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系列之暗涌 作者:博君一笑丶
第5节
? 顾泽说到这里,顿了顿,吸了口气声音一下子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甚至难得的骂了句脏话。
“别告诉我,你他妈就这么想上我。”
电话那头诡异的安静了一秒,方敬严开口道:“要是你想上我也行。”
…
顾泽额角的青筋暴起,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到极致,在听完方敬严的话之后,只觉自己被一股无明业火烧得失去理智,狠狠的把手里的通讯工具扔在地上,破碎一地的零件无辜的躺枪。
方敬严正准备说──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耳边就传来“嘣”的一声巨响,干脆利落的茫音让方大少没来得说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方大少揉了揉耳朵,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渐渐弧度抑制不住的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顾泽此刻的心情却和方敬严截然相反,只觉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能把自己招惹到这个地步,同时也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感到恼怒。
望着彻底解体了的手机,顾泽蹙着眉,叹了口气,打了个电话给助理重新采购一个同样型号的手机,弯下身从支离破碎的手机残骸里找出自己的手机卡。
等顾泽全身都穿戴整齐,办事效率超高的助理已经把自家boss需要的东西买好,送了过来,顾泽把卡□□新手机里,不一会儿赵方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泽接起电话,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你接下建虹那个工程了?”顾泽有些凝重的开口。
赵方军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毕竟顾泽一向稳重,等自己从会议桌下来发现手机里有顾泽接连三个未接来电,本来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结果竟然是为了建虹的工程,难道这个工程有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猫腻。
“恩,是。”赵方军压低声音开口:“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顾泽锁眉思索片刻,这才开口:“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回忆着刚刚会议里时周家那边的势力,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他们极力的不想让这个工程落在赵家手里,至于最后事情还是落到他的身上,何尝不是掌权者玩的一手制衡,不管明面上这个便宜看似被谁占了,对庄家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暂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赵方军把自己掌握的信息隐晦的透露了出来。
顾泽的眉头没有松开,想了想还是把那件事提了提:“就在昨天晚上八点左右的时侯,有人跟我说,让你别碰这个工程。”
“昨晚八点?”赵方军这时才真正的重视起这件事情来,实在是这个时间太微妙,正是周家主事周伟明受伤的时间,正因为受伤而导致今天早上拟定出这个工程新的负责人。
说这句话的人究竟是谁,他又隶属于哪一方势力,他说出这话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试探抑或别有算计,如果不属于周赵两方的势力,那他说出这话的目的又是什么,挑拨周赵相争,想要打破目前平衡局面混水摸鱼,还是仅仅单纯的提出一个消息。
如果是后者,这个人在时局上的政冶嗅觉的实在敏锐精准到让人汗毛倒数。
不论他究竟是在得知周伟明受伤消息前还是受伤后,想到继任者会是自己,这个人如果是敌人,都会是个十分可怕的敌人。
重点是,这个人是谁。
“谁?”赵方军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这个事情恐怕十分棘手。
“……”
顾泽的沉默,让赵方军察觉到自己的唐突,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渠道,顾泽在得到消息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怕也是因为这条消息的来源他也不太确定,恐怕和自己一样,在见到自己接下建虹工程才察觉事情的不对劲。
赵方军是看着顾泽长大的,对他的性格自然有几分了解,如果他不愿意开口说出来,肯定是有为难之处,这个时侯再问,实在有点强人所难,想到这里赵方军不禁为自己的刚刚的脱口而出的话有些羞愧。
赵方军正准备开口道歉,却不想顾泽先一步开口,“这个人是谁我暂时还不能说,但可以肯定和周家赵家没有什么真接的利益牵扯,至于他的目的我暂时也猜不透,但可以肯定是他恐怕很乐意看到周赵相争,其它的还需要再接触才能知道。”
顾泽的解释,让赵方军更加内疚,皱着眉有些担忧的说:“刚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刚刚只是我一时口快,不过这个人你要多加小心,我感觉他盯上你了,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
……
挂了电话,顾泽靠在沙发上,把事情又细细的理了一遍。
拿起手机又拨了几个号码,命人将建虹工程从筹备期直至到现在的所有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这才揉了揉眉心重新靠进沙发。
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的睁眼睛,目光锐利如刀。
方敬严?
这个人的目的真的那么简单?
恐怕并非如此。
这个人从开始就直接撩拨他的逆鳞,戳破他对赵慎独的感情,仅仅两语三言就达到扰乱掉他判断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什么感情,或者自己的身体?
在那样一个庞大又复杂的家族,上无亲朋帮助扶持,下有做为私生子身份的拖累,周围还有一堆如狼似虎同样心计手段都不弱的族里兄弟姐妹的他,最后能在尸山血海里在这样的年纪爬到将整个方家牢牢的攥在手里的位置,想让顾泽相信这样环境长大的方敬严会单纯的儿女情长?
在这个圈子,站在这样的位置,什么没有经历过,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如果是十多二十岁的方敬严,顾泽也许还会相信,但三十岁已经有足够阅历的方敬言,顾泽不需要怀疑就可以做出判断。
另外这个男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察觉到周家的算计,可见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甚至头发丝都是为谋划而生,这是一个天生的权谋者和野心家,当一个人在某一个领域的技巧和智慧达到顶点之后,意味着他的所有的思维和情绪都会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靠拢。
当你在某方面浸淫太久,难以避免会粘染上某些特殊气息和独特习惯,连思维方式都无可避免的发生异变。
通俗点讲,就是职业病。
这样的一个男人说的话,顾泽一个字都不相信。
九年前就注意到自己了吗?
呵呵,方敬严恐怕想不到,迄今为止最大的漏洞竟然在这里。
方敬严是个足够聪明的人,和那些自作聪明自视甚高的人不同,但凡聪明的人某些方面十分骄傲。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眼界也非常高,想要他们投入情感是件非常之困难的事。
而他们认定的东西就会想方设法想要得到,而不可能等到九年之后才堪堪的伸出爪子,这不符合方敬严最初时刻意给自己制造的暗示。
九年前还不懂得掩盖锋芒的顾泽,的确能引起方敬严的兴趣,但也仅仅只是当成一条日后可能用得上的信息下意识的收集而已。
顾泽在对风向的把握和时局的敏锐上,可能稍逊方敬严一筹,但顾泽混到今天这样的成就,身上最大的资本和依仗不是爷爷积累的人脉关系,也不是赵家的多方照顾。
哪怕有手握重金,不懂得规划利用有时侯有时侯不过加速自己灭亡而已,顾泽能走到今天,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足够了解自己。
早在最初交锋时,方敬严挑破自己对赵慎独感情的那一刻,顾泽在不明白心底为何而生起的危机感时,就下意识利用自己本来的情绪,巧妙的示了一次弱。
人都是喜欢自己能掌握的东西,对控制在自己掌心的东西,却也会习惯性的掉以轻心。
直到今天早上顾泽再一次顺着自己情绪半真半假就着方敬严的调戏演了这一出。
也直到这一刻,顾泽才真正清醒意识到方敬严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顾泽对自己的情绪变化有种天生的敏感,在方敬严第一次轻易挑动自己情绪的时侯,顾泽就开始下意识的戒备,和别人在情绪大起大伏时突然冲动松懈不同,顾泽正好相反,但凡能牵动他情绪起伏的,他就有种病态的谨慎。
顾泽把方敬严的所有行为重头到尾又细细的理了一遍。
但凡所有不求回报的好,都会被人多加防备,所以方敬严才在最开始抛出这样明确的目的,而这恐怕末必是他的真实打算,虚虚实实,才是他的目的。
早在别人猜测的时侯,就不自觉的绕进他事先设好的局里。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不是九年前窥破自己对赵慎独的重视,就预想着今天拿来利用谋算,这样隐在暗处拨起,不动应该是推动赵周两家的争斗?抑或有其它的原因?
想到方敬严,顾泽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忍不住颤栗起来,心头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让他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这样情绪来得太过突然,又太过莫明其妙。
不过人生在世,能棋逢对手,才有意思。
?
☆、迷雾重重
? 每个城市总有那么一两处,让人觉得夜晚原来可以这样的靡丽多情,美妙得让人欲罢不能。
很显然虽然邵大少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样的地方,但是事实上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万种风情。
顾泽来的时侯,就看到已经半醉的邵卫荣趴在吧台上,身边数个穿着十分暴露的年轻女子挨着他嬉笑成一团,调笑似的围在他身边,一副熟稔的模样。
顾泽走到邵卫荣的旁边,礼貌的对那几个女子笑了笑,温和道:“不好意思,我的朋友醉了,我带他回去。”
那几个女孩子看到来人,眼里的光芒更甚,明明这个男人言语温和有礼,却在看到他清清冷冷的眸光的时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一寒,终是有些不甘的离开。
“阿泽你来了啊,来陪我喝再喝一杯。”邵卫荣醉眼朦胧的看向顾泽,拿起空了的酒杯就往喝里灌。
看着已经神智不清的邵卫荣 ,顾泽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招来服务生要了点温开水,倒进空着的酒杯塞到邵卫荣的手里,淡淡应道:“恩,继续喝。”
邵卫荣把温开水倒进嘴里一饮而尽,喝完还豪迈的用手背拭了拭嘴旁的水泽,一脸哀愁的道:“人都说酒是好东西,可以让你忘记很多你不想记得的事情,可实际上那都是骗人的,阿泽,他们在通通都是骗子。”
顾泽看着醉得连酒和水都分不清的好友,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了下来随意的放到一边,拿起茶盏又帮邵卫荣倒了一杯温水:“说吧,怎么了。”
“阿泽,她不喜欢我。”邵卫荣抓着酒杯喝了一口,两只爪子都趴在桌子上,头隔在胳膊上,转头看向顾泽,扁了扁嘴委屈的说道:“你说我都能喜欢她了,她凭什么就不喜欢我啊。”
顾泽嘴角抽了抽,只觉得和这个醉鬼根本没办法沟通。
“可能她觉得配不上你,所以才拒绝你。”顾泽昧着良心,歧图用某闻名遐迩的精神胜利法来安慰邵醉猫。
“我也是这样认为,可她告诉我说她喜欢的是你。”但喝醉酒的邵大少并不领情,不止没被顾泽的话安慰到,还情绪更加激动的把茶杯往桌子重重的一放,里面的水都荡了出来,水全溅到邵卫荣的手背上,邵大少反手就用全是水的手背擦了擦眼睛,趴到桌子上,用拳头捶着桌子,越发委屈的道:“你说那女人什么眼神,竟然会看上你这个性冷淡,我恨透了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
顾泽揉了揉眉心,虽然实在不想和喝醉酒的发小计较,但性冷淡?他究竟是有什么依据怎么得出来的这样的奇怪的结论来?
邵大少用手擦了擦脸,突然惊奇又悲怆的叫道:“我竟然这么喜欢她,为了她我竟然像个娘们一样没出息的哭了。”
看着邵卫荣用那种惊奇不可思议,又十分委屈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时侯,顾泽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直突突的暴起,拎起邵卫荣的领子就站了起来,叫来服务生开了个的包箱,把邵卫荣扔进去拍拍手就准备离开。
邵大少被甩到沙发上,不管不顾的一边捶着沙发,一边嘤嘤嘤的道:“顾泽你个混蛋,就算我喜欢的女人喜欢你又怎么样,你就是个性冷淡,性冷淡,对女人根本硬不起来的性冷淡,老子都因为你哭了,你竟然这么狠心的就丢下这么难过脆弱的我不管。”
握着门把手准备离开的顾泽,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开一样,默默的积攒了很久的力气,才开口道:“邵卫荣,你够了,你脸上的水是刚刚你自己抹上去的,根本没有什么那见鬼的眼泪。”
邵卫荣茫然了一会,愤怒的捶着沙发,激动的开口:“我明明哭了,你有没有同情心,你听,嘤嘤嘤嘤,,我真的哭了,顾泽,我哭了啊。”
回应邵大少的是嘣的一声关门声。
顾泽真的不想承认,那个喝醉酒的傻b是自己的从小玩到的朋友。
…
顾泽扯了扯领口,缓步走向这个楼层的洗手间,虽然给邵卫荣开的那个包间的条件更好,但他实在再见到邵大少会能忍得住不弄死他。
洗了把脸,顾泽理了理刚刚被自己扯开的领口,临走出去的时侯,听到门外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女声。
顾泽瞳仁缩紧,正准备打开门的动作下意识的一顿,等声音渐轻,这才动作迅速的打开门,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毫不温柔的捏着女人的纤细手腕,女人似乎在挣扎,男人侧过脸似乎对女人说了句什么,毫不留情的拉着那个女人离开,女人被男人拉得踉踉跄跄,不甘不愿的推进一个包箱。
傅清雅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男人,虽然只看到一个侧脸,但曾经把方敬严发来的视频翻天覆地看过无数遍的顾泽,绝对不会认错,就是视频里那个侧脸英俊的男人。
顾泽眯了眯眼睛,本来准备这几天去找方敬严探探消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让自己在这里给碰上了。
慢慢的走到男人的包间,顾泽看了看门牌号,手搭在门把手上,暗暗思量,是简单粗暴的直接踹开门进去,还是迂回去找开包间的服务员套取更多信息。
就在这个时侯,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属于有力的手掌给按住,顾泽转过脸,眯了眯眼睛,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男人脸上也挂着笑,握着顾泽的手往另一个地方扯了扯,顾泽顺着他的力道跟着他离开,并不是什么其它暧昧原因,不过顾泽清楚刚刚两个琢磨的两个方式都不太合适,前者太冒险,后者恐怕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倒是意外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恐怕能给顾泽带来更多的讯息,至于能从他嘴里挖出多少东西,这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顾泽跟着方敬严进了另一个房间,扫了眼环境,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心里把方敬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
没错,刚刚突然出现的男人,就是方敬严。
“方大少似乎很闲?”顾泽有些嘲讽的看着方敬严,意有所指的道。
方敬严从酒架里拿了一瓶86年的拉菲,倒了两杯,一杯递给顾泽,好脾气的笑了笑道:“这也是我想说的,阿泽每次选在我的地盘会友,让我感到十分荣性。”
没错,这个酒吧也是方敬严的产业,这并不难猜,实在是这个太过温情的房间和曾经顾泽在“灯塔”看到的布置可以说一模一样,如果说不是出自同一个人手笔,顾泽自己都不相信。
而有能量做到这点的,除了是这件酒吧的幕后大boss,顾泽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
从以上的信息,就不难推断出方敬严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顾泽拉过方敬严的递过来的红酒,轻轻摇晃,看着玫瑰红的液体在杯壁划过时泛起的艳色涟漪,在心里暗暗腹诽,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有严重的强迫症,这个房间的装修,连陈列的红酒包括顺序都和在灯塔那个房间里一模一样,这样大的手笔如果是恐怕不是单纯的恶趣味。
男人带着酒香的气息凑了到顾泽的脸庞,低低的调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做个交易怎么样。”
“三个问题,换一个吻。”方敬严的投向顾泽的视线从眼睛慢慢下移,到唇部的时侯眸光突然变得灼热而又极具侵略性起来。
顾泽极缓极细微的勾了勾唇角,转过头与方敬严面对面,两个人的气息突然交缠在一起,变得缠眠又暧|昧起来,方敬严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明明暧|昧到极致的姿势,犹如恋人调|情般的缠眠语音,可顾泽话里的内容却像一盆冷水,理智到让人感觉到寒凉:“方先生确定要的是顾某人的吻,而不是搭上李老教授的门路?”
方敬严看着这个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有点意兴阑珊。
他想,这个男人大概不清楚自己这一刻有多迷人,平时被镜片遮掩住的美丽眼眸微微眯起,勾起的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清浅弧度,诱惑的就像某些特定环境才会生出来的精怪般,让人身不由已的被他迷惑,可他眼底眉梢那种笃定又神秘的气场,却又忍不住让人想要膜拜。
这个男人此刻美到让方敬严忍不住想,如果真的能换到他的吻,那也是个十分不错的事情。
可顾泽下一句话,却让方敬严有些失望。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太聪明都是件十分扫兴的事。
连他都忍不住意乱情迷了那一瞬,而让他这般的对象,却冷静的窥破他的真实目的,毫不留情的戳破,此时连方敬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涌上心头的情绪究竟是遗憾多些,还是什么其它别的滋味。
顾泽看着眸色复杂的方敬严不为所动,良久,对方的男人低低的闷笑出头,手撑着头,斜斜的睨着顾泽,说不清是玩笑还是自嘲的开口:“我倒真心想换你一个吻,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送你一个问题,至于其它…”
方敬严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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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在酒吧包间里沙发上醒过来的邵大少,完全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打电话给顾泽。
翻了翻记录,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打电话给了顾泽,想来是他把自己送到房间里的,于是躺在沙发上揉了揉痛得快爆掉的脑袋,一面给顾泽打了个电话。
“阿泽,昨天麻烦你照顾我了。”邵大少翁声翁气的道,声音里还带着刚起床的茫然。
顾泽顿了顿,开口:“你还记得昨天说了些什么吗?”
邵大少眨了眨,只觉得头疼欲裂,昨天晚上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不记得了,我喝断片儿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啊?”
“我想知道,关于你说我性冷淡的事究竟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顾泽的语调不高不低,可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却总有那么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竟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果然是喝多了啊。”邵卫荣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片刻后理直气壮的叫道:“你难道真不是性冷淡!?”
“你说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你周围别说女人,就连男人也没有看到一个,不是那方面有问题,是什么?”邵卫荣好像终于找到机会,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通通快快的和当事人一吐为快:“你有什么问题和我们说嘛,害我和赵慎独这么多年都怕伤了你的自尊心,提都不敢提。”
电话那头邵卫荣还在那里自顾自的准备说:“有病不可怕,哥们咱们有钱有人脉总能找到冶的法子,讳疾忌医可不好啊。”
电话那头顾泽已经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看也不看的就把邵卫荣的号码直接拉黑。
顾泽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这段时间还是别让他看到邵卫荣比较好,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他弄死。
?
☆、他在意她
? 顾泽合上手里的资料,揉了揉眉心,端起的咖啡抿了一口,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修长的指点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这是顾泽遇到难以解决问题时习惯性的动作,这一次的事情顾泽感觉有点棘手,不是因为问题难以解决,恰恰相反,而是他花尽心力收集上来的资料里,显示建虹的工程没有任何问题。
发现不了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思绪不禁回到一周前那个夜晚,方敬严最后在自己手心写下的一那个字,——周。
周家?
是指和傅清雅牵扯不清的男人,和周家有关系?
那傅清雅又会在里面扮演的着什么样的角色?
从方敬严给的视频里,和上次自己亲眼所见,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那么和谐。
而方敬严说的话就百分之百可信吗?
顾泽轻点着桌面,借着对那个男人的几分了解,他说的话倒是可以相信的。
只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的人,太过明白一个道理。
语言的艺术,从来不在真假,而在说的人。
说几分,留几分,哪些时侯避重,哪些时侯就轻,哪些时侯欲语还休,哪些时侯坦坦荡荡,这里面都大有学问。
真正厉害的个中高手,需要考虑的从来不是他说出来的话,而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事。
只有真正透过目的,才能隐约窥破几分真相。
可方敬严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哪怕是现在的顾泽,也无法有个确切的答案。
有所求的人从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他所求为何的人。
而方敬严就是这样的人,那天顾泽几乎挑破他百般暧昧勾搭的目的,可最后他竟然避重就轻来了这样一手,甩甩手就把顾泽送上门的好处给拒绝了?
明明是他隐讳想要弄到手的人脉线索,最后究竟真为了一个吻,还是因为自己窥破他的目的而索性打乱牌面?
…
顾泽暂时放下对那个男人的诸多猜测,有件更为头疼的事情需要他去考虑,究竟要不要和赵慎独提傅清雅的事情?
转眼赵家老爷子的生日就要到了。
顾泽掏出手机给赵慎独发了个短信,——今天晚上老地方见。
想了想又加了句——就我们两个人。
……
老地方就是上次赵慎独约顾泽去看爱情动作片的地方,赵慎独名下的一个小公寓。
这个公寓并不是什么豪宅别墅,地段在b市也称不上很好,但对赵慎独却别有意义,知道的基本只有顾泽,在赵二少漫长的中二期里,每次和家里人闹别扭 ,赵慎独就一个人偷偷跑到这个房子里住上一段时间。
这个房子在某些意义上是他的安全堡垒,只属于他和顾泽秘密基地,连邵卫荣都只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不知道具体地点。
顾泽之所以加上后一句,是因为现在他并不能确定,这个地方是否还是他们两个人的专属秘密。
顾泽来到那里的时侯,赵慎独横七竖八满脸疲色睡在沙发上,本来就不重的脚步被放得更轻。
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椅子上,顾泽走到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柔软的薄毯,俯下|身盖在赵慎独身上,两个人拉近的距离让顾泽可以清楚的看到赵慎独眼底淡淡的青色,下意识的伸出手,在快触碰到赵慎独脸颊时顿了顿,最后改变方向,理了理他盖住额前的碎发。
挽起袖子收拾满桌的狼籍,心里却一点点排除最近赵慎独可能遇到的难题,最后把症结定在傅清雅身上。
顾泽静静坐在赵慎独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开了一罐碑酒,捏在手里,微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慎独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不禁有些怔忡,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明明坐在阴影处的顾泽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伤感情绪,但赵慎独就是觉得这样的情景让他很难受。
但男人之间的友情毕竟不像女人那样,一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温柔询问,耐心聆听,倾诉。
做为爱面子的雄性动物,遇到情绪负面或者人生低谷的时侯,都是不太情愿被人窥破的,尤其是亲近的人。
而遇到友人处在这种状态,男人的体贴按他们所理解的最温情的方式,也不过是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者找个其它的话题,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阿泽,你来了多久。”赵慎独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听到赵慎独的声音,顾泽身体僵了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赵慎独,习惯性的露出一个笑容,却突然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沉默下来。
赵慎独看着突然沉默的顾泽,脸上的表情也一寸寸淡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渐渐拢起,低着声音开口:“出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和我有关。”明明该是疑问句,赵慎独却说的笃定无比。
顾泽握着碑酒罐的手紧了紧,看着赵慎独回答:“是。”
“……”
“是关于傅清雅的事。”赵慎独的沉默让顾泽有些烦燥,两个人都太过了解彼此,正因为这种了解,赵慎独的沉默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他根本就早有预料,如果赵慎独根本完全不知情,顾泽还有把握说服他,可现在…
赵慎独逃避的用手盖住眼睛,哑着声音开口:“阿泽,别说下去。”
“赵小虫,换个女孩子喜欢,不好吗?”顾泽有些无可奈何,终是忍不住又接了一句。
拿开盖住眼睛的手,赵慎独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良久才开口:“如果谁在感情里能做到收放自如,那只有一个原因,他根本没有付出过真心。”
顾泽自嘲的笑了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谁说不是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了这种感觉,可正因为如此他知道这种痛苦,才更加不愿意让赵慎独也经历这样的磋磨。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傅清雅其实认识那天晚上在停车场的人准备绑架她的幕后的人。”顾泽终于还是说出口,带着某些复杂的感情。
赵慎独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开口:“我也是刚知道。”
明明有着满肚子的理由和道理来说服赵慎独,可当顾泽看到顾泽脸上那苦涩的表情的时侯,突然觉得那些话都这样的苍白无力。
他在意她,恐怕比在意他还在意她。
顾泽不自觉的抚摸着肩膀上已经早早愈合只剩下淡淡痕迹的伤口,脑子里却回荡着邵卫荣喝醉酒后的话。
——阿泽,我只是不甘心,这个女人凭什么。
——明明他以前的女朋友只说了你一句不好,赵慎独就不顾那女人的苦苦哀求,干脆利落的分了手。
——凭什么你为她伤成这样,赵慎独还把她当成宝贝。
……
顾泽灌了口碑酒,笑了笑,他想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回答邵卫荣了。
就凭,他在意她,恐怕比在意他还在意她。
顾泽沉默的喝着酒,没有再开口,可赵慎独却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有些压抑的开口:“幕后的那个男人,是小雅的前男友。”
“……”顾泽看着赵慎独眼下的青黑,突然找到了理由,果然是因为她。
“阿泽,我不是没想过放弃,甚至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和她联系过。”赵慎独看着顾泽,眼里全是痛苦挣扎,过了很久,才释然的笑了笑:“可就在刚刚你说换一个人喜欢的时侯,我突然发现,我竟然还是不愿意,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还是喜欢她的。”
就像小时侯生病时爷爷给他找的老中医开的方子,用三碗水熬成一碗的中药,顾泽只觉得现在嘴里发苦,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苦得拧在一起,疼得他突然无法呼吸。
等那波抽搐般的痛苦过去后,顾泽才轻声开口:“哪怕那个女人可能连累甚至伤害到你身边的人,你也不在意?”
赵慎独身体猛的僵住,愣了几秒,才看向顾泽:“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顾泽摇了摇头,有些模棱两可的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阿泽,我是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我的责任。”赵慎独看着顾泽,认真的道:“我会努力变得更加强大,永远不让你说的那一天到来。”
顾泽看着赵慎独认真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失落,更多的是欣慰。
自己从小护着到大的男孩,终于因为另一个人成长起来,可让他成长起来的人,却不是自己。
顾泽伸出手来揉了揉赵慎独凌乱的发,依旧纵容的笑着开口:“你开心就好。”
那一晚顾泽和赵慎独两个人一起喝了很多的久,之后两个人说了什么赵慎独再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顾泽似乎说了一句,赵老爷子的七十大寿暂时不要带上傅清雅。
?
☆、顾老爷子
?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赵慎独和顾泽就没有再联系,顾泽几次掏出手机又放下,心里想着他们两个现在恐怕正好的蜜里调油,而自己也该放下了。
谁又不是在伤痛和挫折中成长,不管他们两个人最终怎么样这都是赵慎独自己的感情,结局是悲是喜,于他末偿不都是好事。
顾泽把建虹的资料又理了理,还是没能找出问题所在,于是发了个短信给赵方军,表示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这才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疲惫的靠进椅背,过了一会睁开眼,眸色晦涩。
尽管这段时间顾泽几乎每天都把自己的精力压榨到极限,每到晚夜还是不可避免的继续失眠。
叹了口气,长时间的伏案让他轻微的晕眩了片刻,不小心碰到桌子上档案,资料撒了一地,顾泽弯下腰收拾的时侯,无意看到其中一张照片眸色一凝。
照片是从一个十分普通的棕黄□□封里掉出来的,因为除了属名外没有任何字样,于是今天早上助理把他夹在一堆不重要的信件里,堆放在一类他有空想到才会察阅的分类里,如果不是刚刚的意外,顾泽也不会注意到它,在这个信息时代,没有哪个合作伙伴会事先不打任何招呼,以这种方式来寄送重要东西。
顾泽捡起照片,反复端祥半响,这才拿起那个装照片的棕黄色信封,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上面只有顾泽收三个字。
照片上的人顾泽并不是陌生,正是建虹工程里折戟离开,现在应该还躺在医院里养伤的周家现任家住周伟明。
只是照片上的男人要年轻很多,二十出头的年纪,表情冷淡,眼神犀利,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仅仅只露出一个侧脸的照片竟然和傅清雅那个传说中的前男友有五六分的神似。
倒不是顾泽大意漏掉这个重要信息,而是如今的周伟明早就修炼得狡诈老练,遇事无大小脸上总挂着三分笑意,让人分不清真假,年轻时的照片更是很少,留存下来的无一不是这个模样,像照片上这样冷漠到凉薄的表情还真没见过。
周伟明和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周伟明今年五十刚出头,而那个男人二十五六的模样,如果说是私生子年纪倒也对得上号,或者其它亲戚?
周家早些时侯势微,这几年还是靠他夫人那边势力凭借着几分运气崛起。
顾泽摸了摸下巴,突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事情的关键恐怕最后还是落在这个和周伟明有三分相信的神秘男子身上。
视线最后停留在棕黄色信封上,顾泽白皙修手的手指摩擦过笔峰清晰行文肆意的三个字上,过了会收回手,指尖轻在点着桌面,良久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
方敬严,这个男人还真是太会挑时侯该跳出来刷存在感。
手机铃声响起,顾泽看了看号码,接通电话,却没有说话。
“……”男人等了半天没等到顾泽的声音,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以为这个时侯你会有问题想要问我。”
顾泽一面拿起份资料又翻阅起来,一面漫不经心的开口:“方大少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说得好像只要我开口问,您就会回答我似的。”
男人低沉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震得人耳朵发痒,偏当事人浑然不觉,依旧用那正经的语调说着一些暧昧难明的话:“你都不敢试试,怎么知道结果会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翻阅资料的手顿了顿,片刻又继续手里的动作,顾泽的沉默让手机那头的方敬严也沉默了起来,过了会顾泽终于开口。
“那个男人和周伟明究竟什么关系?”
“亲戚关系。”方敬严回答推到是十爽快,只是话里面有用的信息并没有多少,只是证实了顾泽刚刚的猜测罢了。
“他叫什么名字。”顾泽也不失望,继续问道。
“姓张,至于名字…”方敬严笑了笑,接着道:“你问了两个问题,不如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他的名字怎么样?”
“你有需要的时侯,都怎么解决的?”即使隔着无线的电波,也掩盖不了方敬严那股暧昧又荡漾的语调。
回答方敬严的是电话被挂断后的盲音。
顾泽揉了揉眉心,思索着方敬严的话,周家到周伟明这一代可以说得上单传,而周伟明和他的夫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让膝下自今悬空。
看来要调查下周家当年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不知道怎么的思绪怎么转到方敬严刚刚的话来,顾泽脸瞬间黑了下来,只觉得被一个男人调戏实在不是件美好的事情。
……………………………………………………
顾泽让人调查了周家当年的事情,才发现周伟明年轻的时侯也风流过,还扫尾不干净让那女人找上门来,甚至害得当年已经怀着六个月身孕的周夫人的孩子都没能保住,出了这个事情之后,他们家的请佣人全换了下来。
等翻完所有的资料之后,顾泽把视线停留在当时为了给周老夫人待产请来的几个帮佣之一,垂下的眼睑掩盖住眸中的嘲讽。
自己老婆还为他怀着孩子,他竟然眼睛不眨的把手伸到新请的帮佣那里。
说什么扫尾不干净让人找上门来,真相往往比传言更叫人难堪,根本就是立身不正,直接晕素不忌的啃了窝边草才是。
倒不是顾泽多么厉害,一眼能穿其中的因果,实在是那个叫张晓月的女人实在和那个男人长得在像了。
顾泽食指轻点木质的办公桌,直到现在才发现隐约窥见真相的一角。
姓张?
而那个傅清雅的神秘前男友,不正是姓张。
顾泽又看了一张照片上那个叫张晓月的女人,只是莫明的觉得他有些眼熟,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拨了个号码让电话那边的人着重开始调查这个叫张晓月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顾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顾泽拿起手机按了一串烂熟于胸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号码,编辑了一段代码之后发送过去。
放下手机后,顾泽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时间自己也无法解释刚刚自己下意识的行为,甚至放下手机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
毕竟顾老爷子留下来的人脉关系,有些是用一个,就会少一个。
这个人当年走投无路的时侯是顾老爷子拉了他一把,谁也没有想到当年败走华容绝无翻身之地的他,仅仅靠着顾老爷子这随手一为的善举找到喘息的余地,来了个绝对翻身。
不止报复完当年逼迫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甚至连当时冷眼旁观或者落井下石的所谓同族都没有放过,之后倒是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别人以为他生无可恋黯然退场,顾家老爷子却是知道他不过是更进了一步,踏入了一个只能活在暗地里的部门。
当年恩怨不提,那人在临走之前倒是承诺过之后事无大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尽全力帮顾老爷子一个忙。
顾老爷子在临去世之前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一点点交给顾泽,细细的指点他哪些是可以交好,哪些却只能做一些表面的人情来往,而还有哪些…则是能救命的底牌。
而就在刚才,顾泽就用掉一张关键时侯能救他一命的牌。
如果顾老爷子在,恐怕又要含着笑意用他的烟杆敲着顾泽的头笑着道:“年轻人啊,就是太容易冲动。”
顾泽想到顾老爷子,那一瞬间的心里有些涩,有些怅然的想着有些道理自己还是明白得太晚,等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了想要照顾保护的人时,才真正终于明白顾老爷子当年某些行为举动。
明明赵老爷子嘴里顾老爷子是出了名的硬脾气,当年也是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性子,可却感叹没想到有了孙子之后变了那么多。
顾泽也是经历那件事之后才终于明白,那些妥协和心软究竟是为何而来。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顾老爷子的眼光相当毒辣,在接回顾泽之后一点点交好的人脉,加上那些年顾老爷子乐善好施,结下的不少善缘,顾泽刚刚用掉的那个人情就是其一,在十多二十年后的今天,哪怕是眼光最独道精准的风险投资人,也不得不说上一个服字。
看准一个人的前景不是关键,更重要在那样的前提下还能看透彻那个人的品性,毕竟人在失意时的某些品德,得意时末必还能继续保持本心,而就是这些人哪怕在这么多年的今天,多数依然愿意卖那个早已故去近七八年的老人的面子。
虽然顾泽自己也会做人,但对方愿意不愿意让你做这个人,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这个老人哪怕在临故去,依然还在担忧着自己亲人缘淡薄的孙子,怕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没有依靠。
歇尽心力的筹划,也不过希望在自己不在的日子,他不至于过得太过艰难。
在那年看着赵慎独因为李家公子的事情被赵父打得直接晕过去时,顾泽在那一次终于真正的体会到那个老人的良苦用心了。
如果不够强大,是没有任性的资本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实。
不想自己在意的人受伤害,那你就要比别人站得更高。
那些清高和自尊,在别人眼里根本一钱不值。
你身后若没有倚仗,那么你就没有任性的资本。
顾泽打开抽屉,拿出那张十五岁时和赵慎独的合影,那时赵慎独的笑容里得没有任何阴霾。
十五岁那年变得不止是他,顾泽知道那件事之后赵慎独其实就开始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表面上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赵家二少,其实也开始涉及大人世界里复杂的关系和人脉,不再单纯的仅凭自己喜好,甚至稚嫩的开始经营着自己的人脉。
顾泽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赵慎独曾经那毫无阴霾的笑容,也浅浅的勾了勾唇角。
?
☆、番外:熊孩子记事
? 赵慎独第一次见到顾泽的时侯是八岁那年,那时他刚和邵小胖子打了一架,和从小耳闻目染生活在军人世家的赵慎独相比,邵小胖子自然是不堪一击,一张包子上被揍得跟调色盘似的,更是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
那时的小小的赵二少爷还不懂得什么叫被拉低了格调,只觉得和这一大团小东西计较的自己,实在蠢透了。
再加邵小胖子别的不行,哭功实在了得,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实在足够让人心烦意乱,赵二少爷那不怎么用的脑袋瓜子都给他吵得生疼生疼,让赵二少爷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燥。
这种情况下,当气势汹汹的赵慎独冲到自家客厅,一眼就看到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顾泽小朋友,心情是十分不美丽的,特别是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满身灰尘的自己,对上像个小王子般干净整洁的小顾泽,只觉得非常碍眼。
赵二少扬了扬自己的小下巴,对着漂亮的顾泽小朋友冷哼一声,把脏兮兮的小外套扔在地上,做出一副十分嚣张样子的开口,只可惜清清亮亮的童音实在让赵二少看起来没什么气势:“你是谁,谁让你坐在本少爷的坐骑上的。”
小顾泽静静的看了一眼脸上花成一团上的赵小二,便又转过头去,依然是一副可以拿出来当范本的坐姿。
不知道为什么,被小顾泽那双像水灵灵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这样轻轻浅浅的看了一眼的,赵慎独只觉得心里像什么一样突然爆开了,接着是另一股火气汹涌上来,明明顾小泽那双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但敏感的赵二少爷硬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冒犯了。
如果换作现在的赵慎独自然能准确又流畅的表达出自己当时的想法,那是一种智商上被侮辱了的愤怒。
愤怒的赵慎独小朋友丢下了第一眼看到小顾泽时冒出来的想法,跳上沙发就和顾泽小朋友揍成一团。
他本来想着这样漂亮干净的小团子,如果像其它小朋友一样想做自己的小跟班,乖乖的跟在赵二少爷的后面求保护,他还是能勉强收下这个小弟的。
霸道惯了的赵慎独可不认为有谁会拒绝他。
让赵慎独尴尬的是,一向自认为身手不错的自己,竟然和这个漂亮的小个子打得旗鼓相当,自己脸上挂了彩,对方嘴角也破了一个口子。
不知道想到什么赵慎独小朋友推开顾小泽,气喘吁吁的开口:“停一下。”
顾小泽抿着唇,嘴角的伤口伤口让他皱了皱小眉毛,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依然清透干静,只是因为疼痛让他眼睛里泛一层薄薄的水光,他眨了眨眼睛,逼是把要掉下来的眼泪给化去,只是纤长浓密得有些犯规的睫毛上不可避免的被沾湿。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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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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