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色星球 作者:百里灯百里燈

    第4节

    科奇诺来到北边的研究所门前，用立体计算机联络了首领。

    片刻，视频上出现一名略带稚气却没有表情的粉红发色少女。

    「甚么事？」少女的声音毫无起伏。

    「那些人类又来挑衅，他们把一堆生锈的机械零件扔进来，这次一定要给点颜色他们看，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科奇诺生气说。

    「不行，不可以还手。」

    「为甚么！？其他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就因为上次没还击才有今天的事！」

    「想住在这里就别惹事。」

    「我们是战斗型的智能人类！战斗是我们的本能，为甚么你现在变得这么窝囊了？」

    少女没作声，科奇诺继续说：「那个三王子说会帮我们，只要你同意便成。」

    「他没理由帮我们，你清醒一点。」

    「我也没相信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互相利用？虽然不知道那王子想干甚么，但国王不会让他破坏这里的，因为五年前约定了。

    「总之不能还手，就这样。」

    首领说完便关掉视频，丝毫不理会气炸的科奇诺。

    ＊＊＊＊＊

    治好了腿的查恩开心地踏入研究所，熟悉地在中央研究所的屋顶找到首领。

    看见她躺卧在呆望湛蓝的天空，查恩蹭了蹭她的脸庞，然后坐下。

    「战斗是战斗型的本能，但我并不想战斗，这样不行吗？」首领没起伏地问。

    「别听那些有的没的。」十之八九又是科奇诺那家伙乱说了些甚么，查恩看着她温柔说：「想守护重要的东西并没有错。」

    「是啊。」

    「你没发现我有甚么不同吗？」

    首领坐了起来，抱起查恩，眼神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好久。

    「你先放我下来，不然你看再久也没用。」

    查恩在地上围着她走了一圈。

    「你今天走起来好顺畅。」

    「是一位新来的治好了我，他叫安洁，是稀有的原始型。」

    「那太好了。」首领抚摸着查恩的头，查恩却看着她出神，隐约想起了安洁的话。

    假如他拥有「人型」的身体，便能抚摸她、抱抱她，就像那位她最重视的程序员一样。

    锈色/区 (三)

    公爵府。

    「今天又有人挑衅「锈色/区」里的智能人类，这样下去会发生战争的。」伊卡修轻轻摇晃盛着香醇红酒的高脚杯，再将其倾斜四十五度，观察着酒的颜色，判断酒的成熟程度。

    「伊卡哥，你不用担心，这事我会处理，倒是你那边没问题吗？」艾维希切了一块香脆的鱼柳放进口中。

    「那黑客最近没出现，所以要再花些时间。」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毕竟你要留在这里也只得这个理由了。」

    「那是父王交给我的任务，自然不能马虎。」

    「说得也是，父王最看重的就是伊卡哥了，我真羡慕你。」

    「最受宠的是你吧。」

    「那你羡慕我吗？」

    「不会。」

    艾维希轻笑。「我想也是，你眼中除了王位，便甚么都没有了。」

    ＊＊＊＊＊

    翌日。

    竹梓、安洁在东边走了好一会，只见寥寥数人，都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气氛好沉重。」安洁说。

    「这里也不太平了，我们要快点见到首领才行。」竹梓说。

    昨天见科奇诺那副气炸的样子，这里可能快要爆发战争了，只是惨了那些非战斗型的智能人类，战争的话，他们肯定立即就会被杀。

    「那我们去找查恩？他还蛮感激我的，应该会帮忙的。」

    「嗯，去找他吧！」原本帮他治好腿就是想卖人情给他。

    两人正想转身去找查恩时，突然被人叫住。

    出现了两个高大精壮的智能人类。「喂！你们是叫竹梓和安洁吗？」

    「是，有甚么事吗？」

    竹梓话一落，一人便把竹梓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惹得她吃痛地哼了声。

    「你们干甚么？快放了她！」安洁生气地抬脚想踹那名智能人类，却被反踹而狼狈倒地。

    「哎唷！」

    「安洁！你们放手，不然我向科奇诺告状！」竹梓反抗。

    另一人捉起安洁，夹在腋下，冷笑道：「你以为谁能命令我们啊！」

    首领吗？不，是科奇诺！实际在统领着这里的是他！

    两人粗暴地把他们带到大门处。

    科奇诺就站在那里，门外还有四名不认识的人。

    「为甚么要捉我们？我们做错甚么了吗？」竹梓看向科奇诺。

    「真是抱歉了，你们是交易的筹码，为了实现我们的大义。」

    「要牺牲别人算甚么狗屁大义！」安洁说。

    「你们这些弱小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科奇诺用眼神示意守门人开门。

    眼见大门被打开，竹梓、安洁拚命挣扎，被交到门外的人手上，恐怕凶多吉少！

    「你们在做甚么？」倏然响起一把平稳的女声。

    众人看向身后的粉红发色的少女，科奇诺扯了一下眉，不明白这个「自闭」了四年多的人为何走了出来。

    首领望着抓住竹梓、安洁的智能人类。「放开他们。」

    「你谁啊？」他来了这里两年都没见过她。

    「首领，真是久违了，你是有甚么事吗？」科奇诺说。

    「科奇诺，放了他们，还有我说过了，不准还手。」首领与科奇诺对视了一会，结果科奇诺不愤地下令放了两人。

    「别让人利用了。」首领掉下这句便走了，竹梓、安洁跟在了身后。

    科奇诺咋舌，并打发了门外的人。

    「科奇诺，没必要听她的吧！」

    「闭嘴！」

    科奇诺走远，另一名智能人类才对他说：「我跟科奇诺是在五年前加入的，我们原本是警用的智能人类，那天是去捉拿首领的，但之后我们被首领说服而叛变了，当中最尊敬首领的便是科奇诺。」

    「那首领为甚么一直躲在北边不出来呢？」

    「最初她就已经是这样了，不准我们进入北边，但偶然会露个脸，之后逃来这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首领把事务全交给科奇诺便闭关了。」

    跟在首领身后的竹梓、安洁仍然有点不安，但他们终于见到首领了，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谢谢你救了我们。」竹梓道谢。

    「不用谢，是查恩通知我的。」

    到达东北边的公园，查恩正懒洋洋地侧躺在长椅上晒太阳。

    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脚步声，便睁开了眼坐了起来。「惹怒科奇诺是愚蠢的行为啊！」

    幸好他刚好经过看到他俩被抓，这样大家就不拖不欠了。

    「是他突然就抓住我们！」安洁说。

    「就是，真是莫名其妙。」竹梓附和，但她心中有数，刚才那些人多半是公爵派来的。

    「总之你们自己要小心。」首领说。

    「那个……」竹梓想要叫她的名字，但好像周围的人都只叫她首领。「请问你叫甚么名字？」

    「我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可以自己改一个。」安洁说。

    「xy－zero他们是这样叫我的。」

    「我说，xy－zero是型号，不是名字。」

    「zero？你是实验体？」竹梓说。

    正式生产的智能体是从1号开始的。

    0号实验体是指开发新型智能体的试作机械，不论研究成功或失败，实验体都会报废，因为被反复修改了很多次，机体大多会留下伤痕，也怕日后会出现程序错误。

    「嗯。」首领点了点头。

    「那五年前是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吗？」竹梓神色凝重。

    首领再点点头。

    竹梓伸手紧抓着她的衣领，怒吼着：「为甚么要杀他们！？你知道被遗留下来的人有多痛苦吗？」

    首领平静地说：「那是亚兰博士的「赎罪」。」

    竹梓的手颤抖着。「甚么意思？」

    「毁了这罪恶之地是他的「赎罪」。」

    「你是说……是他叫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妻子？

    怎么可能！不惜杀死多条人命，连唯一的女儿芙妮妲也不顾，是为了赎甚么罪啊……是要对谁赎罪……

    首领双手捧着竹梓的脸颊。「仔细一看，真像……」

    竹梓拍开她的手，后退数步，她现在的脑内就像团酱糊一样混乱。

    「到此为止！」安洁走到竹梓身旁，柔声说：「先回去吧。」

    看着两人走远，查恩好奇说：「你竟然会把当年的事告诉别人。」

    他们认识了三年，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现在竟告诉才第一次见面的人。

    首领看着竹梓的背影。「我也很意外，大慨是因为她很像科妮。」

    锈色/区 (四)

    公爵府，瓦讷曼执政室。

    「今天那个「足不出户」的首领救下了那两人，加上之前查到竹梓的前任「主人」是亚兰博士的旧识，她是芙妮妲的可能性很高。」艾维希说。

    「一定要快点抓到她，问出那些研究资料。」瓦讷曼说。

    「要抓她不是难事，麻烦的是那个首领。」艾维希轻笑。「不过这样才有趣，游戏就得要有对手。」

    「这事你认真点，这也关系到国王陛下，办不好肯定没好日子过。」

    「公爵就放心交给我吧！」

    ＊＊＊＊＊

    昨天首领「出门」的事已传遍了「锈色/区」，非战斗型的智能人类担心着会发生战争，毕竟首领也是战斗型的，谁知道她甚么时候就变卦，战斗型的智能人类则反之，气氛充满了不安，随时都会一触即发。

    查恩在东边的一家被炸掉了一半的快餐店里找到竹梓、安洁。

    「一脸死气沉沉的，还在想昨天的事？」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看了查恩一眼，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查恩利用沙发作踏板再跃上桌子。

    「你们认识亚兰博士吗？」

    「他是我们前前任「主人」的朋友，经常来作客，关系还不错。」安洁说。

    竹梓问：「查恩，你知道亚兰博士他犯了甚么罪吗？」

    「你直接去问首领，我这外人也不好说甚么。」

    「是啊。」

    受不了这气氛的查恩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也知道，现在这里分成了和平及战争两派，昨天门外的人大慨是三王子的人。」

    「你怎么知道？」

    竹梓还以为是公爵派来的，如果是艾维希的话，就是说他们是同伙，那即是艾维希也知道五年前的真相吗？

    「科奇诺是好战派，在人头事件前已经不断游说首领，还说三王子会暗中支援。」

    「这对三王子有甚么好处？应该是另有企图吧？」

    「也许吧！但他为甚么要捉你呢？」

    「我们的前「主人」是大王子，可能想打听甚么关于他的情报吧！」竹梓顺口掰过去了。

    「原来是池鱼之殃。」

    查恩走后，竹梓挥去伤感，走进了厨房致电给伊卡修，安洁则在外把风。

    除了亚兰博士的事外，竹梓告诉了他这几天的事。

    「能不能阻止战争呢？」竹梓说。

    一来她还没向首领问出真相，二来这里是那些走到末路的智能人类的居所。

    「我会想办法，另外想你帮我查点东西。」伊卡修说。

    公爵府，瓦讷曼执政室。

    「公爵，有重要的事想你跟谈。」伊卡修说。

    「捉到黑客了吗？」瓦讷曼说。

    「是比黑客更重要的事，战争。」

    瓦讷曼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两人到隔壁的休息室。

    「最近人类在挑衅「锈色/区」的智能人类，你知道吧？」伊卡修说。

    「当然。」

    「那你知道有人在煽动战争吗？」

    「是之前那个「狩猎者」的网页起的效果吧！」

    「如果某权贵打算支持「锈色/区」，会变成怎样？」

    这星球是主要生产智慧体的，居住人口不算多，但真发生战争的话，生产将会停顿，而过后的重建也令人头痛。

    负责管理这星球的人自然难逃其咎。

    瓦讷曼的脸色沈了下去。「你是甚么意思？不妨明说吧！」

    「公爵，你年纪不少了，想必也想未来安泰无忧，所以别太放纵小孩的任性。」

    这时有人敲门。

    「瓦讷曼公爵，有急事回报！」

    「进来。」

    得到容许，侍从连忙打开门。「公爵，「锈色/区」发生爆动了！要杀人啦！」

    ＊＊＊＊＊

    就在今天早上，查恩到快餐店找竹梓、安洁的同时，在原研究所的门前，首领叫了科奇诺过来。

    「你第一次主动联络我，是想通了吗？」科奇诺说。

    「你要跟谁交好我管不着，但若你想破坏这里，那请你到别处。」首领说。

    「你别忘记，当初是你劝诱我的！所以我才留在这里！」

    「我只是说想要自由的便留下。」

    「身为战斗型，居然这么软弱，你不配当我们的首领！一决胜负吧！」

    她是第一位勇于反抗人类的智能人类，那天染满鲜血却一脸平淡的她对科奇诺而言，那身姿是多么的神圣，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非常尊敬她。

    但现在被人类挑衅却默不作声，他才不承认这样的她！

    面对来势汹汹的科奇诺，首领没作出反应，她不想战斗，她只是想守护这里。

    「死吧！」科奇诺举起左手，手腕自动向上掀开，从洞口处发射出一记蓝色的雷射。

    首领敏捷地往旁边避开了，被雷射击中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大洞。

    没办法，只能战斗了。

    正当首领准备还击时，听到了人们的吵杂声。

    「快阻止西边的家伙！别让他们冲出去！」

    首领和科奇诺先行停战，赶去南边的大门。

    大门处挤满了人群及充满叫嚣声。

    与竹梓、安洁在一起的查恩看见了首领，便跑了过去。

    「查恩，发生甚么事了？」首领问。

    「人类又来挑衅，他们把一位切去了四肢的智能人类扔在门外。」

    「她的皮肤还被腐蚀性液体所伤，真是太残忍了……」竹梓说。

    「我明白了。」

    之后的事大致都猜到了，就是东边的和平派极力阻止西边的战争派。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科奇诺挡住了去路。

    「走开！」首领伸手推开他，却被科奇诺捉住，一拳打向肚子。

    首领吃痛地用手掌使劲由下往上打向他的下巴。

    锈色/区 (五)

    就在他们的攻防中，竹梓的计算机传来了声响－－有简讯，她快速地瞄了两眼便关掉，然后跑得没影了。

    「你去那？」查恩问。

    「她去想阻止暴动的办法了，嗯……她思考时一定要在安静的环境才行。」安洁脑筋急转弯地蒙混过去。

    「这样啊。」

    战斗型的除了科奇诺的命令外，恐怕也没办法能让他们停下，不过也比甚么都不做要好。

    安洁见他相信了，暗自松了口气。

    「你们这群没种的快滚开！」

    「绝不会让你们破坏我们的家！」

    智能人类们在互相拉扯、对骂中，有数名忍无可忍的战斗型发出轻度的雷射攻击，射伤了碍事者的肩膀。

    「混蛋！竟然开枪了！你们跟那些人类有甚么分别！？」

    原本就人数比较多的非战斗型的智能人类反击回去，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就在他们快夺门而出的时候，十多辆磁浮警车到达，警察及警用智能人类纷纷下车，后面还有一架高级磁浮车，载着瓦讷曼和伊卡修。

    「全部停手！」一名警察用扩音器说。

    正打得面红耳赤的智能人类终于注意到了门外的人，立即冲他们大叫。

    「人类！竟敢这样伤害我们的同伴！要把你们全都杀光！」

    瓦讷曼和伊卡修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智能人类，若是人类早就死了。

    伊卡修越过警察站上前。

    「大王子，这样很危险，请你退后。」

    伊卡修抬手示意他们闭嘴，然后以嘹亮的嗓音说：「我是伊卡修布雷克特，是布雷克特星的第一王子。」

    「王子又怎样！人类全都该死！」

    「犯人已在逮捕中，请你们耐心等待，我们会给出一个交代的，这段时间我们会把她送去治疗，而且也会叫机械师来帮你们作维护，你们很久也没维护过了吧！这样你们能接受吗？」

    吵杂的人群突然静默，自动空出一条路，走出了一位无表情的娇小少女－－首领，她说：「就这么办吧！」

    虽然和科奇诺的关系决裂了，但治疗同伴更为重要，故暂时停战。

    伊卡修知道她就是这里的首领，达成协议后便立即吩咐警察叫来机械师，及把门外那名受伤的智能人类送去「外壳工厂」。

    「王子，你这是越权了吧。」瓦讷曼神情自若，语气却非常不愉快。

    虽然王子的地位是比他高，但这星球的最高管辖者是他！

    「我不喜欢作无谓的争斗，公爵你也是吧。」

    伊卡修走回车上，瓦讷曼看着冷静下来的智能人类若有所思。

    片刻，五辆如货车般大型，两侧印有蓝色的十字架，是智能人类用的救护车。

    车内置放着先进的机器及计算机，能即场作维修，但伤势太严重的话，还是要直接去「外壳工厂」。

    「外壳工厂」就是智能人类的医院，由机械师来负责一切维护。

    「锈色/区」的大门打开，让救护车进来。

    非战斗型的智能人类大多都作了维护，其余的人只是在不远处监视着，因为维护必须要关掉电源，谁知道人类会否伺机动手脚。

    过了大约一小时，有辆磁浮警车急速到达，把一名略为肥胖的男子压到大门前。

    男子被逼跪在地上，大吼大叫着。「我教训这些背叛者有甚么不对！？不过就是机械人，他们知道甚么是死亡吗！？杀了这么多人还霸占着人类的地方！我只是替那些无能的王族处刑罢了！」

    智能人类早已凑到了门前，科奇诺怒瞪着他。「你以为自己是上帝吗？像你这种随意伤害别人的垃圾，才最该死！」

    科奇诺伸出手指，想一枪轰了他的时候，被瓦讷曼抢先了。

    瓦讷曼一剑把他的头颅斩了下来。「由你来开枪，事情会变复杂的。」

    事情解决后，瓦讷曼、伊卡修先行坐车回府。

    「你怎查出犯人的？」瓦讷曼问。

    「我有优秀的部下。」

    瓦讷曼欲言又止，这位王子虽然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的确相当优秀。

    那时伊卡修叫竹梓查的东西是一段影片，是从飞行监视器所拍到的挑衅事件的犯人，虽然对方戴上了口罩，但仍能看出身材、性别等资料。

    竹梓要做的是，入侵「狩猎者」网站，取得注册会员的数据，然后再入侵中央计算机，对比犯人和注册会员的数据，便找到了一个疑犯。

    把结果传给了伊卡修后，发生了被切去四肢的智能人类事件。

    伊卡修在上车之前，发了简讯给竹梓，叫她再入侵飞行监视器，对比犯人是否同一人。

    所以竹梓跑开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然后在快来到「锈色/区」时，确定了是同一人，伊卡修便命令警察去捉人。

    ＊＊＊＊＊

    公爵府，瓦讷曼房间前厅。

    「公爵，听说今天在「锈色/区」很热闹呢！为甚么没通知我？」坐在沙发的上艾维希笑说。

    「你外出办事就没通知你了。」瓦讷曼优雅地双脚/交迭坐在对面的沙发，从容地说着谎话。

    虽然不觉得艾维希真会搞出战事来，但最近「锈色/区」确实不怎么太平。

    「嗯……那为甚么伊卡哥也去了？跟他没关系吧！」

    「先别说这个，你的那些小打小闹我还能忍受，但千万别捅出甚么大娄子！捉拿芙妮妲的事由我来做就好。」

    「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你了。」艾维希有礼貌地告别。

    「好，晚安。」

    瓦讷曼有点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爽快，毕竟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而已，难免还有玩心，有在反省就好。

    在他有感而发的同时，艾维希在门外扬起了坏笑，愉悦地说：「敌人越来越多了，真开心。」

    锈色/区 (六)

    事件发生后，过了两天。

    竹梓、安洁发现「狩猎者」的网站已经进不去了，但这样真的结束了吗？

    东北方的公园。

    竹梓、安洁踱步向长椅。

    竹梓问听到脚步声而睁眼的查恩。「查恩，为甚么首领不让人进去研究所？是因为亚兰博士吗？」

    「这些事你直接问她吧。」

    「她一直没出来，所以才来问你，请你告诉我关于亚兰博士的事。」

    「我也拜托你。」安洁附和。

    查恩犹豫了一会。「那里有博士两夫妇的墓碑，科妮对首领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所以她不会让人打扰他们。」

    「墓碑……」竹梓眼有泪光，她还以为他们早就被草草处理掉。

    「是首领亲手做的……」查恩怔了怔。「你跟博士这么要好吗？」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俩是我的……父母……」竹梓的声音震颤着。

    「甚么？」查恩疑惑，她是指博士两夫妇制造出她的意思吗？那她也是zero实验体吗？

    「请让我们进去行吗？不，只让竹梓进去就好，拜托你！」安洁非常诚恳。

    ＊＊＊＊＊

    研究所里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共有六栋大楼，其中一栋是宿舍。

    因爆炸而变成灰暗色的破烂大楼，地面上全是建筑碎屑，只有中央的草皮上一尘不染。

    在那里置放着两块不规则的小石碑，分别刻着亚兰博士、科妮之墓，前面还有两个装着其骨灰的银色小罐子。

    竹梓跪在地上哭泣着，安洁及查恩站在她身后默哀。

    拿着扫把的首领在不远处听到有哭泣声，便跑了过来生气道：「给我出去，没我的许可谁也不准进来！」

    「是我带他们进来的，她是科妮的女儿。」查恩说。

    首领相信查恩不会骗她，她也知道科妮有个女儿，可是人类的女儿是人类才对吧？

    首领走近竹梓，轻轻拨开她的马尾，清楚看见她颈后的型号。

    「你到底是谁？」

    虽然她长得很像科妮，但人类不会刻上这种让人误会的东西吧！而且智能人类要出国的话，必须要扫瞄颈后的芯片来确忍身份，也要有「主人」才行。

    竹梓擦拭眼泪，站起来看着首领。「谢谢你，帮我父母建了墓碑，我的真名叫芙妮妲，是人类。」

    中央楼的天台。

    「叛乱事件的前十天，爸妈难得地一同休假回家，平时都只有「安洁」在照顾我，她是保母型的女性智能人类，不是这个安洁。」竹梓说。

    「现在想起来，他们休假的那几天只有妈妈在陪我，而且他们走的时候对我说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明白这是甚么意思，然后隔天「安洁」便带着我去弗迪那里，就消失了。」

    「弗迪帮我做了手术，把感应芯片放进了颈后，说是妈妈托「安洁」给他的，还纹上了型号，从那天起我便是竹梓。」

    「弗迪告诉我有坏人想捉我，所以不准我乱跑，除了偶尔会带我去买东西之外，我都是待在山上。」

    竹梓看着首领。「你相信我是他们的女儿了吗？」

    见首领点头，竹梓强势说：「那我有权知道父母被杀的真相吧！请告诉我。」

    「我知道了。」首领抬头望向天空，缓缓说出心中的秘密……

    五年前，东栋的研究所。

    「xy－zero，刚帮你调整了感情程序，先休息一下再来做测试。」科妮微笑说。

    xy－zero点头。

    「我跟亚兰明天起会休假五天，终于可以回家见女儿了。」

    「是啊。」

    科妮在休息的时候，会常常跟她聊天，说她有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个在中央栋工作的丈夫。

    她不明白「家人」是甚么，也知道自己无法拥有「家人」，甚至不能踏出研究所一步，开发完成后便会被回收，这就是实验体的命运。

    她喜欢跟科妮聊天，科妮不像其他人，把她当成是无机质的机械，科妮会偷偷带食物给她，也会带她到外面的草坪散步。

    别人说科妮是怪人，但对她来说，科妮是「特别」的存在。

    五天后。

    科妮回来了，却没有挂上往常的笑脸。

    「怎么了吗？」xy－zero问。

    科妮牵强地笑了笑。「没有，想起女儿而已。」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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