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难为 作者:欧嘿呀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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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庶子难为
作者:欧嘿呀
旧文案:
穿越成不受宠庶子的庶子,肿么破?
作者曰:自己看着办吧。
看上的男人不仅是庶子还经常被欺负,肿么破?
作者怒曰:问毛问,自己破。
主角嘤嘤嘤看作者,乃个后妈!!!
作者心虚曰:后你妹,赶紧奋斗去,你男人还等着呢。
主角:……(自己奋斗还得帮自己男人奋斗的男人你伤不起啊)
新文案:
张绣穿越了,穿成了一个庶子!
张绣有靠山了,什么?还是个庶子!
你说庶子跟庶子是绝配?艾玛,什么都没有,拿什么配?
前有渣爹狼兄,后有权贵百官,这日子怎一个苦逼了得?
庶子要生存,庶子要奋起,特么的,庶子很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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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走正剧路线,背景参考明清时代。
本人不是考据党,中间可能会有大bug,谢绝考据拍砖。所以考据党慎重,不喜欢请点x。
本文主受,cp明确,可能会出现更符合大家cp要求的人物,但绝对不换cp,乃可以自己yy。
攻受属性:张绣vs姜明浩,自恋现实受vs狠戾霸道攻。
ps:此张绣与三国张绣完全没关系,我只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pps:发文的时候忘了说了,感谢麦纸帮做的封面,很喜欢;然后谢谢四海神棍帮偶想的新文案,也很喜欢。
通知: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情有独钟 平步青云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绣 ┃ 配角:姜明浩 ┃ 其它:庶子的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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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原创纯爱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272214字
第一卷 赴西北
第1章 楔子
张绣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只听到耳边低低的哭声,听的多了就很是烦躁。
作为一个孤儿,张绣从来不奢望有人来关心他,就算被车撞死了,死了也就死了,谁还会费心费力的救他哭他呢?
喉咙干的要命,张绣忍不住勾了勾手指,然后一个小女孩清脆的惊喜的喊着什么醒了醒了之类的。
哭什么?没死都被哭死了。要是我被哭死了,就算是你救的我我也不会感激的。
张绣在脑子里划清界限,费力的睁开眼,视线有点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身边是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奇怪,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女儿,怎么会有两个女人?
不过喉咙干的要命,稍一张嘴就痛的要死,张绣忍着撕裂喉咙的疼痛拼命发出一个字:“……水。”
然后又是一阵噪杂,就有个勺子状的东西靠近嘴边,张绣清楚的嗅到了水的湿气,一口把水喝下,又张开了嘴,心里不断的祈祷好心人能再给他口水。
接连又喝了几口水,疲惫的身体就坚持不住了,整个人又昏睡了起来。
他睡着了,于氏却含着眼泪合十念了句阿弥佗佛。
身边的小丫头翠儿也开心的不得了:“姨娘别担心,大夫都说了,少爷醒了就没事儿了,少爷这次化凶为吉,以后肯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于氏破涕为笑:“就你嘴甜。唉,还好醒了,夫人知道了想必也会开心一点。”
翠儿撇了撇嘴没吭声,闷头做自己的事儿。
于氏也不在意,只是时时注意着给张绣擦额头的汗,每过两个时辰就给他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免得出汗湿掉的衣服捂的再生病了。
于氏是永宁伯府三爷的妾室,说是三爷,张谦也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因为正妻杭氏成婚十年无子,方才张罗着为张谦娶了个良家妾,也就是于氏。
于氏进门半年就怀孕然后剩下了张绣,当时很是被张谦和杭氏稀罕了一阵子,尤其是杭氏,直接就把张绣抱养到了自己膝下,于氏天天以泪洗面也不敢多言。
谁承想张绣三岁的时候杭氏也怀孕了,虽然只生了个女儿,但到底亲骨肉比抱过来的亲,对张绣的照顾不免就松懈了下来,这不,五岁小儿贪玩就不小心跌到了水池子里,救上来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谦只此一子,还是很疼爱的,见这种情况都不免泄了气,只以为自己是没有子女缘的——没看那刚周岁的嫡女都病歪歪的随时可能断气的样子么?要不是如此,杭氏怎么会忽视了张绣的看顾?再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也亲手养了三四年,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
在大夫下结论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孩子活不下来了,不仅是张谦杭氏,就连一向跟他不对付的四弟都来嘲笑他,唯有于氏不肯相信,坚持要自己照顾张绣,等她把张绣抱回屋里的时候,小小的身子除了心口就没了一丝热气。
这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让于氏怎么肯相信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没了也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怎么滴,到最后于氏都差点放弃了,张绣却醒来了,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却足以让人欣喜若狂。
等心情略平静下来赶紧让翠儿去给自家老爷张谦和夫人杭氏报喜。
因为唯一的儿子生病,张谦是宿在书房的,并且辗转反侧了好几宿未能得眠,如今乍闻好消息心情大好,居然诗兴大发开始对着窗外明月吟诗。
杭氏得到消息之后也是双手合十念了个阿弥佗佛,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只是看看自己病歪歪的女儿,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酸。
杭氏不是小气的人,对于氏虽然没有多亲热,却也不曾薄待,更没有像别家的那样苛刻妾室,当然于氏做的一手好绣活也是一个原因,于氏的绣活是一绝,一副手帕都能卖出几两白银的高价,于杭氏来说大大的缓解了家庭压力。
老伯爷已经去世,张家老太太比老伯爷去世的更早,如今当家做主的是新伯爷张家大哥张谚,其他兄弟断然没有借住长兄家的道理。
张谚并不苛待兄弟,奈何张家子息太多,作为张家庶子,张谦分到的财产并不多,也就一个三进的院子十顷地两千两白银并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若干,杭氏当年也算低嫁,看中的是张谦虽是庶子但会读书肯上进有前途,当年张谦少年高中进士第二甲第二十八名才十八岁,少年得意,引得盛京多少有女儿的人家争抢,只是如今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进士如今也变成了张老爷,张谦几乎在六部换了个遍,每到一个新岗位都认真踏实努力干活,可惜十六年过去,也不过从从七品升到如今正五品工部郎中,事情繁琐耗费精力,偏偏更多时候吃力不讨好,谁有问题了都怨工部。
张谦早就在考虑谋得一外放的缺,他如今是正五品,如果外放那至少也是从四品,况且他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也颇的好评,想要外放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打算的好,谁知道儿子一病,把他所有的雄心壮志都给打没了。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后代血脉,即便是官至一品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综合说来,张三爷家虽然算不上家徒四壁,但也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张绣并不知道如今家里的状况,他正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他的上辈子和这小小孩童的经历纠缠在一起,时间一久,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现代那个已经三十岁刚刚升职为最年轻的总监却一时高兴喝多了车祸挂掉的张绣,还是那个刚刚五岁有一个爹两个妈一个不常见面的小妹妹的张绣。
五岁孩子的记忆并不多,后半夜张绣总算是安稳了不再胡乱的说梦话踢蹬被子,于氏欣慰于孩子康复,结果自己差点累病,她已经照看张绣照看了两天两夜没合眼,大大的杏眼中尽是血丝。
还是翠儿保证会照顾好小少爷才让于氏趴到外面的榻上合了会儿眼。
上辈子的生物钟这辈子依然没改,第二天早上六点的时候,张绣准时醒了。
看着头顶的绣花床帐,看看四周不知道什么木材的古香古色的家具,再结合脑子里的记忆,张绣得出一个很时髦的结论:他,张绣张总监(财务总监,尽管是才升上去的),穿越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朝代,但绝对不会是清朝,因为他没有剃月两头。
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好歹老天有眼,这辈子不仅有了父母,这父母对他还算不错,虽然两个妈是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
至于以后会怎样,张绣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想做什么都有心无力啊,更不要说他现在还处于穿越倦怠期,等他养好了再说吧。
第2章 第一章
张绣醒来后发了好久呆,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这辈子长什么样呢,顿时急了,赶紧喊翠儿。
翠儿就在他床下脚踏上铺了个地铺睡着,因此他一喊就醒了,醒来也顾不得穿衣服,先伸手摸了摸张绣额头,发现体温恢复正常了才长出一口气,见张绣一眼不眨的看着她,顿时笑道:“少爷这是怎了?睡了一觉难道都不认识奴婢了?”
张绣懒得跟她打嘴官司,一径的催她拿镜子。
翠儿莫名其妙:“少爷没事儿吧?饿不饿?来,先擦擦脸,擦过脸再照镜子,啊,乖~”
翠儿现在也不过十二三岁,被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这么哄骗,张绣气的两颊通红:“镜子,我要镜子,快点给我镜子。”
“怎么了?怎么了?”却是于氏听到动静进来了。
翠儿很委屈:“我说给少爷擦擦脸,少爷非得要镜子,少爷怎么这一病倒想起照镜子了?以前不这样啊。”
以前的张绣就是个泥猴儿,镜子什么的还不够他摔着玩的,张绣撇撇嘴,可怜巴巴的瞅着于姨娘:“姨娘,我想照镜子。”
“好好,镜子镜子,翠儿,去把我梳妆台里那个小琉璃镜子拿过来,绣儿等一下啊,翠儿去给你拿镜子了,绣哥儿先擦脸好不好呀?”
自这一次张绣大病险死还生,于氏就千依百顺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就怕这孩子又出个什么事儿,这种事情再来一次于氏非得自己跟过去不可。
这完全是把他当小孩子来哄了,张绣很无语。
不过到底是成年人,虽然着急如今的长相,依旧乖乖的站起来伸胳膊伸腿儿的换衣服,然后再钻进被子里让于姨娘给擦脸擦手和漱口。
翠儿翻着白眼把镜子拿过来,结果张绣闪电般伸手把镜子拿过去,让翠儿又翻了个白眼。
翠儿是于姨娘的丫头,自然事事向着于姨娘,这小少爷是于姨娘的心头肉她自然也喜爱的紧,但这孩子醒来没一句问于姨娘怎么样就着急要镜子,却让她很是不满,深为于姨娘不值,掏心掏肺就养了个白眼狼。
张绣可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他迫不及待的拿到镜子就照了起来,首先关注的是自己眉毛,眉毛很长,但是挺细,颜色有点淡,眉峰处略向上挑了一下,很传统的柳叶眉。
张绣总算是松了口气,不是八字眉就好。
张绣上辈子其实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也能算得上一个小帅哥,可惜长了一双八字眉,还是怎么都提不上去的那种,深深把一张小帅脸给破坏成了晦气的囧字脸,每个人看到他不是噗噗笑就是皱眉离远一点,因此张绣活了三十岁,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人家看不上晦气脸啊,看着就倒霉啊,要是影响到自己的运气可怎么办啊?
因此看到这辈子成了柳叶眉,张绣就差欢呼了。
然后其他五官,眼睛也是随了于姨娘是圆溜溜的杏核眼,小鼻子中间往下鼻头翘起,是女孩子最喜欢的那种小翘鼻,嘴巴不大,上嘴唇略厚,嘴角天生上翘,这是一张天生适合接吻的嘴。
至于脸蛋,张绣表示五岁小孩脸太胖了,看不出来,只能等长大或者减肥后了。
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再有上辈子的囧字脸,而且还可能长成花美男,张绣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上辈子因为一张囧脸交不到男朋友只能化悲愤为动力好好学习,这辈子总算心愿得偿,还有可能是他最期望的花美男,这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至于会不会男大十八变越变越丑什么的,张绣表示他没听说过。
张绣举着小镜子捧着小胖脸呵呵傻笑,吓坏了于姨娘和翠儿,但是于姨娘现在也不敢做什么,就怕吓到宝贝儿子,连忙使眼色给翠儿。
翠儿很快就端了早饭过来,煮得稀烂的黏糊糊的粥,一小碟腌黄瓜,四个奶馒头,张绣闻到香味才终于舍得把脸从镜子里□□:“好香。”
于姨娘端了粥舀了一勺先放嘴边吹吹,不烫了才递到张绣嘴边:“饿了吧?来,张嘴,啊~”
张绣哭笑不得又感动非常,这就是母爱吧?一口把粥喝下去坚决不再吃第二口:“姨娘也没吃饭呢,姨娘也吃,姨娘要是不吃,我也不吃。”
于姨娘感动的眼泪差点出来:“好好,姨娘也吃,绣哥儿先吃好不好?”
“我跟姨娘一起吃。”张绣从记忆里得知,小张绣虽然病的一塌糊涂,但模糊的记忆告诉他一直是于姨娘在照顾他,接手了小张绣全盘记忆的现张绣,自然也对于姨娘心生敬意——杭氏可能是怕万一宠爱太过自己有了孩子被欺负,虽然养着张绣却并没有记到自己名下,也没有拦着于姨娘去看张绣,否则张绣两眼一抹黑哪里知道这位才是自己亲娘?
翠儿早就又端了于姨娘的早饭过来,闻言笑道:“就是,这是少爷一片孝心呢,您也就听少爷一回吧。”
于姨娘无奈又幸福的叹气:“哎,真拿你没办法。”
张绣拿着勺子嘿嘿笑。
翠儿看着心里高兴不已,也为刚才把自家少爷错认白眼狼羞愧不已,想来少爷是刚睡醒不清醒罢,这不,逼着于姨娘跟他一起吃饭呢。
这厢主仆三个吃饭吃的其乐融融,堂屋里杭氏已经心神不宁了,心不在焉的随便喝了点粥便瞅着门口不放:“红杏,你说少爷好了会来看我吗?哎,都怪我,要不是我乱了分寸绣哥儿也不必遭这罪~”
红杏麻利的收拾东西:“怎么会?少爷也是关心妹妹,要不是想给妹妹摘荷花,少爷也不会掉水里。夫人别着急,红桃一会儿就回来了。”
杭氏又叹了口气:“你说那池子那么高,这绣哥儿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问题不仅杭氏想知道,张谦和于氏也想知道,家里的下人们更是纳闷。
张谦家里不大,也就前院修了个不大的池子养了几朵荷花,满打满算不足一丈,而且河边石垒的挺高,就怕这唯一的独苗出事,这怕什么就来什么,还是掉进去了。
张谦当时的怒火,简直能把张家烧掉一大半,杭氏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委屈,偏偏还没地儿说,听于姨娘那边来报告张绣好转这提着的心才放下。
杭氏家里也是书香世家,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不是那等没见识的妇人,知道自己将来靠的还是子孙,自己十年无所出,立刻就给张谦说了于氏做侧室。
于氏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于氏说来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只不过家里比较落魄,爷爷父亲都是秀才,若不是杭家勉强很于家算的上远亲,杭氏又发誓会好好照顾于氏,人家于氏未必愿意嫁给一个将近三十岁的人做侧室,若不是家里老父实在不善经营揭不开锅,人家哪怕嫁给个农夫好歹也是正头娘子,怎么都比给人做侧室强。
张三爷家经济不宽裕,下人也少,张谦自己只有两个小厮兼任书童,夫人杭氏两个丫头红杏红桃,侧室于氏就一个丫头翠儿,唯一的少爷张绣年纪还小,还没有个伴当丫头,剩下的就是老郑头一家三口,老郑家的管着厨房采买,老郑就负责管家看门,老郑家的小子出生的晚才十岁,往常都是陪着张绣玩的,还没个正式差事,除了老郑头一家子是张家家生子分家的时候带来的,其他都是后来买来的,杭氏成亲当年也带了两个陪嫁丫头,不过都嫁给了张家下人管事,分家的时候却是没带来,倒是时常有来往。
正焦急的等着,边上摇篮里的小丫头又哭了,明明已经快三岁了,声音小的跟猫叫似的,每每杭氏看到都伤心不已。
于姨娘就在东边的小跨院里,除了三间正房连个厢房都没有,红桃进去就看翠儿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还端着几个碗碟儿,红桃往屋里眺望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翠儿,小少爷现在是大好了吧?”
翠儿同样压低了声音笑道:“好多了,不过可能躺久了乏的很,刚吃了点东西又睡了,姨娘说要不跟夫人说说,请姚大夫再来看看,看之后少爷吃点什么能好快点。”
一听到好消息红桃也很高兴:“好了就成好了就成,刚夫人还说呢,郑蛋儿已经去请大夫了。老爷来看过少爷了么?”
翠儿眯了眯眼,过了会儿才低声道:“老爷一大早的就打发了墨书来问了,不过那时候少爷还没醒,哎,到底是父子连心哪。”
红桃没接话茬笑道:“这就好,我去跟夫人回话去,夫人要是知道这个小心肯定高兴。”
“去吧,哎,听说你得了个新鞋样?回头给我看看。”
“行,那我走了。”
翠儿等红桃走了看不见人影了才‘呸’的轻轻唾了一口。
夫人对绣哥儿不是不好,只不过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对绣哥儿就没当初那么周全了。
夫人身边两个人,红杏还好,实实在在也没什么野心,这个红桃却是个有野心的,一心想往上爬,逮着机会就想爬老爷的床打量她不知道呢,刚才还想挑拨离间,也不想想自己那水平。
也亏得老爷洁身自好,夫人又有些手段拿捏的住她,不然这府上又要多一个金姨娘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一个被转了不知道多少手的下人,仗着有几分颜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整天对着小少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翠儿很怀疑,绣哥儿落水背后是不是有这金红桃的手笔。
不过翠儿也很疑惑,就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丫头,夫人怎么就能容得下她呢?不就是嘴巴甜会说几句好话?干活儿没红杏利索,还整天妄想攀高枝儿,要她说,这种人夫人早该打发了出去才是,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
第3章 第二章(修)
杭氏得了回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一放松就觉得有点眼晕,又要照顾自己的女儿,暂时也就忘了再把张绣提到自己身边的事儿,倒是自己珍藏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人参灵芝燕窝之类的给送了不少。
杭氏不提于姨娘自然也不会提,她儿子还没大好呢,就算夫人对张绣一直不错,没在身边照顾于姨娘哪里会放心。
也许是小孩子之前养的太好太健康,也许是换了灵魂之后强大的灵魂弥补了身体的不足,总之,退烧之后张绣的身体很快便康复了。
在床上躺到第三天,张绣也不复之前软手软脚张个嘴都费劲儿的植物人状态,已经能爬起来了。
张绣这个人很会看眼色,也知道进退,既然自己现在是这个张家的庶子,病好之后理所当然应该去给父亲和嫡母请安,再说根据记忆里,张绣虽然才五岁,却已经开始启蒙了,是他爹张谦亲自教导的。
小张绣聪明伶俐,虽算不上过目不忘,却也一点就通,才五岁的孩子,《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声律启蒙》已经都会背了,《论语》也读了半本,而且基本都能粗通其意。
最让张绣感到惊异的是,明明不是辫子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声律启蒙》。
就算张绣是个理科生,但对读起来朗朗上口好像顺口溜的《声律启蒙》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因为好奇背过,更知道这玩意儿最早是出现在明末清初的时候。
因为怕引来别人的怀疑,张绣也没敢打听现在所处的朝代,唯一确定的就是,现在不是清朝,至于是清之前的哪个朝代,却没搞清楚,一般也没人会讨论这个,他也无从得知。
原来的小张绣很有些灵气,这也是张谦很喜欢这个儿子的原因,虽然才五岁,做出来的诗却也有了那么点意思,张绣记忆里就有两首不错,一个是小张绣跟着张谦外出时,看到灾民有感而发做的。
全诗没几个字,也没遵守什么韵律平仄,却很生动的刻画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场景:天苍茫,草青黄,小儿忍离别,爹娘哭断肠。
还有一个是吃螃蟹的时候即兴发挥的:
八脚横行忙,双刀舞胸前,生来不服气,红袍穿桌上。
以张绣的水平来看,琅琅上口跟顺口溜似的,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挺不错了,但是让他现在作诗,他会告诉你他可以帮你拆分成010101。
张谦这天正好休沐,请求外放的折子已经上了,各处的关系已经打点妥当,就看能不能某个好点的缺了,现在儿子好了,老子也有心情考虑自己的前程了。
张绣到书房的时候就站在书房不动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张谦行礼请安,是磕头还是作揖还是拱手?小张绣之前因为年纪小,张谦也只是开始给他启蒙并没有教导太多礼仪,他知道的就是磕头磕头再磕头,可是这平时请安该怎么办?难道也磕头?不会吧?不要吧?千万别啊~张谦在屋里就看到自家小子过来了,结果等了半晌人都没进来,从窗户一看,张绣一张小胖脸纠结成了一团,张谦暗自好笑,难道这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不敢来?
谁知道他又等了会儿,这小子居然还不进来,再看看,小胖孩儿正蹲地上数蚂蚁呢,张谦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其实是郁闷),一把推开窗户就冲外面的小胖孩儿喊道:“还不进来等我拉你呢。”
张绣郁闷,他还没想要要怎么行礼呢,请安不都要行礼的咩?算了算了,磕头是最保险的。
磨磨蹭蹭终于进了书房,连周围都来不及看倒头就拜:“儿子张绣给父亲请安~”
还没来得及磕下去就被张谦拉了起来,张谦拉过儿子到桌前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孩儿比没病前受了一圈,以前小脸胖的眼睛只剩下条缝儿,现在居然能看出眼睛了,这场生死大劫,这孩子是遭了多少罪哟。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可能将来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张绣身上,张绣这一病真的把他吓坏了。
他与杭氏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当初纳妾还曾反对过,如今张绣生病他却是难得的对发妻发了大火儿。
此时看张绣大病初愈,脸色还有点不健康的潮红,很是心疼:“行了行了,你病刚好,可有去给你母亲请安?”
“儿子打算给父亲请完安就去给母亲请安呢,多亏母亲送给儿子的那些补品,要不儿子不会好的那么快。”最主要的是那支人参,虽没有百年那么夸张,却也有四五十个年头了,品相完好,显然保存的人很用心。
儿子这般懂事张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向是严父,对张绣的教导都很严格,现在拉着不让他行礼已经是慈和的极限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以后也小心点,你妹妹那么小懂什么,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像这次这样出事,看谁还救你。”
张谦自己也对张绣这次落水很怀疑,但他家里一向妻贤妾和子孝,别的人家里会有的什么栽赃陷害在他加完全没有,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都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他受半点伤。
但此时蹊跷归蹊跷,张谦却毫无头绪,只盼着皇帝仁慈,能把他放到富饶一点的地方,让他能远离京城,至少一家子安静的过几年,至少能等到张绣长大一点。
张绣笑道:“本就是儿子贪玩,以后不会了,儿子还等父亲教导儿子读书呢。”
一说读书张谦就想考考他,不过想到张绣病刚好,毕竟是五岁的小孩子,要是逼得太紧适得其反就不妙了,想了想只得罢手,先放他玩几天吧:“行了,别在我这里杵着了,去给你母亲请安吧,你这几天可把她给吓着了。”
“儿子省的,这就去,父亲也注意休息,那个谁不是说过,劳逸结合方是勤学之道。”
张谦笑骂:“赶紧滚你的吧,还那个谁,那个谁不是姓张名绣吧?”
张绣没接茬,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了。
对这个第一次真正见面的父亲,张绣还是满意的,虽然对儿子是有点严厉,也不过是现在教子的通病,但至少人不古板,没让他刚病好就开始念书。
要是他爹是个像贾政那样的迂腐学究……张绣打了个冷战,仿佛看到自己被扒了裤子按在长条凳上挨打,哎呀妈呀,太恐怖了。
杭氏的院子穿过一道夹道就是,张绣到的时候红桃正在院子里绣花,看到他进来先是轻哼了一声才提高声音喊道:“夫人,少爷来了。”
杭氏正在屋里照看女儿,小姑娘刚才又哭了一回,红杏正在帮她,杭氏倒是知道张绣今天会来,张家也就这么点大,有个风吹草动的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奈何小姑娘不挑时间。
张绣掀开帘子就进去了:“母亲不忙,儿子来给母亲请安。”
说着就磕了个头,这头张绣磕的真心实意。
杭氏对小张绣还是很爱护的,但再关心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一个疏忽张绣就换了个人做,且之后杭氏送了他许多补品,虽说平时做饭也很照顾他了,到底还是补品养人,即便是内里换个了人,这对嫡母的感激敬爱之情却没有稍减。
杭氏见他如此眉头稍展:“你这孩子,来母亲这里还磕什么头。”
张绣站起来肃着小胖脸蹦出一句:“礼不可废。”
杭氏顿时笑了起来:”哟,绣哥儿这都成了文化人儿了,可是给咱们长见识了。“红桃在张绣之后跟了过来,闻言笑道:”可不是?少爷这一病倒跟换了个人似的,看着就长大了不少呢。“一句话让杭氏眉毛微皱了一下,眼中厉光衣衫,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宽和的笑容:”你这蹄子就会卖乖。绣哥儿来看看妹妹,看你一来你妹妹就不哭了,哟哟,这都笑起来了。“红桃微微瑟缩了一下,然后又退了出去,手里还拿着她那块儿没绣完的帕子。
这两个人的短暂交锋没逃过张绣的眼,张绣心里嗤笑,看来这个红桃也没翠儿说的那么受宠嘛,这么嚣张,就不知道有什么依仗,看这景况就连当家主母都要让她一分。
不过这跟他没关系,他现在的全部精神都被那个小娃娃吸引了去。
张绣凑上前去,周岁一岁多虚岁三岁的女娃娃,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该有的壮实,虽不是皮包骨却也瘦的很,小脸憋得通红,想来是刚才哭过,见着他就咯咯的笑,边笑还边打嗝,小手伸出来要抱抱。
张绣一直就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娃娃这可爱可怜的样子就心痒痒,他扑闪着杏核大眼冲着杭氏使劲儿卖萌:”母亲,我可以抱妹妹吗?“杭氏笑:”你才刚好,手上没力气,还是这样吧,她刚安生了点,一换地儿又该哭了,我可不想再哄她了。“”妹妹还小嘛。“张绣稀罕的不行,捏着小娃娃的小手跟她握手。”等妹妹再大一点儿我教她念书。“”行行,绣哥儿书念得好,肯定也教的好。“张绣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然后俩人就大夫怎么说啊还要不要吃药啊饭吃的香不香啊先别急着念书先养好身子啊之类的家长里短说了好一会儿,张绣从没有过这种经历,尤其是跟杭氏,虽然杭氏作为主母算是不错了,至少没有像那些宅斗里写的那样迫害庶子,他还是轻松不起来。
好不容易退出来的时候已经一脑门子汗,张绣欢快的奔到跨院里,于姨娘先给他擦了擦汗,然后让他去歇着,自己给他裁剪衣服。
也许亲生母子就是不一样,跟于姨娘在一起的时候张绣轻松自在多了,世上果然还是亲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一直觉得不合适,总算想到一个勉强合适的了,
第4章 第三章(修)
待张绣大好之后日子就没这么悠闲了,每日里早起给嫡母杭氏请安,请安之后吃饭,然后自己念书,中午回来一家子吃个团圆饭,下午随便玩,晚上张谦有时候有应酬就不一起吃饭,等晚上回来再给张绣解释今天的疑难。
然后张绣发现这个朝廷的福利居然很不错,所有臣子都是五天一休沐,工作日每两天一次小朝会,每十个工作日一个大朝会,所谓朝会也就是早朝的意思,完全不是电视上演的那天还没亮呢就爬起来上朝还是天天上。
他就说么。要是真这么干估计官员就是世界上最短寿的人群了,一个个都是熬死的,肯定没人当官了。
然后最合他心意的就是,尼玛这里居然是一日三餐,咩哈哈,一日三餐啊。
他还以为自己得吃一顿饿一顿,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人性化。
也就是这个,更让张绣确定了这个朝廷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是她又有几乎完全相似的书籍和教育,只能说明名人不论朝廷是谁家的都会是名人。
最后张绣只能根据自己看的史书大概确定,可能是哪个前辈穿越了,把清朝给蝴蝶了,还把明朝也给蝴蝶掉了一半,因为明朝虽然不比秦时两世而亡,也最多不过传承了三代。
历史上有名的永乐皇帝朱棣在这里并没有成功,而是在靖难之役之中染了时疫挂了,这位铁血皇帝没了,没主见的建文帝无法控制朝纲,把个他爷爷传给他的大明朝弄得狼烟四起,在位十年,后三年就忙着平乱了,最后还忙死了,传给了五岁的儿子,结果这位小皇帝也没当多久,然后就被大盛开国皇帝□□皇帝姜堰给推翻了。
关于这位□□皇帝的记载并不多,反正张绣不仅以前的历史上没听说过姜姓名人,现在的正史上也只说是姜公(姜太公)后人,倒是野史上记载这位□□皇帝年轻时薄有资财,颇是急公好义,就是传说中的有点家产的小地主,不过本人更喜欢舞枪弄棒,十六岁就离家出游,就是所谓的游侠儿,说白了就是浪荡子。
若是简单的浪荡子,也不可能当成开国皇帝了,张绣对这位交游广阔的□□皇帝佩服的紧,他当皇帝就和当初大宋□□赵匡胤黄袍加身一样,都是被一群手下逼着穿上的,不过他倒没有过河拆桥,反而对武将们很是优渥,使得大盛的武力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强盛的状态。
虽然张绣极力想证明这位□□皇帝也是穿越者,可惜无论从哪里看,□□皇帝都没有一丝穿越者的特质,唯一让他疑惑的休沐日,还有可能人家好享受所以才这么规定,反正人家是开国皇帝,人家怎么说就怎么是。
当今好像是第四位皇帝,第三位去世的早,当今登基的时候才十二岁,不过这位也不是个软蛋,十六岁亲政立刻就把反对的声音压了下去,至今二十八载,所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唯一缺憾就是子嗣不丰,都四十了只有一个八岁的儿子,这孩子一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
张绣摇摇头,没人竞争固然安全,但没人竞争也就无法保证下一任皇帝是否贤明了,至少要是这个小太子出点事儿,皇帝连个备用太子都没有,有够糟心的。
张谦的书房张绣是可以随意进出的,这么些日子下来,趁着张谦没在,他就整理出来这么点东西。
当然对自己家的情况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祖宗是跟着□□打天下的功臣,被封了个世袭的永宁伯,看着好看,但是身为庶子的庶子,张绣表示这实在太坑爹了,要不是他爹张谦知道上进会念书,可能他家只能依附现在的永宁伯也就是他大伯生活了,而要不是张谦多年无子,估计张绣也就是个被嫡子欺负的份儿了,不,说不定还投不到张家,因为张谦和发妻感情甚笃,据说当初要不是为了子嗣传承,张谦也不会同意纳于氏为侧室。
而根据张绣的观察,尼玛这种大情圣还他爹还真有可能。
因为一个月三十天,他爹只有两天会歇在他亲妈于姨娘房里,其他大部分时间是和正室杭氏在一起,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氛围,温馨甜蜜,旁人根本就插不进去,每次张绣看到都觉得简直要闪瞎劳资的钛合金狗眼。
一次高烧差点把小命送掉,张家现在从张谦到郑小蛋儿都对他严厉了不止一筹,水池,不准靠近,大门离远一点,就连过个门槛,郑小蛋儿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就怕自家少爷不小心栽个跟头又出事。
对了,张绣病好之后就跟张谦要求开始正式念书,郑小蛋儿就正式成为了张绣的书童兼小厮,任务就是张绣走着他跟着,张绣睡着他看着,张绣念书他听着,张绣吃饭他伺候着,人家改名了,现在不叫郑小蛋儿了,大名郑茗烟——张绣眼馋贾宝玉书童的名字眼馋好久了,现在终于用到了,在无人的时候得意的叉腰笑了好久。
张绣虽然没啥灵气,好歹记忆力不错,悟性也够,一个月下来,《论语》也全部念完了,然后是《大学》,因为开始正式念书,张谦还教了他《弟子规》,《弟子规》就是学子面对各种情况应该有的礼仪规矩,这点对现在的张绣是急需的,所以三天下来就背的滚瓜烂熟,然后挨着请教张谦,十天过去,已经通读《弟子规》并且能说出自己的见解,开始慢慢学着融入自己的言行举止了。
张谦自己就是个知道努力上进的,自己儿子这么好学张谦偷着乐了不知道几回。
以前张绣小,让背书还的引诱着,现在知道主动学了,这也说明他这一支振兴有望后继有人。
张绣之所以这么努力,不过是对人情冷暖有着清醒的认识,上辈子从懂事开始,他就知道靠别人比如靠自己,所以他才能在三十岁的时候当上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
而这辈子,作为庶子的庶子,虽然不知道嫡母还会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未来,不如自己努力争取出人头地。这样就算到时候杭氏有了嫡子,哪怕以后分家,至少他也能撑起门户,而不是眼巴巴的靠着那么点分得的遗产过活儿。
张绣也是现在才知道,坑爹的遗产分配,嫡长子居然能分七成,剩下的就是其他儿子分,如果还有嫡子,庶子能分的更少,庶子净身出户在大盛朝比比皆是。
张绣不希望这种凄惨降临到自己身上,就必须现在开始努力,他又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子,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再说张谦也怕他小小年纪用功太过熬坏了身子,给他布置的功课并不多,张绣更多的时候是锻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然后看一些史学律法游记之类的,这些很实在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多准备总是没错的。
就在张绣埋头苦读的时候,张谦却接到了一个又喜又忧的消息,他谋求外放的折子准了,这是喜,但不是什么平安和乐的地方,而是西北苦寒的安定府。
安定府是大盛最靠西的一个府,且西临朵颜,北面鞳剌,朵颜十三卫,鞳剌二十四部,个个都是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就连女人也是上马能拿枪下马能杀狼的狠角色,对大盛边界更是骚扰不断,镇守这边的一直都是靖王一脉。
当初老靖王因为母亲出身低,在夺嫡中倒是没受什么波及,但老皇帝也就是太宗退位前下了诏书,皇八子封靖王,藩地哈密、赤鹰、克古三卫,这三卫隶属于安定府,但是却跟安定府毫不相干,等于把安定府给划出去了三分之一。
谁都知道当初老靖王是被太宗皇帝给放弃的,就差没明说你守着那地方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老靖王也很光棍,反正都是他的封地,严格来说安定府出了城门走不到两里地就是靖王的地界儿了,老靖王偏偏把王府建在了安定府的正对门,像是故意要和他爹太宗怄气一般。
时间长了靖王府周围也形成了城镇,渐渐的和安定府不分彼此,甚至两边的人可能出门砍柴都会打招呼。
可惜太宗皇帝不知道,否则估计会从皇陵跳出来骂这个不孝子。
继位的是老靖王的三皇兄,新皇帝对这个皇弟的胡闹一笑了之,于是就形成了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
每个来安定府上任的知府都必须拜会老靖王,但每个都呆不久就被靖王一脉给弄的灰头土脸,还好靖王一脉有分寸,也安分。
朵颜和鞳剌扰边基本都是靖王府出兵镇压的,这边的驻军那就是靖王府手里的一杆枪,指哪儿打哪儿,安定府根本就指使不动。
这鬼地方谁都不乐意去,可惜张谦不知道谁跟他不对付,偏偏把他给弄到了那里,调令已经下来,十日后就要启程,现在连找门路换都来不及了。
张谦这里长吁短叹着让家人收拾东西,皇宫里皇帝大发脾气。
张谦是他看中的人,想当年少年进士意气风发,写的试卷不仅锐意十足而且言之有物,非常合当时还年轻的皇帝的心思,虽然是二甲二十八名,但谁都知道张谦被人顶下去了,一个伯爵府在京城实在算不得什么,有的是比他家更权贵的人家,更何况,张谦不过是个庶子。
皇帝原本只是觉得这人是个干实事的,谁知这人有点本事居然什么岗位都能胜任。
皇帝看磨砺的差不多了想把他外调锻炼几年好以后给小太子当左膀右臂,谁知道却被人偷梁换柱给弄到了那鬼地方。
皇帝眯了眯眼,最近有些人蹦达的厉害,看来这几年他不动手,所有人都忘了他这皇位是怎么站稳的,有些人,该动一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边也有错,修了。
第5章 第四章(修)
张谦请求外调的事情瞒的很紧,就连杭氏也不过是听他长吁短叹了几句不得志什么的。
所以张谦说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杭氏抱着女儿张素馨的手一松,女儿差点掉地上,赶紧把女儿塞给一边的红杏急声道:“外调?老爷,这从何说起啊?咱们在京城里不是好好的么?”
张谦打起精神叹道:“我在京里十六年,也不过从从七品熬到了正五品,眼下大哥那边不安稳,为了你们母子安全也为了给孩子们博一个前程,不得不如此,还好,那地方还不错,咱们到了那边会很轻松。”
张谦这话说的假,安定府那边算是最不安稳的了,只不过边防驻军都在靖王手里,知府插不上手才显得清闲。
于氏是标准的古代妇女,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身为侧室从来不嫉不妒不吃醋拈酸不乱出头,对正室夫人也一向恭敬,这种场合她一般是不吭声的,在她看来,老爷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只要谁也别动她的心肝儿她就能一直安分守己下去。
杭氏心急如焚:“哎哟这可怎么办?再有十天就要走了,咱们东西都没收拾,怎么来得及?老爷怎么也不早点说一声?咱们也好安安心心的收拾东西。”
张谦苦笑:“我都不知道这调任状来的如此之快。”他原本还以为至少得拖上个两三个月呢,这不是一贯如此吗?可他的调令不到二十天就下来了,本来从容的时间硬是被赶成了鸡飞狗跳。
张绣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父亲,您外放的是哪里?”江南、塞北和岭南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亲。
张谦拖了又拖不肯说就是怕妻妾担心,没想到张绣直接就问了,一方面对他戳破自己用心有点生气,另一方面又欣慰于他能抓住重点,这种后继有人的感觉,怎么就这么爽呢?
“是安定府,有靖王镇守,不用担心那些塞外蛮子。”
安定府已经到了关外,这是只要识点字懂点尝试的人都知道,那些官员夫人更是清楚。
所以杭氏一听直接就软了身子,就连于姨娘都有点动容,张绣更是直翻白眼。
他这段时间翻书不少,虽然没有找到地图——没有且不说就是有也未必看得懂——可是字里行间的了解的也不少。
现在的靖王就和明朝的燕王朱棣差不多,在自己藩地拥兵自重,而且武力极强,按道理来说皇帝对这样的藩王应该都很警惕的,但奇怪的是,历任皇帝对靖王一脉都放心的很,最多就是派个知府去稍微牵制一下,但谁都知道不过是意思意思,在那边还是要听靖王的。
杭氏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但再坚强不代表她就愿意一家子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冒险,不过这种愤怒憋屈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就连自家爷们儿也不能说,虽然张谦没有明说,杭氏看的出来,张谦也很郁郁。
张绣人小没有发言权,于姨娘更是一声不吭的回院子开始收拾东西,顺便帮杭氏收拾整理,该变卖的变卖,该入库的入库,这么大的事,偏偏所有人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这些都跟张绣没关系,他太小,目前能做的就是看自己需要带些什么,然后继续学习放松锻炼,张谦这十天就呆在家里,父子两个相处的时间多了,父子感情倒是更上一层楼了。
张谦要外调的消息传的很快,张谦上午回来,下午就有人杀上了门。
张谧张谵一得到消息就冲到了张谦府上,张谵还小,人还在门口就嚷嚷起来了:“三哥,你不是说是你自己请求外调的吗?怎么就请了这么个破地方?鸟不拉屎不说,一不小心连小命都丢了……嗷,痛,张谧你个混蛋。”
张谧收回自己的扇子笑眯眯道:“叫六哥,还有,绣哥儿看着呢,咋咋呼呼的没一点长辈样子。不过三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谦头痛的看着这两个小弟弟:“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张谵抚着额头气哼哼道:“我们不来你就走了,哼,还兄弟呢。”
“……”张谧又敲了他一记笑的无奈,“好了你就少说点吧,来绣哥儿,到六叔这里来。”
张谵怪叫道:“才不要去你那里,你个大尾巴狼。好绣哥儿,来小叔叔这里,别理你六叔,他就个混蛋,嗷~张谧~”这是又挨了一记。
张绣笑嘻嘻给他们行礼然后躲到了张谦身后,从他旁边探出脑袋看这两个小叔叔就是不吭声。
记忆里这俩小叔叔和父亲张谦关系很好,这俩人没事儿就上张谦家里来玩,最喜欢逗张绣。
之所以这段时间没见,是因为这俩人都在溪山书院念书,且张谧明年正准备下场,没时间玩闹,不过每月一天的休息大半时间却都耗在了张谦府上。
其实张绣觉得很奇怪,一般大家族子女多的多半你争我斗,虽然不至于你死我活,但看不顺眼下绊子的也比比皆是,张家虽时有看不顺眼的,但下狠手的倒没有。
不过张家兄弟也不是铁板一块儿,而是相互抱成团,像老大张谚和老五张诺因为是一母所出所以就特别亲密,老二张谨和老四张译就是各成一派,剩下的老三张谦老六张谧老七张谵,因为各种原因不是不受宠就是被无视,这仨就抱成了团儿。
张谦比他们两个大得多,尤其是老七张谵,老七是老伯爷酒醉之后一夜风流留下的,生母不过是个伺候张谦母亲的粗使丫头,他出生的时候张谨都十九岁成家立业了,现在也不过才十五岁,对这小弟弟也就多照看了点,而他的生母,就是老伯爷死了都没给个名分。
而老六张谧,生下来就没了母亲,磕磕绊绊能活下来算他命大,后来也是张谦偶尔看他被别的兄弟欺负连哭都不知道哭只知道要吃的心下不忍自己接管了小家伙,就被个小尾巴黏上了,那时候张谦刚参加完殿试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许是耳濡目染或者幼时经历太过刻骨铭心,总之这俩小家伙也挺有上进心,跟着张谦读书写字。
不过分家后张谵还小也未成家,自己和生母苗姨娘住了张谦家后面一个三进的小院子。平时有事都是找三哥的。
至于张谧,跟张谦也不过隔了两条街,离的都不远,不过这人心气儿高,且自认短袖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儿,至今连个伴当都没有,家里也只有一个管家一个厨娘一个书童,其他的都拜托给了三哥张谦。
至于其他的,张绣连脸都想不起来所以不提也罢。
张谵一看张绣那小样儿就嘿嘿直乐:“哟,生了一场病倒知道害羞了,以前的厚脸皮呢。”
张绣冲他翻了个白眼又躲回了张谦身后。
才不是害羞呢,不过就是突然受到这么多人关爱有点不适应不好意思而已,才不是害羞呢。
张谧一打扇子遮着嘴巴先冲张绣抛了个媚眼然后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张绣打了个冷战,不是听说这个六叔小时候很苦逼咩?怎么长大了这副妖孽的德行?这根本不科学好吧!
张谦轻咳了一声,那两个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刚才小动作不断的不是他们。
见两个弟弟都收敛了张谦才摸摸张绣的小脑瓜儿柔声道:“爹和两位叔叔有事要说,绣哥儿自己玩去好不好?”
“好。”张绣脆声应到,随手拖了一本书出了书房,过了门槛的时候他猛然扭头,张谵正偷偷冲他挤眉弄眼,张谧又在妖孽的笑,这个骚包。
张绣心里一乐,立刻把书往膈肢窝一夹,拉着眼皮扯着嘴角翻着白眼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抬腿就跑。
没跑出多远就听书房里传来喷笑声咳嗽声还有哀哀的求饶声,张绣心里得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小孩儿报仇转眼之间,让你们取笑我调戏我,哼,咱有亲爹咱怕谁。
书房里张谵眼睛瞪的圆圆的结巴道:“这这这,三哥,这是绣哥儿么?绣哥儿不是变乖了么?”他娘说的,绣哥现在可乖了,会端茶倒水会嘘寒问暖,还认真读书认真锻炼,别提多孝顺了,他还以为张绣转性了不调皮了呢,哪里知道在这里等着他。
张绣不在了,张谧也不装样了,懒洋洋道:“就你这傻子会信这种鬼话。不过绣哥儿变化确实挺大。”要搁以前早就被他惹哭了。
张谦既想显摆又要强忍得意,难受的不行,压抑着心中的高兴摆手道:“哪有什么变化,不还是那么调皮捣蛋?不过倒是知道自己念书了,也不像以前那么贪玩。生了一场病倒是懂事多了。”
张谧笑道:“三哥你要是高兴你可以笑出来的,我们又不会取笑你。”
张谵有点想不通:“生场病就开窍了?那我也生场病去,绣哥儿是落水了是吧?回头我也冷水里泡会儿。”
张谵不是不知道上进,但比起念书念的头疼,他更喜欢舞刀弄枪,读书人的那些弯弯绕绕他搞不来,他更喜欢武人的直爽。
张谦脸色一沉:“胡闹,好好的念你的书,要是下次生员还不过,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张谵的脸顿时皱了起来,张谧嘻嘻嘻,张谦就把枪口对准了张谧:“还有你,你也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
张谧:“……”
张谧真是躺着也中枪,他是冤枉的有木有?那是他比较倒霉好不好?
谁教老伯爷过世守了三年孝,结果那一年乡试刚过,又要等三年,这是时运不济不关他的事好不好?否则他也和他三哥一样十八岁就是进士了好不?要知道他可是瞄准了探花这个位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老五叫张诺,不是张译。
张家七兄弟:老大张谚,老二张谨,老三张谦,老四张译,老五张诺,老六张谧,老七张谵。
张家四姐妹:大小姐张晴,二小姐张晚,三小姐张映,四小姐张晓。
以后张家人物再出现的时候会把具体的排序发出来。
第6章 第五章
第1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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