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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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谢凡买了一盒香烟,靠在海边的栏杆上静静地抽着。他回忆着那个叫张少杰的男子焦急的表情。她见过那个年轻人,在方筝的办公室里,在玫瑰园餐厅里……谢凡的心抽动着——他们看上去很亲密。
电梯门打开以后,她听到方筝意外的叫声。刚走出电梯,张少杰已经抓住了方筝,担心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你了。eln给我打电话,说你失踪了,我,我找了你一天……”
方筝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只是忙着安慰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担心什么呀?”
他们忙活了半天,方筝才想起向张少杰介绍谢凡。谢凡并不想接触方筝身边的人,但是,她却无法逃避,于是淡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她发现,张少杰打量她的眼光有些异样。谢凡心里警惕起来,方筝邀请她进去的时候,她拒绝了。方筝没有再挽留她,而她竟然为此而感到了失落!尽管如此,谢凡仍担心着方筝的安全,她想不出出现在方筝公寓门口的带枪的人是谁。不过,张少杰可以保护她。谢凡咬紧了嘴唇。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她扔掉了烟头,她身往回走去。
一打开房门,谢凡立刻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不对的地方在卧室,她想起白云在里面,一脚踢开了门,同时手伸向了后腰。
门被踢开的同时,有人放肆地咯咯笑了起来。
谢凡的手停在了腰上,脸色有些苍白。卧室里,白云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轮椅旁边站了一个身材窈窕穿红色紧身长裙的女子,正笑得花枝乱颤。
笑完了,红衣女子讽刺地说:“我就知道你没有带枪。怎么,去见美人,连枪也不带了?”
白云的脸色大变,疑惑地看着谢凡。谢凡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个不带枪的杀手。哼。”红衣女子鄙夷地说了一句,一手托了一杯红酒,“老二啊,你是不是打算退休了?”
谢凡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客厅。
红衣女子一扭一扭地跟了出来,盯着谢凡,冷冷地说:“怎么,我给你制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动手?”
“我的事不用你管。”谢凡自己倒了一杯酒,静静地说。
“怎么,你不舍得了?不会吧?”红衣女子怪叫了一声,“你不会喜欢女人吧?”
“闭嘴!”谢凡冷冷地说了一句。
红衣女子y阳怪气地说:“喔,可是,就算你喜欢女人,也得先选老大嘛!她对你可是够意思,尽帮你说话。我可没这个福气。”
谢凡握紧了酒杯,心里一阵收缩,她能感受到背后卧室门口s来的目光,她知道那是白云。
她忍不住把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我叫你闭嘴!”
红衣女子终究有些忌惮,沉默了一会又冷笑道:“真搞不清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做事这么拖泥带水,凭什么说你是天使三人组最出色的杀手?你小时侯连只兔子都不肯杀,g本就不是杀手的料。而我呢,我杀的人比你多,我也没有失过手,我才是天生的杀手。凭什么我就不如你?”
“我从来没跟你争过。”谢凡疲倦地闭上了眼。
红衣女子瞅了她一眼:“你的期限快到了,我可不想给天使三人组抹黑……”
“你想干什么?”谢凡警惕地说。
红衣女子冷笑了一声,避而不答。
“我警告你,不许干涉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红衣女子又是一声冷笑,“如果你不动手,那就成了天使三人组的事情。”顿了顿,又说,“再说了,这个单子又不是你的,是大姐的。要不是你们向我隐瞒她受伤残废的事情,我早替她接单了,还用得着你?”
“你会关心她受伤嘛?”谢凡讽刺地说。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而冲着白云说:“倒是你,大姐,你是不是信不过我呀?瞧瞧你们,一个残废了,另一个当两个人使……老二,你瞧你的衣服,都成了黑白配了,哈……我看天使三人组是名存实亡了。”
谢凡迅速地看了白云一眼,她的脸一片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手指交叉在一起,剧烈地颤抖着。
谢凡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说:“你给我滚。”
“怎么,”红衣女子怪叫起来,“不当我是你们的一员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目标可是掌握了我们天使三人组的资料,说不定她现在是放线钓鱼,想把我们一打尽呢!”
“谁说的?”谢凡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
红衣女子得意地扬了扬头:“现在我还没有证据,不过,我认识了一个电脑高手,他已经答应我帮我潜入国际刑警总部的电脑络。到时候我会给你证据看的。”
“那就等你拿出证据再说吧!”
“迂腐!”红衣女子骂了一句,扔下酒杯,恨恨地说,“你等着吧。”转身就走了。
屋里一片沉默。
过了半晌,谢凡开口了:“明天,我要去大屿山。”
白云沉默了一会,空洞地说:“是吗?”
谢凡“恩”了一声。
“你,要小心。三妹这一次好象来者不善。”
“我知道。”谢凡想了想又说,“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是指哪句话?”白云的口气有些冷漠。
谢凡有些语塞,她知道让白云伤心的不仅仅是巫霞指出她是残废的事实,还有她和白云之间的感情问题。她后悔不该吻白云,那总是一种行动的证明。她想她已经伤害了白云。
又是一阵沉默。
“你先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白云有些疲惫地说。
第11章
夜已经很深了,方筝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回想着张少杰对她说的话,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透不过气来。她干脆坐了起来。
今天晚上,她本来想请谢凡到家里坐坐的,可是半路杀出个张少杰。她敏感地觉察出,当时谢凡和张少杰看对方的表情都透着一股古怪。谢凡一向对人冷淡,倒还说得过去,张少杰当时的神情可是不同往常,整个人象一只备战的公,眼睛警惕地瞪着谢凡,仿佛她有什么不轨之图似的。她起初以为是张少杰看出了她跟谢凡之间有什么,所以才那样一副表情的,这使她心里有些不快,谁知道进屋以后,张少杰的一番话才让她领悟到他g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并非是在争风吃醋。
当时,谢凡连门也没进,就告辞走掉了。方筝知道她很不开心,但苦于解释。毕竟张少杰跟她的关系比较密切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里面,而她对自己与谢凡之间朦胧的感觉却是毫无把握而又懵懵懂懂,所以,表现出来,反而是她和张少杰之间更自然了。谢凡一定觉察出这一点了。方筝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总部那边已经得到可靠消息,天使三人组真的来香港了。”张少杰一进屋就忧心如焚地嚷开了。
“是吗?”方筝早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的情绪还沉浸在和谢凡共度的这一天里,起起浮浮,有些心不在焉。
张少杰见她反应平淡,更着急了:“咦,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怎么跟个没事的人似的?难道你忘了,她们可是来找你的。”
“找我?”方筝收回了思绪,愣了一会,“我给你煮点咖啡。”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啊!我是认真的。前天晚上,我从舞厅回去,就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局里不让我告诉你的……”张少杰自觉失口,忙停下了,神色不安。
“是真的?”方筝自言自语了一句,有点挖苦地说,“我们不是g本查不到她们的资料吗?”
张少杰犹豫了一下,说:“资料不是我们的人查出来的,是有人通过电脑传输过来的。”
“是谁?”
“不知道。”
“资料都有些什么内容?”
“资料上说,天使三人组其实只有一个人,女x,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喜欢穿一身黑色衣服,所以有另一个绰号叫黑天使。”
方筝想起了张少杰对谢凡的态度,心里颤了颤。不,她默默地想,谢凡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裤子。
“资料上还说,黑天使杀人有个特点,她会观察目标很长时间,所以,你最好不要信任刚认识的人……”
方筝的心痉挛成了一团,她听出了张少杰的意思!她勉强地说:“我今天带回来的朋友是美国的一家地理杂志的摄影记者,来香港拍照的。前天晚上,就是她救了我。”
仿佛为了说服什么人,她又强调了一句,“如果她要杀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也许,”张少杰沉吟着,“她有别的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方筝的情绪有些失控,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你别乱猜了,如果她要杀我,她早就杀死我了,还要等到你们查到她的资料?还要这么接近我?”
张少杰见她情绪激动,沉默了一会,但还是忍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家杂志社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怀疑她了是吗?”方筝觉得受不了,单是一个假设已经伤害到她了。
“你不觉得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太蹊跷了吗?而且她很符合资料上的描述啊!”张少杰有些愤怒她的不理智了,甚至隐隐有些心理不平衡。
“她怎么符合了?她又没有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可她总是穿黑色的上衣,方筝几乎要哭了,“再说,谁知道你们的资料准不准?就那么可靠吗?”
张少杰噎住了,见自己一片好心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不是滋味,赌气地说:“我还不是关心你,总是有备无患嘛!”
方筝的心里正是一片惶惑,听到张少杰的话,不由地一阵酸楚,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她强忍住了,低声说:“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张少杰看她脆弱的样子,忍不住上去搂住她的肩,想把她抱在怀里,一边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拼了命保护你的。”
方筝身子一震,忙挣开了:“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会小心的。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张少杰有些尴尬,点点头:“好吧,你自己小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去,不要接触陌生人。”
方筝知道他指的是谢凡,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模模糊糊地想,不,谢凡不是陌生人,她是一个了解我的人,比你更了解。
走到门口,方筝目送张少杰往电梯走去,张少杰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想杀手通常会有一个特征。”
“什么?”方筝没有会过神来。
“他们都是一流的枪手,因为经常拿枪,所以,他们的手会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你注意过你的朋友的右手的虎口和食指关节吗?”张少杰急切的盯着她。
“我们拉过手……”方筝的心里一震,她只记得那种温暖和坚实的感觉,或者,她g本不愿意多想,勉强地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左手还是右手?”张少杰不死心。
方筝忽然笑了:“你别紧张过度了,快走了,你。”
张少杰以为这是她的右手的回答,耸了耸肩,进了电梯。
方筝关上了门,整个人都好象要虚脱了一样,假装的笑容也没有了。张少杰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好象针扎在了她的心上,一点一滴地流血。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她死也不愿意相信!
方筝不能入睡,谢凡的音容笑貌和张少杰的话犹如要把她撕碎一样。她该怎么办呢?
黑暗中,方筝觉得有眼泪倾泻了出来。她没有去擦,也不想去擦,就这样静静地流着眼泪,直到一阵电话铃声把她惊醒。
大概是张少杰的,她不想去接。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自动进入录音系统。
“方筝!方筝!你在吗?”竟然是谢凡的声音,开始的时候是轻轻的,仿佛怕打扰了她,但很快换成了焦虑不安。
方筝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她挺直了身子,傻傻地倾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谢凡的声音变得又涩又重,还有些颤抖:“方筝,你还好吧?你一定在的,快来接电话。”
方筝什么也不顾了,她咬牙冲下了床,扑到了电话机旁,一把抓起电话,喘气道:“我在,我在……”声音是哽咽的。
听到她的声音,电话另一端反而沉默了。
“谢凡,是你吗?”方筝呼吸急促。
“哦,你在啊。”对方似乎松了口气,但语气变得冷淡。“我没有打扰你吧?”
方筝有些不解,但还是喜悦盖过了一切,她感受得到刚才谢凡呼唤中的关切:“没有。你有事吗?”
“我,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已经回来了。”
笨拙的借口,方筝擦干了眼泪,没有说话,心里却软软的。
“呵,明天,明天你还去吗?”
什么都不管了。方筝静静地说:“当然,为什么不去呢?”
“那……九点在码头见面?”
“恩。”
“那,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方筝的心里一片安宁,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明天的旅行了。
第12章
天,灰蒙蒙的。
谢凡在渡口下了计程车,因为一夜没有睡好,有些疲倦,心情似乎也象这天气一样提不起j神来。这时,她看到了方筝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亭亭玉立。
她的心就好象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开了一个缺口,有阳光倾泄了进来,她情不自禁地快步走了上去。
走近一看,方筝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那是睡眠不足的痕迹,方筝也仰头看着她。两个人深深地打量着彼此,几乎同时开口:“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然后,两个人都有点发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筝举了举手里提的方便袋:“你一定还没有吃早饭吧?”
谢凡心里一热,点了点头。
“我们到船上吃吧?!”方筝建议。
谢凡点点头,拎过她的背包,与她一起上船。
谢凡看着方筝低头专心地打开袋子,取出n茶和叉烧包,心里的暖意漾上来,把她整个人都淹没了。她觉得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思考了。
一路上,两人的话很少,谢凡建议道:“如果你没有睡好,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吧?”
方筝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再说这个建议也蛮好的,她发现自己很愿意靠在谢凡的身边。她点了点头,把头靠在谢凡的肩上,高度刚刚好。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谢凡闻着她身上的清香,一动也不敢动,她很少跟人这么亲近过,在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依靠过别人,也从来没有被人依靠过。但是,方筝的依靠使她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感。
“你变了。”谢凡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白云的一句话,不由心里一震。我真的变了吗?
巫霞离开以后,谢凡着实烦恼了一阵子,不过她明白,真正让她牵挂的是方筝。她担心那些带枪的人是巫霞派去的杀手,另外还有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原因,那就是张少杰与方筝之间的关系给她带来的困惑。在她跟踪方筝的过程中,这个年轻的男子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想到这些,竟让她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如果方筝真的知道了她们的情况,她该怎么办?她甚至不敢想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得把这种可能x排除了。
心烦意乱中,她取出一只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时,她听到身后轮椅的轻轻地挪动的声音,她知道那是白云,没有回头。
白云在她背后静静地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声音是悲哀的:“你为什么不回头呢?你真的没有听到你背后的声音吗?”
“难道,”谢凡也感到了同样的悲哀,不过原因跟白云不同,“我连你都不能信任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白云的声音有些不平,有些失望。“如果,我的手里有枪,你已经死了一万遍了!”
谢凡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疲倦。
白云推着轮椅转到了她面前,幽幽地说:“你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抽烟吗?”
谢凡哼了一声。
“那是你第一次杀人,你几天吃不进饭,只知道抽烟。三妹还耻笑你不是杀手的料。”
谢凡挣开了眼,看着白云娇好的脸庞,有些迷惑。当一个人记住了你自己都几乎忘记了的事情,你的心里难免有些感动。她有些惭愧地将烟捻在烟灰缸里,好象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白云注视着她的动作,眼神迷茫:“今天,你又是为什么呢?”
她的伤感加重了谢凡的负罪感。谢凡走到她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在生三妹的气。”白云的手有些冰冷。
“真的吗?”
谢凡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古怪,抬头一看,她的眼泪已经滑了下来。谢凡的心里一痛:“你怎么了?”
“我,我很害怕。”白云颤声说。
“怕什么?”
“我不知道。”白云茫然地回答。
谢凡忍不住拥抱住她,安慰道:“别怕,有我呢!”白云顺势紧紧抱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颤抖,似乎有什么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第一次,两个人如此亲近地拥抱了许久。谢凡觉得心里百感交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抚摩着白云的长发,想给她安慰和力量。
白云在她的怀里抬起头,凝视着她,谢凡一愣,她从她的眼神里获得了某种讯息,她想起了那个吻。白云是个美丽的女人,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发现她的魅力呢?在她的心里,她是她的大姐。但是,当亲密的接触发生过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谢凡的喉头发干,恍惚间眼前却浮现出方筝的笑意盈盈的脸,心里一震,勉强说道:“时间不早了……”
白云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手臂松了松,但有好象是做最后一次努力似的,又箍紧了,贪恋地把头埋在她怀里。谢凡松了口气,又有些内疚。
“答应我,明天别去了。”白云含糊地说。
谢凡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正相反,此时,她的心里恨不得立刻见到方筝。
“我担心,你到时候为难。”白云没有等到回答,继续说了下去,慢慢地放开了谢凡。
谢凡的心里一阵空虚。感觉白云好象要离开自己了。况且,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
沉默了一会,她说:“我打个电话。”
她拨了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她又回到起先的忧虑里,在电话录音里不自觉地表现出来。不,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三妹不该这么快动手!然后,她听到了方筝哽咽的声音,心里又痛又急,不,她不能开口爽约!她希望方筝先提出反对意见,但方筝仅仅一句“为什么不去呢”,就摧毁了她的计划。
谢凡扣下了电话,几乎不敢回头看白云。然后,她听到白云冷冷的声音:“谢凡,你变了!”
回想到这里,谢凡不由浑身一颤。
方筝似乎已经睡了,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动,惊醒了。轻声问:“你是不是也累了?”
谢凡摇摇头:“没有,你继续睡吧!”
方筝直起身子,打开背包:“我好多了,我们听音乐吧!”她取出一个p3播放器,一个耳机塞到谢凡的耳朵里,一个塞到自己耳朵里,随口问了一句:“你喜欢听谁的歌?”
谢凡摇摇头:“我很少听流行音乐。”
“忘了你不是香港人。”
因为只有一个耳机,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方筝按了播放键,第一首歌是梁静茹的《勇气》,方筝心有所动,谢凡并不知道梁静茹,但是听到歌词“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爱你的意义(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你的真心如果我的坚强任x
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不由得有些心动,她忍不住望了望方筝,正巧她也望过来。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似乎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俱是心神一漾,不由得微笑不语,心情迎风飞扬了起来。
第13章
方筝不得不承认,虽然她有意将张少杰的话抛诸脑后,但却仍然受了一些影响——她刻意地不去注意谢凡的手,更别说碰了。她讨厌自己的忐忑不安和缺乏自信,但是,她仍然不敢去求证什么。所以,当上岸以后,谢凡很自然地去握她的手的时候,她象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不等谢凡握牢,迅速缩了回来。
谢凡有些发窘,也有些困惑。在船上,方筝给她的感觉不是这样的。她的自尊心有些受伤,神色冷了下来。
方筝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咬了咬嘴唇,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握住了谢凡右手的掌g,不去碰她的虎口。
她的手指在谢凡的手里似有似无,如果她不用力,谢凡g本握不住。谢凡的心里没来由地有些苦恼,她感觉方筝就象伸过来的手,让她捉不定,控制不住。但是,她习惯了不露声色,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船上的人大部分又坐上了一辆去凤凰山的巴士,方筝也要跟上,谢凡没动:“我们坐计程车。”
“很远的。”
谢凡扫了两眼剩下的几个没有上车的人,有些迟疑,想了想,跟方筝上了车,捡最后排的座位坐下了。
“后面很颠哎。”方筝提醒道。
谢凡点了点头,却没有换座位的意思,眼睛只是盯着随后跟上来的几个人,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
方筝只好坐在了她身边。
船上下来的人都坐上了巴士,巴士开动了。
可能是因为天气不好,或者是早班船的缘故,车上的人不是很多。谢凡看了看方筝有点苍白的脸,轻声说:“这边有空位子,你躺在我腿上睡一会吧。”说着移开了位置。
方筝心里一暖,以为她选择后排是这个原因,当然她不知道谢凡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的。她乖乖地点了点头,侧身躺下了,头枕在谢凡的腿上。谢凡低头凝视了她一会,情不自禁地伸手将散落在她额前的头发轻轻地拢到她的耳后。方筝顺着她的手势动了动,闭着眼睛,嘴角露出惬意的微笑。谢凡砰然心动,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又黑又滑的长发,象抚摩着什么珍宝。方筝没有拒绝,觉得很舒服,不由得有些心神荡漾。两个人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渐渐的,谢凡感受到了一种欲望,心里一惊,暗叫惭愧,忙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了?”方筝有些失落,睁开了眼看着她。
“我,”谢凡有些脸红,收住心神,抚摩着她的头,微微一笑,“没什么,你快睡吧。”
方筝满足地闭上了眼,倦意袭了上来,她有些迷糊,喃喃嘟囔了一句:“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谢凡没有说话,抬头看前面的乘客——她必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车在凤凰山下停下了,谢凡轻轻推醒了方筝:“喂,导游,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方筝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糊里糊涂地说:“啊?到了?现在几点了?”
谢凡有些好笑:“小姐,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导游呢!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方筝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们应该吃午饭了。”
“然后呢?”
“爬山啊!等明天早上看日出。”
“你是说,要在山上过夜?天气不是很好啊。”谢凡有些忧虑。
“山顶有宾馆的嘛!”方筝整理了一下仪表,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呢!”
谢凡忍不住笑了:“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担心的嘛!”
方筝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谢凡几乎忍不住要拥抱她,忙扭身去提包。
“你一定也很累了吧?我们可以吃完饭以后,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爬山。”方筝关切地说。谢凡没有反对,她觉得自己的确需要恢复体力,虽然刚才的那几个角色g本不用她放在心上,但是,有备无患才好。
方筝看着谢凡点的菜,惊讶地说:“咦,你好象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点的全是我爱吃的东西?”
谢凡微笑不语,除了她的心事以外,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方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却没有说话,开始低头静静地吃饭。
吃过了午饭,谢凡和方筝租了一间钟点房。进房以后,谢凡仔细锁好了门,又对方筝说:“你也睡一会吧。”
“不用了。我检查一下是不是还缺什么东西,然后出去买一点。”方筝正在开包检查。
谢凡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听我说,你再休息一会,不要出去。”
“为什么?”
谢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含糊说道:“我不放心。总之,你别出去。”
方筝静静地看着她,象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柔声说:“好,我不出去,你放心。快点休息吧。”
谢凡点了点头,反正一有动静她就会惊醒,她倒不担心方筝敷衍她。她避开了方筝的眼光,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谢凡睁开眼睛,发现方筝跪在床前的地板上,正在凝视着她,也不知道多久了,目光痴痴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谢凡没动,也看着她不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人们生来好象就在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能给你别人不能给你的感觉……”方筝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声音低柔婉转。
谢凡的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臂,揽住了方筝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方筝好象醉了,微微闭着眼睛,身上一点力道都没有。谢凡的唇轻轻地砰到了她的。
谢凡的唇一遍一遍地刷过方筝的。她听到方筝紊乱的呼吸,稍一用力,便把方筝拉倒在身边。方筝紧闭双眼,呼吸急促,双手抓紧了她的胳膊,一动也不敢动。
谢凡撑起身子,一只手臂扣住了方筝的身体,低头再去吻她。这一次,她的吻更深入了。她的舌撬开了方筝的牙关,滑了进去。方筝抽了一口冷气,头脑轰地炸开了,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她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笨拙地反应着,一边紧紧抱住了谢凡。谢凡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
第14章
谢凡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她的欲望冲破了理智的束缚,然而,当她正要更进一步时,房门被敲响了:“砰砰。”
谢凡的动作忽然停止了,她抬起头来,却没有放开方筝,低头凝视着下方的方筝的脸。陷入激情的方筝g本没有听见敲门声,她的脸颊酡红,有些不解地睁开眼睛,神情迷朦地看着谢凡,眼神布满了羞怯。谢凡忍不住再低头吻她,方筝闭上眼睛迎了上来,这时敲门声又响起。谢凡恼火地呻吟了一声,放开方筝,轻声说:“等一下。”
方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谢凡的心情是愉悦的,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警惕x,她走到门口,没有马上开门,只是问了一句:“谁?”
“小姐,你们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还要不要加时?”是旅馆老板的声音。
谢凡回头看了看方筝,方筝已经坐了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看她。谢凡的心里有些犹豫,她并不能确定方筝现在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对方筝有些不够尊重。略一迟疑,她回答道:“不用了,我们一会下去结帐。”
老板的脚步声离去了。
方筝对谢凡的决定有些意外,又有些感激,似乎心里隐隐明白谢凡的用意,而且,她真的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明智,毕竟,她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她的脑海里转了几个念头,终于下了决心,站起身来,走到谢凡身边。
谢凡在平息自己心情的时候,也匆忙做了一个决定,等方筝走到自己身边,她细心地为她抚平被她弄皱了的衣领,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低声说:“方筝,我很喜欢你,也很珍惜你。但是,”她认真地看着方筝,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我会等你想清楚。别急着决定。”
方筝的心被一股柔情浸地又酸又软,有眼泪要夺眶而出。她蓦然发现自己好象期盼了一生,就在等这一刻。她一句话也不说,慢慢投入了谢凡的怀抱,紧紧地拥抱着她。
谢凡的心里更是复杂,她抚摩着方筝的长发和柔软的脊背,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就要发生巨大的变化了。但是,她相信自己,无论多么艰难,只要有方筝,她都可以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静静地拥抱了片刻,谢凡轻声说:“我们该走了。”
方筝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懂得谢凡的珍惜和责任感,一瞬间,她做了一个决定,颤声说:“等一下。”她没有离开谢凡的怀抱,把头埋在谢凡的怀里,她紧闭了双眼,颤抖着手,索到了谢凡的右手,迟疑着握住了她的虎口。她象触电了一样,身体一阵痉挛,不!她不相信地用了用力去感受,虎口,食指关节……
谢凡感觉方筝的手忽然变得冰冷,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有些不解,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说着,想扳开她的身子观察她的表情。方筝死命箍住了她,低声压抑地说:“不,不……”她不想让谢凡看到自己的脸。
谢凡一愣的功夫,方筝离开了她的怀抱,低头扭身向洗手间跑去,一边匆匆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冲进洗手间,她立刻将门从里面锁住了。她的浑身都在发抖,透过镜子,她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还有大而无神的双眼。她怔怔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心碎成了片,都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她很想哭,可是瞳孔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半晌,她慢慢地坐到马桶上,脑海里回忆起遇谢凡的认识的过程。是的,她现在可以确定,在办公室里,是谢凡在对面的楼里观察她,天桥上的相遇不是个偶然。
轮渡、餐厅、舞厅,都不是偶然,多么荒谬,可是更荒谬的是,她多么珍惜这些“偶然”!终于有眼泪滑了下来,方筝轻轻地啜泣了起来。她掩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坚守了多年的感情世界,只是为等今天的结局吗?在泪海中,方筝茫然失措。可是,谢凡,她的心里一阵刺痛,谢凡给她的感觉都是假的吗?不,她不能相信,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她不能接受!
混乱中,她忽然想起谢凡问过的一句话:“如果,你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你最后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原来,她已经暗示过自己了。方筝愣了一会,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她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她竟然一本正经地专心思索了起来。
“方筝,你没事吧?”谢凡觉得方筝有些不对劲,在门外焦急地说。
“等一下,”方筝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哑,忙清了清嗓子,“我很快就出来。”她的心忽然镇定了下来,站起身来,她走到镜子前,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眼神清亮,但是有哭过的痕迹,脸色和嘴唇还是太苍白了。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脸,振作了一下,认真地化了个淡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过。
谢凡等得心急,正要再敲门,门打开了,方筝微笑着出现在门口,光彩四s。
谢凡怔了一下:“你在化妆了?”
“女为悦己者容嘛!”方筝笑着说,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水汽。
谢凡心里一软,揽过她,低头吻住她的唇。方筝呻吟了一声,偎进她的怀里,勾住她的脖子,缠绵地回应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凡才不舍地放开她,她觉得自己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吻她。但是,方筝给她的感觉跟刚才不一样,少了一丝矜持,多了一份主动和热情。
“你好象进步很快啊!”谢凡调侃了一句。
“是你教导有方嘛!”方筝顽皮地说,却不看谢凡的眼睛,“快走了。”
天气似乎更y沉了,空气是潮湿的,一副山雨欲来的气氛。山路上的行人很少,谢凡和方筝走得不快,但两个人似乎都无心欣赏沿途风景。谢凡已经注意到一路跟他们来的三个人也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几十米的地方。她已经能断定这几个人的杀手身份,但是,她没有带枪,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要落单,于是,她带着方筝跟在一个小旅行团后面十米左右的地方,既不超过他们,也不被他们落下,跟踪他们的人似乎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谢凡收回注意力的时候,无意中捕捉到方筝的眼神,她敏感的觉察出方筝偷偷盯着自己的眼神是凄苦的。一发觉她回头,方筝立刻避开了她的眼光。谢凡心里一动,柔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的关怀反而让方筝更加心酸。方筝觉得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她喃喃地说:“天气太差了,只怕明天早上看不到日出了。”
“其实,能不能看到日出并不重要,”谢凡温柔地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方筝使劲闭了闭眼,将眼泪咽了回去,她挽住了谢凡的胳膊,依偎到她身边,颤声说:“我也是。”
“再说,”谢凡安慰道,“明天没有,说不定后天就有了。”
后天?方筝的心里一痛,她从来没有这么珍惜过每一天!她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有些猝不及防,忙腾出一只手去擦眼泪。
谢凡吃了一惊:“怎么了?”
“我,”方筝掩饰地说,“我只是想到,你很快就要离开香港了。”
谢凡握紧了她的一只手,仿佛要传达什么力量给她,沉思着说道:“还早呢!别担心。”
方筝没有说话。两个人不再说话,慢慢地走着,只觉得这条路曲折漫长,似乎没有个尽头。
第15章
谢凡和方筝爬上山顶时,夜幕已经低垂。谢凡在山顶的旅馆订了一个标准双人房间,进屋以后,她迫不及待地吻住了方筝。方筝轻轻地叹息着,却没有抗拒。谢凡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放开她,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累了?”
方筝此时是身心俱疲,她把头埋在谢凡怀里,点了点头。
谢凡把她扶到了床边,扶她躺下,轻声说:“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一个好觉。”
方筝一点胃口都没有,头沉得象灌了铅,但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谢凡去拨电话,叫老板送一点清淡的食物上来,等她放下电话,回头一看,方筝竟然已经沉沉睡去。看来,她真的累了。谢凡一阵心痛,她轻轻坐在方筝身边,低头爱怜地打量着她的睡姿。方筝似乎睡得并不安宁,眉头紧蹙着,身体不时抽搐一下,似乎梦里正在和什么苦苦挣扎。谢凡料定她在做噩梦,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想给她点安慰。方筝在梦里摇着头,发出含糊的呓语:“不要,谢凡,不要……”声音极其悲苦。
谢凡有些奇怪,没容她多想,有人敲门,她担心吵醒了方筝,忙快步去打开门,原来是侍应生送来了两份套餐。谢凡叮嘱侍应生准备点热的稀饭,想等方筝醒来以后,再叫他们送热的上来。侍应生走后,谢凡自己也吃不下饭。她不知道方筝做了什么噩梦,但对她的话却觉得很不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自己白天的时候做了什么让她觉得心里有压力了。谢凡苦苦思索,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方筝一觉睡到了九点多,睁眼一看,房间里有些昏暗,只有墙角的落地灯发出的昏黄的光,谢凡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目光里满是爱怜,见她醒来,柔声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
方筝鼻子一酸,想起刚才的噩梦,反而疑心自己现在是在做梦了。
谢凡感觉她眼神有异,俯身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的,一个可怕的噩梦,或者还是一个即将成为现实的噩梦!方筝忧悒地点了点头,不等谢凡继续问下去,她伸开双臂勾住了谢凡的脖子,闭上双眼,叹息着说:“我不怕。我只要现在。”谢凡不能思考了,方筝的唇是她最大的诱惑。她低下头,辗转缠绵地吻着方筝。在她温柔热情的亲吻里,方筝感觉身上的热力在一点一点地恢复,热情又慢慢地回到体内,她开始专注地回应谢凡。
谢凡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欲望,努力做到适可而止,她移开嘴唇,镇定了一下,轻声问:“你饿了吗?”
方筝明白了她的意思,既为她的体贴而心生暖意,又为她的迂腐啼笑皆非。她瞅了谢凡一眼,眼眸波光流溢,激情使她变得风情万种。谢凡正难以自持,方筝说了一句:“我不想吃东西,我去洗个澡。”
谢凡讷讷地让开身子。方筝有些嗔怪她的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取了睡衣和洗刷用品,一个人进了洗手间。谢凡舒了口气,打电话叫侍应生送稀饭和小菜上来。
浴室里,方筝也在用冷水浇灭燃烧的激情。她发现,谢凡的吻给她带来的冲击越来越多,已经不仅仅限于心灵,她开始渴望身体的亲密接触。可是,真的要把自己完全交出去吗?方筝愣愣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完美无暇的身体,如果那样的话,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方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方筝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当她发现自己g本无法解决这个矛盾时,她决定听天由命,换句话说,一切还是要看谢凡了。但是,当她鼓足勇气走出浴室时,房间里静悄悄的,谢凡已经在一张床上躺下了,听到她的声音,睡意朦胧地说了一句:“桌上有稀饭和小菜,清淡的,你吃点再睡。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方筝心里一热,虽然她很怀疑谢凡是假装的睡意朦胧,但她仍感激她的体谅。方筝喝了一点稀饭,洗刷完毕以后回到床上。然而不知道是因为睡过了,还是别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着。黑暗中,她有种奇怪的压迫感,后来,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渴望躺在谢凡的怀里,这个念头吓了她自己一跳。她喘了口chu气,又做贼似的屏住呼吸偷听谢凡的声音,谢凡发出匀称的呼吸,似乎真的睡着了。方筝的心里又隐隐有些失落,这样翻来覆去,折腾到很晚才迷糊过去。
因为心里想着要早起看日出,方筝只打了个盹就醒了。房间里静悄悄的,方筝看了看夜光表,还不到三点,不忍心叫醒谢凡,正胡思乱想,她听到谢凡轻轻问了一句:“你醒了?”声音很清醒,显然她早已经醒了。也许她g本就没睡,这个念头滑过方筝的脑海,她胡乱地应了一声。
“我们几点出发?”
“再过半个小时吧。”
房间里一片沉默。
“方筝?”
“恩?”
“方筝?”
“恩?”方筝的心跳得厉害,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期待着她下面的话。
“方筝,”黑暗中,谢凡迟疑的,幽幽地说,“我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拥有过一个人。你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方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眼泪涌了上来。
第16章
三点多一刻的时候,谢凡已经和方筝悄悄地来到旅馆后面的山的最顶端。空气又潮又冷,风很大,方筝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服,不一会,她已经全身冷透了。谢凡拉她到了一个避风的石头后面,饶是如此,她仍然冷得瑟瑟发抖。这时候,她感觉谢凡从背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她,而她的整个人都贴到了谢凡的怀里。谢凡的怀抱很温暖,方筝有种眩晕的感觉,她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谢凡听着她急促不平的呼吸,感觉出她身体的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寒冷。她觉得方筝的身体犹如一个巨大的会说话的磁场,象在诉说着什么,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她一向是个克制力很强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克制得这么辛苦过。
黑暗中,她们两个人沉默着,似乎都等待着什么,但显然不是日出。过了一会,谢凡叹了口气,不在坚持,她低下头,嘴唇轻轻地吻在方筝凉飕飕的的后颈上。方筝的身体猛地一震,她只觉得如遭电击,谢凡的嘴唇象火一样烙在她的后颈上,一股电流直窜到腰椎,她的腿一软,谢凡搂紧了她,却没有放过她,嘴唇一寸一寸地侵占着她地肌肤。谢凡的吻每到一处,方筝的身体都颤栗一次,她听到谢凡沉重的呼吸,象在宣告着什么,而这种宣告,在她的心里燃起了一团火,越烧越旺,一点点烧尽她的理智,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蠕动,去迎接和引导谢凡。可是,谢凡好象比她还了解她自己的身体的欲望,所到之处都一点点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向欲望的火坑。当谢凡轻轻含住她的耳垂时,她忍不住失声呻吟了出来。
“还要看日出吗?”谢凡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可能不会有日出了。”她的声音低沉暧昧,方筝自然能感觉得到她的某种要求,可是,她自己也毫无理智可言了,她慌乱而又急切地摇着头。谢凡拦住她的腰,离开了山顶,回到旅馆。一路上,方筝双腿发软,象踩在海绵上,最真实的感觉是谢凡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从她的手里,她感受到了强烈的欲望,而自己的,正与之呼应着。
冷风灌进谢凡的衣领,她稍微冷静了一些,不禁有些惭愧起来,她觉得自己引诱了方筝。回到房间,她克制着自己,低声道歉:“方筝,刚才,对不起。”
方筝不禁有些气她的反复无常,但是矜持使她不能泄露出这种情绪。想到她是为自己好,又气不起来了,轻声说:“没什么,我没怪你。”
“谢谢。”谢凡想了想说,“你再睡一会吧,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
“你呢?”方筝歪头有点恶作剧地问。
“外面太潮了,我想洗个澡。”
方筝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点点头:“我等你洗完,我也要再洗一个。”
“那你先洗。”谢凡有些窘迫地说。
“不,你先洗。”方筝的语气很坚定,她要给自己时间做一些决定。
谢凡匆匆冲了一个澡就出来了,“我可以了。”
方筝正在出神地想什么,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这么快?!”谢凡不安地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上。
方筝走进浴室,打开喷头,脑海中却翻腾着山顶的一幕。她知道,谢凡在等待自己的允许。方筝苦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不是已经决定了不想以后了吗?既然要不起未来,那就只要现在。她轻轻舒了口气,走到喷头底下,让水把所有的顾虑都冲走。
当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能拥有她,真的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谢凡一会自责,一会又给自己找理由。听到流水的声音,她不禁有些面红心跳,回忆起方筝柔软的清香的肌肤……天哪,她不禁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心里却被欲望灼得疼痛起来。
当她听到浴室的门轻轻打开的声音时,她的心里一紧,翻身对着墙壁,假装睡着。
方筝慢慢地走到谢凡的床边,她敢肯定谢凡并没有睡着,她甚至能感觉到谢凡的身体僵硬,正屏住了呼吸感受自己。如果不是相爱,所有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强烈?可是,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不能相爱,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顾虑?方筝的心里一阵怆然,她比任何时候都感受到了谢凡的无奈,因为谢凡的无奈,她的心又是如此疼痛。方筝的眼泪静静地滑了下来,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谢凡。她只是模糊地意识到属于她们的每一刻都是偷来的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上帝收回。她所痛心的并不是也许有一天谢凡要拔枪对着自己,而是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当大家以真实身份对峙的时候,必然也是爱情破碎的时候!是的,时间那么紧迫,她没有机会等待。
方筝觉得心都碎了,她轻轻地跪下,靠在床边,幽幽地说:“你曾经问我,如果,我只剩下了一周的时间,我最后的愿望是什么……”她的声音很轻,象是自言自语,但在黑暗中听来却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忧伤,谢凡忍不住侧耳倾听着。
“我仔细地想过了,我是个很幸运的人,我的父母身体健康,生活有保障,我的工作顺利,我的朋友很多,他们也会照顾自己。如果说,我的生活还有什么缺陷,那就是,”方筝的声音缓缓的,流淌在黑暗中。“我还没有真正地尝试过爱情。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只剩下了几天的时间,我仍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在最后的日子里,我遇到了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可是,我觉得当我来不及分辨是不是爱情的时候,就说明爱情是真的来临了。”
“你是第一个让我情不自禁想要说那最重要的三个字的人,”方筝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乱了起来,似乎底气不足,没想到对一个人说爱是这么困难的事,那三个字在真爱面前突然变得这么沉重,方筝鼓不足勇气,含糊地说,“我很想说,说,我……”
她的心又急又羞,下面的话却哽在嘴边说不出来。
这时,她感觉谢凡的手臂伸过来,把她拉到了床上,她躺在了谢凡身下,听到谢凡低沉但坚定的声音:“方筝,我也想对你说,”她吸了口气,“我爱你。”
方筝的眼泪奔涌而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她克制住哭泣的冲动,低声说:“我也爱你。”
谢凡低头吻住了她,但马上松开了她,诧异地问:“你哭了?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筝来说,这最甜蜜的时刻也是最痛楚的时刻。她没有回答,解开睡衣的带子,将谢凡拉倒了自己身上,谢凡的手触到她裸露的柔滑的肌肤,身体一颤,喃喃道:“方筝……”“你不是说要等我的允许吗?”方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却犹如烈酒一般地醇香醉人,谢凡不能克制了。她低头吻上方筝的额头。
方筝闭上了眼睛,感觉谢凡的动作。黑暗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地敏感,每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谢凡吻过她的额头,睫毛,鼻尖,脸颊,嘴唇又落在她的唇上,与此同时,谢凡的手轻轻地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当方筝的身体适应了她的手以后,她才开始缓缓地加重力道。方筝觉得自己犹如躺在微波荡漾地海面,整个人象喝醉了一样,身体在谢凡的触下好象冬眠了许久的植物,受到春光的照s,慢慢地开始萌动。
谢凡感觉到了方筝身体的反应,她的唇似乎不经意地滑到了方筝的耳边,张嘴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方筝的身体一阵痉挛,似乎傻了,不知道该怎样反应。谢凡一边轻咬她的耳垂,一边将手覆盖在了她柔软的r房上,方筝的身体又是一阵哆嗦,象个受惊了的小鹿,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却没有挣脱,反而伸手将谢凡紧紧的搂住了。谢凡的吻和手都开始沉重起来,她吻过方筝的脖颈,滑过肩胛,舌尖绕住r尖缠绵着,方筝慌乱地攀住了她的肩,呼吸急促,她不懂谢凡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但是,这种折磨又是如此地甜蜜,如此地疯狂,她忍不住轻轻地,轻轻地呻吟出声来。欲望如潮水一般,正一波一波地将她淹没。
当谢凡的吻继续下滑,落到她的平坦柔软的小腹的时候,她不知道谢凡到底要做什么,却又好象模糊的了解。她的心跳快得已经超出了她能忍受的范围,她因为羞怯而有些慌乱起来,可是慌乱之中又夹杂着强烈的渴望,她被自己的情绪绞得昏乱起来。
谢凡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抚摩着她的身体,舌尖在柔软的肌肤上逗留了片刻,轻易地卸除了她的紧张和戒备,然后毫不犹豫准确地占领了她欲望的核心!
猝不及防之下,方筝尖叫出声,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立刻被一股巨大的浪潮淹没了头顶。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好象站在了自己生命的源头,看到生命的泉水如瀑布一样一泻千里,她的耳边充斥着巨响,她只能急促地呼吸,却没有力量去分辨那声音是流水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呻吟。
水流太快了,她觉得干渴,模糊地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干涸了。这时候,她感觉谢凡缓缓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的心里一安,被本能驱使着,努力去迎接谢凡的深入。
但是,谢凡的动作突然停住了,谢凡感受着方筝温暖湿润的体内,被一个念头震住了。
方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扭身催促谢凡继续。
谢凡伏在了方筝身上,声音有些异样:“方筝……方筝……”
方筝不情愿地张开眼睛:“恩?”
“你,你从来没有?……”谢凡有些困难地说,“我是说,你还是……”
方筝半晌才回味过谢凡的意思,她有些羞涩,又有些骄傲,轻轻点了点头。
谢凡有些迟疑:“方筝,你真的想好了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方筝的心犹如被针刺了一下,别这样,也许过了这一刻,她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说:“我愿意,我真的愿意。”谢凡用力地吻住了她。方筝的心里一阵酸楚,再闭上眼睛时,眼泪滑了出来。她抛开了所有,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谢凡的动作,任由谢凡把她从痛楚中一点一点地推向快乐的顶峰。黑暗中,她犹如一朵疯狂绽放的玫瑰,拼尽了所有的j血,只为了这一刻短暂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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