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女星 作者:平千岁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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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女星gl
作者:平千岁
文案
白鹤芋阴差阳错进了娱乐圈,连吻都没接过的她被包养了
包养她的是个霸道总裁,还是个漂亮女人
她是个三流女星,三流的演技,却有一流的相貌
她并非良善,也非绝情
身为一个简单的花瓶,却有着不简单的执着坚定
本以为再简单不过的一场财色交易,却单单没有想到自己那颗会估算错误的心
↑不好意思太文艺了,简单概述:霸道总裁与三流女明星包养出真爱
白鹤芋:漂亮女明星这么多,为什么你只挑中了我?
庄妍:你胸大
白鹤芋:……
内容标签:娱乐圈 业界精英 阴差阳错 恋爱合约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鹤芋,庄妍 ┃ 配角:王向婷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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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晚上九点半,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一天即将迎来尾声。
但是对于白鹤芋来说,这不过是漫长一天的开始。
衣裙紧紧束缚腰腹的设计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她坐了很久的车,现在脑子还有点昏沉,她用手胡乱拍了拍头发,强打起精神,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宴会会场的大门。
从这个角度看,可以看见敞开着的大门里头的世界金碧辉煌,人影绰绰,白鹤芋垂眸——她真的要踏进那扇门吗?她内心当然是排斥的,但是脑袋却不停催促自己快点进去……
但是来不及等她细想,已经有人为她做出了选择。
“还在磨蹭什么?”她的经纪人jan站在打开的车门前一手叉腰一手看着手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告诉你,你人都到了这儿,就别再拿什么乔了,还不见得有人看得上你呢。”
她语气实在是太不好,让白鹤芋有了不好的联想,只觉得自己牙酸到了牙槽。
她从车里下来,裙摆太长,没人搀扶,十二月的冷风一过,□□在外的肌肤齐刷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一场商业名流的私人聚会,各界名流都会参加——听上去倒是不是那么“私人”,据说是这样,jan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风声,她兢兢业业把她手下那几个仅有的年轻女艺人排在一起,最后挑来拣去,拣了三个漂亮的,其中就有白鹤芋。
白鹤芋是这家名不经传经济公司里混得最差的艺人,唱歌不行,演戏面瘫,和公司众人人际关系差到顶点。
但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她长得漂亮。
她不是清纯型,也不是妩媚动人型,别人看她用形容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最后千言万语都会只有两个字“漂亮”。
说白了,漂亮得没特色,白鹤芋看着面前两个同jan亲亲热热说着话的女艺人,自嘲地想。
会场里已经有许多人,衣香鬓影,影影绰绰,灯光打出的光线把整个大厅映得金碧辉煌——也有可能不是光线问题,是这里本来就富丽堂皇。
那两个一同来的女艺人,一进来就像鱼儿得了水,娇笑着扭着水蛇腰穿梭在人群之中,刚才还站在一个老头旁边,转个身再去看,又到了另一个中年男子身旁。
她们很认真地在完成jan交给她们的任务——推销自己。
更准确一点或许是推销自己的身体。
白鹤芋看了看,觉得毫无生趣——让她去那些年纪可以做她爸爸的老男人身边笑得花枝乱颤,估计下辈子都干不出这事儿来。
夜晚的钟声一敲,会场里气氛顿时变味起来,音乐光线都无一不透露着暧昧,jan走到她的身边,循循善诱,这是哪家集团的老总,那是哪家集团的公子。
末了补充:“先找准目标再下手,男人嘛,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
白鹤芋开始放空。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
那是一个小吧台,光线晦暗,气氛良好,吧台前坐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红色短发,干净利落,穿一身职业装,不像是参加聚会,倒像是刚下班酒吧散心的ol。
白鹤芋没看到对方的正脸,只能猜测她正和年轻青涩的调酒师说话。
他们笑起来,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jan拍她一下,似乎有些生气,“白鹤芋,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这里吃东西的。”
白鹤芋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餐盘里的丝绒蛋糕。
白鹤芋应道:“哦。”
jan气急,又拍她一下,指着不远处,那里有几个男人,jan又道:“看到中间那个没有,你知道那是谁吗?”
白鹤芋看也不看,飞快道:“不认识。”
jan这次忍住拍人的冲动,恨恨道:“那是建中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身价好几亿。”
白鹤芋:“哦。”
“那是陈明虎导演,去年刚得金钟奖。”
“哦。”
“……白鹤芋,”jan的脸终于彻底拉了下来,“你要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白鹤芋不说话。
jan接着说:“假如你认识了那些人,对你将来帮助都非常大。”
她又说:“你懂我的意思,别不识抬举。”
白鹤芋静默了一会儿,jan说:“你看看冉蝶。”
冉蝶就是那两个小艺人之一,白鹤芋去看,冉蝶在不远处,正依偎在一个中年男子怀抱中。
白鹤芋在心中想:还真的是花蝴蝶啊,下手这么快。
她看了看那男人的身形和年纪,还有那闪亮的头顶,心中说了一万个不可能,她撇了撇嘴,刚想要拒绝,jan突然说:“白鹤芋,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五百万的欠款。”
白鹤芋一怔,双眼像是烟火一样迅速黯淡下去。
良久,她哑声道:“我记得。”
“可我……”
做不到。
她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没有父母,没有积蓄,没有房子。
她怕她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拥有。
“对不起……”她说,“我要一个人自己想一想。”
jan转身就走。
那一瞬间白鹤芋有点迷茫,可能还有点怅惘,她下意识地往那个小吧台那儿望去,那儿已经没有那个女人了,只有小调酒师一个人在那儿无聊地扔着酒瓶玩耍。
白鹤芋往前走去,她都不记得那几个男人是什么人,建中集团还是中建集团?那都不重要。
她觉得自己前进的步伐似乎是在颤抖,她希望自己能够停下来,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不要迈出这一步,假如现在有一个人阻挡在她的面前,她就能停止。
下一秒,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整个会场的灯刷地一下,全部都被熄灭了。
白鹤芋一愣。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自头顶响起。
“欢迎各位来宾光临扬玉庄园新年派对,现在是惊喜时间,我们精心策划了这个黑暗一分钟的环节,在这个环节中……”
又是这种老掉牙的俗套把戏,白鹤芋垂眸,恹恹地想。
但是一瞬间,她忽然有人捉住了她的手——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一瞬间的温度霎时褪去,等她回过神来,手中多出了一张纸条。
一分钟以后,混乱的人群重见光明,白鹤芋低头,那张纸条已经被自己掌心的汗水濡湿,字迹潦草,稍微让人在意的是,是用口红写的。
口红颜色很深,是白鹤芋从来都不会用的那一种,她垂下眼睫。
女人……吗?
白鹤芋将纸条攥在手里,很快纸条就变成小小一团,她往宴会二楼望去——那是纸条上邀请她赴约的地方。
白鹤芋并不是一个热衷于冒险的人,事实上,她对于新奇事物异常讨厌与排斥。
但或许是纸条上还残余寡淡的口红气味——一种皮革气息。
这种气息让白鹤芋莫名有些动心,她自己也说不上来那一瞬间一种怎样的感受,那台阶就在那儿,在等待她。
白鹤芋上了楼。
楼上很安静,宴会设在别墅里,这栋别墅显然不常用,二楼冷清,所有的人都在楼下大厅里狂欢。
白鹤芋推开了纸条上写着的那间房间门,里头很暗,但是借助外头微弱的灯光,她还是可以依稀看见里头的布置——似乎是放杂物的地方,但却并没有放多少杂物。
她走了进去。
就是那一瞬间,有一双手忽然环住了她的腰。
刹那间她差点尖叫出来,但是她生生制止住了自己,她低头,那双手指骨分明,手指纤长,指尖涂着暗红甲油,是个女人的手。
可惜白鹤芋不信世间有鬼。
她听见身后一声轻笑,是个女人的声音,她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一股力道迫使她的脸向后别去,接着她感觉嘴唇上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是嘴唇……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她的嘴唇与对方的接触,那股寡淡的气味传来,对方的舌头十分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伸进去与她的纠缠。
白鹤芋整个人怔愣在原地,伸手想去推,却被人捉住手腕,更加放任了对方的胡作非为——她被吻得气喘连连,频频不能呼吸。
被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根本就没看清楚脸的女人。
那吻太灼热,白鹤芋差点要以为对方根本不是女人——虽然她也不知道男人的吻是怎么一回事。
被吻得那感觉非常奇妙,尤其是对方喷洒出来的气息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
好在对方并没有做更多的动作,白鹤芋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后退一步,确认自己与对方在安全距离之内,她抬头去看。
对方是一个女人——毫无疑问。
这女人大概是年轻的——她正走向门口,并不是要出去,她拍了一下墙壁,室内的灯亮了起来。
白鹤芋这才看清楚了对方——确实是个女人,是漂亮的,一头短发,暗红色,穿一件花边领口的白色衬衫,披了件黑色西装外套。
是那个在吧台的女人。
☆、第2章
她很瘦,尖脸,大眼睛,五官轮廓深邃立体,可能有点外籍血统,个子高,目测一百七十公分,正掏出一根女士香烟要点,见白鹤芋打量自己,掏出烟晃了晃。
“你要吗?”
白鹤芋忙不迭摇头:“不用,谢谢。”
那女人嗤笑一声,点燃那根香烟吸了一口。
白鹤芋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方似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愿,于是白鹤芋只好说道:“纸条,是你的?”
对方含糊应了一声,白鹤芋又只好接道:“我叫白鹤芋。”
“白鹤芋……”对方念了念她的名字,随即道:“有种花叫那个。”
“嗯,是那个。”
白鹤芋说完这一句,又听对方道:“庄妍。”
庄妍掐了烟,走到白鹤芋身边,拉过她的手,她在的手心里写下了这两个字。
庄妍……白鹤芋在心里念了一遍。
庄妍看了看她,问:“你看我的眼神很热烈。”
白鹤芋一愣。
庄妍耸肩:“在吧台,任何人被那种眼神注视都会觉察到的吧。”
“是吗……”白鹤芋讪笑一声,被她直接的话语弄得无比尴尬。
“你喜欢我。”庄妍凑上来,勾唇笑了笑,笃定道。
白鹤芋后退一步,“庄小姐,这不好笑。”
庄妍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白鹤芋没有听清楚。
此刻她觉得这是如此的荒诞——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庄妍究竟是什么人。
她不该循着那张纸条上楼,更不应该与这个陌生的女人互通姓名。
“对不起,我先走一步。”白鹤芋匆匆道歉,然后转身想走。
但是庄妍比她的速度更快,她一把拉住了白鹤芋的胳膊。
“等等。”
白鹤芋回头。
庄妍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笑道:“你既然上了楼,不如多待几分钟——你是哪家公司的?”
白鹤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庄妍看了一眼有些懵的白鹤芋,挑了挑眉:“你是艺人吧,来这里,参加这个party,不就是只有一个目的吗?”
“庄小姐……”
“你非要我说得明白吗?”庄妍松开了手,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睛里丝毫没有笑意。
她又点了一根烟,没有再看白鹤芋。
白鹤芋在那一瞬间福至心灵了,然后她觉得仿佛有一团火从她的胃部往上烧,她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但是这种红脸,显然与羞涩没什么关系。
庄妍接着说:“我想,与楼下那些老头相比,我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白鹤芋整个人僵愣在原地。
庄妍的语气太过于轻飘,仿佛再说在简单的不过的事情。
“你当然可以做出你自己的选择,这是我的名片。”庄妍说着,递过一张卡片。
枚红色的卡片,印着黑色的蕾丝和花体字。
“és……”
dsor集团是美国大型综合性跨国企业集团,是金融、时尚、通讯产品等领域的先导者,百年家族企业,目前在亚洲开拓各领域事业群。
庄妍就是dsor集团下属的奢侈品品牌és亚洲市场的总监——暂时性的,真是身份尚未明确。
“上任两周,”庄妍耸肩,“临时性质的兼职,我的主要工作还是在美国——所以我很忙,也就是说,我们建立关系之后,你有相对自由的时间。”
白鹤芋说不出话来。
庄妍接着说:“淮水私家别墅区域我有一栋私人别墅,我在国内工作时间会住在那里,我希望你可以搬进去,因为我在习惯在那里——你懂我的意思。”
白鹤芋“哈”了一声。
太荒谬了,这是在干什么?交易现场?一个女人?堂而皇之地说要包养另一个女人吗?
“对不……”白鹤芋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是庄妍脱口而出的话语制止了她。
“一百万。”庄妍忽然开口。
白鹤芋瞪大了眼睛。
庄妍接着道:“除了这一百万,我可以给你更多,你想要拍戏、唱歌或者其他,我都可以提供机会,我可以保证别人能够得到的,你也能得到。”
她语气太过于自信与霸道,让白鹤芋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你让我做什么?……或者我需要做些什么?”她声音发颤地问道。
庄妍挑起纤细的眉,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鹤芋的嘴唇,语气轻佻带一丝暗哑,“还用我说吗?当然是做——爱。”
白鹤芋跌跌撞撞下了楼——她看起来有些失态,下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幸好楼梯旁一个侍者及时扶住了她,小声询问她。
白鹤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她抬头向楼上望去,楼上依旧是寂静的、没有一个人,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但是手中握着的东西又在提醒她,那都是真实的,庄妍刚才就在楼上,提出一个白鹤芋从未想过的问题。
一直到坐在车上,窗外的冷风将她才吹了几分清醒。
冉蝶在会场留下了,或许从今夜开始她的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身旁的女孩说的,她和冉蝶白鹤芋一同来,留下的只有冉蝶,她于是自然而然地认为白鹤芋是与她同一战线,嘴巴不停讲着冉蝶的坏话,白鹤芋是她的唯一听众,但显然这位听众心不在焉。
“喂,你怎么了?”王向婷问道。
白鹤芋摇头:“没……”
王向婷撇撇嘴:“看你心事重重,没事才怪吧。”
白鹤芋不再理会她。
车窗外夜色中,城市灯光像流水划过,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一张名片,和一支口红。
纪梵希的口红,盖身发出一股皮革气息,这种味道不好闻,但白鹤芋总觉得这还沾染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庄妍在她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名片和这支口红塞给了她。
为什么要给她一支口红?
关于她那个荒谬的提议,白鹤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答应,对她来说,陪一个女人睡觉比陪一个男人睡觉更惊世骇俗,但是她没有可以倾诉的人——眼前的王向婷显然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至于正在开车、阴沉着一张脸的jan,那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宿舍到了,她们三人合住的,但是今夜的室友少了一个。
jan把车停在公司宿舍楼下,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开车走了。
王向婷用白鹤芋听不懂的话朝着jan渐渐离开的影子骂了一句,然后裹紧大衣,骂骂咧咧地上了楼。
白鹤芋慢吞吞地跟在她的身后。
王向婷心情很不好,她的高跟鞋在楼道上蹋出清脆的响声——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状态,只是今天楼道里的声控灯显然没有和往常一样附和似的亮起来——这好像让王向婷更生气了,她把宿舍门打开,往墙上用力一拍,室内应声而亮,一股杂乱的香味扑鼻而来。
宿舍里还保持着她们离开之前的样子——茶几、凳子上到处都是被打开的化妆品和衣裙。
王向婷把高跟鞋脱了,动作麻利地随手一扔,赤着脚走进去开始拣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之前她们的东西全部混在一起,但是有个人的离开注定一些规则也要改变。
白鹤芋看着王向婷收拾,她动作很快,有些粗暴,显然是在发泄心中不满的情绪。
有什么好发泄的?
白鹤芋依偎在沙发上看着王向婷抿紧的嘴唇想着,王向婷性格娇纵,有点大小姐的脾气,jan总说她是小姐的心性丫鬟的命,她不讨人喜欢;可是冉蝶八面玲珑,知道说什么才会赢得别人的喜欢,她们没有办法相比,又有什么不服气?又有什么生气?
“喂,这是不是你的?”王向婷手里拿着一支口红,一手叉腰,眼睛鼓鼓的地问着白鹤芋。
她手里是一支纪梵希口红,白鹤芋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想起现在正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的那一支,和那支新款的不一样,这是几年前的旧款了。
白鹤芋摇头。
王向婷冷笑一声,抬手就把那支口红扔进了垃圾桶,垃圾桶空的,口红着地,发出“咚”的一声响声。
接着,王向婷像是爆发一样,她把所有属于冉蝶的东西全部找出来,尽数扔进了垃圾桶。
白鹤芋静静地看着王向婷的动作,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话,今晚她就会变成王向婷的出气口。
“傍上老头了,你觉得还会回来吗?”王向婷冷笑一声,“她不会回来的。”
白鹤芋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王向婷摸了根烟点,抽了两口,进自己屋子去了。
白鹤芋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情不自禁往自己口袋里摸了摸,那支口红还在那里,边缘还有金属冰凉的温度。
白鹤芋把它掏出来,那股不好闻的味道又萦绕在鼻尖,她拔出了盖子,慢慢旋出膏体。
颜色不是很深,但也不亮,暗红色,很适合她。白鹤芋想。
她像着魔一样在自己嘴唇上抹了一点,一股甜的气息弥散开来。
原来只有外壳是让人讨厌的味道,里面是甜的,是喜欢的。
白鹤芋慢慢在沙发上躺下,她舒展开来身体,望着天花板,有点茫然地想着。
☆、第3章
冉蝶果然没有再住进来,一直到翌日中午时分,王向婷和白鹤芋在客厅吃饭,小宿舍里没有电视,两人边吃饭边看着摆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放着美剧,前奏一响,宿舍门也开了,冉蝶才出现,手里拎着一个小提包,显然是白鹤芋之前从未见过的款式,材质上看,明显价值不菲。
王向婷当即就流露出不屑的神色,“哇,咱们冉蝶还真是飞上枝头了啦?还回来这个破窝做什么?”
冉蝶看了一眼王向婷,微微一笑:“当然是拿回我的东西,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碍你的眼,拿完就走,你可以当我是空气。”
王向婷真的没再理会她,捧着自己的盒饭,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剩下白鹤芋与冉蝶沉默地对视着。
到底还是冉蝶先开了口。
“鹤芋,”她笑了笑,面上妆容精致,语气轻柔,“有些东西找不着了,帮我找找我的东西好吗?”
白鹤芋于是喔一声,放了碗筷,从茶几底下翻出一个小盒子,看了看王向婷紧闭着的门,又看了看冉蝶,说道:“在这儿,我替你收着了。”
冉蝶笑起来,语气也轻松几分,“谢谢,鹤芋。”
冉蝶是一个很爱整洁的人,她的东西也不多,一些化妆品,一小箱衣服,整理起来也很快,白鹤芋一边帮着她收拾,思绪一边又飘远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心神不宁了。
不,可能不只是“有点”。
冉蝶忽然开口:“你还接到过电话吗?”
这一句话,让原本神游天外的白鹤芋清醒过来:“什么?”
“你怎么了,”冉蝶皱了皱眉,“我问你,电话,还有接到吗?”
那催命符一样的讨债电话……
怎么可能没有接到,几乎是每天一个,像是□□,无时不刻提醒着她一切都没有了。
白鹤芋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两下,想努力做出一个看起来比较自然的表情,她看着冉蝶,笑了笑:“没有了,上次给了十万,平静了几天,挺好的。”
冉蝶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把冉蝶送到楼下,外头有点起风,冉蝶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遮住下巴,露出一双大眼睛。
“我上去了,”白鹤芋不想去看,于是说,“有点冷。”
“等等,”冉蝶叫住她,“鹤芋,等等。”
原本已经转过身的白鹤芋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围巾遮住冉蝶半张脸,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冉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到白鹤芋手里。
“我这里有十万,你拿去应急吧。”
白鹤芋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不……”
但是她没有成功,冉蝶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不得不紧握住那张卡片。
“收着吧,”冉蝶说,“借给你而已,可别忘记还,不过我现在也不急着用钱,你也不用太着急。”
白鹤芋还是摇头。
冉蝶于是拉下脸来:“你看不起我?”
白鹤芋依旧是摇头。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太固执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当你是朋友,才借给你,何况你救过我……没有你,我就死了,你快收着吧,”冉蝶笑了笑,另一只手拍了拍白鹤芋的手背,“就当是我报答你救命之恩好了,密码是我的生日,假如你在乎我,把我当朋友了,还记得我生日,你就值得我借这十万给你。”
白鹤芋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冉蝶只是摆了摆手,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冉蝶很瘦,风把她白围巾吹动起来,像一只伶仃的蝴蝶,白鹤芋站在楼道口远远看着,看着她消失在街角的拐角处。
她不由得将手中那张已经被握热的卡片攥紧。
继参加完了那次宴会之后,这还是白鹤芋与王向婷第一次来到公司,这个公司就是小作坊模式,说是公司,其实占地面积只有两个大间,四百平米,倒不如说是个工作室。
签的七个艺人,两男五女,除了冉蝶都来了,jan坐在长桌另一头,照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没有人在听,就连jan自己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jan忽然说:“有一个电视剧的本子,今天送来的。”
所有人抬头看着她,她顿了顿,很享受这种目光完全集中在她身上的感觉。
jan于是撇了撇嘴:“看什么看,后宫戏女配,人家钦点了白鹤芋。”
原来有点失神的白鹤芋一愣,顿时感到几道目光齐刷刷聚在自己身上,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胃部又开始向上涌起一阵灼热。
“剧本。”jan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本装订好了的a4纸,上头写着三个大字:清歌传。
白鹤芋呆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坐在她身旁的王向婷一把把剧本揽过来,摆在白鹤芋面前。
白鹤芋不明白jan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着众人的面前故意这么说,让她成为焦点,别人带着恶意的目光让她感觉不舒服,她不想享受“特权”,更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自己去看剧本,”jan的语气冷淡,“后天早上去试镜,也就过过场,具体短信发给你。”
走出办公室,拿着那一叠千斤重的纸张,白鹤芋叹了口气。
“你得罪她啦?”王向婷跟在她身后说道,“又不是她赏你饭吃,听见没,人家制片方特意找你的,她拽什么二五八万,别人还不见得有这个机会呢。”
白鹤芋皱眉:“你小点声儿。”
“还怕她听见呀?”王向婷眨眨眼睛,“反正她又不待见我跟你咯,不然那天干嘛叫我俩去作冉蝶的陪,你以为那是好事啊,还不是上赶着去卖。”
白鹤芋眉头皱得更凶。
王向婷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别处,“清歌传,这是改的吧,我看过这个,挺有名的,你演什么角色?”
白鹤芋手里的剧本只是一部分,而且是她扮演的这个角色的相关剧情,剧中她演一个王爷的侧福晋,没有什么戏份,只是提点了几句女主角,是配角中的配角。
连王向婷这个看过原著的人都没有想起来这个角色是谁。
王向婷撇嘴:“就这么个小角色啊,制作方干嘛费这么大的劲……”
“挺好的,至少有,大概就是因为小,所以过过场不用费力准备试镜,”白鹤芋说,“反正我不会演戏。”
王向婷没说话,但是脸色不太好,明显不赞同。
宿舍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是没有修好,两个人借着手机发出的微弱光芒进了屋子,冉蝶搬出去以后,小小的屋子里总算是宽敞了一点,王向婷很快利用那些空间,买了个杂志架,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
白鹤芋把剧本随手放在桌子上,自顾去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她看见王向婷整个身躯都趴在沙发上,她两手托腮,翘着腿摆动着,露出光/裸的腰肢和洁白紧绷的大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青春动人的气息,连身为同性的白鹤芋都觉得美好极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白鹤芋自己都愣住了:她觉得王向婷裸/露出来的肌肤很美。
如果这是以前,她并不会觉得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庄妍,庄妍看着这些美好的身体,也是会这样想的吗?觉得性感?还是美?她那样对自己说……做……爱,她难道是喜欢女人的吗?女人喜欢女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王向婷趴在沙发上,她在看白鹤芋的剧本,听见响动声,王向婷转过头,看着白鹤芋。
白鹤芋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她害怕王向婷窥知了她刚才的想法,即使知道这并不可能,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真好啊。”王向婷幽幽说道。
“什么?”
“没什么,”,她笑起来,“剧本一般来说是要保密的,谢谢你不介意我看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保密的。”王向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拉了拉往上跑的衣服,她看了看白鹤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说道,“我喜欢演戏。”
王向婷从沙发上下来,踮起脚尖,抬起手臂,像是跳芭蕾舞一样在白鹤芋面前旋转了一圈。
“我小时候学芭蕾的,”王向婷说,“我妈妈是舞蹈老师。”
说着,她嘴里轻声念道:“一、二、三、四……”
每喊一声,她就在白鹤芋面前轻踮一下脚尖。
她在白鹤芋面前又旋转了一圈,然后跌坐在沙发里。
“哈哈,脚好痛。”
她揉着脚尖,抬起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鹤芋。
“我从小就学芭蕾舞,”她缓缓说道,“很小很小就开始了,其实跳舞也可以,但是我更喜欢演戏,”她慢慢说道,“我爸爸也是老师,教物理的,高考的时候,他叫我报考师范,其实女孩子当当老师也是不错的,很多人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喜欢演戏。”
与自己不同的是,王向婷是表演类名校毕业的,她满怀着对于表演的热情来到这里,带着一腔少年血气,家境还可以,又是独生女,没有吃过苦头,所以心高气傲,也不懂人情世故。
白鹤芋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这些,她只知道王向婷是很不错的大学毕业的,在学校门口被人拉着做了一个街拍美女时钟,被jan一眼相中,签约到了这里。
白鹤芋和她是两类人,又或许是一类人,那种对于梦想执着的渴望,她们共同拥有过,但是现在,王向婷还憧憬着,可是白鹤芋已经彻底抛弃。
对于她早已经放弃的东西,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睡吧,”她只能这么说,“不早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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