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 Gambler/赌徒 作者:suii

    第6节

    “随便你怎么说，”罗恩咕哝着套上红色的毛衣，突然转头面向哈利，“她知道我们会单独约会的事情么？”

    纳威摇头。

    罗恩皱起眉头，不确定地发问：“那你们怎么知道她会答应我？”

    “别傻了，她怎么可能拒绝你。”

    赫敏的反应和罗恩如出一辙，她几乎尖叫着把自己丢进罗恩的怀里，后者害羞地手足无措，要不是被哈利拦着，赫敏也有冲回寝室换衣服的打算。帕瓦蒂的目光在他们这群人中间来回扫视，最后还是拉文德先开口，她的脸颊通红通红的：“哈利，马沃罗呢？”

    哈利挑起眉毛，他现在还记得汤姆是怎样羞辱拉文德的，他要给对方的愚蠢跪了，真的，她到现在还对汤姆抱着爱恋？哈利侧过脑袋，刚好看到其他男生扭曲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又不是拴在我身上的。”哈利摊手。

    “哦，那真是很可惜。”拉文德的失望溢于言表，“我还想和他好好道歉。”

    “我觉得需要道歉的是他不是你。”赫敏插嘴，那件事明显是马沃罗做错了，他当初可以直接让拉文德离自己远点，完全没必要做出那么过分的举动。

    拉文德露出受伤的表情：“那是我的错。我没有意识到他心情不好，而且他的批评是对的，我不应该放下作为女性的矜持，他看上去更喜欢有教养的类型。我想为自己的鲁莽举动道歉。”

    哈利感觉自己已经不能理解拉文德的思维了，她是怎么做到从自己身上检讨问题的？这种被雷劈的错愕感明显不止自己一个人有，倒是帕瓦蒂挂上一副理解的表情，或许这是她能和拉文德成为好友的原因，两个都缺根筋？

    “他不是那么英俊。”哈利叹气，汤姆的外表真是一个大杀器，虽然他不觉得迷倒这种女生有什么用，或许他当初也是好好利用这个优势吸引最初的食死徒的？哦，哈利很清楚汤姆知道自己有多完美。

    “英俊？”拉文德叹息，“不，他简直光彩夺目！”

    “好吧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只要离他远点。”除了赫敏、罗恩和纳威以外，其他人都用诡异的目光盯着哈利，男孩忍不住咆哮：“怎么？！”

    “你们真的在交往？”拉文德紧张地问道，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哈利的手腕，让后者瑟缩了一下。

    “明显不可能！”哈利吼道。

    这个霍格莫德周末比往日更加热闹，小小的村子里挤满了巫师，大家有都有说有笑的，一扫这学期来持续的阴郁气氛。哈利他们跟赫敏罗恩告别后直接去了三把扫帚酒吧，那里装饰着漂亮的花环，顾客把整个吧台围的水泄不通。最中间的是店主罗斯默塔夫人。她是个脸蛋标致、身材玲珑的女巫，除了会热情提供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外，美丽的老板娘也是三把扫帚特别受人欢迎的原因。迪安很快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哈利分别买了两大杯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

    黄油啤酒一直是哈利的最爱，或者比蜜蜂滋滋糖更喜欢，刚喝下去他就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更爽快了。这里的环境很喧闹，他只好举起酒杯大喊：“敬乌姆里奇的离开！”这话几乎得到了整个酒吧的响应，大家都纷纷举杯庆贺。哈利又闷了一大口浅黄色的液体，细细感受着美味点燃味蕾的感觉。发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哈利刚扭过头就和一双湖蓝色的眼睛视线相接。

    汤姆在这里。这不是最糟糕的，哈利注意到离他们最远的角落全是绿色的校袍，满满当当坐了十来个斯莱特林，那里也是最安静的地方。汤姆对哈利举杯致意，后者愤怒地转过头不予理睬，他还没打算那么快见到那个混蛋，该死的，他以为汤姆会趁机呆在图书馆继续先前的调查。

    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哈利抬起脑袋，汤姆笑眯眯地站在自己后面，跟着他的还有马尔福、帕金森和弗林特，汤姆拉过哈利身边的位子坐下，对其他人挨个友好的打招呼。剩下那三个斯莱特林则是恐吓走了邻座的赫奇帕奇女孩们，大摇大摆地占据她们的桌子。

    “我不知道你今天也来这里，你该和哈利说好的，那我们就能在城堡门口碰面了。”迪安欢快地说，“嘿，你需要喝点什么吗？”

    “扎比尼已经去拿了。我记得栎木催熟的蜂蜜酒是三把扫帚的招牌，你们也应该尝尝。”汤姆话音刚落，五杯灿金色的液体装在高脚杯里端到他们面前，“扎比尼请客。”

    “我不打算喝任何经过你手的东西。”哈利拒绝了汤姆推到自己面前的蜂蜜酒，纳威犹豫着也做了同样的决定，他们都密切注视着汤姆的表情，后者耸耸肩，取过哈利的酒小抿了一口后把它还给对方。哈利眯起眼睛，他的警惕完全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坚持了。这样的互动显然让非当事人们都很疑惑，他们感兴趣地打量两人。纳威尤其如此，就像赫敏说的那样，当哈利和汤姆对上眼睛，似乎他们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对方了，那种紧张感能让人起满身的汗。

    “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就会遂了你的意，”哈利把蜂蜜酒推到圆桌中心，“那你就太天真了。你可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谁知道你有没有事先服下解药。”

    汤姆把手放在心口位置，低声说话：“你让我受伤了。”

    “可惜不致命。”

    哈利迅速把所有的啤酒都喝完起身离开座位，其他人匆忙跟上，无论哈利和马沃罗之间发生了什么争吵，他们都会无条件站在男孩这边。哈利走出房门，外头冰冷的空气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把围巾拉到遮住嘴巴的位置，回头最后瞄了一眼热气蒸腾的酒吧。

    纳威提议去蜂蜜公爵那里，大家都纷纷点头同意。这家店里的顾客比酒吧的更多，高耸的货架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最外层也是最受人欢迎的比比多味豆、滋滋蜂蜜糖、奶油花生糖和各种口味的巧克力。货架的另一边则是糖羽毛笔、吹宝超级泡泡糖、蟑螂串那些更加有趣的糖果，甚至还有吸血鬼特供的血液棒棒糖。

    “哈利，我去那边看看。”纳威指着房子另一端开口，刚才迪安和西莫早就被人群挤散了。哈利扭头努力踮起脚尖拿最上面的滋滋蜂蜜糖，放在下层的几乎在重新出现的瞬间就被一抢而空。他不止一次恨身高不够，现在这样子看上去实在太蠢了。

    一双漂亮修长的手越过哈利的头顶，他轻松把大把糖果放在哈利怀里，男孩叹气，不用看脸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再熟悉不过的魔力。哈利把糖放在口袋里，抬头对上汤姆含笑的眼睛，不满地说道：“你是在跟踪我还是怎么的？不需要陪你那群斯莱特林么？”

    “我更喜欢把这说成命运，我们总是不期然的相遇不是么？”

    “那可真抱歉，我不相信巧合。”哈利拨开边上的人群，使劲往结账的巫师那里挤，在付了三个金加隆后，他小心收好糖果。这时，哈利注意到其他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显然他的身高是导致他最慢的原因。哈利皱起鼻子，手刚碰上门把，两个同样推门进来的斯莱特林就和他撞了个满怀。

    “没长眼睛，波特？”弗林特抬起下巴高傲地说。

    “只是看不见讨厌的东西而已，”哈利绕过大个子的巫师，却被另一具身体挡住。哈利注意到整个糖果店都安静得非比寻常，显然大家都围观门口发生的争执，他瞥了一眼落地的玻璃窗，纳威他们也被几个斯莱特林缠住了。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弗林特。更何况你今年又不是魁地奇队长，”哈利叹气，他只想好好过个假日，“我更希望霍格莫德周末能过得平和些，争吵能放在城堡里么？”

    “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问题？这可真是太让我惊讶了，波特，特别是你想方设法吸引马沃罗的注意——”

    “我不像你那么摇尾乞怜，说真的，我连他为什么过来都不知道，”哈利扫视人群，汤姆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把你们丢在三把扫帚？那一定是你们实在太无趣了。”

    “我们比你有趣多了！谁知道你做了什——”弗林特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上过//床了？”

    哈利做出干呕的样子，捂住嘴巴用特别惊恐的眼神看着高个的男巫：“我不知道你除了无趣，连脑子都进水了。看来马沃罗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你是正确的决定，我猜你那双苍蝇眼睛肯定花费他不少努力来无视。”

    这话似乎戳中了弗林特的痛处，他抓住哈利的前襟把他提起来，张开的嘴巴还能清楚看见参差不齐的牙齿，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你这个肮脏的混血种。”

    “怎么？不愿意承认你那磕碜的外表？”哈利握住弗林特抓住自己的手腕，借力踢上对方的下巴，利落地翻身落在地上。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鄙夷地打量着捂住下巴的弗林特，“连动作都那么迟钝，看来魁地奇训练对你没什么的效果。”哈利一抖衣袖，魔杖迅速滑到手心，“马沃罗的眼光挺高的，我建议你先去圣芒戈看看，我猜得全身整容才行。”

    “你这个肮脏的婊//子！”

    “你的气急败坏让我怀疑你对他有欲//望。”哈利冷笑，“告诉我，除了血统以外你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弗林特举起魔杖的动作因为突然出现在背后的人停住了，赫敏的魔杖正抵在他脊柱上，罗恩则是制住了和他同行的斯莱特林。

    “做任何事我都会让你在医疗翼睡到天亮。”赫敏沉着脸说。

    “该死的泥巴——”

    “说完那句话，你现在就得闭上眼睛。”哈利的魔杖直接戳在弗林特的胸口，怒火跳动在明亮的眼睛里。哈利自从听罗恩解释过泥巴种的含义以后就无法忍受这个词语，马尔福也曾经这么嘲笑过赫敏和莉莉，这让男孩更加不悦，他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斯莱特林。纯血至上论？麻瓜玷污论？别惹人发笑了，赫敏和莉莉是哈利知道的最聪明的女巫之二，她们的成绩达到了多少纯血巫师都没法企及的高度。除了以自己的血统自负，那群无知的愚者根本连匹敌的能力都没有。

    “闭嘴或者我直接咒掉你的嘴。”哈利说着把魔杖往弗林特的胸口送了送。

    chapter 35

    古代魔文课教室在七楼的水滴怪兽石像过两个拐角的地方，那是哈利从没去过的，他记得赫敏有选修这门课，女巫说过这是一部真正让人着迷的学科。事实上，这门课哈利是如何都不会喜欢的，如尼文在他看来就是各种扭动的线条，让他分辨出来实在困难，更不用说得和汤姆一起学习。是的，哈利没有选修这门课，选的是那个讨人厌的混蛋。

    芭布玲教授是个漂亮的女巫，有着水蓝色的眼睛，小巧精致的脸蛋和一头长及腰部的、用蓝色丝带绑着的金色卷发。哈利赶得很急，六楼的移动阶梯还抽中时间和他耍了一会儿，等来到教室已经是上课三分钟了。

    “波特先生，我很高兴你赶上了。”芭布玲教授带着浓重的瑞典口音说道，她的笑容迅速宽慰了哈利紧张的情绪，男孩扫过整个教室，看见赫敏对他招手便迈开步子走过去，直到被教授再次打断。

    “魔文课的学生一直是单数，波特先生。你需要和里德尔先生搭档，”芭布玲教授微笑着面对哈利惊恐的目光，“里德尔先生是我们班最棒的，我希望这次合作能对你的成绩有所提高，毕竟初学者很难迅速跟上进度。”

    哈利背对教授皱起鼻子。坐在教室中间的汤姆扬起嘴角，他脸上挂着诚挚的笑容对女巫承诺：“我和哈利的关系一直不错，很乐意帮他补习。”

    芭布玲高兴地拍手：“那真是太棒了。”她伸手示意哈利快点落座，转身在黑板写下今年的目标，“这学期我想要看到你们设计或者改良出一个有趣的魔咒，你们可以到图书馆那里搜集相关的资料，禁//书区也会放宽权限，我和亲爱的艾尔玛已经打过招呼了。”

    “这是个长期项目，我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就选择一直以来的搭档好了。”芭布玲教授朝着汤姆和赫敏眨眼，“我很期待你们两组能深入研究课题。”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赫敏开心地说，她一直很喜欢古代魔文，特别是教授也认同了自己。哈利不禁感叹女巫的聪明，考虑到选修这门课的几乎都是拉文克劳们，赫敏依然占据着尖子生的位置。有时候哈利真怀疑分院帽出问题才会把十足的学霸丢进格兰芬多，不过女巫也对得起勇敢的评价。

    “我会好好努力的。”汤姆起身对女巫鞠躬。哈利嗤气。

    “看来我们得花更多时间呆在一起了，”汤姆压低声音说，他把书本上大段如尼文抄在羊皮纸上递给哈利，后者一脸迷茫，汤姆只好开口解释，“这是最基础的词汇，我把注释写在后面了，你需要对照魔文词典，如果翻译对了注释会浮出纸面。”

    哈利握拳，这可真像二年级的日记本。他忍不住问道：“你自己发明的？”

    “去年感兴趣试了一下。”汤姆耸肩，好像发明魔咒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那么来说说今年的项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或者说对哪个领域比较感兴趣？”哈利改变话题，他不想一直被提醒日记本汤姆就是十六岁的事实，那绝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回忆。

    “时空旅行。”

    哈利咬着下唇思考了一阵子，他能理解汤姆的想法，但这看上去很难，神秘事务司到现在也没能研究出让人跨越将近五十年来到过去或者未来的方法，史书上记载的时空旅行几乎都是无意触发什么魔法物品，有去无回、身首异处的更多，这也是为什么时空旅行一直很神秘的原因。哈利反驳了汤姆的想法：“我觉得这个危险性太大了，而且我们不好实验。”

    “那你想做什么？”

    “灵魂伴侣的仪式。”哈利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校长说过那个仪式应该是双向的，一般为了不破坏时间线，魔力应该会把我带到过去而不是把你带到未来。”

    汤姆被提起兴趣，他合上古代魔文课本，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哈利身上：“你想让仪式变成真正的双向？”

    “某种程度上，考虑到你人已经存在于这个时空，我觉得这可以变成一个方便的空间移动方式，类似幻影移行那种。”哈利翻开词典仔细对照着解题，羊皮纸上大部分已经显示出了汤姆的注释，这让他有点自豪感升腾在胸腔里。

    “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而且独属于我们两个，”汤姆探过脑袋看哈利的进度，“只有灵魂伴侣才会对那个仪式有所反应，我喜欢这个。”

    “那就说定了这个课题？”

    “我会和芭布玲教授说明的。”汤姆又抽出一张羊皮纸，哈利看他在上面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图案。汤姆最后选择了戒指，虽然哈利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注意到男孩的困惑，汤姆解释道：“如果成功了我想把魔文刻在戒指内壁，你一枚我一枚，这样出什么情况我们都能迅速出现在对方身边。”

    一种古怪的温暖充斥着哈利的身体，汤姆的表现让他有种被爱的感觉，男孩摇头甩开奇怪的想法，这是汤姆·里德尔，年轻的黑魔王，无论用什么借口，他的行为都有特别的目的性。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哈利提醒自己，他只是想控制你而已。

    哈利用力把羽毛笔插//进羊皮纸里，大滴墨汁晕散开来，汤姆随手清除了上面的墨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哈利。小个子的男孩耸肩，他让羽毛笔吸满墨水后又重新写下答案，很快整张羊皮纸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哈利把作业塞进汤姆怀里，后者露出满意的微笑：“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再经过几次这样的练习，我们就可以开始项目的研究了。”

    “我不能保证出多少力。”哈利把羽毛笔扔进墨水瓶，笔尖撞击玻璃发生清脆的响声，“扔的漂亮！格兰芬多进一球！”

    汤姆挑起眉毛：“你总是这样自言自语？”

    哈利回呛：“总比你自说自话好。”

    汤姆没再搭理哈利，他举手招呼芭布玲教授过来，说明了大致情况，女巫对这个课题相当感兴趣，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汤姆强调只有哈利和他两人才能使用，斯莱特林保证在项目完成后会好好解释。

    “下午都没有课，我提议去图书馆呆着？早点结束也好，你看上去对远离我迫不及待。”汤姆收拾了东西看着哈利慢吞吞地卷好羊皮纸塞进自己包里，他歪着脑袋问道，“你把我的羊皮纸带走了？”

    “当然，这东西留着有用，我可以多练习几次。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换新的羊皮纸给你。”哈利找了个看得过去的借口。他不是真正这么想的。哈希望把那东西给赫敏研究看看，女巫一定会对这种未知魔咒很感兴趣。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演示给你看，我不觉得格兰杰能研究出来，”汤姆戳破了哈利的目的，“她只是读的书比较多，实践方面并不是那么聪明，我敢肯定双胞胎都能超过她。”汤姆把哈利困在自己和桌子中间，伸手从男孩包里取回了自己的羊皮纸，对着哈利得意地笑，“别这样看我，你不是会认真学习的人，下次找点更好的借口。事实上我更希望你直接问我。”

    “那我们抓紧时间吧。”哈利一把拽住汤姆，把他拖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旁边，那里有一张绘满水果的画像，哈利挠着咯咯发笑的梨子，画像旋转着露出后面的门洞，不断有食物的香气从里面冒出来。汤姆一声不吭地跟在哈利后面进入厨房，虽然他很想问后者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哈利刚走进厨房，多比就兴奋地冲到男孩面前，他的头上带着六七顶毛线帽子，身上围着棕褐色的茶杯套，脚上套着颜色不同的两只袜子，一只是鲜红色一只是灿金色。多比的精神比上次看到的时候好了很多，哈利能看见对方亮晶晶的硕大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早上好，多比，你看上去不错。”哈利开口。

    “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多比高兴地喊着，“多比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哈利·波特先生！他还跟多比打招呼！多比很高兴！多比很好，先生！”

    “我本来在da事故以后就想过来看看你的状况，一直没找到时间。”哈利撒了个小谎，看到多比快要溢出眼眶的大滴泪水慌忙补充，“别哭啊多比！”

    “善良的先生很关心多比的状况，多比就知道先生是最伟大的巫师！”多比撩起衣服狠狠擤了一下鼻涕，发出哧哧的声音，汤姆厌恶地别开视线，用手肘撞击哈利示意对方说明来意快点离开这里。

    “事实上，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哈利看着重新调整好情绪的多比说，“我和马沃罗有个重要的课题要做，我们想早点完成所以无法去礼堂就餐。不知道你能不能——”

    多比尖叫着打断了哈利的话，几乎同一时刻所有的小精灵都聚集到两人身边，他们手上都端着各式各样的美味食物。哈利感激地点头，小精灵们的热情让他有点难以抗拒。他挣扎了一会儿，从每个盘子里都取了一些塞进伸缩口袋里。

    多比低下脑袋，手指不断在茶杯套上揉搓，明显有什么话想说。哈利只好先打开话题：“你可以告诉我的，多比，我们不是朋友么？”

    “哈利·波特先生把多比当做朋友！”小精灵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哈利抽搐了嘴角，他默默等着对方哭完，多比才重新抬头，“闪闪很不好，先生，她每天都在喝酒，她不想干活也不想拿工资。”周围的小精灵突然挎下脸，他们看着多比就像是看着瘟疫一样，纷纷散开来。

    “你们还拿工资？”汤姆不可置信地发问，被哈利狠狠杵了一下。

    “多比热爱自由，里德尔先生，多比很高兴有工资和假期，但是闪闪不快乐——”

    “她想要有一个主人。”汤姆立刻明白了多比是特殊的，那些家养小精灵都喜欢被绑定给家族，闪闪也不例外，虽然他有直觉这中间的故事和哈利肯定也有关系。看上去所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和男孩都脱不了干系。

    “我不能帮助他，多比。”哈利无奈地说，“我没法给她提供一个主人。”

    “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绑定给你？”汤姆突然开口，“你可是未来的波特家主。等到继承爵位后就能把闪闪绑定给波特家了，她也会好过很多，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付她工资。”

    “我——”

    “这真是太棒了，先生！”多比把醉酒的闪闪从角落里拉出来，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对着多比打了个酒嗝，浓重的酒气让汤姆皱起眉头。

    “你需要戒酒，闪闪。”汤姆严肃地说，如果对方会成为哈利的家养小精灵，她必须是尽责的。汤姆也需要有人会看着哈利的安全，“哈利愿意把你绑定给波特家族。”

    chapter 36

    “你压根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哈利不满地咕哝，不是说他不想帮助闪闪，他——好吧，看到闪闪和多比突然点亮的眼睛他根本没法说出拒绝的话。闪闪很热切表示会做个好精灵，这让哈利很高兴对方从克劳奇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而且哈利还得到了另一个意外的结果，多比有意向和哈利建立工作关系，小精灵表示会和雇主邓布利多校长回来后好好谈谈。当然，哈利依旧允诺给多比一周一个金加隆和一天休息日，古老的波特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前提是哈利成为波特家主以后。

    “有家养小精灵在，做很多事情都比较方便，他们的魔法分支和人类不同。”汤姆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字典摊在哈利面前，“你觉得什么时候能掌握理论？”

    哈利惊恐地瞪视面前的书，梅林的胡子，这比赫敏读过最厚的书还要厚上几英寸，这该死的还是字典，汤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有趣。

    哈利的反应被汤姆全看在眼里，他只好宽慰受到惊吓的男孩：“我不是让你背下整本书，这不重要。如尼文就像是代码，掌握好最基础的部分，你就可以通过拼写来理解它的含义。”汤姆取过刚才盛着南瓜汁的高脚杯，用魔杖清点杯壁，里面充满了透明无色的液体，哈利猜那是清水。高个的男孩推开面前的书籍，用手指沾了液体在哈利面前写下几个字，他抬头对上哈利的眼睛：“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拿过字典翻起来，他差不多花了三分钟才找到想要的解释。他犹豫着开口：“绿宝石？”

    “没错。”汤姆把水迹清除后又写下一排字。

    这回看上去比上次长很多，哈利用了五分钟才翻译出来，他有种微妙的感觉。哈利小心翼翼地询问汤姆：“黑暗如同午夜的秀发？”

    “你比上次效率提高了很多，”汤姆继续写字，“这段怎么解释？”

    “我们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仿佛一个灵魂存在于两具身体，我施舍爱而你接受爱，我们是独属于对方的那个？”哈利觉得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汤姆的轻笑声打在他的心尖上痒痒的，他的话语慢慢滑进男孩的耳朵：“我接受你的表白，亲爱的哈利。”

    哈利用力推开汤姆凑到面前的脸，把自己发红的面颊埋进书里。这真是太糟糕了，哈利叹气，当赫敏说汤姆可以很迷人，女巫并没有在开玩笑。

    哈利差不多花了三个小时才把基本的字眼记住，虽然汤姆告诉他表现不错，但哈利很清楚赫敏才花了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而且对方还是自学。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此感到不满，或许这和想要在汤姆面前展现能力有点关系，他不希望自己比起对方来差太多。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哈利默默地想，如果他没能比过年轻的黑魔王，有五十年阅历的那个就更不行了。

    “在这里等会儿。”汤姆起身直接进了禁//书区，哈利皱起鼻子，虽然芭布玲教授批准了他们可以进去禁//书区，但汤姆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他有点不爽，他早该想到对方要找的东西在这种地方，希望快点完成课题，至少能降低汤姆拿到禁//书的可能性。

    汤姆没花多久时间，五分钟后，他手里抓着一本厚厚的古籍，上面的封皮也就靠着一条细线吊着，快落不落的样子。这种书籍基本上都缠绕着古老的魔法，一般也不好用魔咒修复，很容易直接散架或者损毁。汤姆吹去上面的灰尘，把古书放在哈利面前，和外观一样，封皮也是斑斑驳驳的，书角也缺了一块，哈利勉强从暗淡的花体读出高端黑魔法解密几个字。

    哈利张大了嘴巴：“我不知道禁//书区会有黑魔法相关的书籍！”

    “它当然有，事实上霍格沃茨是保存黑魔法书籍最多的地方，这里有古老的魔纹，所以禁//书区的古籍是没法带出图书馆的。”

    “但放在这里对学生太不安全了！”

    “你以为多少人能不加练习就学会黑魔咒？没有人，哈利，只有我。”汤姆自豪地说，“然而即使如此，这里的魔咒书还是不够深层次。”汤姆的眼神突然变得冷硬，“我好不容易说服教授拿到了许可，只用了两周时间，邓布利多就把它收回去了。”

    “那是当然，他是最聪明的！”哈利嗤气。

    “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仪式的。”这个话题显然不得汤姆欢心，他迅速转移话题，“它和五十年前的位置没有变化，看上去没人动过。”

    哈利小心地接过书打开，目录页上有很多新奇的字眼，汤姆说的仪式在中间偏下的位置，就页码来看占据的部分不多，哈利不知为何很在意最后提到的魂器。这听上去是个邪恶的东西。

    汤姆把书摊开到灵魂伴侣的部分，那是个古老的仪式，里面夹杂了复杂的如尼文，哈利大致晃过竟然没能认出几个，他沮丧地瞪着汤姆，后者只把字典推到男孩面前。

    “我甚至不能读懂它们！”哈利瘪嘴，他后悔提出这个课题了，看上去要翻译这十页如尼文就得花上不少时间。或许汤姆可以负责翻译的部分，毕竟他成功施展了仪式。这个念头让哈利嘴角上扬，他期待地望向汤姆，对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用手指轻轻敲击字典。

    “别这样，你能翻译不是吗？我们的速度会快很多！”哈利抱怨。

    “然后你就呆在这里看着？明显不行。”汤姆断然拒绝，“你的脑袋如果连翻译都做不好，下面的改良仪式就更困难了，况且你需要通过测试。”

    “我不需要，我没选修古代魔文！”

    “邓布利多说你的课程是配合我的，这就说明你的课表里应该会出现古代魔文。”汤姆冷静地开口，哈利匆忙拿出课表，原先有些空缺的位置果然出现了魔文课的字眼，而且几乎都在魁地奇训练前，哈利哀嚎着用脑袋不断撞击桌面。古代魔文比麻瓜研究和天文学难多了，或许只有恐怖的算术占卜和它能相媲美。哈利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重新抽出课程表，果然天文学和算术占卜都在上面，他凶狠地盯着汤姆：“你疯了吗？告诉我你没选什么课！”

    “麻瓜研究学和保护神奇生物学。”汤姆耸肩，就好像这是必然的问题。

    “难以置信！”哈利愤怒地拍着桌子，平斯夫人瞪了他一眼，哈利压低声音，“你是个疯子吗？你选择的课害我变成了十一门！哦，梅林！赫敏最糟糕的时候也只选了十二门！她还用了时间转换器，该死的我要怎么运转过来！”

    “扔掉保护神奇生物学和占卜，我觉得这两门课都没什么用处，反正打声招呼，那个半巨人肯定会给你方便。至于占卜，据说你一直都不怎么样，还有什么不好放心的。”

    “哦，闭嘴。”哈利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有个还算不错的消息，”汤姆注意到哈利抬起头来继续开口，“邓布利多似乎和教授们打过招呼，选修课你不用每堂都出现。”

    哈利突然像是得了免死金牌那样高兴，直到汤姆冷冷甩出下一句话：“前提条件是你全a或者以上。”

    “这比刚才还要糟糕。”哈利又撞了几下桌面，“魔药、占卜和魔法史绝对会挂掉的。”

    “所以我们有更多时间呆一块儿，亲爱的哈利，我会撬开你的脑袋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塞进去，而你也会认真学习。如果没法通过考试，斯内普教授会亲自给你补习魔药。”事实上最后那句威胁是假的，但是汤姆没必要说出来，特别是看到哈利脸色发白，身体僵硬以后，看来他要多利用利用斯内普当做借口，哈利看来对那位教授积怨颇深，这种厌恶是双向的。汤姆眯起眼睛，他还记得上次的吐真剂事故，斯内普明显是个矛盾的男人，或者哈利能成为自己收拢对方的武器。

    “我会努力的，但是占卜课怎么办？你知道编造自己的死亡借口在正式测试中可行不通。”哈利使劲扯住耳侧的头发，他觉得再这么下去愁秃了都有可能。众所周知的，发际线是所有英国男人的问题，他还没打算那么早就面临人生大事。

    “把这里的书都读完。”汤姆把一摞厚厚的书籍堆在哈利面前，“至少编也编得像样点，我不想看到你连塔罗牌上的月亮和太阳都分不清，真的，那太蠢了。你选课的时候是抓阄吗？居然能低空飞过那么多次，我都真的要怀疑运气是你最大的武器了。”

    “实际上这是真的。”哈利小声咕哝。

    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这个安静的角落，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汤姆伸了一下懒腰，他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简单的午后，坐在他正对面的哈利早就睡着了，他圆滚滚的眼镜还挂在高挺的鼻梁上，星星点点的金光跳跃在俏皮的发尖。汤姆伸手取走眼镜架在自己脸上，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一片模糊，他试探地伸出手，感受哈利的头发搔弄掌心的麻痒，这似乎打扰到沉睡的男孩，哈利咕哝了一句换个姿势继续睡，这种可爱的举动让汤姆不小心笑出声来。

    你正在变得柔软。

    汤姆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狠狠把这想法掐死，他是汤姆·里德尔，他是打算闯出伏地魔名号的人，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让自己变得虚弱。爱是个致命的东西，所有影响到自己目标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

    汤姆抿住嘴唇，未来的他和哈利不在一条战线上，最好他有能力把男孩吸引过来。哈利是个强大的巫师，比汤姆遇到过的同龄巫师都强上许多，男孩身上有很大的潜力，只要好好加以培养，哈利能成为汤姆的第二把手，对，汤姆不会承认哈利和自己是同等的，没有人可以站在和自己一样的高度，灵魂伴侣也不行。哈利会成为他实现目标的助力，只要汤姆能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念，他可以教导哈利用黑魔法保护自己，这样汤姆就不需要担心他被当做自己的软肋。

    伏地魔王只能有铠甲和武器。

    汤姆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没错，哈利·波特会成为他的副手，他们将共同站在世界的顶峰。

    chapter 37

    很快就是第三场魁地奇比赛了，最先打响的战争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之间，这次的比赛氛围已经不能用更温和来补充了。虽然斯莱特林那边还是在高唱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罗恩也没受太大影响，他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超常发挥，十个球里只有一个漏过去了。这次比赛最困难的是调和代替双胞胎的新任击球手，尽管他们配合还算过得去，但也失误了不少。

    哈利迅速抓住金探子结束了比赛，他能看见斯莱特林看台上，蒙塔对自己愤怒地比中指。斯莱特林在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中也轻易获胜了，好在比分相差不大。现在各院的宝石排名最靠前的是格兰芬多，魁地奇杯的奖励让狮子们轻松赶过排名第二的老鹰们，毕竟后者靠的是在课堂上各种回答问题争取的分数。

    退场的时候，哈利是抱着奖杯被队员们抬出去的，大家都很高兴，到处都是跳跳龙鞭炮炸裂的火花，一条条滚圆的粉色火龙——哈利觉得更像是长了吻部和长尾巴的猪——这是韦斯莱双胞胎的新产品，免费送来庆祝用，虽然哈利怀疑他们是想趁机做试验。

    格兰芬多这次闹得很晚，休息室里到处都是火焰威士忌和黄油啤酒的空瓶子，连麦格教授都大手一挥允许他们彻夜狂欢，当然前提是不能把这秘密泄露给其他学院知道。哈利自己喝的不多，基本上是作为大功臣被人灌下去的，期间他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盥洗室，那种晕眩的感觉可不好受。

    “他喝醉了。”哈利恍惚间听到汤姆的声音，他抬起半阖的眼帘大胆地瞅着对方。汤姆看上去还很清醒的样子，哈利记得他也喝了不少，很早就窝在休息室的角落，很快那里就变成女巫的聚集地。他无意间瞥见汤姆不着痕迹地躲开要把丰满的胸部贴上自己手臂的拉文德。实际上，哈利对汤姆还是挺崇拜的，他一直保持着来者不拒的好学生形象，却轻而易举阻止了很多人的敬酒，而那些被忽悠的巫师们都没有注意到。

    “我送他去睡觉。他在这里的床铺还空着么？”汤姆问着身边的人，哈利艰难地扭过头，勉强从一大团巧克力色的肌肤中认出那是迪安。

    “哈利的床在最靠近窗台的地方。”迪安回答，他的眼神也不太清明，盯着汤姆好久才认出对方。

    “谢谢。”哈利能感觉到一双坚定有力的手臂托起自己的腋下，他把整个身体靠在汤姆身上。喝醉酒的人都特别沉，即使矮小的哈利也不例外，汤姆被突然的重量压得趔趄了一下。哈利看他伸出魔杖，本能反应也去摸口袋里的冬青木，被汤姆压住手，后者施加了羽毛咒，哈利顿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不止身体还有脑袋。

    哈利能感受到身旁有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辐射过来，换做平时他会毫不犹豫摸出魔杖，现在完全没心思理睬占据床位的人，他的脑仁很疼，像是有人用锥子凿开搅和过一样。哈利痛苦地哀嚎了一句，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旁边的人因为突然的打扰扭动身体，没过多久一双手把他从柔软的枕头下面拉出来，他迷茫着被人灌下一剂魔药，臭鸡蛋的味道恶心得他想吐。对方显然意识到他的打算，厚实的手掌用力捂住哈利的嘴巴，男孩只好把恶心的液体吞进喉咙。哈利把脑袋搁在身边人的胸口上，后者犹豫着把他搂在怀里，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往对方怀里钻了钻，陌生人身上混合着雨味的森林气息争先恐后涌入他的鼻腔。

    “你很好闻。”他咕哝着用脑袋蹭了蹭那人的脖颈。哈利觉得眼皮很沉，他的宿醉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继续——

    肩上剧烈的疼痛让哈利瞬间跳了起来，因为落地处是层层叠叠的床褥，哈利重心不稳后仰着跌下床去，有人迅速地拉住他握着魔杖的手，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腰肢，把他硬生生拽了回来。他的脑袋刚好透过厚重的法兰绒床帘，隔壁床的西莫在睡梦中抱怨了一句，很夸张地翻过身去，罗恩砸吧着嘴把床单拉过头顶。

    哈利伸手推开脸上的布料钻回四柱床里，刚好对上汤姆被逗乐的表情，对方的头发乱糟糟的，睡衣也皱作一团。汤姆后移了一段距离，靠坐在床柱上戏谑地说：“我很好闻？”

    哈利捂住脸。

    汤姆抽出塞在枕头下面的魔杖，两人的头顶凭空出现了一排数字。他掀开被子，光着脚走进盥洗室。哈利往前栽倒进还温热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得起床了，汤姆肯定会好好抓紧时间‘折磨’自己，休息天还是什么都无所谓，哈利今天绝对会被乱七八糟的书本埋住。

    而且这些都是汤姆的错。哈利翻了个身，十一门课，已经不能更糟糕了。

    赫敏知道后自然很高兴，看着汤姆的眼神也带着点崇拜。说真的，赫敏从二年级开始就抓住所有机会劝说哈利和罗恩放弃无所事事，多学习有用的知识。两人断然拒绝，哈利一点都不想知道赫敏所谓的有用知识算什么，毕竟众人都承认的无聊的魔法史在女巫眼里也是精彩纷呈的，更何况魁地奇训练绝不是无所事事！哈利的顺从让赫敏很受鼓舞，她不知道男孩要全e通过的要求，傻傻的认为哈利终于开窍了，于是她把重心转到男友身上，罗恩听到后惨白了整张脸。

    等到罗恩被兴奋的赫敏从床上拖出来的时候，其他两人已经窝在温暖的休息室里，噼啪作响的壁炉让哈利情不自禁靠近了些。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哈利把脑袋搁在椅子扶手上，离万圣节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四人挑了图书馆最偏僻的角落，也是哈利和汤姆上次占据的位置。休息日的早上，整个图书馆都没有多少人，多比和闪闪突然的出现带来了不小的争执，虽然哈利早就有所准备，但他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好在汤姆反应迅速地在周围施加了静音咒才免于再次被赶出去的命运。

    闪闪这次穿着一条嫩粉色的连衣裙，她收拾得很整洁，看着哈利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和多比是专程来给‘没出现在礼堂就餐的伟大的哈利·波特先生和他的伙伴们送早餐’来的。赫敏知道哈利对两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宣示主权，剥夺他们的自由后很气愤。

    “但是哈利·波特先生答应给多比和闪闪发工资！”多比维护哈利说，闪闪用那双大眼睛狠狠怒视多比和赫敏，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家养小精灵拿钱的做法。赫敏在小精灵间风评很不好。自打从格兰芬多休息室打扫出几顶埋在垃圾里面的帽子后，其他小精灵就拒绝了去那里服务的念头。最后那些帽子都到了多比手里。

    “一周一个金加隆太少了！”赫敏转头看着哈利，示意对方加工资。

    “多比和闪闪不需要花那么多钱，格兰杰小姐！”多比反驳，“伟大善良的哈利·波特先生说过继承家主位置后就会把闪闪带走，作为波特家族的小精灵，闪闪很荣幸！”

    “那你呢？”

    “多比和哈利·波特先生是雇佣关系！”多比自豪地挺起胸膛。

    赫敏眯起眼睛怀疑地打量着哈利，在女巫犀利的目光下男孩不安地往书堆下面钻，妄图躲避对方的视线，但赫敏完全没有放下话题的意思，她捉住哈利的手臂：“为什么你突然把他们绑定给自己？你从来没有拥有过这种念头，”她把视线移向汤姆，“你怂恿哈利做这样的决定！”

    “双赢的解决方式有什么不好？”汤姆的语气中带着嘲讽，“我不懂麻瓜教育是怎样影响你的，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别逗我发笑了。”

    “他们应该和巫师拥有同等的权利！”

    “他们真的希望被解放吗？多比是个例外，闪闪的情况才是最多家养小精灵的写照，”汤姆把手伸向两只家养小精灵的方向，“当你说要为他们争取合法的权益，把他们从奴隶契约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你问过他们的意见么？没有，你不过是把自己的观念强加给他们。家养小精灵哭着求你帮助他们？没有，他们甚至很厌恶你那种欺骗的行为，把衣物藏好的做法反而有损他们的尊严。”

    “他们只是现在还不能理解自由的含义！等到真正尝过自己做决定的甜头后，他们会从奴隶的身份中走出来的！”赫敏看上去比跟哈利罗恩争辩的时候还要生气，或许是因为两人几乎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和女巫争锋相对，他们更多是避而不谈，而汤姆不喜欢被人否定。

    “告诉我要花多少时间他们才会真正理解，格兰杰小姐，”汤姆靠在椅背上，他眯起眼睛盯着赫敏，“五年？五十年？还是五百年？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麻瓜种的原因，他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人人平等？绝无可能，如果麻瓜世界都没法真正做到放弃种族歧视，你又凭什么要求魔法世界做到？就凭你多读了几本书？或许你的确比很多纯血更了解魔法世界的历史，但是你了解魔法吗？”

    “我当然了解，关于魔法的书我看了很多！”

    “你只是看了很多书，你以为自己接触到的凤毛麟角就能代表所有？不，你充其量不过是个聪明的书呆子而已。我可以打赌大部分拉文克劳也能做到。”汤姆继续说道，“家养小精灵本身就是被巫师创造出来的种群，他们以劳动为荣休闲为耻，他们的观念和你截然不同，你为什么不尊重他们的意愿？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你替他们做行为的决定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把自己放在高于他们的地位。”

    “我不是这么想的。”赫敏急匆匆地辩解，她只想让那些可怜的生物获得自由，他们不应该生来就是奴隶！

    “但你是这么做的。如果你真认为家养小精灵和巫师是平等的，你首先应该做的就是尊重他们的决定。”汤姆结束了讨论，他不在乎格兰杰会有多执迷不悟，从哈利和韦斯莱的表情他就能猜到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劝说格兰杰。即使格兰杰修改了法案，汤姆还是有能力把它重新修订回来，家养小精灵需要被限制，越是拥有巨大力量越应该被制约住。

    即使多比和闪闪走后，这张桌子上的氛围还是很紧张。赫敏的眼睛红红的，虽然同情女巫哈利还是忍不住为汤姆的演讲赞叹不已，赫敏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她的行为让哈利很难同意，正如汤姆所说，他们天性如此，作为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定对错。

    “我去把上次那本书拿过来。”汤姆嫌恶地看了一眼还在闷闷不乐的赫敏，对哈利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座位，没花多少时间，哈利看他拿着一本红棕色封皮的书籍过来，他挑起眉头。

    汤姆没有解释，哈利接过书翻开，里面是一样的内容，明显是《高端黑魔法解密》，只是外面的封皮变了。汤姆压低声音：“麻瓜有些创意能解决不少小问题。”

    哈利点头，他也不打算让赫敏和罗恩知道。如果他们发现自己这些天都在看黑魔法相关的书，哈利能想象出两人的表情，即使他并没有练习黑魔法。事实上他觉得很多黑魔法看上去不像想象中那么邪恶，至少这个灵魂伴侣的仪式不是。哈利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把这个仪式看作黑魔法，这里面用到的一些材料只有在翻倒巷才能找到，而且召唤伴侣是强制性的。

    chapter 38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哈利根本没法想象自己会有沉迷于书本的那天。古代魔文的确是有趣的学问，特别是在你理解之后，它念出来有特殊的韵脚，听上去就像是麻瓜电影里萨满法师祭祀时候的咏唱。如尼文没有黑白之分，汤姆说他更接近于灰魔法，不过霍格沃茨教授的古代魔文都是最基础的可以被鉴定为白魔法的那部分。事实上普通的结业考试只要会正确翻译文献就够了。

    当四人站在通往礼堂的楼梯上时，汤姆突然停住脚步，扯住哈利的手臂解释：“我有东西落在图书馆了。十分钟内回来，你们先去就餐。”

    哈利点头，这么点时间也出不了大事。等到汤姆迅速消失在拐角，他才发觉会出事的是自己而不是汤姆。正对三人走过来的是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走在最中间的是蒙塔和马尔福，后者正大声说着什么笑话，其他人显然都被逗乐了，他们都一齐发出吃吃的笑声。马尔福瞥了哈利一眼，歪着脑袋示意其他人不要闹出纷争，但这很快就被蒙塔的嘲笑淹没。

    马尔福脸上有一瞬间的懊恼滑过，又迅速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已经事先提醒蒙塔了，但他没有可以禁止他们行为的权力。弗林特显然没把里德尔的指示真正传达到那群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大个子们心底。里德尔在斯莱特林确定地位的那天，部分魁地奇球队正好有训练，他们不清楚对方使用怎样残酷的方式摆平所有人的。

    再次看了哈利一眼，马尔福走到离对峙稍远的地方抱胸靠着墙，蓝灰色的眼睛冷漠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蒙塔借机大声讥讽马尔福的懦夫行为，后者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对方，只是直勾勾盯着哈利。作为一个马尔福，比起愚蠢地挑战里德尔的权威，明哲保身重要多了。

    几个其他学院的人刚拐过转弯处，看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情况迅速退了回去，很快整个走廊上就只剩下两拨人。皮皮鬼从旁边的教室里冒出来，他被这阵势弄得很兴奋，手上的水球像雨点般砸在所有人身边，哈利靠着找球手的机敏一一躲过，最后还是赫敏没忍住威胁捣蛋的幽灵——血人巴罗在附近，才让皮皮鬼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赫敏愤怒地对自己施展保温咒，她的衣服下摆湿了一大片，在寒冷的空气中只能瑟瑟发抖。

    蒙塔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庞大的身躯更容易成为攻击目标，这使得他在看到哈利完好无损的情况更加生气：“觉得自己很厉害，波特？”

    “明显是的，考虑到你和掉进黑湖里没什么两样。”哈利冷笑，“看来魁地奇训练对你来说没什么作用，自从弗林特以后我就没再见过那么笨拙的人了，你父亲也花了钱把你塞进来？”

    “闭嘴，波特。我不需要父亲。”蒙塔愤怒地开口，他鄙夷地回看了一眼马尔福，后者依然面无表情，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哈利身上，“看上去那个马尔福家的小鬼怕了你，但我不怕，我只用手指就可以拧断你的脖颈。”

    哈利夸张地睁圆眼睛，他的表情无辜又带着点恐惧，声音也拔高了不少：“我还以为你是个巫师！用肉搏而不是魔法打败我？看来我理解错了，你更像是哑炮。”罗恩忍不住嗤笑，连赫敏都弯起嘴角。

    被说成哑炮让蒙塔整张脸气得发青，他伸手试图抓住哈利的脖子被后者轻松躲过。哈利嘲笑斯莱特林傻大个：“真的要动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至少会用个漂浮咒展现自己作为巫师的那面，还是这对你来说都太困难了。”

    蒙塔整个身体因为气愤而颤抖，哈利注意到不少斯莱特林也捂着嘴，显然那群愚蠢的小蛇连团结的概念都没有，他瞬间就理解了汤姆的不满，至少马尔福三人组还会一致对外。

    “我会让你知道纯血比你们这些杂碎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蒙塔举起魔杖，一道红光从杖尖射出，哈利迅速把呆愣的赫敏推到一边，两人在地板上滚了几圈，罗恩站在离魔咒射击路线不到三步的地方，看上去也轻松避开了。

    三人迅速举起魔杖指向同样摆出架势的斯莱特林们。

    “塔朗泰拉舞！”哈利大喊，因为斯莱特林挤作一团不好闪避，中咒的希金斯双腿不停抖动着，他的样子十分滑稽，特别是庞大的身体在每跳一次踢踏的节拍时候都会响起闷闷的声音。

    “咧嘴呼啦啦！”赫敏轻松弹开了普塞的魔咒，她在三人周围施展了‘盔甲护身’，罗恩抓住机会对那个黑发的斯莱特林使用石化咒，后者重重摔在地上。

    “看上去即使人多势众也没能找到半点优势，”哈利往前走了一步，“哑炮也是从纯血里出来的，我一直觉得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值得自豪的东西，只不过仗着血统就看低其他人。”

    “你这个肮脏的混血种！”

    “一个可以轻易把你踩在脚下的混血种？”哈利又逼近了些，他现在和被捆绑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蒙塔就差了一米不到的距离，哈利弯腰看着对方，“或许你也是个混血种？”

    “闭嘴，我是纯血！”

    “哦，我的意思是混了巨怪的血——考虑到你和我一年级见到的那个可真像。”哈利嘲讽道，“我听说有些古老的巫师家族有混杂魔法生物的血统，明显你们蒙塔家族选择了巨怪，要不然很少有愚蠢到这样的程度——”

    “闭嘴！”蒙塔恶狠狠地瞪视哈利，好像他的眼刀能让男孩退后似的。

    “多亏你们的出现，我离晚餐时间迟了大概八分钟，”哈利皱起鼻子，“马沃罗差不多时间该出现了。”

    事实上汤姆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而是找了一个更适合观察的位置。他早就听弗林特说过蒙塔有带人袭击哈利的想法，本来他应该直接惩处那个愚笨的斯莱特林，但前段时间和哈利闹的小矛盾让他也有想好好监视男孩实力的想法。

    他想知道不在自己面前的哈利是怎样的。

    汤姆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哈利，男孩的姿势叫嚣着战争，而表情却是中立的，汤姆可以看到哈利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有趣。汤姆很肯定哈利上次在斯莱特林的表演精彩得多，明显对方不介意在蛇窝里展露自己凶狠的那面。而在韦斯莱和格兰杰面前，哈利更像是一头勇猛的狮子，实在的格兰芬多。

    汤姆嗤气，他从躲藏的角落里出来，慢慢走到两拨人中间。

    “退下。”汤姆解开斯莱特林身上的魔咒后冷冷地开口，除了蒙塔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低下头。

    “为什么我们要退缩！你是个泥巴种不是吗？”蒙塔咆哮，他的鼻孔张得老大，“里德尔不是纯血家族的姓氏。”

    “你不像你的队友那么聪明，是么？”汤姆的魔杖抵住蒙塔的下巴，眼神冷硬，“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混血，”他扭头看了哈利一眼，“连踩你都嫌弃会弄脏鞋底的混血。”这显然是汤姆没有告诉过斯莱特林的，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虽然潜意识里都早有过这样的猜测，但真的被一个混血压在底下，明显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念头。

    “你是某个纯血家族的私生子。”蒙塔对自己的猜想很有自信，“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这也是为什么你那么强大的原因，它很好解释了邓布利多编造的故事。那位大人知道你的真实来历，他很看好你。”

    “我不在乎他的看法。至于私生子？不，我不是。”

    “那么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没人告诉你真正的斯莱特林从来不做没有利益的交换么？我还以为你那颗充满空气的脑袋还有点作用，”汤姆轻吐出一句拉丁文，蒙塔跌倒在地上，在众人惊慌地目光中不断挣扎、翻腾、尖叫，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一样。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窒息般的声音从女巫喉咙口冒出来，她惊恐地看着蒙塔脸上挂满了泪水。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汤姆随手解除了魔咒，蒙塔凄厉的尖叫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虽然我不喜欢和蠢货争吵，但是我得明白告诉你，”汤姆拉过蒙塔的衣襟，愣是把高大的魁地奇队长提离地面，阴狠的语气让围观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我不允许有人对我不敬。别以为在霍格沃茨就能保住你，我有百万种方法可以越过死亡来折磨你，没人可以阻止我，邓布利多也不行。”

    蒙塔伸手想要解开汤姆的制约，被后者阴冷的眼神瞪了回去。汤姆慢吞吞地说：“我可以慢慢地折磨你，在你快要被死神勾走的那刻重新拉回来，对我来说你就像是垃圾一样，只配成为排解无聊的乐趣，”他松开手，蒙塔脚下一软，汤姆露出残酷的笑容，“哦，抱歉，你连成为乐趣的资本都没有。”

    “虽然我讨厌麻种但我更讨厌自以为是的纯血。正如哈利说的那样，如果现在的纯血都是这德行，怪不得被人嘲笑。”汤姆指着赫敏开口，“连一个泥巴种都可以鄙视你，我觉得你还不如跪下来舔他们的脚趾。”

    赫敏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其他斯莱特林则是露出被冒犯的神情。

    “想证明自己的地位，至少需要表现出相应的能力，”汤姆转身拉过哈利，头也不回地绕过沉默的斯莱特林们，哈利注意到马尔福出乎意料地对他点头致意。汤姆突然停下脚步，丢下一句话：“事实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领导斯莱特林了，希望以后不会有人愚蠢到再次挑衅我。”

    chapter 39

    这一切都太糟糕了，哈利皱起眉头，虽然他明白汤姆需要经常呆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巩固地位，但他更希望自己不用来到蛇窝，鉴于得随时警惕其他人对他偷偷下咒的可能。是的，刚才汤姆就已经明白告诉所有斯莱特林，哈利不在他的羽翼之下。这个声明带来的反应是显而易见的，帕金森几乎激动得要亲吻汤姆的袍角。

    更糟糕的是哈利需要时刻呆在汤姆身边，他只能希望不惹人注意，但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作为唯一呆在毒蛇中间的狮子，他必须一直保持清醒。哈利得想个法子脱离这种困境，才刚进来半个小时他就神经绷得死紧。他的身边有一把没人占据的椅子，明显被下了咒，没错，哈利并不像他们想得那么愚蠢。在汤姆刚在最中央的扶手椅坐下的时候，他就一把拉过带着事不关己表情的帕金森，把呆怔的女巫按到座位上，后者尖叫着弹起来，脸上迅速出现成片的水泡，看上去像是肿胀的癞蛤//蟆。

    哈利静静看着帕金森跌跌撞撞跑回寝室的背影，整个休息室都寂静得吓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疯狂的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口哨。哈利扭头望向汤姆，他的表情没有透露半分情绪，明显告诉前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半分自责，这令人感到恶心。哈利一直清楚自己也拥有冷漠疏离的那面。这是否意味着他慢慢朝汤姆靠拢了？希望没有，或许他该多花点时间和格兰芬多们呆在一块，那对舒缓心情很有帮助。

    走到房间的角落，哈利把一个占据着整排沙发的高年级拽起来，对方凶狠瞪视着打扰自己的家伙。哈利不太在意，他直接在柔软的沙发上躺下，顺手施展了好几个咒语，确定没人会打扰自己后才慢慢闭起眼睛。

    他很累，昨晚几乎没有睡觉，满脑子都在不断播放塞德里克的死亡。哈利蜷起身体，绝不能睡觉，他提醒自己，特别是整屋子充满了阴险狡诈的毒蛇时候。男孩费力睁开眼皮，视线里只有模糊的光影交错，仿佛有人不断摸着他的肌肤宽慰其紧张的情绪。眼睛终于还是缓缓合上——

    汤姆愤怒地咒骂了一句，哈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睡着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没想到男孩会做恶梦，凄厉的惨叫让他也吓了一跳，整个休息室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疯狂挣扎的男孩身上，他还闭着眼睛，而其他人不满的抗议声已经很响亮了。

    他不会在斯莱特林面前表现出一点点慈善来，这不是树立权威的好方式。汤姆快步走到哈利面前，杖尖的冰水在刚碰到男孩脸颊的那刻，哈利突然睁开眼睛，魔杖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他迅速抓住汤姆的手腕，把呆愣的巫师一把压在身下。哈利的嘴巴张开，一束白光从杖尖射出，汤姆格挡住攻击，魔咒射中附近的书架，整个家具炸裂开来，纸张纷纷扬扬地洒落，像是雪花一样盖住对抗的两人。汤姆抬脚顶住哈利的腹部用力把男孩推开，后者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手上的魔杖还是直指着始作俑者，蝙蝠精咒的最后一个单词还滚动在他的舌尖。汤姆迅速施展缴械咒把哈利的魔杖收进手里。他眯起眼打量对方，男孩的表情非常迷茫，似乎还没从睡眠中清醒过来，但刚才魔杖是确实抵住自己胸膛的。

    本能反应。

    哈利是下意识攻击任何触碰自己的人。

    这个发现让汤姆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腹股沟，哈利真的是个谜团。他越来越想要男孩了。

    “汤姆？”哈利小声地开口，眨巴眼睛清除模糊的视野，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的头发，“我，呃，刚不小心睡着了。”

    “噩梦？耶，我知道。”汤姆的双手穿过哈利身体，把男孩搂进怀里，没有在乎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他脸上愉悦的笑容几乎要闪瞎哈利的眼睛。哈利本来以为汤姆会因为别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而气愤，看上去对方反而对自己的表现满意至极。

    “回房间睡觉，哈利，你很累。”汤姆拉过呆愣的格兰芬多，不顾后者的想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男孩直接从地窖带走了。

    哈利的呼吸异常急促，他刚从又一个噩梦里醒过来。这是必然的结果，他嘲笑自己，明天就是万圣节了。伤疤最近痛得很频繁，哈利知道伏地魔一直为某件事情困扰了好一段时间。

    黑发男孩的睡衣都被冷汗浸透，前阵子他和小天狼星在套房的壁炉里好好谈过这个问题，对方表示魔咒伤疤疼痛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还建议哈利去圣芒戈看看，被后者断然拒绝了。哈利不想自己被拍到进出医院的照片，谁知道《预言家日报》又会写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坐实哈利是个神经病？明显不行！

    哈利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他把潮湿的睡衣随意丢进旁边的衣篓里，小竹编篮子蹦跳着把整件衣服吞了进去。他打开花洒，把水温调到最低，刺骨的黑湖湖水让他打了个激灵。哈利大致洗去身上粘腻的汗液就钻进温暖的浴池里，后仰着靠在池壁上回忆刚才的梦境。

    那是个奇怪的梦境。

    哈利能感到自己柔软的肚皮贴着冰凉的地板，他穿过石头阶梯，穿过木质栅栏，来到一间幽暗的小屋。房子最中间坐着一个颓废的巫师，他的脑袋无力地垂着，哈利发出嘶嘶的声音吸引对方的注意。那个巫师惊恐地张大眼睛，哈利能尝到他的恐惧，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咬对方的念头。哈利看到巫师从腰间摸出魔杖，他说着什么奇妙的语言，哈利不是很能理解，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自己是生活在别人脑袋里一样。

    哈利灵巧地躲过巫师的袭击，不喜欢被克制住，他直起身体迅速往前窜过去，把对方的魔杖撞落在地上。哈利张开嘴巴，尖利的牙齿上不断滴落着剧毒的液体，他服从本能对着巫师的身体咬下去，一次、两次——他不知道自己袭击了多少次，甚至能尝到嘴里的碎肉和血液的铁锈味。

    哈利得意地看着巫师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湖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有昏厥过去的趋势，还有他的红色头发，像火焰一般的红色头发——

    梅林！他突然意识在自己在梦中袭击的人是罗恩的父亲——亚瑟·韦斯莱！

    哈利迅速擦干身体用丢在一旁的长袍裹住，他发出的声响惊动了还在床上的汤姆，哈利没在意对方的抱怨，他光着脚冲到格兰芬多塔楼，大喊着吵醒胖夫人，后者愤怒着旋转画像露出后面的门洞。哈利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阶梯，一把把睡梦中的罗恩拖出来，红发的男孩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在看到同样阴沉脸的哈利和汤姆后瞬间清醒过来。这时整个寝室都醒了，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都很清楚哈利脸上严肃的表情代表什么。

    “罗恩！我们需要去找麦格教授！你爸爸他被袭击了，全身都是血！”

    “什么？”罗恩发出惊恐的叫声，他的视线移向哈利的伤疤，上面还有一丝血迹沿着额头下滑。罗恩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那只是个梦境，哈利。”

    “那不是普通的梦境，你知道我的伤疤从来不会给我带来影像，那不对劲儿，罗恩，我们需要现在就走！”哈利拉住罗恩的手臂，他知道对方还是很怀疑。罗恩并非尽全力地挣扎了几下。

    “让米勒娃联系你的父亲不就真相大白了，现在不要浪费时间。”汤姆下了最后的决定，三人迅速赶去校长室，穿着睡衣的麦格意外简单地相信了哈利的证词，女巫对着画像上的两人下了指示，他们很快就从画面中消失了，哈利猜他们去了其他画像那里打探消息。

    “你需要告诉我所有事情的始末，哈利。”麦格脸色苍白，表情严肃，“我得想个办法通知邓布利多，如果这是真的，我们需要尽快确认你的状况，魔咒伤疤从来没有传递图像的能力。”

    哈利把所有的梦境都复述出来，罗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身体不住颤抖着，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哈利觉得好友会瘫软在地面。

    “你是用什么视角观看的？”麦格皱起眉头。

    哈利咽下胃里涌上的不适感，他低垂脑袋，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开口：“蛇，那条袭击韦斯莱先生的蛇——梦境里我就是那条蛇。”

    麦格的表情变得异常惊慌，她想要继续的发问被画像里的男巫打断，确认亚瑟确实遭到袭击后，整个休息室乱作一团，麦格敲醒一个穿着银绿相间袍子的巫师——看上去不太受人欢迎的类型，教授解释对方是菲尼亚斯·布莱克，拥有进入格里莫广场画像的权利——请求对方告知小天狼星，哈利和韦斯莱家族会去布莱克老宅，后者抱怨了几句便消失了。

    “罗恩，”麦格很抱歉地看着红发的男巫，“看上去亚瑟是在为凤凰社工作的时候受伤的，我相信茉莉已经收到了警告。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和哈利一起去塔楼带上金妮回来这里，我们会通过飞路直接去总部，那里去圣芒戈医院比较方便。”女巫叹息着把两个男孩搂紧，“不要担心，亚瑟一定会好起来的，哈利的警告很及时。”

    加上金妮和赫敏，六人很快来到了格里莫广场。这里闹哄哄的，许多哈利从没打过照面的巫师来回奔走，小天狼星把孩子们拉到沙发坐下，跟他们解释了不能立刻就去圣芒戈医院的决定，中间引发了激烈的争执，邓布利多的凤凰突然出现打断了争吵，乔治从福克斯身上解下羊皮纸，上面是韦斯莱夫人的字迹，草草几行字告诉众人亚瑟现在的状况良好，已经脱离危险。

    这是哈利度过的最难熬的夜晚，每一分钟都在增加他的负罪感。哈利知道自己并不是袭击韦斯莱先生的人，但这无法抹去他在梦境中感受到的狂喜，那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好像可以体会杀人的快感。哈利觉得胃里沉甸甸的。

    大清早的时候，韦斯莱太太终于从圣芒戈回来，她看上去很疲惫，女巫一把将哈利搂紧怀里，啜泣着感谢男孩的警告。哈利的境况很尴尬，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得起韦斯莱夫人的感激，愧疚几乎要生吞了他。

    早餐时间整个氛围还是很沉重，韦斯莱夫人强颜欢笑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作为现在唯二在场的大人，小天狼星很高兴女巫提出要在这里度过圣诞节的想法，他在这所房子里待得太久了，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除克里切以外的活物。

    男人脸上明亮的笑容让哈利舒服了很多。 如果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自始至终哈利都没能见上邓布利多一面。

    chapter 40

    万圣节。

    这是哈利最不喜欢的节日，每年的今天总是多灾多难。哈利愤怒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金属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旁边的同学都不由自主离哈利远了一点，他们都知道每到万圣节，不愉快的经历都能让男孩变成一点就燃的爆竹。

    哈利没能吃下多少东西，虽然赫敏一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不悦还是打败了愧疚，他把餐盘往前一推，从书包里抽出课程表摊在桌面上细细研究。原先消失的黑魔法防御课重新浮现在空位上，哈利不认得教授的名字，想必是值得信赖的人，考虑到麦格教授表并没有特别表示。哈利把手指往下拉了一段距离，至少看上去不是那么糟糕，两节黑魔法防御课和魔文课、一节魔药学和草药学。

    把羊皮纸塞回去，哈利支着下巴看向斯莱特林长桌，汤姆接收到男孩的目光，举起高脚杯做出敬酒的动作。哈利冷笑，还是那么戏剧化，说真的，他觉得汤姆整个人都虚伪至极。小只的伏地魔已经呆在霍格沃茨了，照邓布利多校长的推测，短时间内大只的伏地魔应该不会有所行动，所以哈利应该不必担心又是一个心惊肉跳的万圣节？

    实际上，他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个英俊的男巫，柔顺的黑色长卷发随意搭在肩头，他有张轮廓分明的脸，墨绿色的眼睛和修长漂亮的手指。男巫介绍自己叫做本杰明·怀特，来自美利坚，有幸可以来到霍格沃茨这个著名魔法学校授课。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这让哈利莫名其妙地亲近对方。

    怀特教授似乎对哈利也颇有好感，他在课堂上多次希望哈利当众表演魔咒还热情夸赞，格兰芬多的宝石完成了质的飞跃。这种公然的偏袒让斯莱特林嗤之以鼻，虽然哈利也有点小小的尴尬。与之相对的是男巫对汤姆的态度，他自始至终都没给对方好脸色看，即使在汤姆完成精彩的决斗表演后。然而，真正让哈利意外的是汤姆完全没有被惹怒的表现，他似乎很理解怀特教授对他的敌意。

    这是自卢平教授以后哈利度过最美妙的黑魔法防御课，怀特教授是个真正的恶作剧高手，哈利发誓自己亲眼看到淘气的男巫对着斯莱特林那边动手脚，上课中途离汤姆最近的墨水瓶突然炸裂开，后者轻松施展屏障挡住自己，而那些反应不及的小蛇们则是满脑袋的乌贼墨汁，那种咸腥的气味现在还飘散在空气里。最精彩的是墨水似乎被加了点什么东西，溅出来的小黑点都变成了乌龟的模样。整个格兰芬多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怀特教授也没憋住，他的嘴角抽搐得厉害。

    “敏捷的反应力和高超的变形术技巧。”汤姆客观地评价，“不愧是——怀特。”

    哈利露出疑惑的表情，他顺着汤姆专注的视线看过去，怀特教授的脸色瞬间冷冽下来。

    注意到哈利看向自己，年长的巫师收敛好情绪，他对着哈利眨巴了几下眼睛，露出狗狗一样的开怀笑容，哈利觉得这表情似乎在小天狼星身上看到过。突然的认知划过哈利的脑海，怀特和布莱克，白和黑，他早该想到的！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怎么混进来的，要知道他现在的罪名还没有洗刷干净，麦格教授应该不会放他来霍格沃茨，这太危险了。”哈利担忧地说，他的话引起了罗恩和赫敏的注意，两人也是一样的不可思议。

    “米勒娃不是会轻易冒险的类型，我猜是邓布利多的主意，”汤姆瞥了哈利一眼，“明显是代替自己来监视我的。看来，那只老蜜蜂很关心你。”

    “可是小天狼星简直就和小孩没两样。”赫敏小心翼翼地反驳，她不觉得这是个好人选，卢平教授更加可信一点。

    “谁知道呢。”汤姆无所谓地摆摆手结束了交谈。

    哈利在课后收到了小天狼星的纸条，约好在晚上八点会去拜访，想到即将到来的陪伴，哈利压抑的情绪也有所好转。等到晚餐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冲回套房，果然画像前面蹲着一只巨大的黑狗，它看到哈利的那刻就兴奋地扑倒了男孩，湿漉漉的舌头不断舔着哈利的脸颊。汤姆用嫌恶的表情看着尽情释放‘狗性’的男人，最后用了石化咒拽着黑狗的尾巴拉进休息室。

    咒语一解除小天狼星就张牙舞爪着想要好好揍这个自大的小鬼，被哈利从后头抱住身体。巫师迅速恢复原来的样子，虽然脸颊还是很消瘦，但明显有朝着当年风靡校园的白马王子形象进步。小天狼星把散落在眼前的长卷发用橡皮圈绑起来，挑了靠近哈利的座位，把心爱的教子和邪恶的少年黑魔王隔开。

    “大脚板，是邓布利多校长把你安插//进来的？”哈利询问，小天狼星整张脸蛋都像被点亮了一样，他从怀里抽出两面小巧精致的镜子，给了哈利其中一面。

    “这是双面镜，哈利，如果你需要和我说话就对着镜子叫我的名字就行，记得要一直带在身上。”小天狼星瞥了汤姆一眼，“无论什么时间都不要担心打扰到我，事实上，我和邓布利多商量过搬来和你住的想法，他居然拒绝了！”

    “你能相信吗？他说我搬进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真这是太可笑了。嘿！他说要保护你却把你扔在那么危险的人身边，说真的我觉得鼻涕精都比他更好相处！”小天狼星一直喃喃着重复诸如‘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等字眼，哈利叹了一口气，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校长应该不止把你安插//进来教书？”

    小天狼星停止了抱怨，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他把我当那只火鸡送信用，凤凰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太可疑了。”男人用力抓住哈利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他希望鼻涕精教你大脑封闭术，你知道的，就是那些奇怪的影像——”

    “为什么是斯内普，你不能教我？”哈利希冀地看着小天狼星，后者尴尬地挪开脸。

    “我不太擅长那玩意儿，正常人谁会去琢磨那些沉闷的东西。”小天狼星像是闻到什么讨厌的东西似的，表情充满厌恶，“我来还有另一个原因。有人目击到那个叛徒出现在霍格莫德，我担心是他主子命令来侦查你或者里这个德尔的。邓布利多觉得有必要派人保护你。”

    “你不可能时刻盯着我，或许这个会有所帮助。”哈利拉住小天狼星的手把人带进自己卧室，他在行李箱里翻出活点地图交给对方，汤姆就算意识到了，他也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深究下去。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