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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皇夫是只九尾狐 作者:无德无能

    第7节

    ☆、第36章 狐妖身份

    长雨欲言又止,交握在胸前的十指透着股劲儿。众人看在眼里,白苏依旧是万年不动的内敛,不紧不慢地圆场道:“长雨你若是担心宫内的瘟疫便留下吧,你在这坐镇,我和弦月是放心些。”

    说完,向着皇帝陛下微微颔首。

    整个高台,怕是只有我一个人觉着奇怪。长雨聪明伶俐,心细谨慎,怎会在这般重要的场合不顾礼数……怕是跟我相处久了,近墨者黑。

    大人们的官场话着实乏味的很,幸得小兰珊成为了我逃脱的借口。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珠紧紧追随江湖骗子的背影而去。

    “小殿下,你在看什么?”

    她一把含住手指,咽咽口水问道:“那……那黄符口以吃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怪不得肥得跟个圆球似得。

    “……这弦月倒不知,”小兰珊瘪瘪嘴,失落几分,“不过,咱们去跟那道长讨要一张也是可以的……”

    “……可以吗?”

    “当然了reads;!”

    “嗯嗯!”

    事实证明,未来女帝不禁肥还很单纯。

    小兰珊在白苏怀里呆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终于又回归到我的怀抱。白苏摇摇头,像是看穿我的小心思一般,在我脸上拍了拍:“你啊……”

    话语中带着无奈,却也帮着我小意的查看四周,跟着便眼神示意我右后方守卫松懈。我了然点头,抱着一团肉球,从红木椅上起身,贼头贼脑的往那处挪过去。

    见没受到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阻止,逃跑之路倒也畅通无阻,偶尔路过手握□□巡视的御林军和宫女,还同我和小兰珊请安。我倒是不自在,小兰珊却也是习以为常。用那一脸肥肉佯装老练,回应道:“都起来吧。可有见着方才的黄衣道长?”

    “回殿下,奴才们见着那道长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本宫知道了,且退下吧。”

    跪在地上行礼的奴才立刻回一声“是”,起身退后几步,下去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不自觉的被一股天子风采折服,暗暗对小兰珊钦佩不少,可转念一想,小殿下为了“吃的”也是很拼的!

    有了指引,我们的寻人之路就顺畅的多了,气势汹汹的迈着步子往御花园去。

    天不遂人愿的是,在御花园的九曲回廊上来回三次也没见着那江湖骗子,心想是否“引路人”给错方向时,我的力气也被小兰珊给耗光了。坐在回廊边缘,看着天色也快到午膳时候了。

    “小殿下,自个下来走走可好,弦月累了……”

    “不要。”

    任性的小殿下!

    她十分倔强的勾上我的脖子,一副“让本宫走路灭你九族”的样子。紧抿的嘴角七分哀怨三分霸气,却在一扭头后,顷刻转变,“弦月你看,吃的!”

    顺着小兰珊发光的眼眸寻去,果然,江湖骗子正在莲花池边赏花呢。

    终于要解放了!

    提上体内最后一口气,和白狐的尊严,忍着腰酸背痛抱着小兰珊亦步亦趋的靠上前去。见那黄符就别在他的腰间,一心想着快点摆脱着磨人的小妖精,我连简单的寒暄也省了。

    径直摘下那物事,还没来得及塞给小兰珊,指间一阵被火灼烧的滚烫已将我逼退数步。

    我从未受过这样的疼意,一时连理智都残留无几,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回过神时,小兰珊已经摔倒在一旁的花丛间,小脸上的五官因为哭闹都挤弄到一起,哭的歇斯底里。

    心生愧疚顾不得太多,箭步上前,还没来得及将他抱起,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然挡在了我的眼前,剑身离我不足一尺……

    “江湖骗子你做什么?”

    “……小娃娃……你是妖?”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将还在哭闹的小兰珊给抱在怀中reads;。他定是误会我有害人之意,不然手里执着的剑不曾有半分偏差,“怪不得……怪不得你天生白发……那为何十年前在医宫你碰我的符没事……”

    他眼神在我受伤的左手犹疑,身上也没有平日里的那股市井之气,鲜少的认真,戒备的很。

    更加坚定了我打死不承认的念头:“……我不是……”

    “贫道亲眼见着你被黄符灼伤,你若不是,可敢再碰……”

    多谢他的提醒,我顺势低头,手心处已红肿一片。叫我本人也不得不奇怪,为何当年摸符没事,如今却被其伤得不轻。

    难道是这江湖骗子……技术飞升?

    “怪不得,”他获得一言,“怪不得前些时日白宫主突然像我青云观讨要符咒,原来如此?”

    “这事我知道的,不过这些符不是用来对付我的,白苏只是担心医宫安宁,稳求人心。”

    “稳求人心?医宫当年贫道去过,论风水八卦,医宫坐北,位于宝山之巅,根本不会又邪祟侵扰。本该是千百年的安稳,只是十年前却又邪灵入侵……贫道十年都未想通,今日明白……你显然就是一种召唤体……”

    “胡说八道,快把小殿下给我,你没瞧见她哭得厉害吗?”

    他振振有词的分析,扰得我心烦意乱,那锐利的剑身印上午后的日光,十分刺眼!挥开眼前的危险,一个侧身上前,欲要夺回小兰珊……

    “不得伤人!”

    想象力真丰富!

    江湖骗子敏捷的旋身,一把将剑挥杀而来,耳边响起凛冽的破风之声,回神时一束白发宛若被秋风带落的枯叶,落在我的脚背,瞬间点燃我心中的怒火。

    咬牙切齿道:“你还动真格的?”

    好在白胡子老头能文能武,交过我一招半式,虽然动作不太娴熟且有遗忘的迹象,可必须摆出“士可杀不可辱”的尊严来。我将体内的妖气全数逼到四肢,以求敏捷,伸腿扫去。

    白狐天生被赋予的神力,被我使得乱七八糟,周遭的花叶上下翻飞……

    江湖骗子眼疾手快,跃身躲过,待风沙散去,数张黄符仿佛匕首一般,朝我面门飞来,吓的我赶忙退至回廊之上。

    “皇宫重地,何人在此斗殴……”繁复的金属声摩擦,身穿铠甲的御林军自回廊两侧包抄而来。我警惕的瞥向江湖骗子,生怕他吐露半个字……

    担忧之间,完全忽略了某个小祖宗。

    “呜呜呜哇哇哇……御林军快来救驾……快来救驾……”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御林军统领率先抱拳叩拜。

    “老道士太凶了,不给吃的就不给吃的,发什么火啊,呜呜呜……本宫要母后抱抱……”

    殿下,这不是重点!

    ☆、第37章 白苏心思

    皇宫,乘凤殿。

    皇家最普通的用膳时辰,在今日显然不普通。御膳房的膳食一一传来,在圆木桌上被太监宫女细心的摆弄。流金碗筷上添置繁复华丽的花纹,皇家威仪和贵气显目夺人……

    被御林军压往乘凤殿的途中,正巧遇上来传膳的拂尘公公和长雨。一个忙不迭的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肥球,一个揪着我的耳朵,光恨铁不成钢就说了不下百十遍……

    这一切在见到白苏的那身素白衫子后终于结束,而我甚知自己死期不远,没出息又且熟练的缩着狐狸脖子,欲要往魁梧的御林军身后躲藏。

    可惜长雨不让我如愿。

    “春猎第一日,本属吉利的日子,这又是在闹什么?!”龙颜大怒。

    “呜呜呜呜……母后抱抱,”小兰珊显然没将她家父皇的颜面放在眼里,自拂尘怀中向皇后娘娘探过身子去,本甚担忧的皇后娘娘拖着明黄凤袍,慌忙接住。

    “珊儿,告诉母后怎么了?”

    小兰珊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模样,埋头在自家母后的肩头,在绣金刺银的凤袍上,擦干抹净自个的鼻涕泪:“呜呜呜……道长好凶,不给吃的就罢了……还要打人……呜呜呜……”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我听得小兰珊的不搭调的证词,下意思的点点头reads;。却是低着头,余光紧紧跟随那抹温婉如雪的白色裙摆,见其随着白苏的步子荡漾摆动。

    而后,是温润的安慰:“小殿下怕是吓着了……给我瞧瞧可有哪里受了伤?”

    “本宫……本宫摔到屁股了!”说着,小肥球还煞有其事的揉着口中的受伤部位,我不禁抚额头……小殿下说好的皇女风采呢?

    不过,值得赞赏的是,在小兰珊一阵“胡说八道”之下,成功带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皇后娘娘最是心疼,拉着白苏就要回寝殿给小肥球看伤……

    皇帝陛下无奈的盘问了几句御林军,碍于我少宫主的身份,碍于江湖骗子青云观道长的身份,两方都不想得罪。只是说了些宫内规矩,深究了哪些做得,哪些做不得……如愿以偿的摆足九五至尊的架子,抖索两下龙袍,蓦然的去了!

    怕我们再次生事,御林军统领派了两位士兵,将我和江湖骗子各自送走。

    临走时我不服气的瞪着他,他亦同样的回眸觑着我,并未多说任何,反而叫我不安……不会真的要收了我吧。

    这般想着,自是吓得不轻,我自小就生活在白苏的庇佑之下,无论风雨皆是她替我遮挡,可她却从未教导过我面临危险该如何应对……春日的暖风拂上我的衣袖,却叫我胆寒……

    江湖骗子在御花园同我说的话,仿若是一条条不经意的线索,我想要去抓住又怕线索那头刻着“后悔”

    “呀,少宫主,”长雨一声惊呼,“你怎么受伤了……是那老道长伤的吗,你们真在动手?!”说完,急不可耐的跺跺脚,撸起飘然的广云袖,作势要上前理论一番……

    我忙拦了她的去路,示意她,没看见身后的御林军吗。

    她了然点头,对着江湖骗子的背影,问候了几句祖宗。

    一路被“押”回暖阁,侍卫大哥还甚是贴心的站在院里替我们站岗。一进屋子,长雨便夺下我手中的杯子,捉起我的手腕质问我道:“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落地,她觉着不妥,旋即关了四下的门窗,这又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被江湖骗子的黄符给灼伤的……”说起这个我就满心委屈,替自己斟上一杯清茶,一饮而尽。要是白苏在这,我指定要抱抱!

    “你去碰你黄符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碰?小时候我还……”脱口而出的回应,转眼我便觉着不对劲儿。长雨的在意的不是我为何会被灼伤,反而在意我为何要去摸符。显然她知道些什么,欺身上前,拽紧她的胳膊质问道,“为什么我小时候没事,现如今摸符会被灼伤?”

    “……这个……”长雨偏头躲闪,“这个奴婢也不知……”

    “你刚刚的反应明明证实你什么都知道……长雨!”

    “少宫主你快松手reads;!”

    “长雨!”她本能的挣扎开来,卯起一劲儿,将我推开,“咳咳咳咳咳……咳咳……”该死的咳嗽,咽喉传来剧烈的痒意,被迫我撑上圆桌稳住身形。

    “咳咳咳咳……”

    长雨替我顺着胸口,我却愈发咳的厉害,好似一把利剑从头顶贯穿至脚底,俨然快将我撕裂,仰起头拼命挠抓。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身形一阵不稳……

    “痒……好痒……”

    左手手心竟然再度灼烧,门口的两位侍女听闻动静,推门而进。见到我的疯癫,欲要上前,长雨大喝一声道:“快快,快去通知宫主……”

    紧接着我肩背传来疼意,然后是座椅间的碰撞,眼前一黑,赫然倒地……

    ————————————————————————————————

    我终究想不通为何会晕倒,这问题困扰着我,致使我在睡梦中也不安稳。隐隐约约总结出两点,第一,没吃早饭。第二,在没吃早饭的基础上,还被小兰珊没人性的使唤着,体虚。

    得到了勉强让我满意的答案,我终于安心的睡着了。

    梦中,一寸山谷。青草平原,葱郁翠竹,我倚在一株结满桃花的大树下,沐浴在阳光,与大地共呼吸。

    恍然间,远处的耀眼光晕之中,一模糊的身影越发清晰。

    水蓝衣裙,裙裾迎风飞扬,声音如落盘珠玑,她道:“弦月……我是你的小肥球啊……我长大了,变成大肥球了!”

    她信步而来,衣摆抚过艳丽的花草,立在我眼前,仿若给我当头一棒。被她硕大圆滚的身姿所震慑,我吓得退却几步,颤着音色:“别,别过来,别过来啊……”

    谁料跟前的圆滚跺地撒娇,不依不饶,牵起我的手置于她腰腹间,一脸慈容:“你看,我又给你怀了个小肥球……”

    我顿觉头顶黑压一片,真是祖上作孽啊!

    幸得我被脚后的石头绊倒……

    噩梦惊醒!

    谢谢那块石头!

    我撑着床坐起身子,惊魂未定,一身冷汗,好在喉间的痒意早已消逝,这让我安心呼出一口气。欲要掀开身上的薄被,无奈被胳膊和手心的疼意所组织,真是一伤未平一伤又起啊!

    不过,手心的伤口被白色绷带缠绕,也算给予我一点心理安慰。

    “道长……她虽为妖,可天性纯真,又懵懂善良,从未有过害人之心!”是白苏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那你为何将我的符混入她的汤药,你心里也明白白狐的妖性残暴,所以才想以这种方法泯灭掉她体内的妖性,”怒焰般的争执,“因为十年前她在河畔屠杀了数十名无辜百姓,你在害怕……可你也清楚,这样做必须以她的身体做代价……”

    “你放肆!”

    ☆、第38章 白苏心声

    迎着春日的艳阳,日月再一次的更替中,迎来了春猎的第二日。

    被昨晚的事所打扰,我的兴致折损了大半,不过总算还有些残留。

    皇家马车,皇家护卫,列出了皇家气派。前后十六旗,左右上百名侍从,再加上随行的皇亲国戚,阵仗大得很。

    “别趴在窗户边上,小心颠下去。”白苏护住我的肩背,邀我收回身子。

    长雨在对面帮腔:“宫主,少宫主正在兴奋头上,过了就安稳了……”

    拐了十八弯说我毅力不强,我不喜的瞪了她一眼,没怎么言语,将头搁在车窗边缘,神色厌厌。郊外平原不比都城,无屏无障,再加上行路颇快,混着青草香味的微风灌入我的脖颈,更加了些疲懒给我。

    腮边被覆上一只手:“是着了凉?”

    感受着脸颊上的温润,我并未作答,眼睛由始至终游移在白苏的侧颜之上reads;。下巴柔和的曲线,永远不多言辞的双唇,白皙的面庞,还有我最爱的如墨长发……为人为狐,我从未这样安静的欣赏过她。

    长雨倾身半跪,撩开被风鼓动的车帘,向外张望,喃喃道:“宫主,快到了吧,估摸着能赶上午膳……”

    “大概吧,”白苏轻言应到,对上我的目光,“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是生病,难道是饿了。”

    “白苏……”

    她怔了怔,大概是我直呼她名字的缘故,“……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很大的错,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

    “……”

    “如若有一天,天下人憎恶你,怨恨,甚至唾弃你,那是因为她们无知和害怕,没有人是真正要伤害你,所以你不要生气。可就算如此,我也会一刻不离的陪伴在你左右。”

    “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吗?”

    “天下人若敢伤你,我便与这天下为敌!”

    她的一字一句都好似冬夜里的火焰,照亮这无边黑暗,更使得我鼻头一酸,我想我是红了眼眶。噌过脸去,倒在她肩头,抖索着两只狐狸耳朵。

    “到底怎么了?恩?”

    “没事,景色宜人,陶冶情操,我不禁有些多愁善感吧……”

    “咯咯咯咯……明明又闹小孩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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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猎是三国十代延续数百年的传统,待到马车停下,我本以为会寻处开阔地界安营扎寨,掀开车帘才见着那崇山脚下的行宫。

    不及皇宫的红墙黄瓦奢侈,倒也多了些肃穆。

    医宫侍从搬来木质的小梯,我回过神,借着下了马车,又扶着长雨和白苏平稳落了地。

    白苏最是了解我,只一眼便瞧出我心底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这处是猎宫,三国十代的规矩,每隔三年的春猎,每隔三年的秋猎和冬猎,都会在此处,所以先祖皇帝特意命人修建。”

    我恍悟着点头:“这皇家的事可真多,医宫管辖六州都没这么多有趣……”

    “你是觉着医宫的生活乏味?”白苏含笑,跟着特来领路的拂尘公公往猎宫内行去,一会儿又若有所思道,“说来也对,我性子淡,也不爱热闹,添了你的日子也是该多弄些有趣的事。”

    “真的?”

    她然然点头,偏头看着我:“其实医宫先祖也立下了些有趣的事儿,只是这些年来被我荒废了……”

    “那现在恢复也不晚,可以弄弄斗蛐蛐啊,摇骰子啊……”后颈兀得泛凉,我缩着脖子,自觉的闭了嘴。

    白苏加快的脚步,悠在前方,片刻,冷不丁的警告道:“旁门左道什么的,你想都别想reads;!”

    “哪里是旁门左道了……”

    “你再说,以后的功课琴棋书画样样给我加全!”

    地位太高的女人大都太强势!

    关于日后的娱乐生活谈论,我不出意外的拜倒在了白苏的强权之下。不过她倒是把我的提议放到了心上,一路沉默,眉间轻皱,认真的思索起来。

    上了石阶,进了正殿,与立在正中央的皇帝陛下和皇后打了照面,拂尘公公牵着撒丫子跑的小兰珊,为避免引起某人不必要的注意,我往后蹲了蹲。春猎规矩繁冗,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案理只得带一位受宠的妃子,和三名龙子或龙女。

    据我所知,跟前这圣上子嗣不昌,现如今也只有皇后生的小兰珊和皇贵妃生的小皇子,兰珊为长,那估计小皇子基本停留在嗷嗷逮捕的阶段。

    皇家一行人按理住在猎宫的东院,将西园分给我们医宫,皇帝陛下还回身召了几名太监,吩咐说给我们多添些衣被,郊外平原风大,夜晚也会更凉。

    白苏一礼,算是谢过陛下的好意。领着医宫众人先行告退了,在小太监的引路下进了西园。

    猎宫大都以深棕色的木料修搭,木上裹一层棕油,透着股淡淡的香木之味。四廊相接成“回”字形,圈出的院落不大,却细心的扑上灰白的鹅卵石,栽上几株绿油的花木,十分别致。

    长雨作为白苏最得力的心腹,一进西园便开始分配工作,谁负责扫灰,谁负责清洗,她都处理的有礼有条。

    “弦月,卧房被打扫干净了,快去小憩一会儿”白苏从在侍女的簇拥回来寻我,只一眼便瞧出了我心思,“对这四方回廊很是喜欢吗?”

    我置于扶手上的手被她拉过,说道,“你若喜欢什么医宫就会有什么!”跟着,牵着我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十步的路程,便拐进卧房,来不及好好欣赏,直接被白苏给按到在床上。她挨于床沿坐下,扯过幽兰色的锦被盖在我身上,掖好被角:“路上没精打采的,乖乖憩一会儿。我吩咐膳房给你做盅药膳,多加点你爱吃的大枣,在来一笼水晶包,配上……海鲜汤,可好?”

    我欣然点头,正正经经的闭上眼,准备乖乖听话。白苏吩咐侍女点上安神香,我却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思索之下,一点睡意也没有。

    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正欲四下瞧瞧。

    一睁眼,便对上白苏愠怒的眸子,我吐吐舌头,赶忙倒下身去……怕她真生我气,又试探性的握上她的手。

    “白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平日教训你用的木尺子我都带着,你若想借故逃避睡觉,我会真打你……”她温润的音调平稳,所以,就算话中带了吓人的字眼,我也不怕。

    白苏养育我近五十年,为狐时我不懂揣摩她的心思,为人时我却明白。她的心和她的人一样,外壳虽冷然,好似世间最坚硬的物事,却以壳内的温柔炙热对我。

    平日她最在意我的品性言谈,这是我唯一能惹得她恼怒的事。其他的,我都不怕……

    ☆、第39章 白苏心声

    许是见我这把年纪还被白苏威胁要给板子,屋内的几名侍女竟都捂嘴偷笑,银铃般的笑声从各角落传来,连素来危不可言的白苏都勾起了嘴角。

    我哀怨的捏着她的手心。

    指尖的触感丝润柔滑,好似探入一汪热泉之中。

    “真的,很熟悉的味道。”我探过身子,在白苏的脖颈间嗅着。

    她也不恼,笑颜如月,捧着我的耳朵嗔怪道:“不许胡闹reads;。”

    “少宫主,怕是锦被的味道吧。”长雪立在半敞的窗户前,她比长雨晚几年进医宫,由长雨带着,也沾了些伶俐,“宫主最疼你,说你在皇宫内睡不安稳,这才知道你认床,差人把你的被子送过来,刚好赶上猎宫这几日……”

    我不免惊讶,低眉瞬上锦被上的花纹。恍然一悟,这还真是。先前没注意,此刻瞧来,被上刺绣的不正是那凤求凰的图案吗?

    心头绕上欣喜和感动,转瞬我却脖间一热,好似一团热火自耳根烧至头顶,甚至还蒸蒸的冒着热气。

    扯过被子蒙头一倒,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般被人照顾,真是太丢脸了。一想着这些,我的羞愧之意便蹭蹭的往上冒,缠紧被子往床里挪着。

    “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白苏倾身在我背上,有节奏的拍打我的肩头,“医宫的少宫主性子不成熟,这事儿谁都知道,赶紧睡觉……”

    她的话勾起我昏睡十年的记忆,一梦便是日月的数千次更替,在白苏眼中我自然是不明世事,心智不成熟什么的,也是在理。虽然对这话不服气,可也不得不承认。

    想通之后,也了然了当的起了困乏之意。

    点燃的安神香在青铜香炉里传出袅袅烟缕,逐渐散了形。我知晓白苏一直陪着我,因为肩头轻柔的拍打一直未停,安神香的香味混着她发间的幽香,揉进被褥之内,我睡得异常安稳。

    直到耳畔响起推门的“吱呀”声,和汤碗的清脆碰撞。被睡意禁锢,我不情不愿的转醒,在床内异常艰难的反转过身子,视线越过白苏的肩头,落在被斜阳渗进的深棕地面上。

    “正欲唤你的,”白苏脸上被落日余晖蒙上一层金色,长长的睫毛也挂着碎光,“你这一觉可睡过了午膳……晚膳时辰都到了。”

    她偏头,示意我看看圆桌上的饭菜,侍女们还在摆放碗筷,长雪上前蹲了身子,说是晚膳备好了。白苏点点头,理着我额前的头发:“听见了,方才不睡,当下可别赖床。”

    说着,掀开我的锦被,接过长雪递上的衣物替我穿戴好。

    我穿好鞋袜,张开双臂,立在铜镜前,任由白苏给我套上外衫,眼睛一刻不移的留在镜中那身白衣忙碌的身影上,喃喃道:“可别总那我当小孩……”

    她叹气无奈着:“遇上你,我就是一当母亲的命,要真是不伺候你,日子肯定索然的很。”

    自小跟在白苏身边,即使我一朝睡梦,恍惚数千个日夜,醒来之时,在白苏的眼中也不曾有任何改变。

    她挽着我到桌边坐下,对于她的话,我勉强当做夸赞了。虽然不认同,可现下将将睡醒,四肢的力气还未恢复,乏力的很。只想着能吃上东西安慰安慰肚腹的饥饿。

    伸长脖子,视线首先落在远处的水晶包上。拾到筷子,正欲行动,却被阻断了。

    “少宫主喝药了。”长雨端着汤药推门进来,将黑瓷碗搁置在我与美味佳肴之间,“少宫主先把药喝了……”

    “长雨,我还饿着呢,吃过饭再喝也不迟。”

    她未应我,向白苏投以求救的目光。

    “趁热喝,过了药效可就失了意思,”长雪又聪明伶俐了一回,给白苏移了圆凳,白苏顺势抚裙,挨着我坐下,接着道,“这汤里放得都是几味药性温和的草药,空腹吃了效果才好reads;。况且长雨也辛苦,你也不忍心她多受折腾不是?”

    我手中的竹筷悬在空中,悻悻地放下。深知白苏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体内的妖性终究有一天会害人害己,而白苏这些年来担忧中却从不惧怕。即使她知道万物相克,以我的身体做代价,我也从未对她有过怨念。

    五十年前,大雪封山,她自泯山脚下救下嗷嗷待哺的我,用她的披风裹住我,带回一医宫。一朝一日的养我育我,这条命是她给我的,就算现如今她要回去,也是不为过的。

    养育之恩,至上为大。

    可我仍想听她亲口说。

    “我为何总要喝这药,喝了也不见好。”腹背受敌,我干脆耍赖,索性趴在桌上。

    白苏拾了碗边的汤勺,舀着汤药至嘴边吹了吹,“哪有一日就成了的事……你昏睡十年,体力本就比不得别人,调理身子来可是个长久的事。”

    我有些失望:“那得多久……”

    “乖乖听我话就三五载,不然……你就给我喝一辈子!”

    作孽啊!

    意料之中的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耸耸肩,算是放弃。接过药碗,眼一闭,心一横,仰头喝下。眨眼的功夫,已是咽下大半,浓浓的苦涩在嘴里晕开,白苏从药膳里夹了颗红枣给我。

    甘甜软糯,暂时解了我的困境。

    晚膳也总算在我的妥协中开始了,白苏用锦帕为我拭净嘴角的污渍。稀松平常的晚间用膳,我也乐得享受,这些时日白苏忙于皇宫的瘟疫,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得懂得珍惜。

    隐隐约约觉着听得些争执,停下嘴上的咀嚼动作,回头瞧了白苏。见她也一脸奇怪,对着紧闭的房门,吩咐长雨出去瞧瞧……

    “……让,让本宫进去,”我循声而去,“哼,再不让本宫进,本宫就生气了。”

    果然是小兰珊。她身后只跟了两个太监两个侍女,并不见拂尘的影子。现在正努力的踱着脚,聊以证实自个所言非虚。

    这坨肥球,真是不叫我安宁。不情不愿的行至她身边蹲下,揉上她圆而肥腻的肚子。

    “小殿下,你怎的在这。”

    “弦月,”她变脸如翻书,笑眯了小眼,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忽又委屈道,“我来找你,他们,他们……不让我进!”

    我将信将疑的瞧着她,鉴于她之前的“恶人先告状”的实例,向门前的两位“被告”投以询问的眼神。还没问出什么,众侍女已经随白苏跟了出来。

    “怎么回事?”白苏严声质问着,不怒自威。

    “宫主息怒!”两个宫人立刻跪拜到底,埋头在地,“方才长雨姑姑前来送药,吩咐说少宫主在用膳,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奴婢们这才拦下小殿下……不想惊动了宫主。”

    ☆、第40章 白苏之泪

    白苏虽然待人温和,可论及医宫事务绝是以理为先,理便是“规矩”。不循规矩,不成方圆。我从未听她说起过自己的父母和小时候的事情,可也看得出,她自小都遵循这两字。

    跪地的宫人颤颤巍巍的解释完毕,长雨吩咐他们的话也是在理。白苏也未曾深究,只是说若是小殿下以后来进来通传一声。

    这事就算是结了。

    小兰珊探出小手扯扯白苏的袖口,甜甜糯糯的说上一句谢谢。倒是叫白苏怔了怔,眼里含着笑意,弯下身子揉揉小兰珊的头发,嘱咐道:“小殿下这么晚了,来找弦月玩儿吗?”

    “恩恩……”忽得她又垂下眸子,显得有几分失落,搅弄着我肩头的白发,“父皇……父皇说明天进猎场……不带人家玩……”

    我默然点头,小兰珊年岁尚幼,猎场杀戮过重,实在不适合进reads;。

    “说是进猎场需要骑马……所以父皇答应我,若是能寻着个愿意带我骑马的人,才能许我一起去玩儿……”

    谢天谢地我不会骑马。

    这一念头闪过,不禁叫我拍着胸口,舒上一口气。一举一动没能逃过白苏的眼,她敲在我肩头,嗔怪了我一眼,对着一脸希冀的小肥球不忍道:“小殿下,弦月不懂骑马……若是明日无趣,你来找她玩耍可好?”

    小兰珊垮了一半的脸,一副“本宫不高兴”的样子:“弦月居然不会骑马,太叫本宫失望了……”

    我宛遭霹雷,心道,会也不带你!

    不过也幸得白苏对她的承诺,她也并未多做纠缠,转身扑上一名宫女的怀中,浑身上下透着股“国之将亡”的悲愤和凄惨。我瞧着宫女穿着打扮与其他相比更为精巧,应该是小兰珊的奶娘,倒也放心不少。

    那奶娘携着身后的宫女蹲身行礼,往后退了出去。瞅上了一番未来女帝的委屈模样,我倒觉着哭笑不得,正欲跟白苏玩笑几句,却见她暗暗吐露一口浊气……

    “怎么了?”

    “……没事,”白苏笑笑,“小殿下很黏你……”

    ————————————————————————

    晚间,我从西园的池子里沐浴回来。听闻借着地势,池子里的水是崇山顶上流下的泉水,泡上个把时辰,还真有去乏的意思。

    白苏正被长雨和长雪服侍着换上纱衣,见我进来,只道让我快些上床歇息。

    直到我在床间混混沌沌她才在我一边躺下,屋内的烛火被一一盖灭,只留了我们倆人。

    “弦月……”她从背后搂着我,将头搁在我的肩窝,“你睡了吗?”

    “……”我迷迷糊糊的应了她一声,下意识的握住她圈在我腰间的手,“怎么了?”

    她却没了动静,反而叫我越发担忧起来,与她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从未这样过。因为即使不说,我也能感觉她不安……这样想着,脑中的睡意便被打散了。

    撑起身子回身将她搂在怀中,她的双手顺势盘上我的肩背,好似缠锁一般,箍着我快喘不上气,片刻都不见她有松手的意思。我也只得由着她,印象中都是她护我在怀……年幼时学蹒跚走路,若是有所磕碰,我都会趴在地上哭得伤心,身后的宫人侍女要将我扶起我都不依,闹着要找白苏。

    她不论在哪,书房也好,药阁也罢,听闻我哭闹,总会放下手上的事,奔赴到我身边来。

    像一个母亲一般,把我抱在怀里,说着宽慰的话,甚至有时还会为我哼上几句她鲜少会的童谣……在我眼里,她是沉敛亘古的湖池,承载着世间的澄澈。是遥不可及的冬日,虽是披着寒风的外衣,却依然暖我如旧。

    我深深的爱着她……

    隔着纱衣揽上她的身子,浅显的热度提醒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样的亲密我跟她年复一年,早已习惯reads;。

    “弦月……”闷闷的声音自我肩颈传来,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下,我这才惊然感受到肩头的湿润,赶忙捧起她的脸。

    “怎的哭了?”拨开她脸上的青丝,慌乱的替她拭下晕在脸上的泪水。

    她摇摇头,拽上我手腕,本该深邃的眸子上刻着避不掉的紧张:“弦月,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白苏有事瞒着我……

    我隐去心中的念头,把白苏放倒在枕间,在她眉间落上一吻:“当然不会,我可是独属你一人的小狐狸,即使哪天你不要了,我也会一刻不离的跟着你,扯着你跟我白头到老……啊,错了错了,我本来就是白头发……真是可惜。”

    她也被逗乐了,抚上我耳间的白发,眼底的哀色却没半点改变:“不论你为人为狐,为妖为魔,弦月,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我相信!这是世上我只信你!”

    我解了床幔,明黄色的帘子暂时隔走了白苏担忧,我一遍一遍的吻着她,从唇角到眉心。又在她耳边说出一句“我爱你”,喃喃细语,声音不大,她的眼泪却流得比之前厉害。

    勾上我的脖子,褪下了裹着自己的轻纱……

    我与她第一次尝上了禁果的滋味。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投进来时,每日雷打不动的“白苏挠耳朵”活动又再度开始。我与白苏肌肤相亲,彼此传递着身体的温度。奇妙又甜蜜,昨晚之事如潮水般涌来,顷刻间便击退了我的睡意。

    白苏在我耳边的低吟和轻唤好似被施了魔力,一个劲儿的响着。我兀自笑了起来,从白苏胸口处抬起头,用着狐狸耳朵扫着她的下巴。见她一扫昨晚的阴霾,暂且放下了担心,和她卖力的玩笑起来。

    “咯咯咯……痒……弦月快别闹……咯咯咯……”她仰着细腻如玉的脖子躲避着我的攻击,但她更深知如何阻止我的玩闹。

    双手并济,抓握上我的狐狸耳朵。

    不知是我为妖的年岁不够,还道行浅薄,每当我身心处于最放松时,狐狸耳朵便会显露出来。理所应当的,睡觉最放松,白苏日复一日的揣摩出多种能制服我的办法,这个方法最可行。

    “哎呀……”低头在她圆润的肩头轻啄,“白姐姐耍赖,不好玩儿,总抓我狐狸耳朵。”

    她煞时红了脸,嗔道:“小无赖……”

    “哎,桌上好似有只鸽子,”我掀开幔帐,示意白苏看去,“它脚上好像绑了信条……”

    飞鸽传书!

    我的武侠情怀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掀开被褥,在床边穿着鞋袜:“白姐姐我为你抓了它……”

    白苏捧上锦被坐起身来,修白如莲的手臂暴露在外。那信鸽虽是鸟禽,眼神倒是有些风采。听闻白苏的声音,脖子一扭,立刻扑打着翅膀飞来。

    “弦月,你先出去,让长雨进来……”

    ☆、第41章 情到浓时

    “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不满白苏将我撵出去,我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嘴上嘀咕着套一只衣袖。

    向她投去哀怨的情绪,目光交替的一瞬,她俨然一笑,冲我勾勾手指。

    裹在肩头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手腕,任由郊外山谷的空气亲昵她的肌肤,眼波流转,缱绻迤逦。纯洁似梨花枝头的薄雪,这样的女子,鲜少大胆的姿态,最是能勾人心神。

    我晃晃悠悠的去了,跌在她怀里,在她颈间轻啄。

    “……白苏,白苏,我不出去了,就在这跟你呆着。”

    话中的意味明显,我亦没有拐弯抹角。若她再是装作不知,我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掌,也亦能让她明白。

    “……”她身子怔了怔,回神阻止我时,我已在她腰腹边缘流连忘返,眼瞧着如玉透白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泛着桃粉。白苏的身子不自的战栗,她捧回我的脸,扬起脖子吻上我的唇,声音好似轻叹,“我喜欢你唤我白苏……”

    做为给我的奖励,白苏赠了我与昨夜同样娇艳的春光。

    直到日上三竿,猎宫外的士兵正在拉弓搭箭,入围猎场前是要向着东升旭日,射上箭,算作对天地神佛的感谢。我也在被白苏的嗔怪和愠怒中,赶出了卧房。

    长雨一早便候在门外,见我慌慌张张的出来,不禁奇怪。视线游移在我不整的衣衫上,我赶忙埋头重新整理起来。

    “少宫主,您这是……”她朝我走近,欲言又止间,回头看看没合上的房门,压低声音道,“宫主她……”

    我汗毛炸立,往后退却两步,想以此躲过长雨的心思敏捷。

    “打你了?”

    “……额……”思衬几分,我不作言语,点头默认了reads;。

    长雨蒙吸一口凉气,神色愕然。

    却也不敢耽搁,吩咐身后的长雪去打上热水,欲要伺候白苏洗漱。适逢,宫外的号角吹响,声音沉闷却不失嘹亮。顿然提了我的性子,连跟长雨道别的话也省了,提着衣摆便疾步而去。

    路过四方回廊,被那处雅致的绿意添上了好心情,一转弯,惊讶落在墙角的木鸟。

    是我借给小兰珊的那只。忙不迭的上前,单膝跪地,心疼的捧起查看一二,左右翻查,发现它完好无损后这才将悬着的心给放下。这只木鸟是儿时白苏送我的第一只玩具,每晚她都借着此物哄我睡觉,而我每每都能做上一个好梦。摆弄着脑袋四下查看,想要探探周围可有小兰珊的身影,气恼这小肥球竟这般不知珍惜……

    “抓到一只白兔子!”

    后背一沉,差点闪了我的狐狸腰。直到某肥球欢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宛若幽谷花簇间翩然的灵蝶,我这才后知后觉自个掉进了狼窝。扒拉下背上的小家伙,往旁边一放,学着白苏淡然处之的样子,正正衣袖,潇洒的往外去。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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