还是，只是惑乱人心的幻象？

    亦或是，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虚构的梦境？

    随光乐犹记得之前自己还在黑暗之塔内，直到迈过了一道门槛，眼前的景色才随之一变。他略作思索决定按照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行动，果然蔷薇花园里偶遇到艾利，被逼入了大厅内的卫生间。他在墙壁上的窗口下犹豫了很久，已经没有了小幽灵怂恿的声音，终于是按下决心一个翻身。

    正像记忆中的那样，蓦地撞倒了一个人。

    ……

    ……

    很多时候他都曾经想过，要是自己第一次经历那个世界的时候，一些关键的节点上有所变化的话，是不是到了最后的结果也会不同？随光乐自问自己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怀，所思所想的一切，不过想是为了快点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一切。

    那么，什么，又是他应该完成的呢？

    他是否应该逃婚？是否应该逃离蓝鸢星？那个时候他是否应该换一座星球前往，在真的到达白鹭星之后，在那个炮火连天的夜晚里，他又是否应该去寻找拉加德？

    遥远的、早已封存起来的一切在这个时候被唤回，竟然让心里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重复章节是正文替换，河蟹均在不老歌，作者暂时还不想去喝茶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解释了啊= =+

    脑洞很久的骷髅py搁置

    负分弃文随意

    以上

    第136章 act7·末世

    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回到了曾经那些都没有开始的时候。随光乐按捺住心神,勉强沿着记忆的脉络行走——在不弄清楚这一切之前,他不敢妄自行动。

    然后,在他的犹豫之间，眼睁睁地看着迦楼罗自爆,对面的机甲在漫天火焰里,陷入疯狂。

    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世界啊。

    然而这个世界却没有结束,他并没有在死掉的那一刻就丧失意识,反而是仿若幽灵一般,在那个世界上飘荡。

    他眼睁睁地看着白鹭星上战乱再起,拉加德陷入疯狂。蓝色鸢尾花在战后的焦土上绽放,星辰之塔不知道从何时飞来，落到那早已经成废墟的世界中。然后,就像他曾经知晓的那样，拉加德提出来了那个疯狂的计划……

    是不是那个世界，就此改变了轨迹？假如那一切都未曾发生呢……

    不知不觉间，眼前再度变为一片黑暗，身体仿佛接触到实地，在向下移动。随光乐一惊，在他心念一动的下一刻，眼前的景象随之一变。

    他陡然间看到黑风阵阵，漫天厉魂，嘶声可怖。白衣少年在其中挥剑斩杀，神容含煞，状若修罗，却已然接近力竭。在厉魂来袭的刹那却有人将他从中救出，那一时，随光乐才意识到那是九幽绝域。

    妙微，妙莲。

    这是在他之前，不曾经历的一切，然而他很快就会介入到其中。

    夕山秋晴亭，王都皇子府，白国频伽山……一幕幕走马灯花变换，直到最后的最后少年替他挡了漫天血雨。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局外人，宛如幽灵一样飘荡，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赴死，眼睁睁地看着妙微抹去他的记忆，却无法改变。

    ……

    ……

    是他的梦境，还是他人的梦境？

    究竟这是否是他曾经经历的一切？

    随光乐猛然转醒，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蔷薇花戒依旧被自己好端端地戴在手指上，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

    心生幻象，究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路透斯先前在这里布置下来的阵列吗？

    那一刻随光乐攥紧了手中的权杖，他抚摸过微凉的杖身，然后蓦地将之高高举起。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到底这里的时候，便是用的这个方法来击溃的那黑暗。现在，眼不能见，心犹可见。他不知道这里存在的究竟是什么，却还有一方法——用暴力去破除这里的一切。

    永恒圣光在权杖顶端亮起，他用力感受着自己的头颅，可惜却没有丝毫的感应。盛到极点的圣光十分活跃，跳动着，仿佛在向着一个地方涌动，当下他毫不迟疑地跟着圣光的指引跨步迈出。

    他又走到了一处台阶前。

    随光乐按住心神，小心翼翼地向下，待得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却猛地停住了脚步。他还记得在上一层里，跨下台阶后的遭遇，但是眼下，明显不可能再退出。

    在他跨步出去之后，身体又开始下沉、下沉，然而当他能看见眼前光亮之后，只见到阿尔兰还在沉睡。年幼的教皇轻信他人，喝下了来自于“叛逆者”洛里斯的毒药，自此，圣光被全部束缚在了身体之内。他和伊泽克森一路逃出，然后到了黑暗之塔下。伊泽克森的死亡，路透斯的成长……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浮现。直到两人一人为帝国皇帝，一人为蔷薇公爵，刀兵相向。

    他的视角蓦地转换，却不知道为何到了路透斯这一边。

    他看到路透斯反复打着草稿，终于写出来了那封信，也看到那封由自己写成的回信，在被送回翡冷翠之后，飘到了书桌之下。

    自始至终，路透斯都没有看到。

    还看到了最后的最后，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寒光，残忍地，砍下了少年的头颅。凌乱的银发纠缠在死不瞑目的头颅前，那抹微笑犹自定格在少年唇角，而他的身体，却在中央广场的断头台上，化为了漫天光点，凭空消失。

    无头骷髅的由来吗……

    随光乐叹了口气，难怪自己得到的只有这么一具破碎的身体，也难怪那个时候只能吐槽路透斯只收敛自己的头颅。

    从进入黑暗之塔到连下两层阶梯，均是回顾昔日，让他用他人的视角，去看曾经发生的一切。

    身体再度变为骷髅，他依着圣光的指引前进，脑海里有诸多的猜测，直到又来到台阶前。

    这一次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会看到什么，正如想象，再度可以视物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双浅灰蓝色的眼睛。海因里希睁大着双眼，抽噎着，盯着身前的两方墓碑。

    他飘□来平视眼前的少年，眼下的海因里希还不是很多年后他再见时的模样，浅金色的发丝乱蓬蓬的，犹自显得稚气，红着眼眶，在墓碑前抹泪。

    天灰蒙蒙的，阴霾而又暗沉，四周景物似曾相识。随光乐大概已经可以猜到是什么时候了，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带来毁灭的海德格尔空难么？

    他看着他慢慢长大，在波图里奋斗，救下来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的西泽尔，将警惕心强烈的少年带在自己身边，日复一日的教导，得来少年弯起的眉眼。然后的然后，就是他所熟悉的那一切，翡冷翠紫荆花沉沦，西泽尔请来海因里希，在最后登上巅峰的时候，却迎来最荒谬最可笑的毁灭。

    ……

    ……

    再度转醒的时候，随光乐几乎想要立时逃出黑暗之塔。那些强烈的情绪以及悲伤的记忆，层层叠叠地压来，几乎要将人淹没下去。

    曾经他是参与者，身在局中；如今他是旁观者，只是目睹着那一幕幕接二连三的发生，看着在他身后的世界破败。酸楚的、无奈的、悲哀的情绪如同透明的蛛丝，不见形迹，却分外坚韧，交织成天罗地网，将人密密麻麻缚缠起来，直到心脏被勒出一丝丝血痕。

    疼。

    仿佛自鸿蒙伊始的等待换来的只有短暂的欢愉，顷刻相聚后，是天人永隔的悲剧。被囚禁在框架内的人物徒劳无力的挣扎，换来的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剧本是如此可笑，而那个徒劳抗争的人，却是那么可悲。

    而他，又是那一幕幕剧本里的谁？

    心脏隐隐钝痛，恍惚间，随光乐想起来自己的一次次死亡，那些或严肃、或可笑的原因，归根结底，终不过是自己的淡漠。不上心，不在意，是以忽视。生固欣然，死亦无憾。

    而如今再回首，却有不可琢磨的惶惑。

    一切缘起皆因由他。自己，做错了么？

    脑海间天人相战，竟是头痛不可当。那隐隐间的答案似乎有违于他一贯的准则，让他不愿意再想。手中捏紧着权杖，他终是向下，步入了下一级台阶。

    ……

    没想到再次见到的却不是加西亚，而是拉加德。那不知道已经是多久年以后，星辰之塔早已经出现在白鹭星上，学院也已经建立起来。曾经的焦土被蓝色鸢尾给覆盖，而拉加德似乎是在忙碌着什么。

    除了他提出来的那个灵魂转移，他还能够忙些什么呢？

    随光乐看着他一天天的忙碌，一天天的沉默寡言，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终于有一天郑重地取出来一块蓝色晶石，摆在自己眼前。

    他认识那个，虚空蓝石。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实验，拉加德将自己的一部分抽出，导入了虚空蓝石之内，另一部分沉入迦楼罗中，看着基因的选取、优化、重组，直到一个婴儿诞生出，被取名为“洛伦佐”。

    然后的然后，初生的艾伦与初生的路易斯，另一枚被拿出的星空蓝石，灵魂的交换，身份的倒置。留在格雷斯科家族里的少年陷入沉睡，待在星辰之塔里的少年接受拉加德的教导。直到洛伦佐·加西亚暴力统一黑星系，灵魂再次交换，火刑处死路易斯，紧接着，自己醒来……

    ……

    ……

    湿婆内的加西亚，与迦楼罗内的拉加德，他们竟是谁才是谁？那两块珍贵到极点的蓝石，其中储存的又是谁的记忆？活下来的，是千年前的伊森，还是那具身体的主人？

    头痛欲裂。

    随光乐几乎要被扑面而来的信息淹没，这段记忆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不会记错后来加西亚疯狂的样子，几乎与伊森死去后的拉加德如出一辙……

    脑海间纷纷乱乱，却不能镇定下来。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是木着向前行走。机械地随着圣光向下，向下，再踏上下一层的台阶。

    他看到谢清明将华池斩于剑下，珍重而又珍重的，从华池怀里取出两粒眼瞳，放回易兰泽脸颊上可怖的空窝中。

    谢清明抚过他的脸，慢慢地叫他的名字，却不是“阿泽”。

    他飘进易兰泽的身体里，却不能附着在其上，就在想要飘出来的刹那，却仿佛被什么束缚住了，根本动不了。

    恰巧这个时候谢清明眼光与他相交，瞳眸对视，谢清明嘴唇蠕动，随光乐蓦地一震。他明白过来了，那个时候自己从他眼里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九渊之水！

    那时候谢清明心无防备，他能看到的，只能是更加遥远的回忆！何况后来他知晓，谢清明被唤醒了前尘！

    转生之瞳！谢九微的目灵，原本也是一脉相承！难怪他可以看到998！

    他犹记得蓝鸢尾，星空蓝石，传说中的储存记忆，那些深深浅浅的蓝色，被唤醒的前尘……

    他却陡然醒转过来，那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

    那么，下一层，应该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世界了？

    随光乐握紧手中权杖，当他再度向下之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已经可以视物。顺着圣光指引的方向，在最后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具合上的黑色棺木。

    被征集来的各族工匠，设计下的诸多机关，藏在其中的诸多宝藏，还有被毁掉的书卷……

    那些东西奇怪的从眼前闪过，有人将黑暗之塔倒置，压入了这一片土地之中。然后自己走向了那一具棺木，抱着一颗头颅，将棺材盖缓缓合上。

    不知多久之后，棺材里的人苏醒了，他伸出苍白的手，推开滑盖，缓缓地搭上了棺木。

    ……

    ……

    随光乐将圣光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然后，眼前再度陷入黑暗。

    他心里再不迟疑，沿着圣光走下最后一层阶梯。在步入平地的刹那只感觉到有什么在呼唤自己，手中的权杖轻轻抖动，下一刻，一物已经破空向他飞来。

    在头颅回归的刹那，身体里似乎传来一声嗡鸣，眼前蓦地一亮，犹可见到不远处的棺木。

    随光乐吸了口气，他抬头看向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仿佛已融入那片黑暗。

    他慢慢地将自己的力量输入权杖，任凭这黑暗潮水一般的涌走，满室都被柔和的白光照亮，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还有远处，那个人熟悉到极点的眉眼。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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