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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皇后为上 作者:禾九九

    第30节

    成英宗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但心中仍有顾虑,惠妃急道:“陛下,那凶人在殿下身边多一日,殿下便多一层危险,陛下难道忍心?”

    成英宗被他戳中心事,他一直觉得对皇后亏欠良多,此时竟觉惠妃之言甚为有理,他沉思半晌,想到贺靖逸不在宫中,宫中也无甚做事得力之人,便道:“那便按惠妃的意思办吧,切记早日抓住真凶。”

    惠妃忙起身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妾身遵旨,定不负殿下所托,只是,妾身还有一请求。”

    成英宗眼眸微抬,看她:“何事?”

    惠妃道:“请皇上给妾身一道圣旨,不然,妾身恐缩手缩尾,若殿下心慈不让妾身审查奴婢,抓不住凶人,那妾身再是用心亦是枉然。”

    成英宗眉峰微蹙,显然有些犹豫,惠妃低眉瞬目,静静坐在一旁,沉默不言,成英宗瞧了眼她恭顺的样子,早已不似之前的跋扈,踟躇道:“皇后宫中处事需得谨慎,切勿惊扰了皇后。”

    惠妃忙柔顺的点了点头,“是,妾身省的。”

    成英宗得了她的承诺,似乎放了些心,道:“既如此,一切就照惠妃所言行事吧。”

    惠妃低头躬了躬身子,恭敬回:“是。”成英宗点了点头,却没瞧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第五十章

    他此话戳中师宏骁痛处,他戒备的看着老者,“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老者笑了笑,“我的身份并不重要,我这次请师公子来,只是想帮助师公子。”

    师宏骁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发现他说话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底暗自判定他易了容貌。

    师宏骁冷笑一声,“你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何以谈要帮我?”

    老者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低笑了两声并不接他的话,只道:“你可知道户部尚书为何整日为难于你?”

    师宏骁闻言挺直身体向前倾道:“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托关系当上户部侍郎的缘故?”

    老者微微摆了摆头,仍旧僵硬的笑着,“师大公子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若真看重你与太子的关系,户部尚书就是职权再大也不敢公然欺辱于你。”

    师宏骁一惊,心里隐约有了些想法。

    老者又道,“太子妃未嫁给太子之前,师公子待他如何?”

    师宏骁脸色难看没说话,老者道:“太子此人诡计多端,心胸狭窄,师公子几次想刁难太子妃,你认为太子会轻易放过你?”

    师宏骁身子一震,“你的意思是,是太子故意安排户部尚书所为!”

    老者呵呵一笑,一双与苍老面容不符满是精光的双瞳看着师宏骁,“师公子聪明。”

    师宏骁愤恨的眯了眯眼睛,心中早已将贺靖逸和师玉卿骂了百八十遍,但他吃不准老者身份,遂安静不言只有眼中抑制不住的滚滚怒气不断向外溢出。

    老者看着师宏骁冷笑一声,“师公子是打算就这样任凭欺辱,毫无还手之力的挨到被太子整死的那天?还是”

    师宏骁忙道:“还是什么?!”

    老者双眸微眯,冷冷道:“还是先下手为强。”

    师宏骁眼瞳一缩,身子不自觉微微倾向老者,低声道,“你的意思是。”

    老者摸了摸胡子,低哑着嗓音道:“若没有太子妃,韶国郡公府世子必定是师大公子的,但即使他成了太子妃,韶国郡公仍没有让师大公子继承爵位的意思,你说是为何呢?”

    师宏骁双目怒睁,“你是说我当不上世子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老者呵呵一笑,他笑声低沉沙哑,身影被烛光照射在墙上悠悠晃晃,在昏暗的密室内更显诡异。

    “太子为人心狠手辣,他要对付人从来不是直接将那人杀死给个痛快,而是慢慢折磨让你生不如死,师公子既已被太子盯上,恐怕已是凶多吉少,户部的整治只是第一步,以他的性格,恐怕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师宏骁脑中被愤怒蓄满,手握拳状狠狠垂了下身前的案板,“贺靖逸他欺人太甚!”

    他转念一想,又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几字,“定是那师玉卿狐媚挑唆,在他耳边说尽坏事,否则我与太子非愁非怨,他何至于此。”

    老者冷哼一声,“太子如何宠爱太子妃,满朝皆知,无论太子妃使了何种手段,终究是让师公子背上了靶子,只怕此一生过不得安生日子了。”

    师宏骁又气又怕,越想越恐惧,他虽只在师玉卿回门那日见过贺靖逸一次,但他那身冷肃和双眼露出的凌厉已教人惧了三分,如今他得知自己在户部非人的日子全是贺靖逸所为,又加上老者说贺靖逸会慢慢对付他,一时担惊受怕起来。

    但师宏骁作为武人,心中再惧,面上依旧努力抑制不叫人看了笑话,他深吸一口气,不似方才怒火冲天的模样,冷静的朝老者拱了拱手道:“还请前辈指示,宏骁该如何应对。”

    老者眼睑垂了垂,摸了摸胡子隐去嘴角一丝冷笑,缓缓道:“老夫方才已告诉师公子,先下手为强。”

    师宏骁摆摆手,“此法不管用,太子何等身份,我如何能近身。”

    老者淡淡一笑,“师公子误会,太子本就身负武艺,不是老夫瞧不起师公子,太子的武功,师公子怕不及百分之一。”

    师宏骁一听蹙起眉峰便要发怒,老者摆摆手继续缓缓道:“况且太子与师公子并无交集,想要刺杀太子几乎不可能。”

    “我自然知道。”师宏骁叹了口气,“大不了抛弃荣华富贵跑得远远的。”

    老者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师公子能逃去哪里?”

    师宏骁一急,狠狠拍了下案板,“那依你所说,竟没有宏骁的活路了!”

    “师公子莫慌。”老者摆了摆手,淡淡道,“依师公子的身份,太子自然近不了身,可是太子妃毕竟是师公子的兄弟,依他受宠的程度,何时想回府看望家人都是可以的。”

    师宏骁一听便明白,“你是说杀了师玉卿?!”

    老者道:“太子对付师公子究其缘由不过是为了替太子妃出气,若太子妃一死,太子身边没了吹枕边风之人,时间一久对太子妃的情谊一淡,自然就没了对付师公子的理由。”

    师宏骁仔细听他说完,眼珠一转,暗自斟酌了一番,犹疑道:“你此话说的轻巧,若太子追查究里,查了真相,宏骁岂不是死路一条!”

    老者呵呵笑了笑,“老者既然有意相助师公子,自然是想到了保全师公子的办法。”

    师宏骁忙道:“什么办法?!”

    老者探手入怀,掏出一个一指长的木盒,打开递给师宏骁看,师宏骁探头一看,里面装着一根半指长度不到的晶状细针,他伸手指了指细针道:“这是何物?!”

    老者冷冷一笑,“这是冰魄针,这针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便会立即融化,侵入五脏六腑,中针之人便会立即猝死。”

    师宏骁一听大骇,惊道:“这小小一根针竟有这等本事?!”

    老者幽幽道,“此针世间罕有,即使太子要查,也断然查不到师公子身上,师公子只要在太子妃回府时找个机会暗中下手便可。”

    他说罢将木盒推到师宏骁身前,师宏骁看着那木盒,手指微微张开又收起,犹豫了下方才接起。

    他看着木盒狐疑的盯着老者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帮我?”

    老者呵呵一笑,“师公子眼前这种情况何必纠结老夫是何人?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助师公子。”

    他顿了顿不待师宏骁开口又道,“冰魄针老夫给师公子了,用不用就看师公子自己了。”

    师宏骁看着老者,手指捏了捏木盒,眼中仍有不安,踟躇半晌不言语。

    老者垂了垂眼睑,“夜已深,老夫命人将师公子送回府中。”

    师宏骁想到自己被人绑架而来,又不知眼前此人目的,留了个心眼道:“不用了,前辈只需将路指明,我自己回去便可。”

    老者看着他那双本来浑浊双眼中,一道精光一闪即逝,看得师宏骁一怔,待要再说话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瞬间昏迷过去。

    原先架着师宏骁前来的黑衣人换了身干净衣裳,从他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站了出来,朝老者拱了拱手。

    老者点点头站起身,俯视了师宏骁一眼,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将他送回府,不要惊动任何人。”

    黑衣人忙点头说“是”,他一把抬起师宏骁架在肩上,待要走想了想又回身朝老者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

    老者微微转过头,用不带一丝感情与方才低哑的嗓音完全不同的声音,“什么事?”

    黑衣人道:“太子妃与我们的计划并无干系,大人为何执意要杀他?”

    老者冷冷笑了一声,从牙根挤出几个字,“贺靖逸那个孽种十九年前早该死了,主人那么恨他,我杀了他最心爱之人,他的痛苦必定能让主人身心愉快。”

    黑衣人眼角一抖,并未接话,点了点头架住师宏骁便要离开。

    “阿琅,送他回去时候千万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师宏骁今夜见过我。”

    黑衣人身子一顿,忙道:“是,尚书令大人。”

    第五十一章

    银色的月光洒在紫宸宫铺得整齐的金砖上,提灯的內监侧着身子走在前方,小心翼翼的为贺靖逸照亮路面。

    允东海带着一众內监跟在贺靖逸身后垂着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贺靖逸缓缓的向前走着,脑中想着今日在元太师府中与他说的一些话。

    与紫金教有关的官员他们已经暗中拔除了一些,不能暗中进行的留在最后找个借口私下审问,定是要将这教在朝中彻底肃清。

    贺靖逸微微抬了抬下巴,凝神想起今日问起元太师他对尚书令此人的看法。

    而在他意料之中,元太师对此人颇为赏识,他告诉贺靖逸,先皇还在时,裴重晋原是尚书省一名右丞,官居正四品下,彼时就不曾参与任何党争,后成英宗平三王之乱,他身负刀伤冒着生命危险将玉玺送出宫交给成英宗,才使得成英宗名正言顺的继位。

    而他当时生命垂危,昏迷了半月方醒,成英宗感念他的功劳和原先的政绩,将他升做了尚书令,而他成为尚书令之后做派依旧,为官清廉勤勉,不偏不倚,不参与任何派系之争。

    元太师还颇为惋惜的告诉贺靖逸,他曾想拉拢裴重晋未能成功,被他言辞婉拒,此人虽善于明哲保身,但到底为人忠厚公正,对成英宗也是一片忠心。

    贺靖逸对元太师所言并未太多表态,裴重晋偶尔不经意露出的眼神让他对此人有所保留。

    若真是个忠臣自然好,但只怕越是这样深藏不露者,行事起来越是可怕。

    贺靖逸抬眸看了眼近在眼前的东华殿,幽幽的想: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只有早日做好防备才是。

    他想到此转身走入殿内,挥退众人,召来四维门前来领命。

    贺靖逸听完四维门的禀报,又吩咐了命令之后,瞧着窗外乌云缓缓要将皎洁的明月掩去,夜已幽深,是时候去休息了。

    他走进寝殿内,出乎他意料之外,寝殿内一片灯火通明,他绕过屏风便瞧见师玉卿穿着月白色丝锦里衣趴在床沿正专注的看着一本书,珠桐则仔细轻柔的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贺靖逸瞧见师玉卿神色瞬间变得柔软,眸中也是柔丝万丈,微微扬起嘴角,走至床边,在他的平放在床上的书面上留下一道暗影。

    师玉卿见书上的字迹被暗影遮挡,抬起头看见贺靖逸登时露出笑容,“靖逸你回来了。”

    贺靖逸微笑着在他脸上被热水的蒸汽熏得米分嫩的脸颊上轻吻一口,“怎么还不睡?今日说了会晚归,让你早些睡了。”

    师玉卿笑道:“没关系,我等靖逸一起睡便好。”

    贺靖逸挥了挥手,示意对他行礼的珠桐起身,低头抬起他的下巴暧昧道:“我不在,是不是睡不着?”

    师玉卿眼睑微垂笑了笑没开口,贺靖逸瞧着他纤长的睫毛仿若羽毛一般微微扑闪,闪得心里□□。

    他眼神暗了暗,直起身道,“我先去沐浴,很快回来。”

    师玉卿点点头说:“好。”继续低头看着摆在眼前的书。

    贺靖逸迅速沐浴完匆匆走进寝殿内,瞧着师玉卿仍旧和方才一样的动作,他上前示意珠桐将柔软的棉布给他,挥挥手让她退出去伺候。

    贺靖逸轻柔的擦拭着师玉卿的头发,师玉卿看得认真没注意到身后换了人,直到颈子那被人轻轻吻了一下,才惊的转过头,一看见是贺靖逸才松了口气,“我说好好的珠桐碰我脖子做什么。”

    贺靖逸微微一笑,暗道除了他自己,谁敢乱碰他一下定教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中所想这般,表面确实柔和非常,手上的动作不停,“你这样一直趴着仔细脖子累,等我擦完头发,你赶紧换个姿势睡了。”

    师玉卿点点头答应了一声,依旧趴着看书,他里衣的绸带松松的系着,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胸口,贺靖逸一边帮他顺着头发,一边瞧着他白皙的脖子和露在外面的部分手臂,故意伸出手指了指他书上的内容装作好奇的样子,悄然将他里衣的绸带解开。

    他不时的吻着他的脖子和肩膀,师玉卿对于他这样的亲密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反应,嘴上道:“靖逸,我明日早朝后去母后宫里请安,你可与我一道前往?”

    贺靖逸亲吻他肩头的动作一顿,道:“明日早朝后?恐怕不行,我与外公有些事要与父皇商议。”

    师玉卿道:“那也无妨,我自己去便可。”

    他说完顿了顿笑道:“只怕母后瞧不见你,又说你了。”

    贺靖逸微微一笑,“你先去请安知会母后一声,我与父皇商议完便过去接你。”

    师玉卿点点头,转过脖子看了看他,“那也好,母后很疼靖逸与我,合该多陪陪她才是。”

    贺靖逸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道:“还是兰君孝顺。”

    师玉卿浅浅笑了笑依旧转过身趴着看书,贺靖逸擦干了他的头发,伸手要将书拿走,被师玉卿拦住,“就差这两页便好,靖逸若是困了便先去睡吧。”

    贺靖逸趴伏在他背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你在这里,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

    师玉卿双眼盯着书本,回复道:“可我依旧在这里。”

    贺靖逸瞧着他与自己说话心不在焉,便不断的吻着他的脸颊和脖子,想引起他的注意。

    第四十章

    长乐宫中,皇后正与苏锦师乔煌二人说着话,突然宫人来报,惠妃娘子与徐亭禄在殿外请求召见。

    皇后微微蹙眉,这晌午时分刚过,惠妃为何会来长乐宫。

    她摆了摆手,命人将惠妃请进来,惠妃款款走进来,身后乌泱泱还带了不少宫人,师乔煌瞥了一眼师乔婷意得志满的神色,眼瞳一缩,心中预感不妙。

    惠妃笑意盈盈向前几步给皇后行礼,皇后见她虽言语恭敬,但眉眼间露出了得意之色,又见徐亭禄手中捧着一卷明黄锦卷,隐约瞧着像圣旨。

    皇后心中顿生防备,神色依旧淡淡,道:“惠妃起来吧。”

    惠妃柔顺道:“是,殿下。”

    皇后仔细观察她的神情,“惠妃此时来长乐宫有何事找吾。”

    惠妃福了福身子,“回殿下,妾身带了陛下旨意,前来调查纯美人之死一案的凶手。”

    她说着侧身瞧了眼徐亭禄,徐亭禄会意上前一步将圣旨打开宣读了一番,又合上锦卷,双手交于皇后身边的苏锦手中。

    皇后眉间一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接过圣旨打开看了看,确实是成英宗的字迹。她与苏锦相顾一眼,彼此的眸里都有丝担忧。

    惠妃笑容满面道:“皇后殿下,陛下恐你体恤宫人,不肯严加审查,难免会有疏漏,让凶手逍遥法外,遂命妾身协助调查,以确保殿下的安危。”

    皇后眉心越听越紧,心中冷笑:这凶手不就是惠妃你自己,何必贼喊捉贼。

    她心中有气,面上仍旧淡淡:“陛下美意,我感激不尽,惠妃有心,只是我长乐宫素来都由我亲自管理,就不劳惠妃费心了。”

    惠妃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推拒,一脸愁容道:“皇后殿下,这整个后宫沸沸扬扬都说纯美人之死是因您善妒,可妾身知道殿下受了多大委屈,陛下亦是如此,心疼殿下,又担心凶手不除,殿下的安危不稳,遂才派妾身前来调查,若殿下推辞,恐伤了陛下的心呐。”

    惠妃一副苦口婆心忧心皇后安危的模样,旁人看了倒真以为她真心实意替皇后着想,徐亭禄眼珠微微朝她移了移,又继续低眉沉默不语。

    苏锦藏在水袖中的手指紧紧攥起,就连师乔煌入宫不久,也断不会信惠妃真心担忧皇后安危,只是她领了皇上的命令,带着圣旨,又句句压住皇后。若皇后再多推辞,便是抗旨,不领皇上的情,这于皇后当真是骑虎难下。

    果如师乔煌所料,皇后心中百感纠结,惠妃搬出圣旨,她倒真无可奈何,她压下心中烦躁,淡淡道:“那惠妃准备如何调查吾这长乐宫。”

    惠妃娇媚一笑,“自然要将殿下宫中之人带去审查一番才好。”

    皇后双眸暗了暗,语气冷肃,“我宫中都是些老人,一直跟在吾身边,并未有何问题。”

    惠妃笑道:“殿下此话差矣,若真个个清白,纯美人就不会死在殿下的长乐宫了。”

    皇后一双眼眸盯着惠妃,露出凌厉之色,“纯美人之死究竟如何,吾定会亲自查个水落石出,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惠妃抬眸回视皇后,唇角的笑意骤然变淡,“妾身自然相信殿下的能力,只如今我有陛下的命令,不得不竭心尽力才好。”

    皇后双眼微微眯起,交握的双手暗自攥紧,惠妃唇角得意的扬了扬,朝身后的宫人道:“陛下旨意,命我调查长乐宫,你们速将苏锦与师乔煌等人带到和合宫,我亲自审查。”

    皇后双瞳一缩,眼见惠妃身后的宫人要上前捉拿苏锦与师乔煌,满面怒容道,“慢着!吾宫中之人自有吾来管教处置,惠妃可别失了分寸。”

    惠妃唇角一勾,挑起一边眉尾,看起来颇为得意,已不见方才的恭顺之态,“皇后殿下,妾身只是尊从皇上的旨意,这失了分寸如何说起,陛下还亲自指派了徐公公前来宣读圣旨,殿下此话,是说妾身,还是意指陛下呢?”

    苏锦和师乔煌心中一惊,这话分明是要扣皇后一个对皇上大不敬,苏锦看了眼依旧低眉沉默的徐亭禄,又瞧见皇后显然按耐不住,险些沉不住气中了惠妃的圈套,上前一步道:“既如此,那奴婢就跟惠妃娘子走一趟证明清白。”

    师乔煌瞧了苏锦一眼,见她面上隐有大义凌然之色,心中知晓此去和合宫恐怕凶多吉少,这一连串的计谋,若真是惠妃做所,只怕她的目的不止于此,除掉皇后身边最亲近之人,陷皇后于孤立痛苦之中,恐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但若她与苏锦此时不去,她再激怒皇后,只怕会让皇后背负抗旨不尊的罪名,离间了皇帝与皇后的夫妻之情。

    师乔煌心中微叹:若一切真如她所猜测,此妇人可真乃蛇蝎心肠。

    师乔煌心中再明白,终究顾虑皇后的处境,福了福身子道:“奴婢也愿意。”

    她说罢抬起头,不偏不倚正好瞧见师乔婷计谋得逞时露出的得意之色,她眼中露出的狠戾让师乔煌心中明白,师乔婷只怕不会让她好过。

    皇后闻言忙道:“不可!此二人在吾身边寸步不离,怎会危害于吾!惠妃不要错抓了好人。”

    惠妃勾唇一笑,“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身边亲近之人,越有可能陷人与不义之地,错不错抓的,妾身审完才知,皇后殿下若再多加阻拦,恐怕,妾身就无法禀命陛下了。”

    皇后眼中怒气已然蕴满,似要喷薄而出,“你威胁我?”

    惠妃装作惊恐之色,忙躬身行礼,“殿下息怒!妾身只是尊崇陛下的旨意,并非有意惹怒殿下,妾身着实不知,陛下对殿下的关心爱护竟会让殿下如此生气。”

    皇后闻言气结,一时无话应对,胸口微微浮起,恨不能持剑将惠妃当场斩杀。

    惠妃的意图她再清楚不过,她带走苏锦、师乔煌等她身边亲近之人,说是审问,还不知会使什么段数折磨她们,逼她们就范为自己所用,尤其苏锦,更是可能被她折磨至死。

    皇后心中又气又急,只知道断不能让苏锦和师乔煌跟她走,她不忍心两人收到任何折磨伤害。

    惠妃眸中一冷,朝苏锦和师乔煌道:“做奴婢的,应当为自己的主子分忧,而非陷主子于不义的境地。”

    苏锦和师乔煌相视一眼,彼此心中都已决定,两人朝皇后福了福身子道:“殿下,奴婢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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