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梦里忆琴音 作者:凌晨筆缘
第6节
多少人争权夺势,终不过南柯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 南柯一梦:淳于棼是唐朝人。有一次,因为他喝醉酒,忍不住在庭院的槐树下休息起来,没想到他因此就睡着了。在梦里,他看到槐安国的国王派人接他到槐安国去,随后把自己心爱的公主嫁给了他,并且派他担任南柯郡的太守。在这段时间里,淳于棼把南柯治理得很好,国王也很欣赏他。他五个儿子都有爵位,两个女儿也嫁给王侯,所以,他在槐安国的地位非常高。后来,檀萝国攻打南柯郡,淳于棼的军队输了,接着他的妻子也因重病死了。这一切的不幸,让淳于棼不想在南柯郡继续住下去,就回到京城。可是,在京城里,有人在国王面前说淳于棼的坏话,国王没有查证,就把他的孩子抓起来,还把他送回原来的家乡。一离开槐安国,淳于棼就醒了,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场梦。不久,淳于棼发现庭院里的槐树下有一个蚂蚁洞,洞里有泥土推成的宫殿汉城池等等,他才恍然大悟,梦中所见到的槐安国,应该就是这个蚂蚁洞。而槐树的最高的树枝,可能就是他当太守的南柯郡。淳于棼想起梦里南柯的一切,觉得人世非常无常,所谓的富贵功名实在很容易就消失,于是,他最后就归隐道门了。
☆、传信
“我还真没料到,你一个女儿家也竟然听得如痴如醉。”陌惜从台上下来,换了行头之后找到了君捻雪她们,见君捻雪一边品茶一边还在回味刚才的唱词,难得心情极好的取笑道。
君捻雪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过了会才抬起头来看他。换了装束的陌惜,与台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连一点脂粉味都没有。
“戏文虽是戏,却是说尽了人间百态。陌惜哥哥唱的入戏,我自然会听得入戏。”君捻雪大大方方的应道。
“好一个道尽人间百态。”陌惜点了点头,又问,“你如今这样出来走走,果真是宸兄的意思?”
“多少他是同意的,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出来?”君捻雪笑道,只是看陌惜的样子,好像这个消息让他并不轻松。
宸兄是要动手了,所以才会让自己的手下带着妹妹离开。陌惜心里暗道。多少,他还是了解君墨宸的,为了朋友,为了亲人。
“你别担心我呀,我到这的时候就已经递了书信回去了。”君捻雪见他皱了眉头,便忙说道。
陌惜摇了摇头,“我如今不过市井一个普通的戏子,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不知姑娘能否信得过我,你日后的书信,由我替你传递?”
“为何?”君捻雪有些不解。
千画听了这话,便知陌惜料到了,忙点头应道,“如此,有劳陌惜公子了。”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我是一点也没懂。”君捻雪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俩。
陌惜和千画对视了一眼,这才和他解释,“宸兄让你离开他的身边,一定有他不得已的缘故。不然也必定是他亲自带你出来,你若是如今传递书信回去,这信上难免会有人探出一些讯息,或是对你不利,或是对宸兄不利。”
“怎么会?”君捻雪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只是她也不愿看到君墨宸被人伤害,谁都不行。
“陌惜公子这边联系宸公子和我们是不同的。”千画也帮忙解释。
君捻雪摇了摇头,“我不是不相信陌惜哥哥,只是宸哥哥为何会有事,难不成是柳大哥?”
陌惜笑了,“你别疑神疑鬼了,柳兄弟怎么可能会害了宸兄?”他见过柳逸清几面,眉宇间隐着淡淡的愁容,却绝非恶人。
毕竟是为了柳逸清,他才那么多日的将临川四梦翻来覆去唱了个遍。若只是君墨宸要听,那也就是唱唱《牡丹亭》便好。
“你倒是信得过他,好吧,那就听你的,书信托你转交好了。”君捻雪说着倒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有些不明白,这柳逸清到底是何来历,为何宸哥哥对他那么好,连这个陌惜也会为他说话。
只是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姑且信上一回吧。
陌惜也只是笑,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如今千画多番暗示,他也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陌惜哥哥如今都在这如梦楼住着麽?”闲话了一会,君捻雪突然问道。
陌惜一愣,虽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便还是点头应答,“托宸兄救命之恩,如今在这有些时日了。”
“这样啊,不过这古镇周遭住着也舒适些,不知陌惜哥哥你是怎么想的,若是我,我是愿意在这住下的。”君捻雪笑道,说实话,她还是喜欢这里的,所以她也不大在意陌惜是因何留在这里。
陌惜还是很赞同君捻雪的想法,毕竟这玲珑古镇自金陵建都以来,几百年间都是平和安稳。当年相邻的几个村镇相继出事,这里却丝毫不受影响。
这也是当年君墨宸为何会让他留在玲珑古镇的原因。
“是啊,这里,很好。”陌惜点了点头,可惜没有她在身旁了。
想着倒是又有些失神了,陌惜有些恍惚,便先告辞回了屋里去。
君捻雪和千画略逗留了一会,也回了下榻的地方。
陌惜回到屋里,想起刚刚和君捻雪之间的谈话,便又勾起了他旧年的事了。
“洛儿,此生终究是无缘了麽?”陌惜长叹了口气。
这洛儿名唤梅洛。这名字缘起笛曲《梅花落》,家里原是戏班子,又恰巧姓梅,便将这落字去了头,单取了这洛字为念。
陌惜自幼双亲亡故,幸得师父所救。而这幼年拜师习武之处又巧与这梅家相邻,所以闲时两人便在一起习唱戏文。
常日在一处玩笑,两人间情愫渐生。
陌惜的师父与梅洛的父亲交情极好,陌惜的师父膝下无子,梅家又只有梅洛这一个女儿。两家便定下这两小儿的姻缘结为琴家。
这梅洛长大之后,竟是因为貌美惊动了四方。梅家两位长辈也担心会惹出事来,正打算商量着搬家离去,却是晚了一步。
梅洛还在睡梦之中变故就来了,来人嘈杂的声音将她惊醒。她躲在暗处,却亲眼见到爹娘的惨死之状。梅洛惊慌的跑去叫醒了陌惜,但是这一决定,却成了梅洛此生最后悔的举动。
那来人是当年的武林盟主穆戈,他因见了一幅梅洛的画像便欲娶其为妻。只是派人谈了几日都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便想着干脆强抢算了。
只是毁了梅家的屋子,杀了梅家夫妇,却一直没找见梅洛。后来是一个手下来报,这才杀进了陌惜的住所。
陌惜寡不敌众,自己身受重伤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梅洛将穆戈指向自己的剑刺进了她自己的身子。
但就是这样,穆戈还是没想放过他们。他让手下带走了梅洛的尸体,自己恨恨的看着陌惜,正打算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转念一想,便准备好好的与他玩玩。
也或许是天意,穆戈慢了一步去了结他的性命,被碰巧路过的君墨宸将他救下。
陌惜失去挚爱,已是心如死灰。再被穆戈废去大半的功力,早就一心求死。但是君墨宸却不容他就这样死去,被他救下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离开这个世界?
白费力气的事情,君墨宸从来不干。更何况这性命二字,若不好好珍惜着,倒是枉费了生育之苦养育之恩。
作者有话要说: 孽缘起,要待灭了这孽缘才好
☆、堂审
从此,陌惜便随着君墨宸离开原来的住所,来到了玲珑古镇。
君墨宸第一次带陌惜来到如梦楼的时候,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小镇太小,这酒馆也就如梦楼一家是较好的,又是自己的产业。
但陌惜一见戏台便变了脸色。在如梦楼与君墨宸聊天时,他第一次对他说,他要留下来,他要唱戏。
他想用余生在戏里度过,这也算是当初他对梅洛许下的诺言兑现吧。
陌惜唱着唱着,有时候真正是入戏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戏里还是在戏外。他只是唱着唱着,唱着戏里的人生,唱着别人的故事。却渐渐的在戏里忘却了自己。
陌惜说,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去忘了那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过往。但是他依旧忘不了梅洛,毕竟这一生,他只爱过她一人。
君墨宸还是尊重了陌惜的选择,便吩咐了手下护他在如梦楼的周全。
但被穆戈废去之后残存的内力却成了陌惜生活下去最大的阻碍,幸而君墨宸给他的洗髓水的分量刚好够他获得一次重生。所以如今,他真的成了一个普通的戏子。
陌惜,你可别真的把自己丢进戏里出不了了。君墨宸临走时半开玩笑的对他说道。
但是他愿意,戏里戏外,迷失了自己。
“柯白,你说,按他这么多的罪状,能判这个刑麽?”秦寒看着柯白忙里忙外的,自己帮不上忙却在一旁东问问西问问。说着,还用手在自己的脖颈处横了一下。
柯白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是宸兄不来我才让你过来的,没看到我快忙疯了么?你就不能消停一下,那边有茶,自己喝去。”说着指着离自己桌案不远的小茶案。
“好啦好啦,柯大人辛苦啦。”秦寒笑着走到茶案旁为自己倒了杯茶,那茶水还是温热,想来是常换的。
“秦寒,准备一下,可以过去了。”又过了一会,柯白起身叫道,又吩咐手下将东西带过去。
那李少伊在牢里待了一天多却没有丝毫的反省之意,反而变本加厉。不停的大喊大叫着,但是越喊叫越是等不来李氏的营救,李少伊也渐渐有些心虚。
“这是刑部大牢,你以为这是你家么,吵吵嚷嚷的小心加重你的罪名。”秦寒不满的看着被官兵押解到审讯室,还不停的叫嚷的李少伊。
李少伊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对着他吼道,“你算什么,还不快点把我放了,小心我爹让你们的乌纱帽,不,让你们这些人的人头落地。”
“死不悔改。”秦寒冷冷的扔了一句,便退到柯白身后。
堂审开始,柯白对着李少伊一条一条的问下去,只是这李少伊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死不认账。
秦寒在一旁看着倒是有些着急了,这样下去哪里是个法子,若是一直耗下去,那不是之前一切的辛苦都白费了麽?若是这样,他们还怎么能扳倒李家的势力?
秦寒苦恼不已,却不敢出声,刚才见柯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是有了法子了。
“李少伊,你以为这刑部大牢你进来了,还想着那么容易的出去么?”柯白冷笑,说实话这样的情形他早已料到,只是如今确实是有些心急了。
“大人这话可是在威胁草民?”李少伊见他们拿他没法子也正得意来着。
“对于你,何必威胁?”君墨宸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柯白,看着他简直傻眼了,不是说不来么?
君墨宸对着柯白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你是不是向皇上请旨了?这大晚上的一道圣旨让本王过来听审,也真是不容易。”
柯白听了这话窃笑了一下,他也就今早的时候在圣书阁和皇帝随口说了一句“想请宸王一起审讯”,没想到皇帝还真的颁了圣旨下来。
“有劳王爷驾临。”柯白拱了拱手,起身让座。
谁料君墨宸示意让他坐下,自己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本王过来听听就好,怎样,审的如何了?”
“全程装死呢。”秦寒没好气的应道。
君墨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少伊,冷笑道,“李氏一个劲的说管教不严教子无方,在本王看来,这李家的家教不错嘛。”
“你放屁,爹从未教我这些。”李少伊听到君墨宸谈及自己的父亲,忽然大骂道。
“放肆,竟敢顶撞王爷。”柯白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这一拍硬生生的将惊堂木拍成了两半,声音之响犹如炸雷。
李少伊被这一声惊堂木的响声吓得不轻,连忙讨饶,惊慌之下供述了先前自己许许多多的罪行。
“都记录好了。”等李少伊说的差不多了,柯白便对着旁边还在记录的师爷问了一句。
师爷点了点头将笔收好,才道,“回禀大人,都记录好了。”
“那就拿下去给他画押吧。”柯白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待李少伊画了押,按了手印,这才吩咐先将他压下去。
“宸兄倒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事情办妥了,柯白看着君墨宸忽然想起什么,一脸坏笑的问道。
君墨宸却是一脸坦然,“本王接了圣旨匆忙往你这里来,若是孤身一人,倒也不必到堂前来。坐在后面也是一样的,本王昨日便和你说了,你办事极妥。”
“柳兄没和你一起来麽?”秦寒有些奇怪,刚刚柯白的话,他还以为柳逸清也来了。
君墨宸摇了摇头,反问他,“柳兄为何要随本王来这种地方?先时不是说了,他来金陵玩一阵子,这地方能玩?”
“失言失言。刚刚柯兄的话,我便以为他来了。”秦寒笑道。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柳兄是谁?那日宸兄在朝堂之上提及的朋友么?”柯白有些好奇便问君墨宸。
君墨宸点了点头,又悄声吩咐柯白,“好好收押着,这人,到时候本王想亲自动手。”
“若是能拿下李家,这些都是小事。”柯白笑道,那微笑有些意味深长。
李氏如鼠,人人得而诛之。却是洞穴太过坚硬,恨之者只能恨着。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个师爷,本来想写成招房的,彤彤姐说,万一没人懂,你准备收刀片麽。然后果断改成师爷。( ̄▽ ̄")
☆、离音
堂审之后君墨宸还是速速回了王府,见秋水轩那边的灯火还是通明,便走了过去。
柳逸清正伏案写东西,像似给谁写信的样子。见他来了,不过看了他一眼,又埋头写去。
君墨宸也不管他,自己一个人拿了本书安静的在一旁坐下翻看。
时光就这样在两个人之间渐渐的消逝。快一更了,君墨宸才起身,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柳逸清,便出声道,“逸清,一更了。”
“嗯,好。你先去歇着吧,我今儿接到一个朋友的信,想回了再说。”柳逸清应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那这样,我先回秋岚阁了。”说着,便准备离去。
“墨宸。”柳逸清抬起头来唤道。
君墨宸闻声停步,回头看着柳逸清,也不知是何事。
“过两日我大概要离开些日子,去一个地方办点事。”柳逸清浅笑,明明很坦然的说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君墨宸愣了一下,“好,自己多保重。”
“嗯,”柳逸清点了点头,说话间那纸上的墨迹已经干透,柳逸清小心的叠起,又小心的装入信封之中。
君墨宸看他做完这一切,才移步离去。
只是离去一段时间吧,君墨宸躺在自己的床上,有些苦恼。自己这是怎么了?
辗转反侧了一夜,到了五更天才草草的打了个盹。
柳逸清一直想着朋友信上提及的事情,倒是真真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去了秋岚阁找君墨宸。
“怎么了?”君墨宸有些奇怪,柳逸清直接进了他的屋里,他半睡半醒着,见他来了,也忙披衣坐起。
“倒是有些忘了时间了,你要不再歇会?”柳逸清见他还是睡眼朦胧,才想起自己一夜未睡倒是扰了他的美梦,一脸抱歉。
君墨宸见他的样子像是一夜未歇,自己哪好意思继续睡着,便摇了摇头,“我也睡得差不多了,说吧,何事?”
“还记得昨日我说有朋友来了书信麽?”
君墨宸点了点头,“记得。”
“是柳桪的信,当年金陵血案不仅仅只是玹琴教,其他门派也有无辜。我这些年也在各处打听,不然早就来金陵这部解决了。”柳逸清说着,将柳桪的信递给君墨宸。
君墨宸将书信接过,秀气的蝇头小楷展现在眼前,他细细将内容都读了一遍。这个叫柳桪的女子将先前的事情一一调查,这是在定期向柳逸清报信。
“她是我义妹,因着都姓柳,便结拜为兄妹。她的爹娘早逝,她的师父也在金陵血案里死了。这些年我们两个人为了复仇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先时一些交好的门派。她这次好像是回了原来的地方找了些东西。”柳逸清等君墨宸看完了,才对他解释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逸清你等一下。”说着,起身走向一副画,他将画移开,便见到一个暗盒。君墨宸打开暗盒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走过来交给了柳逸清。
“这是?”柳逸清拿在手上并没有翻动。
君墨宸将画摆正了,见他没动,这才对他说道,“师门出事之后,我爹也被奸匿之人陷害。那两年,我一个人去了好多地方,好多先时没去过的地方。找了很多人,问了先时相关的事情,都在上面了。只是,我一直没敢回去。”
“玹琴教不在了,先时的那些住所也成了一片灰烬。只是,你这里倒是有那边的消息。”柳逸清一边听他说一边翻看着。
“东方兄特意去看的,听你这话,你去过?”君墨宸口中的东方兄便是东方佑,一个在江湖浪迹的剑客。
柳逸清点了点头,“若是没去过,我又怎知已是灰烬一片?”他俩认识这么久甚少谈及玹琴教的现状,像是刻意的避而不谈。
“那你此次过去,大概要多少些时日才回来?”君墨宸倒是有些不舍之意。
柳逸清瞧出他的意思,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去,又取笑他,“你这些年,有些脾气也该改改了。或是十多日,或是一二月间便会回来。”
这些年,君墨宸有些疑惑,想来是旧年时见过吧,他竟是不大记起了。
“对了,我此次出门,那玹琴我便不带去了,留你这我也放心些。”柳逸清忽然想起那琴,便又对他说道。
君墨宸点了点头,“好,你放心便是。”
柳逸清在秋岚阁待了半日,欲走时,君墨宸咬了咬唇并没多说话,只是柳逸清见他这般情形,便出声问他,“你可还记得当日在白梨寺时我弹的另一首曲子?你若不忙又不嫌的话,到秋水轩去,我弹一遍你听可好?”
“好,极好。难得你今日愿拨弄玹琴奏上一曲,我自然只余欢喜了。”君墨宸拍掌赞道,便要起身同去。
柳逸清见他不再有沉闷之色,便同他一起过去。
“这支曲子,我叫它《陵安离音》。”一曲弹奏完,柳逸清见君墨宸听得有些痴了,便笑道。
君墨宸也不过是那日去找他时听了这曲子,还记得方丈对他说琴声为引,可是听得入迷了,最后还得自己去找。
“《陵安离音》?”君墨宸重复了一遍柳逸清的话,“是个不错的名字,合这曲子。”
《陵安离音》麽,离音,离别之音。逸清,这便是你的道别方式?
那么,是一开始就注定要分开了?
那一瞬间,君墨宸有点想抽自己一巴掌。说好了来听琴曲的,怎么变成越发的伤感。只是他没注意,也只有对柳逸清,他才会这般。有点,痴恋?
柳逸清临走时亲自将这玹琴放到君墨宸的手上,又对他笑了笑,道了声“勿念。”便转身离去。
君墨宸倒是像要气他似得,柳逸清还未走几步,他便坐下抚琴。
柳逸清顿了顿步子,也不回头,只是心里笑了笑,又继续抬步走了。
这玹琴是玹琴教的镇教之宝,当年被柳逸清带走,也因此幸免于难。这些年来,柳逸清每每思念亲人便会取琴奏之。然而像这样为人弹奏琴曲,君墨宸还是第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陵安离音》这个名字是给主题曲定的,但是主题曲是填词翻唱。所以就是同名而已啦。
至于什么时候发布歌曲,这个看情况吧。
有没有发现王爷好可爱,哈哈。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梨花糕
柳逸清离去之后,君墨宸也没敢懈怠分毫,便和几位挚友日日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日,玲珑古镇又递来书信。原以为是陌惜有什么事情,没想到信封打开之后竟然是君捻雪。君墨宸也没多想,只是料到是陌惜的意思,心里也是多了一份感激。
原来这君捻雪到了玲珑古镇几日,四处玩耍了一番,又去如梦楼听了陌惜将临川四梦的《牡丹亭》唱了遍。几日之后便觉得有些没意思,刚好千画想回平安镇看看,两人这才决意离开。
临行前君捻雪特意又去了一次如梦楼,她要去和陌惜道别。
陌惜听她说了来意,沉默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出来了,四处走走也是有益处的。只是你如今身边就千画一人,倒要处处小心些才好。”
“陌惜哥哥就放心吧,有千画不假,其实还有别的人在的。不然宸哥哥是不会让我这么自由的在外头。”君捻雪笑道,因着年纪还有些稚嫩,那声音带着些脆脆的童音也是极好听的。
“好,一路珍重。”陌惜笑道,是他的妹妹,他自然是会护她周全的。
君捻雪略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去。这一去,倒是去的久了些。
柳逸清离开的第三日,君墨宸忽然想起那日在书房一直没寻着的东西,忙又去找寻。
“主子,您这都翻了半日了,到底是在找什么?”浅茶在屋里看着君墨宸找的大汗淋漓,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君墨宸一边找一边应道,“师父留给我的东西,我忘了放在哪了。”说着抹了把汗又继续翻着。
“莫不是在您枕下的暗格里?”浅茶问道。他依稀记得那年从烈亲王府回来,君墨宸很宝贝的将一件东西放进那暗格。
君墨宸被他这么已提醒,忙回了秋岚阁去找。
果然在枕头下面的暗格里找到了信件,君墨宸如获至宝,忙打开来看。
那年得知师门的事情之后君墨宸无心理事,那信件竟是未曾读完便收着了。今日细细翻看,倒是像又听到了师父的谆谆教诲。
信件很厚,翻到后面时,师父提到了当年君墨宸拜师习武时的事情。
君墨宸笑了笑,脑海里很快回想起当年在落琴山拜师的情景。
师父平日对他极好,也是极严厉。规矩不多,却有一条让君墨宸特别不理解。那便是君墨宸不得接触其他师门弟子。
君墨宸的师父门下只有君墨宸一人,但是其他师伯师叔门下却有众多的弟子。这禁令禁的自然是他与旁系弟子的接触,却也奇怪,旁系的弟子们也像是早得了命令一般,亦是从不与他来往。
不过君墨宸是无所谓的,他是奉了母命来这拜师习武,又不是来玩的。
但是日子一长,君墨宸只是偶尔和师父交流,自然而然的寡言少语。有的时候若是没见师父,竟是几日都不曾说一个字。
不过孩子毕竟还是孩子,若是太乖巧了,那不是要归为木头人了?
这日夕阳笼罩着整个落琴山,金灿灿的好不漂亮。
君墨宸做完了今日的功课,一个人闲来无事,便蹲在一株梨树下拿着树枝写字。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为何不去和师兄弟一起玩耍?”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君墨宸抬头看了看来人,个子与他一般高,一身青衣,脸却比他消瘦些。想来是哪个师伯或是师叔的弟子吧,君墨宸也就看了那一眼,便低了头不去理他。
这人见君墨宸抬了头又低了头,却是一言不发,倒是急了,“喂!你倒是说话呀。”本是生气前要发作之语,但是无奈年龄尚幼,声音太过稚嫩,倒有些软绵绵的感觉。
君墨宸依旧是低着头自己在那写写画画,这孩童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师叔座下唯一的关门弟子。
“你就是师叔收的那个弟子吧,你会说话吧。”孩童继续问道,君墨宸被他弄得反倒不好意思了,便点了点头。
平日里其他的子弟见到他这样,要么离开,要么嘲笑他一番。今日这人倒是奇怪,如何反倒还有些讨好之意?
“年纪轻轻别不说话,小心你以后真的变成哑巴。”孩童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君墨宸见他这般说,这才抬起头来问道,“真的?”
“呀,你终于应我了。声音这么好听,为何不说话?”那孩童听他开了口,哪怕只有两个字,也是乐的手舞足蹈。
君墨宸看了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便又闭口不答。
“我是掌门的独子,柳逸清。你叫什么名字?”这便是幼年的柳逸清,也是柳逸清给君墨宸最初的印象。
“君墨宸。”君墨宸想了想还是将名字说出了口,还用手中的树枝在地上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下来。
柳逸清听他又开了口,倒是有些许的得意,“这名字极好。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呐,这个给你。”说着,他便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用纸包好的梨花糕递给君墨宸。
君墨宸看了看他,才接了过去,“谢谢师兄。”
“有空记得多说话。”柳逸清笑着道了别。
很久之后君墨宸还依然记得那梨树之下初相遇的情景,还记得那带着柳逸清体温的梨花糕的味道,还记得柳逸清对他微笑的脸。
也是很久之后,君墨宸才知道柳逸清竟然与他是同龄,还比他年幼些时日。
不过这师兄二字,却是没再改过。
但是那日之后,却极少再见到柳逸清,偶尔也不过是远远地见上一面。
这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师父的,意料之中,师父知道后,君墨宸自然是少不了挨了一顿训。
“墨宸,我娘亲今日又做了梨花糕,我给你拿了些,悄声点,别被人知道了。”过了些时日,还是在黄昏的时候,还是在梨花树下,君墨宸一个人靠在梨花树上背着文章。柳逸清递过来一个纸包,比上次的大了些。
君墨宸没动,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被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满的关于童年的回忆,写的时候好几次笑出声,感觉这两个人好可爱啊。哈哈。
☆、柳桪
柳逸清见君墨宸一动不动的杵着不接,倒是急了,“你快拿去呀,我得回了,不然我爹该训我了。”说着,他将手里的梨花糕往君墨宸怀里一丢,自己一溜烟跑了。
君墨宸看着他,也不敢追上去,便拿了梨花糕回去了。
这边师父见了,君墨宸便将手中的梨花糕递给师父,正准备挨训,却见师父将梨花糕递还给他,又听师父道,“他是你师伯唯一的儿子。墨宸,无论日后出了什么事,请你一定护他周全。”
年幼的君墨宸并不能理解师父的意思,却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弟子遵命。”
“主子,主子?”浅茶见君墨宸似睡了一般,便唤了他两声。
君墨宸听见动静很快从梦里惊醒,见浅茶站在一旁,也只是摆了摆手,道,“我歇会。”
浅茶便退了出去。
但君墨宸却再也没睡着,那幼年的一幕幕事情在脑海里,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吾料师门将有大难,却不知你在何处。若你幸免,还望记得当日之诺,护逸清周全。”
师父落在信上的字显得越发的潦草,想来写的时候也是太过匆忙了。师父,弟子定会遵守约定,护师兄周全。
这么多年来,每逢梨花盛开的季节,君墨宸必定会让厨子做上几回的梨花糕。只可惜,再也没了当年的味道。
梨花树下的梨花糕,终究离散了。
柳逸清那日离开时,听到君墨宸拨弄琴弦之音,便知他也是一个会抚琴的。只是他却不敢回头,这不舍二字,并不只是君墨宸才有的。
他策马出了金陵城,往柳桪在的延祁城赶去。
幸而两城相隔不远,一个半日,他便赶到了。在书信里约定的地点,柳逸清看到了柳桪。
“大哥,你这来的倒有些慢了。金陵城离这不远的。”柳桪见他来了,满心的欢喜,嘴上倒不饶人。
柳逸清见了她也只是笑了笑,“小丫头还是这么不饶人。在金陵有些事,耽搁了几日才启程的。”
“如何?那日在信上的东西,可是你想要的?”柳桪说着,待他进了院子,便将院门关了。
柳逸清点了点头,“小桪越发能干了,那些东西都极好。只是可能我不一定能用的上了。”
“为何?”柳桪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说用不上了?
柳逸清随她进了屋子,一边饮茶一边道,“我在玲珑古镇遇到我师弟了。他那边如今已经有了动作,只是在我看来,我这边的事情,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倒是辛苦小桪了。”
柳桪摇了摇头,“我是没什么辛苦的。再说了,也是同样的目的我才这么做的。只是,大哥当年,玹琴教不是灭门麽,是哪个师弟?”柳桪有些奇怪,这些年从未听柳逸清提起这事,怎么就忽然跑出了一个师弟。
“我不是活了下来么,所以还有人活着也不大奇怪。我想你有听过这个名字的。君墨宸,师叔唯一的关门弟子。”柳逸清看着柳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想着便说了出来。
“君墨宸?宸王爷?”柳桪失声叫了出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宸王爷竟然会是柳逸清的师弟,而且他也在筹划着复仇之事。
柳逸清点了点头,“是他。”
“怎么会?”
“他师父都不能幸免于难,他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柳桪还是不明白,便问道,“他也在复仇麽?都说官官相护,大哥,你可被他蒙了。”
“我们要做的复仇只是杀了那些杀了我们亲人的人,他要做的是为师门雪洗沉冤。我当年潜入过刑部找金陵血案的相关宗卷的事情你可还记得?”柳逸清并不着急的辩解,依旧是淡淡的模样。
“记得,你说去了几次,都没能找着。还说可能是被那狗皇帝放在皇宫里了。”柳桪点了点头,这事情她自然不会忘记,毕竟当年望风之人也就是她。
柳逸清点了点头,笑道,“这卷宗你猜猜在哪?就在君墨宸的书房里放着。”
“什么?怎么会?”柳桪觉得柳逸清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她点刺激的,忽然间有些后悔这么急着让他过来见面了。
“听墨宸说,他也是亲自去了刑部盗了这卷宗,只是官员怕惹事,也没敢张声。所以才一直在他的书房里放着。”柳逸清不急不慢的解释着。
柳桪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取笑道,“这作风倒不愧是你玹琴教中人。”
“今日来你这,怎么只见你一人,师溪呢?”柳逸清见聊了半日只有他俩,不觉有些疑惑。
“他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柳桪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瞧瞧,又恼了。”柳逸清笑道。
正说着,门外传来笑声,“没见着背地里又开始说人坏话的。”来人便是方才柳逸清口中的师溪。
“柳大哥来了,不备点好酒怎么行?”师溪笑着将刚买来的酒放到桌上。
“好兄弟,果然没忘了我好酒。”柳逸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俩好兄弟慢慢聊着,我下厨去。”柳桪笑着站起身往外走去。
两人便坐了下来,聊起前一次分别至今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来,大哥和宸王相见倒是有些机缘巧合了。”师溪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应道。只是这怎么看都像是宸王有意在寻柳逸清一般。
柳逸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要怎么说,只是我到玲珑古镇的第三日,那如梦楼在每日申时左右便会有那临川四梦的曲子传出。我进去看了两日,每日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固定的位置坐着,听完曲子便走。这么说来,倒不知是我在找他还是他在找我了。”
现在回忆起来,在玲珑古镇的相见,倒是真真有些奇怪。那君墨宸的口气,分明就是明知故问。他偷眼候了几日,他亦是在暗中观察。真是有些孽缘了。
“这样说来,是有些奇怪。”
“是啊,毕竟那是师叔当年最喜欢的曲子了,不然我也不会想着去瞧。”柳逸清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很可爱,很聪明的女子出来啦。大概以后会帮着和女配斗智斗勇,噗
☆、玹琴
师溪见柳逸清又有些惆怅之意,便到了酒来,“大哥还是莫再苦恼,今日且先将这事放在一旁。你我兄弟痛饮一场。”
“好。”柳逸清爽快的将酒饮下。
一碗酒落肚,柳逸清猛地想起那天晚上在宸王府的书房,君墨宸对他那一跪。
“大哥,你的玹琴呢?”柳桪一边布菜,一边看了看柳逸清。
柳逸清顿了顿,“放在墨宸哪里了。”
“镇教之宝耶,您就这么放在他那了?”柳桪睁大了眼睛,她真想从今日起都不再开口了。
柳逸清见他俩都是震惊之色,便笑道,“你都说了是镇教之宝,他是我师弟,放他那里又何妨?”
“听大哥这般说,看来这宸王爷倒是初心不改,若是这样,师溪倒有些想让大哥何时引见一番。”师溪笑着点头,刚刚听了柳逸清说了那些,他还是更能理解一些。
“诶,你怎么也帮着说话了?”柳桪一跺脚,不再理他们,自个盛了饭在一旁坐下吃了起来。
“你这偏见,或许真要见了他才能消除些。”柳逸清也不生气,笑了笑又与师溪一起饮酒。
师溪也笑了笑,“你怎么不问问大哥,当年的憎恨都去了哪里?”
谁料师溪这句话,却让柳逸清沉默了。毕竟可笑,恨了那么多年却是恨错了人。
“此君非彼君。”许久,柳逸清才开了口。
此君非彼君,这一言深深的让柳桪的心震撼了。呵,皇帝也姓君。但柳逸清这话,却是极为肯定了君墨宸的人品。想来是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不然大哥怎可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逸清本就不想辩驳,毕竟一直错的人是他。反倒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那两人一时间也不敢再说君墨宸的闲话了。
师溪忙笑着打圆场,“大哥今日刚来,说好的饮酒的,这些话还是先放放吧。”
入夜时,柳逸清一直没睡,便披衣起身。已是快五月的光景,天也渐渐有些热。
月光还算柔和,柳逸清慢慢的走在这小院里,回想起白日里的那些话,不由的感叹。
正想着,身后来了人,虽脚步声极轻,却也瞒不过柳逸清。回过身,见是柳桪,这才缓了缓神。
“柳大哥,白日里的事,是小桪错了,还望大哥莫介怀。”柳桪手紧紧的拽着衣摆,心里倒是有些没着落。
柳逸清笑了笑,“没事,谁也不会想到现在的样子。何况我对墨宸放下仇恨之事,本就打算相见时告诉你们,故而一直在书信里也未曾对你们提及。”
“他真的如大哥说的这般麽?人言常道皇室无情,小桪真的是担心。”柳桪依旧是担心,都是在金陵血案里失了至亲的人,又巧,同姓,两个人倒像是亲兄妹一般。
柳逸清走向前,为她整了整披风,“若无要紧事,你这回倒可以随我到金陵见他一见。这些日子来,你们两个可还好?”
“大哥放心,师溪还真是不负大哥所托,处处都照顾着。”柳桪说着,有些嗔怪之意。
“你个小丫头,越大倒是越不安份了。你我虽结拜为兄妹,我却常常要各处游走,有他陪着你,我也放心些。”柳逸清看着柳桪取笑道,初相见时便是这般调皮的模样,这些年来虽说懂事了些,却依旧是秉性不改。
柳桪点了点头,“既然大哥还是先时的意思,小桪也依旧听大哥的吩咐。师溪待我挺好的,这些年也真的多亏了他,我倒是少了些麻烦。”这般说着,也只是想让柳逸清放心些。
她心里也明白,大哥这些年为了复仇之事也是有些心力交瘁之状。他日若是没有他们结拜,倒也不知今日会有何光景。如今既是认作了兄妹,彼此间也多了些依靠,多了些牵挂。
柳逸清见她如此说着,也不便多言。有风吹来,倒有些凉意,便又为她拢了拢披风,“你先回去歇着吧,我略站站就回。”
柳桪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墨宸,这仇恨二字若是没有,你我之间会不会更好一些。柳逸清长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月,倒是有些无奈了。
自从发现自己这些年都错怪了君墨宸之后,柳逸清有时候也会有些愧疚之意。不过君墨宸似乎一点也未曾察觉,倒是依旧待他如故。
这样一来,倒弄得柳逸清有些尴尬,只得以兄长的身份待他。没想到反招了他叫他师兄。
柳逸清无奈,要么避开他,要么就不言不语。
第二日,柳逸清便随着师溪和柳桪去了延祁城外的一个庙里。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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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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