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紫禁清萍 作者:肉书屋
清穿 紫禁清萍第36部分阅读
婉、仪态端庄的母亲之呵护和教导下一天一天成长起来的。“生恩不及养恩大”,所以胤禛感养母恩遇之素深,同孝懿仁皇后亲近,反而与亲娘生疏则是很自然的事情,亦合人之常情。
佟佳氏是康熙的表妹,位份尊贵,自康熙第二位皇后,即孝昭仁皇后,康熙朝四辅政大臣遏必隆的女儿死后,一直位列皇贵妃之位,因康熙认为自己克后,故迟迟不肯立她为后,一直等到佟佳氏病重弥留之时始得封,即所谓的副后,掌管后宫,是康熙的贤内助,亦是诸位皇子之嫡母,她的尊贵一定让年幼的雍正产生一种依属感和安全感,出于生存的本能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地去讨养母的好,以期获得她的欢心,久而久之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则难免“沦为”一个懂得如何察言观色、趋炎附势的“势利眼儿”,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态度想来也会由于养母的存在和在宫廷之中生存立足的需要以及祖宗的成法,而不敢过分亲近,胤禛甚至很有可能在有意或无意中表现出一种以佟佳氏之子身份自居的“小小”情绪,生母德妃看在眼里心中定然很不畅快,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便会蒙上一层阴影,结也越结越死了。
“天下的父母皆是偏心的”,此乃古今常理。况且大多数的母亲都会特别疼爱溺宠幼子,这是她们天生的情结。胤祚,康熙的第六子,德妃所生的第二个儿子在的时候她疼胤祚,胤祚死了她自然就去疼十四,想来雍正心中对此也一直耿耿于怀,母子间的隔阂愈见增大。
当然就得专门说说雍正本身的问题了,他这个人,自幼就被康熙说成是〃喜怒不定〃,可见年幼时心绪不佳,心中承受不住方方面面带给他的重压,往往会突然而然的发作,有时甚或近乎歇斯底里了。做母亲的大多喜欢听话乖巧的孩子,对于像他这样有些忧郁的孩子,自然很难博得母亲的欢心。
胤禛即位即封隆科多,佟佳氏的弟弟为舅舅,却反而把自己的嫡亲舅舅撂在一边,不以为意,这不等于向全世界宣布“我只承认佟佳氏这位养母是我唯一的母亲”,显然在他的心底还是很不喜欢自己的亲娘,并且或多或少的将此公开化,他的脾气性情本就是如此,很多时候他并不是如人们想象一般,将自己的感情遮遮掩掩,而是公开或半公开的一吐而快。易位而处,若你是德妃眼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藐视自己恐怕也会气不打一处来。再想想看天底下会有哪一个儿子选择每天五更,凌晨三至五点这个时候去给母亲请安的,他们名为母子,实则形同陌路,二人之间本就没什么话说,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话不投机针锋相对的,但是为了避免背负不孝的罪名,雍正只能赶在母亲尚未起身的这个点儿前去“请安”,实际上就是走个过场,互不碰面才能免生尴尬。说句实话,这招真是够绝的了,不过从中也隐约的透露出雍正内心的无奈与辛酸。
说说德妃这方面的原因,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因为她的偏心,她的“无情”,她的厚此薄彼,她深深的伤害了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这层阴影也一直伴随胤禛始终。德妃本为宫女出身,身份低微,是因为生下胤禛才得以于次年康熙十八年被封为德嫔,进而晋位为“德妃”。
德妃做事也的确有很绝情的地方。康熙驾崩,德妃便要以死相殉,实际上是给雍正下马威,逼得雍正情急之下对她说“皇考以大事遗付冲人,今生母若执意如此,臣更何所瞻依?将何以对以对天下臣民?亦为以身相从耳。”意思就是说“你死我就死,省得我以后无颜面对天下臣民,蒙受不孝的恶名”。他们母子之间这样互用自杀的方式相逼相胁,亦是“耸人听闻”,亲生母子之间的对立竟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有你没我”的境地了,可悲,可叹!
德妃以“皇帝诞膺大委,理应受贺。与我行礼,有何紧要”为由,拒不接受皇帝给自己行礼,害得登极大典差点都开不了场,使得雍正朝的第一次嘉礼这么大煞风景的开场,也似谶语似的注定了雍正朝凄凄惨惨的悲剧收场。
此外,这位母亲还曾放话说,雍正即位,〃实非梦之所期〃,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告诉众人说,她自己的嫡亲儿子继承大统,就连我这个亲生母亲做梦都想不到,实际上就是不承认雍正即位的合法性,对他践祚的挑战。在政治环境如此险恶的情况下,在那么多政敌对她自己亲生儿子虎视耽耽的情况下,她这么说显然将会受人以柄,显然会把雍正往绝路上推,而她连想都没想,连怕都没怕,就这么说,这么做了,这么绝情,偏心得这么明显,若是我也不可能和她搞好关系,更何况好强好名如雍正?
德妃生前,断然不肯接受“仁寿”皇太后的尊号,也不肯从自己原先居住的永和宫移居到太后应住的宁寿宫去,现在她仍住在永和宫里,无声地和雍正对峙着,谁也不肯作出任何的让步,这两母子的嫌隙是越来越大了。
第一百零三章 心结
现在,他竟然要为送给德妃的寿礼,而问我的意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了,因为此时的德妃,怕是收到什么礼物也不会开心的吧!看到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闹得不可开交,谁还开心得起来。
“她是你的母亲,喜欢什么,想看到什么,你不是很清楚的吗?”我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的一句话,外室的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硬地道:“对,朕应该是清楚的。”顿了一下,“夜了,睡吧!”
之后,好像就感觉不到他的声息了,我的心仿佛也窒了一下,他刚才问我的时候,还是用了“我”这个字,但眼下已经是变成“朕”了,看来我说的话又让他生气了,对于我,他总是这样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
不再想这些了,睡意也就渐浓,慢慢地进入了梦境,梦到了我回到十四的身边,终于可以团聚了,但就在这时,一阵天崩地裂,又将我俩分开了,天地间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孤独而又无助。
朦胧之中,双手仿佛捉到了什么,从手上传来的是一种使我安心的感觉,孤独和无助都被这种感觉驱逐了,渐渐地静下了心来,不再被梦魇所困住了,一觉睡到了天明,发现手中并没有什么,只是那种感觉仍在。
但当我的手触摸到床上残留的余温时,心就莫名地慌了起来,这养心殿里,除了我,就是他了,那就是说他进来过,梦中我捉到的就是他的手,这几个月以来,他从未进来过内室,为什么昨晚他却……
此时,周围都静悄悄的,他应该是去上朝了,这样也好,免得面对他的时候,感觉到尴尬,为什么他总是在我感觉到孤独的时候出现?太多的为什么我都想知道,但却不敢问,也不敢想了。
五月十三,太后千秋诞日,雍正把革贝子允禵“米禄”作为寿礼献给母亲,据说“上以贝子在军惟以施威僭分为事以致声明赫奕,官吏皆畏惧如此,其禄米永行停止”。
这究竟是大义灭亲,还是公报私仇……在十四面前还有什么灾难?难道他也到了欲为长安布衣而不可得的地步?
在德妃寿诞过后,她就病倒了,雍正为此也憔悴了很多,毕竟是亲生母亲,作为儿子的怎能不担心呢?听说德妃在病中要见十四,但雍正不允,也许是德妃跟他说了什么,他竟然封了十四为郡王。
五月,谕曰:“允禵无知狂悖,气傲心高,朕望其改悔,以便加恩。今又恐其不能改,不及恩施,特进为郡王,慰我皇妣之心。”
五月二十二日皇太后病重,雍正亲至永和宫,昼夜侍奉汤药。二十三日丑刻(深夜一点至三点)皇太后崩,终年六十四岁。皇太后梓宫奉安于宁寿宫,雍正于苍震门内设倚庐缟素居丧。倚庐为古代遭丧者所居,倚木为庐,于中门外东墙下起庐,先将一根木头放在离墙五尺的地上,上立五根橡木斜倚在东墙,以草苫盖之,南北两出口也以草帘屏之,向北开口,里外不涂抹灰泥,即草棚。雍正时年四十五岁,每日赴母后梓宫前上食品三次,哀号不止,群臣莫不感泣。皇太后死于康熙大丧期内,五月二十六日恭移皇太后梓宫,安奉在寿皇殿。六月二十日总理大臣等官会议,恭请四后同祔圣祖庙,尊谥并加“仁”字。雍正谕旨:“朕惟母后升祔太庙,大典攸关,欲伸臣子之孝恩,必准前代之成宪,务得情理允协,乃可昭示万年。”诸王大臣等引据宋朝太宗、真宗四后祔庙之礼,雍正以此为例,谕旨:“恭惟孝诚仁皇后元配,宸极,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继位中宫。孝恭仁皇后诞育联躬,母仪天下。按先儒耐庙之仪:一元后、一继立、一本生,以次并列。今母后升祔位次,当首奉孝诚仁皇后,次奉孝昭仁皇后,次奉孝懿仁皇后,次奉孝恭仁皇后。如此庶于古礼符合,而朕心亦安矣。”雍正元年九月初一日,葬孝恭仁皇后于景陵。
德妃甫一咽气,雍正便将她的梓宫(即棺材)移到宁寿宫,停灵三天才放到帝后死后应停灵的地方——寿皇殿,曲折的透露出雍正心中的忿恨与不平,其中的三昧着实耐人寻味。
胤禛因早年中过署,故而特别怕热,德妃死后,虽天气酷热非常,但为免落他人以口实,他坚持守灵,以致数度昏厥,身体不支,在他给心腹年羹尧的密折中就有这样的话——“朕安,你实在为朕放心,实力不能撑,也顾不得丢丑了。况受过暑,一点热也受不得,只得以身荷之重,着实惜养,不必为朕过虑。”一种负气、愤懑的情绪,一看便明,母子之间关系若此,实在是雍正一生莫大的悲哀。
太后乌雅氏带着困惑、忧虑离开了人世,既未能同日夜牵挂的十四诀别,也未能让当上皇帝的儿子放弃骨肉相残,令她的确死不瞑目……
德妃的奠礼,我虽然未能亲自去参加,但从高无庸的口中,还是可以知道一些外界的信息,德妃临死前,雍正也没有让她见上十四一面,直到安葬的那天,才让十四去送葬,那时候两兄弟见面,分外眼红。
还记得那天,他回来养心殿之后,把所能看到的,能砸的都给砸了,我那时候一见他回来就躲在了一边,看着他发泄自己的情绪,我想应该是十四说了什么话让他生气了,他才会这样的大发脾气。
对于他这样的发泄,我可以站在一旁当看戏,高无庸就不行了,跟在了他的身边,嘴里总是说着:“万岁爷,别气了,小心气坏了龙体啊!”雍正每摔一件东西他就说一次,可真是落地有声。
后来,一支未干的笔砸在了高无庸的脸上,他立刻就成了花脸猫了,我不禁地就笑出了声来,引得他们两个都看向了我,雍正还正在气头上呢,我示意他看看高无庸的脸,他看了,很久才微微地笑了一下。
之后,他的气也就消了,又恢复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王,只是眉宇间的愁绪是怎么也消不去的,不知道他的愁苦为的是什么,但他不说,我也就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
只是那天晚上,我竟然被外室轻微的响声惊醒了,原本是不想去加以理会的,但双脚却好像是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来到了他的床边,掀起了帷幔,他仿佛睡得很不安稳,额头出了点汗,双眉紧锁,手上紧握成拳,身体还有点发抖。
他难道是做噩梦了?我不知道弄醒一个做着噩梦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拿来了汗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想抽身离开的时候,手却被他捉住了,还听到他的呢喃,“额娘,别走,别丢下我……”
额娘?难道他梦到德妃了?我也无从可知,但可以肯定的,他对德妃的感情,绝对不会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淡薄,他把自己的感情藏得实在是太深了,别人还没有发现,就已经离他而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不正是最大的悲哀吗?所以说,当你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时,就要懂得去珍惜,莫要等到失去了才来后悔,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我想掰开他的手,但却怎么也弄不开,他实在是握得太紧了,越挣扎,他仿佛就要把我的手捏碎似的,最后,只好放弃了,在他的床边,坐待天明,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了他的龙床上。
惊得一下子跳了下来,环顾四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去上朝了,如果他还在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情,还是不见的好。
自那以后,我还尴尬了一阵子的时间,但看他仿佛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仍然如常地对我,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跟他相处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踏入了雍正二年。
正月,祈谷于上帝,奉圣祖仁皇帝配享。诏大学士图海配享太庙。命岳钟琪为奋威将军,专征青海。定嗣后十七岁以上太监不许收用。
二月,御制《圣谕广训》,颁行天下。诏临雍大典,改幸学为诣学。行耕耤礼,三推犁毕,雍正帝复加一推。
三月,诣太学释奠,御彝伦堂讲《尚书》、《大学》,广太学乡试中额。
四月,诏王大臣训饬廉亲王允禩,令其改行,并令王大臣察其善恶,据实以闻。因敦郡王允礻我受命护送前来谒见梓宫的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返喀尔喀,托辞不行,居张家口,私行祝祷,称“雍正新君”,犯大不敬罪,削爵拘禁。允礻我以奉差擅回,削爵、禁锢。
雍正现在终于开始处理以前的政敌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八阿哥,四月初七日,雍正责其“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而在诸王大臣的面前训斥了八阿哥,一点情面也不留,那天的朝会显然是不欢而散。
其实,早在雍正元年的九月初四日,因奉圣祖皇帝及其上皇后神牌升附太庙事,八阿哥于端门前设更衣帐房,因新制,油气薰蒸,雍正怒,命其跪太庙前一昼夜。十一月二十一日,因为其母良妃之事丧事奢靡事受雍正责。
从那时候起,八阿哥的处境就开始一天不如一天了,经常被雍正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反观八阿哥都把这一切都看得很开,被骂过之后仍然是如往常的一样,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再来的就是十阿哥,成了雍正朝第一个被削爵拘禁的皇子,接下来会遭殃的是谁?会不会是十四?如果真的是他,那我要怎样才可以帮到他免于祸患?可他那倔强的脾气又怎么会屈服呢?难啊!
如果我能和十四互通消息就好了,至少可以让他知道我的消息,就算是只言片语,只要能传递给他,让他知道我还跟他同在,为了能和他早日团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把自己逼到没有退路就好了。
就在我为十四担心的同时,也在应付着雍正的喜怒不定,虽然处理了八阿哥和十阿哥的事情,他展露了欢颜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过几天他的脸又变了,弄得侍候他的人都人心惶惶的,不知所措。
这天,他回来养心殿的时候,我正在无事找事做,擦拭着柜子上的一个花瓶,“这些事情让其他人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呢?”我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回答什么,转身面对他时,却愣住了。
跟他一起进来的,除了高无庸,竟然还有十三,这还是自那次他把我弄晕后,第一次见他,他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讶异,这是当然了,是他把我弄进这里来的,但他也只不过是授命于雍正,我也不能怪他。
只是雍正从不让我见外人,为什么这次却让十三见着了我呢?我就不得而知了,看他们好像有事要商量的样子,径自回到了内室,不听不闻不问,随他们去吧!外面的事情并不想知道,除了十四的消息。
良久,外室一阵声响后,以为他们都离开了,我就想透透气,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十三竟然还没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就这样无言地对立着,未几,我问了这么一句,“能帮我带封信给十四吗?”
“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十三淡然地道,笑容依然如初见,仿佛让我也回到了刚认识他的时光,我落笔,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四个字,“安好,等我。”就把这封短短的信交给了十三。
那天跟十三的见面,就连一句告别的话语都没有,看着他默默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也是一阵一阵的痛,也许我跟他都回不到从前了,以前我还能把他当作朋友,但经历了这几年的一切,什么都变了,对他总有个心结在,怕是解不开了。
第一百零四章 谜底
闰四月,续修《会典》。青海叛虏阿尔布坦温布等械系至京,雍正御午门受俘。
五月,祭地于方泽,奉圣祖仁皇帝配享。惩处曾阿附允禩诸臣,降贝勒阿布兰为辅国公,贝子苏努削爵,削贝子弘春爵。京畿太监因好生事,多被遣还原籍。命太监习武以备将来随驾出行。设圆明园护军营与内务府三旗护军营。
五月二十日,八阿哥并七十、马尔齐哈、常明等人雍正责为“夤缘妄乱之人”。
戊辰,贝子弘春坐允禩党,革爵。雍正谕宗人府:“弘春朕加恩授为贝子,令其效力行走,乃伊父及伊伯廉亲王每事逼迫禁止。伊父伊伯既不愿其在朕前效力,弘春著革去贝子。”
雍正对八阿哥的打压,做得是越来越摆在台面上了,在这个月里,以前曾经拥附过八阿哥的诸臣,阿布兰、苏努、七十、马尔齐哈和常明等人,都被雍正惩处了,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牵连甚大。
而至于弘春,则是雍正元年封了贝子,雍正命他效力御前,但十四却不愿自己的儿子帮了对头,便让八阿哥加以阻止,雍正见此,便革去了弘春的贝子爵位,当作是八阿哥的一党了,着令他在府里闭门思过。
现在,他们的事情,已经牵涉到下一代的孩子了,为什么会演变到现在的这种局面呢?那些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祸不及下一代,难道他们就不能放开一点,别再斗下去了,也算是放过了那些孩子。
这天,我还是跟他过着和平相处的日子,只是,他竟然把我带出了养心殿,说是要让我出来透透气,从西二长街到御花园的路上,一个闲杂的人也没有,怕是他已经安排好了,他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呢?
在御花园假山上的亭子里,石桌上摆放着一盘棋,不是他爱下的围棋,摆着的竟然是象棋,他坐在石凳上,才道:“坐吧!知道你不会下围棋,只会这象棋,来陪我下一盘。”语毕,就走了第一步棋。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着我的这些事情,其实对于象棋,也只是会那么一点,还记得初中的时候为了学象棋,特定去商店买了一盒象棋回来,要老爸教我下,只是没学多久,就没兴趣了,可谓是三分钟热度。
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了一会儿,才下了第一步棋,只是没过多久,就已经觉得招架不住了,他的棋攻势凌厉,我只好一直防守,却又找不到进攻的机会,最后只有满盘皆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说实在的,我这三脚猫功夫,哪能是他的对手啊!“我输了。”我如是道,他笑了笑,“再来一盘吧!”既然他都这么说,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这一盘他的攻势缓和了很多,我下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了。
下着下着,假山下面就传来了声音,心想他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会让人闯进御花园来呢?但看他仍然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我就不再多心了,继续下棋,只是当我听到一熟悉的声音时,就再也坐不住了。
来到了亭边往下看,下面正在赏花的是被封为了熹妃的钮祜禄·杜姮和裕嫔耿氏可柔,还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就是弘历和弘昼,另外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是我家的那丫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重回到石桌前,低声地问他,“雪晴她怎么会在这宫里?”他又在棋盘上走了一步棋,“是我让人把她接进宫里来的。”顿了一下,“到你下了。”我这时哪还有心情下棋,“为什么?”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你想把她嫁到蒙古去和亲?”
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向了他,用更加低沉的声音道:“朕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他的声音寒到了我的心里面,我害怕了,但仍然直视着他,跟他僵持着,因为我需要一个答案,良久,下面的声响消失了,他才放开了我的手。
一盘棋洒落在地上,站在一旁的高无庸立刻就跪了下去捡,还边惶恐地道:“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看来我又惹他生气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但每一次最后都会没事的,也许就是仗着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跟他对抗。
棋子重新地回到了棋盘上,高无庸又安安静静地站在了旁边,雍正重新又摆弄那些棋子,很快就恢复了洒落前的棋局,真的不得不佩服他惊人的记忆力,他能平静下来,可我却再也不能了,我要他的回答。
正当我又想问他的时候,他才径自地道:“那孩子虽说不是你亲生的,但也是你亲自养育的,所以,我不会亏待她的,以现在的处境,让她住在宫里,总好过留在府里吧!你说是吗?”最后他反问了我。
的确,现在的情形,对于一个不是皇家血脉的孩子,待在宫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好,但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要知道,“你说不会亏待她,那你打算把她怎么样安置?”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我将来打算把她嫁给弘历。”他看着棋盘,下了一子,头也不抬地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弘历?怎么可能?不可以的,那小子将来那么的花心,让雪晴嫁给他不是害了她吗?况且凭以前的观察,我觉得她喜欢的不是弘历。
我找借口地说:“那丫头可是先皇亲封的和硕晴格格,按理说,她和弘历是堂兄妹,让她嫁给弘历是不可以的。”说完了这么的一句,他终于可抬起头来看我了,冷漠地道:“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也没有什么是朕不可以改变的。“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搞不懂他了,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独尊?一点也不站在别人的角度想想,他低笑了一声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和硕晴格格了,而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富察氏英琦。”
富察氏?不就是弘历将来的嫡福晋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竟然把那丫头的身份都改了,这是永远也料想不到的,“为什么是弘历?”我问,“难道你真的决定了将来让弘历继承你的皇位吗?”
“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你。”他一点也不惊讶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我说的是理所当然似的,但还是不明白,这跟让雪晴嫁给弘历有什么关系?婚姻不是儿戏,也更是不能勉强的,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他仿佛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为我解惑道:“你以前所铺的后路不就是弘历吗?我这么做,不就是再给你加上一道保障了吗?”没错,他说的我都认同,将来只要丫头嫁给了弘历,我的处境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但因为这样,就要随便地决定孩子们的终生大事,我是绝对也不会同意的,以雪晴的性格,我想她将来也不会答应的,不过,将来会如何,现在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未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结局。
不知怎么的,多年前的一个悬念浮现在脑海里,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不如就趁现在,把一切的谜底都解开吧!“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弘历他到底是不是熹妃亲生的……”如果不是,那就是……
他再次眼神凌厉地看向了我,却温和地道:“其实你心里面早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敢肯定而已,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不是。”我晃了一下,他及时扶住了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那就是说,弘历真的是我的妹妹葶舒当年所生的,我的亲外甥,“为什么?”我好像问了太多的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反正都是我的儿子,皇家的血脉,这已经足够了,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弘历是谁生的,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他说完了,再也没说什么。
这事,原来他已经让弘历知道了,只有我不知道,不敢相信而已,他所做的一切一切,我现在全都知道了,但为什么知道了事实之后,心会这么的难受?
自从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之后,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只好整天都躲在了内室里,不出去见他,就算见到了,也是无言以对了吧!也许就这样互不相见,对彼此都好,等两年的期限一到,就可以离开了。
但在内室里的时候,当他回来这里,我总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就在我的不远处,就像他也知道我的存在一样,每当高无庸进来送膳食,也总会把一些只言片语的小纸条带进来,每一张纸都透露着丝丝的关心。
这样的日子下来,小纸条都已经有几十张了,我都把它们装在一个锦盒里收好,看了一次就不会再看第二次了,等到将来离开的时候,一次过把他给我的东西都还给他,因为我不想欠他的,不过,好像我已经欠他太多了。
我欠他最多的就是感情,怕是这一辈子都还不了了,我伤他最深的也是感情,变心的是我,不变的是他,一直对于我跟他的那份感情,他都是那么的执着,而我却早已经把他驱逐在心外了,做得最绝的也是我。
感情的世界,没有什么绝对,如果变心谁又去怪谁,善变的感情,没有什么绝对,留点余地给自己后退,不是罪,如果在这份中断了的感情里,总有一个充当罪人,那这个罪人就让我来当好了。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缘份依旧,而情已不再,是的,回不去了,我跟他之间隔着的不再是只有十四了,还有很多很多纷纷扰扰的事情,尘埃落定,问世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在我放手的那一刻,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
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远分开了,回忆永远是惆怅的,愉快的使人觉得,可惜已经完了,不愉快的,想起来还是伤心,生于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不要刻意挽留,结束也有它结束的必然。
开始的时侯,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我们能做到的,是在因缘际会的时候好好的珍惜那短暂的时光,曾经相遇,总胜过从未碰头,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
爱情要完结的时候自会完结,到时候,你不想画上句号也不行,我们也许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又被两个人所爱,遗憾的是,我们只能跟其中一个厮守到老,而我已经选择了十四,什么事情都会成为过去,我们是这样活过来的。
我整天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直到这一天,被外面的声响引起了注意,他就在外室处理着政务,那在养心殿外面吵吵嚷嚷的会是谁呢?隐隐约约听到了话语,“格格,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这时候正忙着呢。”
“都给我滚开,我要见皇上。”这声音不就是雪晴那丫头的吗?我紧张地来到了门边,从门缝看出去,他的脸色很不好,但最后还是让雪晴进来了,那丫头一进来劈头就道:“皇上,我不想嫁给弘历。”听到这,我也紧张起来,难道他这么快就指婚了?
他头也不抬地问:“为什么?”雪晴昂首道:“我喜欢的是弘昼。”原来她真的喜欢弘昼,我以前就该察觉,他终于抬起头来了,寒凛地看着丫头,“那如果朕说,将来弘历会因为你,而不惜一切地对付弘昼,你就成了间接害了弘昼的人,你还嫁不嫁给弘历?”
想不到他竟然用弘昼的命来要挟雪晴,丫头无语了,仿佛还想抗争,但已经找不到理由了,可仍倔强地站在了原地,不肯离去,“下去吧!这事朕自有安排,不急于一时。”他下逐客令了,雪晴就被高无庸带了出去。
“出来吧!看都看见,听都听见了,何不出来跟我说说话?”原来他早就发现我在偷看偷听了,再躲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从内室里出来,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徘徊不前,定在原地,因为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跟他说话。
反观他倒是神情自若的,已然又在处理政务了,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不久,才说了一句话,“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他是笑着说的。
第一百零五章 亏欠
我教出来的女儿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摆在眼前的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问题,有些事情或许能够一笑置之,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够的,必须慎重对待。
“她争取自己的幸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我幽幽地说,也许当年能够像现在的雪晴这么勇敢的话,我跟他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了,是我的懦弱,使我们那段短暂的感情不了了之,没有了余地。
他看向了我,好像是在琢磨着我刚才说那话的含义,仿佛还要把我看穿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被他看得有点怯,就转开了视线,看着别的方向去了,沉默了良久,他才道:“是没有错,但也要考虑后果。”
“我能有个要求吗?”我不想猜测他那句话里的意思,也不敢猜测,因为他是我猜不透的人,只想为那些无辜的孩子说些话,“说吧!只要不是离开这里,我都能够答应你。”他这样说,难道怕我现在就走吗?
就算我想走,也不知道走不走得了,现在,我只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那些孩子的事情,能不能够不要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他们的年纪毕竟还小,将来会如何,就让他们自己来决定吧!好吗?”
“好,我答应你。”没想到他竟然爽快地应承了,“但我也有个要求。”早知道他肯定没有那么好心无条件地答应我,这就跟我讨价还价了,我苦着脸说:“你说吧!我再考虑能不能够答应你。”
他会心地一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回到了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为了能博他一笑,我也曾经做了很多事情,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时光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把我笼罩在他的磁场里。
“以后不许不理我。”他这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我好怕你漠视我的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的手抚在了我的脸上,轻轻地描绘着,我仿佛被他的磁力定住了身体,顺着他的话问了,“你也有害怕的吗?”
他的手从我的眉、脸颊,到了唇上,摩挲着,脸越来越靠近,我的心跳加快了,但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下了咒一样,他的吻一如从前的冷,可动作却是那么的轻柔,我被动地承受他的给予。
“我害怕的,就是失去你。”这是他放开我之后说的话,说完了这么的一句话,他就离开了养心殿,独自留下了我自己一个人,一切的魔咒仿佛都解开了,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唇上的温度仍在,刚才所发生的不是梦。
但我宁愿只是一个梦,其实,有时候人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活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人生如梦,糊里糊涂就过去了,可总有清醒的时候,就不得不面对现实了,就如现在的我一样,逃避不如面对。
像刚才那样亲密的行为,是我答应他留下来后,第一次发生的,也是我跟他分开了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刚才的事情发生是发生了,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到底是我迷惑了他,还是他勾引了我?
收拾好心情,重新站了起来,过去了的就不要再想了,我要想的是将来的日子,还有半年的时间就可以离开了,到了那时候,绝对不会有什么留恋的,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了,我不属于这里。
他刚才说不许我不理他,那好,我再也不会不理他,因为这样的做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明明就在你的身边,你也感觉到他的存在,就算怎么不理睬也是没有用的,何不敞开心扉来面对他呢?
对于他,我不应该逃避的,一味的逃避只会使自己节节败退而已。
六月,以青海平定,勒石于太学。以阙里庙灾,致祭先师,遣官监修。降贝子允祹为镇国公。以册封贵妃金册有舛错故。
在这个月里,雍正的心情都很好,第一,因为青海平定了,罗卜藏丹津叛乱平息后,青海平定。早在三月初一日,清军凯旋。四月初二日,朝廷叙平定青海功。四月十二日,举行献俘仪式,遣官告祭太庙、庄稷。随后,清廷着手善后事,首先是采取盟旗制度,将青海五部,共分二十九旗,各设札萨克治理,并规定每年会盟一次。一切听命于中央政府。同时采取派兵驻扎,修筑土墙,整顿喇嘛寺,规定朝贡和互市制度等一系列措施,从而保证了清政府对青海地区的有效统治。
这第二呢,就是重修孔庙大成殿,在六月初九日申时,山东曲阜孔庙因暴雨雷击引起火灾。大成殿及两庑俱毁。衍圣公孔传铎将灾情上报,雍正甚为关心,他指出:“孔子道高德厚,为万世师表,今圣庙受灾,必当迅速恢复旧制,使庙貌重新。”并于同月二十三日派工部堂官赶赴阙里,会同山东巡抚共议重修大成殿事,务必按期完工。所需费用,由朝廷拨给。
这事情自然就博得了老百姓的一致好评,像他这样好名声的人,听到了这些好话,心里面就高兴了,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但从他的日常所看,还是可以看得出他心情舒畅着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十二阿哥就成倒霉的人了,由于在康熙晚年,他也曾经被康熙重用过,也曾经暗地里做过一些事情,致使雍正就不可能放过他了,这个月就把他降为了镇国公,只不过是因为贵妃的册文有错而已。
说雍正是个记仇的人吧!还真的是没错,他是那种宁他负天下人,也不会让天下人负他的人,别人对他的好,他会记得,对他不好呢,他也会记得清清楚楚,逐一算帐,绝对不会落下一笔账来的。
这天,他上完朝后,神神秘秘地把我带出了养心殿,问他要去哪里,他却不说,只说去到了就知道,那也倒是,就不再问他了,跟着他走就是了,在这诺大的皇宫里,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去的呢?
只是没有想到,他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这里,“还记得这里吗?”他问道,当然记得了,只是我没有说出口,这紫禁城的角楼,可是以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
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当年,不知道他今天带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已,他见我没有说话,就没有再追问我,只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地登上了角楼,俯瞰着皇宫外的人海浮动,还有远处绵延不断的山水。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外面繁华的一切,相比下来,紫禁城里就显得格外的静美,好
清穿 紫禁清萍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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