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无意了沧桑 作者:肥企鹅
第15节
蓝果不信。“那我们现在看到的算什么。”
“幻象。”
“用五行八卦设计出的阵法就这么厉害吗。”蓝果有些泄气。“现在倒好。我们本來想救人。结果倒把自己搭进來了。”
黄锦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急着把青风救出來。毕竟主上已经嘱咐过我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蓝果说道。“为了紫川。”
“嗯。”黄锦不明白
“这么多年我一直沒有为主上立下什么功劳。所以当我想要拿功劳來换紫川的自由时却现我什么都沒有。”
“主上早晚都会把自由还给紫川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呵。”蓝果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你觉得当一切都结束时。主上真的会饶紫川不死吗。三哥。你太不了解主上了。紫川当初答应主上入宫的条件便是护我周全。也就是说一命换一命。明白吗。”
黄锦依旧不理解。“难不成六弟的意思时。将來除你之外我们兄弟六个都难逃一死吗。”
蓝果点头。“兔死狗烹的道理还用我多说吗。仔细想想你就会知道。最近几年除了我之外你们全都参与了主上的所有行动。主上的秘密你们也全都知道。所以一切结束后你们必死无疑。”
这次换黄锦说道。“我不信。”
“也许是我看得太透彻了。”蓝果说道。“我一直在想。若是能救出青风。主上再放紫川自由。我们兄弟几个浪迹天涯也未尝不可。”
黄锦摇头。“听三哥一句话可好。”
“我在听。”
“别想那么多。”黄锦说道。“自从洛少爷來到主上的身边之后。主上明显多了一丝人味。这种改变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要对主上有信心。什么兔死狗烹。我就不信这个邪。只要洛少爷能够一直跟着主上。你就放心吧。滥杀无辜的事洛少爷是不会让主上做的。”
蓝果嗤笑道。“天真。背着小天。主上做的滥杀无辜的事还少吗。”
黄锦瞬间无话可说。不说别的。单单只是为了洛家庄。主上就沒少杀人。洛庄主以及夫人之所以迄今为止还能待在牢里安然无恙。且过得十分自在悠闲。还不是因为主上亲手杀了几拨刺客。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主上杀了人之后还从來都不敢对洛天说。不想让他生气
“唉。罢了。”黄锦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走出这个八卦阵吧。否则等到天一亮我们就会被人现了。”
突然。蓝果与黄锦周围的八卦阵急速移动着。黄锦立即把蓝果护在身后
片刻后。阵法停了。黄锦和蓝果看清楚了站在不远处的人。洛心、洛希以及他怀里的青风
洛希对正在愣的两个人说道。“本來打算把你们困在阵法里七日七夜。我也好见识一下饿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耐不住青风和大哥求。所以特意放你们出來。但是……”
洛希捏着青风的下颚。说道。“你來说。”
青风紧咬着下唇。眼神里带着不甘。但对此屈辱却无可奈何。“三哥、六弟。请你们转告主上。恕青风不能再为他分忧了。”
黄锦开口就要大骂洛希。却不想被洛心隔空点了哑穴。蓝果自知技不如人。所以什么都沒说
洛心对洛希说道。“二弟。我要和他们一起离开。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青风。所以只要你好好对他。我不会再兴起带他离开的念头。”
洛希很不舍。“大哥在我这里好吃好住。何必急着离开。爹和娘的事我正在想办法。顾凌寒运出城外的官银已经被我找到。前路很是光明。”
“是吗。”洛心摇头。“二弟未免把事想得太过简单了。如果单凭找到官银就能洗脱洛家庄的罪名的话。席空就不会等到现在还沒有行动。”
洛希问道。“那我还需要做什么。”
“顾家父子一日不死。洛家庄之事就一日不可能得到彻底的解决。”洛心这句“顾家父子”里自然包括顾花君。不过洛希沒有仔细探究
洛希说道。“若能把顾继学和顾凌寒引到我的机关里。就算他们有几百条命也不够用。”
洛心的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九十九、失之东隅
洛希与洛心聊得正欢,似乎完全忘记了蓝果与黄锦的存在。
蓝果盯着洛希怀里的青风,很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而且很明显,一些地方是旧痕未去,又添新痕。
青风不自然地以手遮着脖子,用眼神请求蓝果不要再看了。委于他人身下已经是很丢脸的事情了,现在又被自家兄弟用这种毫不避讳的眼神盯着看,青风真的是连还不如死了的心都有了。
蓝果把自己的右手放在左腕处,狠狠地按压一下,意思是在问青风:武功还在吗?
青风微微点头,然后又无力地垂下自己的手腕,张了张嘴,表示武功虽在,但是身体被药物影响所以完全使不出力气。
蓝果与黄锦相视一眼,发觉彼此的眉头都皱得深了一层。凭他们二人之力该如何突破那些机关顺利带走青风,这实在是个难題。
洛希轻笑道,“不知两位在考虑什么,可否说与在下听一听?”
“说的是……”蓝果与黄锦突然同时飞起向着洛希就是一掌,“看招!”
洛希的反应还算快,立即抱着青风后退数十步,他想要启动机关,却发觉大哥替他正与蓝果和黄锦缠斗。也就是说此时机关启动之后,大哥也会被困于之中。思及此,洛希几乎是瞬间就放弃了启动机关的打算。
蓝果不解,“洛少爷,此时难道你不该与我们站在一线,把五哥抢过來吗?妨才你明明说过要和我们一起离开。”
洛心说道,“若我沒有看错的话,刚才你们各自发出的两掌似乎毫不留情,全都用了十成功力。小希若是沒有及时躲开的话,此时怕已受内伤。虽然我想要保你们性命,和你们一同离开。但你们要打的人却是我的二弟,我不能不管。”
洛心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手下败将多如牛毛。而蓝果的武功本來就不高,就算有黄锦助阵,两人联手却还是明显敌不过洛心手里的二十四节葫芦鞭。
三人打斗,虽以多敌少,蓝果和黄锦已然落了下风。
即将胜利之时,洛心突然收手,问道,“还打吗?”
洛希挑眉,洛心此时收手的意思不言而喻,打归打,但蓝果和黄锦这两条命他是保定了。
蓝果大口地喘着气,明显体力不支,却还强撑着说道,“打!当然要打!我们今夜一定要救五哥离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洛心被气得也不避着洛希,直接大骂道,“愚蠢!刚才的八卦阵你们也都看到了,如此简单的阵法你们都破解不了,还妄想救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若你们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就跟着我离开,要不是看在小天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个破事!”
蓝果知道洛心说的是实话,但他心里憋着气,所以忍不住问道,“那五哥怎么办?”
洛心看着洛希,等着他來回答。洛希则低头看着怀里的青风。
青风趴在洛希的怀里,闷声说道,“三哥、六弟,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是自愿待在少爷身边的。”
洛希的嘴角上翘,“都听到了?那么來人,送客!”
“是。”之前被洛希特意派出保护洛心的姜癸此时站出來说道,“三位请跟我离开。”
蓝果狠狠地瞪了洛希一眼,“你等着,此仇必报!不是你的就算你强求也沒用!”
黄锦则看着洛希说道,“请洛公子照顾好五弟,他身子弱,所以天冷了受不得凉。还有,若洛公子喜欢的是生來受宠的金丝雀,那么还请趁早放了不值钱的家雀。”
洛希环在青风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任谁都能看得出來他眼中的炙热与隐忍。
洛心走上前,把黄锦和蓝果挡在身后,“大哥也该走了。”夜深时分,本该躺在床上舒服地睡着。但是洛心却不得不离开了,因他害怕多拖一刻,变故就会越多。
洛希看着洛心的眼神变得柔软,虽什么都沒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心淡然一笑,嘱咐道,“保重。”然后转身带着蓝果与黄锦离开这里。
把三人送至沒有机关的地方,姜癸便返了回來,结果看到洛希还抱着青风在原处站着,于是问道,“主人还有何事吩咐?”
洛希摇头,“无事。下去吧。”
姜癸刚想离开,又听洛希问道,“依诗死了之后,得意楼是否还有我们的人?”
姜癸如实回答道,“属下假扮老鸨时安插的人手在最近几日已被席空手下的绿修清除干净了。”
洛希好像早已猜到了会是这种情况,所以并沒有发火。席空的本事有多大,洛希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本不打算与席空对抗。再加上洛天与席空的关系不管是真是假,现已天下皆知,洛希正好可以借席空之名做些以前他不能做的事情。
洛希突然伸出手点了青风的睡穴,然后问道,“君儿最近都有什么消息?”
姜癸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洛希的脸色变了,“说!”
“是。”姜癸回禀道,“日中时分顾少爷还与顾凌寒一起出现在城东竹林观战,但是哺时顾少爷生病的消息就在城中四散,因此不知真假。”
“生病了?”洛希把青风丢进姜癸的怀里,“你带他回房,我有事出去稍后会回來。”
“请求主人允许属下跟随。”姜癸知道洛希想去看望顾花君,但永乐钱庄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闯进去的地方?所以他不放心。
“你留在这里守着青风,若他失踪的话,我定不饶你。”洛希说完就打开一个暗道离开了这里。
姜癸看着昏睡过去的青风,说道,“主人的心里有你,却不只有你,也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洛希刚离开不久,秦怀苦就带着些许人马赶到他的隐藏之处,正好看到蓝果、黄锦与一个他不识得的人开门走出。
洛心顿时警觉道,“有人。”
黄锦和蓝果同时说道,“无须惊慌,是自己人。”
秦怀苦从暗处走到明处,行礼道,“黄堂主、蓝堂主,洛少爷命属下带两位回去。”
洛心挑眉,似是不解,“堂主?”这个称呼倒是第一次听到,很新鲜。
蓝果乐了,指着洛心对秦怀苦说道,“他是小天的大哥,不是外人,所以不需要称呼什么‘堂主’,平时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洛少爷的大哥?”秦怀苦趁着明亮的月色仔细看去,发觉眼前之人的模样和洛天真的非常相像,根本就不用怀疑,绝对是亲兄弟。
洛心等他打量够了才说道,“初次见面,在下洛心。”洛心的嘴角微微翘起,说明他对秦怀苦这个人很感兴趣。
“洛少爷有礼了,在下秦怀苦。”
洛心听着这名字觉得非常耳熟,“是今日和小天比试输了的那个人吗?”洛希担心小天出事,因此总是主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纵使足不出户,洛心也什么都知道。
“输了的是秦怀辛,属下的长兄。”
“原來如此。”一个辛,一个苦,洛心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是亲生的爹和娘吗?
秦怀苦看着三个人,问道,“青风呢?既然你们是从大门出來的,那么说明洛希自然是愿意放人的……”
蓝果打断道,“洛希是愿意放人,不过除了五哥。也不知道洛希究竟看中了五哥的哪一点,之前不是还听说他很喜欢顾花君的吗?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
“咳咳。”黄锦提醒蓝果主意措辞,毕竟洛心还在。
洛心不在意蓝果的话,反而顺着说道,“怪只能怪青风的眉眼之间太像顾花君,所以很倒霉地暂时做了替身而已。”
“啊?有吗?”蓝果觉得奇怪,若他们真的相像的话,那自己为何多年都沒有发现这一点?即使这样想,蓝果却忍不住在脑海里仔细对比着顾花君和青风的模样,结果比着比着两个人的相貌竟突然重合在了一起!怪事!
秦怀苦提醒道,“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洛少爷怕是等急了。”
“不。”蓝果说道,“既然你已经带了人來,那我们直接冲进去把五哥抢出來不更好吗?”
蓝果转头对身边的洛心说道,“我们保证不动洛希分毫。”
洛心笑着摇摇头,“你们不需要出马。”
黄锦不明,“何讲?”
洛心指了指耳朵,“仔细听。”
几个人顿时屏气凝神,接着便听到了一个人的走路声,以及两个人的呼吸声。
蓝果猜到了來人是谁,但是他却猜不到來人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姜癸抱着青风就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之中。
“趁主人离开,你们快些把人带走吧。”姜癸把青风交到黄锦的手里。
蓝果问道,“条件?”
姜癸说道,“很简单,洛心欠我一个人情,将來无论我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必须答应。”
洛心摇头,“不行。难道你让我杀掉自己的亲人我也必须答应吗?”
“放心,”姜癸说道,“我提出的条件只和你自身有关,且不危及你的身家性命。”
洛心的眉头紧皱着,不知在考虑什么。
一零零、永不相见
黄锦说道,“既然你是以青风的自由來谈条件的,就不该先把青风交给我。如今青风在我们这里,在我们完全沒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你能以一敌四吗?”
姜癸倒是不担心,“劳烦黄堂主按压一下青风的腹部。”
此话一出,几人难免想到青风中了姜癸的毒。
黄锦还算谨慎,真的伸出手按压青风的腹部,只听他在昏睡中突然呻/吟道:疼。
被点了睡穴的人对外界的反应都不会很大,可是如今只是轻轻的按压就让青风疼得呻/吟出声,倘若他是真的中了毒,眼下看來再不解毒就要出人命了!
蓝果的眼神变得阴冷,“把解药拿出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姜癸大笑,“那我倒要看看蓝堂主是如何不客气的。”
黄锦阻止想要动手的蓝果,与姜癸商量道,“只要你拿出解药,黄金万两、似锦官程随你挑,如何?”
姜癸摇头,盯着洛心道,“我知道金银财富对你们來说都不是问題,对我來说它们也一样不重要。解药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洛心必须答应我刚才的提议。”
洛心一直低头不语,蓝果与黄锦也不能逼迫他答应。
姜癸提醒道,“一炷香之后,毒药会发作,主人说不定也该回來了。”
一直沒有说话秦怀苦建议道,“我们不如带着青风早些赶回去,说不定洛少爷还能为其解毒。”
被这么一提,蓝果与黄锦也觉得有道理,“好,我们这就回去。”
“我下的是墨毒散。洛天就算知道解药怎么配置,怕是也沒有时间了。”姜癸嗤笑道,“洛心,愧得你自幼立志奔赴沙场,保家卫国,如今却连一条性命都不愿意出手相救吗?”
洛心终于抬起头,看着姜癸,“我不答应,只是因为我已经猜到你将來让我答应的条件是什么。”
“哦?”姜癸得意地笑了,“这么快就猜到了?那就更好玩了。答应还是不答应最好痛快点,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了。”
洛心转头看着黄锦怀里的青风,苍白的脸色、紧皱的眉头、已经开始痉挛的身体都在说明毒药快要发作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人人都会说的好听话,可是救命之事一旦与自己的利益或者情感相冲突,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噗!”青风突然喷出一口黑血。
蓝果來不及擦干净脸上被喷到的血,扑通一声跪在洛心面前,“蓝果求洛少爷救五哥一命,以后蓝果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报答洛少爷的救命之恩。”
洛心咬着下唇,唇齿之间的血丝让他心里的纠结溢于言表。
“你起來吧。”洛心对姜癸说道,“我答应你。”
“很好,希望不久以后驰骋疆场的洛将军能够说话算数。”姜癸抽出头上的发簪,然后从簪子里取出解药喂入青风的口中。
蓝果在心里对姜癸恨的是咬牙切齿,若是早知道解药就在发簪里,他早就把它抢过來了!
青风于最后一刻保住了性命,蓝果、黄锦和秦怀苦都对洛心很是感激。但是在看向洛心时,三人同时看到他的眼眶里竟然含着泪水!究竟是什么条件能让铁骨铮铮的洛心流泪?
姜癸对洛心抱拳说道,“多谢。”
洛心刚想开口,眼泪就开始不停地往下落,“他被你关了起來?”
“沒有。但是他的行踪无时无刻不在我的掌控之中。”
洛心转身,背对着姜癸,“请好好对他。”
“那是自然,说到底他也是教我缩骨术的师父,我对他除了爱恋更多的是尊敬。”姜癸估算着时间,觉得主人差不多要回來了,所以最后说道,“我的条件,你与他此生永不得相见。若你做不到,我自有让你付出代价的办法。”
话说到这里,蓝果也已经猜到了姜癸提出的条件里的主人公究竟是谁。和洛心的关系很近,且精通缩骨术的人除了季经臣还能是谁?
秋风肆虐,很快就吹干了洛心脸上的眼泪,洛心突然推开洛希藏身院落的大门,对门外的人说道,“你们走吧。”
蓝果用脚抵着即将关上的门,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之所以想要离开这里,只是因为想他了,想要见他。如今既然此生永不得相见,我还出去做什么?”洛心用力关门,蓝果受疼,终于把脚缩了回去,然后门被关上了。
秦怀苦用内力探知附近只有自己人,所以毫不避讳地对门内的洛心说道,“今日主上不知为何受了内伤,一直昏迷着,所以洛天少爷不得不替主上应对处理众多事务。洛心少爷既然是洛天少爷的长兄,难道此时不应该替他分忧吗?”
黄锦和蓝果立即问道,“主上怎么会受了内伤?何人所致?”
秦怀苦摇头道,“我也不知。”
洛心看着眼前院落里的风景,想到洛希,不知他回來之后发现青风不见了会不会发疯;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想到季经臣,月圆人难圆说的不就是此时的他们吗;闭上眼睛,又能想到洛天、爹和娘,脑海里他们的音容笑貌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模糊……
唉,洛心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门说道,“我和你们一道回同尘园。”
秦怀苦说道,“主上和洛天少爷此时都不在同尘园里,诸位跟紧,我带你们去。”
两盏茶的功夫后,几个人跟着秦怀苦來到一座楼宇的面前。
指着楼宇最顶层的阁楼,秦怀苦说道,“主上和洛天少爷就在那里。”
黄锦说道,“虽然我们同为主上的人,但我一直都沒问过怀苦究竟协管哪一方面,如今很是好奇。”
“这个我不方便说,我带你们來这里已经算是坏了规矩。”他们之间一直各司其职,互不干扰,若需要配合的话则全部听令于席空,所以各个环节的保密性很高,不容易滋生叛徒,这也是他们的势力愈加壮大外人却很少知道的原因。
黄锦表示理解,“是我逾矩了。劳烦怀苦为五弟准备一间屋子,我担心他体内的毒性沒有被祛除干净,所以需要仔细检查方可安心。”
“随我來。”秦怀苦向守门人出示令牌,然后带着几个人进入楼宇。
楼宇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经书,洛心猜测到,“这里莫非是哪座寺庙的藏经楼?”
秦怀苦点头,“洛少爷猜得不错。这里的确是藏经阁,所属青山寺庙,但是这里却与青山相隔甚远。”
蓝果不解,“这是为何?”
“虽说有山必有庙,但是青山太过高耸险峻,所以先人在建寺时只能把主庙宇建在那里,供奉天神;然后又建了一座院落供修行的和尚住宿。除此之外,青山上便再也开拓不出半方土地來了。无奈之下,先人只能把供奉其他菩萨的庙宇建在别处,而藏经阁的建址则被选在了这里。”
洛心伸手拂拭那些经书,果不其然发现上面全是灰尘,“这些书是多久沒被人清理过了?”
秦怀苦说道,“藏经阁离青山太远,所以这里所藏的都是那种过了几百年也不会被人想起來的经书。青山寺规定每隔五年一清理,如今离上次清理已有六年了,那些和尚怕是已经把这里给忘了。”
黄锦突然说道,“辛苦你了。”
“嗯?何意?”
“距离上次清理已有六年,既然你记得如此清楚,说明你已经守着这座藏经楼不止六年,所以应该被我们表一声‘辛苦了’。”
秦怀苦哈哈大笑起來,“你一说辛苦,我倒想起自家兄长來了。我们两个不辛苦一些,实在对不住爹和娘起的这名字。”
秦怀苦的自嘲很有意思,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洛天正在睡觉,听到几个人的笑声就醒了,然后走下阁楼看到被黄锦抱着进屋的青风时不自觉地说道,“把人救回來就好。”
洛心的身体猛地一颤,刚刚被秦怀苦的自嘲逗得嘴角上扬露出來的微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哥,你怎么了?”洛天挽着洛心的手臂,顺手替他把了脉,“无内伤。看來大哥与二哥相处得很好。”
“嗯。”洛心给了洛天一个拥抱,“小天,我累了。不管什么事都留到明日再说吧。”
“好。”洛天感觉到大哥的情绪很低落,甚至有些绝望,所以便不拿琐事烦他。
蓝果请洛天给青风诊治,在把脉之后,洛天说道,“你们确定青风被下毒了?可是脉象上显示他只是体虚,再加之情绪波动激烈导致气血攻心而已。若说是内伤,他倒是还有一些,吐出的那口血正是体内的淤血,能够吐出说明人已无大碍。”
“怎么会是这样?”黄锦不信,“那为何我按压五弟的腹部,他会如此疼痛?”
洛天掀开青风的衣衫,看到他的腹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咬痕,有些咬痕上面还带着刚刚结好的血疤。
结果很明显,他们全都被诡计多端的姜癸骗了。
一零一、心慌意乱
“可恶!”黄锦气不过,打算立即去找姜癸讲清楚。半个时辰前洛心为了营救青风而被迫答应姜癸的要求,想不到这竟是一场谎言,竟然如此他说什么都要替洛心讨个说法!
洛心今夜被姜癸的条件折磨得身心俱疲,已经歇息去了,所以不知发生了何事。
洛天则拦着黄锦说道,“既然姜癸亲自把青风交到你们的手上,那说明他已经决意离开二哥藏身的院落,因此就算你去了恐怕也找不到他,又何必白跑一趟?”
黄锦觉得洛天说得有理,但他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因此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都不说。他虽然和洛心沒有什么关系,但是耐不住他这个人的脾性耿直,眼里容不下半点瑕疵,自然想要为洛心出头。可是现在洛心的亲兄弟已经发话了,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洛天吩咐道,“你们各自休息去吧,青风这里我來照顾就好。”
“那怎么行?”蓝果说道,“小天不还要照顾主上吗?再说今日小天又是比试又是为主上诊病,想必也累了,五哥还是由我们來照顾吧。”
洛天的确是累极了,但是青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若不及时处理的话怕是会化脓。而且洛天认为既然那些伤是被二哥造成的,由自己來替二哥负责也是应该的。
所以洛天冲着蓝果摆了摆手,“不用,我來就行。”
蓝果看洛天执意要照顾五哥,他便不再坚持,在青风身边待了一刻钟后就与黄锦、秦怀苦一起离开,休息去了。
洛天褪掉青风身上的衣袍,看到他的身上已经沒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时竟对二哥产生了一丝恨意。究竟是多狠的心才会如此折磨一个娇弱的少年?洛天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二哥。既然喜欢顾大哥就去追啊,为什么要把戾气全都发泄在无辜的青风身上?
洛天把自制的外伤药膏擦拭在青风的伤口上,药膏冰冰凉凉的不会刺激皮肤,所以青风只是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很快就舒展了眉头。
“睡吧。”洛天在青风的耳边喃喃地说道,“睡醒了,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真的吗?”青风突然睁开眼睛,木然且呆滞地看着洛天。
洛天被吓到了,却故作镇定地说道,“自然是真的。除了死亡,沒有什么事会永远成为一个人过不去的坎儿。”
青风默不作声,良久才闭上眼睛,“谢谢洛少爷。”
“不、不用。”洛天突然觉得心虚,是洛家人把青风害成这幅模样的,如今哪里受得起这份感谢?如果眼前有个地缝的话,洛天真的想钻进去。沒有地缝的话,地洞也行。
青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洛少爷,青风想求您一件事情,不知洛少爷是否能答应?”
“求字不敢当。只要我能做到,百十件事我也可以答应。”洛天早已做了这个决定,只要是青风提出的要求,在不危及洛家庄和席空的前提下他都会尽力满足。
“多谢。”青风说道,“刚才清醒的那一刻,我闭着眼睛听到六弟和三哥的声音突然觉得恍若隔世,这种感觉洛少爷大概也能明白。”
“嗯,的确。”洛天曾经中了百花百草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不曾想被席空救起,那时他醒來后便觉得一切都恍若隔世,因此无意识地把席空当做自己最应该信任的人。
“我在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沒有一刻是仅仅为自己而活着的,所以难免有些遗憾。”
洛天猜到青风大概是想离开这里归隐山林,所以劝说道,“离开赤狂、橙颜这些兄弟们,你舍得吗?”
“洛少爷果然聪明,我才说了一个开头,洛少爷就已经猜到并开始劝我了。”青风从自己被褪掉的衣衫里拿出一个钱袋,青色的锦袋上精致地绣着几支随风飘动的柳条。抚摸着钱袋,青风说道,“有些感情能够被铭记在心里已经足够了。”
洛天曾经在蓝果那里见过相似的钱袋,同样的布料,不同的是蓝果的钱袋上绣着的是一个蓝莓。现在想來,蓝果其实无意珍藏这个钱袋,却无时无刻不把它带在身上,好像它是什么保命符,一刻都离开不得。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一些人在受到伤害后总是想着逃避。”洛天说道,“我接下來说的话可能会比较伤人,你若不想听的话我可以不说。”
“无妨,我不觉得这世间还有何事、何话能够伤到我。”
“那你听好了。”洛天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不亲自为自己报仇?还是说你不舍得伤害我的二哥?”
“什么!”青风急了,“洛少爷莫要信口雌黄!”
“是吗?我倒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只是猜想。我只知道我若是你,在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之后必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不是懦懦弱弱的好似天下之人都负尽了你!”
青风的脸涨得血红,“洛少爷!那是你的二哥,你竟然鼓动我报仇!”
“那又如何?他自己做的孽,自然要自己來偿还。”洛天步步逼问道,“还是说,你根本不恨我的二哥,你只是恨自己被他当做了顾花君的替身?”
“够了!”青风捂着耳朵,“别说了!我不要听!”
洛天握住青风的手腕,准备往骆驼的背上丢下最后一根稻草,“青风,你根本就不想被蓝果和黄锦救回到这里,是不是?”
青风顿时抱头痛哭,“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知道我很贱!明明是一个替身却有了不该的妄想!所以我想离开这里不行吗!我有什么错?我究竟有什么错?!”
“对不起对不起,你沒有错,错的是二哥,错的是我,对不起……”洛天抱着青风,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哭吧,哭出來的话心里的伤也会好得快一点。”
青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洛天,“你比你的二哥更坏!”
洛天被青风晶莹剔透的眼眸震得心神俱乱,窘迫地说道,“是是是,我最坏。”
“咯咯……”青风被洛天慌乱的神情逗笑了,脸上带着泪居然笑得合不拢嘴。
青风本就男生女相,声音也一直很是清脆悦耳,洛天看着他无双的笑容,听着他铃音般的笑声,竟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察觉到洛天盯着自己看得入神,青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裸着上半身,于是慌慌张张地把衣衫披在身上却不小心碰到了各处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直皱。
洛天阻止青风的动作,“刚擦了药膏,暂时不能穿衣。否则一会儿药膏起效,肌肤会发热,你又穿着衣衫不透风就会觉得很难受。”
青风直说道,“总比一直被你盯着要來得舒服。”
洛天脸红了,完全沒了刚才逼迫青风时的强硬,手足无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洛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主动替青风穿好衣衫。
青风觉得布满泪痕的脸很痒很不舒服,所以说道,“我想洗把脸,可否请洛少爷替我打來一盆清水?”
“当然可以,稍等片刻。”洛天站起來,说道,“你还是喊我小天吧,洛少爷什么的还真是怎么听怎么不习惯啊。”
“嗯。”看着洛天端着木盆离开,青风自言自语着,“小天、小天、小天……”怎么感觉好像顿时亲密了不少。
洛天很快就打來了一盆水,然后把锦帕湿了水,准备替青风擦脸。
青风接过锦帕,“谢谢洛……小天,我自己來就可以。”
洛天的脸又红了,他觉得今夜的自己实在是反常极了。难不成是春/心终于萌动,却错把青风当做了女孩子?
“小天又在看什么?”青风在洛天的眼前摆摆手,企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啊?沒什么。”洛天说道,“青风早些休息吧,我就在上面的阁楼里,有事的话大喊一声我就能听到了。”
青风戏谑道,“小天不留在这里陪我吗?之前你不是答应了六弟要好好照顾我的吗?”
洛天抬眼,似乎在担心上面阁楼里的席空,“那个……好吧,我半个时辰后再下來,可以吗?”
“不用了,我说着玩呢。”青风躺下,闭着眼睛作入睡状,“我很快就能睡着了,小天还是快去照顾主上吧。”
“嗯,做个好梦。”洛天实在是担心席空,所以很快就离开青风的屋子,上了阁楼。
青风竖起耳朵,却怎么都听不到楼上洛天的走路声。殊不知洛天害怕耽搁青风入睡,特意用轻功在阁楼里飞來飞去,双脚丝毫沒有触碰到地面。
探听了一刻钟之后,什么都听不到的青风终于放松下來,强迫自己睡觉,但是手却不自觉地抚过布满身体的伤口,心里又忍不住难过了一阵。
青风突然摇摇头,把不断闪入自己脑海里的洛希的面容打散。罢了吧,就当做梦一场,青风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
一零二、梦里梦外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今日是顾花君成亲的大喜日子。
坊间传闻宰相家二少爷的夫人乃是绝色,但是顾花君却怎么都记不得她的模样。浑浑噩噩地与披着盖头穿着新衣的新娘拜了堂,又被众人推着攘着与宾客敬酒,一圈下來顾花君终于晕晕乎乎地被几个喜娘推进了新房。
含羞倚床而坐的新娘、铺满了五谷的新床、桌上摆着的合卺酒、艳丽的红被与糊在窗上的喜字都让已经醉了大半的顾花君觉得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像是走错了地方,这个新房怎么看都不应该属于他。
慢慢地走向新床,顾花君终究还是挑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新娘子娇羞地低下头,软绵绵地喊了一声,“相公……”
顾花君瞬间被这一声相公喊得软了心,于是解了新娘的衣衫欲行周公之礼。
“相公,合卺酒……”新娘的话被吞沒在顾花君的唇齿之间。
苦短,顾花君只觉得眨眼间天就亮了。伸出手摸着身边的位置,空无一人。
“相公,妾身在这里。”新娘子已经换下了喜服,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尽显少妇风韵。
顾花君看向自己的夫人,却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这是什么?”
“相公可是在说笑?这是我们的孩儿啊。我们成亲已有三年,这孩子可让我们好等啊。”
“三年?孩子?”顾花君半信半疑地接过孩子,只一眼,就再也不想放手了,“我的孩子?我竟然有孩子了?”说着说着,眼泪竟也流了下來。
顾花君爱极了这个孩子,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把他抱在怀里。顾花君要把自己从來沒有得到过的亲情全都献给怀里的这个孩子。
不想假手于人,所以顾花君亲自教他说话,教他识字,教他武功……看着他一天天地从一个小豆丁长成翩翩少年,然后再看着他做官、升官、娶妻生子、享尽荣华富贵……
慢慢的,顾花君老了,再也不能为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了,只能躺在竹椅上陪着夫人晒太阳。
也许男人这一辈子拥有了娇妻,又喜得爱子,且让他们过得幸福,这辈子便可以圆满了。所以顾花君有资格坐在庭院里以满目沧桑之眼看着天上忽舒忽卷的云,或者欣赏着院子里被风雨蹂/躏过的落花。
然后终于有一天,走到尽头的顾花君不得不握着孩子和夫人的手依依不舍地永远闭上眼睛。
恍若南柯一梦。
再睁开眼,梦里的一切已然不见,映入顾花君眼帘的依旧是顾凌寒那张俊朗却总是皱着眉头的脸,好似生无可恋一般。
重新闭上眼睛,顾花君却怎么都想不起來梦里新娘的模样,好一场南柯梦,竟是虚无到了极致。恍然间,只有梦里孩子的音容笑貌让清醒过來的顾花君大吃一惊,那不正是洛天的模样吗?
顾花君禁不住笑了,若是洛天知道自己在梦里占了他几十年的便宜,也不知是否会生气。
“在笑什么?”顾凌寒自顾花君醒來的那一刻便紧紧地盯着他,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沒什么。”话音一出,顾花君才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哑了。
顾凌寒端來一杯茶水,放在顾花君的唇边,“來,润润喉。”
顾花君依旧平躺,看着鼻子和嘴巴上面的茶杯,嘲讽道,“果然是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大少爷,若是龙奉在这里,他正好可以教你如何照顾被气坏了的病人。”
顾凌寒含了一口茶水直接用嘴渡给顾花君,然后略显得意地说道,“只要能让病人喝到水,用什么办法应该无所谓吧?”
顾花君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巴,然后一脸恶心地说道,“以后不要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吗?”顾凌寒也不生气,只是握着顾花君的手腕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最好探知一下自己还有多少功力可以反抗我!”
听闻此言,顾花君立即开始运功,却发现身体里竟连一丝内力都沒有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顾花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咆哮道,“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顾凌寒,我恨你!我恨你!!”
“恨?”顾凌寒嗤笑道,“你倒还有力气恨我?”
顾花君顿觉天塌地陷,“为什么要这么做!废了我的武功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喜欢的无非是这张脸皮罢了,我求你把它割掉,拿走!拿走!我宁愿做一个无脸鬼也好过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你囚禁玩弄的男宠!”
顾花君哭得是昏天暗地,顾凌寒见他哭得差不多了,兴许已经把体内的郁闷之气发泄出去了,这才说道,“君儿,我沒有废你的武功,也不曾存着把你当做男宠的想法。”
顾花君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好像躯体还在,魂魄却已经飘远了。作为一个江湖人,竟然失去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功,顾花君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君儿!君儿!”顾凌寒摇晃着顾花君,想要把他唤回來。
“啪!”顾花君卯足了力气给了顾凌寒一个耳光。但是大病初愈的他哪里有什么气力,手掌打在顾凌寒的脸上竟连一个红印都留不下。
顾凌寒趁着顾花君还有几分清醒,立即说道,“君儿,你的武功还在,内力也只是暂时消失而已,早晚会回來的!就算你不信我,也要相信席空不是吗?他为了给你疗伤被你的内力反噬,就算他装得再像无事之人也被我看了出來,可想而知他的内伤有多重……”
“席空?”顾花君终于在仇恨顾凌寒之余听到了足以引起他注意力的名字,“他受伤了?”
顾凌寒心涩不已,顾花君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任何人在他心里所占的分量都比自己的要多得多?
“是,他受伤了。你体内的真气像是发了疯似的,席空想着试着把真气压下來,沒想到却被反噬了。”想到席空为了救顾花君所做的事情,顾凌寒决定若以后他们不得不取彼此的性命,那么他愿意留给席空三次逃命的机会。
顾凌寒自认为自己的想法已经足够大度了,殊不知席空早已为了顾花君做出了永不取他性命的决定。
顾花君终于冷静了几分,问道,“既然席空被我的内力反噬,那为何我的内力却消失得如此干净?”
“我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但是我和席空都认为内力的消失只是暂时的,只要抓紧时间调养好身体,内力的恢复是早晚的事情。”
顾花君对顾凌寒的话存着几分怀疑,因为席空的内力很是深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了?除非席空在为自己疗伤之前就有内伤。可是顾花君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如席空那样的高手,江湖上有能力伤他的也只有天机道长一人而已。但是天机道长是席空的师父,又怎么可能把席空打成内伤?
除了上述原因之外,以顾花君对顾凌寒的了解,他若是有可以做到的话,就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触碰自己。像这种压制体内真气乱窜的事情,顾花君就不信顾凌寒做不到!另外,席空也绝对沒有愚蠢到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永乐钱庄,让顾凌寒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非同寻常!
所以,深思熟虑之后顾花君对顾凌寒的话表现出明显的不相信。什么内力反噬?什么消失之后还会回來?骗鬼呢!
顾花君冷冷地说道,“废了就是废了,何须再找理由?我与席空只在今日见过一面,通过小天说了几句话,我不觉得他会冒着让自己受伤的危险來救我。想要撒谎,也请找一些高明的理由。”
“撒谎?”顾凌寒有些疲惫,他算是看明白了,两个人之间若是沒有那一份信任,解释再多也无用。
“还想解释什么?”
顾凌寒摇头,“不想解释了,信与不信也就这样吧。你醒來时我说的那些话也是席空交代过的,他说你经常把怨气憋在心里,总是要憋出病的,所以让我替你去去火气。睡这么久也饿了吧,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一些吃的。”
顾凌寒起身就要出去,既然君儿不愿意见他,那他就主动消失在君儿的视线之内。人总是会累的,他也需要缓一缓,歇一歇。
顾花君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顾凌寒。把窗户封死的木板还都沒被拆下來,那个因他死掉的小丫鬟的叫声还声声在耳,龙奉也不知因被他连累如今被关在哪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顾花君,顾凌寒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可恨!
听着顾凌寒关门出去的声音,顾花君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想继续刚才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夫人温柔贤惠,孩子乖巧可爱,一家其乐融融的模样总是令旁人钦羡不已。
可惜,娇妻爱子,一切都只能是梦啊。
一零三、危急时分
洛天倚着席空入睡,凌晨时分竟被热醒,这可是深秋啊。洛天急忙把手背放在席空的额头上,不禁皱眉,好好的怎么会起了热?
掌灯,接着洛天起床打來一盆水,把湿了的锦帕叠放在席空的额头上,然后准备去熬药。
席空突然伸出手抓住洛天的手腕,“小天……”
听见席空在梦里都记着自己,洛天开心地笑了,“席大哥,我在这里。”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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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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