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纨绔子 作者:千棵树
第4节
周乐雅闻言,心头放松了,不由咧嘴笑了笑,看着周乐雅咧嘴一笑的开心模样,周博雅也不由一笑,放缓了表情,低头,额头抵上周乐雅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
厢房门外的站了好一会儿的周文德和李绣娘,看着床榻上两兄弟额头抵着额头的亲昵的画面,都不由放柔了神情。
是夜,李绣娘疲惫的回了厢房,秦嬷嬷跟在她的身后伺候着她洗脸,卸掉头上的妆饰。
“嬷嬷,待会你再去南厢房看看,博儿的伤口可碰不得水,你盯着,别让婢女们粗手粗脚的弄伤了博儿。”
秦嬷嬷忙应下,“是,奴婢待会就过去。”顿了顿,秦嬷嬷又低声道,“大少爷对二少爷真是疼惜。”
李绣娘听着,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铜镜里的秦嬷嬷淡淡道,“博儿和乐儿可是亲兄弟,博儿疼惜乐儿那是自然的。”
秦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可是……夫人,毕竟,大少爷他——”可是庶子,而且来历不明……
——到底不是夫人亲生。
李绣娘的眼睛一下子就锐利起来,秦嬷嬷话没有说完,但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她怎会不知?!
“嬷嬷!你可是府里的老人!”李绣娘的语气稍稍严厉起来,“你应该不需要我多言吧?”
秦嬷嬷忙惶恐道,“是奴婢说错话了,夫人您别生气。”
李绣娘顿了顿,放缓语气,低声道,“我嫁过来的时候,博儿还是襁褓里的婴儿,是我一手将他带大,博儿对我来说,如同乐儿一般无二。嬷嬷,别人不知,你可是我陪嫁的嬷嬷,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脾气你该最为清楚。我对博儿可是虚情假意?”
秦嬷嬷听了,低声说道,语气有些心疼,“就是嬷嬷了解夫人,才为夫人心疼啊。夫人……您虽然是李家旁系,可是您是家里的嫡女,您的身份若论起来也不比老爷低,可您尚未出嫁,老爷的通房丫鬟就给你生了一个庶子!虽然那丫鬟难产死了,可这脸面上,您多难看啊!老夫人当初背着你哭了几宿您知道吗?”
李绣娘听着,微微垂下眼,嘴角弯起了柔和的笑,有些无奈,博儿并不是老爷的孩子,但这事却是万万不能说的,连秦嬷嬷都不能透露半分!“我知道,娘亲当初为我哭,还跟着爹闹过……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爹娘能决定的。好在,老爷现在对我很好,家里也很干净,博儿也很孝顺懂事,还那么疼乐儿,自己受了伤,还为了乐儿不顾伤势跑回家……嬷嬷,过去的事情莫要再提,我从未放在心上过,最重要的是,要过好现在的日子。明白吗?”
秦嬷嬷听着,不由心头低叹一声,夫人有这种明白透彻的想法……也是好事。但现在大少爷对二少爷好,那将来呢??罢了,自己就多多盯着。她秦嬷嬷活着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了夫人和少爷!
☆、兄弟竹马(1)
秦嬷嬷服侍着李绣娘卸下妆饰,就被李绣娘催促着去清兰苑了。
秦嬷嬷心头无奈,明明夫人脸色疲乏更需要服侍,但夫人催促了,她也不敢耽搁了,就轻声劝说了让夫人好好休息的几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秦嬷嬷推开门,就见自家老爷周文德站在房门外,秦嬷嬷吓了一跳,赶紧的弯腰做了个福礼,“老爷——”
“下去吧。”周文德说着,就挥手示意秦嬷嬷退下,自己进了房。
秦嬷嬷心里很担心还有些不解,老爷在外头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现在,老爷到底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对夫人不利?虽然夫人刚刚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但是老爷当年曾经严厉的处置过几个偷偷拿着大少爷的出身碎嘴的仆人。
虽然秦嬷嬷心里很担心,但是老爷命令了她也只能忐忑不安的前往清兰苑。
周文德走进房,卧榻上的李绣娘已经抵不住疲惫睡着了,周文德慢慢的走过去,拿过一边的被子轻轻的给李绣娘盖上,随后就在软榻上坐下。看着脸上掩不住疲倦的李绣娘,周文德的神情有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愧疚,复杂。凝视着李绣娘许久,周文德才慢慢的伸手抚开了李绣娘不小心垂下的几缕发丝,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绣娘……”
此时的清兰苑里,周乐雅趴在床榻上,看着坐在浴桶边缘,擦拭着身体的周博雅,周乐雅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周博雅,才十一岁,但是身体已经渐现修长,常年练武,身上都是紧绷绷的肉肉,可是胸腹长长的狰狞的伤口……当初这伤口该多危险?
因为伤口不能入水,周博雅就屏退了打算伺候他的婢女,自己坐在浴桶边缘,用布沾了水,自己擦拭起来,也许是因为回家了,精神上放松了,心境愉快的关系,他的伤恢复的非常快,但娘亲紧张,不许他下地活动,他也只好当做是陪着乐雅,不过,这洗浴的事情,从小在爹的教导下,他向来不习惯假手其他人。
擦拭好了,周博雅转头,看向从刚刚就一直盯着他的周乐雅,周博雅的嘴角扬起了笑,他从浴桶上下来,一边随意的披着袍衣,一边走向周乐雅,低头看着周乐雅睁得大大的亮亮眼睛,笑着问道,“乐儿,你看什么呢?”
周乐雅抬手戳戳周博雅的胸腹伤口旁边的肉,仰头,眉眼弯弯的笑着。
周博雅不由低笑一声,抬手握住周乐雅的手,“哥哥自小练武,身体自然强壮。乐儿,过几日,待你伤好了,哥哥教你练武。”
周乐雅听了,立马咧嘴笑着高兴了!拼命的直点头,看在周博雅眼里,忍不住又是低笑,乐儿这拼命点头的样子好像小鸡啄米。
周博雅穿好衣服,坐在周乐雅的身侧,抬手摸摸周乐雅的额头,恩,不烧。
周乐雅拉下周博雅的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每天哥哥都要摸上好几遍来确定他会不会再烧一次,但是,他已经不烧了!
“乐儿,过几日,老师会带我去拜见一位非常厉害的先生,如果先生欣赏我的话,就会收我为徒……,跟着那位先生学习,我一定会更强。”周博雅对周乐雅说着,眉眼间有着兴奋和一丝不自信,“不过,乐儿你说,那位先生会收我为徒吗?”
周乐雅听了,抓着周博雅的手,然后重重的写下两个字——会的!
周博雅看着,心头的对自己的那一丝不自信好像随着那两个字消散了,凝视着周乐雅,慢慢的笑了起来,笑容浅浅的,但却是透出自信。
在沿溪府的事件过了的第六天,李云鹤突然前来拜访了。
周文德和方元静此时就在前堂的书房里迎接李云鹤。
“文德兄,元静兄,多日不见,可好?”李云鹤摇着扇子,笑着问道。
“托云鹤兄洪福,一切都好。”周文德拱手说着,顿了顿,有些歉然的说道,“在沿溪府的时候,文德不告而别,还请见谅。”
李云鹤听了,笑了笑,摆手道,“文德兄说这话就见外了,当时文德兄担心孩子,我岂会怪罪?何况你我之间何须这一套?”
周文德听了,只是歉然一笑。
李云鹤说罢,又问道,“现在博雅伤势如何?我听闻你府里的二少爷也生病了?”李云鹤问着,神情很是关切。
“博雅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刚刚已经差人去唤他过来拜见云鹤兄,至于乐雅,还在休养。”周文德说道。
李云鹤听了,嗔怪了一句,“文德兄,何须这般客套?博雅伤势刚好就该好好养伤才是,何必过来拜见?这些都是虚礼!
周文德听了,只是笑了笑,方元静这时插嘴说道,“云鹤兄,正是无需客套,才得让博雅过来拜见你这个世伯啊,以后可还要劳烦你这个世伯多多看顾呢。”
李云鹤听了,哈哈笑了起来,“也是!”
说话间,外头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博雅向李世伯请安,向老师请安,向爹请安。”
“进来。”周文德出声说道。
周博雅一进来,就发现有人紧盯着他,他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拱手再次做礼,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是看向那紧盯着他的视线,那个人他并不陌生,在沿溪府的时候,曾经来看过他的李世伯李云鹤。
李家嫡系,未曾出仕但在李家影响力不低的——李云鹤。
“哈哈,不错!不错!精神看来是养好了!”李云鹤对着周博雅一番上下打量后,就笑着称赞了一番,随后就解下自己腰间佩戴的玉佩递给了周博雅,“来,拿着,这是世伯给你的见面礼。”
周博雅垂眼接过,见一旁的周文德并没有什么表示,就直接换下了身上的佩戴的玉佩——在大夏朝,这就是一种对长者赐礼的尊敬。
李云鹤见了,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随后,周文德就让周博雅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让伺候的仆人都退下,李云鹤看了眼周文德,又瞥了眼站在周文德身后的周博雅。他今日前来,除了的确是来看望周博雅和方元静,也是有要事前来相商。
周文德应该知道才是,却让周博雅直接就站在他身后,看来,周文德对这庶子周博雅非常看重。
——不过想想调查出来的比方元静更加详细的东西……这周博雅若是李家嫡系的子孙,现在早就被他的爹抓去重点栽培了吧。
周文德看重也是对的,但,周文德膝下还有一个失语的嫡子,一个两岁左右的嫡子,若是对周博雅看重太多,造成嫡庶不平,将来可是不太好啊。
不过,这些是周家的事情。他也不好多嘴。
于是,李云鹤直截了当开口,“沿溪府的事情,阁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盐帮会被东甲神军剿灭,盐帮背后的人……暂时就不能动了。沿溪府的府官会被嘉奖,会升任到华夷州,做你的副判之一。至于……清河县周家的嫡子,也就是你的兄长,不予论责,但是他两年内是不可能会晋升的了。”说到此,李云鹤没有再说下去。
而李云鹤一说完,方元静就皱起了眉头,周博雅就微微抬眼,周文德神情平静。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凝滞了。
李云鹤看着沉默的对坐的三人,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对周文德来说并不公平!
周博雅和方元静的所作所为可是将局势硬生生的扭转了!
但可惜,对朝阁来说,沿溪府的局势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底下人的争权夺利,他们只当做是一场闹戏,看着乐呵乐呵也就过了。
“我很抱歉。”李云鹤叹息着开口说了一句,对周文德,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谓是委屈了。但他也是尽力了。
——李家也是尽力了。
“云鹤兄无需对我说这一句话。我懂。”周文德开口说道,朝阁会如何决断,他早就料想到了,他并没有什么愤怒委屈难过的情绪。
只因——
“对我来说,博雅和乐雅还在我身边,这就是老天对我最大的赏赐了,比什么都可贵,我对此万分感谢。”周文德说着,语气淡淡的,但却是极为真挚。
而站在周文德背后的周博雅听到这一句时,怔愣了。
李云鹤和一旁的方元静听了,都呆了呆,似乎都没有想到周文德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随即,李云鹤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可就真诚多了。
“文德兄,那么,我们不若就抛开这些杂事,来痛饮几杯如何?”李云鹤笑着提议道。
“好主意!”方元静拍着手笑道,随即对一旁安静站着的周博雅说道,“博雅,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准备准备。”
“是!”周博雅拱手应下。
周文德又追加了一句,“博儿,去清兰苑,接乐儿一起过来。”
“是!”
“哦,乐儿,你的嫡子乐雅?”李云鹤有些讶异的问道,他还从未见过周文德的嫡子呢。
“乐雅可是很可爱的孩子。他的聪明可是不亚于博雅。”方元静笑说着。
“听闻云鹤兄对书画一道颇为精通,待会,还请云鹤兄多多指点乐儿。”周文德拱手说着。
李云鹤挑眉,他的书画师承于有“三百年才出一个流经风的”名号之称的王流风,如今王流风已经离世,他是第二个流经风。不过,让他指点?这周文德是打算让他儿子拜师吗?可惜,他曾经答应过师傅王流风,如果不是具备了三灵的人,就绝对不要收为徒弟。
——因为流经风所精通的可不只是书画。
而三灵之人,可遇不可求呀。
因此,李云鹤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兄弟竹马(2)
周博雅来到清兰苑的时候,周乐雅正在写字。他已经没事了,基本上是没事了,不过柳一针神医说他的身体底子太薄了,得好好休养调养。
本来想着身体好了,跟着哥哥一起练武,但柳一针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熄了练武的念头。
柳一针神医说:“二少爷底子太薄了,最好还是静养,练武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二少爷的身体不适合。”
于是,现在的周乐雅只能每日在清兰苑兜圈子,当做是锻炼,然后写字,画画。安安静静的让周博雅看着就心疼。乐雅从回来华夷州后就没有见过外客,每日里呆在清兰苑的,虽然也是让他养病的缘故,但是,这样也不好,现在,难得的,爹要让乐雅来见外客了。
周博雅快步迈进清兰苑,果然在书房里看见认真写字的周乐雅,周博雅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温柔的笑。
“乐儿!”周博雅走过去,一边唤着。
周乐雅抬头,见是周博雅,下意识里就咧嘴一笑。
“走,乐儿,爹让你去拜见李世伯。”周博雅抱起周乐雅,先是低头蹭了蹭周乐雅的额头,嗅了嗅周乐雅身上的淡淡的香味。这已经是他的一种习惯了,小孩子身上的那种味道还真是好闻。
周乐雅满头的问号,李世伯?那是谁??
但周博雅说完后,就抱着他走了,他想写字问问都不行。算了,反正都是很重要的客人吧。
等来到了前堂的百花园,周乐雅看见那和自家爹周文德,老师方元静坐在花园亭子里的四十多岁的儒雅男人时,周乐雅恍然,哦,那就是李世伯啊。
额头饱满,眉眼书香气息浓厚,目光锐而不利,透出温厚,典型的出身世家的贵人,但是,没有混迹官场的痕迹,这是个富贵闲人。——周乐雅打量完毕,自顾自的点头下着定义。
在周乐雅打量李云鹤的同时,那李云鹤也在打量着他,随后,李云鹤微微笑了。
这孩子在琢磨他呢。
有意思,看一个孩子该看哪里?鼻,嘴,耳?不,最应该看的是孩子的眼睛,还有这个孩子的行为举止。
现在,在他跟前的这个孩子,五官上来说,没有周博雅那样的俊秀,甚至可以说有些普通,眉眼像周文德,鼻子倒像李绣娘,其他的就没有特别突出了。
但是细看的话,这孩子的眼睛透澈,盈盈灵润,笑的时候透出憨厚。
——这是一个天赋灵气的孩子。
“乐雅?”在周博雅放下周乐雅后,李云鹤低头看着周乐雅,笑着问道。
周乐雅举起双手,抱拳作揖。
“呵呵……好,来,坐在世伯身边。”李云鹤笑笑说着,指着身边的位子,让周乐雅坐过去。
周乐雅就爬上李云鹤旁边的圆凳子,周博雅就被方元静唤了过去,坐在了周乐雅的对面。
而在周乐雅坐好后,李云鹤就和周文德和方元静闲聊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云鹤说的,都是诗词歌赋,偶尔还突然捡起某个诗词问问周博雅。周博雅都能流畅的回答出来,还能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周乐雅似乎就被遗忘了般。
周博雅看着,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把话题引到乐雅那边,但看自家爹都没有动静,似乎也假装不知,周博雅也不好擅自将话题引过去。好在,几次眼角偷偷瞥过去,都看见乐雅好好的坐在那里,然后自顾自的喝着茶,一脸惬意的自在的模样,还偷偷的拿手戳着不知道什么爬到桌上的蚂蚁。
周博雅的心也就渐渐的放下来,乐雅总是能这样的自得其乐。
于是,周博雅就专注的听着大人们的高谈阔论,他们所谈论的不管是诗词还是朝政都对周博雅来说是大有益处的,很多平日里看不清的,弄不明白的,也在这些谈论里恍然大悟起来。
然后,渐渐的话题平息了。
李云鹤端起茶喝了一口,低头看向身旁坐着的周乐雅。
周乐雅也正在慢悠悠的喝茶,神情可真是惬意极了。
李云鹤不由笑了起来,这孩子当真是懂得自娱自乐啊。
“乐雅,可否画一幅画送给伯伯?”李云鹤笑眯眯的问道。
周乐雅抬眼看向李云鹤,点点头,随后,就有仆人恭敬的呈上来文房四宝。
然后,周乐雅做了一件在场众人都惊讶的一件事来。他竟然直接将手指放进墨里,手指尖沾着墨汁,然后,在宣纸上慢慢的抹了起来。
李云鹤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有些失笑,心里想着,到底是孩童,心性顽皮吧,但随着周乐雅慢慢的涂抹和勾勒,李云鹤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而当周乐雅勾勒上最后一笔的时候,李云鹤震惊了。
——这是非常简单的画,画的是亭子外头的百花园,画的并不像,但是,笔法稚嫩却透出洒脱,最为重要的,这是周乐雅眼里的百花园!是的,这是乐雅眼里活着的有生命的百花园。
“咳咳……让云鹤兄见笑了。”周文德说着,虽然说着尴尬的话,但周文德的神情却不见半分尴尬。
乐雅的画,不在他的笔法多么高超,而如果李云鹤不能看出来的话,那么李云鹤也不能是乐雅的良师。
“文德兄,我现在可真是有些嫉妒你了。”李云鹤收回还盯着画的目光,叹气说道。
周文德只是平静点头,“我能理解。”
李云鹤顿时一滞,他倒是没有想到周文德会这么厚脸皮的接下这句话。虽然他真的是有些嫉妒周文德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但是好歹你周文德也该意思意思的谦虚几下吧?
“如何?”周文德又追加问了一句。
李云鹤无奈的一笑,这个还用问吗?
李云鹤低头,看着乖乖的坐在圆凳上的周乐雅,语气温和的问道,“乐雅,可愿拜我为师?”
为师?周乐雅看着李云鹤,想了想,慢慢的点头,虽然他心里承认的只有一个师傅,但是今天爹让他来见这位李云鹤李伯伯,就是为了让他拜师的吧,如果他拒绝了,爹就不好处事了,再加上,这位李世伯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不能让爹因为他去得罪人。
反正,老师和师傅,都不是一个称呼。
见周乐雅点头了,李云鹤满意的一笑,心里却是雀跃不已,他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找不到能够接受流经风传承的人了,却不想在周文德这里,找到了三灵之才!
一灵,天生透澈灵润眼!
二灵,豁达通透君子风!
三灵,自得其乐独行界!
☆、兄弟竹马(3)
周乐雅成功拜师了,但每日过的日子还是没啥变化。因为他的这个新鲜上任的老师李云鹤很忙,非常的忙,而李云鹤老师说了,等过阵子,他会来华夷州居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来仔细的教导。
于是,周乐雅依旧过着每日练习写大字,看书,被娘亲每日三碗补汤的养着,然后争取朝小胖猪进发的日子。
这天,天气暖和,阳光涂抹着大地,大树和池塘,撒下的一大片金色的水,被树枝一折断,就跌落在地,成了翩翩起舞的金色蝴蝶,顽皮的绕着坐在大树秋千上的小孩的白皙脚腕打转。
但很快,就有一大片阴影盖了下来,那顽皮的金色蝴蝶就只好失望的跑了。
大树秋千上正在小木板上涂涂画画的小孩先是困惑的抬头,随即咧嘴一笑。
站在小孩跟前的少年,面容俊秀,皱着眉头,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小孩身上,一边不悦的说着,“乐儿,我说过,就算现在天气暖和了,也要加件衣服再出来,秦嬷嬷呢?怎么不在?”
周乐雅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偷偷看了看站在他跟前的一脸不高兴的周博雅,伸手拉拉周博雅的衣服,歪头对着周博雅带着一丝讨好的笑着。
他知道哥哥是担心他了,而他出来的时候也真的忘记加一件衣服了,秦嬷嬷又被他赶去娘亲那边,没办法,他就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的伺候,这大概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
周博雅先是低头瞅了瞅被拉住的袖子,又无奈的看着秋千架上的讨好笑着的周乐雅,周博雅低叹一声,每次乐雅对他这么一笑,他就没辙了。
周博雅抬手揉揉周乐雅的头发,到底没舍得使大力,就柔和笑了笑,弯腰抱起周乐雅,“今天哥哥的几位同窗来了,陪哥哥去见见他们。”
周乐雅一愣,要见哥哥的同窗吗?周乐雅挠挠头,也好,他挺好奇哥哥一整天除了读书跟着爹爹处理事务,就是陪着他,哥哥怎么还有时间去交好同窗呢?
“哥哥的这几位同窗人都很好,打小就跟着哥哥一起玩的,有林大人的嫡子林秀,有李总兵大人的庶子李致远,有方元静老师的侄子方舒。林秀人洒脱平和,李致远有些高傲,但最为仗义,方舒文静内秀,最懂诗画。”周博雅一边说着一边抱紧周乐雅,闻了闻周乐雅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他喜欢这样的抱着乐雅,不管读书习武有多辛苦,抱着乐雅,他就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周乐雅专注的听着周博雅细致的介绍,听完了,认真的点头,他会好好的看看哥哥的那三个朋友,用天一心术好好的看看。
此时,周府前堂的百花园里的可以容纳二十几人的四角亭子里,三名少年正在闲聊着,这三名少年,一人懒懒的坐着,手里摇着纸扇,丹凤眼,嘴角带着笑,笑容也是懒懒的但却有说不出的洒脱,“说来我爹虽然是周世伯的至交,可我还真是从未见过乐雅。致远,你见过没有?”
被点到名字的少年面容白皙,神情冷淡,他淡淡应着,“我也未曾见过,林秀,你爹是周世伯的副官还是多年好友,你都未曾见过,何况我呢?”
林秀挑眉,看向李致远,“我说……要不是跟你从小一块长大,你说这样的话我会认为你是挑衅我!致远,你家里的那位好弟弟又给你气受了?”
李致远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恶狠狠的瞪了林秀一眼,“不要跟我提他!”
此时,轻笑声响起,站在亭子栏杆边看着外头景色的方舒转头笑道,“致远,你和博雅一样具有大才,周世伯和我叔叔都很称赞你,你何必在意你们家的那些跳梁小丑呢?你看博雅,他也是庶子出身,但如今,这华夷州提起周府的少爷,大家第一个提到的就是博雅。”
李致远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闷闷开口,“那是因为博雅有周世伯……”
“博雅如果没有本事的话,周世伯也不会那么看重。”林秀收起纸扇,拍了拍李致远的肩膀,说道,“博雅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致远,你的才华不在博雅之下,你家里那群目光短视的蠢货,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去关心了。”
李致远揉了揉额头,神情有些疲惫,低声道,“我知道了。林秀,抱歉,我刚刚口气不好。”
“别!咱都认识多少年了,抱歉什么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渗得慌。”林秀故作夸张的搓着手臂说道。
李致远听了,不由笑了起来,这时,方舒突然开口说道,“哟,那孩子就是乐雅吧?”
李致远和林秀同时转头看了过去,远远的就见周博雅抱着一个小孩,林秀见了抽抽嘴角,喃喃道,“怎么还用抱着啊……”他家和乐雅一般大的弟弟早就不需要人抱了!而他从小到大都未曾抱过那个闹腾的弟弟!额……或许,是因为这个乐雅弟弟失语了,身体弱?听说前阵子还生过大病?
方舒和李致远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无语。
而这时,被抱着的周乐雅揪揪周博雅的衣领,待周乐雅低头,就指了指地面,示意周博雅放他下来。
周博雅看了不远处已经张望过来的林秀,李致远和方舒等人,知道是乐雅怕被笑话,就放下周乐雅,但依然紧紧的牵着乐雅的手。
周乐雅就这样被牵着走进这四角亭。
而林秀等人,看着那缓缓走来的手牵手的兄弟两人,林秀扬起了嘴角的笑。
那被周博雅牵着的小孩披着白色小披风,里头是一件淡黄色的袍服,腰间束着蓝色玉带,脚上是一双小红靴,有些瘦弱,但精神很好,长得不够惊艳,可细细打量却发现,这孩子还真是舒服。
——没错,带着憨憨的笑,眉眼间透出灵气的让人不由喜欢不由想要亲近的的一种舒服。
有人面容秀丽却不讨人喜欢,有人温和乖顺却不想亲近,无论外在如何伪装,有些东西从里都外自然而然的就会流露出来,而有人能够敏锐感知这些,但这样的能够敏锐感知的人不多,恰好,林秀就是其中一个。
于是,林秀看着周乐雅,脸上带着的笑容就更深也更多了一点真诚。
“小乐雅?”林秀蹲下,挑眉笑着看向周乐雅。
周乐雅对着林秀先是合掌作揖,接着,又对着李致远和方舒,分别合掌作揖。
李致远和方舒忙回礼,同时也稍稍放宽心,一直以来都听说周府的嫡子恃宠而骄,现在看来也不是这么回事嘛。
待双方都回礼完毕,周博雅就开口指着林秀介绍道,“乐雅,这是林秀大哥,这是致远大哥,这是方舒大哥。”
周乐雅逐个的顺着周博雅的介绍看过去,专注严肃的神情让林秀等人都不由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有趣,竟然这么认真的盯着他们看。
“好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周博雅介绍完,就蹲下,在林秀等人的侧目下,很是自然的抱起周乐雅坐到了凳子上,让周乐雅坐在他腿上,然后,将一碟炒瓜子挪到跟前,低头说着,“乐儿,吃瓜子。”边说边剥开一个瓜子递到周乐雅嘴边,周乐雅瞅了眼木然呆滞的林秀等人,张嘴,吃下。
李致远最先回过神,掩饰了一下嘴边的抽搐,他和家里那个闹事的弟弟为了粉饰太平,在长辈跟前也是兄友弟恭的模样,但周博雅那柔和的宠溺的眼神……那可不是粉饰太平!
虽然知道今天周博雅带着他家弟弟来和他们相聚,一定是和自家弟弟关系亲密才会带到他们跟前。
——但没有想到,博雅会是对他的弟弟那么宠溺。
亲手剥瓜子什么的……
李致远低声问着身侧的林秀,“林秀,你给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剥过瓜子壳没有?”
林秀囧囧的侧头看向李致远,低声问着,“你觉得可能吗?”他是会做剥瓜子壳这种事情的人吗?
——虽然平日里听周博雅说起他家乐雅的时候,就早就发觉博雅非常喜欢这个嫡子弟弟,但是,剥瓜子什么的……也太宠了吧?自己没手吗?
周博雅看着对面低声说话以为他没有听见的两人,周博雅弯了弯嘴角,也不点破。
他就是喜欢乐雅,乐雅是他非常重要的人,林秀,李致远和方舒是他看好的人,可以深交的同窗友人,自然的,他要将乐雅介绍给林秀他们,将来也好关照乐雅一二。
这次的聚会就是这样的目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老师方元静要他推荐几个不错的一起到鬼谷先生的书屋读书,他已经推荐了林秀,李致远和方舒三人,但,鬼谷先生的要求非常高,他们四个人到鬼谷先生的书屋,能否被鬼谷先生看中收为入室弟子这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就算不能,到时候他们也能留在鬼谷先生的书屋里,接受鬼谷先生的大弟子,大夏朝天下闻名的大儒庆元先生的指导。
本来想着接下来就说的,但看对面两人视若无睹的腹诽他,那他也别这么着急说了。
周乐雅嚼完了一颗瓜子,就自己拿起碟子,自己剥着瓜子,一边卡兹卡兹的咬着瓜子,眉眼弯弯,很是高兴的模样。
方舒见了,不由笑了起来,方舒的眉眼柔和,说话的语调也温和缓慢,“乐雅喜欢吃瓜子?”
周乐雅一边卡兹卡兹的咬着瓜子,一边对着方舒点头。
他喜欢吃瓜子,可惜柳一针神医说瓜子容易上火,他体虚还是不要多吃为好。因此平日里他可是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吃瓜子。
这时,林秀转头过来问着周博雅,“再过三天就是放灯节了,我们带乐雅去赏灯如何?”
周博雅点头,这是自然,他也早就和爹娘说好了,放灯节那天就带乐雅去看灯会。
“但恐怕我也不能和你们同行了。”李致远神情郁闷的开口说道。
“这是为何?”方舒不解,“往年你不是和我们同去的吗?”
李致远叹气道,“是修远,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说动了我爹,我爹说了,今年灯会,要去高楼里看。”
“高楼?哪种地方能看什么?”林秀皱眉,随即嘿嘿冷笑起来,“我看你那好弟弟修远还有你那嫡母是想趁机在高楼里攀附那些权贵吧!”
方舒不解,“权贵?咱华夷州的高楼不是方便女眷的吗?有什么权贵?”再说了,华夷州最大的权贵不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周府吗?
“方舒,你大概有所不知,天都的李家老祖宗回来华夷州了,今年的高楼最高一层就是李家老祖宗的地方。”周博雅说着,脸上勾起了浅笑,“不过,我爹说,李家老祖宗主要是来看灯会和去庙里守斋,我们这些闲杂人等最好不要去打扰。”
周博雅这话说的可谓是意味深长,里头含着的意思,林秀等人仔细琢磨了也就懂了。
——人家贵人是来办事的,他们这些小杂鱼最好闪一边去。
李致远的眉头也因此皱的更紧了。
周博雅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着,一边似乎漫不经心的说着,“致远,你就跟着他们去高楼好了,不要引入注目,再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麻烦应该不会很大。”
☆、兄弟竹马(4)(捉虫)
林秀冷笑道,“那贵人,我们两家都避之不及,没想到你们家倒是上赶着去了。”
李致远闷声不语,方舒见了,就赶紧的开口说道,“致远,你也别担心,就算讨好不了贵人也不至于弄出什么麻烦来。”
李致远瞥了方舒一眼,看向林秀,“你也知道这事?”
“华夷州里,知道来的人是谁的很多,不止我们两个,但,知道其中缘由的恐怕也就林伯父和我爹了。”周博雅说着,端着茶杯递到正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说话的周乐雅嘴边,低声道,“乐儿,喝点茶。”
周乐雅瞅了瞅黑乎乎的茶,嫌恶的挪开眼,他不喜欢喝黑茶,偏偏哥哥每次都要逼着他喝。
周博雅拿掉周乐雅手里紧抓着的碟子,扭过周乐雅的下巴,柔声道,“乖,喝一点就好。”
周乐雅瞪着眼前的黑乎乎的茶,眼角余光瞥见方舒在忍着笑,周乐雅囧然,想起现在他们可不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清兰苑,周乐雅只好张开嘴,乖乖的喝下他非常非常讨厌的黑茶,然后一边心里走神的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快快长大?
见周乐雅乖乖的喝下茶了,周博雅才移开手,让周乐雅继续啃瓜子去。
但周乐雅心头有些闷闷的,瞅着自家哥哥和那刚刚憋笑的方舒转开了话题,周乐雅就卡兹卡兹的啃起瓜子来。
一边啃一边剥壳,然后,抓过周博雅放在桌上的手,摊开,放壳。
周博雅一愣,继而侧头看着周乐雅温柔笑了笑,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周乐雅卡兹卡兹的吃着瓜子,一边一本正经的剥壳。
旁观的林秀捂着脸,他不应该在自家弟弟不小心甩了点墨在他的书上就吼人,和周博雅比起来,他真是太不温柔太不体贴了!——他家那闹腾的弟弟敢把瓜子壳放他手上,他绝对会揍他!
李致远却是带着一丝羡慕,想着自家里的那些龌龊的事情,他就对周博雅羡慕不已,手掌上被放瓜子壳算得了什么,看那周乐雅对周博雅的信赖和亲昵……同为庶子,同样有个嫡子弟弟,可自家的嫡子弟弟从来都只会用嫉恨的眼神看着他。
方舒僵了一会儿,将半途中断的话题转了过来。
“对了,博雅,我听说沈将军也来华夷州了。”方舒问着。
“这几日就该到了吧。”周博雅算算时间,本来以为那位将军要收他为徒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这几日爹对他频频叮嘱,要他好好的跟着沈将军习武,还将前院最大的陶然居整理了出来。
“听你这口气,难道……沈将军是要来你们家做客?”林秀好奇问道。
周博雅点头,“是的。”沿溪府的事情是不能随便告知于其他人的,因此,他也不能对林秀他们说出,沈将军要收他为徒的事情。
李致远听着,心里再次叹息了一声,他爹是华夷州的盐道提督,若论官衔,还在周世伯之上,可是,周世伯和李家嫡系李云鹤交好,和方元静先生又是至交,方元静先生还是博雅的老师,现在又来了一个沈高义……
而爹只知攀附李家的权贵,现在就算是盐道提督又如何,周世伯在华夷州不过半年,就将沿溪府的盐帮这颗毒瘤拔除,而爹做了多少年华夷州的盐道提督了!那盐帮他却没有办法解决!或者,他不愿解决?
李致远看着周博雅,心态苦涩,只怕再过两三年,周世伯就要高升进天都了吧?而他爹……
周乐雅两只胖短手捧着周博雅端给他的不是黑乎乎的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一双灵透澄澈的眼睛看着李致远。
——兄长大人的这个同窗自傲,自卑,但为人秉直,而且懂得变通,可是这人也挺容易钻牛角尖的。
——总是看着他笑的叫方舒的这位哥哥,心性宽厚,就是腼腆了些,很细心。
——这位叫林秀的哥哥很聪明,也挺骄傲的,很自信,但是顺风顺水太久了,容易跌倒,过几年,他会有一个大大的跟头!
嗯,看来看去,还是兄长大人最厉害了!周乐雅一锤定音总结之!
闲聊结束,在送林秀等人离开时,周博雅不经意的开口,“放灯会结束后,老师请你们一同前往鬼谷书屋。”
林秀一呆,什么?鬼谷书屋?
方舒颤抖着声音开口,“你是说鬼谷书屋??”
——他的叔叔方云静的恩师大夏朝第一隐士鬼谷先生的书屋?!非请勿入哪怕你是朝阁六人之一的鬼谷书屋?!
李致远怒视周博雅,“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早早就讲出来,好让他们欢喜一番才是!竟然藏着掖着到现在才讲!
周博雅闲闲一笑,“哦,我刚刚忘了。”
李致远一噎,方舒无语的看着周博雅,林秀翻翻白眼,定是刚刚他和致远嘴碎让博雅大少爷不满了!
林秀拱手作揖,“其他的就不说了,过几日,我在望海楼设宴,到时候,你和乐雅弟弟都一起来,我也会带林斌过去,我们大家一起聚聚。”
“好啊。”方舒忙说着,“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
李致远也点头说好。周博雅也笑笑应下。
送走了林秀等人,周博雅低头,问着被他抱着的周乐雅,“乐儿可喜欢这几位哥哥?”
周乐雅点头,这几人挺好的,从面相上看,这几人将来虽然无非和哥哥相比,但也是非富即贵,而且不是奸邪之辈。
周博雅看着周乐雅点头,心头有些不爽,怎么才见了一次面就喜欢上了?周博雅就十分认真的说道,“乐儿可以喜欢这几个哥哥,但是乐儿你要记住,乐儿最喜欢的只能是哥哥我。知道不?”
周乐雅看着周博雅半晌,才默默点头。
——他最喜欢的还有爹和娘……旭雅和嘉雅……
反正兄长大人没问,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周博雅看着周乐雅点头,满意了,亲昵的蹭了蹭周乐雅的额头,抱着周乐雅就朝清兰苑走去。
此时的后院,用来召集仆人和奖罚仆人的梅香园里,李绣娘端坐在平台的中央的太师椅上,她的下方恭恭敬敬的站着约莫二十多人的仆人和婢女。
周府的下人们管束很严格,不管是外头购置的仆从还是家生子,都要经过严格的教导,然后,还要经过管教嬷嬷和管事的选拔,最后不合格或者不适合周府的都会发放一定的银钱遣他们出府。而合格的,管教嬷嬷和管事会给他们一套有周府标志的衣裳,先行给他们一定的赏钱,接下来,就由主子们来挑拣了。
历来,周府新进的仆从都要由李绣娘先来检阅一番,觉得不错了,再下放到各个院落。
但因为周乐雅的贴身近侍还没有定下来,而清兰苑现在仆人婢女也缺得很,因此,在李绣娘检阅一番后,将各个院落的仆人婢女补充好后,就再次为清兰苑亲自挑选起来。
——好的侍从是主子不可或缺的臂膀。
宁缺毋滥啊。
李绣娘看着下头恭顺垂首站着的一干仆从,先是扫视了一番,随后慢慢的开口说道,“府里的规矩,相信孙嬷嬷已经都告诉你们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你们且记住两句话,做的好,自有奖励,做错了,也自有责罚。做仆人的本分,就是不能背弃主子!谁若是犯了这个忌讳,那就可不只是责罚那般简单!”说到最后,李绣娘的声音冷凝不已。
底下站着的仆从纷纷跪下,磕头,齐声道,“奴婢(小的)遵命。”
而这会儿,周博雅抱着周乐雅正朝梅香园走来。刚到清兰苑,红石就匆匆过来说让他们去挑几个仆从,于是就转身朝梅香园走来了。
李绣娘训话的时候,他们刚刚走到梅香园门口。
周博雅在梅香园门口顿下脚步,放下周乐雅,蹲下,凝视着周乐雅,严肃的对周乐雅说道,“乐儿,待会你要自己去挑,挑两个婢女,两个侍从就好。”
周乐雅点头,好的,他也不想要很多,四个人服侍他一个人,他就已经觉得很不习惯了。
周博雅又继续神情严肃的说道,“乐儿,挑选侍从是代表着你真正成为主子的一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我们主子来说,你能挑选侍从就意味着你可以自己做主了。所以,待会,哥哥就不能抱着你进去了,你是主子,要有威严,知道吗?”
周乐雅看着周博雅默然无语:兄长大人,弟弟没有让您非得抱我走路不可……
周博雅见周乐雅只是盯着他,就拍拍周乐雅的头,安抚道,“等回了清兰苑,哥哥就抱你。”
周乐雅:……
周博雅说完就牵起周乐雅的手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低头轻声说着,“婢女和侍从都没有必要选灵活聪明的,最主要的是选忠心的,细心的,当然,哥哥会为你掌眼。”
在周博雅牵着周乐雅走进梅香园后,李绣娘身边的秦嬷嬷犹豫再三,还是俯下身,低声说道,“夫人,李家前阵子那边派人送来的两个婢女和两个侍从,您要不要看看?”
李绣娘偏头看向秦嬷嬷,眼神有些锐利,“嬷嬷,有人让你来说好话?”
前阵子,天都李家那边派人送来了两个婢女,两个侍从,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把人送过来的是李家的第二总管叫李福的,当年李绣娘曾经远远的见过一面,那李福可是李家老祖宗身边的心腹,他亲自送来的这两个婢女和两个侍从,到底是何用意?
她不清楚,老爷似乎知道什么,却是让她暂时不要理会。
她知道,自家老爷心里藏着不少事情,她也不会多问。
秦嬷嬷赶紧摇头,急急道,“不是,是,是奴婢觉得,要是把那四人总是这么晾着……会不会不太好?”
李绣娘缓和了一下眼神,淡淡笑道,“嬷嬷别担心,无碍的。老爷和我心里自有主张。”
秦嬷嬷听了,忙恭敬应下,心里想着,看来这事夫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她也就不必担心了。
☆、兄弟竹马(5)
周博雅牵着周乐雅的手进了梅香园,周博雅目不斜视,背脊挺直,嘴角挂着浅笑,举止随意自然,而周乐雅学着他哥哥的模样,挺直背脊,迈着小短腿,努力的不让眼睛乱飘,小孩昂头挺胸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绣娘笑了起来。
待周乐雅走近李绣娘,李绣娘就抬手搂住,笑着柔声问道,“乐儿可用过点心?”
周乐雅点头,吃了,吃了半碟瓜子。
李绣娘见周乐雅点头故作严肃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就忍不住抱着周乐雅蹭了蹭,周博雅见了,在一旁微微一笑。
周乐雅被李绣娘蹭蹭后,就挣扎着出来了,他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蹭蹭抱抱。李绣娘就笑着松开了手,摸摸周乐雅的脸,就抬头对着周博雅柔和说道,“博雅,你去挑挑看有没有合意的。”
周博雅微微弯腰笑着应下,就转身走了下去,周博雅在下头跪着的一干仆人中转了一圈,就随意的点了点一个侍从和一个婢女。
周乐雅仔细的看着那个侍从,面容憨厚但是眉眼清明,不是那种老实无能的人,而那婢女也是面容素朴,但是细眉长秀,嘴角轻抿,是细心温顺没有什么野心,但颇为倔强。
不错,兄长大人挑的这两个都不是奸邪之辈,看行走举止,低眉顺眼,背脊挺直,目不斜视,也是忠诚耿正之人。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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