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之华 作者:赫里安
第2节
“主子你去到京都可想过怎的谋生?不如带上这家人,总比让他们在山里过活强。”青森道。
“没想好!总不能让人家跟我们喝西北风去吧?”慕樊华没好气的说。
他们穿着大汉送来的短褐,带上自己的‘行囊’,就坐上了那艘小小的船坞,随着水流飘到京都。当船只向北方走时,慕樊华才知道,原来京都竟然是朝北走的。自己被困了那么多年,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实是可悲。
大汉只着竹竿,在船尾问:“公子,你们姓甚?”
“姓慕!”慕樊华在船头与他对喊。
“慕公子,这一路美景是要看个两天两夜的!”
“晓得!兄弟你叫什么啊!”慕樊华反问。
大汉听着身着华贵面相不凡的慕樊华喊他一声兄弟,心里美滋滋的,便答:“客气啊,喊我大石!我们家姓王。”
之后,慕樊华没有再接话,只是枕在青森身上又睡回去了。在梦里他游山玩水神游天下,忽然闻到一股异香,听到神人言语,最后醒来发现是王石和青森在张罗着午饭。
“主二弟,来用膳了,尝尝大石的手艺。”青森递过一碗鱼汤。
慕樊华揉揉眼睛,伸伸懒腰,接过鱼汤,怔怔的看了那碗浓白的鱼汤良久,再看看青森,再看看鱼汤
“你”
“没刺了,我挑出来了。”
王石突然哈哈大笑,“小兄弟你可真有趣,小时候被鱼刺卡着了,那么多年就没再吃鱼,要不是你大哥,你今天不是要饿死了吗,以后娶了媳妇分了家,难道还要把你大哥接过去不成?哈哈哈哈。”
慕樊华红着脸说:“到时候再让媳妇挑呗要是娶不着,就跟着大哥过了”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却依旧是被青森听去了,青森听着似有些怪怪的。
慕樊华打量着附近,王石也是很聪明的,出门还记得带锅带碗,一路上捕着鱼就停在岸边煮鱼吃,觉得这日子比梨花谷有趣多了,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奇怪词,自驾游是从哪听来的?
他从王石那听来,说是到京都顺流需要两天半的时间,无碍,反正自己也不急着到京都,趁这两天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
“这位大哥可晓得京都有哪个比较好的落脚地?”慕樊华问道。
“你们不是去找你们家的世交吗?”
“怕是那已经被仇家盯住了,只能先在京都找个仇家想不到的地方落脚才行再说了,我以前去京都就跟我爹身边了,路怎么走都不晓得,没准我大哥都记不住了。”
王石收拾地上的残局,青森带着慕樊华跳上船,王石尾随,过了一会才道:“我倒是认识知道一个地方,那家的店小二是我认识的,就怕地方小了委屈了你们。”
“不打紧,能住得舒服就足矣。”
一路上,慕樊华跟王石聊得很是热络,青森只是望着一川江水想到了些什么,双目无神。直到慕樊华要睡下了,青森还抱着剑斜躺在船边上,任慕樊华怎么叫唤都没搭理。
“死了啊?”慕樊华突然在他耳边大喊。
“没”青森回过神来,底下眉目。
慕樊华只是叹了气,无奈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只道一句:“忘了罢。”青森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只是慕樊华又躺下了。
朗朗星空,皎皎白月。河水映着星空,乌色的小船就这么行驶在星河里,船灯好似妖兽的红色眼睛在黑夜中摇曳,伴着王石的渔歌。
青森和王石说好了,明天早上由他来掌船,这样轮流替换就会节省很多时间,青森为此还在慕樊华休息时多次向王石请教。王石生来就坐在船上,哪来的什么技巧,就是把动作放慢了给他看罢。
“咵——”船上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青森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青森问王石。
“不知道”
青森将半个头伸出去,只见岸上火光跳跃,人影窜动,是他们吗
就在青森还在考虑之时,小船被不知哪来的绊马索勾过去了,晃得慕樊华都被惊醒了。
“哎哟,怎么回事?”慕樊华也伸头出去瞧瞧,却又被岸上攒动的人影给吓回去了,“怎么办,怎么办”显然这脑袋瓜子还没睡醒呢。
青森突然抓着慕樊华的手,带着他悄悄的潜到另一头,“到水里”说完,青森翻身下到水里,只露出半个头。慕樊华刚把准备下水,突然想到自己的宝贝,返回去把大黑锅罩在上边,又把宝剑带在身上才安心的潜入水中。
绊马索把船拖到岸边,王石不安的坐在船上,慕樊华肩头的上伤还没痊愈泡在刺骨的水里又疼起来。船靠岸后,一个满脸胡茬满身酒气的大汉跳上船,东走走西瞧瞧,把王石吓得冷汗直冒。
“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干嘛呢?”王石假装问他们。
船上的胡茬大汉摸着头又摇摇头,下船之后又使劲回头看看那艘小船,嘴里嘟囔着:“奇怪了”
一个站在岸边的高瘦男子打发着答道:“没事,没事,就是检查一下。”说完使劲的拍了胡茬男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主子不是说了值夜的不能喝酒吗,你还喝,看走眼儿了吧!”
“可是我刚才真的看见船上有人影啊”胡茬男摸着头心虚的说。
“看看看,看见个头啊!”瘦高男又拍了一下他的头,然后转身对王石赔笑道:“这位兄弟不要介意,我们只是例行检查过往船只,你可以走了。”
王石一脸不屑的把船开往河中央,刚才被这动静着实吓了一跳,幸好胡茬男没乱翻船上的东西。慕樊华和青森一直跟在小船的一侧潜行,手都被河水冻僵了,王石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禁咧嘴一笑。
“嘿嘿,这河水够冻的吧。”他朝身后瞧瞧,然后将他们两个打捞起来,“船里边有姜啊,还有点木碳,你们换好衣服,等下我们靠岸煮点姜汤,嘿嘿”
慕樊华也不管不顾,冲进去当着青森的面换起衣服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当他们换上华服,王石两只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大,“乖乖,这料子不便宜啊,你们两家里还真是有钱,洛城人就是洛城人,啧,穿得那么讲究”
慕樊华和青森没有搭理王石,一个擦着头发,一个擦着利剑,那场面看得王石一愣一愣的,就好像看见了京都的头牌男优似得,这脸这身段,定能把京都里的官小姐给迷得团团转。
经过刚才的事情,王石没敢停留过久,给他们煮了两碗姜汤又继续上路,青森也没敢睡下去,只是慕樊华这皇帝一点也不急,等身体暖了又给睡会去了,青森是有些担心他这毛病,该会是成病了吧。
第六章
待天色开始亮时,慕樊华突然跳起来,翻开自己的衣服,看看自己肩头的伤口,唉昨个是脑子进水了,还没检查伤口就睡下了,现在这伤口都被泡的发白,看来去到京都是要去看看,不然这么折腾这伤就总好不了。
“主二弟醒了吗?”青森掀开帘子问。
慕樊华从里边爬出来,只看见十里雾茫茫,芦苇立水旁,“此景只应天上有啊”
王石大笑,“你们这群公子哥,这景色打渔的都看厌了,你们还只应天上有。”
“王石兄弟”慕樊华从腰间摸出一颗翡翠珠子,“昨夜多谢了。”
“怎么?封口费?你给我这个是瞧不起我王石为人的!”王石突然翻脸,眼神中甚至带着一点不屑。
“封口费?”慕樊华愣了一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这是昨天那只鸡的你们救了我们,总不能让你们一家挨饿啊。”
王石挺晚也愣了一下,大笑道:“唉~不就一只鸡吗,不值那么多的,你这一颗珠子看成色都值我们家好几年开销了。”王石再凑近打量,“碧玺呀,还是翡翠啊?”
“翡翠。”慕樊华把指甲盖大的珠子塞到王石手里,“得了吧,你就当着我们把这珠子押在你这了,等以后遇上再赎回来。”他知道王石挺想要的,不过穷人也是有自己的骨气的,总要给人家台阶下。
“那要是遇不上了呢?”
“就就就送给你相好的当定情信物,我不信普通人家的姑娘不喜欢这个!”慕樊华拍腿道。
青森擦着剑,总觉着吧这珠子在哪见过,在哪呢
“主这珠子!”青森突然想起来了。
“姑姑的坠星步摇。”慕樊华悄悄说。
“啊啊~啊!”青森连连感叹,就说这珠子怎么的好生面熟,原来是坠星步摇,那不是红姑姑前些年的最爱吗,后来步摇上的一颗珠子给脱出来了,没找着,红姑姑就不再佩戴罢。
王石乐呵乐呵的收起珠子,又道一言击中慕樊华的死穴,“哎呀,其实你们两身份,我懂的。”指着慕樊华说,“你肯定是主子吧,那肯定是你的差使,就没见过大哥还没弟弟有主见的。”
“你从哪看出来的?”慕樊华问。
“你看兄弟他英气逼人,对你就低眉顺眼的,而且这话就没改过来,习惯没改过来,主字说一半,你说我也不傻,能不猜着吗?”
青森被说得只能叹气,“只怪属下太笨,露馅了。”
王石又接着问:“你们说说大实话,你们什么身份,看你们这,好像也是大户人家了。”
“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我从来没见过我爹,也是前两天有人暗杀我们,我们给逃出来了,只是我那些下人”
“就没啦?”王石显得不太相信。
“没啦,还不够凄惨?有爹见不着,下人还全死了,东南西北分不清。”慕樊华突然夺过宝剑,往水里一插,“兄弟,我老底都给你拖出来了,你可别把我们卖了,不然我要是留着命就让你变成这个”慕樊华冷眼看着剑上还在挣扎的鲤鱼。
王石蛮不在乎的大手一挥,道:“我是那种人吗,我王石是那种小人吗?我王石可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最不喜欢那些小人了!”
“那就成”慕樊华把剑丢给青森。
之后的时间,应慕樊华的要求,王石一直在谈天说地各种吹牛,说京都怎么怎么的,京都青楼怎么样,京都的官人家都吃什么穿什么,京都人怎么怎么样,没把慕樊华听傻,倒是听得青森一愣一愣的,毕竟还没见过真正的京都。
过了一日,慕樊华还记着他是从大雾中踏上了京都,听见岸边许多商贩子在吆喝着,在谈论着各种,却只能透着茫茫白雾模糊的看到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王石好似是在船上说过,京都内是有一个码头的,不过也只限于富贵人家停靠,昂贵的收费使得小户人家在外边停靠,就出现了这种杂乱的,算不上是码头的停靠点,只要交上一个铜子儿。大量的渔人和商贩在这聚集交易,带来了客观的经济效益,这儿甚至还有小客栈和小茶馆,只要穷人能够负担得起的娱乐方式,在这就会看到,也许再过不久,这儿就会变成一个城外村了。
慕樊华三人摸着路行进,这里距离京都还要两三里路,现在太阳还没出来赶路还是比较舒适的。
两三里路,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赶到城门时,大雾刚散去,朝阳的照射着镶金的城门牌子,让人感觉到一种庄严和沉重。
城墙高达十来丈,砌墙砖规格统一,城门涂上了红漆,如果这就是城门的规格,那宫门岂不是更奢侈。城墙外,一条护城河好似扭曲的蟒蛇,缠绕着包裹着京都,里边的水清澈至无鱼,可看到河水内被削尖了头的木桩。
慕樊华的直觉告诉他,这京都以前可是战争年代的重要城池,现任皇帝好似依旧重视京都的作用,但好似皇帝在装饰城门上是奢侈了点。
既是城门,当然会有看门的守卫了,不过为什么会盘查呢
慕樊华拦下一个过路人,问道:“请问这守门的是在查什么呢?”
“还不是前两天贤王遇上刺客了,皇上听了龙颜大怒啊,直接下令盘查,现在进城带刀的带什么能闹出人命的,都会被扣下的。”路人答完又自顾自的走了。
青森问道:“这剑怎么办”
“这”慕樊华也被难倒了。
王石咧嘴一笑,“嗨,担心什么呀,给我。”青森把剑递过去,王石很顺手的就把剑塞到旁边的一车马草里,“这不成了吗,整天愁眉苦脸的,真是公子哥儿的样。”
“你之前说是要带我们住哪来着?”慕樊华跟在王石身后。
“我兄弟在一家小客栈当店小二,那家客栈还不错,就是那老板啊,还有那饭菜不太好,住的倒是没问题,因为那小八胡老板啊,经营不够好,客人总是那么三三两两的,我怀疑都要做不下去了。”
王石带着他们穿过城门,也许是因为慕樊华和青森看起来格外像富贵人家的公子罢,守门的对他们拦都没拦就放过去了。
慕樊华进到京都的一瞬,只感觉光芒四射,到处都是金子银子各色珠宝折射出来的光芒,经过身旁的女子身上的胭脂沾染了附近的空气,人们腰间的玉石发出清脆的响声。脚下由大理石铺成的大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京都
步子还没迈出两部,慕樊华开始发掘,好似附近的轻声细语全都是冲着自己而来,这让他显得很不自在,青森更是紧紧的跟在身后,若是有人敢上来动手,直接拔剑对着那贼人一顿削。
“大石,你不觉着好似旁边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吗?”慕樊华问王石。
王石双手背在身后,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跨着步子走在路上,道:“你长成这样,姑娘家不看你看谁?你好好表现啊,没准还能钓上一个官小姐,直接入赘,兄弟我从此以后跟你吃香的喝辣的。”
“去你的!”慕樊华笑着推开王石。
这一笑不要紧,聚在一起的姑娘家们更是骚动起来。慕樊华淡淡的扫过一眼,却发现好多小姐们都捂着粉色的小脸跑开了,十八年了,终于知道当男人的好处了!
就在慕樊华准备怂恿青森给小姐们暗送秋波之时,一个脚踩木屐身着朱色齐胸襦裙手拿羽扇的妇人拦住他的去路。
“公子”妇人对着慕樊华行个小礼。
慕樊华瞟了妇人一眼,长相真是对不起京都,却只能笑着回礼,“请问这位夫人有何指教?”
妇人一听,笑得直用羽扇拍打慕樊华,让慕樊华起了一层疙瘩,道:“哎哟,什么夫人啊,叫我何媒人就够了,我名字叫何欢,是媒”
慕樊华干笑着,知道她要说什么,只道:“小生有事先走了,如若有缘自会相遇。”
“唉,公子!别走啊!”那媒人在慕樊华身后喊了好几声,慕樊华却走得更快,气得那媒婆直在原地跺脚。
王石看这情况,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也还是好心带着他们绕了个路,甩掉了一些苍蝇,苍蝇是甩掉了,可是一些蚊子和蛤蟆又黏上来了。
大量的人群聚集在大道两侧,不光是年轻的姑娘们,就连许多公子哥和大小商贩都围着看,但是却都好似蚊子似的私语,没人敢凑近。
唯有一个打扮妖娆,头戴金银的女子朝着慕樊华一行人走来,那气息让慕樊华觉得很像很像一只水蛇,不,只有她的腰像,说她是水蛇都侮辱了水蛇,她身后的婢女都比她美上三分。
女子走到慕樊华身旁时,突然倒向慕樊华,慕樊华侧身一闪她跪倒在地,周围好多小姐都骚动起来,也不知是愤恨还是恶心,但是慕樊华依旧很有原则的朝着前方行走。不过听这动静,好像是下不来台那女子装晕了。
还以为就这样摆脱的时候,女子的婢女跑过来伸手拦住慕樊华,身后的青森微微拔出利剑,就是青森和慕樊华两张阴沉的脸,吓得本来气势汹汹的婢女都突然泄了气。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小姐倒下了也不搀扶着点!”婢女叉腰骂道。
“啪——”
青森一巴掌打在婢女的脸上,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婢女被打得怔了好久,反应过来才捂着自己的脸大叫。
“你!你!你竟然打我!”婢女冲着青森大吼。
慕樊华却在她身后微笑拍手,婢女本想转身再冲着他一顿骂,慕樊华先开口道:“你是谁家的贱婢,那么没大没小,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敢对着本公子这么说话,你是第一个,你若再撒泼”慕樊华又是一巴掌打在婢女脸上,他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的原则就一个,不能吃亏。
婢女吃了两个嘴瓜子,捂着发红的脸颊,跑到刚站起身子的女子的身旁哭诉起来,那气势,颇有一种窦娥冤的感觉。婢女的怨诉还没结束,女子就怒气冲冲的走来,扬手便是想一巴掌,却被慕樊华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又是谁家放出来的泼妇?如此没有教养。世风之下身着暴露,对着男子挤眉弄眼,青楼女子还没如此放荡,姑娘你莫不是真的从青楼出来的?啊呀,看来老鸨也定是个没教养的人了。”
慕樊华说完,弹弹衣袖潇洒的走了。那女子被气得脸色如同彩虹,一下一个颜色,看着慕樊华的背影和青森的利剑没敢再上前纠缠,只能青着脸离开闹事,那人群中的嬉笑仿佛给了她一耳刮子,气得她气血不顺。
王石凑过来,一脸奸笑,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何人?”慕樊华反问。
“那可是京都出了名的啊,听说她就喜欢嘿嘿。”王石说了一通,慕樊华心里默默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来头,也不过是个狐媚的富小姐,不曾往心里去。
“大石兄弟,感觉你不住在京都,好像也对京都很是了解啊。”青森突然开口问道。
“唉~家中老母织布,我总得要带出来卖啊,在外朋友多,在一起都聊些有的没的开心开心。”王石带着慕樊华和青森离开了大道,在繁杂的小道中穿行,“在客栈工作的兄弟叫福生,南方人,我们都叫他阿生,他人挺不错的,知道得也多,你们住在那家客栈他铁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慕樊华发现,这家客栈相当的偏僻,离大道已经挺远的了,就在慕樊华刚要开口问路时,王石停了下来。
“呐,就是这家啦。”王石指着身前的客栈,然后把慕樊华和青森带进去。
“聚——福——楼——聚福楼?”
这家客栈从外边看起来是有些破败,可是里边桌子和椅子被擦得是铮铮发亮的。只可惜这家店的老板不懂得利用勤快的店小二啊,这灯笼日晒雨淋都发白了都不舍得换一个,难怪没人光顾。
“阿生!”王石走进去,朝里边大喊,“阿生!”
“喊什么喊啊,阿生出门买些东西去了。”一个声音从柜台传来,可是又没看见人。
王石站在柜台边上,一个人头突然从柜台下边冒出来,“小八胡,你干嘛呢?吓死老子了,最近生意怎么的?”
想来那个小八胡肯定是这聚福楼的老板了,虽然是老板,可是面容枯瘦,完全没有福相,如果不是打得一手响亮的算盘和一身紫缎铜钱样式的福气打扮怕是真的认不出了。
“唉都让邻街的八仙楼给抢了,说来也真是气人,我这价格一下来吧,他就跟着下来,前两天还让人带了信,说是做不下去就把店卖给他了,你说那八仙楼的老板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小八胡显得很气愤,山羊音因为激动变得更噪。
“成了成了,你跟他斗得过吗?还不如把这店给卖了算了,拿钱养老给自己买口厚棺材得了。”
“你”小八胡被王石气得直接操起鸡毛掸子就要打下去了。
王石赶忙阻止,“慢着,我可是给你带客人来的,你还想打我,你个小八胡儿。还不赶紧让厨子炒两个菜意思意思啊?我大石带来的客人,那肯定要优待了是吧怎么说也要最好的厢房最低的价钱,你说不是?”
小八胡看向慕樊华,使劲的挤着自己的小眼睛,看着慕樊华和青森一身华贵,挤在一起的眉头终是舒展开了,赔笑道:“客官这是住店是吧?”
“不住店,我跟你讲厢房干嘛?”王石道。
“成成成,给这位官人安排最好的,价格不要多,就把本钱收回来了,住得越久就越便宜怎么样?”
“成啦,知道你难,不会亏你的,厨子呢?赶紧炒两小菜啊,我们还没吃呢。”
说到厨子,小八胡面露难色,叹气道:“厨子这个真的是没办法呀。前两天给跑了,被八仙楼的老板给挖过去了。”
“什么!”王石瞪大了眼,“做得那么难吃都要挖走,是不让人活了吧?”
小八胡刚要说什么,青森问道:“厨房在哪,还有材料吧?”
小八胡被问得一愣,给他指了路,道:“我去给你们整理住房,你们坐,柜台的茶你们随便喝随意。”说完就提着一串钥匙叮叮当当的上了楼。
“哎呀”王石一屁股坐在最近的凳子上,“小八胡这也太可怜了,这店也许没过多久真的就要倒了。”
慕樊华听了王石的一番感叹,自己倒是有些想法去挣点钱,不过想到一半,听见客栈门外传来木屐的响声。
“哎哟~公子,真是让我好找啊,我能找到你,这应该也算是我们有缘了罢?”
又是这个叫何欢的媒婆,怎么就不死心呢?
那媒婆没经过任何人同意就擅自坐下,坐下也就算了,还坐在了慕樊华的对面,两眼精光打量着慕樊华,就好像慕樊华是块金元宝似的。
“公”
媒婆还没说完,慕樊华就被茶水呛吐了,“得,我知道你目的是干嘛的,你就跟那些官小姐富小姐说,我有断袖癖好,成么?”
“断断袖?”媒婆被吓得羽扇都掉在地上。
“怎的?对本公子的癖好有意见?”慕樊华理理秀发,又继续喝茶。
“没没”说完,那媒婆就跟失了魂似的走出了客栈。
媒婆前脚刚走,青森后脚就来,说是两道小菜,就真的是两道小菜,炒小白菜和炒花生米。
“怎么了?”青森看王石笑得脸红脖子粗的。
“没事,就是我刚给他讲了个逗人的段子。”慕樊华笑道。
王石把小八胡叫来,四个人喝了点烧酒,小菜吃到一半,一个瘦矮的男子和一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提着一筐的青菜和一只鸡迈着大步走进客栈。
“阿生!小豆!来来来,喝两杯。”王石起身把他两邀进桌,青森又默默的把一筐的青菜搬进去忙活起来。
“大石你怎么来了?”瘦矮的男子开口问道,看来这就是福生了。
“以后再说,来来来,先来喝两杯。小豆最近怎么样了?”王石转头问那个眼睛水汪汪的小男孩。
“挺好的,小八胡说要是我每天都努力干活,他就每天教我写个字儿。”
“好!有出息!”王石大笑。
慕樊华虽然微醉,可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这家客栈还有这些人,看来还是要早点休息比较好,毕竟外面那双眼睛盯得他浑身不舒服。
第七章
大清早,慕樊华被一阵吵闹惊醒,不是说这家客栈生意不太好吗,怎的如此喧嚣。
说来昨个儿自己喝多了,是青森给扛回来了。这厢房还行,虽然不及梨花谷的摆设,不过是宽敞不少,光线充足,还可以看到客栈后边的湖。
“青森!青森!”慕樊华叫唤着,却没人回复,不应该啊,“青森!”慕樊华走下床。
“主子。”青森端着一个铜盆进来,“刚才在楼下忙活,没注意到。”
慕樊华坐在床边,让青森擦脸各种伺候,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问道:“下边发生了什么事?”
“八仙楼的老板带着人来找茬了,小八胡在下边理论呢,被气得说话都说不好了,现在都要打起来了。”青森替慕樊华穿上外衣,又替他戴上发冠。
慕樊华两手一背,大步跨出房门,“走,出去看看好戏。”
“胡巴!我告诉你,这客栈迟早是我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只卖了一文银可别怪我!”
“娘匹希!你个缺心眼的,大清早说什么梦话,我送给乞丐都不卖你!”小八胡被王石架住,要是王石和福生不拉开,没准这两年纪加起来过百的人都要当着大家的面打起来了。
说起来,八仙楼的老板跟小八胡长得挺像的,留的是个山羊胡,但是相比之下嘴皮子就好太多了,就连眼睛看人的时候都闪着商人特有的精光,看起来就像。。一只狐狸。
“怎么了?这是想干什么?”慕樊华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笑得让人发毛。
山羊胡看着慕樊华衣着华贵,没敢出言不逊,冷笑道:“胡巴说不过,找来个戏子当帮手罢?”
“哟,按照你这么说,我要是戏子,那你也不过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老不死罢。”慕樊华坐在一旁笑容不曾间断,动作也是不温不火和这气氛格格不入。
山羊胡看着慕樊华身后的护卫手握在剑柄上,把喉头的话咽下去,只道:“哼,胡巴的聚福楼现在入不敷出,迟早要倒,都是自家兄弟,卖给外人还不如卖给我。”山羊胡冷笑一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冷笑一声对小八胡道:“爹传给我的五百两限你半个月内交出来,不然。。哼哼。”
山羊胡带着大帮人马撤出了聚福楼,从以上的对话来看,慕樊华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大概的。
“作孽啊。。”小八胡坐在凳子上捶腿大哭。
“能否道个一二?”慕樊华吃着青森端来的早饭,一脸自在。
小八胡抹着泪啜泣道:“我胡家有六子两女,我是老幺,叫胡巴,那是我七哥,胡期。我爹是个小商人,生前有些家产,两个阿姊嫁出去后家产是没她们份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胡期没分到家产,我分到了聚福楼,听大哥说,胡期是分到一个白玉瓶的,可是邪门得很,找不到了!
我跟他从小不和,他就认为是我拿的,我胡巴是那种小人吗?可是他就是一口咬定是我拿的,现在开了个八仙楼,使劲的跟我作对,还说要我给他五百两,不然就把聚福楼给拆了!”说到这,小八胡又潸然泪下。
“吃饱了。”慕樊华没理会他,站起来就往外走,今天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大石!快给我带路啊!”
青森昨个特地向小八胡借了顶纱帽用来遮脸用的,不然走出去还没几步就被拦下来,到晚上都走不到地方,特别是慕樊华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那个恶心的女人和恶心的媒婆。
“少主,我们要去哪?”青森跟在身后问道。
“去到不就知道咯?”慕樊华在乌纱后轻笑。
说实在,青森跟在慕樊华身后好些年,深知慕樊华的性子,那就是绝对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再怎么猜测也是无用功,根本就无法揣测他的心思。就比如这次。。
“是这件好呢,还是这件好呢?嗯?”慕樊华指着几件华贵的衣服问道。
“都好罢,主子穿什么都合适。”青森答道。
慕樊华在衣间徘徊,成衣店的老板跟在身后点头哈腰,巴不得慕樊华全都买下罢。
“哎呀,这些款式我都不喜啊,算了,老板,纸笔伺候,我亲自画个款式罢。”
那成衣店的掌柜给惊住了,却也还是端上纸笔,慕樊华大笔一挥,把画递给掌柜的,成衣店掌柜看完之后赞叹不已。
慕樊华又把需要的料子和纹样告诉掌柜的,末了还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掌柜的。
“公子这是。。”
“签个字,摁个印罢,这衣服的款式是我的罢,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件,如果出现了你就要分给我一半的收入,还有,这纹样绝对不要重复,我不喜欢跟别人一样的东西。”慕樊华冷言。
“公子这。。让在下很难办到啊,这款式让人眼前一新,是很难得的式样,不如。。”掌柜欲言又止。
“嗯?”
“不如。。公子这件衣物一切费用由小店承担,并且再给予公子五十两银子,就当做买了这款式罢。”
慕樊华心里冷笑,奸商啊奸商,要不是缺钱能被这么宰了么,“就五十?”
“那。。六十五?”掌柜的擦擦汗。
“一百五十两。”慕樊华抚摸着架子上的成衣,声音压得很低,给掌柜的带来一种压力。
“公子,这不行啊,一百五十两。。小店实在是。。”
“呵呵,掌柜的,你别跟我装穷了,刚才走出去的,可都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想来掌柜你是不太缺客人的,这样吧,吉利点,长长久久,一口价九十九两,外加这两套成衣。”慕樊华在心里暗骂,这点钱,一个款式卖出去利润就不止这么点了。
“这。。好吧。”掌柜的一咬牙,给应了下来。
“明儿个,让人去小庆街聚福客栈给我量身子,本公子姓慕。”慕樊华从掌柜的手上夺过银票,阴笑道:“本公子先走了,明儿个可别失约了,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诚信还是要有的,是罢?呵呵。。”
出了成衣店,慕樊华把银票交给青森,谁要是敢抢了银票,他可是交代过青森的,就算是达官贵人也给劈咯,别说什么小混混。
“你这也太行了吧,九十九两啊?一个款式?”王石瞪大了眼,看着青森怀里的银票,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
“说起来,还是我亏了,得了,跟你讲这个有什么用,你懂什么,带我去当铺去。”慕樊华道。
王石边走,边打量着青森,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却始终看不出来,一脸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的?看上我家青森了?”慕樊华打趣道。
“嗤,我个大老爷们儿的,我就是发现青森兄弟他好像哪不一样了。”
“是他的发饰罢?”慕樊华到。
第八章
一名男子身着青衣,项戴玉佩,头顶着纱帽坐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福生和木匠在那比划了半天,按理来说福生在京多年,杀价这技巧应该是妥妥的,怎么半天就是没杀下来呢
“咳”男子示意他们停下,“这样吧,大家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不为难你,你把价格再给我压低些,以后我们聚福客栈就不去别家买,只要你们家的桌椅怎么样?”
“那公子觉得再低多少合适呢?”那年轻的木匠问道。
“二十套如意方桌每套五两,十套八仙圆桌每套十两,十套镂雕三友架子床每套二十两,总的四百两。”慕樊华轻叹,果然还是贵了些,不过不打紧,再去当掉一些东西便是了,之前还有那么点东西留着当家底没当掉,说起来这木匠用料还是值得说上一说的,这工程考究得唉,这身下的罗汉床真不错。
四百两!那木匠听了直点头,道:“嘿嘿,公子这价合适了,合适了,那公子你想什么时候要呢?”
“一个月内给我赶出来,噢,对了,身下这套罗汉床不如赠我罢?毕竟以后聚福的木工活都要委托给你了。”慕樊华摸摸身下的罗汉床,哎呀,铺上一层毛皮,冬日小憩一定会舒服多了。
“这这是我做的第一套罗汉床罢,还做得不够好,既然公子你喜欢,就要吧。”
“成,待会儿给我送去聚福客栈。”慕樊华起身,身后的青森上前一步将两张银票交给木匠,“这是定金,做好了再给你剩下的。”说完慕樊华就阔步走出木工坊。
那木匠还未反应过来,就看着那青衣男子不见了,他看看银票,两张一百两,这这这算了,聚福客栈,总是跑不了的。
福生带着慕樊华和青森穿行在大街上,凡是碰上这两主仆的,路人都总要张望两眼,似乎戴上了纱帽效果也没多好。
“主子,四百两会不会太多了,身上银子似乎不够了。”青森在他耳边低语。
“大不了再当掉一些东西,对了,你有没有觉着今天没人盯着了?”
青森四处张望,才道:“确实,是昨儿个我们两错觉,还是”
慕樊华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青森,摇头不语,又继续跟在福生身后,过了好久才道:“你最近待在房里,睡得像一些,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拿本公子的项上人头哼。”
“啊,主子,你是想买些什么?”福生突然凑近了问。
“呃随便看看罢。”慕樊华道,“以后叫我公子便是了,不必随着青森叫,聚福的菜一直是你买的罢?”
“是公子,其实之前是厨子买的,后来厨子腿脚不好,小八胡叫我去厨房打下手呗,然后厨子就教我去菜场买菜。”
“嗯”慕樊华又问道,“那你都跟谁买的菜?”
“跟谁都有,公子有何问题?”
慕樊华看着路边一个穿着破烂老态龙钟的老妪,指着道:“以后要买这些穷人家的,谁看着穷苦,你就跟谁买。”说着他蹲下身子。
“阿婆,这菜怎么卖?”
“两铜钱一把,三铜钱两把。”老妪伸出枯瘦的手指比划,但突然发现前边是个衣着不凡的贵公子,又将手缩了回去眼神变得畏惧起来。
“阿婆莫怕,你若是不嫌弃,今后你便把菜卖我如何?”
“这这”老妪看着这戴着纱帽的青衣男子,摆弄着青菜的双手抖了抖。
“青森”
青森从荷包里掏出三文钱递给老妪,福生又将老妪身前剩的几把青菜给抱在怀里,当老妪反应过来时,只能看着青衣男子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
“小庆街聚福客栈,阿婆记得来啊。”福生大喊着跑开了。
福生凑到慕樊华身边,乐呵呵的道:“公子可真是宅心仁厚啊,不像别的贵公子,呵呵”
慕樊华没回应,只是默默的逛了一圈喧嚣的菜场又默默的回到了聚福,期间也只是嘱咐福生下次买菜若是拿不定注意就带上青森。
回到聚福,慕樊华也是疲倦不已,连着午饭都不吃了,直接倒头大睡,待他睡醒天色已暗。
嗯?罗汉床?定是自己熟睡之时他们搬进房里的,看来自己睡得也是挺死的。下楼时,大伙正在忙在清点聚福的东西,小豆在忙着搬菜,看见慕樊华从楼上踱步而下,小豆连忙扑上去,可是就要碰到他之时小豆又站直了身子。
“公子!”
“嗯?”慕樊华扶着护栏应道。
“听青哥哥说,公子你不吃鱼的?”小豆眨巴着眼睛。
“嗯。”
“那能否给小豆吃?”
“吃罢。”
“公子不开心?”小豆见慕樊华回应冷淡,不禁皱起眉头。
“不是,只是睡起来不太舒服。”
“定是主子你睡多了,都说了不能多睡,主子你今儿个还说什么不要管我,直接就倒下去睡个天昏地暗的。”青森端着一碟鱼从后边走过来道。
慕樊华揉着太阳穴,总觉得太阳穴好似被尖锐的东西给刺穿了的痛,道:“不睡,今晚怎么抓耗子呢”
“公子今夜要抓耗子?”小豆眨着眼睛问道。
慕樊华夹了条鱼放进小豆的碗里,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吃你的。”
按理说,主子和下人应是分开吃饭的,可慕樊华执意要大家凑一起,说是自己吃太冷清胃口不好,非拽着大家一起不可。
王石一屁股坐下来,扒拉两口饭,突然说道:“我明儿个走了啊兄弟。”
“嗯?”慕樊华一怔。
“家里事情没干完呢,离开那么多天了,爹娘该念叨了,有空再来跟你们玩儿。”王石道。
“嗯,以后你来聚福玩顺便打打下手,按天来给你结算钱,成不?”慕樊华笑道。
“成成,那我要多来啊,银子不能少给啊,反要管吃饱,酒要管喝足。”
胡巴用筷子打了一下王石的手背,骂道:“小兔崽子,就知道坑人,虽然聚福主子给换了,但是聚福还是聚福啊!”
“老油条你管我啊,现在聚福都成了人家的了,还不赶紧找个媳妇,都那么老了,再不娶媳妇香火都要断了啊。”王石朝胡巴挤个鬼脸,胡巴被王石气得满脸通红,小八胡都要翘起来了。
“主子吃饱了?”青森放下碗筷。
慕樊华起身,冷淡的回应了声,就直径踱步回了房里,其他人本也想放下碗筷,又被青森给摁了回去。
青森没有追问慕樊华,只是抱着剑坐在门口,喝起了茶,是的,那种感觉又来了,而且不仅是在客栈外,现在在客栈内都有这种感觉,而且更强烈。
慕樊华回到房里,抄起一本《聊斋志异》,喝着乌龙茶嗑着瓜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只是不知道窗外那双眼睛看着他这么做是什么滋味。说起来惭愧,慕樊华第一次如此不安,他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只是一味的嗑着瓜子,全身汗毛耸立。
想起来,在客栈内也是有这等感觉,但是那个人根本无法从客栈内进到他的房里,那么说就不止一个人了。慕樊华想着打了个寒颤,却似乎听到有个人笑了。
“是谁!”慕樊华转头大喊。
可是房里什么都没有
生归,不敢入斋,乃寝内室,悬拂焉。一更许,闻门外戢戢有声,自不敢窥,使妻窥之
慕樊华看到这,吓得全身一缩身子没法动了。慕樊华吓得心脏直跳,该不会真的见鬼了吧,不可能,活了那么大就没见过鬼的。他张口想要叫唤青森,却发现唇齿也无法动弹。
“吱呀——”窗子无风自动,本来半开的窗子现在全开了。也不知哪来的一阵邪风,吹散了桌上的瓜子壳,吹翻了慕樊华手中的书,吹灭了屋内的烛火。
“像啊真像,唉”一个女人沉重的叹息在慕樊华耳边响起,他甚至能感受女子细软的手指拂过他的肩,他的背,顺着他的脖子,抚着他的脸。
“太像了,呵呵”女子的手突然用力将慕樊华的俊脸掰过一边。
“啊——”
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孔占据了慕樊华的视野,慕樊华被吓得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掌打在女子的胸口,自己也被弹到地面上。
唉?能动了?
慕樊华扭头一看,却只看到从窗口飘出去的黑色衣角,这香气
“少主!”青森破门而入,发现慕樊华呆坐在黑暗之中,他扶起慕樊华,问道:“见过了?”
“算是见过了”慕樊华痴痴的坐在椅子上。
青森见状,若有所思,没敢再问,道:“少主要沐浴吗?”
“嗯,明儿我们去看看香”慕樊华两眼放空,青森牵引着他,他也只会痴痴的踱步,拖着这身子。
那天晚上,他梦到了那个女人,青面獠牙的面具戴满了她的身体,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戏服,在他身边起舞,用那黑色的水袖一圈一圈的缠绕着他的脖子,最后他被这种窒息感吓醒了。
“青森”他扶着床沿起身,腿脚却使不出任何的力气,他好像被人推了一把,跪倒在地上。
“少主”青森端着铜盆进到房里,发现只穿着白色里衣的慕樊华倒在地上,要是在晚上还以为是个鬼呢。
青森将慕樊华扶回床上,发现他的面庞一夜之间憔悴了好多,眼圈发黑,面色发黄,莫不是要生病了吧。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憔悴?”慕樊华摸着自己的脸,这感觉就好像书上写的,被女鬼吸取了精气。
青森没有作答,只是给慕樊华擦擦脸,擦擦手,洗漱着,突然道:“我在客栈门外看见了一个白纱蒙面的女子”
本来还病恹恹的慕樊华听了跟打了鸡血,瞬间双眼放光,开始自己穿衣打扮,噔噔噔两步就到了楼下。
“哪呢!”慕樊华问道。
“她在”青森在他耳边低语。
“啊——”在聚福门前拐角的一名枯瘦女子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青森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慕樊华顶着一张憔悴的面容拦截住她的去路,她又是被吓得尖叫起来。
“你是谁”慕樊华伸手想扯下女子的面纱,女子捂着脸连退两步,撞到青森的怀里。
“我我”慕樊华和青森咄咄逼人的将女子逼得缩到一个角落里。
慕樊华凑近深吸一口气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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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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