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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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醉意又控制了方筝,下车的时候,方筝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晃动。有一个人过来扶她,关切地说:“方督察,你没事吧?”
方筝甩开了对方的手,半晌才明白过来是张少杰安排的在她的住所周围保护她的同事,她含混不请地说了句:“谢谢。”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迷迷糊糊地开了门,方筝连灯也没开,走进卧室,一头扎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噩梦又来了。又是冰冷的手枪。
别急,我还没有看你最后一眼。方筝心底叹息着,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她的身边默默伫立了良久,手里的枪正对着她的的太阳x。黑衣人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但是,她终于还是咬紧牙关,拉开了保险,食指扣在了扳机上。这时,一股劲风从脑后扑了上来。黑衣人的警觉x非常高,赶紧侧身闪过脑后的一击,同时迅速回身举枪面对后面扑来的敌人。
袭击她的同样是一个黑色的人影。
一击未果,偷袭者并没有停止动作,欺身跟上,让过黑衣人的枪口,左肘直顶对方的心窝。黑衣人已无路可退,见对方来势凶猛,只好收枪,双手一起抵挡这一击。袭击者用力很大,黑衣人的背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手枪落到了地上。听到她的声音,袭击者愣了一下,黑衣人立刻趁这个机会斜身冲到了一边。
“你是谁?”袭击者沉声问,原来她是谢凡。
黑衣人面朝着她,并不说话,一步一步往门口退去。谢凡忽然举起了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黑衣人g本无法逃出她的s程范围。
黑衣人停住了脚步,还是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谢凡。黑暗中,两个人谁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只是用沉默对峙着。
这时,方筝忽然翻过身来,呻吟了一声。
谢凡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她身上,稍一扭头,黑衣人已经迅速退到了门外,转身飞快地跑了。谢凡的手枪一直举着,但是却没有开枪,只是注视着黑衣人离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默默地收起了枪,轻轻坐在了床边。
方筝似乎睡得很难受,因为她连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谢凡伸过手去,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迟疑了一下,谢凡轻轻地帮方筝除去了身上的外衣,触手之处,是方筝滚烫柔滑的肌肤,谢凡的心象触电一样燃烧了起来。她忍不住伏下身去,轻轻地吻住方筝的嘴唇。方筝在沉睡中本能地反应着。谢凡不能克制自己,伸手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这时,方筝突然含糊地叫了一声:“张少杰……”谢凡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了脚,动作一下停住了。一时间,她的脑子仿佛停住了转动,方筝似乎还在含混地嗫嚅着什么,她却一点都听不清楚了。
方筝翻身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扶住了额头,明白这不但是醉酒的原因,还因为那一夜的噩梦。起初,她梦见谢凡来杀自己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梦见她放下了枪,抱紧了她吻她,她正要陶醉的时候却发现吻她的人又成了张少杰,而谢凡正坐在对面的车里冷冷地注视着她,她又惊又怒,赶紧推开张少杰,努力地想斥责他,但是,嘴里却象塞了什么东西,说不清楚……
昨天晚上……方筝想起了车里的一幕,谢凡冰冷的眼神直击在了她的心窝里,她觉得心脏一阵收缩,整个人都痛得痉挛成了一团。
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难道那就是她们的最后一面?不——方筝绝望地低声叫了出来。她把头埋在了枕头里,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尖叫出来的冲动,但是泪水却迅速打湿白色的枕套。不能这样。她不甘心,她不能忍受她们带着这么大的误会告别。这种结果让她心痛得要发疯。
正恍惚无助的时候,门铃响了。
不管是谁,只要能给她希望或者出口的。
方筝象看见了一g救命的稻草,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只穿了内衣,连内衣的扣子都打开了,她来不及细想套上睡衣,冲出了卧室,冲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心里感恩得几乎不能呼吸了。谢天谢地,是eln,这正是她最需要的。
eln拎了早餐进来,一边说:“我在楼下碰到了张少杰,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上来……”然后,她看到了方筝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衣衫不整,脸上泪痕狼籍,整个人都憔悴得惨不忍睹,她不禁吃了一惊:“方筝,你怎么了?”
方筝一语不发,扑进了她的怀里,象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听方筝讲清楚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eln沉默了一会,无可奈何地说:“方筝,你就这么在乎她吗?”
“是的,是的,是的……”方筝发泄似的摇着头,好象要甩掉什么不愉快的东西。eln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失态过,心里一急,也没了办法,只能安慰她:“别这样,方筝……”
方筝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能够安慰她,她只是迫切地需要有人给她一个答案。她定定地望着eln,彷徨无助地问:“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eln几乎要冒冷汗了,但是在方筝信赖的目光下,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一会,方筝似乎清醒了一些,明白即使是eln也不能给她想要的答案。她无力地叹了口气,靠着落地玻璃窗慢慢滑坐在地上,低声慢慢地说:“如果是这样,我死也不甘心啊……”
一时间,eln觉得心都跟着碎了。
第26章
这一天过得好象特别漫长,大家似乎都在下意识地等待一个结果。
eln在上楼前就已经告诉了张少杰关于最后期限的事情,张少杰赶紧申请总部又调派了一些人手,甚至连大厦管理人员也换成了便衣。张少杰的心情非常紧张,他见过谢凡的身手,知道绝对不可以轻敌。但是,他又多么盼着一切快点结束,这样他的生活才会恢复往常,还有方筝也会,也许他们还可以继续一段新的生活。这份热切的期盼又使他焦躁不安,一天静悄悄地过去,他绷紧的弦都快断了。
方筝一直呆坐在落地玻璃窗前,额头无力地抵在玻璃上,痴痴地望着窗外。天气象她的脸色和心情一样y沉沉的,暮色四合时,终于下起了大雨。
eln煮了一碗面,端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方筝,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一点吧,好吗?”
方筝已经沉默了一天了,目光有些呆滞,思绪也不知道飘在哪个角落,她似乎没有听见eln的话,只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你说,她现在在哪里呢?”
eln心痛地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倒在一直祈祷着这一天早点过去。
“她应该在一个看得见我的地方……”方筝牵动了一下嘴角,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啪。你说,她在哪里呢?”
eln猛然醒悟过来为什么方筝一直不肯离开窗前,她吓了一跳,赶紧扔下面,扑过去,拉住方筝,想把她拖离开窗口:“方筝,你给我进来……”
方筝似乎清醒了一下,挣扎着说:“你要干什么?”不小心把eln推倒在了地。
“你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你不要命了你?”eln忍不住痛斥她,说着,自己先伤心了,眼泪流了出来,“你不为你自己着想,还要为我们这些朋友,你的父母着想呢!你怎么这么自私!你不是这样的啊……”
方筝的眸子转了转,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她捂住了脸,泣不成声:“我不相信谢凡会杀我。我不相信啊!”eln心痛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方筝的身体在她怀里止不住地颤抖着,似乎不胜苦楚。eln终于明白了方筝内心所受的煎熬,还有那份近乎绝望的无奈。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不然的话,我不知道,我的将来怎么办啊?”方筝无助地哭道。忽然,她抬起头来,神情混乱,“我知道,我们再不能见面了。你说是不是。她现在一定很恨我……她以为我骗了她,她以为我跟张少杰有什么……”方筝语无伦次,似乎有些神智不清,eln不由担心起来,心里紧张,轻轻摇晃着她唤道:“方筝,方筝……别这样。”
方筝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凄楚地笑了笑,低声说:“eln,我觉得我要疯了?”
eln没有做声,她觉得大家都要疯了。窗外的雨也疯了似的,越下越大。
哭过一场,方筝似乎平静了许多,她疲惫地靠在玻璃上,eln放弃了尝试劝她离开,只是紧张地注视着她。
方筝回头看了她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似乎是在安慰她。
“谢谢你,eln,谢谢你陪我。”方筝低声说,声音沙哑疲倦,“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过这一天。”
eln也想笑,却笑不出来。
“不过,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eln警惕起来:“你别干傻事!我今天晚上要陪你。你赶不走我的。”
方筝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方筝和eln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心思去接这个电话。
电话录音功能启动了。
“方筝,如果……”方筝浑身都颤栗了起来,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了电话旁,一把抓起话筒,急促地说:“谢凡,是我,你在哪里?”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
“谢凡,无论怎样,你让我见你一面啊。”方筝拼命克制着眼泪,声音却带了哭腔,“求求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我在轮渡码头旁边的海边栏杆前等你。在咖啡店的街对面。不见不散。”谢凡简短地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方筝欢喜过望,几乎怀疑是在做梦,她望了望呆在一边的eln:“刚才是我的电话?”
“谢凡对你说了些什么?”eln焦急地问。
方筝意识到不能跟她讲,摇了摇头:“别问我,求求你,eln,也别告诉张少杰好不好?”
“不行。我们必须报警。”eln坚定地说,“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能眼看你出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方筝匆匆地换着衣服。
eln急了,跑到电话旁,就要拨通张少杰的电话。方筝忙冲上去,拔掉了电话线的c头,定定地看着eln,眼神里既是请求的,又是坚定不移的:“你相信我。eln,如果我不去,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她把电话线拔了出来,趁eln握着话筒犹豫不定的时候,快步跑出了门,将门从外面反锁了。eln回过神来,拍打着门,无济于事地威胁方筝开门。
方筝冲出了电梯,刚走到公寓大门,几乎和张少杰撞了个满怀。张少杰不由分说抓住了她的胳膊,沉声说:“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方筝勉强笑了笑:“你说什么?我只是出去一下。”
“我们已经将人手调到了码头海边,你不用去了。”张少杰神情复杂地说。
“你说什么?”方筝象挨了当头一b,不可能,eln怎么可能告诉他呢?elng本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啊。她不相信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张少杰心虚地低下了头,低声说:“你出事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就在你的电话里装了窃听器……”
方筝只觉得一阵晕旋,她记起了那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原来那是跑到她家按窃听器的同事。那谢凡……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力挣脱张少杰,一语不发就向外冲去。
“不要去,方筝。”张少杰又试图阻止她,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总部已经派了狙击手,如果黑天使拒捕,就当场击毙。”
“不——”方筝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她咬紧牙关,扬手一记耳光:“张少杰,你太卑鄙了……”张少杰愣在当地。
“谢凡——”方筝在心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冲出门去,直冲进了大雨中。
第27章
方筝在雨中发疯一样地奔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在谢凡之前赶到,滂沱大雨将她浑身浇了个透,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在横穿马路时,她几乎被一辆出租车撞倒。司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看到方筝落汤似的也呆在那里,忍不住破口大骂。谁知道方筝突然绕过来打开了车门,司机还以为她要过来吵架,正在备战,方筝浑身打着冷战,牙齿磕成了一团,哆嗦着声音说:“拜托,先生,带我去码头。”没等司机回过神来,她已经坐了进来,催促道:“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奇怪地打量了她几眼,还是开动了车。
方筝一直紧盯着前面,费力地想通过雨幕看到前方,心里祈祷着谢凡千万别来。
这边里码头很近,很快就到了,方筝下了车,直奔谢凡说的地点。谢天谢地,谢凡还没有来。狙击手在哪里呢?该怎么通知谢凡呢?方筝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也顾不上全身都湿透了,在雨中焦躁地走来走去。
正在这时,一辆红色出租车嘎地刹在路旁,车门打开了。方筝的心一下提了上来,她还没有看清楚出来的人,就赶紧冲了上去。
“方筝,你疯了?你这样会淋出毛病的!”eln撑着一把伞出来,赶紧遮住了方筝。
方筝没有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四周:“怎么是你?谢凡呢?”话音没落,四周响起了一片警笛,几辆警车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立刻将她们包围了起来,车上跳下一队武装警察,藏在车后,用枪指住了她们,与此同时,对面的咖啡馆里也冲过来几个便衣警察。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警察拿着一个喇叭,喊道:“不许动,黑天使,你被捕了。”
eln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吓得一松手,伞掉到了地上。
方筝愣了愣,忽然遏止不住地放声笑了起来,只笑得前俯后仰,把eln都看呆了。“你怎么了?”eln小声紧张地问。
“他们把你当成了黑天使……”方筝的心落了地,开心地笑道,“他们暴露了自己,肯定捉不到谢凡了。”
张少杰和eln一起送方筝回家,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张少杰后悔得要命,他恨自己告诉eln方筝去了哪里,使整个行动都作废了。eln也淋透了,冷得缩成一团,一路上都心有余悸。方筝似乎是最开心的一个了,尽管脸色最苍白最难看,她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张少杰看在眼里,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恨不得摇醒方筝梦幻似的表情,要去她的恼人的笑意。
到了楼下,方筝在电梯口堵住了张少杰和eln:“张少杰,麻烦你送eln回家。”eln立即反对,方筝已经按了按纽,电梯门关上了。
张少杰一反常态,没有表示反对意见,他的脸色y沉沉的,等电梯关上了,他沉默了一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问了一句:“eln,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eln预感到了他要问什么,有些心虚,有意避开:“我的衣服都湿透了,太冷了,你先送我回家吧。”
“那明天我们能不能约个时间谈谈?”张少杰穷追不舍。
“我明天要上班。”eln慌忙找理由。
“明天晚上?”
eln知道躲不过了,勉强地说:“好吧。但是,你先送我回家呀。”
方筝进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电话狠狠地扔到了门外,回到屋里,兴奋感已经渐渐过去,莫大的空虚和失落浮了上来。由于淋了一场大雨,又加之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情绪又过于激动,她开始发烧头痛起来,勉强冲了个热水澡,她换了衣服,等不及吹干头发,一头栽到床上,睡了过去。
昏睡中,方筝觉得自己象漂浮在冰流中,越来越冷,她痛苦地蜷起了身体,本能地向温暖的地方靠去。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被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强烈的熟悉感使她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手臂,牢牢地抱紧了拥抱她的人。黑暗中,她紧闭了双眼,深怕一睁眼发现一切不过是幻觉,眼泪却疯狂地从眼角挤了出来。
嘴唇被一双滚烫地唇覆盖住了,方筝急切地迎了上去,启开牙关,迎接对方的进入。多么熟悉的缠绵的吻,方筝神魂颠倒,一面却因为巨大的喜悦发出了呜咽。她的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方筝已经确信一切不是梦,是真的谢凡来了,她正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己魂牵梦萦的容颜,忽然脖子上一紧,那只抚摩她身体的手准确地扣住了她的喉头。方筝猝不及防,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差一点闭过气去。谢凡的手上一用力,方筝只觉得大脑中的氧气好象被突然抽空了,一片空白,几乎要晕了过去。但是谢凡的力道控制得恰倒好处,依然让方筝保留着意识。
“你竟然出卖我。”黑暗中,谢凡在方筝耳边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
方筝艰难地咽了口气,她g本不能讲话,她明白了谢凡g本不想给她分辩的机会。她感到谢凡的手在一点一点地增加力度,她的脑子里有些混乱,茫然地想到自己也许就要死了,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坦然。她放弃了要解释的努力,伸手想去抱住谢凡,是啊,要死也要死在她的怀里。
谢凡的身子僵硬,显然她以为方筝是要反抗,但是,当她发现方筝的动作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图,反而是充满深情地抱住了她时,她的身体一阵颤抖,手象被烫着了一样,迅速缩了回来。方筝一阵剧烈的咳嗽,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捂住了疼痛的喉咙,咳成了一团。
谢凡坐直了身子,怀着异样的心情静静地等她咳嗽完:“我真该杀了你。”
方筝喘着chu气,艰难地说:“我没有出卖你。”
“这些g本就不重要。”谢凡淡淡地说。
方筝的心里一阵冰凉,显然谢凡已经认定了是她出卖了她,而且g本不屑于听她的解释。
“我是来向你告辞的。”谢凡缓缓地说:“你的期限过了,你安全了。”
“那你怎么办?”方筝忘了自己的安危,竟先关心起谢凡来了。
谢凡没有立刻说话,她觉得一张口就会泄露了此时心底的感动。她沉默了一会,但仍不能恢复原来的冷漠了,她低声说:“我很快就会离开香港。”
“然后呢?”方筝的声音带了哭腔,她抓住了谢凡的胳膊,“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
谢凡沉默了。
“你告诉我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方筝再也忍不住了,哭出了声音,“如果是这样,我宁愿那个期限永远不会完,那样我至少还有个希望……”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谢凡平静地说。她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去。
方筝的心里一阵恐慌,挣扎着坐了起来:“可是,我爱你啊——”
谢凡的背影一僵,但是没有回头,她苦涩地说了一句:“不,你爱的人不是我,是那个警察。用不着拿这个来骗我,更不用要骗你自己。”
方筝只觉得头轰得炸开了,心里一堵,满心的气苦堵在了心口,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她没想到谢凡这样不信任她的感情,心寒地抖了起来。
她没有回答,谢凡却以为她默认了,同样是一阵心寒。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明天都不要出去。”
说完,谢凡大踏步离开了。
第28章
不,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了。方筝慌乱地想着,从床上爬起来,追了上去,嘴里叫了一声:“谢凡……”可是叫住谢凡以后该做什么,她却是一片茫然。
谢凡拉开了门,竟然真的停住了。但是,她没有扭头看方筝,她看着门外,嘴角浮上一层古怪的微笑,显然,她看到了什么。
方筝觉得不解,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头的事情发生了,她迟疑地走了上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跑不了了。”
方筝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张少杰的声音,她的心一下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她没想到张少杰的心思这么缜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谢凡。谢凡似乎不慌不忙,但是她的微笑是那么勉强,里面搀杂了了太多的痛苦和失望,方筝立刻意识到了为什么,她抓紧了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不……”她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她只希望醒来后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这时,她看到谢凡向她伸出手来,好象在招呼她过去。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她迎了上去,她模糊地感觉到谢凡的笑容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可是她来不及思考里面所包含的东西,与此同时,门口有人似乎要冲了进来,嘴里还发出警告的声音,可是她听不清楚,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凡的那只左手上。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只要谢凡还愿意握住她的手。
谢凡的动作比要冲进来的人更快,方筝的手一搭上她的指尖,就被她拉到了身前,正对着对面指向谢凡的手枪。方筝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看清楚了对面的人,是张少杰和另外两个国际刑警。张少杰的表情又是紧张,又是无奈。
方筝无心去猜他此时的心情,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被谢凡紧紧箍住了,一动不能动。其实,她g本就没有要动的意识,但是,谢凡用的力气很大,带着一股恨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方筝困难地呼吸着,却没有挣扎。
“黑天使,你先放了人质。”张少杰紧张地说。
方筝渐渐意识到了张少杰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她发现谢凡左手控制了自己,右手却多了一把枪,抵在了自己的头上。她忽然回忆起做过的那些噩梦,竟然真的应验了,她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胃部象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痉挛成了一团。
“我真的,真的,很想相信你啊。”谢凡在她耳边低声地,咬牙一字一顿地说,口气里既有嘲弄又充满了自嘲。
方筝觉得头在轰轰作响,她的嘴唇颤动着,却吐不出一个字。从张少杰眼神里,她隐隐猜出自己此时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
谢凡又抬头看了看张少杰,他正一瞬不瞬地关切地盯着方筝的脸,显然两个人正在对视。谢凡忽然觉得手脚一阵无力,好象力气被什么给抽走了,如果此时方筝挣扎,一定可以挣脱她的怀抱,而她,在一刹那,竟然突然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然而,这只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谢凡很快恢复了状态,她冷冷地说:“不要进来,如果你们冲进来,我立刻杀了人质。”
她真的会开枪吗?方筝好象着了什么魔,脑子里只剩了这一个念头。
“给我准备一辆车,十五分钟内到楼下。”
方筝听着谢凡的要求,看着张少杰的表情,心里竟然觉得一阵好笑,一切都是那么荒谬,他们好象在谈什么生意似的。此时,她只是他们谈判的一个砝码,每个人都只是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工具。一个要完成任务,一个要逃生。她忍不住恍恍惚惚地笑了,心里却象被一把钝刀慢慢地划开,痛楚向四肢扩散开来。
谢凡将门关上了,又将方筝漫不经心地推开了,将最近的沙发推过来,抵在了门后,等她回头一看,发现方筝颓然软倒在地上,整个人好象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嘴角却是做梦一样的嘲弄的笑意。
谢凡克制了自己不去注意她,但还是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盯着她的眼睛,嘲弄地说:“我们有句老话,你一定知道的:要是警察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方筝使劲地闭了闭眼,只有这样她才能抵挡心底的痛苦,谢凡的话和神情都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睁眼的时候,她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挥掌向谢凡的脸上打去。
谢凡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制止。这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左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筝反而一下愣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谢凡的脸颊慢慢鼓起五个清晰的红色指印,眼泪一下模糊了视线。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呢?”谢凡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她低声地自言自语地说。皱了皱眉,她似乎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她慢慢地站起了身,沉声说:“以前的就当是我欠你的,现在咱们两清了。”
说完,她不再看方筝,走出卧室,反手关了卧室的门。
方筝蜷起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哭成了一团。似乎客厅里发出一声响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好象是谢凡在砸什么东西。方筝g本无心也无力去关心了,她已经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她甚至连最近的将来也不能关心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将来。
第29章
方筝沉睡了很久,她觉得疲惫到了极点,真想永远都不要醒来。
睁开眼睛,她看到的第一个人是elneln温柔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见她醒来,舒了口气,微笑道:“小姐,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几点了?”方筝的j神恢复了许多。
“现在是下午2:30”eln看了看表,强调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其实,方筝不用问也知道是张少杰昨天晚上打电话把她叫来的,但她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张少杰说你竟然在录口供的时候睡着了,就给我打了电话。”
“唉,又耽误你上班了。”
“是朋友就别这么说。”eln严肃地说,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我?”方筝想了想,忽然笑道,“我好饿啊。”
“就知道你会饿。”eln似乎很满意方筝的状态,“我给你预备了你爱吃的洪记叉烧包,用微波炉给你热一下。”
看着方筝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eln尽量装作随意地说了一句:“我听说,昨天晚上,谢凡竟然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哦,”方筝含糊地应了一声,却不去看她的眼睛。
“张少杰说,他们调遣了飞虎队,但是谈判专家进来的时候,却发现就剩你一个人在呼呼大睡,好象g本没有别人,你知道她是怎么逃脱的吗?”
这的确是方筝关心的一个问题,但是,她不愿意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等待eln的下文。
“后来,你们楼下的邻居报案说,他们两口子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呢,突然落地玻璃窗被撞碎了,一个人从天而降,把他们吓得半死,还以为是外星人呢!那个外星人却好象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说了声对不起,还一本正经地问要赔多少钱。”
方筝专心地低头吃东西,似乎并不在意,eln却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那对夫妻连忙说不用不用,然后谢凡就大摇大摆开门出去,乘电梯下楼了。”
方筝仍然不c话,心里却松了口气。
“其实,谢凡也真是个人物。”eln正自顾自要说下去,方筝轻轻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着eln:“好了,eln,我们不要再提她了,好吗?”
eln愣住了,她深思地望着方筝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什么:“方筝,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象跟昨天不一样了。”
方筝勉强笑了笑,毕竟她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昨日种种譬如死。一切都过去了。”
eln看了看她,装作不在意地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她这样讲,方筝反而受不了了,眼圈一下红了,她扭开了头,克制着自己,轻轻地说:“eln,我想辞职。”
“辞职?为什么?”eln诧异地问。
“我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eln考虑了一下说:“这样也好。但是没有必要辞职啊。”
方筝沉默了半晌:“我想我g本做不成一个好警察。”她叹了口气,“我真的做不到啊。”
eln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不自觉地也跟着叹了口气,但马上意识到自己该安慰她:“其实,你这样已经比前几天好多了,我真担心你陷下去拔不出来。”
“我现在心里很平静。”方筝不知道是在安慰eln还是安慰自己,但是一想到这样的结局,她的眼眶又湿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木然地说,“不过,我想,我再也没法象以前一样生活了。”
“别这样想。其实,当初我和阿伟分开的时候,我简直觉得是世界末日到了。到现在看看,还不一样吗?”eln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她看到方筝的眼泪缓缓地漫过眼眶,滚落了下来。
“就是因为我知道不是世界末日,才真正可怕啊。”方筝默默地说。
eln领悟到了她的意思,心里替她难过,她试图给方筝找个解释的理由:“我想,有些事情发生得太快,你g本没有来得及思考,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说不定会发现不同啊。”
“你说得对,”方筝疲惫地说,“我觉得这几天耗尽了我一生的j力。我那么那么努力,还是跨不过我们中间的那道墙啊!”说到这里,方筝不由地心里一阵酸楚,怎么擦拭,眼泪也停不住,她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忽然间泣不成声。
eln揽住她,虽然不忍心,却不得不趁热打铁,咬牙说道:“其实,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啊。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不发生中间的这些意外,你跟谢凡就会有好下场了吗?你能忍受她是一个杀手吗?退一步,你觉得她会为了你放弃做一个杀手吗?”她的这句话击中了方筝的要害。方筝从来不敢深思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采取了逃避的态度,只是贪婪地想抓住现在,从不敢想未来。当eln把问题挑明时,她觉得连自己都不能面对了。
“今天晚上,张少杰约我吃饭,我想可能是为了你。”eln想给方筝燃起新的希望,话中有话地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他讲呢?”
然而方筝的回答让她觉得意外。
“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方筝坦然地望着eln,“谢凡起码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激情去爱另一个人了。”
第30章
eln帮方筝装好了新的电话,又叮嘱她好好吃晚饭,这才不放心地赴张少杰的约会去了。
eln在的时候还好,她一离开,方筝觉得心里一下象这个房子一样变得空荡荡的。她知道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旦闲下来,她就会陷入疯狂的思念里。于是,她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她先是打电话给父母,告诉他们自己的旅游计划,然后东扯西扯不肯挂电话,直到妈妈用怀疑的口气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她才敷衍着挂断。接下来,她又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订飞米兰的机票,当小姐问她订几张时,她愣了一下。方筝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夜幕已经降临,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静得她无法逃避自己的心声,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渴望,渴望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就当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啊,方筝凄楚地笑了笑,对着话筒平静地说:“就订两张吧……”
放下电话,方筝开始准备晚饭,吃什么呢?如果,如果谢凡在,她知道自己最爱吃什么,她会象爬山时那样为她准备一桌她爱吃的东西。方筝的心不由得一颤。
一旦有机可乘,回忆立刻象渗进地缝的水,浸透了整个身心。方筝觉得自己的意志力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面对思念她毫无招架之功。她放弃了做饭的打算,开始收拾旅行箱,但却无法集中j神,衣服被凌乱地扔在床上,就象她的思绪一样紊乱。方筝又气又恼,沮丧地看着一堆衣服,开始犹豫是否该打电话找eln求助。
方筝克制着这个想法,因为她明白,她不可能靠eln来给她解开这个心结。正在苦恼,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定是eln,方筝心里一阵狂喜,她忙跑到客厅,接起电话:“eln,是你吗?”
电话另一端沉默着。
方筝愣了一下,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都不敢想地念头,这个念头令她惊喜交集,热泪一下涌了上来,她听到自己哽咽的颤抖的声音:“谢凡吗?是,是你吗?”她的心跳得厉害,好象要蹦了出来。她紧张地期待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满腔的期待里,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无论她的防御多么坚固,都抵不住谢凡一个无声的呼唤。她不想再做徒劳的挣扎,只要谢凡开口啊。
“咯咯……”有人在电话里笑出了声。
不是谢凡,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方筝,她有一刻的迷茫,g本没有注意电话里的人是谁。
“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方筝回过神来,努力集中了一下思绪:“你是谁?”
“我不是谢凡,你很失望吧?”
方筝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刺伤了她,她慢慢回忆起这个声音。
“我本来想去看你啊,不过你那里还有警察,不方便,不如你来看我?”
方筝一阵反感,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去看你?”
“你不想见谢凡吗?”对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似的,一副胜券在握的口气。
方筝的心一跳,这真是个充满诱惑力的理由。她深吸了口气,忽然想起谢凡昨天晚上告诉她的一句话:“无论明天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她不有心生疑问,不露声色地说:“如果是谢凡让我去,她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
对方意外地愣了一会,忽然笑了:“哎呀,你可真是聪明啊。哈哈。不过,我还把你的两个朋友一起请来了,如果你不来,他们可是走不了啊。”
“你说什么?”方筝心里一紧,虽然她没有跟巫霞深交,但几次交集都让她领教了她的厉害。
方筝听到巫霞把电话放到另一个人嘴边,对方坚持着不讲话,但似乎挨了一击,痛得呻吟了一声,方筝一惊,叫了出来:“eln,是你吗?你没事吧?eln……”
“方筝,你不要来啊,她们有枪……”eln用尽力气大声喊道,但是电话被拿开了。
方筝似乎可以想象得到eln被捆绑着失去自由的情景,她觉得额头冒汗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快说……”
“很简单啊,只是让你自己来带走你的朋友啊。”巫霞对她语气里的焦急很满意,得意地笑着。
“你们现在在哪里?”
“西贡码头2号货仓,记得啊,你一个人来,不要报警,否则,你的朋友……”
方筝不等她说完,挂了电话。
好象是宿命啊,即使谢凡放过了她,她还是逃不过这样的下场,但是,她宁愿是死在谢凡的手里。方筝扫了一眼整个房子,忽然有些不舍,她的目光停在还没有收拾好的旅行箱上,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将衣服和旅行用的东西整齐地放了进去,洗刷用品她都放了两份,仔细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象看到了另一个人。她将箱子轻轻合上,将脸伏在上面,任由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第31章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爱你的意义(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你的真心如果我的坚强任x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
在驰往西贡码头的路上,方筝反复地听着这首《勇气》,回想起当时的会心一笑,她不再抑制自己的回忆,尽情地反复咀嚼着每一个细节,她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机会,也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在回忆中,她一会微笑,一会流泪,在甜蜜中酸楚着,又在酸楚中甜蜜着。在走向生命的终点时,她唯一的一个愿望变得那么清晰,仅仅是能再见最心爱的人一次啊。可是,谢凡在哪里呢?按时间,她应该已经离开了香港。那样,昨天竟然是她们的最后一面。她发现一直在潜意识里给自己留下一次的机会,她甚至幻想过在旅行的途中能与谢凡有一次意外的邂逅,她敢肯定,当谢凡再一次象在天桥上相遇时那样托住她的手臂,对她微笑的话,她一定要抛弃了所有的顾虑,毫不犹豫地跟她到天涯海角。
可是,这一次当她醒悟过这一切的时候,却再不会有下一次了。泪水中,方筝轻轻扬起了嘴角——看清楚自己的爱啊,是她最后的收获。
目的地到了,方筝深吸了口气,走下了车,走到海边的栏杆前,擦干了眼泪,她将p3用力地甩到了海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的爱情的见证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方筝微笑了,将长发散开,转身向货仓走去。
方筝刚走进黑漆漆的货仓,门就在她身后关上了,她意识到身后有人,赶紧转身,但什么也看不清楚。这时候,灯忽然亮了,货仓里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方筝看清了在两排集装箱中间,eln和张少杰被分别绑在两张椅子上,嘴上贴了胶带纸,g本不能开口讲话,只用眼神焦急地盯着她,似乎都在责备她不该来。这样的好朋友啊,我怎么能不来。方筝微笑着,想给他们一点鼓励。同时,她打量着另外三个人,在左侧的是她见过的巫霞,她依然是一身红色的紧身长裙,慵懒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漫不经心地修着指甲。右侧的人她却没有见过,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穿一袭白裙,长发如云,五官很j致的女子,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妇女,面无表情。
白衣女子盯她的眼神最特别,带着一股探究的味道。方筝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不得不在心里赞叹,这个白衣女子和红衣女子一样,尽管气质风格不一样,却是一样的出色,一样的引人注目。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谢凡,她们三个人竟然有些说不出的相似之处。
这时,巫霞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咯咯笑道:“你对朋友还挺讲意气嘛。”
“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放了我的朋友了吗?”即使巫霞笑的时候,方筝仍然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别那么心急,让我先搜一下,你有没有带枪。”巫霞蹲下身子,从方筝的脚踝起。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却妩媚至极,特别具有蛊惑的力量。她的手一边慢慢往上移动,一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方筝。方筝的心里一乱,忽然意识到,巫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怎么可能怕自己带枪呢?想到这里,她就要避开巫霞的手,巫霞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双手突然固定住了她的腰,嘴里笑道:“恩,你的身材还不错啊。”
方筝抓住她的手,想挣脱她的掌握,却没有成功,她有些急了:“你要干什么?”
“我要看看你是怎么把谢凡迷住的啊。”巫霞笑嘻嘻地说,熟练地将方筝的手扭到了身后,欺身上前,将方筝的身子嵌到了自己的怀里。方筝本能地挣扎着:“你放开我!”
巫霞似乎很乐于欣赏她的挣扎,一边不慌不忙的腾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紧紧地吻上了她的唇。方筝吃了一惊,想闪开,却丝毫动弹不得,她一急,张开牙关咬住了巫霞的嘴唇。
巫霞吃痛,松了手,恼火地将她推倒在地上。
有人轻声笑了起来,方筝循声望去,白衣女子笑吟吟地说:“老三,你从小就喜欢跟老二比,结果每次都会输的,这一次好象也不例外啊。”
巫霞冷冷地说:“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是笑的最甜的,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呢。倒是你,”她转过身去,嘲讽地看着白云,“是不是心理有些不平衡啊?谢凡喜欢的人可不是你啊。”
白云脸色一变,沉下脸没有说话。
方筝听着她们的谈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她正琢磨着,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哎呀,你终于还是来了。”巫霞冷冷地说,但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悠闲自在,方筝感觉得到她变得象一只见到敌人的动物,表面上满不在乎,身体的每个细胞却都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是谁?会威胁到巫霞?
方筝刚要回头,一个黑色的修长的身影从她的身边经过,走了过去。抬头望着那个黑色的背影,方筝几乎怆然泪下。
第32章
谢凡的出现使货仓内的气氛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谢凡却视若无睹,从容地径直走到白云面前。
方筝忘了从地上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凡,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谢凡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提恤,黑色的长裤,整个身材显得更加修长,她的乌黑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脑后,额前有一缕桀骜不逊的垂在眉梢,清秀的脸庞挂着淡淡的满不在乎的微笑,笑容象极了方筝与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方筝看得有些痴了,竟忘了身在何处。
“我在机场等了你们三个多小时啊。”谢凡似乎没有注意到还有别人存在,眼睛只盯着白云,柔和地说。
白云有些慌乱地避开她的目光。
巫霞哼了一声:“你不是也没走吗?”
“你玩这么多花样,”谢凡深深地看了白云一眼,扭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巫霞,“不就是希望我来吗?”
巫霞似乎有些心虚,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回话。
谢凡轻蔑地笑了笑,掏出一只细长的白色卷烟,不慌不忙地点上:“既然大家都到齐了,不妨把话说清楚了吧。”
“也好。”巫霞似乎又壮了胆,“我问你,你买的机票,为什么你和白云的是飞新西兰的,我的却是飞美国的?”
“我说过了,”谢凡似乎很有耐心地说,“我和白云退出,从此以后,整个世界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你不是一直觉得我阻碍了你吗?”
“你以为你退出就可以了吗?”巫霞冷冷地说,“只要你存在一天,你就压在我头上。没有人会把我当最好的,除非……”
“除非你杀了我?”谢凡直截了当地说。
话一捅开,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了,方筝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谢凡和巫霞每人手里都多了一把枪,笔直地指着对方。
方筝低声惊叫了一声,从地上一下站了起来,本能地要冲到谢凡身前。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即使自己被打死,也不能看着谢凡死在巫霞的枪口下。
“别动。”方筝的腿刚迈出,白云忽然叫了一声,她的手里竟也有一把手枪,枪口指着方筝。方筝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看了看白云,又看了看谢凡,但是谢凡面无表情,似乎没有看见她。方筝心里一痛,她呆呆地看着三个持枪的女子,黑色的神秘,白色的纯洁,红色的妖冶,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天使三人组真的是三个人啊,那他们得到的情报……她看了看张少杰,张少杰的眼里是和她一样的不解和迷惑。“我还以为,”谢凡盯着巫霞,话却是对白云说的,“你是被三妹要挟来的。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得是呢,”巫霞讽刺地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凡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枪慢慢地垂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白云:“g本没有定单这回事,对吗?”
“不……”白云的脸色更苍白,嘴唇颤抖着,她看到了谢凡受伤的眼神。
“定单是我下的。”巫霞得意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老大残废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会替她接这个单子。国际刑警得到的资料也是我找人输进去的。本来想通过警察的手干掉你,”她扫了一眼张少杰,轻蔑地说,“谁知道他们这么不成事,几次三番让你给跑了。我现在这么做,也真是无可奈何。”
“你说过,你不会杀她的。”白云急切地说。
“想杀我的人不是她。她只是想废了我自己做第一的位置。”谢凡静静地说,她紧盯着白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我想跟你走……”白云颤声说,她无法面对谢凡质问的眼光,“可是……”听到这里,方筝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谢凡的生命里竟然还存在着另一个女人,她呆呆地看着一黑一白两个绝配的人,心里一阵绞痛,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是我劝她留下的,因为我有一个绝对有说服力的借口。”巫霞忽然转身看着方筝,意味深长地说,“你得让她相信,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安排了这个机会,让你证明给她看,杀了这个警察啊。”她看到方筝痛苦茫然的表情,嘴角掠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方筝没有看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谢凡。
“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谢凡平静地说,“再说,g本就没有这个单子,你最好把人放了。”
“嘿,怎么,不舍得了?”巫霞讽刺地说,“正相反,今天晚上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谢凡的脸色冷了下来。
“要不,我替你来解决好了。不然,我大姐可不能安心了。”巫霞说着,举枪对准了方筝的心脏。谢凡一闪身,隔在了两个人中间。
“怎么,你要替她挡子弹啊?”巫霞咯咯笑了起来。“那你拿出点诚意来啊,用什么地方挡啊?”
“你不就是想废了我吗?”谢凡冷冷地说,将枪c回腰间,伸出右手,堵在了枪口上。“别忘了我们的规矩,你只有一枪的机会。”
“谢凡就是谢凡。”巫霞表情一凛,似乎肃然起敬。“放心吧,你。”
方筝大吃一惊,冲上去要推开谢凡:“你走开……”她的手刚触到谢凡的背,就听到一声枪响,她感觉到谢凡的身子一震。“不——”方筝尖叫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闭上了眼睛,在谢凡身后哇地哭出了声音。
“快带你的朋友走。”方筝听到谢凡在自己的耳边沉声说,她慌忙睁开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谢凡。谢凡的脸色苍白,左手紧紧握住了右手手腕,右手手掌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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