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敌想要攻略我 作者:小猫不爱叫
第3节
门人接过,顿时大呼神奇,并称之为上天的恩赐。
七皇子面露喜色,立刻将完整的方子交付予他,让他回去配置,看看效果是否真的同苏忆槿说的那般神奇。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疑虑,苏忆槿不过是个普通书香世家的小姐,缘何手里会有这样逆天的东西?
七皇子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派人南下,调查苏忆槿的过往经历。
而此刻的齐郡王府,黎熙正把玩着一封和七皇子手里一模一样的密函,露出诡秘的笑容。
第8章 嫡子逆袭宅斗穿越女(7)
苏忆槿的算盘打得十分精明。她为了提高自己的价值,在给七皇子的配方中删减了一些辅助成分,减轻火药的爆炸效果。又在描写火药效果时夸大其词,暗示配方还可以继续改进,自己也正在研究。这样七皇子依照配方制造出来的火药纵使伤害不小,却也达不到苏忆槿在信中形容的震撼效果。等到七皇子确认火药威力又无法修改之时,就是她表现的最佳时机了!
只可惜,苏忆槿实在太过天真。她高看了自己能力又轻视了古人智慧。
七皇子身边能人不少,通过配方习得原理之后,未必就无法将之改进。毕竟火药这种东西,原本就是古人发明出来的。若是真的让七皇子身边的人将火药制出,那生性多疑的他,下一步必然是除掉苏忆槿。所以黎熙在截下苏忆槿的密函之后也稍稍篡改了一下,不仅将其中缺少的成分补上,还加重了不少,势必会让七皇子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什么是毁天灭地的威力。
想到这,黎熙伸手将花颂招到身边耳语了几句。
听过之后,花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世子爷,这会不会太……”
“没事。”黎熙摇头,“让你哥哥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可以。”
“是。”花颂应着,转身离开。
拿起桌上的银剪,黎熙小心翼翼的将灯花剪掉。
颤颤巍巍的烛火,映着他晦暗不明的脸,竟显得有几分邪魅。
随手将信函原件烧掉,黎熙看着淼淼的青烟,唇角勾起了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
他怎会允许苏忆槿就这么轻易就的消匿于人后?
在她没有将上一世欠原身的一一还清之前,他会刻意纵容她站到顶点,等到时机成熟,再把人狠狠拉下,直到她尝遍苦楚,受尽磨难之后,才会允许她回到地狱,接受罪恶的审判!
自从心腹回复说,信函已经送到,黎熙就在等七皇子的动作。
果然不出三日,京郊便爆出奇闻。七皇子偏院突然起火,一夜之间竟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同时,齐月茹向齐郡王府发了帖子,说是许久未见,想请弟弟妹妹过府小聚,就连被禁足的苏忆槿和齐骏坤也被邀在内。
黎熙看着帖子,心里明白,七皇子定是按捺不住了。
细想也是,坐守金山却不能取用,这种感觉恐怕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黎熙带着众人去肃王府,刚一下车,七皇子的随从便悄悄地将苏忆槿从角门带进内宅。黎熙见此情形,不过随意一笑,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齐月茹的丹熙阁。
被禁足许久的苏忆槿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七皇子。她这次一改往日温婉贤淑的模样,反而显得十分强势果决。
她先和七皇子分析了一下眼前局势,又为他出谋划策。她拿出正确的火药配方交给七皇子,另附上一张火器制造图,并向七皇子提议,建立“火器营”。借重建毁掉的偏院为名,招募死士,圈地练兵。
同时广交文人学子,尤其是那种有些天资,但苦无出路的寒门清贵,利用他们身上的贤德之名,为自己日后的登基造势。若是怕动作太过明显,被人怀疑是刻意结党营私,她可以帮忙建造一个特别的茶馆,名曰“百家楼”,取“诸子百家”之意,每隔几日,便附上题目和好的彩头,以谈诗论词为由,将人聚集。
听完她的话,七皇子的神色阴晴不定。
苏忆槿呈上来的火药配方以及火器制造图,皆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分明就不像她所说的那般,是自己近日研究而来。
而关于别院的设计,和茶楼的外观更是新奇巧妙,闻所未闻。
虽然苏忆槿有些文采,那也不过是些表面文章。就包括她说的那些看似高深莫测的谋略,也不过是建立在这些神奇的图纸之上。那么,她的这些让人震惊的物件都是从何而来?
之前他派去江南调查的人已经回来,证明苏忆槿的身份确实毫无疑点。可越是这样,七皇子就越觉得十分蹊跷。他盯着苏忆槿看了许久,然后才试探的开口询问道:“忆槿,你这般做法可是对本王有所要求?”
“殿下误会,忆槿怎敢如此挟恩图报?忆槿……不过是爱慕您,一心希望您能得偿所愿,百事安康。”苏忆槿说着,娇羞的低下了头。故意露出肤若凝脂、修长如玉的颈子。
“是吗?”七皇子的声音温柔缱眷,柔情似水,可眼底却隐藏着暴风骤雨般的阴霾。他伸手将苏忆槿抱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告白:“槿儿,我也心悦于你。”
“我知道……”苏忆槿就势将头埋在七皇子的胸口,唇角牵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自从和苏忆槿秘谈过后,七皇子便想法子替她解了禁足。并放权给她,让她带人建造“百家楼”。可背地里却将自己的人安插在楼中各个要职上,并命他们严格监视苏忆槿的一举一动。
而苏忆槿却浑然不觉,自认七皇子已经被自己的手腕美貌折服,不顾他人眼光,频频出入肃王府,还处处以主子身份自居。就连提到齐月茹这个正妃,语气里也隐约透着些许不屑一顾。
而对此情况,齐月茹却丝毫不以为意,安心呆在丹熙园中养胎。还命令自己的下人尽量避开苏忆槿,不要与她发生争执。
就这样,策划已久的“百家楼”终于建成。
同大周一般的茶楼样式不同,苏忆槿盗用了记忆里黄鹤楼的外形来设计建造。
宝塔形的坐楼被奇巧的园林围绕。各层的大小屋顶交错重叠、翘角飞举,仿佛是展翅欲飞的鹤翼。楼层内外皆绘有仙鹤为主体,云纹、花草、龙凤为陪衬的图案。远远望去,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费尽心力,精致至极。
这样一座耗时旷久、奢华无比的“百家楼”,在开业的第一天,便得到了整个上京文人墨客的关注。
苏忆槿做为楼主,更是竭尽所能的打扮自己。繁复华丽的飞天髻,明媚妖娆的桃花妆。苏忆槿恨不得将所有艳丽之物皆带在身上,以便让自己一出现就可以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
利用上一世的资源,她选了一首李白的诗稍作篡改,为“百家楼”题词。力压众人,以女子之身夺得“文斗”的魁首,更兼有“谁言女子不如男”的傲然宣言,引得无数人倾心仰望。
才女之名远扬,一时风头无两。
站在“百家楼”的最高层,苏忆槿的心情也十分激荡。来到异世十载,她终于等到了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看着楼下众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讨论自己的诗作的情景,她的心情愈发激动。
就像这样一直下去吧!
她也要同里的穿越女主一样,成为整个大周最引人注目的女人。
下楼走到后厨,苏忆槿趁着别人不注意,将空间中的灵泉引到烹茶的水里,然后才回到正厅。嗅着正厅里混杂着灵泉味道的茶香,以及众人脸上对茶水的感叹。她愈加意气风发,用略带矜持的温柔笑意同众才子示意,然后便袅袅多姿的走上二楼,引得众人争相引颈,好能多欣赏一会儿她的绝代风华。
此刻的黎熙,正坐在对面的“福运酒楼”看热闹。
当他看见苏忆槿亲手写就的诗篇被挂在“百家楼”门口的“诸子语录”上任人评鉴传抄时,立刻气愤的砸了手里杯子,怒声骂道:“她苏忆槿做得好!身为王侯世家的小姐,闺名竟被外男口耳相传,我齐郡王府的百年清誉都被她给丢干净了!”
“世子爷,您别动气,表小姐原也是这么个性格。”一旁的侍从连忙小声劝说,并用暗示的眼神撇了一眼隔壁。
“福运酒楼”是皇后胞弟宁国公所开,常有皇子贵戚来这儿吃饭小聚。虽然眼下雅间里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可一旁的窗子却是开着的。主子声音这么大,万一传了出去,叨扰了贵人,那要如何是好?
“哼!”黎熙冷笑了一声,将音量放低了些,可话间的犀利冷冽更甚:“原也是这种性格?是了,要不然怎么悉心教养了大半年,依然是个眼皮子浅的。”
说着,他似乎气得狠了,拿起另外一个杯子也冲着门砸了过去,轻斥道:“你先下去!让我自己安静会。”
“是。”看出主子现在的心情不好,侍从赶紧施了一礼,然后就退了出去。
侍从退去之后,雅间内仅留下黎熙一人。他收起刚刚愤懑的神情,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
嫌酒楼提供的白玉杯太小,他拿起酒壶就着壶嘴啜了一口。
甘洌的液体顺势入喉,味道甚是缠绵。
黎熙舒展了眉眼,不禁暗自感叹这“福运酒楼”不愧是皇家地盘,纵使是普通的果酒,也看比琼浆玉液。
这宁国公果然有几分本事。
“哎……”他叹息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可惜之意,然后便抓起酒壶掷在地上。
瓷器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酒香沿着开着的窗户弥漫到周围。他屈起一膝,慵懒的倚在藤椅上。
“真真是罔顾了姐夫带她的一腔情谊。”黎熙的语气充满了不平和愤懑,音量不高不低,堪堪维持到可以让隔壁的人听清楚的状态。可他的神情却十分的惬意悠然,晶亮的猫瞳眯起,半阖眼睫遮住其中的冷意。
嘲讽的看了看了隔壁一眼,黎熙在心里暗自揣度,希望那个人对这场戏还满意。就是不知道他看见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仰慕,心里作何感想。
此时在隔壁间的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他虽和苏忆槿合作,但并不能完全信任她,故而坐在这里,想要看看苏忆槿到底有些什么手段。
七皇子本以为自己对苏忆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可当听到那篇班香宋艳,令人拍案叫绝的华章之时,他确实也跟着站了起来,甚至有些感同身受的自豪感。毕竟苏忆槿可是他的女人!然而在听到黎熙的怒骂之后,他就清醒了。
苏忆槿作为一名世家贵女,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哗众取宠,和“春熙楼”的歌姬有甚区别?再联想到自己曾经承诺过她,一旦大功告成,便许以高位,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忍不住将手中的水晶杯捏碎,七皇子放弃了去见苏忆槿的想法,直接起身回了王府。并在心里暗自做了决定,事成之后,一定要将她除掉。如此败德的女人,连做玩物都没有资格留在自己身边。
听见隔壁雅间开门的声音,黎熙便知晓七皇子已经离开。等看见楼下他的马车也跟着离开,黎熙这才扬声叫了门外的侍从进来。
戏已经演完,他也该回去歇歇。至于苏忆槿,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出了酒楼,黎熙便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倚在车厢内松软的垫子上,他觉得有些困倦。干脆拉过一边的软枕,侧倚在榻上,打算小憩一会儿。腰间莫名出现的硬物,让他倍感不适。他连忙起身摸索,却是一方从未见过的玉佩。
这玉佩触手温润,精致非常,正中用镂空的手法雕出一个“寰”字。
黎熙的心头陡然一跳,警惕的拉开车帘,四下查看。
到底是谁,竟能如此悄声无息的将这么大块玉佩藏于自己身上!
突然,他敏感的抬起头,看向刚刚自己饮酒的二楼。一个穿着玄色常服的男子,正拿着杯子坐在那里。
他如刀削斧凿般的侧脸俊美绝伦,通身的气质更是温文尔雅、华贵至极,堪称得上一句“陌上如玉,君子无双。”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正在看他,男人转过头,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举起酒杯朝自己示意,眉眼间温和褪却,尽是势在必得的凌厉与强势。
这个男人,居然是太子!
黎熙下意识的将目光收回,放下帘子,命马夫驾车回府,同时将那块玉佩仔细收在怀里。
合上眼,他快速的开启系统查询和太子有关的资料。
原世界,太子穆寰之温文尔雅,仁善谦和,素有“贤王”之称。可后来却误中七皇子和苏忆槿的圈套,被皇帝嫌弃,父子离心,被贬禁足。
可纵使这样,七皇子依然没有放过他。先是暗示言官弹劾所有同太子有所关联的朝臣,就连太子太傅这种桃李满天下的当世大儒,也被引咎流放。
接着,又以不贤善妒、勾结外戚为由,将皇后废掉,打入冷宫。死后也不得葬入皇陵,受后人香火。
最后,还趁他病弱卧床之时,派了个几个眉目清俊、年少有为的侍卫去勾引太子妃。在他的病榻前上演了一出“春宫”大戏,竟将他这个前太子活活气死了。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是不适合做太子的。就算没有七皇子的算计,他这种宁折不弯、不知变通的性子也无法安然自保。可方才的隔空一望,却让黎熙的心里生出几分不解。太子似乎并不像原身记忆中的那般温和软弱,反倒更像是一只狩猎中将爪子遮藏起来的兽王,深邃阴蛰的眸子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而另一边的太子,在黎熙离开之后,就敛起了笑意,变得极其冷冽。
“自去领罚吧!连这么点动作都会被发现。”太子清淡描写的话语里不带一丝火气,可莫名的威压感却让人心生怯意。
“是。”跪在地上的暗卫恭敬的叩了个头,然后便消失不见。
雅间里静默一片,空气也显得十分冷凝。几个伺候在侧的侍从都不约而同的敛神静气,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一个穿着文士衫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恭敬的跪下磕头,将怀中的本子奉与侍从。
侍从接过,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呈到太子面前。太子拿起来略略翻看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今日“百家楼”中发生的事。
“不过尔尔。”随手将本子扔到一边,太子十分不以为然。
“确实,妖颜媚行的女子,自然入不得殿下您的眼。”跪在地上的青年也态度谄媚的应和。
太子没说话,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就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开始出神。自斟自饮了一杯,太子命令身后的侍从道:“你们也下去,这里不用伺候。对了,这酒不错,打明儿起,让楼里的掌柜每日给孤送去一坛。”
“是。”侍从连忙应下,退到雅间外守着。至于那句“这个杯子是刚刚齐郡王世子用过”的劝阻,也尽数吞入腹中,不敢多言。
第9章 嫡子逆袭宅斗穿越女(8)
转眼儿又过一月,苏忆槿“百家楼”的名号已经享誉上京。由于其“不论身份,只谈政事”的学术气氛,倒着实替七皇子吸引了一大批胸怀大志的寒门学子,七皇子对她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温柔。
与此同时,苏忆槿作为“百家楼”楼主,她“上京第一才女”之名也是越传越广。甚至还有人刻意将她的诗作汇编成册,为她出书立传。就连当今圣上也听说过她的名字,翻看过她撰写的话本。
“世子爷,再这样下去,您说咱们王妃会不会……”花颂一边将自己打听来的事复述给黎熙,一边担忧的小声询问。
“不会。”黎熙摇头,“七皇子不是蠢货。苏忆槿百家楼的点子确实精妙,可找来的也不过是些毫无根基的寒门学子。七皇子若想谋得那个位置,结交才学之士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得到各个世家以及军中的支持。若论勋贵,咱们齐郡王府就是他最想得到的了。因此,不论苏忆槿到底有何手段,在七皇子成功之前,姐姐的位置都是最稳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黎熙的话一样,外面有侍从来报,七皇子派人来向郡王妃讨一张制作胭脂鹅脯的方子。说正妃孕中不思饮食,就念着郡王妃做的这个味。方才他已经从郡王妃那儿得了方子,现下再来问问黎熙,看他是否有所吩咐。
黎熙笑了笑,赏了来传话的小厮一锭银子,并让花颂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套话本交与他:“这是百家楼中新出的话本,据说特别好看。长姐既无聊,你便替我把这个送去给他解闷吧!”
“是。”小厮喜笑颜开的接过银子,给黎熙叩了个头,然后便捧着话本出去了。
花颂见四下无人,不解的开口询问:“世子爷,那话本不是有问题吗?”
“就是有问题才要送去给长姐。”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黎熙慢条斯理的回答。
“这是为何?”花颂诧异的睁大眼。
“笨丫头”黎熙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我问你,那话本是谁送给我的?”
“表小姐!”花颂恍然大悟。
是夜,肃王府传出王妃受了惊吓,胎象不稳的消息。七皇子连夜召请御医,为王妃诊脉保胎。
四个御医,足足折腾了五个时辰,才勉强将胎保住。
这一晚上,整个肃王府灯火通明,一直到天色发白,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殿下,您要相信忆槿。忆槿是真心爱重您,绝不会害王妃。虽然偶尔也会因逢君未娶而遗憾,但忆槿更清楚您将来的身份,因此也从不奢求独宠,只要能留在您身边,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至于您的子女,爱屋及乌之下,忆槿只会对他们更好,就连几个侧妃侍妾的庶子我都十分疼爱,更何况是王妃腹中的呢?
至于印书的香墨中含有麝香,这件事我确实不知。不说采买皆是由掌柜负责,忆槿只专心操持楼务。就单凭麝香有损躯体这一点,就不会是忆槿所为。您想,忆槿本身也是女子,还日日留在楼中。若墨中含有麝香,忆槿岂不就是第一个受害者?还望殿下明鉴!”苏忆槿泪眼朦胧的伏在七皇子膝上,字字句句,犹如黄莺啼血,十分哀婉,惹人疼惜。
七皇子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她头上,低声劝慰:“不用多做解释,本王知晓你是最重情义之人,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忆槿没有抬头,好似彻底放松下来一般扑到七皇子怀里痛哭出声。七皇子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抚。
良久,苏忆槿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七皇子用衣袖帮她拭泪。并吩咐她最近先留在肃王府,免得回去齐家尴尬。苏忆槿欣然应许,然后才在七皇子的安排下住到了别院。
送走苏忆槿,七皇子回到书房。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侍从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如何?”七皇子沉声问道。
“除了王妃手里的这本,其他话本所用香墨都是正常的。且属下找人查证后发现,王妃手里的话本,虽然和其他话本的字迹相似,但却并不是苏小姐所写,而是仿写。”
“果然是这样。”七皇子的眼里一片冰寒。“吩咐下去,让苏忆槿身边的人把她看好,以后,她的一举一动皆要记录下来向本王汇报!”
在大周,嫡子早逝是不祥之兆,她苏忆槿是要害自己被父皇厌弃吗?七皇子想着,满脸厌恶的将身上沾了苏忆槿泪水的外衫脱掉,周身上下都充斥着肃杀的味道。
当七皇子留苏忆槿在肃王府小住这个消息传来时,黎熙正在自己的小书房习字。
大周男子以行楷为美,几乎不会临摹其他。可黎熙却不尽然,一篇《礼记》下来,竟换了十余种字体,且每一种都和古代名家的笔法十分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这些不同朝代的人一起活了过来,共同誊写。而排在第一页的,赫然就是苏忆槿最擅长的簪花体。
谁能想到,那本以假乱真的话本,竟是黎熙亲手撰写,而所谓带了麝香的徽墨也不过是他和齐月茹合伙设的局呢?为了陷害苏忆槿,他让花颂的兄长以账房的身份混入“百家楼”。在趁苏忆槿不注意之时,将她做的带有水印的笺纸偷了出来交于自己,由自己仿照成册。最后再将这本伪造的话本,通过苏忆槿的手,赠回给他,他在转赠给齐月茹。这样,苏忆槿亲手交出去的东西,她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伸手将写好的字扔进一边的火盆,黎熙低声吩咐花颂:“拿出去吧,连这砚台同笔墨也一并丢掉,以后怕是都用不上了。”
“是。”花颂答应着,将东西收好,扔在火盆中端了出去。
房内无人,黎熙将怀中太子所留的玉佩拿了出来。
苏忆槿和七皇子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时机一到,便可立即收网。但太子的出现,让他生出了几许不安。而眼下,还有另外一件反常的事。
西北传来捷报,将军韩墨大退蛮兵,不日将班师回朝。
在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黎熙便仔细的通过系统查询了所以同苏忆槿有关系的人的资料。
苏忆槿着一生招惹过的男人无数,其中一个就是韩墨。同这一世不同,原世界的韩墨是在太子被废禁足之后,才正式出现。
韩墨本是平民出身,缘习得一身好武艺,在战场厮杀中拼出一份血染的功名。不过二十八岁,就以位极人臣,手握重兵,权势滔天。一开始,他并不看好七皇子,甚至认为七皇子好大喜功、自负无德。可却因为钦慕苏忆槿的才华,被其说服,最终向七皇子效忠,成为他手中最锋锐的利刃。
就在黎熙因此感到疑虑的时候,齐郡王派人找他,让他这几天做好准备。西北捷报,圣上龙颜大悦,特命人在将军府设宴庆祝。作为齐郡王世子,黎熙也在邀请之列。
黎熙答应着将帖子接过,又吩咐花颂替自己准备赴宴的礼物,然后便陷入了沉思……
而此刻的太子府,本应该在班师回朝路上的韩墨,却正跪在太子面前向他汇报西北战局情势。
“殿下,七皇子的手已经伸得太长,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略施惩戒,让他收敛。”韩墨脾气暴躁,一向最厌恶七皇子这种伪善之人。
“不急。”太子摇头,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锐芒,“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五日后,将军府设宴。
黎熙和齐郡王一起参加。在将军府门口,他看到陪着七皇子一同赴宴的苏忆槿。
仿佛察觉到黎熙在打量她,苏忆槿转头,在七皇子看不见的角度,故意冲着黎熙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黎熙眯起眼,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七皇子见状连忙从苏忆槿身边离开,过来和他说话。黎熙却仅是冷淡的施了一礼,然后便跟在齐郡王的身后进了将军府。
“殿下,世子爷是不是还缘着上次的事儿误会忆槿?”苏忆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拉住七皇子的手。
“不碍的,他原也是这幅性子。”七皇子笑着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就在正门前和苏忆槿分开,一个去了前院,一个去了后宅。
韩墨为人粗枝大叶,不拘小节。虽然宴席上菜肴丰富,味道鲜美,但却没有准备任何可供赏玩的项目。
枯坐无趣,众人便提议行酒令取乐。
正在酒酣耳热之时,一个侍女带着一方素笺从后宅闯进前院,自称这诗是她家小姐赠与将军,贺他一战告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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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接过,略扫了一眼,便当众念出:“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
短短的四句诗看似简单直白,但其中蕴含的气势却让人惊叹。众人不禁好奇,这作诗的姑娘到底是谁?
“我家小姐便是百家楼楼主苏忆槿。”侍女趁机开口,将苏忆槿的名字公之于众。
这下在坐的众人纷纷收起惊讶,将微妙的眼神投给七皇子。而韩墨更是不屑一顾的将笺纸扔回到侍女脚下,语带鄙夷的开口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韩墨是个粗人,看不懂这些淫词艳曲,这等下作手段,以后莫要用在我身上。”
七皇子听完,气得掰断了手中的筷子。就连席间气氛,也因此变得有些冷凝。最后还是太子开口,这才缓和下来。
缘着苏忆槿齐郡王府义女的身份,黎熙也收到了不少同情的眼光。他故作屈辱,狠狠的灌了几杯酒,然后就起身谢罪,说自己不胜酒力,想要离席散散。
避开众人,黎熙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下休息。这具身体到底年幼,不胜酒力,不过多饮了几杯,身子就有些发软。斜倚在亭中的软榻上,黎熙倦怠的合上眼。
瀑布般的青丝垂落在脸侧,衬得瓷白如玉的肌肤愈发吹弹可破。睫毛卷翘而浓密,将猫儿眼中的狡黠和傲气尽数遮掩,而被酒气染红的眼角,却显得即无辜又迷离。
小憩了一会儿,终于将醉酒后的晕眩感散去,黎熙起身整理好衣服,然后才离开去往前院。
黎熙刚走不久,就有两个人影从亭子后方的小路绕了过来。正是太子和韩墨。
“刚才躺着的那是齐郡王世子?”韩墨有些不敢相信。传言中,齐郡王世子齐景行是个极其庸懦软弱,不堪重用之人。可今日一见,便知传言有误。学识如何虽尚且不明,就单凭这幅夭桃秾李、晓色春华的长相便可让人过目难忘。
“殿下,您说这齐景行可有适龄姐妹?”韩墨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些想法。
太子皱起眉,语带寒意的回答:“唯有一姐,十年前便嫁于老七做了正妃。”
“呵呵,可惜了一个美人。”韩墨遗憾的耸耸肩。眼下七皇子司马昭之心已经人尽皆知,就连皇上也有所察觉,更别提英明神勇的太子殿下了。想到太子鬼神莫测的手段,韩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理会韩墨略带诡异的神情,太子坐在黎熙刚刚躺过的软榻上。韩墨见他神色不豫,也不敢再多话,安静的站在旁边,将侍从泡好的茶奉上。
一盏茶后,韩墨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劝着太子回席。太子起身,在临出亭子之前,突然说了一句:“这软榻不错,亭子却不好,推了重建吧!”
韩墨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再一看,太子已经走远,连忙答应着跟上。
几天之后,京城的纨绔纷纷讨论一个八卦。“上京第一才女”苏忆槿,居然将自己的亲笔墨宝赠送数名清贵之后,甚至有一些上面还写了许多那种让人骨头都酥了的情诗,就连七皇子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同时御史也参了七皇子一本,称其与孝期女私相授受,宠妾灭妻,德行有亏。
齐月茹在黎熙的暗示下,带着身孕递牌子进宫向太后请罪。表示苏忆槿是自家妹妹,七皇子和她并非私交,所有之物也不是什么情话,而是姐妹之间的私房。
太后听闻,称赞齐月茹贤惠,皇帝也因此没有对七皇子多加斥责。
事后,七皇子表面安慰苏忆槿,并表示自己不在意,心里却恨不得杀了她以平息自己的愤怒。正巧黎熙此刻派人送了“多宝斋”的点心,并借点心的名字隐晦的表示了自己的担忧。七皇子因他这个贴心的举动心里十分熨帖,让人约了黎熙一起参加下个月的木兰围猎。
黎熙面带喜色的答应了七皇子的邀约,并请侍从帮自己带话,请七皇子与姐姐务必多多注意身体。
送走七皇子的侍从之后,黎熙叫来花颂仔细询问传言的事情。
之前他虽然有利用苏忆槿喜好赠诗的想法,但却担心被涉及到的人身份太过贵重,一旦操作失误,就会给齐王府带来麻烦,所以才一直没有实施。
可到底是谁,抢在了自己前面利用了此事?黎熙派去调查的人纷纷告罪,表示动手之人手段极其干净果决,不留一丝错漏,根本无迹可寻。
摆手叫人下去,黎熙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他心中的疑惑之意更甚,莫名的想到了仅见过两面的太子。
另一边,苏忆槿因为流言且暂安分了几日,然后就又回到了“百家楼”继续同文人才子们一起谈天论地。其目中无人之态,更胜从前。
一时间,“百家楼”再次成为话题,这苏忆槿却彻底成为了各大王侯氏族后宅的笑柄,甚至被称为“戏子”。
于此同时,城东的“文慧茶馆”悄然成立。
同“百家楼”不同,“文慧茶馆”只接待文人墨客。避谈政治,仅论六艺。间歇还会邀请一些书画大家当众讲学授技。于是,在不知不觉间,“文慧茶馆”便取代了“百家楼”,成为众学子休闲小聚的首选地点。
黎熙听说以后,觉得十分蹊跷,派人过去调查。得知那里的东家是一名久负盛名的学士,祖上颇有资产,开茶馆只是为了同人品诗论画。
黎熙将调查结果反复看了几遍,完全没有任何疑点,可偏偏不知是哪里不对,这个“文慧茶馆”总是处处给他一种十分违和的感觉。不过“文慧茶馆”的崛起对黎熙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对他的计划有所助益,于是他也干脆不在多想。
而苏忆槿却因此变得十分焦躁。
文慧茶馆”的崛起使“百家楼”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而自己不好的传言也使得清贵世家的学子更喜欢去那边谈诗论赋。甚至还有人做出“小小女子,虽胸中有几分墨水,终究是眼界浅薄,难成大器”的评价,这让顺风顺水久了的苏忆槿完全无法接受。
第10章 嫡子逆袭宅斗穿越女(9)
“小姐,这样下去,咱们不好向七皇子交代。”老掌柜将账本递给苏忆槿,上面的数字低得让人心生寒意。
“做好你的事,其他的不用管,我自有法子!”苏忆槿将老掌柜斥退,完全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嘲讽。
肃王府书房,七皇子接到身边的人回报,冷哼了一声命令道:“将咱们的人撤出来,这种玩意不要也罢!”
侍从应声退下。七皇子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画笔继续把刚刚被打断的画做完。
雪白的素锦上,细细的勾勒着一个容貌昳丽、芝兰玉树的少年。他站在桃树下,微扬起头,看着满目的落英缤纷,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景行……”七皇子抚摸着画上人的脸,痴痴地呢喃道:“你和我都不喜的人,很快就要彻底毁灭掉了!”
没错,东顺大街的“文慧茶馆”正是七皇子的产业。
苏忆槿的百家楼给了他一个思路,与其费尽心思去拉拢,不如潜移默化的影响。
“文慧茶馆”开业不过月余,但却因为其浓厚干净的学术气息,引得很多名门勋贵家的子弟也经常过去小坐。现在已经隐有成为引领上京学子言论思想的风向标的趋势。而此刻偏院的练兵之地也建造的差不多,就只等火器造成。
眼下,苏忆槿已经彻底没用,下一步,就是找个由头斩草除根。
七皇子想着,铺开另外一张宣纸,饱蘸浓墨,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杀”字。
转眼就到中秋,苏忆槿独自一人站在桌案前发呆。自“百家楼”失势,她在七皇子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距将军府赴宴时间已过去两月有余,可七皇子竟一次也没来找过自己。
低声念出一句怀秋悲月的诗,苏忆槿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曾经络绎不绝、迎来送往的百家楼,竟也会有冷清至此的一天,就连柔软的笔锋划过笺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一个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亲昵的搂住苏忆槿的肩膀。
“忆槿,别担心,我们会尽力的。”女子的声音犹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只不过寥寥几句,就能让人连骨头都跟着酥了。
“谢谢你,染蝶。我明知道你并不喜欢在人前这般出头,却还逼着你帮我。”苏忆槿拉住她的手,眉宇间满是忧愁,可心里却又觉得十分坦然。
在她看来,夏染蝶不过是个歌姬,在哪里唱歌都无甚区别。更何况她之前有恩于她,如今有用得到的地方,自然不用顾虑。
“没关系,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夏染蝶摇摇头,伸手帮苏忆槿将滑落额际的发丝抿好安慰她道,“一切都会好的。”
“嗯。”苏忆槿跟着点点头,眼中迸出自信的光芒。
等到中秋,她定要一鸣惊人,彻底翻身。好要让那些沽名钓誉的老学究们知道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
男子为尊的时代已经过去,眼下是她苏忆槿的舞台!
而她身边的夏染蝶也适时的摆出一副崇拜的模样看着她,可在瞳孔深处,却闪过一丝强烈的恨意。
中秋之夜,月光姣姣,银汉无声。
沉寂许久的“百家楼”楼顶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在外游玩赏月的上京百姓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那个方向。
只见“百家楼”的顶楼不知什么时候竟变了一个样,四周的墙壁已经全部拆除,仅留下八根承重的柱子支持着。而楼中的四角架着四面大鼓,鼓面上分别印着琴棋书画四样物什。
四个高举手臂的铜人立在地中,正托着一个直径约半米长的琉璃圆盘,在月色的照耀下,愈发显得神秘勾人。
这样奇妙的景象引得众人纷纷驻足,想要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
“爷,您说表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对面福运酒楼的雅间里,花颂一边帮黎熙倒酒,一边询问。
“自然是可以帮她复起的事。”
“那咱们要不要阻止?万一真的让她成功,那咱们之前做的岂不是……”花颂的语气十分焦急。
“不必,”黎熙慢条斯理的安抚道:“有人比我更着急。”
黎熙话音未落,就有琴瑟之声从对面楼里传来。他定睛望去,四个美艳动人的女子从天而降,缓缓落在鼓上。
乐声响起,开始起舞。
这四名女子均穿着半透明的纱衣,四肢挂有银铃。伴着跳动的舞步和低沉的鼓声,整个舞蹈显得格外的富有节奏和韵律。
而她们的衣着,才是最引人遐思的。上身一件绷得紧紧地肚兜,露出莹润的肩膀和雪白的细腰。而下身却是宽松的灯笼裤,松松的卡在胯骨间似落非落,半透明的薄纱质地也让她们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这般旖旎的姿态,这样放荡而勾人的舞蹈,让整个上京都陷入了一场声色欲望的盛宴。
黎熙眯起眼,心里暗自琢磨。看来这苏忆槿为了复起也是绞尽脑汁了,只可惜,她想的还是太过简单。
这里是大周。
恭谨、明理、谦和、节制才是君子奉行的守则。至于女子,更是在德行上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自将军府晚宴之后,苏忆槿就已经被人带上狂妄自负、有损妇德的标签。纵使她将舞蹈排演的再华美无双,也无法挽回她在众人心中放荡不贞的印象,更无法挽救同样名声扫地的百家楼。
激烈的乐声慢慢变低,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抱着琵琶凭空出现在正中间的玉盘上。她的气质清冷,如凌波仙子一般高不可攀,可偏偏却又混在这种充满淫靡意味的地方,眼角眉梢皆被染上媚色,让人忍不住心生神往。
女子半低着头,拨响怀里的琵琶,用柔媚娇婉的声音唱着一曲哀戚的《把酒问月》。而鼓上的四个舞女也同时停下舞步,配合着歌声改跳了飞天舞。
轻薄的白纱帐自楼顶散落,慢慢的将顶层中妙曼身影遮上。随着白纱的展开,一首首让人拍案叫绝的诗句被绣在上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时,楼内灯火大亮,将顶层照得如白昼一般,舞女歌姬的妙曼的倩影映在白纱帐上,让那些诗句也变的更加妩媚多情。
苏忆槿这般新奇精巧的法子让众人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走进楼中想要近距离观看。一时间,百家楼又恢复了往日鼎盛的模样。
看着楼内诸人脸上痴迷狂乱的神色,苏忆槿得意的笑了出来。而当她看见七皇子的时候,脸上更是添了几分羞涩之意。
“殿下。”她主动迎上去,柔情似水的将七皇子引到三楼的雅间。
七皇子迷离的跟着苏忆槿,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她今天身上的味道特别妩媚勾人,引得他欲火中烧。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房间内便隐约传出女子柔媚入骨的呻吟和男人充满欲望的低吼,淡淡的淫靡混杂着浓烈的媚意,十分的活色生香。
“世子爷,夏染蝶那边回报说都已经办好了。”
“嗯。”黎熙点了点头,看着对面依旧站在玉盘上低吟浅唱的女子叹息了一句:“也是个苦命的,那个男人若还在等她,便叫你哥哥替她赎身吧!”
“是。”花颂点点头,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夏染蝶原只是春熙楼的一名普通歌女。按照楼中规矩,唱满十年,便可被家人赎回。当时,夏染蝶已经和自己身边陪伴多年的小厮倾心互许,连赎身银子都准备齐了,只等日子一到,就为自己和爱人买回自由。结果却在临出楼的前一日被苏忆槿撞见,非说她有名扬天下的潜质。并用一首春日宴将她推到世人面前,一举扬名,成了上京第一歌姬。
春熙楼的老鸨见状,便使了卑鄙手段将她强行留在楼内,就连赎身银子也比以前高出几百倍。夏染蝶无法,只好先将爱人赎出去,自己则是孤单的留在楼里熬日子。可苏忆槿却还偏偏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她改变了夏染蝶的命运,处处在她面前以恩人自居。夏染蝶知道她是齐郡王府的表小姐,不敢反抗。直到黎熙派人找到她,才跪下坦诚说自己已恨她入骨。
想到夏染蝶,黎熙也忍不住对这个薄命的女子生出几分同情,将最后一杯酒饮尽,他起身离开了雅间。
终于,可以收网了!
黎熙走后不久,宁国公便引着太子走了进来。看着窗前案上尚未收好的酒壶残菜,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发黑,连忙将掌柜的叫来询问。
“怎么安排的这是?既以定了留用,怎的又让旁的客人进来?若是冲撞了太子殿下,你有十个脑袋赔得起吗?你这狗奴才!”
“这……”掌柜的连忙跪下磕头请罪,同时小声解释:“今儿人多,对面那个百家楼又一直唱些淫词艳曲儿,弄的店里跑堂的小二都跟着混乱了。奴才有罪,还请几位主子责罚。”
“罢了,就在这吧,让人收拾干净便好,孤不过小坐散散,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太子开口打断了宁国公想要责罚掌柜的话,然后就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是。”宁国公答应了一声,便让掌柜赶紧将桌子收拾利落。一旁太子的随侍也上前帮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雅间便整理利落,并将酒菜上好。
宁国公见太子心情不错,也松了口气。将掌柜叫道外面,他仔细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掌柜也十分无奈,指着雅间的名称回答:“回爷的话,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暮景阁,不是太子殿下常坐的临渊阁,许是因为两个雅间离得太近,所以不留心走错了。”
“……”宁国公看了一眼上头的额扁,疲惫的挥挥手叫掌柜的下去。心里暗道,定是那个苏忆槿晦气,好好的茶楼弄的跟秦楼楚馆一般,连自己也跟着糊涂了,把人带错了位置也不知道。
这时,一个侍从过来,说刚齐郡王世子用过的酒具少了个杯子。
宁国公烦躁的斥道:“齐郡王世子年纪小,动作毛躁、失手打碎了也未可知。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快下去,伺候好里面那位爷才是正经。”
而雅间内站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侍从,正额头直冒虚汗。他死死的盯着太子手中的杯子,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太子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强大的威压让侍从不自觉的跪在地上,连气都不敢喘,直到太子开口吩咐,“下去不用伺候。”,这才赶紧叩头退了出去。至于刚刚想要说的话,竟全都忘了。
听着对面百家楼中传出的歌声,太子饶有兴致的眯起眼。黎熙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生出了几分别样的兴趣。
修长的手指擦过白玉杯沿,轻柔如抚摸情人的动作危险而暧昧。太子低声对身边隐藏的暗卫吩咐道:“过了今夜,便将夏染蝶处理掉。”
“是。”暗卫现出身型,领命而去。
见暗卫离开,太子又陷入了沉思。
黎熙的手段虽然不错,可性格却还不够狠辣。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苏忆槿的人品堪忧,这夏染蝶也不是个好的。不过编造了几句悲惨的身世,就引起了黎熙对她的同情心。岂不知,那个所谓倾心相许的小厮,早在被她赎身的第二天,就死在了京郊的破庙。至于夏染蝶痛恨苏忆槿,也不过是因为苏忆槿打破了她从良的梦想罢了。
太子思索着,无声的叹了口气。小孩这么容易就被女人欺骗,还真是不让自己省心。再想到之前齐郡王上书想向父王求个恩典,为黎熙赐婚的折子,他的心里更是泛起几丝酸意。
冷哼了一声,太子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沉冷肃,他决定回宫之后,即刻变想个法子将折子扣下。齐郡王府世子妃,如此重要的位置,总是要仔细考量,慢慢寻个好的才妥当。
第二日,七皇子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内腹虚浮,腰腿无力。再看了看身边睡熟的苏忆槿,他瞬间明白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混乱的记忆和身体上的不适让他明白自己八成是中了苏忆槿的算计。他愤怒的伸出手,恨不得直接的掐住苏忆槿的脖子,将她毙于掌下。然而想到尚未制造成功的火器,他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故作温柔小意的姿态,同苏忆槿虚以委蛇。
与此同时,“百家楼中秋之夜,四裸女艳舞,有伤风化”的风月逸事被人当作笑话传到后宫,皇帝在皇后那听到之后觉得蹊跷,于是派人暗查,竟顺藤摸瓜发现七皇子和他背后的“文慧茶楼”。
看着手中暗卫呈上来的一卷批判自己政见的文章,皇帝愤怒的将龙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推了下去,同时命人将“百家楼”查封。
至于“文慧茶楼”,他打算先且暂留着,好好看看这个表面恭谨孝顺实则大逆不道的儿子,还能再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于此同时,太后也将一把戒尺和一本《烈女传》送到齐王府,以示对苏忆槿的不满。可怜苏忆槿刚刚承宠,就被齐郡王派来的人强行带回,关到逐月阁中禁足。
在苏忆槿禁足期,七皇子一次也没有来看她,这让她的心里极其不安。尤其是后来夏染蝶的死,更让她担忧害怕,生怕自己也遭到不测。
日复一日的等待,终于让苏忆槿意识到她在七皇子心中岌岌可危的地位。为了挽救自己的命运,她绞尽脑汁,为七皇子献上红衣大炮的制作图。
不过这次,她没有一次性的全交给七皇子,而是留了一部分。同时在信内恳求七皇子,希望她可以解救保护自己。
七皇子在接到图纸后,先是为了红衣大炮巨大的杀伤力而震惊,然后就因苏忆槿字里行间的威胁利用而震怒。
勉强将胸口的怒火压下,七皇子一面吩咐手下设法将图纸研究补齐,一面叫人备马,他要亲自去趟齐郡府。
齐郡王府,苏忆槿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拾好,安静的等着七皇子的到来。她十分自信,以七皇子的贪婪和野心,纵使被自己利用,他也要得到完整的图纸。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指,苏忆槿的眼角划下一滴泪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需要靠算计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不知道七皇子和齐郡王说了什么,苏忆槿终究还是解了禁足,但却彻底和齐家断绝了一切关系。七皇子叫人一顶小轿,将她抬道一个偏僻的宅子中。
在离开齐郡王府之前,七皇子看到面色冷淡的黎熙,刚欲上前打个招呼,就见他远远跪下一礼,然后便转身走了。
“殿下,小子无状,还请您饶恕。等会儿,臣必定狠狠责罚。”齐郡王赶紧跪下替他请罪。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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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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