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 作者:东方句芒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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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好,我是你女儿的女朋友》作者:东方句芒
文案
不可一世的豪门大小姐秦子墨绝对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流落到一间小小的农家乐洗碗刷盘子,当跑堂小妹儿。
更想不到她居然爱上了厨房里炒菜的小老板,小老板还是个女的……
农家乐小老板何莎莎也绝对想不到,她一开始只不过是想报复这位曾经羞辱她的豪门大小姐,结果却被她诱惑,去留两难……
何莎莎的老妈何秀红更加想不到,女儿不是说捡到了一个不要钱的洗碗工吗,怎么,最后她变成了女儿的女朋友,而且是有“那种关系”的女朋友,这还要人活不活?
ps:
1,三个女人一台戏,小小的农家乐里,一些轻松温暖的日常故事。
2,傲娇蠢萌受vs毒舌腹黑攻
3,嘛,这是前期属性,后期,不一定哈。
4,更新时间晚8点以后,其他时间捉虫或修文。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春香(秦子墨),何莎莎 ┃ 配角:何母,秦子砚,周桓,贝莉莉等 ┃ 其它:
第1章 chapter1
奢华的swarovski水晶吊灯,明晃晃的木地板,衣香鬓影,身穿华贵礼服的男男女女,空气里流淌着香槟红酒和美食的香氛,一切如梦如幻。
一位年轻的身穿a华丽晚礼服的年轻女子惬意地坐在一把金色的欧式靠背椅上,周围的人都把她当做女王一样瞻仰奉承,她不时和他们轻声调侃两句,赢得周围人一片赞扬和附和。
大客厅里充满了客人们优雅的嬉笑声。
很显然这是上流社会的名流们的聚会,众人眼中,那位坐在金色欧式靠背椅上美貌优雅,贵气十足的年轻女主人就是女王。
“女王……女王……”
“喂喂,春香,醒一醒,到点儿起床了啊!”
一个粗鲁的女声打断了躺在竹艺沙发上睡着说梦话的某人。
某人被吼了这么一嗓子,倒是没有再继续呢喃念叨什么女王了。不过却依然紧闭着眼继续呼呼大睡。
“地震了!”站在竹艺沙发跟前的何莎莎终于爆发了,一边在沙发腿上踢了两脚,一边弯腰下去在那香甜睡着的某人耳朵跟前大叫。
“啊!”春香尖叫着一骨碌坐了起来,揭开身上的旧毛巾被,顾不上穿拖鞋,光脚就往门外跑。
才跑到门口,从旁边卧室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一把拉住了她,接着那女人朝何莎莎嚷:“莎莎,大早晨的你吓她做什么,跟人好生说话行不行?”
“我跟她好生说,她就装傻继续睡,笼子里那些鸡鸭都要饿瘦了!饿瘦了,客人来了,挑不上就会去别家农家乐,我们还做生意不?做不成生意都去喝西北风啊!”何莎莎瞪着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自己的春香道,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春香这时候也明白了原来何莎莎刚才是吓她,不由得摸着胸口直喘气,连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两个月前,隔壁的w县才发生了一次五点几级的地震,那个时候春香才跟着何莎莎来到桃花镇桃花村的这间秀红农家乐不过三天。那天晚上,桃花村的震感也挺强,半夜还停了电,春香怕黑得要命,死命拉着何莎莎的t恤衫,一晚上没松手,第二天一看,t恤衫都被她扯变了形,不能穿了。
“好了,没事了,莎莎吓你的,去穿上鞋子,把睡衣换了,我去煮点儿粥。你洗把脸,收拾好了,拿点儿饲料去把笼子里那些鸡鸭喂了,再扫下院子,我们一会儿吃早饭……”何秀红笑着拍着春香的肩膀亲热说话,好像这个才是她亲生女儿一样。
“嗯。”春香乖顺地点头,粉唇边绽开一个梨涡。
“哼!妈,你让她当你的女儿算了,让她给你当厨师,当采购,当小工……”何莎莎酸溜溜地念着,去屋角的脸盆架上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个蓝色的塑料脸盆,再放进去洗面奶,洗脸的毛巾,口杯,牙膏,牙刷,趿着拖鞋,端起脸盆去外面打水洗脸刷牙。
——
这是一间小小的农家乐,正对院子门三间房,打通了做成饭堂,也就能摆下七张大园桌。左边有三间房,何秀红和女儿何莎莎,以及雇工春香住着。何秀红母女各住一间卧室,中间那间摆了竹艺沙发,竹艺茶几,还有些杂七杂八东西的客厅就算是春香的起居室。她每天干完了活儿,晚上就在那张竹艺沙发上睡,好在现在是夏天,七月里还热,她睡在上面除了有点硬,每天醒了腰酸背痛,别的倒没什么。
何莎莎在院子右边那一溜水泥砌的洗手池跟前,拧开一个水龙头,接水刷牙洗脸。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三分钟就洗漱好了,端着盆子进屋,放下脸盆,把口杯牙膏牙刷放回老地方,然后往自己卧室走去。
推开门,她“啊”了一声,立刻不悦开口:“春香,我妈的话你当耳边风啊,叫你去喂鸡喂鸭的,打扫院子,你在这里骚首弄姿,骚给谁看?”
春香正在她屋子里穿衣柜的那面镜子前微微抬起下巴,只穿了一套棉布制的纯白内衣内裤,掐着自己的细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很满意,这两个多月来没有胖,身材还是那么好,前|凸后|翘,皮肤也依旧光滑如玉。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进来这间农家乐小老板何莎莎的房间换衣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个塑料口袋,翻出她的碎蓝花布的制服,脱下身上的旧睡裙时,忽然想起昨晚的梦境,于是就莫名其妙对着镜子摆pose……
真是好讨厌,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自己,明明自己是个毫无生存技能,靠着何莎莎大发慈悲,收留她在这里做农家乐服务员讨生活的孤儿,可是夜里却老是做什么女王的梦。是不是因为最近有空老是被隔壁的春花拉去看迪斯尼的什么女王的动画片的原因?
现在被何莎莎看到这种丑态,简直是太羞耻了!
“……”她无言以对,可是她也觉得被人,特别是被恩人何莎莎说“骚”是很羞耻的事情。
春香一霎时尴尬得不得了,秀美白洁的脸飞上红云,一直红到了耳根儿。
她赶忙手忙脚乱地把那套碎花蓝布的村姑样式的服务员制服穿上,再把一头长出了一半黑色的玫红色卷发盘起,螓首低垂,不敢看何莎莎一眼,小跑着,跟个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蹦出去了。
何莎莎简直无语,觉得春香最近的脑子是越来越有问题了。画风转变太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前一秒还是搔首弄姿,后一秒直接少女怀春,这……她有点儿口干,吞下了一口口水。
——
何家的早饭很简单,白米粥,几个豆沙小馒头,一碟子泡萝卜,一碟子豆腐乳。
吃早饭的时间在早晨七点半左右,一般这时候,小老板何莎莎就会安排这一天农家乐的工作。虽然这间农家乐叫秀红农家乐,以她妈何秀红的名字命名,但是实际的老板是何莎莎。
因为这间农家乐的执照是她办下来的,资金也是她筹措的,还有主厨,采购,小工,营销都是她负责。她妈何秀红只是负责打下手,收钱。剩下的春香就是万金油,什么都干,哪里需要她,她就上。不过,她常做的还是洗碗刷盘子,打扫卫生,最近一个星期学会了喂鸡喂鸭。
春香两个多月前刚来的时候,看到那些鸡鸭什么的都要吓得跳起来,死活都不肯往前凑。而且学着洗碗刷盘子,也不知道打烂了多少,为了这个,没少被小老板何莎莎骂。
何莎莎她妈虽然没有当着春香的面骂她,但是每当春香打烂一个碗或者盘子的时候,她都要心抽抽好一会儿,那些盘子和碗也是要一两块钱一个的啊,那还是打批发。但是想起女儿领着春香回来的时候,说这个服务员不要工钱,只管吃住,就是手脚笨点儿。当时,她想,笨点儿就笨点儿吧,这年头不要工钱的服务员实在是难找。况且,看春香的样子,长得好漂亮,她当服务员,还可以起到豆腐西施揽客的作用呢。于是,她同意留下春香了,还悄悄竖起大拇指,赞自己的女儿有经济头脑。
不过,后面等春香留下了,她才明白这个不要工钱的服务员也不是白不要钱的。她实在是太笨,什么都不会做,除了会吃饭。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还长到了二十多岁。
于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手把手的教她,不断损失着碗呀盘子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等等。好不容易,她现在学会了洗碗刷盘子,扫地,喂鸡喂鸭。有客人来,也学会不再那么羞涩,跑上去搭讪,给人端个凳子啥的了。
“春香,今天你要学着杀鸡杀鸭,一会儿让我妈教你。以后你学会了,喂鸡喂鸭,杀鸡杀鸭,这一块儿就交给你了。”何莎莎一面埋头喝着碗里的粥,一面安排今天的工作。
“杀……”春香本来也在喝粥,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脸色瞬间变白,手上端着的碗一松,直直落下去,摔到水泥地上,“啪”一声摔成了两半。
“祖宗!”何秀红望着女儿何莎莎失声叫出来:“你能不能别跟咱家的碗,过!不!去!”
第2章 chapter2
尽管摔碎了一个碗,但是春香还是没有避开要学着杀生的命运。
这之前,何秀红也跟女儿说这杀生的事情还是让她继续做吧,她老了,不怕什么报应。但是何莎莎却以农家乐小老板的身份用领导对下属说话的口气说:“妈,工作就是工作,跟你说的那些一毛钱关系没有。既然我是这间农家乐的老板,你们就要听从我的工作安排,不然企业就无法正常运转。企业不能正常运转的后果你们清楚吗?”
何秀红和春香面面相觑,表示她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的一天。
何莎莎以痛心疾首的表情继续说:“那就是要破产啊,破产了,咱们就会连粥也喝不上,全部去喝西北风!”
既然领导描绘出了春香不去学着杀鸡杀鸭,企业就会面临破产倒闭如此严重的后果,春香咬着唇表示她愿意为避免企业倒闭做出牺牲,跟着何阿姨去学着杀……
“嗯,很好。”何莎莎放下碗站了起来,摆出领导面孔,拍了拍在小板凳上坐着的春香的肩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完了从牛仔短裤屁股后面的裤兜里掏出一张面巾纸,一边擦嘴,一边对何秀红说:“妈,我去买菜,今天有市里一间养老院的十几个阿公阿婆来我们这里摘桃子,倪强安排在我们这间农家乐吃中午饭。你让春香帮着你杀几只鸡鸭配菜。”
“又是倪强帮的忙,哎呀,他的心肠真好,哪天空下来,还是请他吃个饭。我们的农家乐开张这小半年多亏了他,帮着联系了好多生意……”何秀红也吃好了,站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嘻嘻地跟女儿说话。
何莎莎已经走到了院子右边的车棚里,跨上了一辆专门买菜的电三轮,从三轮车前面的车兜里拿出一副黑超墨镜架在鼻梁上,发动三轮车。车子缓缓驶出院子门儿,晨风吹起她及肩的清汤挂面款的黑发,鼓起她白色t恤衫,勾勒出秀美挺拔的身影,风中传来她一句嘟哝:“黄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
“呸,呸,你那嘴里就没个好事儿!”何秀红耳朵尖,端起碗筷往厨房走,听到了女儿的嘟哝,停住脚,望着女儿那骑车的背影隔空教训她。
也难怪何秀红这么呸女儿,主要是那个帮了她们不少忙的倪强是何莎莎的高中校友,比她高两级,他们两个在学校里认识,关系还不错。当然,不是属于男女朋友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这是她女儿告诉她的。
何莎莎高中毕业后考进了c市的一间烹饪专科学校,而倪强则考进了c市一所综合性大学。大学毕业后,倪强回了桃花村当村官,顶替了他老爸的位置。
而何莎莎烹专毕业后也没有去市里的那些餐饮企业打工,反而是选择了回到了她妈的老家桃花村创业。
桃花村的这间农家乐是她妈名下的老房子,以前属于她外公外婆。后来她妈进城去了一个纺织厂当女工,又认识了当驾驶员的她爸吴德,结婚后就留在了城里。她外公外婆则因为大儿子在s市结婚安家,就跟着去了s市,桃花村的老房子便留给了留在c市的女儿何秀红。
隔年何秀红生下了女儿何莎莎,在何莎莎五岁时,因为发现丈夫吴德出轨,两夫妻就离了婚,吴德净身出户,没多久就跟那个小三儿结婚,另外组建了家庭,婚后又生了一儿一女。
何秀红也要强,跟吴德离婚后就把女儿的姓给改了,并且依靠着她在纺织厂微薄的工资独自带大女儿。
这中间也有人给何秀红做媒,让她再重新找个男人重组家庭,可是她却不愿意,因为她怕别的男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好,前一段儿失败的婚姻给她留下的伤害和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后面纺织厂不景气,最终倒闭,何秀红住在纺织厂分给她的筒子楼的两间小房里,在厂子门口摆起了一个小摊子,卖炸土豆,卖凉面,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吃,维持生活。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直到何莎莎从烹专毕业,知道桃花村后面不远的桃花山发现了温泉,那边很快就要修建一批温泉酒店,就毅然决定回桃花村去创业,将外公外婆留给她们母女的老宅改建成一间农家乐。
在桃花山发现温泉之前,桃花镇桃花村就是c市的市民们周末爱来游玩的一个景点。因为桃花镇离c城不过二十多里路,并且这一片的农民都种桃树,每年春天漫山遍野开满粉色的桃花,吸引了很多市民开车来此踏青赏花。到了秋天,又因为桃子的成熟,c城也有不少市民来这里采摘桃子。七八年下来,这里就成为了一个c城市民周末节日也爱来休闲游玩的地方,桃花镇这一片儿开起了很多农家乐。
如今在桃花山后面发现温泉,等到温泉酒店修起来,这一片的经济肯定是要更上层楼。所以,何莎莎拉着老妈何秀红果断回村开办农家乐创业了。只不过因为她们的本钱少,房子也不大,这做农家乐的生意还是头一回。所以两母女都比较谨慎,摸着石头过河,想着先自己干,最多请个人来帮忙。因此,在何莎莎领回了春香后,也就对付着没有再招人。
何莎莎曾经说过,要是做一段儿日子,有了回头客以及固定的客源,生意好起来,那就再多招两个工人。现阶段农家乐的生意还没有起步,她们要节约人工,三个人能应付得下来,就先三个人干着。
——
拿着块抹布擦桌子的春香完全没有听到何莎莎风中的嘟哝,她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关心的是一会儿要做的老板安排的工作……杀那些才熟悉起来的小伙伴儿们,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不行,下不去手。
“春香啊,你来,先教你怎么把鸡鸭从笼子里抓出来,一会儿你帮我抓着我来杀。”何秀红洗完了碗筷出来,招呼坐在厨房外面的一根小板凳上择菜的春香。
早上的碗就只有几个,何秀红一般都是自己洗了。只有中午或者晚上来的客人吃完的碗筷,比较多才让春香洗。这一点儿何秀红还是比较好心,是把春香当的员工,而不是保姆。
她那个女儿何莎莎就不行了,什么事情,不管公私都喜欢叫|春香去做。也亏了春香笨,会做的事情有限,不然的话春香非得累成狗。
何秀红也悄悄跟女儿说过这个问题,说不要这样对待春香,她女儿瞪她一眼:“我是为她好才叫她多做,不然,她一直笨下去,难道我们要养她一辈子?也亏了只有我才收留她,不然的话,她这种人除了去发廊或者按摩院,还能去哪里?”
这个话把何秀红给呛住了,她想了想,也觉得女儿可能说得有道理,所以后面虽然看不惯女儿成天吆喝春香干这干那,但也不说话了。可她自己却不这么对待春香,在她心中她还是觉得春香可怜,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在桃花镇卫生院里躺着没人领,还是自己女儿那天感冒了去桃花镇卫生院看病拿药,看到她才去把她领了回来。
春香的实际情况是何莎莎领她回来两个多月了才对她这当妈的说的。知道了以后,何秀红对春香比以前好了。
这会儿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还有一个不锈钢的盆子,里面盛了一半水,往厨房外面角落里的那两个大铁笼子跟前走。两个大铁笼子里分别装了十多只鸡鸭。来秀红农家乐的客人有时候会点杀活鸡活鸭,那是散客,一般要是来的一早联系的小团体,农家乐就会预先杀上几只配菜,以免人多到时候来不及,耽误上菜。
“哦……”春香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双手在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拖着步子往关着鸡鸭的那两个铁笼子走去。越走近,她的心越咚咚咚地跳得越狠,当看到何秀红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下一刻要被杀的不是那些鸡鸭,而是她自己。
何秀红把手中的菜刀和那个不锈钢盆子让春香拿着,自己打开铁笼子,嘴里一边详细讲解,一边示范怎么捉鸡捉鸭。
“呐,你看,要一把抓住鸡鸭的两只翅膀……这样……”
她从铁笼子里熟稔地抓住一只鸡的翅膀根儿,拎了出来,善意地对春香说:“你吧手里的菜刀和盆子放下,来捉一捉这只鸡。”
春香顺从地把手上的菜刀和盆子放到铁笼子上,哆嗦着去接何秀红手里的那只鸡。
何秀红笑着鼓励她:“别怕,你捉了这一只,以后就可以捉很多只了。”
春香勉强堆出些笑脸,双手接过何秀红递给她的那只大红冠子的公鸡。
手里有奇怪的感觉,毛茸茸而又温热,提醒春香这是个活物。
她很紧张,额头的汗水汩汩渗出,汇聚到脸侧滴滴答答流下。
突然,那大公鸡奋力一挣,双脚使劲儿一蹬!
“啊!”春香尖叫一声松了手,大公鸡扑棱棱飞起来,一双爪子抓倒了她刚才放在铁笼子上的菜刀还有那不绣钢盆子。
叮铃哐啷!
菜刀向春香的脚上落下,那不锈钢盆子也被大公鸡的爪子掀翻。
何秀红目瞪口呆,春香再次尖叫。
不锈钢盆子里的水洒了她满头满脸,那把菜刀旋转着落了下来,划过她穿着拖鞋的脚背,铛一声落到了水泥地上。
“好痛……”春香脸色惨白,轻声呢喃。低头,她看见白皙的脚背上有条五六厘米的伤口迅速地渗出血流,伤口灼热跳动,痛感电般汇聚,刹那游走到胸口。红色的鲜血刺激得她太阳穴乃至前额都在突突跳动,猛烈收缩。眼前一花,天旋地转中她晕了过去……
第3章 chapter3
“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请了她这样子一个蠢货回来,干不了啥活儿,饭还吃得不少。”
“你又没给人家工钱,还嫌东嫌西。”
“妈,你知道什么!一分价钱一分货,她这种人就不值得开工钱给她。还有啊,干不了多少活儿,还吃不少饭就算了,她还要闯祸,给我们惹麻烦。你看看,叫她今天去学着杀个鸡鸭,她弄成这样。一会儿城里的那些阿公阿婆来了,她连去端个板凳倒个茶也干不了。今天要把我们累死!我看,等她好了,还是让她走算了,我宁愿去请个要工钱的小工回来,她这个便宜我不占了!”
春香模模糊糊醒来,正好听到了何莎莎说的那什么要让她走,另外请人的话,于是立即就霍然坐了起来,一把抓握住床边站着的何莎莎的手,紧张万分地喊:“老板,别赶我走,我保证一定学会杀鸡杀鸭,完成你安排下来的工作!”
“啊!切!你想吓死我啊!”
何莎莎使劲儿甩春香抓住她手臂的手,脸上有厌恶的表情。
没想到别看春香手臂纤细,爆发力却足够大,这会儿任凭何莎莎怎么甩也甩不脱,挣得何莎莎脸都红了。
何秀红在一边看着春香那可怜兮兮苦苦哀求的模样,也忍不住开口劝自己女儿:“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要怪就只能怪那只鸡力气大,还有啊,她脚都伤了,你就不要再说她了……”
“妈,你……”何莎莎简直对她妈说的话无语了,这种话到底是什么神思路的人才能够说出来?
“老板,你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这边春香还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钳着何莎莎的手臂不松手,苦苦哀求。
何莎莎看一眼她妈,又看一眼春香,这一老一小……
她觉得头好大!
哀叹:“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哟……”
完全是跟她妈这些年的口吻一模一样。
低头,闭眼,甩甩头,她放逐了无奈感之后,抬起头来看向春香,烦躁然而语气低沉:“你松手……”
春香没有得到何莎莎让她留下来的答复,哪敢松手,她怕自己一松手,眼前这根“稻草”就飘走了,那她就只能沉下去了。自从被何莎莎领到桃林村的这间农家乐后,她就渐渐把这里当成了家。在这里虽然小老板对她不客气,常常骂她,住客厅,睡一个硬邦邦的竹艺沙发,每天早晨起来,都腰酸背痛。可是她能吃饱饭,何阿姨还对她挺好,还交上了隔壁的春花那么一个好朋友,她很知足,也很有安全感。
要是从这里离开,就像小老板告诉她的那样,她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亲戚,没有求生技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流落到桃花镇卫生院门口昏倒了,卫生院的护士好心,把她抬进去躺着。她在医院里躺了两天没人来领她,要不是人家卫生院的护士省出自己的饭给她吃,她可能会饿死在那里。
她使劲儿回想,似乎也只能想起自己的确是在陌生的一条路上走啊走,走得双脚巨痛,到桃花镇卫生院门口昏倒了,后面能记起的和何莎莎说得一模一样。
这样的她,要是被这间农家乐的小老板赶出去了,她又能到哪里去安身?她害怕,她恐惧,去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人。
她仰面望向何莎莎,波斯猫一样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水雾,润泽的粉唇使劲儿抿着,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抽搐。她本来容颜娇媚,又这样泫然欲泣,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我见犹怜。
何秀红在一边见了,直说:“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何莎莎也不是铁石心肠,见她这样心里狠狠一窒,心跳竟然漏跳了两拍。
可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好啦!你松手,我让你留下来。”她调转开视线,松了口。
知道自己不明确跟春香说明,就凭春香那个死脑筋,肯定是不会松手的。
“真的……真的让我留下来吗?”春香还不太敢相信小老板就这么同意她留下来,主要是何莎莎这个小老板一惯对她要求严格,这两个多月来,对于她的要求基本都点叉。
“真的啊,我真是服你了。快松手,我要去备菜,再过两三个小时,客人就要来了。”何莎莎梗着脖子,脸转向一边,看都不看春香,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哦……”春香慢慢地松开了手。
何莎莎赶忙往后退了两三步,抬起左手给她妈看:“妈,你看看这臭丫头,给我掐得!”
“没啥嘛,只不过有点儿红,春香那身板儿,瘦得风都能吹走,哪有啥力气掐你。”何秀红不以为然道,然而天底下的妈都是爱孩子的,她还是伸手去帮女儿揉那一块因为春香使太大劲儿,给女儿掐红的那一块肌肤。
一边揉一边把女儿往外推:“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先去忙,今天就让春香歇着吧,她脚上的那条口子也要养几天才能长好,都别让她干活了。”
“我看她今天是故意放走那只鸡,弄出伤来的,就为了偷懒!”何莎莎不情愿被她妈推出去,所以用力站住,回头看向春香鄙夷道。
春香委屈地分辩:“老板,我真得没有想要偷懒。”
何莎莎“哼”一声:“信你?母猪都要上树!对了,你赶紧给我回你床上去躺着,我这里不欢迎你!”
“莎莎,你就让她躺下嘛,她的脚都伤了,流了好多血。还去外头那张沙发上去躺,有点儿不合适。”何秀红推女儿一把。
原来何秀红在春香晕倒的时候,手忙眼快,扶住了她,把她拖进何莎莎的房间,放到有席梦思床垫,上头垫了凉席的双人床上之后,才去找的隔壁春花她爸过来给春香的伤口止血包扎。
春花她爸是桃花村的土医生,村民一般有些什么小外伤或者小感冒发烧之类的都过去找他,他也帮着治一下,随便收点儿钱。
何秀红信这个从小她就认识的土医生,但是何莎莎却坚决不信,这也是为什么她病了要去乡镇卫生院的原因。
何莎莎也看到春香包着纱布的脚,可是她却毫不怜悯:“有啥不合适的?自己闯出来的祸事,自己承担责任。我以前只是答应她可以到我这间屋子里来换衣服,可没有答应她可以在我这间屋子里的床上睡觉。”
“她休息得好些,脚上的伤就会快点儿好。你让她睡沙发,就会好得慢些,这就是不合适。算了,春香,你到我那间屋子里的床上去休息,不要多想,好好养伤。”何秀红见拧不过女儿,只好让春香到自己那间屋的单人床去躺着。那张单人床是老式木床,垫子也有点儿老旧了,不像何莎莎那间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回桃花村来开农家乐才新买的。
说完,何秀红就上去扶春香。
何莎莎瞥她们一眼,不说话,自顾自地往外走,走到门边才说:“妈,今天事情多,你快点儿去隔壁叫|春花她妈过来帮下忙,中午饭就叫他们一家人在我们这里吃。”
之所以要叫隔壁的春花一家人在这边吃中午饭,是因为春花她妈过来帮了忙,虽然不给钱,但是要管饭,再加上两家人是邻居,所以何莎莎索性叫他们一家人过来吃饭,显得大方。
何秀红一听,立马答应,她女儿的脾气她最明白,这是变相地同意春香躺在她这间屋的双人床上休息呢。
于是她笑眯眯地把已经扶起来的春香放回去:“春香,你躺着好生休息下。我一会儿去把春花叫过来陪你,你要喝水上厕所都方便些。”
“谢谢何阿姨。”春香赶忙狗腿地表示感谢。
何秀红摆摆手表示不用谢,转身快步走出去了。
春香重新躺下去,动了动身子,觉得这张小老板睡的床就是舒服,一点儿也不硬。她惬意地翻了个身,鼻间嗅到了枕头上属于小老板何莎莎的味道,香香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沐浴露混合了发肤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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