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宝典 作者:楼外钟
第4节
“你说说你,第几次失误了?叫你爹娘现在、马上、立刻来见我!”屈瑾长的师傅一脸凶相,指着那些写错的符文。
屈瑾长:“师傅,我爹整天说自己忙,没空。”
师傅面部表情更凶残了:“那就叫你娘来见我,立刻、马上、现在!”
屈瑾长忍无可忍,把毛笔往桌上一拍:“爹你够了,昨天你刚跟娘吵架,现在谁都不肯理谁。你叫她来干嘛?”
师傅怒瞪自家不孝徒:“叫她来理我!”
屈瑾长翻了个白眼,难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屈爹不甘心,继续怒瞪。可这回不管怒瞪了多久,自家儿子兼徒弟都懒得理他了。
最后气焰全消的屈爹只好委屈拿好处贿赂:“跟你一起入门那两个,顾白安和余泽都筑基了,上回你要巩固境界,我就没让你去见他们。今天下午放你出门。”
屈瑾长怀疑打量自家爹:“你那么好心?”
屈爹一听这话,当场老泪纵横:“我听说你娘过两天想去天虞做客。”
天虞门因全门上下都是女子,所以非特殊的日子,只允许别门派的女子来做客交流。而天虞和华山地理位置上有一段距离,这做客一趟可要好些日子。
屈瑾长的娘是天虞熟客,心情一好,住上个把月或者一两年都是可能的。
在内心呵呵了自家爹一脸,屈瑾长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松口道:“那好,我话会帮你传。今天我符文练习结束了,我先走了。”
屈爹瞬间狗腿上身:“好的好的,东西我帮你收拾,明天的材料我会准备好的。你快点传信……哦不,慢点也行,也不急……”
想也知道自家娘十有八九屏蔽了自家爹的一切传信工具,屈瑾长慢悠悠拿出两张传信符,刷刷两笔用真气写下暗语,一张给自家娘,一张给顾白安求集中。
最后当着屈爹面兴冲冲就御剑往嶓冢山跑。
…………
嶓冢山。
沈倾逸看余泽挥剑舞了一套新学的剑法后,点评了两句:“招式到位,气势不够。初学者一般都靠大吼或者念招式来增加气势,我知道你不爱开口,但你天生气势要学会融入到剑法中。”
余泽收剑点头。
沈倾逸沉吟片刻:“剑法多练习,是为了在遇到对手时,随时可以变换自己的招式。千万招式虽说殊途同归,但你练多了、境界上去了,就能感受到有些招式付出一分力,可以造成十分力的效果。”
师傅沈倾逸和师叔钟则耳当场比试了一场示范教学。
钟则耳松散洒脱的打法,乍一眼看下去不明显,其实凌冽得很,而沈倾逸那精简的剑法,看上去没大动静,实际却恰恰招招抗住了钟则耳的剑,还能一遇到漏洞就反戳回去。
就如同一个人,只要借助力学巧劲,一根手指就能御敌。
由于是正常的示范比试,两人全程采用教授过的剑法,让余泽大开眼界,全然没想到那些套招可以各种拆分重组。
所谓每日勤练的剑法,就是为了能够在遇敌的时候,身体比头脑更快一步反应过来。
钟则耳对于自家师兄清楚得很,此刻调笑:“你知道你师傅的外号叫什么么?”
余泽摇头。
钟则耳一边出招一边说道:“‘钦原’。听说过么?小毒物。”
钦原长得有点像蜜蜂,大小则是似鸳鸯一般,翅膀四翅带有艳丽羽翼,美则美,然刺谁谁死,毒得一塌糊涂。
沈倾逸笑笑,手上动作骤然就变得狠辣诡异起来。 明明招式还是那几个招式,可劈、挑、刺的角度却猛地刁钻得很。
猝不及防的钟则耳被剑擦伤了,也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立马调整态度,迎头而上。
示范教学瞬间从切磋变成了斗殴事件。
如此狠辣的剑法,一定是小时候心理阴影无穷大,长大后一心想去成别人的心理阴影。
秉持着“你让我不开心,我就只好让你更加不开心”的态度,沈倾逸此刻下手毫不留情。
旁观的余泽目不转睛,丝毫不敢乱想。只要他有一点神色不对,他这位“钦原”师傅恐怕就会笑眯眯吊打他。
毫无还手之力……
余泽见两人战得正欢,思考着等下再来练习一套剑法。
一张符文化作纸鹤飞到了他的手中,打开看了两眼:“顾白安、屈瑾长。”
顾白安在南山,离嶓冢山近得多,距离和余泽每天往返的皋涂山差不多,不过一个是在西面,一个是在东面。
沈倾逸瞥了眼余泽:“放你休息一个下午。这嶓冢山你至今也没好好兜过,和同伴一起去玩一会儿吧,山腰那边竹林很适合野炊。”
想起屈瑾长的烧烤技术,余泽干脆得点了点头,趁着这会儿再抓紧看一会儿打斗。
可这纸鹤才到,顾白安清脆含笑的声音便从空中传来,下一秒御剑出现在了余泽面前:“余泽~”
余泽点点头,打了招呼。
顾白安今天依旧穿着清新亮丽,她将头发高高束起,显得精神劲十足:“瑾长告诉我说,我嶓冢山上还有熊!可以吃熊掌!蜂蜜熊掌!”
……吃货的思维。
“还有兕(独角犀牛)、赤鷩(红色山鸡),都好想吃……”顾白安说着竟然吞了一口口水。
修真者所谓的不重口腹之欲,只是因为当境界上升后,舌苔变得敏感,食物材质稍微次一点,放到嘴里就跟吃水煮鸡胸肉不蘸酱的感觉一样。
而华山上下灵气十足,随便捉只野鸟来考一考都味道极好。
如果不是因为境界越高闭关时间越长,每到一定时候每个人都必须外出历练,华山上下的珍惜动物估计都要被吃掉……
屈瑾长的烧烤技术就是从小在华山锻炼出来的。
一旁沈倾逸终于停下手,啼笑皆非道:“你们可别把我们山吃穷了。好了,我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好好玩一会儿。”
顾白安立刻严肃行礼:“好的,俊师叔。”
被顾白安这话逗乐,沈倾逸高兴得放过了钟则耳,两人挥挥手就直接走了。
一见前辈走了,顾白安就凑到余泽身边,双眼锃亮:“余泽小兄弟,士别三日,吾等小众对您的景仰如滔滔汉水连绵不绝——”
余泽满脑子问号看向顾白安。
这时候,屈瑾长终于匆匆赶到,嚣张的长剑从两人面前划过,绕着两人转了两圈才停下。
他既是得意,又是抱怨:“哎,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不知道我爹有多烦。我后悔没像我哥一样,直接跑一个没爹没娘的峰宅着。对了,你们刚在说什么?”
顾白安雄赳赳气昂昂,拍了拍余泽已经比她高出一小节的肩膀:“我在说我们最有成就的余泽小兄弟,他已经成功打入了三十六代丹修第一慕容桧的屋子里,堪称吾辈楷模!”
屈瑾长:“……等等,不是说只是住在隔壁耳房么?”
等等……你们怎么消息都很灵通的样子。
顾白安痛心疾首看着屈瑾长:“你连个对象都没看上,人家都住耳房了,说不定等人家住正房去了,你还是没对象呢。”
屈瑾长想起自家爹妈,又想起修真界十个修仙九个单的现状,讪笑一声:“不至于那么惨烈吧?不对……我为什么要那么早找对象?”
余泽很委屈,明明什么进展都没有,还要被小伙伴调侃。尤其是对象比自己还会撩……
苦于没进展的他求教:“进正房?”
顾白安手掩住嘴,抑制住自己的亢奋,另一只手大挥:“走,边野炊边说这件事。”
…………
我叫余泽,今天我依旧在刻苦的训练中。
由于攻略卡壳了,我不得不向我的小伙伴求助,如何在攻略道路上取得突破性进展。
作者有话要说: 在经历了破电脑菊花旋转(是跟晋江评论发出,旋转一样的方式qaq)“请稍后”了一个小时,终于成功开机了。
(‵′)凸这破电脑。
☆、同伴皆助攻
“嘿嘿嘿嘿嘿——”
负责煮汤搅拌的顾白安一直发出诡异的迷之笑声。
屈瑾长看看顾白安,又看看认真控制火势的余泽,还是选择了默默闭上嘴,烤自己刚弄到手的熊掌。
嶓冢山的竹林是极为巨大的一片,主要是两种竹子,一种是钩端竹,一种是桃枝竹。钩端是长有倒刺一般小竹枝的毛竹,高大又成片成片,而桃枝竹则是矮小的竹子,一小堆一小堆聚在那边。
竹林是个很好的野炊场所,而且在华山上下都挺有名气的。喜庆一点的节假日,还有一群人组队过来挖坑野炊的。
就是在泥地里挖个坑,然后用竹片搭个架子,下面放干树枝用来烧,上面放锅煮汤,或者煮里面塞买了食物的竹筒。
烧烤架也是现成搭建起来的,竹子生长起来实在太快,总是不缺的。由于这里环境太好,各种动植物也是繁衍起来非常快,打野味也从来不担心缺的。
唯一的禁令就是不能伤及开灵智的动植物。
灵智这东西,相当难产生。千万人当中才能有几人出现灵根,出现灵根的人中又只有几人能修成大能。 而开灵智的生物,可谓是只要不出生死的意外,就能得到长久到可怕的寿命,。
所以开灵智的难度和人有灵根的难度是一样的。
“兕与熊掌不可兼得,最主要的原因是……肚子只能吃下那么多东西。”顾白安舀了一勺蘑菇笋尖鸡肉汤,尝了尝味道,“身为一名丹修,我竟然还没研发出瞬间消食的丹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屈瑾长:“……”
唯独余泽还心心念念着刚才的问题,拖到现在才开口:“慕容师兄……”
顾白安又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世分阴阳,余泽,你想为阴还是为阳?”
……不就是个上下问题,说得那么高端干什么……
“为阴者,万法不离‘诱’字,为阳者,万法不离‘容’字。”顾白安摇头晃脑像万卷阁的书童一般,提出自己的观点,“然,无论阴阳,不离一个‘痴’字。”
屈瑾长看顾白安装腔作势的样子,大笑:“余泽,白安这是在暗示你,要想抓紧时间和慕容师兄在一起,一定要痴情地色诱。”
身为一个男子,怎么能一开始就想着居于人下呢?
顾白安扔下搅汤的勺子,注意到余泽神色莫测,又给余泽提议:“谁上谁下还是要最后才能见分晓,主要呢,你还是要表现出你痴情于他。”
屈瑾长给出列子:“我爹当年追我娘呢,就是整天待在我娘身边,然后全门派上下都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最后我娘就只好和我爹在一起了。”
余泽幽幽扫了眼屈瑾长。这不叫痴情,这叫痴汉谢谢。
顾白安想了想:“余泽不爱说话,这甜言蜜语说不来也是蛮头疼的。不如写情书吧?用桑皮纸来写。”
屈瑾长好奇:“为什么要用桑皮纸?”
顾白安解释:“女子总多情,天虞的女修觉得比起玉简,纸上书写的东西总更有意境。事实上也是如此,玉简主意识传递,而写出来的字能识人。制作桑皮纸的材料在天虞和华山之间,制出来的纸不伤眼又便于书写,凡人也爱用,可制造一张纸,就要耗费整整七天时间。自从天虞善姬与空桑化麻在沟通期间用此纸书写后,这就成了修士间认为最适合写情话的纸。”
天虞善姬和空桑化麻是一对有名的双修伴侣,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从青梅竹马到一场意外分隔两地,再到偶然相见,最后一同升仙,其中曲折大概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屈瑾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们两个用过的。”
顾白安双眼发亮,看向余泽:“余泽余泽,你会写情书么?”
情书不会写,恐吓信倒是会写一两封。
不服输的余泽表示:“怎么色诱?”
屈瑾长被吓得差点把烤肉都给丢了,目瞪口呆看向余泽。
顾白安笑得不行:“你们男修有时候真是……会说情话么?”
屈瑾长反驳:“我们坚信行为胜过言语。”
顾白安不屑:“你知道你大哥当年在双修大典前说了什么话么?”
屈瑾长消息灵通归灵通,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消息。对于八卦,他绝对没顾白安知道的多。他只知道自家大哥和大嫂才上金丹期,就直接举办了双修大典。
顾白安转述:“当年你大哥说:‘她总说两小无猜少了很多浪漫,我想,最浪漫的事,不过于我每天对她好,让她在别的女修炫耀收到多少东西的时候,可以直接炫耀我。’”
屈瑾长震惊:“这么肉麻的话,他都能说出口?”
“女修们羡慕你嫂子得很。你说不了,所以你看至今没几个人对你表示感兴趣。”顾白安笑嘻嘻朝着屈瑾长心口刺上一剑。
屈瑾长憋屈:“我还没成年。”
二十成年,取字,在场三个其实都没成年。顾白安笑而不语,看着余泽。
余泽陷入了沉思,男修和男修之间,与男修和女修之间还是不同的。
除去平时润物无声的接触外,偶尔写点东西给他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再加上一些新奇的丹药方子,一些不太好找的炼丹药材。 偶尔一两句情话参差在书信里,一定冲击力满满。
余泽问:“你们知道慕容多少事?”
顾白安摇头:“我就对于那些情情爱爱的小消息比较感兴趣,比如他们峰新来的宋莹莹好像也喜欢慕容师兄。”
屈瑾长迟疑了下:“我倒是知道一点慕容师兄的事情,你们听过就算……”
余泽:“说。”
屈瑾长整理下思路:“慕容师兄是被养父母从人贩子里买来的,有一种说法是,家里生不出孩子,就要买一个来将亲生的孩子引出来。慕容师兄刚被买来没多久,他养母就真的恰巧有喜了,对慕容师兄就忽视了。慕容师兄后来拜师学艺,刚开始两年送了大堆凡物回去,再后来就和养父母家基本就没了联系。”
顾白安惊讶:“引孩子?这是魔修的手段?”
屈瑾长否认:“不是,只是民间流传的一个说法。无论魔修还是仙修都没这个说法。一个恰巧导致的一些悲剧。对方没亏待慕容师兄,慕容师兄也还了恩情,算两清了。”
顾白安喃喃说了两句:“难怪慕容师兄说话从来没不得罪人,总是心有顾虑啊。”
三人陷入了沉默,没了刚开始那调侃余泽的热闹。
火光摇晃,烤肉已经到了火候。余泽将火熄灭,直接用剑划下一块烤肉。屈瑾长和顾白安立刻大喊大叫的抢起吃食来,蜂蜜花蜜涂起来。
余泽心里暗想:慕容桧这人啊,其实是太过聪明和理智。宁愿固执一步一印,也不愿意外人闹腾来闹腾去。
唔,所以还是想想该怎么写情书以及……色诱?
…………
我叫余泽,今天开始,我就要开始研究如何正式攻略了。
啊,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这里,不来不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避免敏感词……我也是蛮拼的︿( ̄︶ ̄)︿
想起鸣人的影□□术,如果余泽使用的话:一个光溜溜的余泽,两个光溜溜的余泽,三个光溜溜的余泽……全部面瘫脸
慕容桧:一脸懵逼jpg
☆、用时方恨少
皋涂山上到处都是桂树,即使桂花未开,也让整座山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味。皋涂山上很美,无论是南边成片的丹砂,还是北边偷偷混在土壤里的金矿银矿,都带着独属于皋涂山的美。
宋莹莹采了两把无条,心里却觉得皋涂山美得可笑。这无条就是毒物,这美的地方随处都可见毒物。
唯有慕容师兄,他是不一样的。
一想到这里,她神色和缓。
一旁杨溢挖了几块金子,扔给了宋莹莹:“听说你家里让你送点好处回去,直接送这个。”
宋莹莹嗤之以鼻:“他们又上不了华山。时间久了,我年轻貌美还在修真,和他们不会有任何联系,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杨溢顶着一张朴实的脸,嗤笑:“美?修真界美的人缺你一个?华山最美的可是个男修。”
宋莹莹哼了一声:“反正无论我长什么样,慕容师兄都会对我好。”
“慕容师兄对谁都好,老好人对谁都好。你以为你是特殊的?”
“我为什么不能是特殊的?”宋莹莹看向杨溢,“日子长着,我怕什么。只要他没特殊对待的人就可以了。”
宋莹莹上云台的时候,脚下打滑,是慕容桧救了她的命。对于她来讲慕容桧是绝对不一样的。
杨溢轻蔑打量了一番宋莹莹:“可惜慕容师兄眼底现在最特殊的是那个嶓冢山的余泽。没进门的时候就气质上佳,容貌俊美出众,过几年绝对能配的上慕容师兄。”
宋莹莹咬牙:“只要我找到瑶草,慕容师兄就是我的。”
瑶草有果子,传说其果子有两个作用,一能让女子变美,,二能让女子深得众人喜爱,如同中了情蛊。
杨溢这回倒是有点诧异了:“瑶草只有在北狄宫内有一株,巫家看得可牢。还是说,你想去哪里找第二株瑶草?”
宋莹莹微张嘴,吃惊看向杨溢:“你怎么知道瑶草在北狄宫?不是传说在姑瑶山?”
杨溢遥遥看着宋莹莹,笑了:“好东西自然谁都想要,早就被人连根采走养着了。你要的是瑶草的果子?如果我弄到一颗,你准备怎么拿什么来换?”
宋莹莹目光闪烁:“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
嶓冢山,私人书房。
余泽思考了好友提供的几个方法。
先是写情书。
余泽打劫了顾白安整整五卷桑皮纸。
可怜的书房由于刚有了主人就被主人基本荒废的原因,至今除了一套门派友情赠送的文房四宝,就只有这五卷桑皮纸了。
此刻余泽苦大仇深盯着自己面前摊开的这张大桑皮纸。
遥想当年年幼的时候,他用的是铅笔,等长大了用签字笔写两个自己都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字。
毛笔字……想都不敢想。
到了华山,练剑练剑练剑,读玉简读玉简读玉简,唯一用到毛笔字的地方是因为传信的符文也要签名。
依葫芦画瓢,反正那两笔是看不出字的好坏的,只要注入真气能用就万事大吉。
至于写情书……
还是画画吧?
可是画画也不会……听说修真界流行的是工笔画,就是三两笔能勾出神韵的。余泽回忆了下自己过往的历史,勉强在角落里找出如何简笔画一只鸟。
先写一个阿拉伯数字2,带圈的那种,再把首尾用弧线连起来,圈内画三撇,上头点一点,底下画两个倒写的“丫”。
成功完成一只鸟。
……这特么是情书?!!(╯‵□′)╯︵┻━┻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余泽脸阴沉沉,第一次觉得追人道路难且艰。
“余泽,你今天怎么在自己书房里?”沈倾逸门也没敲就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桑皮纸,惊讶,“这不是桑皮纸么,写情书呢?”
余泽秒速一个火球把纸烧了,太丢人。
“给谁的?”沈倾逸早看到了最上面的那张纸,回忆了一下“啊,刚才那鹌鹑画得还挺有趣的。很有特色啊。为什么要烧掉……等等,不会是鸳鸯吧?”
余泽脸更黑了。
沈倾逸发现自己好像得到了徒弟烧纸的真相,顿时笑得前仰后翻:“哎哟,我还是给你点参考?”
他手一挥,地上瞬间出现了一大堆,折成各种形状的桑皮纸。更可怕的是,明明只有黄、白两种颜色的桑皮纸,地上那一堆里,愣是还有被染成粉红、粉蓝色的纸。
“这些是我今年收到的,你挑几个看看。”沈倾逸挑出几个直接当场销毁,“哎,这里面加了料的信也是有的,你当心点。”
余泽看着满地的情书,很是惆怅,看来自己不能在信里加料了……都被人玩厌了。
随手取出一封,他问:“慕容也有?”
沈倾逸他指了指自己,满是得意:“华山第一美男子,元婴期剑修第一人,传说中分神期何家洛关门弟子,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慕容踏进修真界才十年,和我比?”
余泽:“……高岭之花?”
“我出门都要装作高冷不理世事的样子,否则情书估计能把你书房给淹了。”沈倾逸有点惋惜,“你师傅很厉害的,哎,今天你再练习剑法十八套每套五十遍了大概就了解了吧。”
余泽:“……”
沈倾逸感慨万千后,施施然走了,只留下满地的无辜情书。
跪求求倒带重来,求别体罚……
内心的呐喊,自家师傅完全没感受到。
将一旁情书和体罚暂时先放放的余泽,苦大仇深开始思考第二个方法,如果真的用美人计,他该怎么用。
出浴?河边洗澡被一路弟子围观了也不一定能等到慕容桧……
懒床故意穿着凌乱等叫早?师傅一道传讯符配合一道水符直接一盆水下来。
切磋时候假装不小心,划烂了衣服?自己太弱,一眼就能被看出故意的破绽。
脑袋撞在书桌上,余泽决定选择狗带。
…………
我叫余泽,今天我发现,追人还真的好难。
只要能追上,谁上谁都行啊/(ㄒoㄒ)/~~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有修文强迫症了00……
出浴脑洞小剧场:
慕容桧十五分钟后会路过此河段√衣服褪下放好√长发披好√确定好太阳位置√确定溪水反射光角度√
余泽:【开始打湿自己】
(一条鱼游过,蹭到人吓得咬上一口,立马游走。)
余泽:……
(一只飞鸟河边停下,轻蔑瞥了两眼余泽,低头喝水,喝完踩了踩水洗脚,飞走)
余泽:……
杨溢:慕容师兄!我昨天的丹药不知道哪里材料放错了,能帮我去看看么?
远处刚要走到的慕容桧:啊,行。那我今天就不采东西了。走吧。
余泽:【泡了十五分钟冷水】
妈的智障
☆、可以亵玩焉
夜晚,满天繁星洒下一地银辉,偶然能见不远处的飞禽投入林中,听到走兽慵懒的低吼声。
世俗间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连修真界都认为传道授业解惑,该有的放矢,总会安排好时间。
但偶尔山中冒出的一片炸炉的红光,和时不时引来的小雷劫都昭示着华山上总有很多勤奋的弟子,将别人浪荡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余泽就在练习着第十三套剑法第四十三遍。
呵呵,不是因为刻苦,是因为被罚的。
世俗学堂里调皮捣蛋不做作业,夫子顶多戒尺抽两下。在修真界敢偷懒,明天就直接被师傅拖起来先问话,再吊打。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简直惨无人道!不可理喻!令人发指!
然而余泽内心抱怨那么多并没有用处,因为打不过。人生就是那么忧伤。
不过介于今天星光如此美好,余泽直接就选择在慕容桧房边上那个平台口练剑。
打光√刚换上的新衣袍√头发整齐√慕容桧马上就要给外门弟子讲完课√练剑练得香汗淋漓√
等下停下的时候,要不要喘两口?
不能太弱气,那就隐隐喘两口好了。
门口,宋莹莹拖沓到夜彻底黑下,才依依不舍跟慕容桧道别:“慕容师兄,你讲的真好。今天谢谢了。”
慕容桧客气笑笑:“我本来就身为外门管事,不用道谢。对了,你的回元丹还差一两分,再练习几天应该能达到中级品质。慢点才能打好基础,下次就不要那么急了。今夜好好休息吧。”
宋莹莹应下,像是才发现不远处还在舞剑的余泽:“啊,余泽小师兄还不休息么?这么晚会不会打扰到慕容师兄啊?”
慕容桧也诧异余泽现在还在练剑:“若是被打扰,我一定会说道他几句的。宋师妹早点回去吧。”比起宋莹莹,他还是更习惯余泽的相处方式。
宋莹莹听到这话,只好内心暗恨,准备回自己的外门去。今天就两人相处,她能拖那么晚很不容易了。
慕容桧见宋莹莹走了,才缓缓走到余泽身旁,静静看着余泽第四十三遍练完。
余泽内心小紧张。
头发有没有乱?姿势标不标准?
收剑,微微喘息两口。
成功完成自己的动作后,余泽内心小人握拳欢呼了一声,然后准备第四十四遍。
剑式当中,拔剑的姿势是华山剑法最帅的几个姿势之一。比如这个第十三套剑法的拔剑姿势,左侧拔出,一个剑花甩到身后,人体旋转九十度开始下一招。
当然还有第六套拔剑姿势是一剑化六剑的也很帅。
随便想想都要被自己帅得合不拢腿。
趁着练剑转化招式的过程,他偷瞄了两眼慕容桧。见慕容桧含笑看得认真,不自觉觉得自己果然是天资聪慧,色诱美人计说来就来。
直到快要练完四十四遍,慕容桧才开口:“今天还不休息?”
余泽立马摇头:“师傅罚的。”
自己多听话啊,还不偷懒,简直是师傅的乖宝宝。
慕容桧这下不好越俎代庖:“那将我给你的丹药吃一颗。”
余泽练完停下,又暗暗喘了两口,然后才乖乖拿出丹药嗑了一颗。讲真,他至今还没研究透这丹药到底是什么制成的,只是透着一股青香气,闻着就与众不同。
然后他掏出了一厚厚信封,递给了慕容桧。
双管齐下。这是倾尽了他所有脑细胞的“情书”。过程辛酸到一把泪都说不清,好在还是一下午完成了的。
慕容桧讶异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塞了本不算薄的小本,是几十张裁剪好的方形纸串起来的小本。
翻看了两页后,慕容桧才发现这本子的特殊之处,很快抓取了窍门,快速翻看起来。
在快速翻看的状态下,纸上的图竟然形成了动态的小故事:两只圆滚滚的简笔画小鸟并排走着。忽然一只小鸟啪叽摔了,另一只鸟用嘴巴把它叼起来甩到了背上,最后一只小鸟背着另一只走。
这是什么东西?
慕容桧傻愣住了,半响才发现这纸张材质不对。
……这纸是桑皮纸,所以,这是情书?
慕容桧将小本子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余泽等得心慌,干脆想自己不如继续练习第四十五遍。
最后慕容桧抬头看向余泽:“一个双修伴侣有什么意义?”
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想办法拿,想做什么,可以自己想办法做。
“于物上,我不差东西,要么,我用不上,要么,我随手可得。于情上,我炼丹、结交,充实到不需要别的情感渗入。”慕容桧缓缓道来,“我向来觉得,天道对我是善极。它没让我见到亲生父母,却从未短我吃穿。它还给了我修真的机会。”
白咎想要的千年琼浆除外,不过他心甘情愿,已经将到手的日子上了日程。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可惜上一个人没有给他解答。
说道后来慕容桧迷茫,又疑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双修伴侣呢?为了后代?修真者可以活那么漫长,后代只会成为累赘负担。为了情感?精神世界充沛,我从未觉得差点什么,炼丹带给我的愉悦远胜于另一个人。”
余泽觉得心更慌了。
慕容桧再一次问了一遍:“余泽,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双修伴侣呢?”
不是拒绝,却胜过拒绝。
余泽觉得喉咙仿佛又回到了被烫伤的那时候,字眼难以从口中吐出。可他知道,此刻不给个答案,他恐怕就完全错失了一个机会。
慕容桧盯着手上的本子,又喃喃问了声:“为什么?”
“可以亵玩?”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余泽这个表现,我只能讲: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比起宋莹莹,余泽赢在脸皮的厚度上(弥天大雾)
☆、人生如初见
余泽看着慕容桧,默默将视线转移到前方的土地里,好像地里有金子一般,耳朵不自觉发烫。
慕容桧懵了。
片刻之后他蓦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亵玩,天,哈哈哈哈哈——”
余泽听慕容桧笑得夸张,无奈又看向了他。
慕容桧捂着肚子,笑得眼眶都湿了,完全停不下来:“哈,哈哈——你怎么想到的,哈,哈哈哈哈——”
气氛陡然变得幽默起来,原本的清新文艺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余泽见慕容桧笑着笑着忍不住蹲下了,一时间也嘴角微微上翘。
半响,慕容桧才撑起自己,话里还带着笑意:“我觉得你解释的精辟极了。确实,找个双修对象可以‘亵玩’。”
特殊词加重,这话很没有说服力好不好。
慕容桧蹲在地上,很不符合传统的礼节。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在意,拿小本子盖住脸,过了会儿才放下,语带调侃问余泽:“想要让我亵玩,还是想要亵玩我?”
余泽脑内全屏都是当然是亵玩你,可面上只敢闭口不言。在没追到手之前,一切不能说的话都只能当脑内剧场。
“试试么?”余泽漆黑的双眸注视着慕容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远处传来一阵野兽嚎叫声,宣告着静谧的夜已经完全降临。清凉的风吹过,两人之间的对峙显得那么自然。
余泽绞尽脑汁开始逼迫自己多说点话,想要说点更能让人接受他的话:“你的声音很好听。”
慕容桧还是没开口。
余泽补充:“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只是我想和你呆在一起。听你的声音,就像在听音乐。琴,古琴。”
慕容桧微微仰头,从这个角度看,星光印在余泽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高挑。就连余泽轻佻的话,在这种时候,都显得很认真。
可他没被余泽恶俗的糖衣弹炮打倒,反而问道:“喜欢一个人是有理由的么?”
余泽立刻反问:“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需要理由?”
也许随着时间流逝,当初的那个理由被后面无数理由所淹没,只剩下“喜欢”二字。 但最初,必然是因为某个理由。
清爽的夜晚被两人间流淌的情绪弄得黏腻起来。
慕容桧起身,浅笑着平视余泽:“我没想到你会说那么多话,还那么会说话。”
余泽将自己的剑放在了身前:“吾以剑的名义起誓,所言非虚。”
华山的人将剑都看得很重,比起信天信地,他们更信自己手中的剑。
“那么,今天没有练完的,就放到明天吧。”慕容桧眉眼弯弯。“要去我房内在细聊么?”
惊喜完全将余泽给淹没了,他就这么傻傻跟着慕容桧进了房间。
完全不要脸。
满脑子都想着“我竟然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我才写了第一封情书,还有五卷空白的桑皮纸怎么办”、“神念合一早知道就好好学习一下到底是怎么做的”、“万一他要,我要不要拒绝”、“生理上我似乎还是个孩子”……
一直到看到慕容桧的床,他才大脑空白成一片。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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