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琥珀情事 作者:毒毒sama
第10节
沉默了良久,直到侍者送来了晚餐,手冢才用最平常的语气开口,聊的话题已经不动声色地转移:“最近和不二联系过吗?”
“嗯,虽然电话联系不多,但经常发邮件。”想著信箱里常被塞得满满的附件,龙马忍不住笑了,把玩著手中银色的刀叉,道:“不二学长果然是洒脱惯了的性子,才高中毕业,就已经开始满世界转悠了。最近一次告诉我的时候,他人在西藏,据说迷上了密宗的什么东西。”
不二,你真的打算用颠沛流离的生活来忘记他吗?可是,无论你走到哪里,还是忘不掉吧。不然,行踪飘忽的你,怎么会让他成了最知道你去向的人。
低头抿了一口红酒,唇齿间流连著葡萄淡淡的清香和微酸的滋味,手冢微蹙著眉没有说话。
他忘不了,在离开日本来德国之前和不二之间的最后一次长谈。那个总是用微笑来掩饰自己所有心情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流著泪对他说:手冢,忘不掉和不愿忘掉之间,有什么区别?
忘不掉,是无法忘掉;而不愿忘掉,是自虐的行为。可无论忘不掉还是不愿忘掉,都是因为那个孩子早已刻在了心底,成了一种禁忌。一碰,就会成为鲜血淋漓的伤口。
抬起头,望著安静地吃著食物的龙马,手冢轻轻伸出手,碰触著精致柔润的脸庞,他轻声道:“过年的时候一起回趟日本吧,龙崎教练还有大石他们,都很惦记著你。”
“好呀,很久没和他们联系了,到时候也把不二学长叫回来吧。”任凭手冢轻抚著自己的脸颊,龙马眯起了猫眼,唇角漾著浅浅的笑意。
当初被告白时的不知所措,随著时间推移已经不再觉得尴尬。部长也好,不二学长也好,就算分别了很久,再见面时还是觉得和在学校时没什么两样。
只有那个人,那个人变了。那个人的转变是那么突然,让他不知所措,也无法改变那种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拿起电话时却什么也说出口的情形。可是,仍然喜欢他,喜欢得即使是难受,也遵守著约定。为了要拿到四大满贯的冠军,为了等到他主动联系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可以忍受的。
安静的气氛里,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闪烁起明灭的光芒,龙马拿起来看了看,皱眉。
没有说话,手冢静静地等著他讲完电话之后,淡淡地问:“是幸村?”
“嗯,说是趁著暑假的机会来德国看我的比赛了,现在想见我。”想著这三年来时不时给自己来个突然惊吓的人,龙马微蹙著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手冢一眼,小声嚅嗫道:“我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幸村学长了,部长不会生气吧?”
“不会的。”强忍著满心的酸楚,手冢清冷的俊颜上表情仍是淡淡的。装著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随口问:“说起来,幸村当初突然到美国,还以为他也要走上职业球员的道路呢。”
金色的猫眸浮起一丝惋惜,龙马摇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已经不能再打网球了。那场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仍然不能进行太激烈的运动。真的很可惜。”
“那他现在做什么呢?”看著龙马放下刀叉再度点起香烟,手冢眉头紧蹙,沉声道:“别抽了,对身体真的不好的。”
“部长不抽吗?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包里也有烟的。”勾唇一笑,挑眉看著手冢微显狼狈的表情,龙马干脆将点燃的香烟送到他唇边,哼笑道:“好啦,贿赂你一支,别再训我了哦。”
叼著被龙马强迫塞到唇间的香烟,嘴唇被微微粗糙的手指轻轻掠过,泛起一丝颤栗般的酥麻,手冢呼吸忍不住一滞。沉默地吸上一口,对上盈满笑谑的金眸,他有些无奈地低叹了口气,道:“我并不常抽的。”
只是有时候烦闷了,有时候忍不住想你的时候,烟能够让我平静一点。
“我也是一样呢。”拿著香烟起身,微微凑近手冢,借著他的烟头将烟点燃,龙马深深地吸了一口,猫眸眯起满足的弧度,笑道:“我们都是一样的,部长。”
紧盯著近在咫尺的柔美唇瓣,手冢强抑著想要碰触的欲望,垂眼道:“多吃点东西,很久没见你,还是那么瘦。”总是那样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该死地诱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紧紧搂住他,再也不放开。
可是,不能呵。当初对自己的躲避和不自然,一直过了三年才又恢复了以前相处的模式,手冢真的不想再让彼此回复到以前的尴尬当中。所以,就算心跳剧烈得已经让胸口微微发痛,他还是勉力维持著惯有的冷静。
“你知道吗,部长,那家伙有点和你很像。”看著手冢微微疑惑地挑起眼角,龙马狡黠地眨了眨眼,哼笑出声:“你们都是面部神经坏死的那一类呐。”
“调皮。”刻意忽略掉心中那一点点的不悦,伸手揉了揉龙马墨绿色的发丝,手冢漆黑的凤眸里泛起一丝宠溺的浅笑,轻声催促:“再多吃点。”
“不吃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和式的东西。下次部长要再请我的话,就请我吃日本菜吧。”推开餐盘,龙马慵懒地靠著椅子,眯眼看著窗外。
深深地凝望著精致的容颜,手冢低沉的嗓音里含著一丝期待,道:“那下次你来慕尼克吧,我做给你吃。”
“好呀,就这么说定了。”没有在意自己随性的回答给手冢带去了多大的喜悦,龙马转眼看向入口处,对著正缓缓朝这边走来的修长身影挑眉,“幸村学长,你不要每次都搞突然袭击好不好?”
“小龙马,我可是千里迢迢从美国赶来看你比赛的呐,怎么可以对我这么说,我要伤心的哦。”紫眸中含著温柔的笑意,幸村快两步走到龙马身边,没有丝毫生疏地靠著他坐下,对微蹙著眉眼的手冢点头:“好久不见了,手冢。”
好久不见了,但你看起来还是没有放弃啊。我对龙马是志在必得的,这些年来的努力,让我可以亲密地叫著他龙马,但还不够,我会一直守著他,直到他把那个人完全忘记。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刚和越前说到你。”冷淡而疏离地点头,手冢的嗓音恢复了惯有的淡然,微有些不悦地盯著紧紧环在龙马肩头的修长手臂。什么时候,幸村已经和越前这么亲密了?而且看越前的样子,根本就是习惯了这种亲密。
原本温柔含笑的紫眸,在看到龙马指间的香烟后泛起一丝不悦,幸村伸手抢过香烟按熄,柔和的声线掺杂上一抹严肃:“不是和你说了不准吸吗,怎么又背著我胡来了?”
“切,幸村学长你还差得远呢!”忿忿地瞪了一眼幸村,龙马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小声嘀咕:“不要以为你考上了医学院,就当自己是医生了!别老是当我是小孩子!”
“你本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还没成年哦,小龙马!”纤长白皙的手指亲昵地捏了捏气嘟嘟的小脸,幸村抬眼看著手冢,微笑道:“手冢,你别理他,死小孩装酷而已。”
如同一只被刺激到的小猫,龙马跳了起来,微恼地瞪视著幸村含笑的眼眸,怒道:“幸村学长!”这个人,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温柔,他的性格根本就和不二学长一样恶劣!
仿佛再也无法在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里沉默下去,手冢用力地闭了闭眼,哑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越前。”
满心羞恼的小猫并未在意手冢此刻脸色有多么难看,注意力仍然集中在与幸村斗嘴上。面对手冢突然的道别,他挑了挑眉,然后随意挥手道:“好的,部长。等我有空了再到慕尼克看你。”
“嗯,多保重了。”低声急促地说完,手冢拿起自己的物品,结账后快步离开。
(52)
窗外,纷飞的白雪妆点著东京的夜空,已近耶诞节的城市在祥和中透出洋洋喜气。而屋内,真田斜倚在床头,英挺严肃的俊颜掩不住从心底深处透出的寞落疲惫,黑眸静静地凝望著手中已磨去了棱角的照片。
又快到耶诞节了,又快到他的生日了,不知道他在太平洋的那边过得好不好。刻意地不去联系,并不代表不会去想念,或者说对他的思念从来就不曾减少过。
修长的手指轻轻掩住满脸的伤感脆弱,不经意间碰触到微微刺痛的脸颊,真田唇畔漾开一丝苦涩的笑意。差点忘了,回来之前还被那个一直缠著自己的女生狠狠甩了一巴掌,下手真狠,稍微有点肿了。
从没有想过,这么无趣的自己上了大学以后,也会有人追求,有人主动告白。也曾尝试著去接纳那些女生,可无一例外地在交往后不到一星期的时间,就会迎来预料中的分手。
分手的理由很简单,也很一致,她们都说:真田君,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就算和你交往了,也感觉不到一点被你喜欢著。
怎么会没有感情?只是,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那个同性的孩子,所以再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就算是为了忘记这段感情而尝试著接受那些所谓的喜欢,但还是不行吧。除了那个孩子,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真正地打开心扉。
今天给了他一巴掌的那个女生,是交往以来持续时间最久的一个。原因无他,只是那个女孩有著和越前极为相似的轮廓,也有著毫不服输的倔强性格。他以为他可以把对那孩子的感情转移到女孩的身上,可当女孩凑上红唇要求亲吻的时候,他却张惶地推开了。
那张唇,不是他渴望的。他渴望的唇,有著介乎于红艳和粉红之间的粉嫩色泽,会在使坏时微扬起诱惑的弧度;他渴望的唇,会像猫一般摩挲著自己,有甜美的气息,带著羞涩和义无反顾。
越前是第一个也是唯一吻过自己的人,而他的吻,似乎也在自己心上烙下了枷锁。除了越前,他真的无法接受任何人碰触自己,他真田弦一郎,就是这样一个古板得近乎可笑的男人。
越前,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你会不会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就算对自己说我要忘记你,不要再想起你,可我真的做不到。
你已经,无法被忘记了……
凝望著照片中少年微启著粉嫩的唇冲著镜头笑得甜美的精致容颜,一丝灼热从心脏的位置缓缓荡漾开去,泛遍全身,然后化作无法克制的热流直汇下腹而去。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微微隆起的腿间,真田发出一声难耐地低喘,然后近乎粗暴地揉捏著脆弱胀痛的勃起。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具身体并没有真正品尝过情欲的滋味,却始终记得少年的碰触,也记得在那张柔软甜美的小嘴中怎样攀上情欲的顶峰。这样看著他的照片,然后在自慰中达到高潮,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只是,当欲望达到顶峰后释放的空虚,只会更思念他,更想拥抱他,然后再也不放开。
喘息著,挣扎著,手指紧握著胀痛的灼热自虐般地抽动著,黑如子夜的眸子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向来沉稳严肃的英挺俊颜在情欲的折磨中扭曲,越发痛苦。心底,反复呼唤著他的名字,越前,越前,龙马……
仿佛为了回应这份思念,门外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让真田瞬间拧紧了眉头。今天是周末,室友们都已经回家了,这时候来的是谁?还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胡乱地拉好衣物,用力呼吸著平复狂乱的心跳,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门,然后有如雷击般地愣在了门边。
门外,身形已明显高挑了许多的少年肩头还沾著雪花,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带著一丝浅浅的笑意,眯著一双猫一样的璀璨金眸,静静地看著自己。
“越前……”低沉的嗓音还缭绕著一丝情欲的沙哑,真田有些狼狈地让开些许,示意龙马进来。
随意地将球袋扔在屋角,快步走到真田面前,抬起纤长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龙马凑上色泽粉嫩的唇瓣,紧紧地贴上紧抿的薄唇。
强抑著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一手环住纤细柔韧的腰肢,一手托著龙马的后脑,真田急切地探出火热的舌强势地占进温热的口腔,放肆地翻搅,汲取著甜美的汁液。纠缠住主动迎合著自己的小舌,纠缠,吮吻,激情的唾液沾湿了彼此的唇角。
直到再也无法呼吸,不得不松开彼此,真田剧烈地喘息著,将头抵著少年洁白的前额,黑眸泛起一丝复杂。“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初考入东大,就对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的住址,他是怎么找到的?
“找海带头要来的。”得意地皱了皱挺直可爱的鼻梁,龙马骄傲地看著真田微显疑惑的样子,舔了舔被吻得肿胀的唇瓣,轻声哼笑:“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没有办法找到你了吗,真田学长。”
不自在地撇开眼,真田沉默地轻抚著被自己揉得微显凌乱的墨绿色发丝,抿直了薄唇,久久不肯回答。是的,当初向他隐瞒了住址,的确是不想让他找到自己,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将他忘记。
可是,还是忘不了不是吗?思念早已在心头生根发芽,然后将他死死纠缠。真田弦一郎,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属于了越前龙马,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好像在做坏事哦,真田学长。”手指勾勒著紧贴在自己小腹处的火热硕大,游移的猫眸在看到放在床头柜上自己的照片时,龙马好得意地笑了笑,仰头轻舔著和自己一样灼热的唇,魅惑般地呢喃:“我来帮你吧。”
难耐地喘了口气,真田轻轻吮吸著他的舌尖,哑声道:“用手就可以了。”
伸手将真田推坐到床边,半跪在他腿间,轻轻褪下他的外裤,手指隔著轻薄的黑色布料挑逗地抚摸。白皙的脸颊泛起一丝浅浅的红晕,仰头看著真田微红的俊脸,猫眸中飞闪过一丝媚色。低头,在已微微湿润的顶端轻舔了一下,龙马轻笑出声:“用嘴的话会更舒服一点呐。”
喉间泛起一丝焦灼的干渴,真田紧盯著那艳红的舌尖,看他将自己最私密的衣物舔得湿润,在灯光下泛出湿润的水光,忍不住微微挺动著腰,想要追逐那亲密的触感。
粉嫩的唇瓣溢出沙哑的浅笑,缓缓拉下最后一层阻隔,看著早已昂扬挺立的火热硕大,龙马垂头,轻轻含住早已沁出透明液体的顶端。小手轻握著灼热的柱体温柔地抚摸,舌尖在最敏感的凹陷处打著转儿,小心又讨好地舔吻,吞吐。
“唔……”咬紧了牙也无法克制住呻吟,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墨绿色的发间,紧紧地按住,真田不由自主地挺动起腰身,在那紧窒湿润的口腔里追逐著绝妙的快感。
硕大的分身抵进了咽喉,难受得想要呕吐的感觉让龙马眼角沁出点点泪意。想要推开他,却又在看到那张向来冷凝的俊颜上布满欢愉的神色时勉强忍住,任凭他在口中肆虐,吃力地转动舌尖。
情欲即将攀上顶端,真田喘息著想要推开俯首在自己腿间的少年,却被他紧紧抱住了腰,用力一吸。白浊的液体伴随著无可抑制的嘶吼激射而出,尽数发泄在温热的口腔。
在真田歉然的目光下吞下满口的白浊,咸涩中带著点点腥味的液体让龙马不适地皱起细致的眉眼,然后乖巧地将脸贴在他热得像火一样的大腿上,伸出舌为他舔舐干净。
“越前,别这样。”一把抱起少年,将他纤细柔韧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真田俯身吻上他的唇,舌尖细细地舔吻著口腔,满是自责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要……”微张著有些麻木的唇,龙马拉著火热的大手按在自己腿间,轻轻地喘息著,“用手就可以了。”
抱著龙马轻轻放在床上,手指眷恋地轻抚涨得通红的小脸,真田的眸光复杂而疼痛。
骄傲的他,即使在言语上也不会轻易示弱,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变得这么柔顺,即使吞下自己肮脏的欲望也毫无怨言。这样深深喜欢著自己的孩子,叫他如何不喜欢,叫他如何不去爱,怎么还狠得下心再把他推开。
万般怜惜地轻吻著柔软的唇瓣,顺著精致的脸颊一径吻上小巧可爱的耳垂,直到白皙的肌肤蒙上一层浅浅的粉红,再滑向线条优美的颈项。每吻过一处,耳畔就会传来少年含羞的娇喘,让真田呼吸越发急促。
粗糙的掌心沿著削瘦纤长的身体曲线缓缓下滑,摩挲著如婴儿般细腻,在抚摸下呈现出健康粉红的肌肤,火热的唇在手指的指引下,寸寸吻过。勾下他最贴身的衣物,望著纤细结实的双腿间高高扬起的小巧挺立,真田艰难地吐息。
那样娇嫩的色泽,那样连呼吸都会微微颤抖的羞涩,真田很肯定怀中的少年和自己一样,都为彼此献出了无人碰触过的纯真。
温柔地将小巧的分身拢在掌心,用最轻柔的力道轻轻抚摸,嘴唇摩挲著泛著水光的柔嫩顶端,然后含入湿热的口腔。甜美而淫靡的感觉,有他最迷恋的生涩,和著少年向来清爽中带著一丝奶香的体味撩乱了呼吸。
“真田学长……”些微慌乱地吐露著呻吟,龙马仿若电击般地挺直了腰,手指插入浓黑的发间。精致的脸颊氤氲著潮红,迷离的金眸半睁著看著真田如雕刻般英俊的侧脸,他轻喘著撑起身,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底。
唇舌绞缠著越发膨胀的小巧,真田睁著一双墨黑的眸子静静地看著少年微蹙的眉眼和掩不住渐渐火热迷蒙的猫眸,手掌托起结实的俏臀,把他深深送向自己。
巨大的快感,让纤细白皙的身体忍不住抽搐,痉挛,然后爆发。尖锐地惊喘,在灭顶的欢愉里绷直了身体,然后瘫软。
咽下满口的咸腥,真田起身将少年紧紧地抱在怀中,再度火热的分身紧贴著彼此的身体,只有勉力克制才能保持平静。看著龙马慵懒的神情,他哑声问著刚才不曾问出的疑问:“为什么突然回来?”
“和大家约好了一起过新年,所以提前回来了。顺便也是给你带点东西过来。”回头冲著真田勾唇一笑,龙马起身拿过被扔在地上的背包,取出金光璀璨的奖牌,哼笑:“呐,四分之一的礼物,先给你。”
那是美网冠军的奖牌,是在ap拼搏了几年后才辛苦得来的冠军,就这么轻轻巧巧地送入真田的掌心。
“恭喜你,越前。”真心诚意地送上祝福,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著欣喜与释然,真田轻轻环抱著偎向自己的少年,唇在他额前烙下不带欲望,全然宠爱的轻吻。
眯眼享受著对方难得的温柔宠溺,柔润的小嘴微扬起一抹满足的弧度,龙马轻笑著,允诺般地道:“真田学长,我会把剩下的也一并给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强抑著心中那份悸动,手指轻抚著少年微微凌乱的头发,真田沉默了片刻,轻声问:“准备在日本待多久?”
似乎每一次,他都是在追问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呢,他就真的不希望和自己待在一起吗?这样的认知,让龙马心口微微一疼,咬著唇半天没有吭声。末了,对著那个一直紧盯著自己的人露出一抹寞落地浅笑,他低声道:“不会太久的,过完新年我就回去,要为澳网做准备了。”
这么快啊,每一次见面,就仿佛是在倒数时间一样,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既然当初选择了送他离开,自然也就要承受这样分别的痛楚,那是咎由自取呵。
那么,就再放纵一次吧,多看他一眼,多记住一些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即使将来只剩下回忆,也可以记得久一点。没有未来的我们,没有未来的这份喜爱,也只剩下回忆了。
深深吸了口气,轻托著精致的小脸让他看向自己,真田轻叹:“和我回神奈川吧。”
(53)
真田家向来其乐融融的晚饭时间,却因为少年的到来,气氛微显得有些不自然。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个已成为了真田家某种禁忌,小心地不被提起的少年,就这么突然地被自家孩子带了回来。
虽然真田依然保持著向来冷凝严肃的神情,可他的眼里,却有怎么也掩不去的伤感,还有一丝隐隐的绝望,叫在场的长辈都忍不住心疼。他们的弦一郎,又在为难著自己呵。
向来迷糊的少年狼吞虎咽地吃著精心准备的晚餐,直到发现了一丝异样,才抬起头看著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的真田家人。金眸中有显而易见的困惑,轻轻地拉了拉真田的衣角,迎著对方清冷的眸子,他小声追问:“你们怎么不吃?”
怎么不会明白长辈们都在想些什么,真田抿了抿唇,抬手将已经挑净鱼刺的烤鱼放入龙马的餐盘,轻声道:“快吃吧,不是一直在说想吃烤鱼么?”
“是呀,越前,你难得回来一次,不要客气哦。”温柔的眼眸里带著浅浅的复杂,真田雅子勉强笑了笑,柔声对著龙马说道。
说实话,她真的很喜欢这个骄傲中偶尔带著点迷糊的孩子,也明白自家儿子有多么喜欢他,所以就算知道真田有多么痛苦绝望地喜欢著,也提不起一丝恨意。好多次了,她都想和真田认真地谈谈,可一看到那双冷淡克制的眼睛,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任凭儿子痛苦下去。
她明白,无论有多痛苦多绝望,都是弦一郎自己的选择,都不是那孩子的错。那孩子,也很难过啊。喜欢著对方,却等不到回应,互相伤害,渐渐远离。
“唔,谢谢。”低声嚅嗫,龙马咬了一口烤鱼,却觉得向来喜欢的味道此刻变了滋味。微蹙著眉头,环视了一圈脸色明显不自在的众人,他小声道:“我只打扰几天就走,不会麻烦太久的。”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滞,紧握著手里的筷子,真田低头看著少年略显苍白的脸色,抿紧了唇。很想对他说,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很想对他说,一辈子不要离开,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比起真田雅子的宽容理解,阿丝显然更加心疼自己养大的孩子,眸中带著一丝无法原谅的神色静静地盯著龙马看了许久,她突然笑了笑,道:“弦一郎,上次你爸爸和你说的那女孩子,你考虑过吗?”
女孩子?听到阿丝的话,龙马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盯著真田突然变色的俊脸,眼中满是疑问。什么女孩子,要考虑什么?
“对方的家长希望你们能够见一面,虽然你们都还年轻,但见见也没关系,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对方呐。”躲开雅子责备的目光,阿丝低著头,轻轻的嗓音在安静的饭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好不容易你回来一趟,要不明天和人家见一面吧。”
聪明如真田,怎么会不知道阿丝是故意说给身边的少年听的。想要开口回绝,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所以他没有出声,全当默许。
也好,让他误会也好,这份感情本来就是不对的,也得不到祝福。与其就这么拖下去让彼此都痛苦神伤,倒不如让他死心,断了这份孽缘。说什么要让他得到四大满贯的冠军,虽然那的确是真心的期望,但也是在拖延时间,想让他忘记自己。
越前,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也只喜欢你。可这份喜欢本来就是不对的,断了,对你有好处。你应该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著你,宠著你的人,但不是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困惑地看著什么都不说的真田,又看了看满面含笑的阿丝,龙马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张精致的面孔顿时血色全无。默默地站起,背转过身去,他轻声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目送著少年快步离去的身影,真田痛苦地闭上双眼,手指深深嵌入掌心。耳畔传来母亲担忧的呼唤,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看著正凝望著自己的长辈们,哑声道:“不要伤害他,求你们了。”
“弦一郎!”在看到真田痛苦得近乎绝望的神情的一瞬间,阿丝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张惶地看著没有焦距的黑眸,颤声道:“为什么这么痛苦还要喜欢?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再喜欢他了吗?”
“我不再喜欢他了……”静静地望著阿丝,一抹痛楚的笑意浮上唇角,真田紧捂著脸,低沉的嗓音沙哑得难以自持:“我爱他,除了他,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但是,请你们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知道这份感情见不得阳光,也不会给他带去任何困扰,所以也绝对不会让真田家蒙羞。他注定将属于那个满载荣誉的赛场,我也会过著该有的生活,这份爱,不会让他知道。
扭过头,不愿去想长辈们会露出多么惊愕愤怒的表情,真田踉跄著脚步,追著少年凌乱的脚步声快速离去。
“越前……”推开虚掩的房门,真田斜倚在门口,凝望著蜷缩在自己床上低声哽咽的少年,眸光复杂。
很想告诉他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也不会有和任何女孩子的单独见面,可当眸光触及到被孤零零地放在一边,闪烁著耀眼光芒的美网金牌,真田忍住了。低低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任凭沉默在彼此间蔓延开去。
“阿丝奶妈说的都是真的?你要和别的女孩子见面?”抬起头,睁著一双微红的眸子,龙马紧紧地盯著真田沉静的双眼,沙哑了嗓音。
沉默,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真田紧咬著牙没有出声。牙关已被咬得生痛,深深陷入掌心的手指激烈地痉挛,克制著想要走过去把他抱入怀中的冲动,他就这么沉默地看著水雾渐起的黯淡猫眸。
“不要去,好不好?”赤著脚走过去,紧紧抱住真田结实的腰,龙马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口,哽咽著道:“不要去见她,真田学长。”
轻轻拥住颤抖的纤细身体,真田紧闭著双眼,哑声道:“不是说累了吗,早点睡吧。”
明天醒来的时候,我就不会再在你身边了,这份误会,就这么延续下去吧。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没有关系。我们之间,没有开始过,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结束,就这样渐渐忘记吧,越前。
“闭嘴!你还是要去见她对不对?”仰头看著真田冷凝得没有一丝表情的眼眸,龙马紧咬著唇,小脸一片惨白,颤抖著嗓音怒吼:“你让我拒绝部长和不二学长的时候怎么说的?为什么我要求你的时候,你就不肯答应?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是啊,如果那时候没有我的介入,你或许已经答应了手冢或是不二了吧。如果和他们交往,也许今天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那两个人,会给你我给不了你的幸福吧。
对不起,越前。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把这份痛楚强加给了你,你要恨,就恨吧。可无论说什么,我也不愿让你就这么一直被我束缚下去,你还有更长更远更辉煌的路要走。
面对真田的沉默,龙马绝望了。这个人,一直这么深深喜欢的人,在他心里,自己还比不上一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女孩,为什么会是这样?
真田学长,难道这么多年来,都是我的错觉?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无论你多么冷淡我都无所谓,我以为只要按照你的希望拿到了四大满贯的冠军,你就会接纳我,可是现在,你却连一个回答都不给我?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就这样吧,真田学长。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但至少在最后,让我记住你。
抬手紧紧地搂住真田的颈项,苍白的嘴唇用力吻住紧抿的薄唇,龙马贪婪地啃噬著。撕扯著彼此的衣物,牙齿在对方的肩头狠狠一咬,唇齿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抱我,真田学长。”沙哑地低喃,柔软的唇瓣沿著修长结实的身体停留在真田胸口,舔吻著微微突起的暗樱色乳尖,纤长的手指拉下彼此的长裤,放肆地厮磨。
“越前,别这样!”紧扣著肆意扭动的柔韧腰肢,眉头紧锁,真田看著埋首在自己胸前激烈吮吻著的少年,一丝难耐的酥麻从他碰触到的地方开始,快速泛遍全身。
即使他们已经有过超越界限的亲密,可这样狂乱火热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十五岁那年梦到过的那些景象,真田下腹一阵胀痛,情不自禁地回应起少年在腿间的摩擦。
紧紧抓著真田的手臂,龙马拉著他快步走向床沿,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迅速剥落身上凌乱的衣物,跨坐在真田腿上,布满红晕的容颜荡漾著决绝,凄美诱人。
手指轻轻抚著昂扬挺立的分身,微微迟疑了片刻之后,他义无反顾地沉下腰,让火热的硕大抵在干涩的穴口,用力坐了下去。
好痛!从不曾有人碰触过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惨白了精致的面孔。紧咬著唇,牙齿在苍白的唇瓣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却无法阻止他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吃力地挺动著腰,让那坚挺的火热更深地沉入体内,未等身体适应,便开始上下起伏。
未曾放松过的甬道火热紧窒,让真田也感到了疼痛。紧蹙著眉,用力托住龙马紧绷的臀瓣,他嘶哑了嗓音:“你会受伤的!越前!”
他并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当看著对方的照片自慰的时候,他也曾幻想过这样深深地插入。但不是这时候,不是在这故意让越前误会,决心了断这份感情的时候!
受伤?那是当然的事情,后穴早在他进入的时候已经被无情地撕裂,流出粘腻温热的液体。可是,若是痛的话,就再痛一点吧。把这份痛苦刻上灵魂,让他记得,越前龙马是怎样喜欢著真田弦一郎。
咬牙收紧双臀,借著血液的润滑,龙马狂乱地扭动著身躯,让那利刃般的坚挺劈开自己,用力撞击著脆弱乾涩的甬道。冷汗早已布满脸颊,微睁著迷离的金眸紧盯著真田极力克制著情欲的暗黑眼眸,他用更深更重的起伏,点燃了彼此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焰。
在血液的浸染下渐渐湿润的甬道是那样紧,紧紧绞缠著深埋其间的硕大分身,带起从不曾体验过的快感。猛地坐直身体,紧紧抱住白皙柔韧如幼豹般美丽的身体,真田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再深入的冲动,挺动起来。
“真田学长……”激烈的疼痛里,一丝酥麻渐渐上浮,龙马紧搂著真田的颈项,紧密贴合的唇瓣在片刻的摩擦后立即热情地纠缠起来。抓著粗糙有力的大手抚慰著身前的空虚,激情难耐间纤长的手指在对方结实的后背拉扯出一道道血痕。
“我喜欢你,真田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沙哑的呻吟带著些微哽咽,任凭真田在体内犹如野兽般地疯狂撞击,龙马捧著失去惯有冷凝只剩下情欲狂热的英挺俊颜,在他耳畔一遍又一遍低喃。
那一夜,白雪纷飞,寒冷入骨。而屋内火热纠缠的两人,仿佛明白彼此已没有明天,想用身体乃至灵魂记住对方,将这份说不出口的深爱刻上骨髓。一次又一次贯穿,一次又一次攀上情欲的巅峰,尽管身体已倦怠欲死,却还是不愿放开对方。
风停雪住,当真田在雪后灿烂的阳光中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凌乱的床单沾染昨夜疯狂后淫靡的湿润,还有被情液晕开后犹如樱花般的浅红色痕迹。
蓦然清醒,四下张望著,想要再找寻少年的踪迹,可留给他的,除了刺目的血痕,还有桌子上依旧闪烁著清冷光芒的美网冠军奖牌。
耳畔,仿佛还回荡著昨夜从不曾停止过的呢喃:我喜欢你,真田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
(54)
带著满身的不适匆匆地逃离了真田家,坐上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到美国,当龙马出现在幸村的公寓时,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搂住软软跌靠在自己胸前的龙马,幸村俊美温和的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慌乱。审视著苍白的容颜上带著一抹不正常潮红的少年,在看到白皙优美的颈项上密集的青紫痕迹后,眸光顿时转冷。
“龙马,告诉我,怎么回事?”强抑著满心的愤怒酸涩,幸村轻轻地捧起少年精致的脸颊,入手是一片滚烫,他焦急地低问。明明是告诉自己回日本和昔日的学长聚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还会带著一身的情欲痕迹。
虚弱地靠著幸村,乾裂的唇瓣微微翕动,沙哑的嗓音里有著明显的疲惫,龙马皱眉道:“帮我放水,我要洗澡。”
紧抿著唇,扶著龙马走进浴室,幸村一边放水,一边转头看著连站立都费劲了力气的少年,向来柔和的声线僵硬而严厉:“是不是真田?你和他做过了?为什么你会这么快回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低著头不肯吭声,龙马吃力地剥落身上粘腻的衣物,因为眩晕而滑坐在地上。身后,传来剧烈的疼痛,小腹也似抗议一般地抽痛起来,让他微微懊恼地咬紧了唇。越前龙马,不过是做了一晚上,你竟然虚弱成这样!
“我来帮你吧。”眼中满是心疼,不顾龙马的抗拒,幸村不由分说地脱下他剩下的衣物。当雪白轻薄的布料被拉下时,一抹刺目的褐色映入眼帘,顿时撩起滔天怒意。“该死!他竟然这么粗鲁的对你!”
“别看,你出去,我自己来就行了。”羞恼地抓住即将被剥离的私密衣物,龙马用力挣扎著想要推开幸村,却触痛了身后的伤口,让他虚弱地抽了口气。
紧紧地搂住怀中乱动的小猫,幸村沉声低喝:“别乱动,你想再受伤吗?”将龙马小心地放进浴缸,坐在浴缸边缘,修长的手指分开还沾染著情欲粘腻的结实大腿,紫色的眼眸迸发出想要杀人的欲望。
红肿的私处带著蜿蜒的血丝,在幸村的凝视下紧张地收缩著,每一次收缩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龙马挣扎著想要蜷起身体,不让他再这么直直地盯著自己最羞涩的地方看。可是,真的好痛,连小腹都在隐约的钝痛下抽搐。
“做完以后没有清理过吧?”深吸了一口气,幸村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正渗出点点白浊的红肿处移开,定定地看入盈满羞恼神情的猫眸。
他是医生,就算不问也知道这个初尝情欲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清理。低叹了口气,白皙优雅的指尖带著些微的颤抖,缓缓刺入肿胀不堪的后穴。湿热的甬道是不正常的火热,高高肿起的内壁在手指刺入的瞬间立刻纠缠上来,如同不知餍足的小嘴深深吸附。
“痛!”紧蹙著眉,手臂用力撑起疲惫的身躯,龙马轻咬著布满齿痕的唇,想要逃离。
“别动,如果不清理乾净,你会生病的。”手指被紧紧地绞缠在媚人的甬道深处,幸村只觉得一阵阵火热涌向下腹,温柔的声线无可遏制地沙哑。空出一只手,用掌心轻柔地按压著结实平坦的小腹,将残留在甬道内的白浊慢慢地清理出来,他压抑著急促的呼吸,低声道:“好受点了吧。”
的确是好受点了,至少腹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龙马红著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昨晚一直强撑著疯狂纠缠后倦怠的精神,等著那个人熟睡之后仓皇离开,又坐了这么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好累,好想睡了。
“别睡,你好好泡一会儿,等下我给你上药。”用力地深呼吸,将手指从紧紧吸附著自己的甬道内抽离,幸村勉力维持著惯有的微笑,低头在白皙的前额烙下珍爱的一吻,快步离去。再不走,恐怕会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将他狠狠占有了吧。
虚弱地瘫软在浴缸内,任凭温热的水抚慰著犹如被拆卸过的疲惫身体,精致的小脸退却了所有的骄傲和伪装,只剩下怅然疼痛。
真田学长,这就算结束了吧。把我能给的都给了你,我们之间算是没有关系了。以前我不懂,我以为一直纠缠著你,喜欢著你,最终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你对我好,给了我太多的错觉,以为你也喜欢著我,所以才一直一直不肯看清楚事实。
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倔强地咬紧伤痕累累的嘴唇,依然无法阻止眼眶缓缓滑落的液体,龙马抬手紧紧捂住双眼,蜷缩著身体,发出如小兽般的呜咽。
我会忘记你,即使忘不掉也会努力地忘记你,那是你要的。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你。因为,我还是喜欢著你,真田学长……
洗完澡,踉跄地回到客房,幸村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等在那里。沉默地扶著龙马趴下,将清凉消肿的药膏细细地涂抹在火热的甬道和红肿的穴口,幸村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和真田到底怎么了?”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守著你,固执地不愿放手,是妄想著有一天你能够忘记他,停留在我身边。可是,我错了,即使那个人给你的除了悲伤痛苦再没有别的,你还是依然坚持,就像我的坚持一样。
慵懒地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在昏昏欲睡之间,龙马淡淡地回应:“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真田学长做了。”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龙马。”没有忽略那微蹙的眉宇间缭绕的抗拒,幸村微微冷笑地俯下身,眼眸如紫晶般闪烁著冰冷的光华。“你们到底要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才算甘心?”
这些年,他看够了一个人死命追,一个人死命逃的闹剧。追的那个人追得遍体鳞伤,依然倔强地不肯放弃;而逃的那个人也逃得心力交瘁,每次都在最后关头屈服。
真田,你明明喜欢他,你也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你要弄得双方都伤痕累累你才满足?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若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就说出来,让他明白,也给别人机会!你该死的搞什么若即若离的暧昧!
睁眼,微启的猫眸有著与嗓音不同的绝对清醒,龙马静静地看著幸村近在咫尺的冰冷紫晶,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看不到笑意的浅淡笑容。“已经结束了,幸村学长。以后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不会再回日本找他了。”
愕然地挑眉,幸村久久地盯著眼前神情飘渺的少年,嘴唇颤抖得无法成言。这些年了,为著真田的事情他们之间不是没有争执,也见过龙马含著泪倔强地不让眼泪滑落的痛苦。但是,无论怎样的痛苦,都不是没有放弃吗?
为什么突然就说放弃,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为什么该死的他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只有绵密的钝痛一下一下敲打在心上。
伸手轻轻托起纤长柔韧的身躯,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幸村阖著眼,将脸紧贴在柔软冰冷的墨绿色发丝之上。良久的沉默之后,柔和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带著一丝挣扎:“我会一直在的,龙马。”
轻声哼笑,仰头看著幸村温柔的眸光,金色的猫眸飞闪过一丝哀伤的光,仿佛在问幸村,又像是在问自己:“这算不算报应?当初拒绝了不二学长和部长,现在是不是报应回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龙马。”心间泛起尖锐的痛楚,幸村紧搂著龙马,将那双忧伤的猫眸按入自己胸口,哑声道:“没有报应。就算没有了他,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会一直在的。”这算不算趁虚而入,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可都不重要了,他只是想有个机会,给他幸福。
“不要这样,幸村学长。”轻轻的笑声从胸口处传来,带著一丝伤感的气息,龙马低声道:“我放弃了,并不代表会忘记,你不用再等了。”
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但是没有用的。那个人,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爱情,再也没有余裕去容纳别人。
深深吸气,优雅的唇角荡漾著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幸村轻捧著精致的面孔,静静地看著他,然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那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龙马。”
温柔地放下他,用柔软的棉被包裹住从身体到灵魂都疲惫不堪的少年,他缓缓地转过身,朝外走去。
(55)
毕业,入职,按照当初的人生规划,曾经叱吒风云的立海大皇帝如今成为了神奈川一名普通的警员。
最早上班,最后下班,下班后也是立即回家,无论何时何地都维持著冷凝严肃的表情,绝不会接受任何的邀约,也绝不会流连任何娱乐场所,固执地过著静如死水的日子。在很多人眼里,真田弦一郎就是这样一个刻板得到了无趣的男人。
真田自己知道,这样的外表只是伪装。每一夜,每一夜,心中的思念就会像发狂的兽,嘶吼著几欲挣脱牢笼,喷薄而出。
今夜,又和往日一样,真田长久地停留在家中的道场,一次又一次挥舞太刀,不动神的家训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平静而冷凝的外表之下,血液喧嚣著无可遏制的思念,疯狂地涌向心脏,然后回流,深入骨髓。
越前,你还好吗?
从你离开的那一夜算到今天,又是一年多了。我以为那样决绝地推开你,可以把你忘记,但为什么还是会想起你。真田弦一郎,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懦夫,连一句喜欢你都不敢说,所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吧。
越前,你还好吧。
这一年多以来,总会收到你从世界各地寄来的奖杯,金光灿灿的,已经摆满了整个房间。就算刻意不去打听你的消息,但从你的战绩来看,你应该过得很好。那片小小的土地,已经把所有的荣耀加诸在你身上,你已经成为了世界公认的王子,倍受关注。
所以,我不后悔当初决绝地推开你。这份思念的痛,让我一个人承担,真的是我咎由自取。
紧握著手中寒光闪烁的刀,真田努力支撑著疲惫的身躯,任凭汗水沾湿了眼睫,缓缓滴落光洁的地面,再也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当幸村跟著阿丝出现在道场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荡涤著无限寂寞的景象。紫眸泛起难言的复杂,只因为这样的景象是如此熟悉。那个占据了他整颗心的人,也经常这样拼命地透支著体力,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弦一郎,稍微休息一下吧。”眼眸中泛著歉疚的心疼,阿丝紧紧抓著衣角,柔美的嗓音藏著看不到边的无望。
她知道她做错了,自从那天越前离开以后,他就变成了这样。不言不语,拼命地苛责自己,拒绝著任何想要帮助他的人。弦一郎,难道你要带著这样的感情走过一辈子吗?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我在你眼里已经看不到未来。
“真田。”礼貌地示意阿丝离开,幸村缓缓走到真田身边,俊美的容颜覆盖著如面具般的微笑。“不好意思,突然来打扰你。”
闭了闭眼,将锋利的刀刃收回刀鞘,真田转身面对幸村。“有事吗?”
“嗯,有家体育杂志要做一个龙马的专辑,希望拍摄一下他以往获得的奖杯。不会打扰很久的,记者已经等在外面了,只拍几张照片就走。”温和的嗓音里带著一抹浅浅的复杂,幸村安静地看著真田骤然难看的脸色,不再说话。
龙马?幸村居然叫著越前的名字,言语间有不容错辨的亲昵。紧抿著唇,真田浅浅的吐息,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无视心头涌起的针刺般的疼痛。
从没当面那么亲密地叫过他,只有在每个夜里,当沸腾的思念搅得难以成眠的时候,才会在心底呼唤。这个名字,是他的禁忌,也是无论怎么疼痛也剜不去的伤疤,此刻听著幸村这么自然地叫出口,剧烈的嫉妒翻涌在胸口。
默默地走出道场,真田回头,漠然道:“请记者进来吧。”
卧室边上的客房,早已被真田改建成了放置龙马奖杯的地方,宛若一间小小的陈列室。即使最早获得的奖杯,也是乾乾净净的一尘不染,被安放在漂亮的丝绒盒子当中,诉说著这间屋子的主人是如何善待著他们。
脸上写满了讶异,记者环顾著狭小的房间,不由得轻轻赞叹:“这就是越前选手所有的奖杯啊,真不敢相信,竟然这么多。”
靠在门边,幸村没有说话,因为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嫉妒。
当初向龙马询问奖杯的去向时,他才知道,这么多年了,龙马的每一个奖杯都无一例外地寄给了真田。那些每一个都藏著荣耀的奖杯,龙马一点都没有在乎过,仿佛这些奖杯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
“请随意。”淡淡地点了点头,真田快步跨出房间,仿佛多停留一刻,满目的金光都会夺去他的呼吸。
很快地完成了拍摄任务,记者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著无比的仰慕。对著真田连声道谢,他毫无城府地笑道:“真没想到,越前选手和真田先生的关系这么好,连奖杯都是由真田先生保管。越前选手喜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真田先生吧。请放心,我不会将今天这一切写进报导的。”
面色微变,真田撇开脸去,双手紧握成拳。幸村静静地看著他,然后将记者送出门外,再度缓缓走向那个一直靠在走廊边连姿态都不曾改变的高大身影。“好久不见了,弦一郎。”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相见得好。点了点头,真田闭著眼靠在门边,以沉默面对。他无法不去想,这些年幸村是以怎样的姿态陪伴在龙马身边,又是经过怎样的努力,才有今天亲密唤出龙马名字的结局。
越前,你已经彻底忘记了我吧。有幸村陪著你,宠著你,你是否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幸福?
也好,也好,只要你幸福,就比什么都好。
沉默持续了良久,幸村轻轻叹了口气,柔和的声线缭绕著一抹显而易见的沙哑,低低地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龙马过得并不好,他一直在用比赛麻木著自己,只有到筋疲力尽了,才可以睡去。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没什么好不好,老样子。”淡淡地应了一声,真田极力克制著自己不要去询问龙马的近况。
轻笑了两声,凝视著真田冷漠的双眼,幸村沙哑地叹息:“为什么不问问龙马好不好?对你而言,他已经不值得关注了吗?”如果已经不值得关注了,为什么你还要小心翼翼地收藏他的奖杯,是因为歉疚,还是作为怀念?
“他有了你,应该过得很好。”艰难地回应,真田紧握著双拳,修长的手臂微微颤抖。低沉的嗓音一如咖啡般醇厚,也如最苦的黑咖啡,让唇齿间充满了苦涩。
伤感地笑笑,幸村向前一步,紫晶般璀璨的眼眸定定地看著真田盈满挣扎的双眸,微嘲地开口:“你从没关心过龙马的消息吧,所以你才会以为他过得很好,对不对?”深深吸气,清雅的嗓音里带著深深的悲哀,他轻声道:“前段时间,龙马接受过一个采访。当记者问什么样的人是他喜欢的,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呼吸微微一滞,真田茫然地看著幸村,仿佛渴望著他继续说下去,又仿佛不敢再听他说下去。
“龙马说,他从13岁开始,就深深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学长,也是他的对手。再没有任何一场比赛,能够像和他打球那样快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本来对他很好的人开始疏远他,直到不再联系。”
微蹙著眉,仰望著夜空一弯冷月,幸村回想著那时低垂著眉眼,唇角缭绕著一抹伤感苦涩微笑的孩子,心脏剧烈抽痛著。停顿了片刻,转眼看著一脸痛苦的真田,他笑得凄婉,“你知道龙马最后说的是什么吗?他说:那个人,也许是觉得这样的感情很肮脏吧。所以,我放弃了,只要他幸福,就比什么都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凄厉地嘶吼出声,真田一拳重重地打在坚硬的柱子上,任凭指骨传来碎裂般的疼痛,也无法阻止心口汹涌的自责如决堤般崩塌。
“龙马为了你,连自尊和骄傲都已经不要了,真田。”不愿再继续这样痛彻心扉的话题,幸村背转过身去,深深地呼吸,平复著心口的疼痛。
在即将离开的那一霎,他回头,眼中有无法谅解的愤恨,冰冷地道:“你不知道吧,年初的时候龙马放弃了今年的澳网,因为你那次粗暴的对待,他足足用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如果你没有见识过什么叫伤痕累累,我可以给你他当时的病历。”
“真田弦一郎,如果你不能给他幸福,至少请你不要再影响他。”
(56)
无论有怎样的伤痛,时间仍旧缓慢地向前推移,把今天变成明天,把现实变成回忆。一转眼,又到了白雪纷飞的圣诞。
坐在幸村公寓简单的客厅里,龙马托著腮,静静地望著面前小巧的生日蛋糕,对著白雪般的奶油皱眉:“太甜了。”太甜了,就像那些属于记忆里平静的时光,都太甜了。如今的他,只会喝著黑咖啡,甜腻的芬达已被弃之不顾。
“怎么会,我可是特意要求用低糖奶油的呐。”亲昵地捏了捏柔嫩的脸颊,幸村眼中闪动著深刻的宠溺,手指勾起一团奶油涂抹在微微抿起的小嘴上,轻笑不已:“尝尝,真的不甜。”
忿忿地瞪了一眼笑得无比开心的幸村,龙马探出舌尖舔去唇上的奶油,细腻的奶香味顿时在唇齿间荡漾开去,让他满意地眯起猫眸:“还不错,不算甜。”
金色的眸子在昏黄的烛光下闪动著迷离的光彩,粉红的舌尖舔舐著色泽粉嫩的唇,荡漾著一抹逼人的魅惑,让幸村顿时觉得乾渴难耐。真是只猫呵,总是在不经意间这么不自觉地诱惑著自己,而自己却该死的情不自禁。
凑近精致的面孔,优美的薄唇轻轻贴上还沾著些许奶油的唇瓣,分食著小小的一团奶油,低柔的嗓音微微暗哑:“生日快乐啊,龙马。”
轻蹙起眉眼,龙马有些不习惯地屏住呼吸,却难得柔顺地没有躲闪。
幸村学长一直喜欢著自己,这是早就知道的。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秉承著当初的承诺成为了自己的专属医师和经纪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在幸村学长身边,他会觉得平静,如果能够忽略掉心头那抹尖锐的疼痛的话,一切都很好。
呼吸微显急促,幸村缓缓地松开了甜美诱人的唇瓣,眸光中有淡淡的情欲。轻抵著彼此的额头,唇畔漾开一抹满足的浅笑:“难得你没有拒绝,是圣诞礼物么?”
“切,幸村学长你还差得远呢。”骄傲地挑眉瞪了一眼幸村温柔的眼眸,龙马玩心大起般地勾了一团奶油,快速地涂抹上俊美的容颜,得意地笑道:“圣诞快乐,幸村学长。”
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幸村久久地凝望著笑得异样开心的龙马,等到他渐渐收敛了笑容,才侧脸在他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柔声呢喃:“我去洗脸,等下一起把蛋糕干掉。”
狭小的客厅再度恢复了静谧,龙马安静地蜷缩在椅子上,出神地凝望著跳动的烛火,手指轻抚著很多年以前得到的圣诞礼物,那个人在那个飘雪的圣诞夜亲手为他带上的米色围巾。
圣诞快乐,真田学长。
安静而伤感的气氛里,悦耳的门铃声突然传来,让龙马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看还在浴室里的幸村,他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竟然是多年不见的,曾经有著立海大军师之称的柳莲二。看著前来开门的,面容几乎没怎么变过的青年,温润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轻笑:“越前?这么说来应该是找对地方了。幸村呢?”
“喏。”扬了扬下巴,龙马眯眼看著正从浴室中走出来的幸村,淡淡地叫道:“幸村学长,你的客人。”
“柳?”多年不见的队友突然出现,即使是幸村也显得惊喜。将柳让进客厅,送上热腾腾的咖啡,幸村坐在柳的面前,紫眸中闪动著温和的光芒。“好久不见了,是来美国旅游还是进修?”
微微蹙眉,有些复杂地看了看自顾自坐在窗边抽烟的龙马,柳轻叹了口气。“幸村,真田的祖父去世了,就在昨天。”
愕然,幸村愣了好半晌才渐渐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回头看著身体绷得笔直却固执不肯回头的龙马,他轻声问:“怎么这么突然,我记得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
“年纪大了,本来心脏就有些不好,昨天又为了真田的事情和真田父亲大吵了一架,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大学毕业以后,柳供职于神奈川一所著名的医院,也和真田保持著还算紧密的联系。说起好友家中的变故,向来温文的脸庞带著一丝难言的伤感,眼眸看著龙马的背影,欲言又止。
说起来,真田祖父的突然去世,和这孩子也有脱不开的关系啊。如果不是看不惯真田父亲一直以来逼迫著真田去相亲,催促著要他早日完婚继承真田家,疼爱著孙子的真田祖父也不会和儿子大吵一架,弄得心脏病发作吧。
真田的心里只有越前,这已经不再是秘密了。至于为什么要决绝地推开越前,让自己独自承受痛苦,聪明的柳就算不问,也能够想得出其中原因。
这次来美国,不仅仅是要找幸村,也是期望能从幸村那里找到越前,让他回去看看那个已经快崩溃的人。
沉默了片刻,柳带著一抹探究看著眉眼低垂的幸村,低声道:“能够回去看看真田吗?我已经通知了大家,就只差你了。”
回去吗?回去做什么呢?他和真田之间,早已因为龙马的关系回不到最初青梅竹马的友好关系。相互猜忌,相互远离,见面已经无话可说,回去除了徒添尴尬之外,还能留下什么?
抬眼看著靠在窗沿刻意凝起漠然神情的青年,幸村心头纠结疼痛。龙马,为什么你的生日总是没有好事情?上一个圣诞,你带著满身伤痕回来,直到今天也未平复;而这一个圣诞,却又传来真田祖父去世的消息,你又将纠结到什么时候?
深深地叹息,在柳的凝视下走到窗旁,轻轻拥抱住颤抖的纤长身躯,幸村低哑地道:“龙马,你要回去看看吗?”
“为什么要回去?他根本就不想见我。”疲惫地靠在幸村肩上,猫眸半阖,绵长的睫毛因为满心的痛楚轻轻颤抖著,龙马苦涩地抿著唇。“他现在一定很痛苦,我不想再让他难过了。”
“越前。”温润深邃的眼眸里带著浅浅的惋惜,柳走到龙马面前,轻叹:“请你和幸村跟我一起回日本。真田快崩溃了,我想他最想见到的人是你。说起来,真田祖父生前也是最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为什么你们要互相伤害呵,真田,越前。明明你们都那么在乎对方,为什么不解开这份心结,为什么一定要相互抠挖伤口,为什么非要遍体鳞伤?
紧闭著双眼,龙马浑身剧烈颤抖。那位严肃的老人对自己的好,都不曾忘记过。那位老人,从未因为自己也是男性伤害过自己,反而总是带著一丝期待,半开玩笑地问:越前,留在真田家和弦一郎一起把真田家的剑道发扬光大吧。
我也想留下来呵,真田爷爷。可是真田学长他,他会觉得这份感情是肮脏的吧,所以才会推开我,没有丝毫眷恋。
“越前,你知道为什么真田祖父会突然逝世吗?”久久地盯著满是痛苦伤感的精致脸庞,柳终于还是忍不住地下了一剂猛药:“真田祖父为了你,和真田父亲大吵了一架,才会心脏病突然发作。对这么疼爱著你的老人,你连最后一面也不愿去见他吗?”
猛然睁开双眸,龙马愕然地望著柳沉痛的面容,紧紧咬住了嘴唇。唇齿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嘴唇的刺痛远远比不上心头尖锐的疼痛,龙马无力地靠著幸村,用力呼吸。
真田学长,你会恨我吧。为了我,真田爷爷他……
我想,我是该回去一次了。就算见到你还是会难过,我也必须回来。为了你,也不仅仅是为了你。
极力平复著心头翻腾的痛楚,龙马抬眼看著幸村,轻声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幸村学长。”
(57)
跪坐在布满黑白两色的灵堂门口,真田对著前来祭奠的人们机械地行礼,再在根本听不清的安慰里躬身致谢。痛楚早已麻木,他就这么睁著毫无焦距的双眼,茫然地望著身上黑色的丧服。
如果那天没有听到祖父和父亲的争执,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向来严肃古板的祖父竟会支持自己。他还记得,在去医院的路上,祖父抓著他的手,直到最后一刻反复不停地嘱咐:弦一郎,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你一定要幸福。
幸福吗?他早已把幸福阻隔在门外,怎么可能得到幸福。而如今,他又背负上了害死祖父的罪孽。如果不是因为他,向来身体健康的祖父,怎么会说去,就这么去了。
怔怔地望著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直到一抹纤长熟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茫然的黑眸才渐渐找回了焦距。
越前……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恨透了我,你怎么会回来?
静静地看著真田死一般沉寂的黑眸,龙马垂下眼,微微躬身,沙哑著嗓音送上慰籍:“真田学长,请节哀。”他瘦了,也憔悴了,眼底一圈明显的黑色诉说著这个人已经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强抑著想要碰触那张苍白俊颜的冲动,龙马低声道:“我回来拜祭真田爷爷。”
仿佛逃离一般,他快步走向灵堂。对著满眼通红的真田父母和奶妈阿丝点头致意,龙马仰头看著被黄白两色菊花环绕在当中的遗像,深深弯下腰去。
对不起,真田爷爷。如果不是我,真田学长不会这么难受,您也不会这么早离开了。您的愿望,这辈子我也无法完成了。因为,真田学长他,不爱我。
第1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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