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穿越还珠之还君明珠 作者:一片猫儿
第15节
“放肆!”蒙丹被那侍卫一脚狠狠踹在背上,扑倒在地。他扭头愤怒的瞪了那人一眼,认出他就是前日砍断缰绳的那人。就是他控制住了那匹被自己的匕首扎伤的马,否则马车一定会径直行驶摔进前面的深沟里!
有人“啧”了一声,估计是觉得某句台词分外耳熟。
“皇上?”鄂二试探的问。
胤禛的目光在蒙丹脸上转了一圈,方才说道:“鄂二、海兰察等人护驾有功,回京后论功行赏。二十六个刺客除蒙丹外一律绞杀。蒙丹押解回京。永清官员办事不力,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鄂二和海兰察还没来得急谢恩,却听胤禩开口:“不行!”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移到胤禩身上。
胤禩却只是深深的注视着胤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所有刺客,包括眼前这个,一律即刻处死。”
鄂二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妹妹”,继而细微的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也有些担忧。
“不留活口怎么抓幕后主使?而且不是还有一个刺客跑了吗?”胤祯忍不住开口。
胤禩冷哼一声,这一刻的神态竟像极了胤禛平日里杀伐决断的模样:“区区一个鼠辈,还不值得放在眼里。至于背后主使,无论是谁,若敢来犯,再杀便是。”
几个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多少有几分古怪,胤禛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嗯,押个犯人上路也麻烦的紧,杀便杀了吧。”至于逃走的那个……反正又不是猜不到是哪个,留着再收拾便是了。
一旁悠闲喝茶的胤礽补充道:“还有永清附近的那个回营也要‘清理清理’。”众人跟着点头,深以为然。
蒙丹呆愣住,而后突然挣扎着嘶吼起来,试图靠近胤禛胤禩。
胤禩微微皱眉,看着他被那个叫海兰察的侍卫沉默的掐住后颈甩到门外拖走。
鄂二:“……”
胤禛在胤禩手心里捏了捏。胤禩转头看他,松开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脑洞不正常,所以开头欢脱的崩了,文风都碎成渣渣了
窝也不知道窝在写什么玩意了_(:3」∠)_本来这一章应该是很正直很严肃的,码着码着就……呵!呵!呵!总觉着后面有bug,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摔!
弱弱的问,可以求留言不?木有留言木有动力,还是尼们觉得写得太糟心了?qaq
☆、五十八、返京之后
回銮的车马很快准备妥当,虽说永清离京城并不算太远,若是赶一赶也就是一天的行程,然而为了照顾“某人”,却硬是慢吞吞的走了三天。
一回到京城,胤禔胤礽不用说,连尚与胤祯依依惜别的胤祥都没顾上就愉快的回家“报喜”去了,老十也得了两日假休沐,并着胤禟便乐得逍遥去了。
胤禛胤禩回宫后,依着规矩向着长辈请过安后却还不得不处理这近一个月来堆积的一些事务,好在要紧的事都是在外面的时候也没落下的,遗留的也不过是些琐碎的杂事罢了。唯一比较棘手的倒是因着前日里刺杀一事,回疆那边却是又有些不安定了。
胤禛看了看折子,脸色有些阴沉。
胤禩走过来,自他手里抽过那张折子,一面看着一面思索。先前香妃‘病逝’一事便在回部起了些风言风语,毕竟人是死在宫里的,不过无凭无据便也起不了风浪,那阿里和卓也是个识趣的,什么动作也不敢有。这回更是那几个回人自个儿做的刺客,不过……
“回部这是狗急跳墙了,我们还没追究刺杀的事呢。”
胤禛点点头,嘴角却有一丝讥诮:“内乱。”有些人只想着求和平息此事,有些人却借机煽动主张和大清撕破脸。
胤禩勾唇:“愚蠢。”也不知道先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胤禛说道:“想看着,过些日子再让海兰察带上人马去溜一圈。”
“海兰察?”胤禩转了转眼珠子,若有所思,“这个人……”
胤禛问道:“怎么?”
胤禩笑道:“我依稀记得曾听过此人的名号。”
胤禛心中一动:“哦?怎么说?”
胤禩解释道:“应该是听我阿玛说起的,二十年前阿玛曾赴海拉尔地区视察,有一日夜间巡视,在林子里听到婴儿啼哭声,可走了许久都没见着住户,一直走了三四里路才发现一所亮着灯的木屋,而那个啼哭声正是从此处传出来的。”
这一口一个阿玛倒是叫的很顺口啊。胤禛腹议,面上却是一派单纯无比的好奇神色:“哦?一个孩子的哭声竟能传了三里?这个孩子就是海兰察了?”
胤禩微笑点头:“正是因为‘声传三里’,阿玛便觉得这个神奇的孩子长达成人后必有不凡的经历,正巧又是在‘海拉尔的森林’中发现的,阿玛他便给他起了‘海兰察’这个名字。”
胤禛道:“竟是鄂弼给取的名?倒也是有些缘份。”
胤禩接着点点头:“后来阿玛他也是听到这个名字才想起来的,当时我大哥还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擅长骑射,臂力过人,而且机敏过人。”
胤禛听他毫不掩饰的夸赞起旁人,肚子里便忍不住微微有些泛酸,面上却仍不咸不淡的夸了句:“此番遇刺他看起来到也很是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胤禩自是毫无所觉,眼睛发亮的看向他:“说起我大哥,他下月初一便要娶妻了,到时候我能出宫吗?”
胤禛在心底叹气,果断的否决:“不行。”
胤禩刚垮下脸,却听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人太多,不安全。不过提前几日去一趟倒是可以的。”
胤禩弯了弯眉眼,笑道:“那也成,待会儿我得去让杏儿准备些贺礼才是。”说罢便接着翻阅起案上文书来。
胤禛在他身旁坐下,亦拿过一份奏章批阅,一面随口问道:“鄂大要娶的可是钮祜禄氏达福之女?”
胤禩点头答道:“正是,从前便订过亲的,和我大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胤禛微微勾唇笑道:“其实我们也是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胤禩斜他一眼,却忍不住叹气:“大哥终于要成婚了,那钮祜禄氏我也是熟识的,性子有些活泼,但也很识大体,是个好姑娘,配我大哥也是极好的。只是却不知道二哥三哥什么时候才会成家,尤其是二哥,唉!”
胤禛看着他摇头的模样默然无语。胤禩其人,对于真心待他好的人可谓是用尽了真心回报。这一世也是全然把西林觉罗氏一家看成了真正的血亲,鄂弼夫妇和那兄弟三人在胤禩心里的分量恐怕也不比他们兄弟几个少多少。
就像老九老十还有十四,纵然上辈子一开始或许的确存了拉拢的心思,可到了最后却的的确确都把他们放在了心上,而自己则正好捏住了他的这些软肋,才让他一步一步受制,最后一败涂地,或者说,自己才是最让他头疼心疼的那根软肋?
他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得又是辛酸又是甜蜜。不过心里记挂的人太多,似乎也会让人觉着有些不大舒坦呢。还有就是——比如那个海兰察,能被鄂弼父子如此看重,恐怕鄂弼也未必没有动过联姻的心思吧?
于是可怜的海兰察便结结实实、不偏不倚的躺了一次枪。
而在胤禛回京的三天前的清晨,京城城门大开之后,骑了快马连夜返京的箫剑独自一人悄悄回了荣郡王府。
也正是在这一天,怀胎已近十月的小燕子在见到分别近一个月的兄长后太过高兴,吵嚷着要喝酒庆祝,在被众人阻拦时不慎动着胎气破了羊水,最后闹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时分十分争气的生下了荣郡王府的长子。
然而“喜得贵子”的永琪却并没有“快乐的像只老鼠”,甚至于整个荣郡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无比低沉的气压之下。因为,他的妻子,嫡福晋富察氏被太医诊出又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更糟糕的是,小燕子知道了这件事,甚至可以说,小燕子能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还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所产生的愤怒支撑了她。
因为当时同样在门口守了快一整天的富察氏突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一直守在一旁的太医把了把脉直接就把这个“好消息”脱口而出。
箫剑站在产房外,耳边是从房内传出来的孩子隐隐约约的哭声。这个孩子,身体里流着一半和他相同的方家人的血,是他方严的亲外甥,却也是他最痛恨的仇人的子孙。他是尊贵的荣郡王府长子,却不是嫡子。
一旦富察氏也同样生了男孩,那么小燕子他们母子在府里的身份便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若说要对付一个女人,他还是不屑的,更何况就是没了富察氏难保不会再有其他人。那么唯一的翻身机会,就是帮助永琪登上皇位,然后立小燕子为皇后,那么……
此番刺杀失败,虽说其中大半的人都是由蒙丹找来的回人,然而对他的势力而言多少也是有所打击的。然而塞翁失马,少了几个盟友固然可惜,却也至少也让他得了些许经验教训,最重要的是他早就有十足的把握从中脱身不受牵连。
只是没想到这个昔日毫不起眼的六阿哥却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对手!箫剑的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着仇视与嫉恨的利芒。
这近一个月,箫剑与蒙丹便一直跟在御驾后面跑,一面联络着刺杀的人手,一方面也是为了观察其行踪作息。不敢离得太近,却也见了许多。
在他看来,打扮得一身雍容华贵的“姒儿姑娘”根本就像是被宣庆皇帝囚禁在身边的金丝雀,没有一点儿的自由,完全不复当初的那种如水的温柔淡泊。那样的人,分明应该给他更辽阔的天空,自由的徜徉在青山绿水之间不是吗?
箫剑想起前几天在永清县,他隐藏在人群里抬头望向那人的那一瞬间。华丽无比的马车在鲜衣怒马的护卫、将士开道之下穿过长街,两旁是熙熙攘攘的群众。垂下的帘子突然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撩起一半,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刻停在了那只手上,喧闹声也在瞬间哑然。
他紧紧的盯着那只手,半掀的窗口里美人带着好奇神色的脸隐约可见。周围响起一阵闹哄哄的议论声欢呼声,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依然一瞬不瞬的望着那个方向。
马车里的人侧了侧头,似乎是身后的人说了什么,他迟疑了一下,最后朝外面看了一眼,才慢吞吞的松开了撩起帘子的手。
帘子阻隔了所有人窥伺的视线,箫剑心里却在一遍遍的重现那人最后的神情。垂下的眼帘,微抿的嘴角,以及眉目间淡淡的疲惫……
八爷表示,一路上在马车里连续闷了这么久不说,晚上休息时还总要应付某人,真的真的不要太辛苦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海兰察的传说来自百度百科,八爷大嫂其实不是杜撰滴,是历史上永瑢的继福晋,年龄什么都是浮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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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个小bug
☆、五十九、痴男怨女
除了帮着胤禛批阅奏章,胤禩却还得顾着点后宫里的那帮子女人。
顺嫔和景贵人看着倒是挺安分,只是请安时特意提起胤礽,虽然用词很委婉,却还是很明显的让胤禩听出了“虽然皇上宠信你但是你怎么就没怀上其实就是不会生吧”的意思。
不过胤禩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对这两个女人出什么手,淡定无比的全部无视。
至于钮祜禄氏那儿更是不必说,除了请安就没再见过,自从弘历驾崩后钮祜禄氏就不怎么出慈宁宫了,平日里走动也不过是让晴儿扶着逛逛花园什么的。亏得那位也是个沉静的,也甘愿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
倒是前日里乌拉那拉氏拉着他聊了聊,借着问起他鄂大的婚事,从和嘉已经有了身孕说到胤禛推了今年的大选,又京城里的还未完婚的王公子弟青年才俊全提了一遍。胤禩哪里不懂她的意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提醒”他别忘了“子嗣问题”,以及“虽然皇帝暂时还不愿往宫里纳新人,但是那些个王公子弟也该娶妻成家了,而且宫里还有格格也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胤禩瞥了一眼旁边红了红小脸蛋的兰馨,与乌拉那拉氏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太后放心。”眼角余光里注意到兰馨的脸上似乎更红了一点,嘴巴也微微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回到翊坤宫,胤禩有些烦躁的在内室里走来走去。王公子弟公主格格的婚事自然不用他操心,毕竟除了各家自己看对眼难免还牵扯到些别的方面的考虑,他担心的,自然是呃……“子嗣问题”。
说起来此前他便一直还没有想过这方面,平日里也都由着胤禛“胡来”竟也一直没有“闹出人命”,甚至原本他对生儿育女这档子事也看得挺开的——反正这辈子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由着他说不生吗?
但是吧,自从亲眼见着胤礽先他一步就那啥了,这种再直观再鲜明不过的“活例子”!这种和女人怀胎时一样苦逼的孕吐、晕马车、食不下咽……不对!不该说是“和女人一样”,事实上本来就“是”了!这种一脸血的心情,恐怕也只有他最能懂胤礽了。
“杏儿,”胤禩犹豫着开口,“你说怀孕这种事……”
杏儿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听着,脸上却是有三分明了的。
胤禩纠结着继续说道:“和嘉,那样……看起来似乎挺难受的。”他想起前几天刚回到京城,胤礽那蔫了吧唧的小样儿。
杏儿亦是一派心有戚戚的表情,点头道:“是呀,还好公主有额驸大人那样精心呵护。”
“嗯。”胤禩略舒展开眉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但是吧,现在我还……”不想也那样啊!胤禩用目光暗示,“所以说……”
杏儿脸上闪过惊讶,最终还是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的意思是,用点那种药?”
胤禩欣慰点头,不愧是跟了他那么久的人,一点就通。
杏儿犹豫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顺其自然的好吗?何况皇上又只宠幸主子您一个?”子嗣什么的必然是早晚会有的嘛!
胤禩佯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压力就更大了。”所以说才要能拖就要拖啊!
杏儿还是有些忧虑:“如果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听说那种药可能会伤身子……万一有什么意外……”
胤禩又叹了口气:“总会有那么点不高兴吧,不过正如你所言,子嗣迟早还是要有的,稍微晚‘一点’的话,其实也没差多少了……”
杏儿看着自家主子“烦恼”的样子,不由两眼亮晶晶:“杏儿明白了!杏儿这就去帮主子准备。”
胤禩欣慰不已,嘱咐道:“别让旁人知晓,最好去找宫外的大夫,毕竟这种事……”
杏儿握了握粉拳:“奴婢省的。”
胤禩点点头:“事不宜迟,赶紧去办。记得多备点。”
于是杏儿大义凌然的就去了。
于是当天晚上开始,胤禩便背着胤禛偷偷摸摸喝起了某种苦的要命、却还是让他不得不主动喝光光的药汤。
至于同样被胤礽的肚皮刺激到的胤禛抱着某种显而易见的目的,在那段时间里比以往更加热衷起某项没羞没臊的活动,并且对某人的配合深感满意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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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底,胤禩带着人低调的回了趟西林觉罗府。见过了许久未见的家人,又亲手把备下的一对玉佩送给鄂大作了新婚贺礼,胤禩脸上始终带着喜悦的笑意。
西林觉罗一家更是喜不胜喜,掌上明珠嫁得不能再好,“女婿”更是天底下最最没得挑,这会儿大儿子又要娶媳妇了,一家上下平安喜乐,事业上亦是一派大好前途,真是夫复何求啊!
——就是不知道另外那两个混小子什么时候也能成家。鄂弼不太满意的瞪了某两个混小子各自一眼。
鄂二摸摸鼻子,转着眼珠子看天看地看哥哥看妹妹就是不看他老子,哎~天气真好啊!
鄂三却是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难得的走了神,木着个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胤禩没法在宫外久留,在府里用过午膳后同鄂弼夫妇和兄长们又说了会儿话,便准备回宫去。在院内直接坐了马车准备从侧门出府,刚到门口,却听见有人喊住他。
胤禩撩了撩帘子:“三哥?”
鄂三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泛红。
胤禩从小到大还没见过他这般扭捏,不由心下好奇,问道:“三哥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鄂三又挠了挠头,欲言又止。胤禩莫名的觉得他这个表情有点儿眼熟。
“嗨!老三你真是……”鄂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巴掌拍在鄂三右肩上,“哥哥来帮你说。你三哥他想就是问问你和端公主的事。”
“和端?兰馨?”胤禩好奇不已,“三哥你什么时候认识兰馨了?”
鄂三掩饰的咳了咳,脸上更红了,含糊道:“就是前些时候碰巧遇见了。”
“听说是兰公主出宫去给齐王和王妃扫墓,结果回来的时候遇上一群不长眼的山贼拦路。正巧就被这呆子遇上……”鄂二揶揄一笑,“便英雄救美了一回。”
“咳!二哥你怎么……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鄂三有点儿害羞的模样,却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姒儿你回去帮三哥打探打探。”
胤禩不由莞尔:“我知道了!先回去了,随时给你消息。”他想起很早以前和兰馨说笑还说起过要让她做自家嫂子,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嘛。
鄂二冲他挥挥手:“快回去吧,待会儿回去晚了皇帝妹夫就该捉急了。你三哥的终身幸福就全看你了,哈哈!”
胤禩失笑,也冲他们挥了挥手:“放心吧。”
马车很快出了府,胤禩坐在马车里一面想着鄂三与兰馨,一面呵呵直笑。杏儿察言观色,机灵无比的笑道:“二少爷明明同样出了京,府里的事却也不落下,三少爷的那点心思恐怕他早就知道了。”
胤禩微微笑道:“二哥总是那么精明。”
杏儿掩嘴,一双眼珠子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而且眼光还是这么毒辣,嘴也毒,一下就看出来如果主子您回去晚了皇上要捉急。”
胤禩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好啊,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皇上也敢调侃了!”
杏儿“唉哟”一声捂住了额头:“主子饶命,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乱说实话了。”
胤禩被气乐了:“还敢贫嘴,小心回去让皇上赏你二十大板。”
杏儿赶紧求饶:“奴婢不敢了。”心里却忍不住偷笑,别说主子不舍得,就是真告诉了皇上,恐怕也不会怎么样她吧?谁让她背后有“皇后娘娘”这座大靠山呢!
胤禩笑意盎然、心满意足的回宫去,却不知道自马车从西林觉罗府中出来,便有一双阴郁的眼睛,一直牢牢锁定在马车上。更不知道,从回京之后到现在,还有另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在暗中悄悄观察着自己。
另一边,和亲王弘昼提溜着个鸟笼子悠闲的走在大街上闲逛,突然“吧唧”一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片子撞上了他的膝盖。
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住他,红润的小嘴巴张得大大的:“……弘,昼?!”
弘昼不由“嘿”了一声,弯下腰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小东西,你是哪家的?你认得我啊?”
小丫头张了张嘴,“哇”的一下就哭了,抱着弘昼的腿不撒手,提在手里的小布袋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贴在他裤腿上烫得他一哆嗦。奈何被那小丫头死死抱住腿,对着这个么看起来软绵绵的小东西他又狠不下心踢开她。
好不容易掰开那小丫头揪住他裤腿的手,弘昼正要准备溜走,却听那小丫头呜咽着说道:“我是你四哥啊!”
晴天霹雳!
☆、六十、弘历弘昼
“……事情就是这样了。”和亲王府里,弘昼一脸呆滞的看着变成小丫头的自家四哥抽抽噎噎的说完正事,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始伸着笨拙的小肉手往手里提的小布袋里掏啊掏。
“原来四哥你变成了永琪家的嫡女……”弘昼忍不住嘴角直抽搐,所以说,现在上面的那位真的是皇阿玛了?虽然此前便已经在心里有了怀疑,但他却一直无法确信,或者说不敢去确认,于是就故意粉饰太平自我催眠装着不知道。而这会儿可真是,装不下去了唉!
“嗯,永琪这个不长进的玩意,真是太让朕失望了!被那个不知所谓的小燕子迷得昏了头了,从朕变成现在这样,在他府里都待了这么久了,好歹这个身子也是他的嫡长女竟然连他的面都没见上!”弘历愤怒的捏住了手里已经变凉的东西。
弘昼歪头瞅过去:“四,呃……哥,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方才在街上烫了他腿的玩意?
“茶叶蛋啊。”弘历一面继续抽抽噎噎的应着,一面笨拙的剥起来,“弘昼啊!你不知道朕这些日子过的有多辛苦!变成现在这德行,做什么都不方便不说,连吃个鸡蛋也只能吃这种几文钱一粒的了!”
弘昼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顺着话头随口问道:“鸡蛋不是才几文钱的吗?”
弘历忿然道:“朕可记得清清楚楚,宫里吃的鸡蛋可是十两银子一个的!”话头已经不知道被带偏多远了。
弘昼这下可真是惊了:“十两?!四哥你这是听谁说的?内务府这墨贪得也忒离谱了!”
弘历也不傻,一见弘昼的反应便也一下子回过味来,沉默了半晌,整个脸都黑了:“混账东西!”两个茶叶蛋吧嗒摔在地上,“魏清泰这狗奴才!还有汤文瑞!混账东西!”
弘昼看着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知道到该不该笑,不得不说,弘历现在这副模样发起火来实在是颇具喜感,完全就是乱发脾气的任性小娃子。
“弘昼!你去告诉永瑢朕的身份,让他把朕接回宫去!还有那些个狗奴才,全给朕摘了他们的脑袋!”弘历握拳说着,扎着两撮羊角辫的小脑袋晃了晃。
弘昼滞了滞,又生生忍住笑意,委婉道:“皇兄啊,这事儿记不得,弟弟会尽量看着安排的。”去告诉“永瑢”?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可就真不好过了啊,皇兄您这是何苦啊!
弘历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急着说道:“不能再拖了!弘昼你尽快进宫去办便是,永瑢可是个好孩子,相信他绝不会像他那个不争气的五哥,对朕不闻不问!”
弘昼诡异的勾了勾唇,可惜沉浸在愤怒和即将“苦尽甘来”的喜悦里的弘历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哥呀,这事儿可是您催着弟弟给办的,到时候可千万别怨爷呀。
于是当日弘昼便先遣了侍卫去荣郡王府知会了富察氏“小格格”暂住和亲王府一事,安抚着弘历先好吃好喝的住下,这才准备着作好“准备”,思考着什么时候去找披着自家侄子皮的皇阿玛“摊牌”去好。
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该赶紧再办个丧事什么的呢?反正再怎么也还有四哥在前边儿顶着,皇阿玛应该不至于先拿他“问罪”……吧?弘昼慎重思考中。
两天后,养心殿。
弘昼低眉顺眼的立在那儿装木头桩子,一眼都不敢多看面前板着脸端坐着神色莫测的“侄子”阿玛。
胤禛面无表情的听着,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得知弘历竟成了永琪的女儿以及他让弘昼代他向自己提的那一串“要求”,虽然有些惊讶,但毕竟前有诸兄弟接连重生,竟隐隐还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胤禛对自己的接受程度有些感慨,更多的是得知自家不成器的小子终究还是“捡”回一条小命的宽慰,不论如何,弘历也是曾经颇得他喜爱的儿子,当初那样莫名其妙白白被含香害死,说心中没有半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回来了,该算的账自然也上不了算上一算。四爷在心里对自己点头。
“弘昼,”胤禛说道,“人先在你府上养着。”
“是。”弘昼赶紧应下,心里却在默默嘀咕:怎么感觉像在说养只小猫小狗。“皇……呃,阿玛,您的身份要不要……”
胤禛微微挑了挑眉,说道:“不必。”弘昼仍待犹疑,却听他继续悠悠说道:“你回去的时候带些折子回去给他,让他自个儿好好读上一读阅上一阅,看完了再上道折子,说说都有些什么心得。”
弘昼一愣,继而很快回过味来,这是要四哥他自个儿明白过来啊,立刻应道:“嗻!”脸上不由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愉悦。
胤禛眼睫微敛,话锋一转,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昨个儿,你府上的丧事办的可还不错?”
弘昼闻言顿时僵住,半晌讪讪的笑了两声,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又有些无措的正了正站姿。
胤禛叹了口气说道:“弘昼你是个明白人,这些年你也的却是不容易。如今既然朕回来了,便无需再荒唐下去了,好好办差便是。”
弘昼难得听自家阿玛说几回“贴心话”,虽然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这会儿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脸上也有了几分欣喜的笑意:“是,儿子一定好好办差!”
胤禛瞥了他一眼,又说道:“若又想办生丧了,朕也不介意让你八叔再给你送些挽联什么的过去。”
“真的是八叔啊!?”弘昼惊道,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和胤禩接触不多,也就见过那么几回面,先前虽猜到了胤禛的身份,却一直没敢肯定胤禩的身份,毕竟上辈子这两人实在是势成水火闹得厉害。
虽说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且满朝皆知如今帝后和谐,真真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他还偷偷腹议过自家皇阿玛对着那样一张像极了前世死对头的脸到底是怎么……咳!却没想到,竟还真的就是八叔!
听如今皇阿玛他提起八叔来语气亲昵,加上先前也曾亲眼见过他们颇为呃,“恩爱”,看来的却是冰释前嫌了,不过,不知道……
胤禛看着弘昼直愣愣的站在下边发呆,脸上的表情更是转了一轮又一轮,不由第一次对这个儿子感到有些无力,白长这么大人了,想着什么脸上也不会遮掩遮掩,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从前还没觉着他这么呆过,现在怎么看着跟老十似得。
胤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杵在这了,你先回去吧。拿上那边柜子里的折子。”
“哎!”弘昼回过神来,顺着胤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打开柜门上看下看:“皇阿玛,拿哪几本啊?”
胤禛挑眉,淡淡说道:“全部。”
“……”可怜的四哥,弘昼望着那一叠叠码得整整齐齐、塞得满满当当的折子,忍不住想叹息。
弘昼把柜子里的折子全取出来,分在两个大包袱里包好,突然又想起自己忘了说先前弘历提的内务府贪墨一事,吞吞吐吐的跟胤禛说了。尤其表达了下自己对自家傻四哥连鸡蛋多少钱一个都不知道的谴责和鄙视。
胤禛也是颇感无语,板着的脸也忍不住有些许抽抽,只点头道:“朕知道了,内务府的事,你八叔已经处理过了。”
弘昼点点头,也没太在意,有皇阿玛和八叔联手,自然是用不着他来操心宫里的事。弘昼把两个硕大的包袱一个背一个拎,说道:“那儿子这会儿便先告退了?”
胤禛点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改天儿再来见过你其他皇叔们吧。”
弘昼脚下一歪,差点绊在门槛儿上摔个大马趴。“其他皇叔……们?!”是说到底几个啊,不会全来了吧?这都叫什么事啊!啊啊,不知道以前见过的人里是不是就有哪位皇叔顶了那身份,再想想自个儿素来在京里差不多都是横着走,该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还得“罪过”?弘昼突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还好前头还有一个四哥顶着!弘昼紧了紧提包袱的手,重重的吸了口气。
打发走了弘昼,胤禛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又伸手摸摸下巴。果然没有胤禩在边上就不习惯了,还是得赶紧想想怎么哄媳妇儿了,虽然他不明白这人又闹什么脾气。
胤禛揉揉额角,昨晚上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突然就被胤禩踹醒,还怒气冲冲的赶他去外间睡,他迷迷糊糊抱着枕头坐到外头榻上才反应过来。完了回去看那人已经翻过身背对着外边儿又睡过去了,见他皱着眉头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也没忍心吵他,便只在他身边静静躺下,也没敢再去搂着人睡。
今早又赶着上朝,下了朝回了养心殿也不见人,又忙着听弘昼说弘历的事,也没来得及和他说说话。胤禛想了想,当下出了养心殿往翊坤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据《满清十三朝之密事清谭》记载:有一天,乾隆帝召见大臣汤文瑞,问他早早赶来上朝“曾用点心否?”汤文瑞回答说:“臣家计贫,每晨早餐不过四粒鸡蛋而已。”
不料乾隆听了竟大吃一惊,说:“一粒鸡蛋需十金,四粒就四十金矣!朕尚不敢如此纵欲,卿乃自言贫乎?”
汤文瑞深知其故,可又不能直言道明,只好说:“外间所售鸡蛋皆残破,不能供皇上食用;臣因此能以贱价买到,每粒鸡蛋不过数文钱而已。”
至于魏清泰,作为内管领,又是令妃凉凉的老爹,这黑锅就毫不犹豫的让他背了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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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尸撒土_(:3」∠)_
☆、六十一、梦之预兆
翊坤宫里,昨个儿夜里被胤禛闹了半宿、后半宿还没能睡好觉正补眠的胤禩正陷在一个古怪的梦里。
梦中的胤禩似乎回到了前世,仍是一副少年模样,背着弓箭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旁还有同样一身劲装的胤禛,像是正在狩猎。
两人前一刻还在说着话,后一刻胤禛不知看到什么动物在树丛里动了一动突然就立刻驱马追了过去。
“四哥!”胤禩还没反应过来,便只看见胤禛闪入林子里的背影,只好赶紧甩了下马鞭跟上。可惜追了好一会儿仍是不见人影,连方才还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们也统统不见了。胤禩勒住缰绳有些踟蹰,空荡荡的竹林里只有不知名的虫鸣声,安静的有些吓人。
胤禩莫名有些胆怯:“四哥!四哥!你在哪啊?”他忍不住呼喊了几声,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几声飞鸟扑棱翅膀的响声和他自己有些粗重起来的呼吸声。
突然身后传来些许声响,胤禩一喜,回头一看,却是一头硕大无比青面獠牙的野猪!胤禩一愣,来不及从箭筒里抽出箭羽拉弓射去,那头大野猪已经不耐的刨着蹄子向着一人一马冲撞过来。
胤禩大惊,立刻重重抽了一下马鞭,胯下骏马一声嘶鸣,撒开四蹄狂奔开来。胤禩紧紧拉住缰绳,回头看去,却见那野猪跟着后头穷追不舍,甚至隐隐有追上自己的趋势。
胤禩紧了紧双腿,夹住马腹,腾出手来弯弓向后射去,锋利的箭头闪过一道银光,“咻”的一声不偏不倚扎在那畜生的头上。大野猪一时顿住,停在原地痛苦的嚎叫挣扎。胤禩还来不及高兴,身下却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毫无预兆的就被甩了出去。
胤禩重重摔下马去,又重重撞在一株粗壮的竹子上,一时间,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哪都疼得厉害。更危急的是,刚刚被箭射中、还在疼得直打滚的大野猪此刻正愤怒的刨着蹄子向着他直喘粗气。眼看沾着血的锋利獠牙就要向着自己直直刺过来,胤禩忍不住惊骇大叫。
“啊!”胤禩大叫着坐起来,却正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瞬间被紧紧搂住。
“胤禩?胤禩,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有四哥在……”
胤禩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四哥?”
胤禛不住的在他背上轻抚,一面安慰道:“是我!我在……我在……”
“四哥。”胤禩努力和缓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刚刚还沉浸在恐惧里的心神还有些缓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便向面前的人寻求安慰。
静静相拥抱了好一会儿,胤禛才松开怀里的人,伸手在他汗湿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心疼问道:“到底做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了?”
胤禩有些委屈的就着他手心蹭了蹭,答道:“我梦到我们一起去打猎,可你突然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头野猪追我。”
“噗。”胤禛闻言放下心来,不小心迸出的笑声却惹恼了怀里的人。
胤禩羞恼的推拒着那人的怀抱:“你笑我!”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生气呀!”胤禛见状赶紧道歉,“我这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不会不见的。”
胤禩哼了哼,却是柔顺的依偎进他的怀里。胤禛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胤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那个野猪……很大的。”因为是真的很危急,所以才不是我太胆小啊!
“……什么?”胤禛愣了一下,却生生忍住笑意,一副“我没听清你说了什么”的表情,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个。
“没什么!”胤禩反应过来,急忙岔开话题,“我是说,好奇怪啊,我怎么会梦见这个呢?我们以前去狩猎好像没有到过什么竹林子里吧?”
“咳!只是一个梦而已,”胤禛猜测道,“许是平日里总在宫里待着,你觉得闷了?想出去走一走打打猎什么的了?”
胤禩翻了翻眼皮:“才没有,在宫里待得挺好啊,每天也挺多公务要处理。”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的便觉得这个梦有些不寻常,还有昨个儿夜里的那个梦也是让他觉着莫名的格外在意,虽说梦中抱住太阳热得不行的自己实际上是因为被胤禛抱得太紧才出了一身汗。想起昨夜,胤禩不由又有些怨念的抬头瞪了一眼那人。
胤禛被瞪得莫名其妙,只好摸摸鼻子伏小做低乖乖问道:“怎么了?难道小人又有哪里惹八爷您生气了吗?”
“没有。”胤禩没好气道,“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我要沐浴。”
“好。”胤禛轻笑,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小的这就伺候皇后娘娘更衣沐浴。”
听胤禛提过弘历现已变成永琪嫡女一事,胤禩也不由哑然,不过想想他自己还有他们兄弟几个还不是也都各自重生转世,倒也不算太吃惊,虽然这种事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好奇异。现在可真是够混乱的了,没准哪天皇父额娘他们突然也都出现了自己也不会怎么惊讶了。胤禩歪在软椅上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昨个儿又被胤禛痴缠着闹了一通,后来他直接累得睡了过去,这回倒是得了一回好眠,可惜到了半夜被直接饿醒,填饱肚子继续睡觉,却又再次做了前一天晚上做过的那个抱住太阳的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偏偏要执着于这两天的梦境,总觉得隐隐暗示了什么。胤禩摇摇头,重新翻起了手里拿着的《周公解梦》。虽然觉得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挺荒诞的,不过比起来,其实轮回这种事听起来才是更像“无稽之谈”吧?罢了,胜于无聊了。
“咦?”胤禩胡乱翻着手里的书,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什么啊……怎么可能?”他低声嘟囔着,心下却是突然一动。
胤禩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迟了好几天了。”他侧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杏儿,欲言又止,脸色也跟着黑了一黑。那什么……葵水这种事情,叫他怎么开口啊。
胤禩咬住下唇,犹疑着伸出左手摸向自个儿的右手腕,正要按下。
“在做什么呢?”
胤禩被吓的整个人都抖了一抖,转头看向刚从军机处回来一脚踏进门来的胤禛,张了张嘴,有些迟钝的答道:“没……没做什么!就,随便看看。”他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书反扣在桌面上,转而在他先前批阅过的折子里翻出一张来递过去,“你来的正好,我刚刚看了张折子,说山东曹县黄河及运河各漫口合龙事宜……”
胤禛瞟了眼那书背,接过那折子与胤禩讨论起来。
“……这样便好了,但愿到七月份便能完工吧。”胤禩看着胤禛在那折子上批下最后一个字,微微叹了口气。
胤禛点点头,突然说道:“对了,和嘉来了。”
“他终于被放出来了?”胤禩想起先前听说胤礽被胤禔时时管着不让出门,每天还被迫要吃不少补品和安胎之物,不由弯了弯唇角。其实倒也不是胤禔约束他,而是回京之后他自己身上便不太舒爽,毕竟现在肚子里多了块肉,舟车劳顿也确实辛苦。
想到这儿胤禩又不由想摸摸看自己的脉搏,看了眼胤禛,才又松了下意识扯住自个儿袖子的手。
“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你和我一同去吗?这里剩下的折子差不多我都看过,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了,这边的都是些请安折子,就这边几道可能要再看看。”胤禩问道。
“唔,你先去吧,我再看一会儿折子。”胤禛坐到椅子上一面拿过他挑出来的那几道折子一面随口应着。
胤禩接过婢女新端上来茶水放到他手边,斜了他一眼,说道:“但愿真的是一会儿,别又看着看着连用膳的时辰都给忘了。小孟子,你给我看着他点儿。”
胤禛无奈,不就是忘过那么一回嘛,也值得他一再念叨。
小孟子大着胆子看了看胤禛的表情,见他没有黑脸的迹象,才清清脆脆的应了声“喳!”屋里的奴才们个个都开始抿嘴偷笑。
胤禛瞪了他一眼,方冷着脸说了句:“快滚吧,别在这儿啰嗦了。”
胤禩才不怕他,仍是一张笑嘻嘻的脸,轻快的答道:“就滚了,记得喝茶呀,特地让御茶房给你送的毛尖,今年的新茶呢。”
胤禛随意点点头应着,唇边却似乎有一丝温暖柔和的笑意飞逝。他看了眼已经看不到人影的大门,伸手拿过胤禩忘在桌子上的书翻到正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滑过封面上的那个“梦”字,淡淡一哂,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疑惑:“怎么还在想着那头野猪么?”
而刚刚才出门的人,正犹犹豫豫的难得皱着眉头来来回回摸着自个儿的手腕,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再黑,变来变去纠结到了极点,这种种纠结,则全在看到懒洋洋瘫在软榻上的某人尚且还平坦无比的腹部时成为一种极致的郁卒。
生孩子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骑马狂奔的梦,暗示将来生下的儿子是具有磊落胸襟的人,且会载誉海内外。
梦见被野猪驱赶,虽然在梦中非常辛苦,却是个吉梦中的吉梦,意味着会生下将来成为人中翘楚的儿子。
如果梦见竹子,意味着生下的儿子将来会成为掌权者。
抱住太阳的梦,属于胎梦中最吉利的梦,一直以来被视为所生贵子将来会号令天下或名声大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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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梦什么的,你们懂的
☆、六十二、确认无疑
胤禩一面听着胤礽向着自己大倒苦水,抱怨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种种“折磨”,一面一心两用的走了神。
刚刚摸了下脉,好像真的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该不会是真的有了?可这几日都有在喝避子的汤药,难道是先前便有的?若只是他多疑自然最好,毕竟他自认为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心理准备,可若真是和二哥一样了,那这几天喝的药,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孩子……
胤禩的心沉了沉。虽说并不愿早早的就真像个女人似得生儿育女,可对于子嗣却也不是没有期待,前世他膝下儿女便少得可怜,就是胤禛,自从知道大哥二哥有了孩子,便也总明里暗里的表示也想要孩子了。纵然他心有芥蒂,说到底,其实也不过只是觉得别扭罢了。
“发什么呆呢!”胤礽不满的在桌面上扣了两下,“也不好好听我说话。”
胤禩眨巴眨巴眼睛回过神来:“我在听啊。”下意识掩饰性的端起放在手边的小盅喝了两口,说道:“大哥也是为了你好。”
一旁的胤禔立刻跟着点头:“八弟说的是,我还不是为了保成你好。”
“哼。”胤礽轻哼了一声,也端过桌上的小盅,一掀盖子却先皱了眉,“怎么是这个?”
胤禔进来对他的饮食最是关心不过,探头过来看了亦是变了变脸色:“这个吃了不好,你可不能碰,来人!”说着便起身向门口喊了一声。
胤禩方才虽已经喝了两口,实际却并未注意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见他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不由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因顾忌着胤礽现在只能喝些清淡的绿茶,他先前特地嘱咐了御膳房送几盅红枣银耳莲子羹和桃酥饼,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啊?
他低头看了看尚捧在手里的小盅,欸?鸡蛋桂圆羹?见先前被支出去守在门口的几个宫女太监听见声音推门进来,胤禩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该是红枣银耳莲子羹吗?方才是谁送过来的。”
其中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下:“是奴婢……奴婢不知啊皇后娘娘!”
胤礽胤禔见状,相视一眼继而均是皱了皱眉头,先前他们还以为只是胤禩不清楚,才让人送了这个过来,现在听起来却似乎是底下的人出了岔子,胤禔不悦道:“怎么办事的?随随便便就把东西送上来,拿错了也不知道。桂圆甘温大热,孕妇食之不仅不能保胎,反而极易漏红腹痛,万一公主误食,伤了胎儿是你们能担得起的吗?”
胤禩的确不太清楚这些,现在听到胤禔这话也是吃惊不已,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也有了身孕,不由心下一慌,甚至隐隐有了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腹痛的错觉,十指无意识的轻颤起来,连还捧在手里的小盅也拿不住了,一个错手便洒了自己满手。
“啊!”胤禩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胤礽被吓了一跳,也跟着惊呼出声。门口的几人更是全被吓住跪的跪、想上前的或又踟蹰着顿住脚步不敢逾矩或被边上的人挡住脚步,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
还是胤禔先反应过来,一面慌慌张张的扯出袖子里塞着的帕子胡乱的给胤禩擦手,一面喊道:“都愣着干嘛!快去打盆凉水来!”
站在最外边的那个小太监应声就要往外跑,刚跑出门口还没迈开两部却硬生生顿住身形赶紧跪下行礼:“皇上吉祥!”
胤禛皱眉,不悦道:“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胤礽喊道:“这时候就别体统不体统的了,你快去打水,快去快去!八……呃,姒儿烫伤了!”
胤禛闻言哪还顾得上多看那个小太监一眼,快步进屋走到胤禩身旁捧起他的双手,心疼的看着那发红发肿的手指,急道:“怎么又烫到了?早先手背的那个印子三四天才消下去,这么不小心!”
胤禩轻轻皱眉:“好痛。”胤禛赶紧呼呼吹着他的手指。
那小太监很快便打了水回来放在桌上,胤禛立刻按着胤禩的手浸到水里,眉头仍紧紧皱在一起,吩咐道:“小孟子你去把太医叫过来。”
“喳!”刚跟着胤禛回来的杏儿看了眼应声出去的小孟子满脸郁悴,先前主子说今个儿御膳房做的桃酥特别好吃,叫她给皇上也送一盘过去,却正好在半路上遇上往这边来的万岁爷,没想到她才离开主子就受了伤,以后她再也不要离开主子半步才行。
清凉的水缓解了手指上的灼痛,胤禩松了口气,转而向着尚跪在门口的奴才们说道:“都先起来吧。”又问向那个取甜品过来的小宫女,“方才没顾得上仔细问你,这红枣银耳莲子羹怎么变成了鸡蛋桂圆羹?”
胤禛看向桌面,一个茶盏和盖着盖子的小盅,另一个小盅倾倒着要掉不掉的悬在边上,桃酥饼万寿糕还摆在中间,雪白的糕点上溅了几滴褐色的汤汁。他看向胤禔,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胤禔会意解释道:“底下的人送错了吃食,原本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和嘉的身子不同往日,这鸡蛋桂圆羹却是不能吃的。”
胤禛点点头,正要说“虽是小事,却也不能疏忽,既是如此小惩大诫便是了”,却听那生怕被降罪要受皮肉之苦的小宫女磕着头解释道:“奴婢去御膳房的时候灶上只有这个温着,令太妃身边的腊梅姑娘先奴婢一步取了甜品离开,可能是她先拿错了。奴婢句句属实,奴婢真的是无心的,求皇上娘娘公主殿下和额驸大人宽恕啊。”
令太妃?魏佳氏?胤禛皱眉,胤禔胤礽互相对视一眼默默无语,怎么扯上这个女人就没一件好事的。
胤禩顿了顿,看了眼胤禛和胤礽胤禔,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才说道:“按你所言,虽是他人先错拿,可本宫让你去取东西,你却不知道先检查检查,如此莽撞便直接端了过来,幸而公主和额驸有所注意,万一误食岂不糟糕。本宫见你年纪也不大,便不杖责你了,罚你一个月俸禄,以后不可再犯,记住了么?”
“谢主子宽容!”小宫女赶紧叩头,“谢皇上,谢公主殿下额驸大人。”
太医很快也到了,仔细检查过胤禩手指并无大碍之后,留下一盒药膏便又告了退。看着胤禛小心翼翼亲手为胤禩的手指涂完了药,胤礽胤禔二人便开始有些嫌弃的赶人了。
胤禛本就是打着“带回胤禩”的主意来的,自然乐得走人,小心牵着自家媳妇儿的手便回养心殿去了。倒是胤禩一路呆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入夜后,胤禩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觉。
胤禛迷迷糊糊地揽过他,问道:“怎么了?睡不着?还是手疼了?”他腾出一只手顺着胤禩肩膀摸下去,摸到手腕又顿住了,生是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
胤禩纠结的把头埋进他怀里,又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迟疑道:“我……我手不疼。我就是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
“嗯?”胤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胤禩沉默片刻,继而深深吸了口气,郑重道:“叫个太医过来吧。”
胤禛瞬间没了睡意:“太医?你有哪里不舒服了吗?来人,把灯点起来。”说着便坐起来,伸手先探了探他额头,“不烫啊,是哪难受呢?头疼吗?还是肚子?”
胤禩摇头,拉住他的手:“没有没有,我很好,那都没难受。”
“那叫太医做什么?”胤禛不解。
胤禩支吾道:“唔,总之如果不叫一趟的话,估计我今晚上是没法睡着觉了。”
于是一个时辰以后,确认完毕的胤禩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安心进入梦乡,再次抱住了梦中那个暖呼呼的小太阳。而被他抱住腰的胤禛却是睁着眼睛高兴得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个时辰前——
胤禛披着外衣犹疑的看着穿戴整齐、一脸郑重的把手放在手枕的胤禩,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不由跟着担心起来。
这位太医突然被宣到养心殿,原本还以为是皇帝突然染了什么急症,还在心中偷偷大叹倒霉,到了养心殿却发现万岁爷和皇后似乎均并无抱恙。还待疑惑,却见胤禩已在桌前坐下,伸出手来等着自己为他诊脉。
太医取出帕子覆在他腕上,才开始仔细诊脉,不出片刻,似已有所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复又重新再诊慎重的确认。
胤禩却已经从太医的眼中知道了答案,稍稍犹豫,说道:“本宫今日喝了几口鸡蛋桂圆羹,听说桂圆甘温大热,还有……”他看了眼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胤禛,“还喝了好些天的避子汤药……”
“避子?!”胤禛又是吃惊又是微怒。
第1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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