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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小白杨 作者:水千丞

    第3节

    俞风城笑道:“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啊。”他说话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白新羽身上逡巡,从那兔子一般红的眼睛,看到他细长的脖子,然后是疏于锻炼、有些苍白的上身,接着是灰色的、一拽就能掉下来的三角裤,最后是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他“啧啧”两声,“身材还可以,就是肚子上有点儿肉,得练练。”

    白新羽被俞风城看得毛骨悚然,他一把抓过干净的衣服,抱在怀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耍流氓,我……”

    “你怎么样?”俞风城薄削的唇勾起一抹淡笑,他踏进洗漱间,轻巧地带上了门。

    白新羽大叫一声,“你别过来,妈的,你敢过来,我就豁出去不要脸了,我就叫强奸,叫非礼!”

    俞风城“哦”了一声,“叫吧,我听着。”

    白新羽浑身直哆嗦,他对俞煞星是又恨又怕,那种无法抵抗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俞风城一个跨步蹿到了白新羽面前,在白新羽张嘴想叫的同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大手钳住了白新羽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身体和洗脸台之间,动弹不得。

    白新羽瞪大眼睛,挥拳就想打他,俞风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按到了洗脸台上,轻笑道:“你现在可以叫了。”

    白新羽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喊不出口,他向来不介意自己的风流事被人知道,那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财富和魅力的象征,可是当对象变成另外一个男人,那性质就他妈彻底不一样了!白新羽狠声道:“你这个变态走后门儿的,我跟你没完。”

    俞风城点点头,“是没完啊。你看你,说了要叫又不叫,害得我现在特别好奇,你在床上是怎么叫的?”

    白新羽脸憋得通红,“去死吧你。”

    “好想听听啊。”俞风城轻叹了一声,手顺着白新羽的脊椎一路往下滑,最终滑到了他的内裤边缘,一根修长的手指,逗弄般伸进了内裤里,在他细嫩的臀肉上轻轻搔弄。

    白新羽浑身泛起一阵战栗。这么多年来,他跟各种不同风情的美女调情过,也被色诱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般,让他身体颤抖,心脏好像疯了一样狂跳,他想破口大骂,可是从小欺软怕硬的经验告诉他,现在逞强只是自讨苦吃,为了自己的“贞洁”,他硬着头皮说:“大哥,你别、别开玩笑了行吗,我到底哪儿招你惹你了,你放过我吧。”

    俞风城舔了舔嘴唇,眼中闪动着满满地戏弄,他邪笑道:“可能是你的屁股招我了吧。”说着手下一用力,白新羽的内裤被一下子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第一次写攻受都没节操的cp?

    第8章

    白新羽大叫一声,“我靠,你你你你他妈放开我!”他手忙脚乱地一边拽着内裤,一边去推俞风城,结果两边儿都不着力,眼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白小弟暴露在了空气中,他快吓哭了。

    俞风城瞄了白小弟一眼,低笑道:“没什么精神啊,要不要我帮帮你?”

    白新羽沙哑道:“你他妈变态,神经病,脑子有问题,你再敢碰我我哥……”

    俞风城突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原本带着戏弄的表情一变,目露凶光,寒声道:“受欺负了只知道找你哥,你几岁了?嗯?”

    白新羽被他的突然变脸吓到了,惊恐地看着他。

    俞风城贴近他耳边,沉声道:“指导员办公室的楼下,有公共电话,打电话给你那救世主表哥,让他把你弄回去,部队不是让你这种窝囊废混日子的地方,有多远,滚多远,别留在这里拖后腿。”

    白新羽脸涨得通红,因为俞风城故意用虎口处压着他的动脉,虽然力道还不至于让他窒息,但已然是呼吸困难,他虽然认识俞风城才几天,可是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已经一步步深入心底,尤其是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腿都软了。

    俞风城放开了白新羽,鄙夷的目光把他从头打量到尾,将他那副瑟瑟发抖的怂样尽收眼底,俞风城指了指他,“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滚回去。”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敞开的门灌进来一股风,把白新羽吹得一哆嗦,他吸了吸鼻子,赶紧套上衣服,一边抹眼泪一边往指导员办公室跑去。

    比起随便调戏他的俞风城,毫不掩饰地流露对他的厌恶的俞风城,还要更可怕,他是窝囊废又怎么样,在他妈眼里他还是宝贝呢,这个鬼地方又不是他想来的,他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白新羽果然在传达室里找到了几部电话,但是很多刚吃过饭的新兵已经一窝蜂地涌了过来,五部电话后面都排起了至少三米的长队,白新羽憋了一肚子委屈想跟他哥或者他妈哭诉,看到这让人无力的长队,顿时提不起劲儿来了。

    照这架势一个小时也未必能排到,他犹豫再三,还是扭头回宿舍了,打算等人少点儿再来,主要是听到他妈的声音,他一定会哭的,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哭。

    颓丧地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一进屋,原来大声聊天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白新羽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床位,谁也没看,一头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脑袋,“起来,一个小时前我刚说过,宿舍纪律之一,除了午休和晚上睡觉,其他时间不准卧床。”

    白新羽闷声道:“我不守纪律,你把我开除吧。”

    陈靖沉默了两秒,拽着白新羽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站直了。”

    白新羽很抗拒地低着头。

    陈靖抬高音量,“站直了!”

    白新羽想起早上的“拉筋运动”,还是有点儿害怕,挺直了腰。他一抬头,见俞风城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手里拿着本儿书,眼睛却盯着他,目光中依然充满讽刺的味道。

    陈靖看着他,“你想回家?”

    白新羽点点头。

    “这里谁不想回家?巴图尔的家是离营区最近的,220公里,最近的公路离他家也有80公里,那80公里的土路,你知道要走多久吗?一整天。他家没有电话,你们有条件的能打电话给家里人,他能吗?除非是紧急情况,部队不会特别派车送他回家,哪怕是逢年过节,这220公里在城市里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离得这么近,他却两三年都回不了家,听不到家里人的声音,你问问他想不想回家。”

    巴图尔抓了抓头发,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眼圈有点儿发红。

    白新羽不明白班长说这个干吗,但他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白新羽,你16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你比巴图尔大了6岁,我看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你是这个班年纪最大的,你这虚长的6岁,就是让你起了次早、跑了次步、受了次委屈,就哭着喊着要回家的?”

    白新羽这个人,按他自己亲爹的话,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他对自己也一直是个得过且过的态度,反正家里不愁钱花,他每天吃喝玩乐、享受人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觉得那一切都是他应得的,谁叫他投胎投得好呢。虽然他爸妈、他哥经常骂他,可他早就锻炼出了一身铜墙铁壁,难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该怎样还怎样,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没什么羞耻心了,并且为此沾沾自喜,可是这个比他还小了一岁的冷面班长的一席话,让他臊得脸发烫。宿舍里那些注视着他的视线,让他背后直冒冷汗。

    陈靖推了推眼镜,“我也想回家,我想回家的时候,我爹妈问起我在部队做了什么,我能数出一二三来,而不是耍赖让人把我‘开除’!”

    白新羽抿着嘴,一言不发,他又羞恼、又不服气,心里对陈靖这么不给他面子充满了怨愤。他今天究竟是到了什么霉,这是他进入部队的正式第一天,就先是被俞风城泼了一身粥,又被威胁,然后回到宿舍被班长一通批评,这个地方根本就是和他八字不合!反冲!他再在这里呆下去,得去半条命。

    陈靖看着白新羽明显还是忿忿不平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大家列队站好,我现在教大家叠被子。”

    白新羽情绪低落,一上午的时间都浑浑噩噩的,也没怎么认真听,他不断地想着自己的悲惨身世,担忧着接下来的生活要怎么过。

    陈靖教完之后,让大家分组练习。

    钱亮和冯东元赶紧凑到白新羽身边,钱亮推了推低垂着脑袋的白新羽,“哎,你没事儿吧?”

    白新羽摇摇头,谁也不想搭理。

    冯东元低声道:“你别难过了,班长也是为你好,其实……其实班长说得也没错,你如果太娇气,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白新羽抬起头,怒道:“你也嫌我娇气!”他本来以为只有钱亮和冯东元没有瞧不起他,可谁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

    冯东元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我只是……我希望大家都好,你如果特别讨厌这里,哪还怎么过日子啊,还不如改变一下心态。”

    白新羽冷哼道:“除非中了邪,否则我不可能喜欢这个鬼地方。”

    钱亮皱起眉,“既来之则安之你懂不懂啊,你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没人帮得了你。”

    白新羽忿忿地低下头,用力抖着被子,就跟那被子和他有仇似得。他一打眼,看到俞风城就在他隔壁床位,利落地叠着被子,心里那恨意真是翻搅倒海,他觉得自己这么倒霉,有一大半儿是这个煞星闹的。

    俞风城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灼热的视线,猛地回过了头来。

    白新羽心里一惊,连忙低下头,他害怕这个煞星,没治了。

    俞风城勾唇一笑,“看什么呢?”

    白新羽假装没听见,低头叠被子。

    “错了。”俞风城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你没看示范是吗?”

    白新羽咬牙道:“不用你管。”

    俞风城压低声音道:“可惜啊,你要是一直赖着不走,我‘管’你的机会多了去了。”

    白新羽身体抖了抖,欲哭无泪。

    俞风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别急啊,我教你叠。”

    第9章

    被逼着学了两个小时,白新羽总算是完成了一件以前从未来没干过的事儿……叠被,让他更无法理解的是,叠被这种事,还要搞竞赛。一想到每天天没亮就起床,还要花时间叠被,他就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俞风城似乎把早上在洗漱间威胁他的事儿忘了,装着友好同窗的模样,教他叠被、铺床,冯东元和钱亮以为他们俩没事儿了,都挺高兴的。俩人单纯的以为,年轻人之间都是来得快去得快的,没什么好往心里去的。

    内务整理学习完后,陈靖让大伙休息一个小时,眼看要吃午饭了,想到吃完午饭,可以躺床上休息一会儿,白新羽眼巴巴地指望着钟表走快点儿。他觉得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居然还是早上。

    休息的时候,白新羽再次去了传达室,想打电话,因为是正式入伍第一天,急着报平安的新兵太多了,白新羽到哪儿一看,奶奶的,还是三、四米的长队,跟他一起来的钱亮抱怨了半天,冯东元安慰他们,“昨天你们休息的时候我就来打电话了,那时候人少,你们别急,明天就没这么多人了。”

    钱亮道:“走走走,找地儿抽烟去。”

    白新羽来了点儿精神,“走,抽一根儿去。”

    冯东元笑道:“你们还抽烟啊,我不会。”

    “教你嘛。”

    冯东元摇了摇头,“我不学,吸烟有害健康。”

    俩人把他拽到了一个凉亭里,白新羽掏出烟递给钱亮一根儿,钱亮眼睛一亮,“哇,没见过啊,英文的,是不是特贵啊。”

    “不是英文,德国的牌子。”白新羽有些得意地说。

    “我得试试。”钱亮点着火,小心地吸了一口,做了个享受的表情,“嗯,好烟。”

    冯东元噗嗤一笑,“这东西有什么好。”

    白新羽递给他一根儿,“真不要啊。”

    冯东元摇头。

    钱亮说:“东元,你这人一看就特老实,你是不是也是那什么……三好学生啊。”

    冯东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嗯,我还是班长,学生会主席。”

    “真的啊,那你成绩很好吧。”

    冯东元神色有些黯然,“还不错,不过高考没考好,如果考进全校前三名,就能免学费,我就差几分。”

    白新羽天生缺弦,不懂冯东元的忧伤,满不在乎地说:“大学没劲透了,上不上的吧。”他对于大学的记忆,就是在国外的时候泡洋妞,喝洋酒,彻夜飙车,他至今连那个大学有几个门都不知道,就被劝退了。

    钱亮推了他一下,白新羽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冯东元叹了口气,“部队也好,以后还能发工资。”

    “哦?还有工资啊。”

    “看情况,如果能升士官就有,我在部队花不了什么钱,还能给家寄点,我妹妹还要上学……”冯东元自言自语地盘算着。

    白新羽终于意识到点儿什么了,有些天真地问:“你家很穷吗?”

    钱亮看不下去了,拼命给他使眼色,“新羽。”

    冯东元笑了笑,“没事儿,也不丢人,我家情况是不好。”

    白新羽想也没想就说:“我给你钱吧,你需要多少?反正我暂时也花不着。”

    冯东元愣了愣,“不、不用,吃穿够的。”

    白新羽大大咧咧地说:“哎呀,你妹妹不是要上学吗?说吧,要多少,不用你还。”

    冯东元脸有些发红,“真的不用。”

    “你客气什么,说了不用你还就不用你还。”白新羽想法很简单,这个冯东元对他不错,他也应该对人家好一点儿。

    冯东元腾地站了起来,“真的不用了,你们抽吧,我先走了。”说完扭身就走了。

    “哎……”白新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真是……”

    钱亮叹了口气,皱眉看着他。

    白新羽不明所以,“怎么了?你瞪我干嘛?”

    “我说你……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白新羽瞪大眼睛,他被骂得莫名其妙,“干嘛呀,一个个的。”

    钱亮把烟掐了,“谁都知道你家有钱,你脑门子上就写着呢,可你用不着到处显摆吧,冯东元那么老实,你不能这么伤人自尊啊。”

    白新羽愣住了,他反应过劲儿来,怒道:“谁显摆了!我好心好意想帮他,穷得没钱交学费还要什么自尊啊,能不能成熟点儿啊。”

    钱亮气得拿手指指了他几秒,然后泄气地垂下手,转身也走了。

    白新羽怔愣地被抛弃在凉亭里,半天没动弹。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本来是一片好意,结果还得罪人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部队里的人,是不是都跟俞风城一样不正常?他气哼哼地一根儿接着一根儿抽烟,憋了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这就是他当兵的第一天?全世界都跟他过不去,可真是精彩的第一……啊呸,半天还没过呢!

    白新羽突然想起来,休息时间就一个小时,接下来还得列队去吃午饭呢,吃个饭都他妈得排队、念诗,什么鬼地方!

    回到宿舍一看,人都到齐了,他好险没迟到。他故意站到冯东元旁边,有些心虚地看了冯东元一眼。

    冯东元朝他淡淡一笑,就转过头去了,白新羽心里那个郁闷。

    他们列队往食堂走去,打好饭后,照例背起了锄禾,背完之后才开始吃饭。

    白新羽这次特意等俞风城坐下之后,挑了个离他老远的桌子。可是这样也就跟他们班所有人都分开了,白新羽吃了几口饭,偷偷瞄着俞风城那桌,钱亮和冯东元也在,一桌人有说有笑的,他心里不太是滋味儿。这个俞煞星对其他人都挺正常的,唯独跟他好像有仇似的,凭什么呀。

    白新羽越吃越不爽,周围连个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滋味儿实在有一点孤单。人是群居动物,受不了一个人,尤其白新羽这样从小不独立、依赖性强的人,更是不能忍受被孤立。他有点想念钱亮和冯东元了,他一边吃,一边反省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话了。

    可他明明是好心啊……

    匆匆吃完饭,白新羽一个人回了宿舍,把自己甩在床上,闭着眼睛,幻想着自己是在家,可身下那硬邦邦的木板一再提醒着他的处境。

    宿舍的人陆续回来了,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好像每个人都对入伍的第一天感到新奇有趣。

    白新羽听到旁边床的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俞风城回来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赶紧转过了身去,拿后背对着俞风城。

    俞风城不客气地爬了过来,膝盖压在他身旁,“喂,起来。”

    白新羽拿辈子盖住脑袋,试图逃避现实。

    俞风城推开被子,把他的脸拧了过来,邪笑道:“想憋死自己啊。”

    白新羽戒备地说:“你要干嘛?”

    俞风城指指他,“你是没发现自己睡的是谁的床吗?”

    白新羽愣了愣,一下坐了起来,所有床铺都长一个样,他一时还真没注意,凭感觉就躺下了,他从墙头开始数,应该是倒数第五个是……妈的,他睡得是俞煞星的床!

    他腾地就要起身,俞风城却按住他的肩膀,指指床铺,“你午休连鞋都不脱,把我床单都弄脏了,你想就这么走了?”

    旁边一个新兵嗤笑道:“你这什么眼神儿啊,床都能弄错。”

    俞风城低声在白新羽耳边说:“你这么迫不及待往我床上送,是不是暗示我什么啊。”

    白新羽急道:“放屁,我真没注意,你可别、别瞎想啊。”

    俞风城低笑道:“我瞎想什么?”

    白新羽真想扇自己两耳光,他第一次为自己的智商感到生气,明明应该躲着避着,结果他自己送上门儿找虐,他怎么这么傻逼呢!

    白新羽拍了拍被自己鞋底蹭脏的地方,其实上面也没多少灰,可俞风城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要不……我把我的床单给你吧。”

    俞风城挑眉,“谁要你的床单。”

    白新羽哭丧着脸,“你想怎么样啊。”

    俞风城笑道:“你紧张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那句“吃了你”,怎么听都充满了挑逗的味道,白新羽脸都绿了。

    俞风城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孝敬我根儿烟就行了,走。”说完不由分说地把白新羽拖走了。

    俞风城把人拉到了营区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白新羽一看这儿没什么人,撒丫子就想跑,结果被俞风城死死拽着,“你老实点儿,难道我会在这里强奸你?”

    白新羽颤巍巍地看着他,心想那可说不准。

    俞风城伸手,“烟。”

    白新羽把兜里的烟递给了他。

    俞风城看了看,随手扔垃圾桶里去了。

    “哎,你干什么呀!”好烟他就带了一条,部队的小卖部肯定没什么好东西,他还想省着抽呢!

    俞风城拍了拍手,“你储物柜的烟,也全归我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抽烟,被我发现就揍你,听懂了没有?”

    “你凭什么呀!我抽烟你也管!又不犯法。”

    俞风城理所当然地说:“我不喜欢我的人身上有烟味儿,你自觉点儿。”

    白新羽脸哗地红了,“谁谁谁……谁他妈是你的人。”他气得都结巴了。

    俞风城捏了捏他的下巴,“快了。我说过了,你要是就这么懒着不走,我早晚会把你操晕过去,我说到做到。”

    白新羽特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儿?我比谁都想走,我走得了吗?我哥不管我了……”他说到伤心处,声音有些哽咽。

    俞风城拍了拍他的脸蛋,笑道:“那可就没办法了。把烟戒了,听懂了?”

    白新羽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俞风城以命令地口吻道:“听懂没有。”

    白新羽憋屈地点了点头。

    第10章

    下午,陈靖带着他们学习军营条例,宿舍里二十几个人,一排排地坐在小马扎上,还要记笔记。白新羽根本听不进去,就在笔记本上心不在焉地乱涂乱画。

    陈靖拍了拍,眼睛瞄着白新羽,“别怪我事先没说啊,这些条例是要考试的,叠被子也要搞竞赛,垫底的人要帮得高分的人做一个月的值日。以后你们在部队里学的所有知识,无论文武,都会定期考核,往小了说,那些考核的成绩关乎你们的未来,往大了说,真有一天上战场了,学得好的肯定比学得次的多一份生存几率。”

    一个外号叫“大熊”的膀大腰圆的新兵举起手,“报告。”

    “说。”

    大熊嘿嘿笑道:“班长,说真的,咱们以后真的会执行任务吗?真枪真弹的那种。”

    陈靖面无表情地说:“真的。”

    “真的?那、那都是什么样的任务啊。”

    “这都是机密,到了祖国和百姓需要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你们到达这里的前一天,我所属的那个炮兵侦察连,协助边防战士剿灭了一伙边境走私贩,我的一个战友被歹徒用钢刀刺穿了脾,险些没能从昆仑山上下来。有一天,当你们成熟起来的时候,都要负担起保家卫国的使命。”

    大熊豪气地一拍胸脯,“好!我还怕学了一身本事用不上呢,咱当兵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一群新兵纷纷附和。

    陈靖笑了笑,“不错,有骨气。”

    对比其他人的热血沸腾,白新羽却是听得心惊胆战,妈呀,本来以为受累已经是最可怕的了,没想到还可能有生命危险!他哥到底是多恨他。他忍不住弱弱地说:“班长,要是……死了怎么办呀。”

    俞风城皱起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陈靖看着他,“你怕死?”

    白新羽撇了撇嘴,“谁不怕死啊。”

    陈靖点点头,“你说得对,谁都怕死,这不是战争时期,有任务你不想去,我们不能因为你抗命就毙了你,所以你要是怕死,你可以不去。”

    白新羽松了口气。

    陈靖摇了摇头,“继续,我刚才讲到哪儿了。”

    “值日。”

    下午五点的时候,许闯把用广播把所有人召集到了操场上,按他说的,晚饭前还得跑三公里,他称之为“开胃。”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加之早午都吃饱了,白新羽身上有了劲儿,三公里跑下来没像早上一样要死要活,而且陈靖就跟在旁边儿,他也不敢造次。不过到了最后一段儿,他还是掉队了。

    跑完步,他们又集体吃饭去了。吃完饭,两百都新兵被集中到了大会议室,王顺威要给他们上课。

    据王顺威说,新兵每个星期要有两个整天和两个晚上来上课,主要内容是军事知识、作战常识、现代武器基础等专业知识,还要学习军营条例、思想政治或上级下发的文件,将来他们的新兵训练结束了,根据兵种还要学习更深入的专业知识。

    第一天上课,王顺威没说太深,主要就是介绍了一下他们军的历史、编制、现状之类的东西,听到白新羽直打哈欠,他一瞬间有种回到了高中的感觉,上高中的时候,老师说话就特别有催眠效果,听着听着就想睡觉。上课的时候,他特意坐在钱亮和冯东元旁边,可是他们两个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又不敢出声,就算能说话,他也拉不下脸来开口,就那么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说上话。

    晚上八点,课程结束了,他们纷纷回去准备洗漱睡觉。

    回到宿舍,白新羽从包里拿出洗发水、洗面奶,抓起干净的内衣,打算去洗澡。

    俞风城看到了,道:“你去哪儿?”

    白新羽咽了咽口水,不太情愿地说:“洗澡。”

    俞风城指指墙上的表,“现在才8点10分。”

    “怎么了?”

    陈靖正好走进宿舍,“你肯定没听我话吧?这栋楼住着两百多个新兵,洗澡间只有两个,每个班分时间段洗澡,咱们班是8点40到9点,用二楼的澡堂。”

    白新羽瞠目结舌,“就……20分钟?”

    “你还要多久?又不是女的。”

    “我不能先去吗?”

    陈靖一瞪眼睛,“当然不能,这是纪律。”

    白新羽心惊胆战地看了俞风城一眼,见俞风城也眯着眼睛在看他,一阵心慌。完了完了完了,他要在俞煞星这个变态面前脱光衣服……

    俞风城很享受白新羽颤抖的样子,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了?这么急着洗澡?”

    白新羽僵硬地转过了身去,坐在床上,不知所措。该怎么办呢?最后一个进去?可是就二十分钟,他昨天太累就没洗澡,今天怎么也该好好洗一洗,可是……万一……

    俞风城在他背后低声笑着,“别急嘛,就半个小时,20分钟够你洗个痛快了。”他特意加重了“痛快”两字,听得白新羽背脊发凉。

    冯东元把换下来的衣服袜子扔在洗衣盆里,端着往外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孤零零的白新羽一眼,道:“洗完澡就没时间洗衣服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洗衣服?”

    白新羽愣了愣,马上站了起来,“去去去。”

    冯东元笑了笑,“走吧。”

    白新羽把白天撒上饭菜的衣服装进盆里,跟几个人一起去了洗漱间。洗漱间的水槽是那种横通的,四壁都是最简陋的水泥砌成,白新羽把盆放进水槽,拧开老旧的水龙头,结果被出来的凉水冰了一下,“水有点凉。”

    “新疆就是这样,现在是夏天,中午水还暖和点儿,早晚就凉了。”冯东元熟练地接上水,开始拿洗衣粉搓衣服。

    白新羽根本没记得带洗衣粉这种生活化的东西,就找冯东元借了点儿,他学着冯东元的样子搓衣服,可是那迷彩服特别硬,怎么搓都不舒服,最后他干脆用拳头捶,如果不是脚上穿着鞋,他都想像电视上那样用脚踩了。

    冯东元无奈道:“你没洗过衣服?”

    白新羽摇摇头,“这儿没有洗衣机吗?”

    钱亮哀叫一声,“祖宗啊,你怎么不能问问这儿有没有保姆。”

    白新羽再傻,也听得出来那是讽刺,他撅了撅嘴,继续捶衣服。噘嘴冯东元抓住他的胳膊,“来,我教你。”他在脏的地方抹上洗衣粉,沾了水,两手快速揉搓起来,“洗衣粉别到处撒,撒在脏的地方就行,不然洗不干净伤皮肤,还浪费,两手这么来回搓就行了,搓干净之后,用清水投,等衣服上没有泡沫了就干净了,拧干了晾起来就可以了。”

    白新羽眨巴着眼睛,“你慢点儿说。”

    冯东元笑着摇了摇头,干脆帮着白新羽把那件外衣给洗了,白新羽看着他白皙的手在冰凉的泡沫水里变得通红,心里有些愧疚。他低声说:“东元,我中午的时候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冯东元愣了愣,抬头冲他温和地一笑,“我知道,没关系。”

    白新羽感觉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冯东元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半个小时不仅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了,还帮白新羽也洗了,白新羽就假装自己学不会,看着冯东元帮他洗,他心里想着能偷懒一天是一天。

    洗完衣服后,他们就拿上洗漱用品集体去澡堂了。

    澡堂在二楼,和白新羽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是那种集体澡堂,墙上装着一排排的花洒,没有隔间、没有隐私,他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俞风城一眼,俞风城感受到他的目光,扭过脸来,冲他淡淡一笑,白新羽吓得魂儿都快丢了。

    钱亮推了推他,“脱衣服啊,愣着干嘛,就20分钟。”

    白新羽回过神来,见钱亮已经脱得就剩底裤了,钱亮身体很结实,腰上和胳膊上还有几道疤,特别显眼。

    钱亮见他在看自己,笑了笑,“小时候不听话,老打架,又一次被砍得住院了,醒来一看我妈哭得眼睛像核桃,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打了。”

    冯东元道:“长大了就懂事了,不错。”他脱下衣服,露出一身白皮。

    钱亮打趣道:“东元,你们家不是农村的吗,你怎么白得跟小姑娘似的。”

    冯东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家不种地,村子里的地卖给大企业建厂房了,年轻人都在厂里工作,晒不着。”

    “嘿,来当兵有得你晒的。”

    白新羽道:“我不想晒黑。”

    “为什么?男的黑点儿好,不然就被人说小白脸。”

    白新羽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我觉得我黑了就没这么帅了。”

    钱亮笑骂道:“赶紧脱吧你。”

    白新羽心惊胆战地脱了衣服,他一边脱,一边偷瞄俞风城,结果俞风城根本没看他。

    男的脱光之后,互相比较一下大小简直是公民的基本素养,白新羽看了钱亮一眼,嗯,好像比他大点儿,不过没他好看,再看看冯东元,嗯,跟他差不多。

    钱亮道是很大方,冯东元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说:“我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洗澡。”

    白新羽说:“我也是,真别扭。”

    陈靖走了过来,“磨蹭什么呢,就16分钟了。”

    白新羽一扭头,差点儿没认出来,陈靖脱了眼镜后,露出一张特别稚气的脸,看着有点儿像中学生。白新羽忍不住调笑道:“班长,你不戴眼镜显小。”

    陈靖不自在地想推眼睛,结果手指扑了个空,他扭过头去,“别废话了,快去洗澡。”

    这时,俞风城走了过来,白新羽明知道不该看,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三路走去,在看到俞风城的尺寸时,白小少爷眼睛都直了,他心里顿时升腾起无数个“我操”。

    第11章

    俞风城那玩意儿,完全是欧美熊的尺寸,随着他的走动晃荡在两腿间,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更衣室顿时安静了,周围人都偷偷往他下身瞄,场面很是滑稽。

    白新羽是又嫉妒又恨。要说外貌,俞风城从头到脚都让人挑不出毛病,那俊帅的脸,那漂亮的胸腹肌,那笔直的大长腿,就连那玩意儿都长得比别人有优越感,白新羽就想不明白了,这煞星小时候到底遭遇过什么,性格才能这么险恶。

    放眼整个更衣室,也就大熊能和俞风城一战了,大熊憨笑道:“行啊兄弟,真看不出来。”

    俞风城锤了下他肩膀,笑道:“赶紧洗去。”

    当俞风城经过白新羽身边时,白新羽猛地转过了身,面冲着储物柜,假装整理东西,他本来对自己的尺寸挺有自信的,睡过那么多美女,好歹也算金枪一枚,结果俞风城一遛鸟,他被比成渣了。集体洗澡就这点不好,男人最在意的部位平时都被裤子挡得严严实实,一露出来难免有攀比心理,有人洋洋自得,当然就有人自卑得想面壁了。

    突然,一只大手砰地按在了储物柜的柜门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漂亮,连着手指的筋在皮下明显突起,给人一种用力的感觉,那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透出一种饱满健康的色泽。

    白新羽的余光瞄到那只从他脑袋旁边伸过来的胳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肯定是俞风城,两人贴得很近,白新羽甚至能感觉到从他皮肤里散发出来的那种热度。他一动不敢动,他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部位,上一次他的屁股贴在俞风城那东西上,起码还隔着裤子,这要是直接“肌肤相亲”,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俞风城微微弯下腰,在他耳边说:“你吵吵着洗澡时间短,还在这儿磨蹭,一会儿是不是想全身泡沫得被赶出来?”

    “马、马上去。”白新羽连头都不敢回。

    俞风城从他手里拿过洗发水,低笑道:“借我用用。”说完用手把玩着那洗发水,往澡堂走去。

    白新羽感觉自己一下子能呼吸了。

    冯东元小声说:“新羽,你是不是很怕他啊?”

    白新羽一瞪眼睛,“瞎说,我怕他干嘛。”

    冯东元点点头,“他早上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你不用怕他,我感觉人都是讲理的,他也不像坏人。”

    白新羽看着冯东元,突然觉得这孩子好天真无邪,他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俞风城那种专门针对自己的气势吗?

    钱亮大大咧咧地说:“快走快走,时间真不多了。”

    一群光着屁股的半大小子冲进了澡堂,迅速强占莲蓬头,刚打开水,就听着好几个人嗷嗷叫起来,“妈呀,冷水!”

    “我靠好凉啊!”

    白新羽一抖,“冷水?”

    陈靖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拧开莲蓬头,在扛过最初的哆嗦后,开口道:“这是夏天。”

    “可水还是冰啊。”

    “这也是你们训练的一部分。”

    白新羽心想,难道不是因为不舍得花钱吗。

    巴图尔就站在他们旁边,悠然自得地洗了起来,还眨巴着沾了水的长睫毛,真诚地说:“不冷啊。”

    有人叫道:“你习惯了当然不冷。”

    钱亮推了白新羽一把,“早就猜到是冷水了,洗吧,别挑了。”

    白新羽咽了口口水。

    钱亮把临近几个莲蓬头都打开了,然后左右手勾着冯东元和白新羽,“我数一二三啊。”

    三人咬了咬牙,“一、二……”

    钱亮一把把两人推了过去。

    那冰冷的水浇在皮肤上,冻得人上下牙堂直打架,白新羽嗷地叫了一声,左蹦右跳地想躲,但身体已经湿了,怎么都暖和不起来了。

    钱亮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就被冯东元拽了进来。

    整个澡堂子内一片嚎叫和笑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还有五分钟,快啊!”

    白新羽此时身上全是泡沫,正洗得直哆嗦,一听到这个,赶紧开始冲。

    陈靖已经洗完了,油光水滑地走出了澡堂,几个动作快的也都出去了。

    冯东元催促道:“新羽,快到时间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新羽脑袋上也都是泡沫,根本睁不开眼睛,他着急地清洗着,生怕像俞风城说得那样,下一拨来了把他赶出去。

    钱亮用手扒了一下寸头,水花四溅,“我先去穿衣服去了啊。”

    冯东元道:“我也好了。”

    白新羽叫道:“你们别走啊,等我啊。”

    钱亮哈哈笑道:“多大了你。”

    冯东元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陪他,就被钱亮拽走了。

    白新羽心里越来越紧张,因为他感觉周围没多少人了。

    “喂。”

    俞风城的声音在白新羽背后响起,他身体一僵,下意识道:“你要干嘛?”

    “还你洗发水啊。”

    “你没看我用别人的了吗,不用还我,你走吧。”白新羽快速搓掉脸上的水,扭头戒备地看着他。

    不知何时,澡堂子几乎空了,原来自己又成了最慢的一个,而且倒霉的又被俞煞星给堵住了。

    俞风城有些放肆地打量着他,眼神越来越暗。

    被俞风城这么看着,白新羽有种当街裸奔的羞耻感,他一把抓起沐浴露的瓶子挡在自己身前,快速往更衣室跑去,结果地上一堆泡沫,他没跑两步,脚下一滑,人直接飞了出去。

    俞风城伸手想拉,没够着,眼睁睁看着白新羽啪叽一声趴在了地上,两片饱满挺翘的臀肉被震得狠狠抖了抖,白嫩的屁股上水珠四溅,俞风城几乎立刻就感觉有股热流往下腹冲去,小小俞不分场合,开始蠢蠢欲动。

    白新羽给摔懵了,他心里的第一想法是,为什么他总在俞风城面前丢人现眼?

    俞风城上去把他扶了起来,哑声道:“你不是故意想勾引我吧?”

    白新羽摔得牙疼,缓过来后,怒道:“放屁……”

    听到动静,冯东元跑了回来,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见白新羽佝偻着身体,呲牙咧嘴地样子,惊讶道:“新羽,你摔着了?”

    白新羽咬着牙点点头。

    “地这么滑,你也不小心点,快点吧,4班的马上就来了。”

    白新羽推开俞风城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更衣室走去。

    俞风城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白新羽倒没摔坏,不过腿上胳膊上都磕青了,他这人是见风就起浪,如果没人搭理他就算了,偏偏冯东元这种老妈子性格的,就很关心地问他摔哪儿了,还疼不疼,影不影响活动。白新羽习惯性撒娇,就说自己脚腕也疼膝盖也疼,回到宿舍后,冯东元就拿出活络油要给他揉。

    白新羽躺平做好准备了,陈靖过来了,“怎么了?”

    冯东元说:“他在浴室摔着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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