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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节

    一剑成仙 作者:猫蔻

    第27节

    卧槽,简直是要给玉衡峰的这群修士给跪了好吗!脑洞简直是清奇,服了!你们这样毁你们首座的清白,你们首座知道吗?

    于是,一时间,无回剑君苏无回和玉衡峰的首座玉衡剑君有一腿,为了宣告主权,霸道总裁无回剑君,把自家雪白的裤衩顶在了玉衡剑君的房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闻者纷纷大惊失色,年老体衰精神不济者,甚至像楚然一样,当场喷血,直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年轻人,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了!

    当然这一切是发生在玉衡剑君浑然不觉的时候,前来玉衡峰玉衡剑君洞府外,瞻仰那迎风招展疑似无回剑君的裤衩的上清宗修士换了一批又一批,其中不乏不少闻风而来的外峰弟子,来者皆是好奇而来,去时都是唏嘘不已,一看就是又一个脑补过渡的。

    当然,这一切玉衡剑君是丁点不知的。等他回来时,早有耳目前来大呼,“风紧,扯呼!”

    翻译成人话,“不好了!首座回来啦,兄弟们,赶紧跑!”

    然后一群人,就赶紧的跑了。

    瞬间,刚才还是围满了人的地,此刻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两个人……

    楚然看着四周瞬间空了的地,再看了眼自己身旁毫无自觉,一脸兴致勃勃的善水道人,顿时觉得压力好大。他赶紧的扯着善水道人的手,说道:“师祖,我们也跑吧!”

    善水道人还一副没回过神的表情,楚然就拉着他跑了。

    论起逃命,楚然也是一流的身手。

    所以等玉衡剑君访友归来,看见的就是那一条迎风招展的雪白裤衩……

    当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整张脸都绿了。

    冰魄峰

    林中小屋

    楚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抬眼看去,就看见了眉眼冰冷,一张脸冷淡从容,坐在门前拿着刀削着手中木头的善水道人。一时间,真是颇感亚历山大。

    真是无法将眼前这个高冷出尘的大乘修士和刚才那个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的……老不修,联系在一起。口里又是一阵腥甜,滴滴答答的,稠黏鲜红的血就滴落了下来,有些滴在衣襟领口,亏得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看不太出来。楚然就拿出了手绢,擦着嘴角的血迹,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这几天吐血的频率又多了些。仿佛回到了以前身体病弱,动不动就晕倒吐血的时候。

    明明……他的身体好了不少了啊!

    “醒了就过来把药喝了。”正专注的削着手中木头的善水道人头也不抬的说道,眉目冰冷。

    楚然闻言,走了过去,“谢谢师祖,劳你费心了。”

    楚然拿起了那碗药,张口喝下。

    “我这里可没有糖。”善水道人冷声说道。

    楚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才想起他是在说第一次他喝药的时候,齐修宁喂了他一颗糖。甜滋滋的,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颗糖的味道。

    善水道人随手甩给他一瓶药,说道:“早晚一颗,吃一个月。”

    “静心,冷情,忌大喜大悲,方能长寿。”善水道人说道。

    楚然手上拿着药瓶,表情愣愣,一时没听懂他的话。

    “齐修宁倒是收了个好徒弟,适合修我一脉忘情心法。”善水道人道。

    “……”楚然。

    忘情心法,这是什么鬼?

    总有种不好的要被坑爹了的感觉!

    齐修宁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过来,这时候楚然正蹲坐在瀑布下,耳边听着瀑布水流湍急落下溅起水花的响声,一只手在浅浅的溪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捞着银鱼。

    “你饿了吗?”耳边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楚然闻声抬头看去,见一身白衣风姿毓秀的齐修宁站在他身边,清冷的眉目看着他,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

    “不饿。”楚然说道。

    “那你为何在这里?”齐修宁不解下问道,态度委实是十分的陈恳谦虚。

    “……”楚然。

    但是这让楚然怎么回答呢?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饿了?”楚然反问道。

    正常人难道不应该问,你是不是很无聊?

    齐修宁的表情十分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若是不饿,为什么要抓这些银鱼?”

    “……”楚然。

    在齐修宁的思想里,瀑布旁边是吃饭的地方,溪水里的银鱼就是食物。楚然蹲坐在瀑布旁边,捞着银鱼,那就是饿了要吃饭。

    这种……朴实的思想,楚然真是无话可说。

    楚然仔细的想了想,竟也表情十分陈恳的说道:“我觉得这鱼的味道鲜美是鲜美,但是长期实用,未免太寡淡单调了些。或许我们可以引进其他的东西,比如虾。虾肉甜美,蛋白质丰富,营养健康,又美味。”

    齐修宁闻言,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楚然闻言,心下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太丰富了,所以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今天和师父出去了?”齐修宁冷不丁的又说道。

    楚然闻言,心下顿时警醒,言语间带着试探,谨慎的说道:“是出去了一趟。”

    “有没有被吓到?”齐修宁说道。

    “……”楚然。

    越发是猜不懂齐修宁问这话的意思,楚然谨慎的说道:“还好。”

    齐修宁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以后别陪着师父胡闹,整个修真界没几个人敢惹他。”

    言下之意,是没人敢惹善水道人这尊大神,你这个小虾米就不一定了。

    “你怕不怕?”齐修宁又问道。

    似乎并不需要楚然回答一样,齐修宁继续说道:“师父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修炼的功法出了岔子。”

    楚然闻言顿时心下一紧,抬头目光看着齐修宁,他心中隐隐的有了某种猜测。

    齐修宁说道:“我冰魄峰一脉修的是上清灵宝天尊的太上忘情心法,经封神一战,灵宝天尊心灰意冷关闭碧游宫,创太上忘情心法。”

    “冰魄峰的祖师得灵宝天尊传承,然而,除祖师之外,其他凡是修炼太上忘情心法的历代弟子,都心性方面出了岔子,性情大变不稳,时而冷静,时而癫狂,不似常人。”齐修宁说道。

    “……”楚然。

    卧槽!意思就是,冰魄峰历代首座一门,除了开山祖师之外,其他……都是精分狂魔!

    你别吓我,我胆子小。

    齐修宁目光看着楚然,眼眸深邃漆黑,像是蕴藏了无尽的夜空一般,“为师或许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你怕不怕?怕不怕我?”

    第104章 缘起

    齐修宁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看着楚然,那张脸上明明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却让人看出了其中固执的意味。他固执的问着楚然这个问题,“你怕不怕我?”

    似乎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

    楚然目光看着他,半响轻声说道,“你会不会伤害我?”

    “不会。”齐修宁毫不犹豫的说道,没有一丝的迟疑,也没有半分的思考。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怕你。”楚然说道,“你不害我,你是我师父,我自然敬你,尊你。”

    只是敬我吗?

    齐修宁眼底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情绪,深邃的眼眸越发暗沉,教人无法看懂其中的情绪。

    “也罢!”他叹气说道,“就先这样吧!”

    他伸手抚上了楚然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你暂且留在这里,师父每日给你的药,记得喝。”

    楚然闻言,想起了那碗黑乎乎的苦涩难闻的药,不禁皱了皱鼻,一副不太喜欢的模样。

    齐修宁伸手在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圆形的盒子,递给了楚然,“要是觉得苦,就打开它。”

    楚然一看,眼睛有些发亮,声音带着些惊喜的意味,“是采芝斋的粽子糖?”

    齐修宁见状,心下有数了,这孩子喜欢吃糖。

    或许是以前吃得苦太多了,一碗接一碗的苦涩的药汤往嘴里灌去,这使得楚然很喜欢吃甜美的东西,香甜的,比如糖,再比如糖葫芦。即便是酸甜的,也比黄连的苦涩好上太多。

    楚然像是个见猎心喜的急躁的少年一样,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糖盒,拿出里面粽子模样的小颗的糖,放到了嘴里,顿时一股清香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甜的眼睛都弯了,眉开眼笑,满脸的欢喜。

    楚然自己尝的高兴,也不忘用两指从糖盒里拿出一块粽子糖,他踮起了脚尖,将手中的糖放到了齐修宁的嘴边,“你吃。”

    齐修宁的眼睛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他微微张了口,粽子糖顺势喂入了他口中。糖在口腔里化开的那一刹那,心都酥软了,直甜到心里去。

    “甜吗?”少年的声音清越,语带欢喜的问道。

    “甜。”回答他的是更为低沉,冰冷却带着明显的柔和的声音。

    太上忘情,无情方能忘情。

    心如止水,情若烟灭。

    一切缘由情起,终于情灭。

    一日不能忘情,此道一日不成。

    数月前,冰魄峰

    “你要收徒?”面冷如霜的善水道人,目光冷如秋水,看着面前的齐修宁说道。

    “是。”齐修宁声音冰冷其中的意味却坚定的说道。

    “决定了?”善水道人问道。

    “我意已决。”齐修宁道。

    “不后悔?”

    “决不。”

    许久之后,善水道人才开口道,“若是你能压制住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我便同意你。”

    他目光看着面前身姿挺拔修长,光风霁月却冷的如同冬日寒冰的弟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昔日,我见你天生冷情,母丧跟前,却不落一滴泪。掐指一算,你生来无血亲缘,无子女缘,孤身寡人之命。遂收你为徒,却想不到,有朝一日,你竟是动情。”

    齐修宁说道,嗓音低沉,“我非天生无情,只是未遇让我有情之人。”

    “值得吗?”善水道人目光看着他,问道。

    “无关值不值得,只是情不自禁。”齐修宁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

    从第一眼见到那少年起,他就知道他的劫难降临了。

    情劫难渡,也不愿渡。

    就是楚然自己都不记得,他曾经救过一个落难的人。

    那时候,楚然还是病歪歪的,终年缠绵在病榻。当时,他已经得到了上古的灵草丹方的传承。白家占据了临海的大片山峦土地,往东就是上清宗。在白家和上清宗交接的那块地方,是一处有名的险地。孤峰穿云,地势险要,丛山峻岭,草木莽荒,其中多异兽,多毒虫。

    楚然为了能够炼制出改善体质的丹药,深入了这处险地。原始的丛林,生长着数不清的古植,不过修真界的草药图鉴流传至今,不知失传了多少,很多古时候的草药,并不被人所知。

    一路深入险地,楚然采摘了不少有用的灵草。

    原始的丛林,草木生长的旺盛高大,楚然以剑开路,一路斩草而来。却忽的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兽吼,震耳欲聋。楚然的脚步停了一下,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发狂的异兽最是可怕,见人就攻击。不弄死你,绝不罢手。安全起见,还是原路返回的好。

    但是楚然不甘心,他就差最后的一味药了,按照古籍上记载,就在前面不远处。站在原地思索许久,最终楚然一咬牙,朝前走了。若是他注定今日要折在这里,那也是他的命。

    楚然继续朝前走,声音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的声响。直到他拨开眼前的草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冒着寒气的水潭,水潭幽深,丝丝白起冒出。

    而在水潭的不远处,一只浑身雪白的白虎倒在血泊之中,自它腹部流出来的鲜血积了一滩。楚然的目光一扫,便发觉那是一剑毙命,拦腰斩断。

    好厉害的剑道!

    目光在往前一看,一个黑发散落,湿漉漉的披在身上,仅着了一件白色深衣的男子趴在了水潭边上,看不清的他脸,半个身子泡在水潭里,而一只手里抓着一把长剑。

    楚然当时犹豫了几秒,他要找的蓝荷花,正在水潭的对岸,那块岩石后。楚然都已经看见它了,闪着幽蓝的光,花蕾绽放。

    眼前这个男子毫无疑问是危险的,就凭他手里的那把还带血的剑,那头被拦腰斩断的白虎,就足以说明了他的危险。

    理智的说,他该离开,走的越远越好,但是他不甘心。

    就在眼前了,岂能放弃?

    然后……楚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决定……下药!

    下药迷晕这个男人!虽然他已经晕过去了,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楚然觉得,再添一把迷药比较保险。

    就在楚然翻着储物戒找迷药的时候,忽然一把冷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一道冷冰冰而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响起。

    第105章 心魔

    横在楚然咽喉上的那把剑传来森冷的寒气,剑光如秋水。

    一瞬间,楚然就改变了主意,他在储物戒里掏迷药的动作改成了掏疗伤药,他一脸高冷的表情,说道:“我好心救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说着,楚然就把手里的那瓶回春散砸到了对面那个男人的怀里。

    齐修宁伸手捞过了他砸过来的伤药,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他话里的真实性。

    而同样的,楚然也在观察他,黑发披散,容颜俊美,一身白衣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甚至映出了里头的肌肤。一身的清华贵气,显然是出身不低,修为他看不透,不过就凭这人刚才露出来的那几手,必不是简单的人物。而这人周身气息冷冰冰,表情和目光都冰冷的不带一丝表情,方才出剑的动作快而狠,这必是一个心志坚定且冷酷的人。

    心思转了几回,楚然心下就有了计较,他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怕我在药里下毒?”

    “真是好心没好报,果然看见路边有重伤者,就应该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开,做什么要烂好心的就救人。到头来,还被当成了心怀不轨。”楚然语气讥诮的说道,这一边说着,一边低低的咳嗽,这个病秧子当即就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迹。

    “……”齐修宁。

    这下,他相信了这个少年不是来害他的。眼看着这少年是吐血不止,脸色惨白,齐修宁收回了剑。这样一个人,不会是来杀他的。

    简单的说就是,楚然太废了,这么废,齐修宁压根就看不上他,连警惕的心都提不起来。

    齐修宁就走到一旁,坐下,闭着眼睛打坐。

    看着他走开,楚然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停止了咳嗽,也不吐血了。他就知道,对于这样高冷骄傲的人来说,没什么是比示弱更好的办法,来打消对方的怀疑和警惕。

    楚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蓝荷花就在眼前,他又岂能甘愿放弃?于是,他也干脆在寒潭旁边的另一边坐下。一双眼睛却是盯着对面的齐修宁,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的头发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简直是像是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

    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一张冷冰冰的冰山脸,能有什么变化?无非是表情更加冰冷点而已,楚然生来就对四周的气息比较敏感。他发现了面前这个男人白发和黑发时,身上的气息的不一样。如果说一个还是人的话,那么另一个已经无法称之为人了,白发的齐修宁身上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一丝温度,整个人就像是冰山一般,完全让人无法察觉那其实是一个人。

    这是练功出了岔子了吧?楚然心道,当即心下就有点怂了。和正常人还能说话,但是和一个疯子,那就……不可理喻,疯子一旦发起疯来,那真是无差别,无理智的攻击。死了,那都是倒霉催的。

    楚然当下就想走了,蓝荷花以后可以再找,而这命却只有一条。

    做了决断的楚然,当即便起身要走,然而对面的齐修宁,一头雪白的发,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眸如同冬日的冻结的湖面,冰霜一样的锐利,冷酷。

    当下,齐修宁就整个人朝前飞去,伸手一把扼住了楚然的咽喉。楚然整个人被他压制在地,“咳咳……咳咳,我对你没有恶意。”

    他说着,唇角就流出了血,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吐血了!

    白发的齐修宁攻击了极强,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掐的他喘不上起来。

    齐修宁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眸毫无表情冷冰冰的像颗玻璃珠一样的看着他,此刻,白发白衣的齐修宁就跟个假人一样。

    楚然是自上而下的被压制倒在地上,白衣拖地,雪白的长发披散垂腰的齐修宁,则是面无表情,眼睛也是冷冷的趴在他身上,掐着他咽喉的手逐渐的力道加重,楚然呼吸都喘不上起来。

    日!楚然心中骂道,这回是真摘了。

    虽然有哪个坑爹的系统不会真死,可这特么的假死,也很痛的好吗?

    就当楚然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忽的,白发的齐修宁一口血喷出,然后整个人往下倒,倒在了他身上。

    “……”楚然。

    这是得救了?

    楚然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不敢动,刚才那个差点掐死他的魔头,此刻正倒在他的身上。

    真特么沉啊!楚然龇了龇牙,喘息了几下,却一阵疼痛自咽喉传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阵后怕,刚才是真的差点被人掐死了啊!

    楚然目光看着趴在他怀里的齐修宁,陷入了天人交战中,是趁他病要他命一刀捅死了他永绝后患好呢?还是赶紧起来跑?

    其实楚然是想一刀捅死他的,这个人刚才差点掐死他呢!但是,楚然担心这还没等他的刀子捅下去,万一这人醒了怎么办?万一,他醒了恰好看到他朝他举刀,那他不是死定了吗?

    纠结了许久,最终楚然觉得还是稳妥点,毕竟他还是怕死,怕疼的。他掏出了唯一的那颗神蕴丹,这是治疗元神的丹药,异常的珍贵。是楚然和那本灵草丹方的传承一同得来的,年代有些悠久,不知道过期没有。毕竟不是自己吃,所以楚然是好没有心理压力的,就把这颗过期药喂给了齐修宁。

    他一只手抬起了趴在他身上的齐修宁的脸,目光在上面端详了几秒钟,啧啧了几声,长得还真是挺好看的,可惜心狠手辣,不是个人。

    楚然撬开了他的嘴唇,把药喂了进去。

    这药刚一喂进去,白发的齐修宁顿时就睁开了眼睛。

    “你……”楚然的话猛地顿住,瞳孔睁大。

    齐修宁的手掐在了他的喉咙上,然后便只听见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白发的齐修宁面无表情的起身,随手甩下了手里那个断气的人,一个腾空,御风而起。身形迅速的消失在了这方天地里,只留下了一具尚且还温热的尸体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寒潭边上,那具已经没有温度冷却了的尸体,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楚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四处扫了一眼,心下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又病发,晕过去了?

    天色已经黑了,但是明月如银盘,月光皎洁明亮。他来到寒潭边上,月光下,潭水照耀出他的脸,白皙的脖子上一片雪白,毫无痕迹。

    楚然洗了把脸,然后起身,踏脚而去,来到寒潭的对面,伸手采下了那朵蓝荷花。

    然后转身离去。

    剑主杀伐,齐修宁自入道以来至今,杀过不知几多人。他从来不去记那些被他杀了的人,杀了便是杀了,他自问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问心无愧。

    唯独,那个少年,他耿耿于怀。

    那个救了他,却被他误杀的少年。

    冰魄峰首座一脉的太上忘情心法有问题,在上清宗是隐秘。除了上清宗的第一任首座祖师之外,其后的人修炼,无一例外,心性人格上都出现了问题。其中以善水道人为最,他精分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个人格,简直是堪称精分狂魔。

    所以后来,善水道人在齐家家主夫人的丧礼上见到当时才五岁的齐修宁,见他在亡母的灵牌前,面色冰冷,不哭不闹,冷冰冰的,简直像是毫无表情的精致木偶一般。当即掐指一算,见他命中无亲缘,无子女缘,孤寡之人的命格。当下,就将他带走,收为徒弟。

    他以为,这样一个天生性子冷,冷情冷心之人,修习太上忘情心法,或许能够打破一直以来笼罩在冰魄峰首座身上的阴霾诅咒。然而,当齐修宁修为至元婴之后,性子开始不稳,逐渐出现了第二人格。齐修宁一直在压抑这个冷酷冷血甚至是嗜杀的第二人格,因为他原本性子就冷,所以一时间也没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直到,后来齐修宁被人所暗算。

    第二人格压制了原本的人格,一夜屠杀了一座魔域。杀戮之后,主人格苏醒,和第二人格在互相斗争,试图压制对方凭借着最后的本能,齐修宁一身重伤自魔域返回,一路朝上清宗行去。最终,中途因为伤势过重,落到了距离上清宗千里之外的险地孤峰上。

    楚然就是这个时候,这么倒霉的撞上了人格不稳精分的齐修宁。

    然后惨遭了毒手。

    事后,齐修宁清醒过来,在善水道人的帮助下,压制住了第二人格,并且长期致力于将两人人格合二为一。然而,对于那座孤峰上发生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那个少年,那个好心的救了他的病弱少年,就那样惨死在他手上。

    他一生自问无愧,哪怕是狂性大发被另一个人格主宰,屠杀了一座魔城的时候,他都问心无愧。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但是那个少年,却是无辜惨死在他手上。

    更别说,那个少年临死前喂给他的药,救了他一命。

    若是没有那颗药,当时人格不稳,杀戮而偏激的他,或许就堕落魔道,造成更加不能挽回的惨剧。

    就是楚然自己都没想到,那一颗过期的丹药,竟然真的起效了,阴差阳错的拯救了齐修宁的道心,使得他的两个人格没有崩溃。

    齐修宁对此事,对那个少年耿耿于怀,已然成为了他的心魔。

    直到两年后……

    在上清宗入门弟子大选,那座登仙梯前,他又再一次的看见了那个少年。

    本该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106章 狐裘

    在看见登仙梯上的楚然时,当时齐修宁就宛若是整个人被击中了一样。那一贯是静若止水,冷如冰雪的道心,出现了裂痕。差一点就被没把持住,狂性大发,精分了。还好,最后体内血气翻涌,白发的人格差点跳出来的时候,坤金镜中传来那少年清冷如玉碎的声音,宛若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浑身发冷,指尖都白了。

    他不禁想起了那日,这个瘦弱的少年,在他手上发抖挣扎的样子,瑟瑟发抖,可怜又无辜。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镜中的那个少年,心更是无可抑制的颤抖。

    那个身躯瘦弱,走在长长的登仙梯上的少年,低低的咳嗽,鲜红的血液从唇角流出,一袭鲜红张扬的红衣朝远方高高的飘起。刺目,肆意,就像是一颗鲜红的朱砂痣一样,落入了齐修宁的眼中。

    扎眼,刺心。

    不想去探究,为何这个本应该死去的少年,会再一次的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没有怀疑,他特意去暗查过一番,结果是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少年都是货真价实的,并没有虚假。

    一开始,只是出于歉疚,齐修宁有意无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隐秘的观察,不动声色的相帮。直到后来,逐渐的被吸引,滋生情愫,一点点的加重。就宛若是涓涓细流,日益壮大,成涛涛江流,终究一日山洪会爆发,冲破堤坝,喷涌而去。

    我欠你一条命,用一生去偿还。

    楚然睁开眼睛醒来,他起身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股冷冽的寒气,迎面扑来。冻得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了他身上。楚然回头看去,齐修宁正站在他身后,一双冷冽清明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寒气重,以你如今的修为无法承受,穿上它。”

    楚然低头看了一眼披在他身上的雪白狐裘,这是完整的一件狐皮制成的裘衣,上面的毛色雪白没有一丝的杂毛,劈在身上登时就是一股温暖热意,外界的寒气悉数被阻挡在外,无法侵入身体。

    不必想,也知道这定然是上好的狐皮,楚然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身上的这件狐裘应当是出自六尾妖狐,他想起了前不久,九州天榜上的变动引起的修真界的热议。

    修真界按照地域来划分,分三大块,以人族为主的九州之地,海族统领四海之地,以及以妖族和蛮族混居的西部莽荒之地。九州修士以实力分高下,分别有地天皇仙四大榜。金丹修为入地榜,元婴修为入天榜,化神之境入皇榜,大乘修士上仙榜。整个修真界,叫得出名字的大乘修士不过十个,刚好凑了个仙榜的整数。

    金丹以下,有一个九州天才榜,从灵根、体质、血统、根骨、修为、悟性等多方面综合来排名。这个是历年来争斗最激烈,亦是变化最大的榜单。事实上修为越高,榜单排名的变化越是不大。比如,仙榜,这近千年来就没变过。接下来的皇榜也是基近不变的。就是元婴修为的天榜,也几百年没变动过。

    然而就在不久前,一个月前,天榜上的排名产生了变化。

    排在第六名的上清宗的剑修齐修宁,进入了前五,堪堪第五名。天榜的长碑上是出现了这么一行字,于冰原之地斩杀六尾妖狐,战绩斐然,惊人!

    六尾妖狐,在妖族里也是战力惊人的一族。妖狐以九尾为皇,只存在传说中的九尾妖狐,实力堪比天仙。而在如今的修真界,妖狐一族的族长也不过是七尾,这六尾妖狐的战力估计都至少是化神之境。齐修宁竟然斩杀了一头化神之境的六尾妖狐!实在是惊人!可怕!

    更让修真界震惊的是,齐修宁斩杀了化神之境的六尾妖狐,在天榜上的排名居然只进了一位!这是不是说明,天榜上的前五名都有越阶斩杀化神修士的实力!这让整个修真界骇然,惊惧。其中以修真界的那些化神修士尤甚,他们感受到了来自天榜前五的元婴修士的深深恶意。

    愚蠢的凡人!要知道,齐修宁斩杀六尾妖狐的时候,那可是黑发。要是白了头,dps(战力)起码是翻倍的,相当于是狂暴状态,区区一头六尾妖狐,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别瞧不起精分,精分很可怕的!

    齐修宁精分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

    当然斩杀了六尾妖狐的齐修宁也感受到了来自整个妖狐族的仇视,远在西部莽荒之地的妖狐族向整个修真界发出公告,我妖族一族,遇见齐修宁,不论何时,何地,必出手杀之!不死不休!

    这句话可以用一句话来说明,那就是,我们野外见!

    齐修宁妖狐族的声望仇恨,整个妖族的声望也减100。

    联想到前段时间在修真界掀起热议的大事件,楚然就猜到了他身上这件毛色雪白一看就是高档货的狐裘是哪来的,一瞬间是压力山大。感情齐修宁不仅是杀了那头六尾妖狐,还把人身上的皮给扒了下来,做成法衣。就算是自认为心脏的楚然,对此,都说不出话来了,无言以对。

    这未免也太特么凶残了吧!齐修宁杀了一头六尾妖狐就妖狐族声望仇恨,野外见不死不休了。那他要是披着这身狐裘出去,那不是得分分钟,被那群狂化的妖狐族给撕了?

    齐修宁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说道:“不必担心,修真界素来有规矩,长者不对小辈出手。”

    这是修真界默认的规矩了,谁家没个小辈徒子徒孙的在外行走的,修士期盼的是养出虎豹雄鹰,而非是鸡鸭鹅狗。这小辈就该出去见识世面,历经生死。所以他们不会干涉小辈之间们的争斗,成败论英雄,修真界不是温室,实力为尊,弱肉强食。

    但是若是谁家的长辈不守规矩,手伸太长了,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就你家有长辈?修真界敢在外面横的,家里都不缺那几个老来宝的靠山。

    所以修真界这个地方啊,别指望以大欺小,那是要遭报应的。

    楚然闻言,表情不无担忧的看着他,说道:“妖狐族的那群人,看见我身上的这身狐裘那还不得疯了,到时候还有理智在吗?”

    设身处地的想,这要是他,那也得疯啊!这人一发疯,哪还有理智可言,先宰了再说!那他不是死的冤枉了吗?

    齐修宁的表情依旧是冷静,说道:“这上面封印了你师祖的一道法术,没人敢动你。”

    “……”楚然。

    齐修宁说的是表情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是楚然愣是从中听出了那不可一世的张扬和无所畏惧。顿时是泪流满面,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啊!

    然后楚然就安安心心的把这狐裘往身上穿去了,我师祖是善水道人!善水道人,你知道那是谁吗?可叼了!分分钟捏死了你!

    决定了,以后出门在外,谁敢惹他,他就报善水道人的名号!

    楚然目光看着屋外,自山涧高高而落的瀑布依旧是水流湍急,溅起白花花的水浪。

    天空纷纷落落的洒下鹅毛般的大雪,雪显然是下了有一阵了,地上已经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下雪了,难怪这么冷。但是楚然的表情却惊异,说道:“怎么会下雪?”

    如今不过是夏末初秋,怎么都不是下雪的时候。

    齐修宁的表情依旧冷淡,说道:“每年的这个时候,冰原之地的雪山便会落雪,逐渐,大雪会朝整个冰原之地蔓延。受其影响,整个靠近冰原的临海之地的北面,都会下足足一个月的大雪。”

    临海之地是统称,指的是远东这块靠海的地方,统称临海之地。在临海之地的北边,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原。东边又临海,夏季多风。所以临海之地,一年四季气候如春,鲜少有高温的时候。倒是想不到,还有这个异象。白家恰好是临海之地的东方,与处在北面的上清宗之间隔了一处险地孤峰,冷气被山峦挡住,蔓延不过来。所以,白家的领地倒是没有出现过这个初秋落雪的异景。

    难得见雪景的楚然看着这大雪纷纷的场景,眼睛有些惊奇,表情生动。

    齐修宁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然后转身走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楚然目光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上接过药,问道:“师祖呢?”

    以前每日都是善水道人给他端药的,每次楚然醒来,他都是一脸沉静的坐在门前削着手里的木头。你还别说,这不说话不精分的善水道人看起来,那还真有世外高人的风范,高深莫测,清冷如仙。

    齐修宁看着他喝完药,然后递过去一颗糖,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说道:“师父在那边和人打架。”

    “……”楚然。

    张口含住齐修宁喂过来的糖,甜味盖过了嘴里苦涩的药味,楚然的表情也是无语,“师祖在和人打架?”

    楚然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他又精分了?

    “那人没被打死?”楚然问道。

    “没那么容易死。”齐修宁的声音冰冷的说道。

    要是那么容易死,也不会打了一次又一次。

    楚然不禁就好奇了,是谁那么有本事,竟然没被善水道人打死。要知道,那可是大乘修士!在修真界,可谓是没什么天敌的,分分钟就把人削成冰棍。

    “那人是谁?和师祖打架的那个。”楚然问道。

    远处传来齐修宁冷冰冰的声音,“你也认识的。”

    “是谁?”楚然越发好奇了,在脑海里回想他认识的那群人里,哪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和善水道人叫板的。

    “云天师伯。”齐修宁说道。

    “……”楚然。

    一脸日了狗的表情,竟然是他!

    第107章 鲲鹏

    那个倒霉催的被善水道人扒了裤子,然后裤衩还被高高挂起,迎风招展,大半个上清宗的弟子都瞻仰过他裤衩的云天长老,楚然是想记忆不深刻都不行……

    竟然是找上了门来!楚然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道,“万一师祖把他打死了怎么办?”

    楚然是一点都不担心修为上已经是站到了修真界顶端的善水道人,反而是担心那个倒霉催的苦主,万一把善水道人惹怒了,狂性大发,弄死了他。就是楚然,都觉得心有不忍,没天理了啊!

    “不用担心。”齐修宁说道,“师父会有分寸的。”

    “……”楚然。

    那个小心眼的善水道人会有分寸吗?楚然不禁是表示了怀疑,毕竟,那可是连扒人裤子这等离谱的事情都做了。

    齐修宁看着他的脸色,说道:“不要想太多了。”

    他目光看着远方纷纷落落的大雪,雪花飘落在树上,呆在上面不走了。宛若是披了一件银白的外衣,银装素裹,世界澄澈而静谧。

    “陪为师出去走走。”齐修宁说道。

    楚然没有反对,跟在他的身后,朝那片针叶林里走去。

    这雪下了有段时间了,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踩就是一个脚印。置身于冰天雪地里,四周都是一株株的银装素裹的针叶树,一头成年的公鹿,头顶着树枝一样开叉鹿角,在雪地里跑过,它的身后跟着一头稚嫩的小鹿。

    似乎这场大雪让森林里的小动物都感到惊奇,从而兴奋,一个个都跑出了洞穴。几只雪白的兔子,排着队,两只前爪搭着一个雪球,在森林里滚了过去。

    树上,一只松鼠,甩着毛茸茸的卷曲的尾巴,怀里抱着一颗坚果,从这颗树上跳到另一个树上。说跳那都是委婉了含蓄了,其实说飞也不为过。两棵树之间隔了约三四米远。那小松鼠就朝前一跃,这是信仰的一跃,四肢在空中摊平,爪子里抱着的坚果吧唧一下掉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猛地,又高空弹跳了一下,整个嗖的一下,就朝对面冲去,然后砰的一下,安全着陆。

    小松鼠得意的在树上转了几圈,吱吱喳喳兴奋的叫着。激动完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里的坚果不见了!顿时急了,到处的张望着。

    最终,在树下,看见了一个高高举起的坚果。

    那从天而降的坚果,恰好砸到了楚然的头上,他伸手捡起了这个砸在他脑门上的坚果,然后抬头看了看树上的小松鼠,唇角不禁笑了一下,对他举起了手。

    那松鼠看见了丢失的松果,顿时是眼睛发亮,蹭的一下,就从树上窜了下来。楚然将弯下腰,将手上的松果还给了它。小松鼠抱着失而复得的坚果,激动的在原地转圈,毛茸茸的尾巴亲昵的扫过了楚然的小腿。然后抱着坚果蹭的一下,又爬上了树。

    在前面,几只胖乎乎的银灰雀并排蹲在了树上,腆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看上去傻乎乎的,又傻又萌。这些个贪吃的傻鸟,远远的就看见了走来的楚然和齐修宁,然后就一个个的扇着短短的小翅膀,从树上飞了下来,围着齐修宁打转。

    每回当楚然看见它们飞的时候,都担心它们会不会突然吧唧一声从天上掉下来,然后摔死。这么肥,居然还飞的起来,那是神了。

    齐修宁从手里拿出了一把玉米粒喂给它们,这几只银灰雀就落在了他手里,啄着他掌心里的玉米粒。

    “张手。”齐修宁转头对楚然说道。

    楚然目光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在他面前,张开。

    齐修宁抓了一把玉米粒放在他手上,“你也喂喂它们。”

    一颗颗的玉米粒自齐修宁的手里倾泻而下,落在了楚然的手掌心里。

    旁边的几只银灰雀,已经目光斜了过来,谨慎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人。几分钟之后,有胆大的小家伙,扑腾着小翅膀,飞到了楚然的手中,啄着他掌心的玉米粒。其他的银灰雀见状,纷纷的跟了过来。

    手掌心里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轻琢感,这个感觉让楚然觉得惊奇,表情也变得生动了起来。一旁的齐修宁抬头看来,寒星般的眼眸注视着他的脸颊,目光柔软的换若化成了水。

    喂完鸟后,一只只胖乎乎的银灰雀飞走了。齐修宁走了过去,很自然的牵起了楚然的手,“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还不等楚然反应过来,齐修宁就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整个人御风而起,飘飘荡荡的就飞上了半空之中。纷纷落落的大雪,像是柳絮一般,洋洋洒洒。雪花避开了楚然周身,落入了下界。齐修宁将他保护的很好,以灵气成防御罩,隔绝了天地间的风雪。

    楚然伸出手指,一片雪花落在了他指尖上,冰凉的触感,瞬间融化。

    楚然微微的往后靠,头撞在了齐修宁的胸膛上,他微微的闭了眼,感受耳边的呼啸而过的风。

    “到了。”耳边传来齐修宁的声音。

    楚然睁开了眼,一瞬间呼吸停窒。

    那是一大片蓝色的海洋,广袤无边,远处天水一色,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水。深蓝的,没有一丝瑕疵,动人而美丽。这是世间最纯净的蓝,最瑰丽的宝石。

    然而,就在下一秒。

    海水冻结,海面上开始凝结出透明的冰层,一点点迅速的蔓延开来。几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整片海洋就冻结成了冰地,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

    齐修宁带着他落在冰原上,楚然好奇的目光往冰面看去,只见冰层的下面,海水还在流动,湛蓝的。他又抬头望去,世界是一片纯白的冰原。

    “这里是置身在冰原内部的的一片内海,每年有三个月的时间会冻结成冰原,其他时候都是海水。这里的海水与东海相连,传闻远古的时候,这片冰原本来就是东海的一部分。”齐修宁说道。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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