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小龙虾 作者:SkinTouch
第4节
秦淮赶紧坐起身,一个不留神就把荆江同志的洗/白运动变成了批/斗大会,赶紧回归正题!
重新回到荆江优点的回忆环节——给自己做早饭(虽然头天晚上撬门闯进了自己家),还叫自己起床(虽然在这之前跟他大吵一架),又给自己煮面(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还特地到办公室确认他的行踪(……不予评价)……怎么越琢磨越不对味儿呢?
唉,秦淮叹了一口气,都是自己对荆江的第一印象在作祟,怎么能这么片面的看一个人呢,应该和他认真相处后再下断言。
于是他就停止了无聊的脑内活动,回归现实。
荆江刷洗完,关了厨房和客厅的灯,回到房间,秦淮躺在他床上,转了一下眼珠表示打招呼。
“还不回去睡觉。”荆江边说边坐到书桌前,翻看学生作业。
“我睡不着了,被你吓的。”秦淮打量了一眼那一厚摞作业本,忍不住说道:“你刚开学就给学生布置这么多作业,太过了吧。”
“其他老师也这么想,”荆江看完一本又拿出一本,“于是学生们就会空出来大量时间来写我的作业。”
“……你狠。”
“恩。”
“哦对了,差点就完全忘记了,”秦淮突然想起来自己趴在他床上的原因:“你大半夜不回家,还躲房间里点蜡烛吃面条是怎么回事儿呢?把我吓得差点抄家伙。”
“你已经睡了我就不想再开灯了,”荆江说,“而且我吃饭不习惯开灯。”
秦淮抬眼看着他,他没有看着秦淮,而是专注的盯着作业本。
“为什么不习惯,晚上吃饭开灯不是挺寻常的事吗,而且我在房间里你开灯完全不影响我,”秦淮特别纳闷的问,“你还没跟我说你不回家是怎么回事呢。”
“从小习惯了,开灯会让人知道你在家,就会来找你。”
荆江又没有回答他出去干什么了,这让秦淮感觉有些怪异,大概是因为他对深夜不回家这样的事很抵触,一想到荆江晚上不回家,他脑子里就止不住的闪现刚才梦中出现的场景。
“你就不打算说你干嘛去了是吧?”秦淮内心纠结的问,“我好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荆江:“……”
秦淮死皮赖脸的缠着荆江:“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如果是见不得人的事我会给你保密的。”
“你别问其他问题。”
“好啊好啊!”秦淮点头。
荆江沉默了好一大会,久到秦淮都快以为他反悔了的时候,才回答:“我去探望别人了。”
“这不挺寻常的吗?”秦淮立刻抬头追问,“是谁啊?”
“刚才还说不要问我其他问题,”荆江突然掐了一下秦淮的下巴,“我就是懒得跟你说话才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我操……大晚上的跟我聊聊天怎么了,”秦淮生气的坐起来。
荆江头痛的看着秦淮:“我想让你回屋去,我要关灯。”
“你不是正在看作业吗,关什么灯?”
“我用蜡烛就够了。”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秦淮登时就愣住了……这尼玛,理由好充分,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秦淮才回过神,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荆江。
“你要是……暂时交不起电费我可以垫付的。”
“……不是。”
“那你是怎么回事!?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会做出点蜡烛看书的习惯,你要瞎眼是吗!?”秦淮暴躁的揪着头发。
“……。”荆江半晌才回答,“冷静点,我开玩笑的。”
“啊?”秦淮有点傻眼……你到底哪句是开玩笑的。
荆江伸手在秦淮头上乱糊了几下,拍拍他的后脑勺:“我想睡觉了,行了吧,你赶紧回去睡觉。”
“啊……”秦淮被人又摸又拍了脑袋,一时有些痴呆。
荆江看他状态不对,直接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连着晃了好几下。
“喂,给我醒醒,回你房间睡觉去,听到了没。”
“操,别晃了,我知道了,”秦淮赶紧阻止他的谋杀行为。
“哦。”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秦淮从他床上跳下来,就头也不回的狂奔回了卧室,被子一个飞扬,把他整只裹了进去。
荆江似乎有些咬牙切齿般揉了揉太阳穴,才关上灯,上床睡觉。
秦淮睁大眼睛趴在漆黑闷热的被窝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荆江手掌的温度似乎在停留在上面……秦淮立刻疯狂的在床上扭动起来,对着被子又踢又拧又咬,像只刚被人从水里钓上来的龙虾一样,折腾了老大一会才突然静止不动,仿佛被人点了暂停键一样。
几分钟后,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次抱着被子大肆蹂/躏……
就这样一直犯神经,一直做全关节扭动运动,一直重复着被钓出水面的动作,直到折腾的他筋疲力尽,他才冷静下来,瞪着眼睛死盯着天花板,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两个字。
“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小节剧情
☆、没咋样,就那样
第二天一大早荆江就把还在床上醉生梦死的秦淮拉了起来,秦淮一只胳膊吊在荆江手上,上半身悬空,下半身还塞在被窝里,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着宁死不起的意愿。
然而荆江把冰凉的手塞进他脖子里,他就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虐/待人呢你。”秦淮揉了揉吊半天都发酸了的手臂,埋怨一声坐了起来。
“该起床吃饭了。”荆江边说边把昨晚上被秦淮扔地上的衣服全捡起来扔在他枕边。
秦淮闭着眼,一件一件的往头上套,荆江用手抓住他的衣服:“别套了,这是裤子。”
秦淮睁开一只眼扫了一眼,发现还真是裤子,难怪他感觉袖子有点松,半天找不到领口,他把裤子往旁边一扔,摸出来衬衫套身上了。
饭桌上,已经被荆江摆好了油条豆浆和蛋花汤,秦淮洗漱完就赶紧坐过去,捏了根油条塞嘴里。
荆江正端着一份报纸坐在饭桌旁阅读。
这场景……怎么一夜间夫妻角色就掉了个过,秦淮郁闷的看着荆江,这架势,啧啧,跟他爸还真有的一拼,都是一副悠闲又有威严的模样,还是看报纸这种古董行为,秦淮一边腹诽一边咽下嘴里的油条。
“等下再看,”秦淮没憋住就问了:“你还有看报纸的习惯呢。”
荆江把手里的报纸向下放了放,将一双浓黑的眼睛对着秦淮:“装的,我不爱看报纸。”
“这犯啥神经呢,”秦淮笑了笑:“不爱看就不看,就我一人在这,装给我看有用吗。”
“不,这是我老师对我的要求,不爱看也得看一看。”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真的假的,”秦淮说:“你还和以前老师有联系吗?”
“就一位,”荆江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那挺好的,一位也不错了,我以前的老师巴不得我滚得远远地再也不要招惹他们。”秦淮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把最后一口豆浆给喝完了,对荆江说:“下回煮汤就不要买豆浆了,喝不下了,也不爱喝豆浆。”
“行,”荆江点点头:“喜欢喝汤?”
“对,挺喜欢,但是不喜欢喝甜的,就爱喝有味儿的,咸的辣的酸的都成。”
“我知道了。”
“嘿嘿,你还怪上心的,”秦淮笑着看着荆江,但是突然想起昨晚上他趴在被窝里发愁的事,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吃完饭后,秦淮和荆江收拾收拾东西上班去了。
两人走在路上,都安静着没说话。
还真是挺神奇的,秦淮在心里瞎琢磨,他和荆江还能这么安然无事的走在一块去上班,前几天还跟他不共戴天,昨晚吃了人家一碗面,被摸了后脑勺,就直接叛变了。
秦淮默默捂脸,为自己游离的立场而羞愧。
“怎么,不舒服?”荆江突然问了句。
秦淮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发现荆江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
“没事,我挺好的。”秦淮赶紧掩饰。
“恩。”荆江点点头,又恢复了目不斜视。
秦淮松了口气,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动作给做了出来,怪吓人的,以后注意点。
闲着没事,秦淮就想找个话题聊聊。
“哎,你昨晚上还没跟我说你去看谁了呢,”秦淮话题一转就继续戳人脑门。
“还想着这事儿呢。”
“那没办法啊,我昨晚上等你回来做饭等到大半夜,”秦淮说:“我心里憋屈得慌,非得弄明白了。”
说完秦淮就在心里默念好险,差点遛嘴儿把自己都快饿晕过去给遛出来。
荆江伸手在他后脑勺上一拍:“就是我今早跟你说的那个老师,他生病了,我去探望一下他。”
“生什么病了,严重吗?”秦淮看着他,假装没有注意自己脑袋后面的一小片温热。
“不严重就是,家里没人照顾,只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伴儿在跟前。”荆江回答,“我顺便就去帮忙了。”
“你忙的来吗?要不要我去帮忙?”秦淮鬼使神差的就说了出来。
荆江看了他一眼:“好,周末一起去。”
秦淮立刻感觉心里一轻,就要原地飘起来,飘了快到校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开心呢。
秦淮又忍不住要捂脸,开心个毛,开心个毛,开心个毛啊你,但他就是止不住的爽。
走进校门,教导主任那双锐利的双眼在他俩身上扫描了好几个来回,秦淮一直等到他看不到自己了,才又开始打探荆江的情报:“那你昨晚上说的夜里不喜欢开灯是真的假的啊?”
“……闭嘴。”这时荆江已经临近去坐镇早自习的时间了,结果被秦淮缠着问问题语气终于恶劣了。
秦淮被荆江“体贴入微”照顾了一早上的膈应,立刻因为这俩字浑身舒畅,开始跟荆江呛声。
“朕问你话呢!快说!”秦淮揪着荆江的衣领威胁道:“不说就撕了你的衣服。
荆江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你撕。”
秦淮立刻跃跃欲试,但是准备上手撕时,一低头看到了荆江的锁骨,秦淮手一哆嗦就没抓稳。
荆江趁机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操,你还真敢使劲儿。”秦淮揉了揉自己的手。
荆江鄙夷的扫了一眼:“娇气。”
“我操,就你那手劲换个人皮都要粉碎性撕裂了好吗,”秦淮冲荆江龇了龇牙。
荆江看了一眼秦淮的尖牙,没理他,直接往教师里赶。
秦淮一看他开始加快速度,也着急起来紧紧跟上他,话都顾不上说了。
到了办公室,秦淮已经有点小喘气了,毕竟是从事高端脑力劳动职业,最常做的就是看着学生从操场这边跑到操场那边还喊着“跟上跟上你们身体素质不行啊”,体力不行啊。
“出息。”荆江面不改色的又斜了他一眼。
秦淮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了,直接进了办公室把他关在门外面。
到了办公室,秦淮的屁股还没沾板凳,白湖就已经连人带椅滑了过来。
“昨天饭吃的怎么样啊,”白湖又摆上了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翻墙头过瘾不。”
“过瘾,比嗑了药还过瘾。”秦淮敷衍的回答。
“昨儿有人来找你呢。”白湖见没什么有意思的事可捞,就把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抛了出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教导主任查岗呢。”
“他查岗了也没事,我就说我出去买份资料。”秦淮满不在乎的说:“是谁来找我?”
“你有经验,”白湖冲他竖了个拇指:“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就进来问了句秦淮在吗,我说你出去阅兵了,他就走了。”
“我去墙头上阅兵了,一览众草小,”秦淮面无表情地说,“他什么话也没留?”
“没有,就说了句没想到还真回来当了老师,就走了,声音挺小,估计没想让人听见,”白湖露出和文之兮极其神似的贼笑:“我假装去打印资料偷听到的。”
“白侦探,我可真佩服您。”秦淮冲白湖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跟他玩笑了几句便把他给推回去了,但其实他在听到白湖的话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暗道:大事不妙。
没想到还真当了老师,这种话,这种说话立场,这种说话做事方式……秦淮忍不住就开始进行情感分析。
最后分析来分析去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瘫软在椅子中,这人还真他妈的腆着脸过来了,凑不要脸。
过了一会,可能秦淮一直保持着疲软的姿态太引人瞩目,白湖有耐不住寂寞滑了回来,白湖仔细地盯着秦淮的脸,略有些紧张地问:“难不成是有人有重要事找你。”
“找我能有什么重要事。”秦淮好笑的看着他。
“……比如,走个后门啥的。”白湖摸了摸下巴,“我一到新学期就一堆人要来走后门呢。”
“什么后门?”秦淮好奇地问。
“就是上学呗,找老师走后门能有什么,无非就是想蹭个教职工子女的身份进一中念书。”白湖耸了耸肩。
“那你答应不?”
“我才不答应呢,”白湖傲娇的哼了一哼,接着凑到秦淮耳边小声说:“你应该知道,他们整天就送些酒啊烟啊茶叶啊这些东西,你说俗不俗!”
“俗!”秦淮正义凛然的回答。
“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还特别讨厌那些东西。”白湖摊了摊手。
秦淮也学样儿小声地说:“那我要跟你聊聊我和荆江的八卦,你给我走后门儿不?”
白湖立刻挺直脊背拍拍胸脯:“别说走后门了,就是要走前门我也让你走。”
秦淮立刻笑的趴在桌子上。
“我说真的啊!”白湖眯着眼睛凑到秦淮跟前:“你跟荆老师……到底咋样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说出来分享一下?”
“瞧你这话说得,搞得我俩真处对象了一样,是不是文之兮那只臭苍蝇跟你念叨了些什么?”秦淮斜了他一眼。
“没有!我跟他完全是对立阶/级关系!中间横跨着文科与理科间的沟壑,相信我。”白湖为了机密信息不惜与亲密战友决裂。
“……”秦淮想了想自己的科目,感觉自己就是中间那道沟壑。
“那你们到底相处的怎么样?”白湖锲而不舍的问。
“你怎么这么感兴趣,”秦淮哭笑不得说。
“哎呀,”白湖突然难为情了起来,吭哧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就……你应该不知道,我和荆老师同一时间进的一中,跟他算挺熟的了,但是他那副模样,你也看到了,总是一副生人退散的表情,虽然大家都挺喜欢他的,但是就没见到有谁跟他走得近,我都已经后宫满员了,他还整天一个人上班下班,我看着就觉得,怪寂寞的……”
白湖说到最后自己乐了起来:“我刚是不是矫情了一下。”
“是的,矫情了好多下,”秦淮笑着说。
“好吧,”白湖蔫儿菜了,下巴搭在秦淮桌上委委屈屈的说,“我都矫情给你看了你还不跟我说说吗?”
“关键是没啥可说的啊,”秦淮无奈的耸耸肩:“没咋样,就那样呗。”
对,就那样,啥都没有。
秦淮默默握拳。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啦,~(≧▽≦)/~撒花,今晚更新
再也不修文了……
☆、长白山和横断山脉
秦淮凝神静气,如老僧坐定般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联系人列表里的某一位,他的拇指在拨号键上左右上下三百六十度,拗着关节活动,但是没有按下去。
不想按下去,但是又十分想确认一下前几天是不是他来了。
秦淮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想打过去,就是缺个理由,听听他的声音,和他说几句话,聊一聊分开后过得怎么样,然后将话题转入正题……把他祖宗十八代轮着操一遍。
秦淮在心里酝酿了很久长篇的《论如何在短短半分钟内不重复的用言语操对方祖宗十八代一遍》,他都已经打好了腹稿,但最后手机在手心里打了个转,还是被他锁了屏扔进抽屉。
秦淮抱起办公桌上的课本,赶去上课了。
单长白,每当想起这三个字,秦淮就感觉像是被火烧过的铁钳狠狠的插入心脏一般痛苦,因为这只铁钳不仅把他的心脏,连同皮,肉,血与神经全都一起烫成焦黑的烂肉,让他痛不欲生。
为了解脱,他仓皇如丧家之犬般逃离了那个城市,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企图永远的遗忘那个伤疤。事实上秦淮确实做到了,他已经慢慢从那场由美梦演变成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秦淮本以为这已经足够了,他这辈子算是与单长白老死不相往来了,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厚脸皮的出现在这里。
秦淮抿了抿嘴,其实也有不是单长白的可能,但他就是下意识认为就是他。
但问题是,他来这打算干什么?
“……唉,”秦淮捂住脸,琢磨这事简直是自己折腾自己,还不如见机行事,随机应变,现在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又被牵着鼻子走。
这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秦淮的手腕,秦淮一惊,赶忙从手里抬起脸,结果看到了荆江。
“怎么哪儿都有你……”秦淮笑了笑,将脸上悲壮的表情给收下去。
荆江顿了顿,拧着眉毛说道:“这是走廊,我正准备回办公室,倒是你,你在走廊上已经碍事很久了,要上课就快进去上课,站在走廊时捂脸是什么意思。”
秦淮被荆江凶巴巴的骂了一顿,顿时愣了好大一会,然后才回过神来现在已经打过预备铃,学生都在匆匆的往教室赶,而他还站在三班门口的走廊上捂脸哀叹人生。
秦淮登时就脸红了,旁边一群从他身边经过的,或者趴在教室窗户上围观的,还有正等待上课的附近的老师,都在看着他捂脸,而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我,抱歉,我想事情想魔怔了。”秦淮难得磕磕巴巴的向一个刚对自己恶语相向的人道歉。
“快进去上课,”荆江语气低沉的催促道,随即他又转身面向贴在窗户上扮演壁纸的学生们一扫,气势威严的说道:“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秦老师马上就要上课了。”
“谢谢。”秦淮低声道了谢,赶紧走进班去。
就这么一小会,秦淮就感觉自己的老脸已经丢尽了……
秦淮站在讲台上,最后为自己方才的窘态叹了口气,才开始上课。
但是在开始讲课之前,秦淮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伪·不良少年矣言,发现他正病怏怏的半软在座位上,似乎不打算像往常一样膈应秦淮几句才能老实?
难道是生病了?秦淮做出假设。
虽然看到学生生病,身为老师的他应当悲痛万分,好生劝慰之,但是秦淮一看到这伪不良因为生病没法给自己找不痛快,他心里就一阵暗爽。
但是好景不长,仿佛是秦淮洋洋得意的表情太过嚣张,又或者矣言和秦淮经过这么多天针锋相对已经心有灵犀,总之矣言抬眼瞄了秦淮一眼,开口就戳了秦淮痛处。
“秦老师,你刚刚在走廊干嘛呢?”
正在对课文内容和其中抒发的情感慷慨陈词、大抒己见的秦淮,登时被矣言无礼的插嘴打断了。
这是不管是前卫型老师还是传统型老师都难以忍受的过分行为,秦淮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正处于情感低落期,心情特别差,所以他当即愤怒的一个转身,瞪向矣言。
“矣言同学,不打断老师讲课……不对,不打断任何身份的人讲话都是不礼貌的行为吧?”秦淮冷冷的看着矣言,血冲脑门,“这是基本的尊重都不知道吗?长这么大学的礼貌都扔哪去了?”
矣言愣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秦淮还从来没有和他正面起过冲突,但他随即就冷哼一声,把脸扭过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在跟你说话!”秦淮无可奈何的说道。
但是矣言好像不当他这个人存在一样,自顾自的趴下,将脸埋在臂弯里。
秦淮现在特别需要房东先生来叫一声“护驾——”,因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气的驾崩了,但是到最后他还是仅仅叹了口气,就转过身继续讲课。
台下一群懵逼的崽子们。
但是没想到秦淮的退让却仿佛激怒了矣言一样,他突然直起身,用力推了一下桌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死死地和秦淮对视了很久,才昂首阔步的走出教室,在走廊上一拐,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下换成秦淮风中凌乱、一脸懵逼的站在讲台上。
半晌,台下一位学生颤颤巍巍的举了个手:“秦老师,你……要不跟过去看看?”
“啊……”秦淮猛地回过神,“也,也是,我出去看看,你们先自习,别乱跑。”
代理班长带头说了声好,秦淮就急匆匆的追出去了。
但是秦淮追出去后却并没有去寻找矣言的踪迹,而是一拐弯直奔荆江的办公室。
荆江正端着茶杯去门旁边的饮水机里接水,突然被急匆匆赶进来的秦淮撞了个满怀,荆江立刻伸手扶住了秦淮。
秦淮本是慌乱的道歉,结果一抬头发现是荆江,到嘴的的抱歉急转弯变成了:“荆江!有个学生跑了。”
荆江:“跟谁跑了?”
秦淮:“跟……”
秦淮气的推了一下荆江:“什么跟谁跑了!他自己跑了!我正上着课他突然就大发脾气跑出去了!”
“哦。”荆江面无表情的说。
“你哦什么哦啊!”秦淮气急败坏的说,“我差点被他给气死,现在还要去找他!你不是班主任吗!?我不管了,你立刻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我懒得去,他又不会失踪,”荆江无情的拒绝了,“要去你自己去。”
“我操!!!荆江!!”秦淮几乎要咆哮了:“我还在上课呢!!”
“正好改成自习。”荆江真诚的给出建议。
秦淮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他退开一步,冷冷的看着荆江。
许是秦淮进来的声势太浩大,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密切关注着事情进展,一看到两人之间气氛转入诡异的冰点,赶紧推出来一个临时代表打圆场。
衡段山推了推眼镜,贴着墙挪到距离荆江秦淮最近的点,然后推着两人向众人已经摆好的,位于办公室正中央的两个椅子旁。
“坐下聊?”衡段山推了推眼镜,提出建议。
秦淮揉了揉太阳穴,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对他表示了谢意。
“别吵。”衡段山也就只能给出这个建议,说完他就回自己位置上了,其他老师还在关注着他俩。
“随你的便吧,跟你没话说了,我自己去找学生,”秦淮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像是被气球内的空气一样,只有被戳破的那一瞬间大爆发,等爆发完了立刻就没力气了。
荆江抓住秦淮的手臂,拧着眉毛,很是不满的说:“我都已经说了没必要去找……”
“他是我学生,上课期间跑出去我就得对他负责,去不去找不关你事,”秦淮甩开了荆江的手掌,揉了揉被抓疼的地方,“三班这节课改成自习了,你自己去看着吧。”
秦淮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荆江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秦淮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像回过神一样,转身把两半椅子搬回原处。
他从自己桌子上随便拿了本书,就要去三班看自习。
衡段山把脸从自己桌上厚厚的一堆书里面探出来,担忧的问:“你真不跟去看看?我觉得秦老师出事的可能性比矣言同学出事的可能性要大哎。”
荆江拿书的手顿了顿,冲衡段山扫了一眼:“乌鸦嘴不要乱说话。”
衡段山推推眼镜,抿嘴笑了笑,重新缩回书本后面。
荆江看了看手里的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
这时衡段山幽幽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我会帮你跟纪主任扯谎的。”
“我就在办公室里!!”纪主任愤怒的咆哮办公的某个角落中炸开,衡段山顿时消了音。
荆江微微勾了勾嘴角,就向办公室外离开了。
秦淮一个人茫然的在校园里乱转,到处都找不到矣言的身影,他也觉得矣言既然从课堂里跑了出来,就不会是能在校园里顾影自怜的好学生。
他犹豫了一下,又跑向学校的绿化带,找到了那个隐蔽的翻墙地点,秦淮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就麻利的翻了过去。
他站在墙那边,思考该去哪里找他,先去附近的小店里溜一圈,顺便给矣言的父母挂个电话试探一下口风,接着再去哪儿呢……秦淮皱着眉发愁,感觉矣言不像是会去网吧厮杀人生的人,但说不定人不可貌相呢……
正当秦淮纠结万分的时候,一声落地声从他身后传来,秦淮一扭头,就看到了表情凶恶的荆江。
秦淮:“……”
秦淮纠结的扶额,怎么还真哪儿都有你。
秦淮想到上次和荆江吵过之后,也是在翻墙头这里碰上的面,难道说他和荆江之间的矛盾应该是用“翻墙头”来解决的吗?
好神奇的解药……
“你来干嘛!?”秦淮没好气的说道。
“担心你,”荆江伸手在秦淮后脑勺上摸了摸:“我来看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开手机热点更的文【手动再见
晚安~
☆、这个充满了欲望的世界啊
秦淮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荆江,荆江也像看神经病的神经病一样看着秦淮,半晌,两人同时开口:“你看着我干嘛?”
然后,两人又同时沉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结果还是秦淮先开了口:“你不是懒得去找人吗,还出来干什么?”
荆江说:“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矣言的。”
秦淮怒道:“怎么看都是找学生重要!你找我干屁啊!”
“……不干屁。”荆江说。
“……闭嘴。”秦淮捂脸,嘴角抽搐了一下。
两人又陷入了对峙,结果这次轮到荆江先妥协:“走吧,你不是要找他吗?我跟你一起。”
秦淮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你就是不想让我上语文课吧。”
荆江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多个理由的话,这条就算。”
秦淮被噎了一下,不想再跟荆江说话了。
“我带你去街上找他,”荆江突然开口,边说边用手揽着秦淮的腰向前推他,“走,去街上。”
“哎哎!”秦淮扭来扭去,掐着荆江的手想甩开,但是没想到完全甩不开,这和办公室里的情形不一样!
秦淮扭了半天都没扭开,还被荆江直接拖行了好几百米的路,他看了看身后渐行渐远的学校,叹了口气,认命的被荆江拖着走了。
“行,去街上,你确定他在街上?”秦淮说。
“确定,我经常在上课时间在这里看到他。”荆江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等等。”秦淮面无表情的说:“我觉得这句话包含了很多信息。”
“哦,比如呢。”荆江一边说一边大气不喘的拖着秦淮,像拖着一只大型犬一样。
“比如,为什么你会在上课时间站在大街上,看到同样在大街上的矣言……不对,你怎么知道是矣言跑出来了,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秦淮登时竖起了钳子,死扒住荆江,“你是不是看到他跑出来了!???”
荆江面不改色的把秦淮的两只钳子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塞进两人之间的缝隙里,说:“我没看到他跑出来。”
秦淮向外使劲的拽胳膊,累的吭哧吭哧也拔不出来,感觉简直日了狗,半晌才说:“那你跟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用你绝妙的推理推断出是矣言出走的呢,荆尔摩斯?”
荆尔摩斯把秦淮的双手夹得更紧一些,才说:“我亲自把他送出去的。”
秦淮:“……”
秦淮:“…………”
秦淮:“……………………”
秦淮一个猛虎上山,王霸之力爆发,不仅拔出了双手,还蹭的一下窜上了荆江身上,像一个神经病一样一边在嘴里“乌拉乌拉欧拉欧拉”的乱吼,一边揪着荆江的衣领尽情摇摆。
荆江一只手托着秦淮的屁股,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乖,马上带你找妈妈,李医生还在找你,不能随便跑出院子。”
秦淮揪着荆江的衣领:“hfiueh7ey982euioh……!!!”
荆江像哄小孩的一样颠了颠秦淮,以目前“父【哔————】子【哔————】”的姿势往前走,拥挤的行人顿时自动分流,给荆江秦淮二人开出一条宽广大路。
秦淮保持着揪衣领的姿势,顶着张大红脸被荆江抱进了一家咖啡店。
荆江让服务员带路,找到了一个环形座位,将捂着脸的秦淮放了上去,点了两杯咖啡后就打发服务员离开了。
荆江捏了捏秦淮的后脖颈,对他说:“到屋里了,别捂脸了。”
秦淮放下手就向荆江扑了过去,荆江勾着嘴角又把他扣在怀里,因为秦淮扑过来的角度原因,荆江正好将秦淮的脸按在自己胸口。
“人渣!耍我好玩吗!??”秦淮气的灵魂快要飞升,但还不忘拼命挣扎以重获肉体的自由,“松开我!!”
荆江轻轻地拍了拍半天不能从他怀里露出个头的人,叹了口气说:“他自己会解决的。”
秦淮挣脱不开荆江的禁锢,气的用力撞了一下他的肚子,旁边刚好过来送咖啡的服务员吓了一跳,说:“先生您没事吧?”
荆江痛的吐了口气,缓了一下,说:“没事,我家这位脾气不好。”
“……哦,脾气不好啊。”服务员想起对方一路抱着人进来的场景,对荆江的话选择沉默。
服务员将咖啡放在两人桌上,迅速撤离。
荆江这才松开秦淮,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秦淮抬头,露出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鼻子都红了。
荆江一愣,伸手过去擦了擦秦淮的眼泪。
秦淮:“□□妈的,鼻梁都要碎了,疼死老子了。”
荆江默默地收回了手。
秦淮擦了擦脸上还残留的生理泪水,瞟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就迅速从荆江身上爬起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荆江直起身,看着秦淮,秦淮嘴衔着杯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荆江低声笑了笑。
“矣言有自己的事,你不要管他。”荆江伸出手捏了捏秦淮的脖子。
秦淮肩膀一抬把他的手给顶下去了:“简直是放屁,他有自己的事课下解决去,上课打断我讲课还在上课时间跑出去,我就要管他。”
“管这么多,你累不累。”荆江目光突然变得凛冽,“你有什么权利管他。”
“你管我管这么多,你累不累,啊?”秦淮盯着荆江的眼睛,“你有什么权利对我的教学方式指手画脚。”
荆江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起来,目光一下就温和了不少:“随你的便吧,爱怎么管怎么管。”
“本来就是,”秦淮皱了皱眉头。
“恩,”荆江点点头,又将手放在秦淮的后脖颈上捏来捏去。
秦淮瞪了他一眼:“你手欠是吗?拿开!”
荆江不理他,继续捏,还将手指顺进秦淮的头发里按来按去,秦淮轻微的抖了抖,低头喝咖啡,不理他了。
喝完一杯,再来一杯,秦淮默不作声的把荆江那杯咖啡也嘬干净,荆江低头看了一眼两个空无一物的杯子,收回了手,拍了拍秦淮的后脑勺说:“喝完就走吧,该回学校了。”
秦淮推开杯子和荆江的手,趴在了桌子上:“你自己回去吧,我反正课都改成自习了,已经没课了。”
荆江皱了皱眉,片刻后才道:“不行,你不能在校外呆着。”
“哎凭什么啊!?”秦淮气结,但是又特别纳闷,“矣言都能出校门了,怎么我就不能了?”
“不安全。”荆江说。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秦淮从桌子上挺起来,“不安全你去担心学生啊!你他妈的老子一个大活人,今年二十五,成年七年了,在校外呆着,哪儿不安全了!?”
荆江没和他废话,直接扑过去把他提起来,挎着他的腰就往外走,秦淮剧烈的挣扎。
“荆江!你个大傻逼!人渣!败类!放老子下来!”
“放开我!你遛狗呢你个王八蛋!呸!”
“我日你全家!草草草!”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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