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纨绔子 作者:千棵树
第32节
清晖园门口,墨石和一老伯正恭敬的等候着,一见周乐雅,那两人就忙跪地做礼,恭敬的见礼,“小的墨石(周石)拜见二少爷。”
周乐雅慢步上前,示意两人起身,随后就抬脚朝里头走去。
墨石和那叫周石的管家老伯缀后一步,红石就和西福北喜随后。
周乐雅进了清晖园,就慢慢的走着,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出乎他意料的,里头的景色类似于他在桃源山的竹林。前院一大片竹林,有堂屋和左右小院落,堂屋是平日里会客所用,里头分隔成大堂和小花厅,左右小院落,一个较为隐蔽的是仆从的院落,一个是客人的院落,正堂后回廊的尽头是一个小树林,嗅了嗅,客气里有淡淡的药香,这小树林里一定种着药草!
“二少爷,这是大少爷吩咐小的们整弄出来的药田。”察言观色的墨石赶紧说着。
周乐雅愣了一下,随即弯了弯眉眼,兄长还是了解他,他最喜欢的就是整弄药草了。
周乐雅顺着小树林朝里头走去,小树林的尽头是一亩药田,药田背后是建设在湖泊上的一座竹屋,竹屋很大,竹屋前的平台上是一座石亭,顺着架设在湖泊上的石桥走过去,湖泊上只有这么一座竹屋,绕着石亭转了一圈,就进了竹屋,竹屋里头有正堂,正堂后是书房和起居的厢房,厢房很大,当周乐雅看到厢房的摆设时,愣了愣,厢房的摆设和在三年前的竹林里的住处一模一样,周乐雅忍不住猜想,兄长不会是把当初竹林的厢房都搬了过来吧。
在厢房里东摸摸西摸摸的,周乐雅心头难掩兴奋和高兴,他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在药王谷的日子,和兄长一起居住的日子……
周乐雅转出厢房,走向书房,书房里,果然是跟当年在竹林的时候一样的摆设,在兄长心里,竹林那段日子,也是难忘的吧?
周乐雅慢慢的朝竹屋后头走去,是个竹屋前更大的平台,平台角落有几朵睡莲,仔细一看,原来睡莲是重在湖泊里的,还有一个木头做的秋千,秋千两端系在两棵树上,而那树,是水榭树,一种可做药用的树,只能生长在水里,摸摸水榭树,这树至少也要有五十个年头了吧,水榭树生长不易,也不知兄长从哪里移植来的,药王谷里也只有两棵两百年以上的。
这平台后没有石桥连接,也就是说,这湖泊上的竹屋只有那石桥一个出口,周乐雅安静的站着,看着竹屋后正对着的山壁,原来这清晖园是依山傍湖所建。
只是……太安静了,除了红石他们,这清晖园里,他几乎感受不到其他人气,爹,娘,弟弟和妹妹都不在这里。
他们……都没有住在这里?
当初兄长给他清晖园的图纸,让他设计的时候,并未言明爹娘和弟弟是否会住在清晖园,但他设计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把爹娘和弟弟妹妹考虑在内了,现在转了一圈,虽然基本上都是用他的设计,但很明显,当初他为爹娘所设计的院子都被一片树林或者花园所代替了。
——抑或是,从一开始,清晖园就不是爹娘的住处?
突然间,心头有了另一种兴奋的开心的迫不及待的情绪,周乐雅下意识的转身,就见一人穿过竹屋,大踏步朝他走来,转眼间,那俊美温雅的男子就已经带着温柔的满是喜悦的笑意来到他的跟前。
一瞬间,周乐雅只觉得似乎有种短暂窒息的感觉。
而紧接着,大力的拥抱,紧紧的,扑鼻而来的是温热的气息,他所熟悉的犹若自身呼吸一般熟悉的气息,但又似乎陌生的已经三年未曾靠近的气息,滚烫的让他的眼眶有些泛酸。
“乐儿……你回来了。”
轻轻的仿若低声呢喃的温柔低沉声音在耳畔想起。
周乐雅的眼前慢慢的模糊起来:哥……我回来了。
周乐雅想起两年前,他和容和先生偶然相遇共住的某个夜晚,容和先生提及沈将军的时候曾经说过那么一段话:“这世间有这么一个人,他是你身上所欠缺的某个部分,当你遇见他的时候,哪怕你们之间一个天涯一个海角,你们也无法将对方忘记,甚至于,你们会穷其一生,与他纠缠到底,不死不休。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不管这个人是美是丑,你没有任何办法……”
周乐雅想,兄长于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容和先生说,“何其有幸,与这样的一个人相遇。”,如今时隔三年,再见兄长,他想,真的何其有幸,能有兄长这样的哥哥。
只是——不一定要纠缠到底,也不一定要不死不休。
周乐雅被抱得太紧,抬手推了推周博雅的肩膀:哥,松开些。
周博雅低低一笑,笑声了透出了揶揄和某些隐晦的情绪,周博雅低头看着周乐雅,眉眼如画,眼睛依然干干净净灵秀透澈,除了长开了一些,其他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周博雅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周乐雅的眉眼,脸颊,鼻子,然后……慢慢的落在周乐雅的唇上,周博雅的眼神随着触摸深幽起来。而周乐雅却是立即侧头,避开了唇上那透着暧昧的触摸。
周博雅随着周乐雅下意识的侧头躲避,轻轻一笑,随即扭过周乐雅的下巴,低头,就狠狠的咬了一口!
周乐雅瞪大了眼睛,措手不及的惊愕:哥?!
周博雅虽然透出凶狠的咬,却不舍得用力,且很快就松开,带着一丝得逞的温柔笑意,和眼里不再避讳的深幽的独占和霸道,周博雅低哑的声音开口说着,“你让我等太久了。乐儿。”
77、基情明朗史(5)
周乐雅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博雅,他虽然对上辈子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的,可该知晓的事情他还记得,他并非人事不知的十六岁的少年,只是此前,他是逃避着,也希翼着兄长能够改变,但如今,看着眼前不再避讳的兄长,看着这似乎只有他们两人的清晖园,周乐雅心里苦涩,难道……已经回不去了吗?
他与兄长之间,真的不能再回到以前纯粹简单的日子了吗?
周乐雅此时的情绪没有回避着,心音术让周博雅很快就察觉到此时他紧紧拥抱着的少年心里那苦涩的压抑的彷徨的情绪。
周博雅心头一软,心疼着,也不舍得,只好长叹一气,将周乐雅按在胸前,下巴轻轻的蹭着周乐雅的发顶,柔声安抚着,“别怕,哥不逼你。”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境地,他都不会逼迫他的乐雅。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他怎么舍得?
周乐雅听着,微微抬头,看着周博雅。
周博雅看着周乐雅的干净的却还是透出彷徨的眼睛,周博雅无奈一笑,松开了拥紧周乐雅的手,改为牵着周乐雅,朝那秋千走去。
周乐雅终于脱离了周博雅的怀抱,悄悄的松了口气,他以为周博雅应该没有看见他松口气的表情,却忘记了心音术,让周博雅瞬间就能察觉他的情绪,不过,周博雅却没有任何不悦,相反,他很开心。
在乐雅的所有情绪里,有紧张,有茫然,有惧怕,但却惟独没有厌恶。
——只要乐雅不厌恶就好。
周博雅拉着周乐雅在秋千上坐下,松开了紧紧牵着周乐雅的手,抬手拥住周乐雅的肩膀,笑道,“乐雅可喜欢这里?”
周乐雅看了眼四周,点头:他自己设计的当然好了。
“这阵子,爹正在弹劾于家,京都里局势不明,你就暂且在这里陪着哥哥,可好?”周博雅低头说着,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周乐雅的脖颈上,周乐雅只觉得痒痒的,还有些酥麻的感觉。
不过周乐雅没在意,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兄长说的话上——爹弹劾于家?于家不就是六世家之一吗?还有京都局势不明?
周乐雅揪揪周博雅,担心的问着:爹和娘没事吧?
周博雅安抚的拍拍周乐雅的头,柔声安抚着,“放心,爹很好,娘也很好,过几日,待时局稳定了,我把爹娘接过来。”
周乐雅微微点头,又睁大眼睛问着:哥,现在的京都局势如何?
周博雅揽着周乐雅的肩膀,微笑说道,“还好,现在李家已经是爹身后的最大支持,宋家也是李家的同盟,郑家虽然保持中立,但也倾向于爹……爹在朝廷上的分量虽然不大,但也不会让人轻视,南疆那边和北疆那边都有我们的人了……”
周乐雅仔细的听着,越听就越不明白了,兄长到底想做什么?兄长似乎拉拢了宋家,李家就不用说了,虽然李家不怎么样,但因为自己的老师李云鹤和李致远,李玄雨的关系,他们和李家根本不可能完全撇清,而兄长拉拢宋家,但私底下下却和郑家联盟,似乎想要抑制宋家?
周乐雅抬头看着一直低头和他慢声细语说话的周博雅: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博雅一愣,随即低低一笑,抬手摸摸周乐雅的脸颊,大拇指的指腹划过周乐雅的光滑白皙的皮肤,虽说这三年来,乐雅都东奔西跑的,可这肌肤却是越来越好了。
“对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来说,要猛火浇油似的治疗好,还是润物细无声的治疗好?”周博雅突兀的问道。
周乐雅一怔,随即想到了现在的大夏朝。
大夏朝建朝这么多年,只在乎家族利益的世家们互相牵制,争权夺利,偌大的大夏朝早已腐朽,周乐雅行走三年来,所见所闻均是百姓受苦,贪官污吏横行,大夏朝如同一个病人般,早已病入膏肓。
对一个病人膏肓的病人来说,也许,最适宜的,莫过于猛火浇油似的治疗,但,只怕承受不住……
周乐雅认真想了想,抬头看着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周博雅,严肃说道:润物细无声。
周博雅笑吟吟的点头,摸摸周乐雅的头,一只手似乎不经意的滑落到周乐雅的耳朵边,轻轻的捏了捏周乐雅的耳垂,漫不经心的说着,“老师也是这么想的,最好就是潜移默化的改革,但,只怕这个过程太过于漫长。”
周乐雅盯着周博雅,对过程漫长什么的,倒没有感觉,他只是觉得奇怪,兄长可不是爹,没有爹那种忧国忧民的抱负,为什么会费尽心思的做这些事情?
周博雅见周乐雅疑惑的看着自己,猜出周乐雅心头的疑惑,便笑着柔声解释着,“是不是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周乐雅点头,没错,要潜移默化的改变现在大夏朝的现状,不但不容易,而且其中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就更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恐怕最后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吧?
周博雅低笑一声,慢慢说道,“老师说过一句话,鬼谷子的学生不该籍籍无名,我创建桃源社,其一,是为了完成老师的嘱托,让桃源子弟名震天下,其二,翻云覆雨,改天换地。”说到这里,周博雅顿了顿,揽紧周乐雅,淡淡说道,“其三,掌控一切,无人能阻。”
周乐雅听到此处,心头一震,最后的两句话,他听懂了,但又似乎没有听懂,翻云覆雨,改天换地,这是兄长要做的事情,而兄长的目的是最后一个——掌控一切?这一切包括了什么?朝政?军队?民间?无人能阻?
兄长是希望他以后做什么都没有能够阻拦?
周乐雅看着周博雅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周乐雅心头打了个寒战,下意识里就想避开,可身体刚动,就被紧紧的揽住肩膀,无法动弹,周乐雅垂下眼,眼里划过懊恼,他当初应该死皮赖脸缠着师傅学武的!
“乐儿……不要避开我。”周博雅将周乐雅的下巴抬起,不容拒绝的强势让周乐雅不得不抿着唇抬眼看着周博雅。
而这一看,周乐雅就被周博雅那双漆黑的幽深的,装满了让人沉溺的温柔和无法回避的暗沉情感的眼睛所吸引,周乐雅傻傻的看着周博雅,那呆呆的模样,让周博雅的嘴角弯起,趁机低头偷了一个吻,虽然很想狠狠的吻住,但怕乐雅会抵触,只敢轻轻的啄吻。
这么一啄吻,周乐雅倒是回过神了,周乐雅吓了一跳,刚想急急离开,就再次被周博雅抱住。
周博雅将周乐雅压在胸前,沉声道,“乐儿,我不逼你,但你绝不可以避开,更不许逃离我身边。”
周乐雅一僵,下意识里揪紧周博雅的衣服,他死死的抿着唇,没有反驳没有拒绝,对兄长来说,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周博雅深吸一口气,微微松开一些,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周乐雅的背脊,温柔的无声的安抚着。
这样温柔的无声安抚,比起强势的拥抱似乎更容易让人沉沦。
周乐雅慢慢的闭上眼睛,心头的苦涩和莫名的疼痛让他的眼眶有些泛酸。
——为什么……是兄长……
他重生再来,只想和亲人相守一生,只想给亲人带来平安幸福,而不是这让人绝望的兄弟乱、伦……
兄弟两人就这样在秋千架上静静的拥着,周乐雅挣脱不开周博雅强势的拥抱,也拒绝不了周博雅这样温柔的轻抚,他只能这样靠着兄长的胸膛,听着兄长沉稳有力的一如既往的让他安心的心跳。
然后……
他竟然慢慢的睡去了!!
周博雅察觉到绵长的呼吸,嘴角弯起了了然的温柔的笑,打横抱起周乐雅,便朝竹屋走去,竹屋里,西福等人已经铺好了床,且早已退下,这清晖园里,这湖泊上的竹屋没有他周博雅的命令,谁都不能擅入。
西福北喜大概会出于对乐雅的忠心而迟疑反对,不过红石和剑石一定会将他们忽悠过去。
轻轻的将怀里他最珍视的宝贝放到床榻上,脱下他的鞋,外衣,尽管分开三年,他依然熟练的用最轻微的动作让他的乐雅能够安心的入睡而不会被惊醒,这些动作三年来他每每都在梦里温习着,将被子轻轻拉起,盖上,随后就坐在了床边,一手温柔的抚着他的乐雅,一手轻轻的和他的乐雅五指交握。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不轨的心思?周博雅也忘了,只是当他猛然发现,他无法容忍他的乐雅对除了他以外的人绽开笑颜的时候,这种不轨的心思已经根深蒂固了。
有没有彷徨过?有没有过挣扎?周博雅也忘了,或许有过,只是被他轻描淡写的忽略了,他虽然从小在爹娘的严厉教导下成长,可他清楚,他不是卫道士,更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否则当年他不会帮着他爹铲除华夷州的盐帮,他唯一信奉的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
世俗的伦理道德,人伦纲纪,那是人所创,那是迂腐的所谓君子,用来桎梏无能的世人,与己方便的武器罢了。
真正的强者岂会受制于这样虚无缥缈的漏洞百出的所谓世俗规矩?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伦理道德刑法也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他清楚这一点,他了解自己,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时,所做的,不过是隐晦的顺水推舟,乐雅,是天赐予他的!
静静的温柔的凝视着床榻上的睡容,周博雅只觉得三年来空荡的心,此刻终于填满了。
——这个世间,唯有眼前的人,是他的心甘情愿的软肋,是他空虚灵魂的唯一满足。
所以,哪怕与天地为敌,他也绝不会放他离开!
78、基情明朗史(6)
入夜,京都御史府
李绣娘一边皱眉一边快步朝书房匆匆走去,一进书房,李绣娘就愠怒的对正在看书的周文德说道,“为什么乐儿不回来家里住?”
周文德一愣,随即皱眉,“夫人怎么知道乐儿回来了?”
李绣娘哼了哼,走到周文德跟前的椅子上坐下,生气道,“是不是我不知道,老爷就不打算告诉我?我都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乐雅了!”李绣娘觉得恼怒也觉得委屈,当儿子的不贴心,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爹娘,做丈夫的还瞒着消息!
周文德苦笑一声,起身揽过李绣娘,安抚着,“夫人莫要瞎想,乐儿回来后本来是要直接回家的,但最近京都局势不稳,为了乐儿的安全着想,还是先住在清晖园吧。”
李绣娘一听,紧张了,下意识的就揪住周文德的袖子,急急问道,“那你呢?老爷,还有博雅?你们是不是卷入麻烦里了?”
周文德拍拍李绣娘的手,安抚道,“莫要担心,就算我能力不济,博儿也不会让我有事的。”
李绣娘听了这话,才稍稍安抚了下来,随即又轻声叹气道,“老爷,虽然博儿不是你亲生,但却是对你和我最为孝顺。”
周文德微微点头,随即笑道,“都是夫人教的好。”
李绣娘听了,只是嗔怒的瞪了周文德一眼,“老爷莫不是以为说了好听话,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周文德只是讪讪的笑着。
李绣娘看着,哼了一声。在两年前,老爷将博雅的身世告诉了她,她才知道,原来博雅并非老爷之子,而至于博雅的爹娘,老爷没有提及,她便也没有再问,只是对博雅更好,而心里多年的郁结也在两年前知道真相后彻底松开了,对老爷自然也更加的自在,闺阁时的小性子也出来了,还好,老爷似乎也很喜欢她这样自然的模样,两年来,夫妻二人更加恩爱,就在一年前,她又有了身孕,又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
“夫人,要不,我让乐儿明儿个来见你?”周文德揽着李绣娘,想了想,低声问道。
李绣娘摇头,叹气道,“算了,等时机适合了,再让乐儿回来了,只是老爷,你可不许再让乐儿出去了,我们一家人都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乐儿都还没有见到小文和小武呢。”
周文德赶紧应下,“这是当然,放心,博儿也不会让乐儿出去的。”外头可不太安稳了。说不定过阵子,就有动乱发生,即便他不提,博雅也不会让乐儿出去。
当乐雅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在看见头顶上的沉沉睡着的俊美的脸时,一个激灵,周乐雅彻底醒过来了。
周乐雅差点就要推开,可在要推开的时候,瞥见他的兄长眼睛下面的淡淡的黑圈,周乐雅不由的顿住动作。兄长……看来又没有好好休息了。
周乐雅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周博雅那眼睛。
同时,周乐雅心里默默的想着,应该给兄长做什么药膳汤好。
“乐儿?”周博雅微微睁开眼睛,抱着周乐雅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沙哑,他是练武之人,五感本来就比别人敏锐,周乐雅触摸他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舍得这么轻软的触摸而已,而且还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人。
不过,感受到心里来自于乐雅的担心和关切,周博雅还是睁开了眼睛,哑声开口,“我没事只是这阵子睡得不踏实。”
周乐雅盯着周博雅:哥,今天我弄好吃的给你吃。
周博雅听了,嘴角弯了弯,微微闭着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愉悦,“好。”
在床榻上懒懒的抱着周乐雅又眯了一会儿,周博雅才不情不愿的起身,顺势拉起周乐雅,拿过床榻上昨晚就拿出来的衣服,给周乐雅穿上,才起身走到外面端进红石等人悄然放在外头的洗漱用具。
洗漱完毕,走出厢房,来到小花厅,用完早膳,周博雅就出门了,出门前,周博雅在周乐雅额头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摸摸周乐雅的额头,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周乐雅站在竹屋门口,看着他的兄长远远而去,周乐雅的神情有些茫然。
今天从起来到兄长出门,都跟过去他们在竹林里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周乐雅很茫然,但也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如果兄长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待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好,兄长还是一如既往,这让周乐雅放松了下来,挠挠头,周乐雅想,今天得帮兄长弄个药膳才行,于是周乐雅走出竹屋,让等候在竹屋外头的红石等人带他去好好逛逛这个清晖园。
周博雅骑马离开了清晖园,进了京都外城,下了马,一路闲适自在的踱步而行,左拐右弯的就进了一间点心铺子。
进了点心铺子,这会儿铺子里只有一个管事和一个伙计,他们一见周博雅,就忙要跪下做礼,周博雅挥挥手,就径直走进了里头。
点心铺子的后院是一个石门,进了石门,就是一个三进的小院落。
三进的小院落里,有三人正在石桌边说话,其中一中年高大冷漠的男人见到周博雅,就挑眉开口,“乐雅在清晖园?”
周博雅微笑,拱手做礼,“徒儿拜见师傅。”
沈高义摆手,站起身,背负双手,率先朝里头的屋子走去,“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周博雅对着石桌边一脸担忧疑惑的容和微微一笑,就抬脚跟着沈高义进了屋。
一进屋,沈高义就劈头问道,语气严厉,“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放不下乐雅,那你还成什么亲!”
周博雅闻言,淡然一笑,“师傅放心,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乐儿的事。”
沈高义冷哼一声,三年之约已到,他从北疆回来,就是为了这三年之约的事情,这三年来,他冷眼旁观周博雅所作所为,并没有给周博雅介绍什么女人,或者暗示周家人给周博雅安排成亲之事,相反,他反而劝阻了周家给周博雅安排的成亲事情。
——别误会,他可没有认同周博雅对周乐雅的畸形的在意,不过是不想让周博雅去祸害他人而已。
三年来,周博雅对周乐雅的在意和占有欲是一日重过一日,他都看在眼里,他其实也明白,想要三年就改变周博雅对周乐雅的心思,那是痴人说梦,争取的这三年也不过是希翼于上天降下奇迹,同时也是希望,有这三年的时间,周乐雅能够有一个成长的空间,而不会傻乎乎的就被周博雅给吃了。
现在三年已经过了,周乐雅就要过折扇礼了,不知道周乐雅如何打算?
当沈高义带着满腹愁绪回来京都的时候,却听到了周博雅要和李家旁系的女子成亲的消息……沈高义当时就怒了!
既然你周博雅心里只能容纳周乐雅,那岂能再和别的女人成亲?如果不能面对世俗的眼光,那就放开周乐雅!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听着,我沈高义的徒弟哪怕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也不该是没种的不敢承担的男人!”沈高义厉声说着。
周博雅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师傅放心,徒儿决计不会丢师傅的脸。”
沈高义仔细的看了眼周博雅,便负手走了出去。
——哼!最好如此!否则,他定要清理门户!
周博雅从这个点心铺子离开,就径自走向茶馆。
而点心铺子里,容和看着周博雅离开,才侧头看向沈高义,担忧的问着,“高义,博雅真的要成亲?”
一年前,他从沈高义那里知道了周博雅对周乐雅的那惊世骇俗的心思,他很震惊,但倒没有像沈高义那样强烈反对,一来,他虽然算是周博雅的长辈,但,他的世俗观念较为淡漠,在他看来,周博雅这样的,也就只有周乐雅那样纯然干净的人才能压制吧。
嗯……就像他和高义那样,只要两人彼此恩爱,又没有伤害到其他人,何必在意那么多?
人生短短数十载,想要和一个人携手白头,本就不易,又何必再庸人自扰,因为世俗和他人的目光而去牺牲自己的幸福?
“他说他不会做对不起乐雅的事。”沈高义说着,皱了皱眉头,“我们别管他了,博雅应该不会那么短视。”
容和点点头,这倒也是,博雅那样精明的人应该不会做出将乐雅从身边推开的蠢事才对。
想到这里,容和又看向李青玉,李青玉依然冷冰冰的,进了京都后,青玉就是这样生人勿近的模样,容和心里叹了口气,果然青玉还是没有放下过往吧?
再说周博雅离开点心铺子,便朝茶馆走去,他从后门进入茶馆,跟在他身后的剑石上前一步,低声恭敬说着,“少爷,李秀玉姑娘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周博雅微微点头,脚下未停,径直走进后院,而后院大门那边,一老者和一青年在看见周博雅走来后,就恭敬的拱手做礼。
“单岳平(李玄雨)见过源少主。”
这老者正是当初在广济府鱼柳馆的单岳平,而李玄雨在半个月前就偷偷返回了京都,不过都没有在人前露脸。
“单老,玄雨,请起。”周博雅微笑说着,虚扶起两人,一边抬脚朝里头走去,一边问道,“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是。”单岳平和李玄雨恭敬应着。
“那就好。”周博雅说着,侧头看向李玄雨,笑道,“师傅他们也来了,玄雨,今天你就去陪他们在京都逛逛。”
李玄雨一愣,随即应下,倒也没有多想。
“单老,您今日就和我回清晖园暂住几日,乐雅昨天回来了,他一个人在清晖园里只怕也无聊,不若您陪他住几日?”
单岳平听了,眼里闪了闪,呵呵拱手应下,“是,那是老夫的荣幸。”
周博雅见他们都应下,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向了院子前的小花园,那里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正坐着一面容恬静的女子。
79、基情明朗史(7)
周博雅走进亭子,亭子里端坐的面容恬静的女子忙站起身,恭敬的对着周博雅做福礼。
周博雅微微挥手,示意女子起身,随后就在女子对面的石椅上落坐。
眼前的女子面容端庄,气质娴雅,低眉垂眼,很是恭顺,但,如果因为如此,就误以为这个女子贤良淑德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周博雅看着眼前的女子——李秀玉,这是桃源社里,统领暗部的女人,也是桃源社里唯一的女首领。
李秀玉十二岁的时候,就敢私自离家,远赴异地,杀死下毒害死自己母亲的姨娘,随后一个人若无其事的回了家,期间,李家人没有一个人发现恭顺乖巧听话的李家姑娘曾经离过家。随后,李秀玉就将全部心力放在弟弟身上,但暗地里偷偷的一点一点的掌控了家中的权力,等到那薄情寡义的间接害死李秀玉亲娘的男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此时的李秀玉早已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桃源社的人发现,随后进了桃源社的暗部,统领着十几个隐藏在世族里的闺阁女子,这些闺阁女子都有各个方面的特长,譬如琴棋书画,譬如在药理方面,或者在武技首饰方面……而这些闺阁女子无一不例外的都是身世悲惨,或者有着特别苦楚,心有怨恨,又因有着特别的牵挂而心性坚韧,手段狠戾的女子。
——如李秀玉,她那还在书院读书的弟弟就是她唯一的牵挂。
周博雅之前在挑选合适的人选时,在暗部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挑了李秀玉,一来是李秀玉的家世,虽然是李家的旁系,但和李家嫡系不近不远,二来是李秀玉此人,审时度势,除了在意的弟弟,其他的,倒是不贪不求。
“李家最近怎么样?”周博雅淡淡问着。
“李成玉回来后,李家的老宅倒是热闹了不少,李家老太君下了几次花蝶,请来了京中的名门闺秀和世家小姐,看着是想给李成玉挑一门好的亲事。不过,李成玉似乎兴致缺缺。”李秀玉说着,声音平板,但语气很恭敬。
周博雅听了,微微点头,李成玉回来了,那么,京都里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周博雅看向李秀玉,他接下来的计划里,李秀玉是必须存在的一个角色,“回去后,向李家老太君提提你在茶馆里遇见我的事。”
李秀玉闻言,脸色似乎有些变了变,但很快,就站起身,恭敬的做了福礼,“是,秀玉明白。”
周博雅看着李秀玉变了的脸色,淡淡道,“别担心,此事不会危及你的名节,你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李秀玉忙低声道,“禀少主,秀玉不敢。”
周博雅站起身,负手走出亭子,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这只是一个局。”
局?李秀玉微微抬眼看向周博雅,却只看到周博雅渐行渐远的背影,李秀玉的眼里黯淡了下来,在少主心里,她李秀玉也只是一颗棋子吧?
少主那样的丰神俊秀的人物,又岂是她这个已经不再干净的人可以妄想的?
李秀玉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手却是颤抖的。
周博雅走出茶馆,便回了清晖园,此时,茶馆里,李玄雨和单岳平两人正在低声说话。
“单老,少主真的打算和暗部统领成亲?”李玄雨有些不敢相信,暗部统领在明面上只是李家旁系的嫡女,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少主?虽然之前在李家的时候,他听过李秀玉聪慧贤惠之名,但那也不足以成为少主的女人吧。
单岳平却是半眯起眼睛,呵呵笑道,“别急,少主心里自然有他的打算。”
暗部统领也好,其他的什么公主郡主都好,在他单岳平看来,少主可从未放在眼里,这些年来,少主洁身自好,身边可是连个通房侍女都没有。李玄雨到底年轻了些,没有发现这些细微之处。
不过……单岳平又皱起眉头,少主洁身自好是好事,但是,要是连个女人都没有,也不好啊。单岳平摸摸胡子,周家的人大概是插不上少主身边的事,不过,他这个桃源社的总管,可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嗯,待去了清晖园,就好好的安排一番。
周博雅离了茶馆,就回了清晖园。
此时,清晖园里,周乐雅正纠结的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为什么……兄长的清晖园里会出现女人这种生物??
而且……一出现就扑在他跟前跪下,对着他嘤嘤嘤的哭泣?
囧,他什么都没做啊。
“大胆贱婢!竟敢拦住二少爷!”幸好红石出现了。
周乐雅悄悄的松了口气,困惑的,纠结的看着穿着上好衣料,面容美丽,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妙龄少女,这人……不是普通的侍女吧?看这模样,虽然梳着婢女的发髻,但那气质,还有偷偷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流露出了淡雅的气质,和狡诈的气息,周乐雅修习心术这么多年,看人一看就是个准,而这揣摩人心的能力,也愈加厉害,除了兄长,他身边的人,都能在一个表情里看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这个女子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现在不解的是,这清晖园是兄长的地方,兄长是个独占欲强烈,又有严重洁癖的人,他怎么会容许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地方?除非这个女人是兄长认识的,也是兄长默许的。
其次,这个女人为什么冲着自己来?她哭哭啼啼的要自己救他,奇怪了,她怎么知道自己能够救他?还有就是,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他今天兴致来了,才四处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清晖园最偏僻的一角,然后,这个女子就冲出来了?她是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来?
要不就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于是,恰好的,她就出现了。
周乐雅静静的看着红石在那里对着哭泣的女人呵斥着。
红石的呵斥可真有趣,一点都不真实,或者,可以说,在他眼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假的!
心术让他可以窥视人的情感和想法,有时候自然会觉得无趣,特别是身边的人会对自己做出虚伪的表情的时候。
红石在他跟前有过掩饰,但是因为兄长,他并不介意,红石兄长明晃晃的摆在他身边的人,兄长做得光明磊落,他心里反而没有疙瘩,有时候看着红石期期艾艾的掩饰着,他会觉得非常有趣。
可现在,他觉得很无趣,很没劲。
不是因为红石,而是因为红石背后的人——兄长!
兄长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让这个女人突兀的出现在他跟前,让这个女人跟他求情,说什么求二少爷美言几句,让大少爷原谅她什么的!什么意思!
他们兄弟间何时变得需要阴谋算计了??
周乐雅一瞬间,心冷了,疼了,也茫然了!
周乐雅木着脸,转身就走,他走得很急,步伐极大,脸色也不好,紧跟着周乐雅的北喜西福都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了那女人还有红石一眼,就忙转身跟了上去。
他们虽然惧怕大少爷的威严,可在北喜和西福心里,二少爷才是他们的主子!这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红石看着周乐雅突然转身,而且神情极其不好,红石目瞪口呆了,按照大少爷给的剧本,这个时候,二少爷不是该生气该茫然吗???
红石慌了!
糟糕!剧本不对!二少爷暴走了!
再说此时的周博雅正骑着马朝清晖园疾驰而来,他虽然安排了一出戏,可这出戏有着非常大的风险,戏安排好了,也许就是他和乐雅的感情的转折点,他受够了只能看不能摸的日子!而万一弄个不好,也许他就会前功尽弃,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周博雅疾驰而来,这边的周乐雅正坐在竹屋里静静的,可神情却是木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喜和西福都有些担心的瞅着他。
“二少爷……要不,我们去找老爷?”西福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提议着。
刚刚二少爷要走,但却被墨石雨石给拦了下来,红石急急赶来也拦着,现在,竹屋外头的人都是红石叫来的人,都在外头跪着,不说话,就是跪着,但只要二少爷走出竹屋,红石就带头将刀架在脖子上!
——真是混账!欺负他们主子不会说话,不能收拾他们吗?敢以死威胁主子!如果不是主子心善,他西福敢和北喜带着主子就这么的踏着他们的尸体走出去!
周乐雅回过神,看着西福,慢慢的摇头,他刚刚气怒上头,想过离开,但,现在冷静下来了,也想清楚了,离开是没有用的,从他踏进清晖园开始,兄长就没有想过放他走。
如果他走了,外头跪着的人都得死。
红石明着是以死威胁,实则是求他,求他给他们一条生路。
周乐雅拿过木板,慢慢的写着:我不走,你和北喜都出去,让红石他们起来,我累了,要一个人待会。
西福看着,和北喜对视一眼,就走了出去。
待西福和北喜走出去,周乐雅有些无力的往后靠在竹榻上。
他或许不懂感情,没有任何记忆的重生,即便他有成熟的思维,可不代表着他在情感上就是一个成熟的,他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懂到底兄长于他是怎样的存在?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兄长对他势在必得,这个竹屋,这个清晖园,是兄长精心打造的囚牢,如果他不能回应兄长,或者,只要他露出任何拒绝的意思,兄长就绝对会将他囚禁,或者,带他去桃花岛,不让任何人找到他。
而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之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甚至也许就是你死我活了。
周乐雅了解自己的脾气,他骨子里的倔强可比兄长的执拗!
80、基情明朗史(8)
周博雅快马加鞭回了清晖园,一进清晖园,红石就急急的迎了上来,跪地做礼,随后低声禀报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周博雅听完,心头一沉,随即就冷冷的开口,“去领罚!”
红石低头恭敬应下,心下却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领罚而已。
周博雅走了几步,转头平静的的吩咐道,“外头不安全,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准许,让二少爷在家里待着。”
红石恭敬应着。
周博雅快步朝竹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猜想着乐雅可能会有的反应和对策,周博雅心头沉郁,虽然知道这是可能会有的结果之一,但一旦面对,周博雅心里还是非常窒闷。
那个女人是以前桃源社下头的人献上的礼物,不是一般的烟火女子,诗书琴画皆能,气质也是端雅大方,同时烟火女子的花招也都会,这样的女人算是一个尤物。用这样的女人才能试探乐雅的反应,如果乐雅发脾气或者难过生气,那乐雅心里对自己肯定不一般……只是现在,乐雅冷静的转身就走,甚至想要离开清晖园!
乐雅……就那么的不能接受吗?!
周博雅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攥紧,那么,也许他只能将他禁锢,或者,离开,去桃花岛?!
一想到此,周博雅的心里开始冷静的思索起具体的措施来。
从很久很久以前,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就有过这种想法,乐雅太干净了,又太乖巧,这样离经叛道的兄弟禁断的事情,乐雅要接受的话,就太难了。而他周博雅自己又压根就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
乐雅只能是他的,乐雅只能属于他,任何手段都好,不择一切,哪怕会累及爹娘师傅!
——是的,他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他早已疯魔!
站在木屋前的小桥上,周博雅突兀的放慢脚步,前方,木屋门口,他的弟弟周乐雅正静静的看着他,明明是十步远的距离,可在这一刻,却像是遥不可及。
周博雅松开的手又再攥紧,他身形一晃,不自觉中他竟然使出了轻功身法,闪现到了周乐雅跟前,就一把抱住周乐雅,紧紧的,心头叫嚣着,要不,就这样,彻底的占有算了!乐雅还能逃到哪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博雅的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哥,我不喜欢你算计我。
周博雅浑身一僵,心头的叫嚣竟不自觉的平静下来,他低头看着周乐雅,见周乐雅直直的瞪着自己,理直气壮,又恼怒委屈的,周博雅的心里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周博雅柔声问着,“乐儿觉得哥哥算计你?”
周乐雅瞪眼:难道不是吗?弄那个女人在那里……哥哥不就是想算计我?
周博雅闻言,却认真的盯着周乐雅,问道,“乐儿,你老实告诉哥哥,那个女人……你看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周乐雅皱了皱眉,在见到那女人的一瞬间,他就只知道,兄长对他用了心计,以及,他和兄长之间如果不好好的处理的话,只怕结局会非常不美妙。
而在刚刚,在被兄长抱住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兄长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必须,打断或者缓和兄长此时的情绪。
于是,他就表达出了他心里的看法。直接的,没有任何的转弯抹角和修饰。
周乐雅皱着眉头:哥,我不喜欢你对我耍心机,两兄弟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弄一个女人来试探我,我很不喜欢。
周博雅听了,却是笑了。周博雅的笑容很浅淡,透出愉悦。
但不知怎么的,看在周乐雅的眼里,却有些发毛,直觉告诉周乐雅,他该走,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兄长的身边!
但理智告诉周乐雅,不能闪避,不能躲开,否则他和兄长之间就再无任何缓和!
而周乐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浅笑着的周博雅打横抱起,然后,眼前一晃,下一秒,他就被周博雅压倒在床榻上,周乐雅看着眼前的已经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周博雅,周乐雅心头直跳,糟糕了。
周乐雅强笑:哥,怎么了?
周乐雅一边强笑着,一边试探着推了推周博雅,却被周博雅握住了手,然后,周博雅的另一只手抚上了周乐雅的面颊,本来面无表情的脸认真了起来,也柔和了下来。
“你要开诚布公?那好,乐儿,答应我,做我的妻,和我白头到老。”周博雅的声音有些沙哑,很轻,但严肃郑重。
周乐雅一听,想也不想的就怒道:为什么不是你做我的妻?!
在心里一吼完,周乐雅才反应过来,他,他,他都说了些什么呀!周乐雅懊恼的抬手捂脸,脸开始发烫起来。
而此时的周博雅在愕然后,就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笑得花开灿烂,这是周乐雅第一次看见兄长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开怀。周乐雅心里有些酸涩,或许有比较才知道,以前的兄长也曾经大笑过,却没有这样笑容不大但满心的喜悦。
兄长是因为自己的回答才这么的开心……可见自己的答案对兄长来说多么重要……。
“乐儿,那我做你的妻,你可要和我白头偕老,永不离弃。”周博雅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周乐雅的唇,语气温柔,透出坚定以及不容反驳。
周乐雅闻言一僵,想反驳他不是这样想的,可在看见此刻压在他上方的人那漆黑的眼里深沉的情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藏在深处的幽暗时,周乐雅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周乐雅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抚上周博雅的脸颊,刚刚那么灿烂好看的笑容真想再看一次。
——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时间?
周博雅的回答是皱起眉头,随即,低头,狠狠的含住周乐雅的唇,在周乐雅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直接强势扭住周乐雅的下巴,然后长驱直入,霸道的扫荡了整个领域,宣布了占有,随后缠着那软软的舌头就共舞起来。
可怜周乐雅两世为人却半点都没有性事方面的经历,单单这个吻就让周乐雅已经晕头转向喘息不已了。
当周乐雅好不容易被放开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嘴边甚至有一丝银线滑落,周博雅的眼眸更加幽深,周博雅用指腹慢慢的拭去银线,低头轻轻的啄吻着周乐雅的脸颊,然后,慢慢的哑声说着,“我只接受一个答案,你知道的,乐儿。”
周乐雅慢慢的回过神,眼睛渐渐的清明起来,看着在他上方的周博雅,周乐雅慢慢的点头:我知道了。
周博雅笑了笑,抱着周乐雅翻身躺好,一边轻声说着,“乐儿,刚刚我吻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恶心,对不对?”
周乐雅僵了僵,垂下眼,刚刚,他不但没有觉得恶心,还差点沉溺其中,是因为太熟悉兄长的味道吗?不,周乐雅心头有些苦涩,不是,他知道,他本不想面对,但兄长的直接问话,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
周乐雅突然转身,在周博雅的强势怀抱里,闷闷的转身,看也不看周博雅一眼,背对着周博雅,心里恼怒,就算喜欢兄长的亲吻也才不要让兄长知道呢!
周博雅看着周乐雅突然间转身背对着自己,愣了愣,随即就感觉到心里来自于乐雅的恼羞成怒的情绪,周博雅嘴角扬了扬,伸手将背对着自己的周乐雅再次揽入怀里,低头轻轻的吻着周乐雅的耳垂,头发,额头,一边轻声喃喃着,“乐儿,我们一起白头,我们一起老去,我们一起……”
闭着眼睛的周乐雅听着耳畔的这喑哑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着,“我们一起……”不知不觉中,周乐雅只觉得眼泪已经慢慢的滑下了。
那日后,周乐雅便觉得和兄长的相处越加亲昵了起来,醒来后会有亲吻,有时只是蜻蜓点水,但有时却是让他喘不过气的热吻,还有那不再遮掩的赤果果的深情目光。
一开始,周乐雅还有些压力,特别是每每接触到兄长那赤果果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时候,但,渐渐的,这压力,在兄长的有意化解之下,就消失了。
然后,今天,周乐雅在药田里看药草的时候,来了清晖园已经有两天的单岳平终于看见周家二少爷了。
单岳平眼睛发光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对周家二少,他最深刻的一个印象就是——周家二少的字!那可真是大家风范啊!
对单岳平来说,好字好画那可是他最大的爱好。
单岳平搓着双手来到面露疑惑的周乐雅跟前,呵呵笑了一下,才轻咳了一声,恭敬的拱手做礼,说道,“单岳平拜见二少爷。”
周乐雅身后的红石上前一步,低声介绍道,“二少爷,这是新来的总管。”
新来的总管??周乐雅疑惑,他曾经在鱼柳馆见过他,当时的单岳平可是鱼柳馆的馆长。怎么现在来了清晖园?是兄长安排的?
81、基情明朗史(9)
“那个……小的逾越了,不过,二少爷,小的实在是太喜欢二少爷的字了,二少爷能不能给小的写一副字?”单岳平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周乐雅愣了一下,喜欢他的字?他以前也曾经遇过人家向他求字,不过都被他婉拒了,毕竟他是李云鹤的亲传弟子,他的字从某方面来说代表着李云鹤先生,代表着他们这个流经风门派,他不能随随便便的赠字给人。
第32节
恋耽美
正文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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